378.番外 159死心（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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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去喊人了，李墨留在屋里，却是头疼的很。
其实，小五的话也没错，他跟雪儿一般大，雪儿都当娘了，他也的确能跟媳妇圆房了，而且，十六岁的年纪，村子里差不多大的后生不是已经娶妻，最少也定下了婚事，除非家里条件太差，可也会努力张罗的。
可是媳妇那边，分明是当小五是亲弟弟一般，之前闹过的那几次，媳妇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如今，让他去说，他真张不开这嘴。
很快，李言几个都过来了。
“什么事？大清早的连觉也不让人睡？”李书揉着惺忪睡眼，问件。
李墨没吭声，小五倒主动提出来，“没什么大事，一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大哥想跟你们商量个日子。”
“什么日子？”李画奇怪的看着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龊。
李言一看李墨那为难的神色，还有小五这急不可耐的态度，心下了然，只看着李墨。
李墨看着弟弟们，道，“小五想跟媳妇圆房，让挑个好日子。”
“什么？”李书立即跳脚，扭头横眉冷对小五，“臭小子，去年的事你忘了？就因为你强吻了媳妇，媳妇好一阵子没理我们，连房门都不准进。”
“那是去年，如今不同，我又年长了一岁，我等不了了。”小五脸色紧绷，一脸决绝，说来，这些年，家里最苦的就是他了，哥哥们的媳妇早就定下了，可他呢，总在那悬着，而且，媳妇还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当他是弟弟。
他整日里心神不宁，就怕夜长梦多啊，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李蔓去年连亲妹妹都敢舍给他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万一哪天再弄个女人强塞给他，那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所以，与其天天揪着心的想，不如此事早做了断。
他决定了，若这次李蔓再拒绝他，他干脆就剃了头当和尚去。
“什么就等不了？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李书不屑的看着他。
小五斜眼睨着他，“你呢？你忘了你多大年纪就天天跟大哥后头吵吵着要媳妇了？”
“我那不也没要成吗？”李书撇撇嘴道，心里却美着，幸亏那时没要到，不然，现在的媳妇该怎么办？大约是老天可怜他等了那么多年，才赐给他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吧。
小五唇枪舌剑，“没要成不代表你不想要。如今，媳妇是现成的，凭什么你们个个都能享用，偏我不能？”
什么叫享用？真不像话。
李画白了小五一眼，沉着脸道，“不是我们不让媳妇跟你圆房，你也知道，蔓儿她对你没那个心。”
“年纪小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小五岁而已，村东头的二宝他娘，还比他爹大十几岁呢。”小五不服道。
“二宝他娘是童养媳，蔓儿能跟她一样吗？再说，你也清楚，蔓儿她跟别人不一样，她不想做的事，咱们硬逼着她也没用。”李画道。
小五被他这话给气着了，“所以呢，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让我重新找个女人，再分出去单过？”
李画沉默，李言李书也没开口。
这等于就是默认了。
小五气红了眼睛，只看李墨，“大哥，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的意思，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当媳妇？”
“小五，这事不好办。”李墨真心为难，他想顺弟弟的心意，但关键是他家媳妇是那样任人摆布的？否则的话，这里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呢，什么太子，什么司徒青，还有那燕锦，媳妇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抢走了呢。
“好不好办，我自己会看着办。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愿意媳妇跟我吗？”小五声音有些僵，但神情却带着那么一点哀求的意味，这无疑让哥哥们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他们只有他这么一个最小的弟弟，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当初生下来那么小，甚至连奶都不会吃的小可怜，后来又体弱多病，比寻常的孩子不知多遭了多少罪，也就这几年李蔓到了这个家才好了一些。
如今看着他长的这么高这样好，兄弟几个心里都是高兴的欣慰的。
他们也知道李蔓在小五心里的地位，只怕再找不到一个女人能代替了。
几人相视一眼。
李言问，“那你想怎么做？”
“你们同意了？”小五眼睛亮了下。
李墨点头，叹道，“可是蔓儿那边怎么办？你不能像上次那样硬来，否则，我们不会答应。”
“知道。”小五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大哥，你翻翻黄历，看看下个月有什么适合圆房的好日子。”
“下个月？”几人愕然。
小五很有自信的点头，“这个月，我要努力了，一定要让她爱上我。”
说完，他抛下沉默的哥哥们，径直离去。
要努力就得从现在做起，李蔓跟孩子们睡一屋
，还没起床，他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原是浪漫的想着，让她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己，却不想，他却瞧见了这样一幅温馨又让他有种想喷鼻血的画面。
偌大的梨花木床，雪白的纱帐低低的垂着，有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轻纱摇曳，而这丝毫不影响这一大两小娘三个睡的香甜。
两个小的横着睡在了床里，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嫩黄色的肚、兜，肉肉的小胳膊小腿全露在外头，看着就可爱。
这也罢了，偏这大的也是如此，上身只着一件水红的肚、兜，下身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雪白的胳膊腿也都露在外头，看着就扎眼。
小五突然不知是该掉头就走，还是继续留下，等她醒来。
掉头就走会不甘心，可继续留下，看着她这副模样，确实又太魔人。
就在他纠结时，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竟不自觉的翻了个身，抬头就朝床里压了去。
这一翻身，恰好将腿压到了大闺女的小腿上。
小五吃了一惊，连忙撩开帐子，将李蔓的身子又翻了过来。
这一碰，李蔓醒了，睁开眼睛，小五一愣，旋即绽放出自以为最帅的笑容。
李蔓看见小五，也是微微怔住，不过，马上又闭了眼睛，再一翻身，抱着儿子的腿睡了去，嘴里还咕哝了一句，“怎么梦见这小子了？”
小五立在床头，表情僵住。
“啊。”李蔓却猛然惊呼一声，腾地坐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小五，“你是真的？”
“蔓儿，你醒了？”小五稳了稳情绪，坐到了床边，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
李蔓见鬼似的盯着他，“你这么早来我屋里做什么？”
“看看你跟孩子们啊。”小五心口砰砰跳，但面上却没半点异样，只是那眼神却有些不对，有种不知往哪儿搁的感觉。
突然注意到他眼神有些飘忽不自在，她往身上一看，热血直往脸上涌，忙抓起手边的薄被挡住自己，但如此行为又太过直白明显，怕小五脸上过不去，她尴尬的又改成披裹到身上，干笑着解释道，“这窗户没关，早晨还是挺凉的。”
她在害羞？小五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乐了，再瞧她粉嫩的面颊泛起好看的酡红，像晕染的胭脂一般，越发好看动人，心里头那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情绪也被撩拨了出来。
“我来是想问你，想不想什么礼物？”他尽量克制内心狂涌的情绪，但若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声音有着激动的颤音。
李蔓好奇，“什么礼物？”
“哦。”小五解释，“这回去有小半年了，到了京城，想去瞧瞧师父们，总要带些礼物去，这不，就来问你，有没有想要的，我一起买了，回头给你。”
“哦。”回京之后去看老师，这是应有的礼数，李蔓点点头，笑道，“我不要什么礼物，你能好好学习，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又是这种哄孩子的话，小五眼睛黯然了许多，但还努力笑着说，“行，那我看看吧，有好的就带给你。”
“嗯，好。”李蔓点头，朝他挤出一抹笑意。
小五却趁势伸手捋了捋她披散肩头如海藻般的长发，笑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跟孩子们再睡会。”
说完，松开她的发，起身朝外走去。
李蔓愕然的看着他出去，再低头看看刚才被他捻在指尖的一缕黑发，猛然觉出不对来。
这小子又抽什么疯？该不会想要她当媳妇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吧？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蔓慌忙想躺下装睡，但眼睛一瞟，竟是李言。
她忙掀了薄被，赤着脚就朝他奔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又是小五呢，吓死人了。”
她扑在他怀里，有些慌乱的拍着胸口说。
李言低头，看着她此刻的模样，面容干净纯美，及腰的长发微微卷曲，如海藻般，就这样赤着双足站在他跟前，就像一只魅惑人的小妖精。
“他来过了？”他淡淡的问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没到床上，而是转身放在了西窗下的小榻上。
李蔓在他怀里，使劲点点头，“是呢，他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可是，我感觉他来不是为这个的。而且......”
“而且什么？”看她通红的面颊，李言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李蔓咬着唇，红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他，他想女人了。”
“他没怎么你吧？”李言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李蔓轻轻锁眉，“就像你这样，他刚才也挑着我的头发跟我说话。”
李言手指一顿。
李蔓撇撇嘴，道，“是吧，你也觉得不正常吧？”
像抚摸头发之类的事根本就是爱人之间才做的，那小子无缘无故对她这样，无疑是传递给她一个
很不好的讯息，那就是他不但没死心，而且又想卷土重来了。
怪不得昨晚她心神不宁，眼皮直跳的，还以为是邹车劳顿累着的，原来是因为他。
“嗯。他想跟你圆房。”李言松开她的头发，突然正色道。
李蔓一时以为听岔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你该懂的，小五他对你从来就没死过心。”李言望着她错愕的小脸，心情越发糟糕，这事他本是最不想提的一个，可是大哥他们却偏偏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可让他劝媳妇跟小五圆房，他怎么做的到？
李蔓其实也感觉的到，可是，这话被李言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无措。
“那要怎么办？咱们赶紧给他找个姑娘成亲吧？”李蔓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这京城里好姑娘多的是，要不，咱们托张景，还有司徒青，再不济还有太子呢，他们认识的姑娘肯定都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肯定不会辱没了我家小五的。”
“你觉得有用吗？你忘了书院里那些追他的女生了吗？还有村子里的，最近的，就要数雪儿了。”李言一语打破她的幻想。
李蔓身子一瘫，倒在他怀里，“那怎么办？这孩子魔怔了？思想叛逆的很，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想去做。其实，他对我一定不是爱，只是依赖，就像孩子对母亲，你想啊，他一出生，就跟你们几个哥哥在一起，也没个女人照顾着，我这一去，他就对我依赖上了。”
“蔓儿。”李言抬起她的脸，望着她慌乱的眼睛，认真道，“你这样聪明的人，早该看出，小五不是将你当作娘亲，也没有当作姐姐，哪怕他以前喊你姐姐，但是，你到我们这个家的时候，就是做我们媳妇的，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什么意思？”听了半天，李蔓终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猛地将他推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来，不是为我想办法，而是想劝我，接纳他？”
“蔓儿，你先别急。”看她受伤的神色，李言心里跟着疼，忙想抱她哄她。
李蔓却一把推开他，如被刺了一般从他身边跳开，赤脚站在地上，气恼的看着他，“要是劝我的话，你最好咽回肚子里去，我不答应。”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跟自己说话，李言也知自己的行为让她很受伤，连忙起身拽她。
李蔓偏不依。
两人拉扯了一会，李蔓到底敌不过他，被他按坐在小榻上动弹不得。
“听我说。”李言脸色很不好，声音也有些发硬。
李蔓眼圈泛红，委屈的瞪他，“你要说什么？你们兄弟都是混蛋。”
平日里疼着她宠着她，那都是假的，最终也敌不过他们的兄弟情深。
明知道她当小五是弟弟，还哄着她跟他圆房？这样的事也亏他们做的出。
“是，我们是混蛋。”李言咬牙，天知道，他多想抽自己。
李蔓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道，“可不管你们想怎样，我不答应。”
“没人逼你。”李言猛然抱紧她，在她耳边低低而急切的说，“听着，我的傻姑娘，我比你更不想这件事的发生。”
“那你还来劝我？”李蔓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
李言心头一窒，叹道，“我不愿，不代表事情不会发生。小五已经十六了，按照我们兄弟当初的约定，他想跟你......也无可厚非。”
“你？”
“先听我说。我来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小五这次的决心不小，你自己防着点。”
“嗯？”李蔓眨巴着眼睛，狐疑的瞅着他，“你这是......借着劝我的名义来向我报信的？”
“总之，他不敢对你硬来的，你放心。”李言揉着她的头发，哄道，“不过，你也要清楚一件事，他是我们的弟弟，你也一样疼爱他，不是吗？我们都不想伤害他，所以，你要做的高明一些。”
“怎样高明？”李蔓现在真是没主意了。
李言低下头，对着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李蔓听后，又好气又好笑，那小子口气不小，胆敢说一个月的时间搞定她，不然，就放手。
行，就算拖也能将一个月拖过去。
“唉，你什么都告诉了我，不怕小五知道跟你急？”知道李言的心还是偏在了自己这里，李蔓心满意足了。
李言轻笑，“这小子跟我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倒是。”李蔓想起曾经，大半夜的小五还拿着凳子砸门的情景，忽然心里头怪怪的。
她比谁都希望小五能快乐幸福，但愿这次之后，他能明白过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别在她身边缠着才好。
有了李言的话，李蔓心里有底了。
傍晚，小五从外头回来，给她带回来一朵特漂亮的簪花，要亲手给她戴。
李蔓用手挡了去，笑着自他手里接过来，
“这簪花真好看，谢谢你，小五。”
她拒绝了他，还这样的客气，但看着她的笑容，还有眼底对那簪花的喜爱，小五竟没恼起来，反而想着，反正她收下了他的礼物，这就够了，来日方长嘛，迟早他要将自己送给她。
晚饭后，小五便守在了浴室门口，一等李蔓出来，便递上了一杯雪梨汁，“喝点，今晚月色不错，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好不好？”
李蔓手里的杯子差点应声落地，“大晚上的去园子里？咱们院子里不也能赏月么？”
将杯子里的雪梨汁喝完，她将空杯子又塞到他手上，笑道，“你三哥他们还等着我讲故事呢，我先去，你要想去园子里玩，记得叫上小二和小六他们，你们一般大的年纪，应该能玩到一块去。”
小二和小六都是这府里的小厮，年纪跟小五差不多，正是活泼贪玩的年纪，李蔓常就取笑他们该是兄弟才是，听听名字，小二、小五、小六的，多像一家子啊。
这两个小厮也跟小五关系最好，平时也没什么主仆之分。
只是，她用玩这个字，很明显是又当他是孩子。
小五不甘。
可李蔓已经融入了哥哥们的阵营，他抢都抢不来，不由有些泄气。
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下个月就要跟媳妇圆房，时间紧迫，哪里容得他泄气呢？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他也加入了阵营，而且，使了个法子引开了三哥，他成功的坐到了李蔓的身边，她说故事的时候，他便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
他不信，他这样明显的眼神，她会感觉不到。
可李蔓还真浑然不觉，哪怕偶尔与他眼神擦身而过，也没有片刻的逗留与对视。
说完了，她还大喇喇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小五，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屋睡了，像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夜不好。”
长身体？他早长好了，他想说。
一夜深情凝视被忽视，晚上躺在床上，小五又将看过的书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慢慢的又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仍旧出现在了她房里。
这次李蔓真的是惊醒了，“你怎么又来了？”
她忙抓起被单裹住自己。
“不热吗？裹的这样紧？”经过了昨天，小五此刻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坦然了不少。
她是他媳妇，他喜欢看她，很自然的啊。
李蔓睨着他，“这一大早的，你来有事？”
“看看你跟孩子们。”小五眼睛朝床里的俩孩子瞟了一眼，笑道，“你睡相不好，我怕你再压到孩子们，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他说话的神态跟口气，就好像他是孩子们的亲爹似的。
李蔓按捺住心底的燥郁，笑道，“要你费心了，今晚就让他们睡小床，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嗯。”小五点头，又指了指窗台上花瓶里的鲜花，笑道，“一早在园子里采的，喜欢吗？”
“小五。”李蔓望着那娇艳的花朵，再瞧他一脸示好的笑容，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拖着，变相的疏离冷淡，对他真的好么？
“对了，那处小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不少，好看着呢，你要不要起来，跟我一起瞧瞧去，这会子天不热。”小五兴冲冲的说。
李蔓瞅着他，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睛，忽然不忍拒绝，就道，“行，那你出去等我一会，我穿好衣裳就来。”
“嗯。”小五高兴不已。
他一出去，李蔓长长的叹了口气，姐弟恋什么的，她其实并不反对，只是轮到她自己身上，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小五啊小五，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受伤害呢？
不能心软。
她又想到了李言的话，顿时又狠下心肠来。
小五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又推门进来，却见李蔓靠在床头睡着了。
那顺着肩头滑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小五走到床边，轻轻的捋开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唤道，“蔓儿，醒醒。”
“唔。”李蔓睁开眼睛，看见小五，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说好要去看荷花的，抱歉，我这怎么就睡着了呢？”
“没事，现在起来也行。”小五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递给她。
李蔓拿过衣服，歉意的看着他，“小五，下次吧，我突然不想去了。”
“怎么了？”小五奇怪的看着她，刚才她明明还有兴致的样子，怎么打个盹的空儿，就变了？
李蔓道，“没怎么，就是不想去了。”
小五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李蔓别开眼睛，声音淡漠的道，“你先出去吧，对了，下次别进我屋了，你也知道，这大夏天的，不方便。”
“......”小五
浑身一僵，她这话就有如一根木棍，兜头朝他砸了下来，砸的他整个人有些发蒙。
“小五。”看他呆怔，李蔓轻轻唤了一声。
小五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行，不看就不看吧，那下次。”
说完，他转身逃似的跑了出去。
李蔓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样她也很累啊。
可是，更累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小五每天都变着法子的接近她讨好她，甚至还偷偷给她写了情诗。
这些，李蔓都当作孩子们的恶作剧一般处理。
但是，最后的最后，在她快绷不住的时候，小五也不顾一切了。
这一天晚上，他竟趁着哥哥们熟睡之际，偷偷从窗户里爬进了李蔓的屋。
因为有两次，小五出现在房里之后，李蔓夜夜都会闩门了。
这一晚，对他来说很重要，在他认为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一晚。
因为李蔓可能有了点热伤风，没让孩子们跟她，也不让男人们来陪她，怕传染。
只有她单独睡一屋的夜，太难得了。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光线很微弱，借着微弱的光线，小五瞟见了床上那熟睡的女人，似乎散发着诱人的馨香，让他着了魔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就朝床边走了去。
他不敢看她，只双手发颤的脱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然后，轻轻的躺到了她的身边。
那迷人的香味萦绕鼻端，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上的体温，小五都有些痴了，整个人僵直的躺着，一动不敢动。
他闭着眼睛，不敢动不敢碰，可是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睡着的可爱模样。
直到，腰上突然被重力砸了过来，他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就见床里的女人，不知何时竟然翻身过来，手脚缠到了他的身上。
那样的香软磨人，他连呼吸都要短促了，生怕呼吸大了会惊醒她一般。
可是，她这样缠在他身上，对他来说，却更像是一场叫人欲罢不能的折磨。
而陌生的气息，也让李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小五的脸，她整个人吓懵了，慌忙从他身上爬了开。
“你，你怎么睡这里？”
小五也想坐起来，可是，被她缠压了许久，这身上早麻的不能动弹，他只得无辜的眨着眼睛，不说话。
李蔓也顾不得他，连忙检查自己，衣服什么都是好好的，而且，身上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小子应该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才对。
可他躺在她的床上，太吓人了。
小五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坐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道，“你怕也没用，我们睡都睡过了，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李蔓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对他负责？
“怎么？你想赖账吗？刚才谁睡我身上的？”小五幽怨的看着她。
李蔓想起醒来时是缠在他身上，可这不是关键，她还没傻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稍稍冷静下来，李蔓目光严厉起来，“小五，你出去。”
小五愣住，不甘的朝她爬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出去。”李蔓果真动了怒，声音很冷。
小五捉住她的手，不甘的看着她，“李蔓，你睡了我，就想这样赖账吗？”
要不是此时此刻不太合适，李蔓差点就要笑出来，睡了他？这小子懂什么叫睡？此含义太多太复杂，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那叫睡觉，并不叫她睡了他，意思差别大了。
“小五，今晚我不想跟你说话，出去吧，有异议咱们明天再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衣衫单薄的在一张床上，危险。
“不。”小五很倔，“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离他跟哥哥们保证的日子差不了几天了，若今晚再失败，他就得放弃媳妇了。
“交代？”李蔓好笑，“我都没问你半夜三更的怎么在我屋里，你还敢问我要交代？”
“好。”小五心一横，道，“我承认，是我半夜三更爬窗进来的，可是，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睡了我的。”
“咳。”那个睡字，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顺口啊？
李蔓有些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便扭过头去看窗口，窗户此刻却关的很严实。
“谁教你的？半夜三更爬窗户，那不是君子所为。”
“我爬你的窗户，又不是别人。”
“那也不行。”
“你也管我，就做我媳妇。”
李蔓噎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想，还真要有个了断了。
“小五，别再提媳妇了好吗？我可以当我是姐姐，嫂子，但就是别当我是媳妇，我只当你是弟弟，我对你没那个感觉，明白吗？就像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
“真的吗？”小五眼底有火光闪烁。
李蔓知道他是动气了，也知道自己那话挺伤人，但不说不行啊。
她点头，“真的，小五，在我眼里，你一直就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情，我......啊......”
话未说完，他猛然一推，将她推倒在床，整个人蛮横霸道的压了上来。
李蔓惊呆了，“小五，你疯了？”
“你不是说不会对我动情吗？我想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小五红着眼睛，像只被刺激到的小兽，猛然张开嘴，对着她的唇就咬了上去。
他根本不会吻，再加上紧张和怒火，就更糟糕了。
李蔓的唇被他的牙齿给磨破了，甚至出了血。
她疼，他却全然不觉，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咬到了她的脖子，用牙齿撕扯着她的衣裳。
这下不是吃惊，而是害怕了。
她想喊李墨，因为李墨就睡在隔壁，可这样一来，小五肯定要挨顿揍，而且，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这小子就完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也完了。
“小五，你冷静点。”她双手使劲抵在他的肩膀，急声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说刚才那话，小五。”
他知道她不忍心伤害他，可是，她的话却是真的。
她对他不能动情。
这个发现让他很挫败，挫败的让他一时难以发泄，痛苦的咬在了她的锁骨处。
“唔，疼。”李蔓吃疼的惊叫，在他身下剧烈的颤起来。
唇齿间感觉到了血腥味，小五也是惊住了，忙松口，才发现，她雪白精致的锁骨被咬出了一圈血印。
“蔓儿。我......”小五愧疚不已，望着她受伤的锁骨，不知所措。
李蔓趁机推他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够了，小五，别闹了。”
“蔓儿，你恨我吗？”小五低垂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答应哥哥们不硬来的，可刚才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不恨。”李蔓靠在墙角，警惕而冷静的看着他，道，“你还是个孩子，一时冲动而已。等你明白过来，你会好的。”
小五从小就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
“一时冲动？”小五苦笑，“你真当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冲动？”
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冲动五年？
“你别说了，我只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哥哥们说的。”李蔓将脸转向床里，不再看他。
小五俊脸抽搐了下，他想跟她说，尽可去找哥哥们告状，尽可让哥哥们狠狠揍他一顿才好，只要她心里好受。
可是，看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小五难受的连呼吸都不畅了，满腹之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最终颓然的抓起床边的衣裳，下了床。
他走了，竟然还是从窗户爬了出去。
这让李蔓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肩胛处的疼痛却让她心思凝重了起来。
看小五这模样，大概是彻底对她死心了。
可是，要怎么办？她肩胛上的伤口明天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到那时要怎么解释？
真是伤脑筋。
然而，更让她伤脑筋的却是，一夜没合眼后，第二天一早，李书拿了一封书信跑过来找她。
她展开一看，竟是小五半夜留书离家出走了。
这一次，他不是回神女沟，也不是到处流浪，而是很明确的说，他已看破红尘，决心皈依佛门，要去灵山寺剃度出家。
小五去喊人了，李墨留在屋里，却是头疼的很。
其实，小五的话也没错，他跟雪儿一般大，雪儿都当娘了，他也的确能跟媳妇圆房了，而且，十六岁的年纪，村子里差不多大的后生不是已经娶妻，最少也定下了婚事，除非家里条件太差，可也会努力张罗的。
可是媳妇那边，分明是当小五是亲弟弟一般，之前闹过的那几次，媳妇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如今，让他去说，他真张不开这嘴。
很快，李言几个都过来了。
“什么事？大清早的连觉也不让人睡？”李书揉着惺忪睡眼，问件。
李墨没吭声，小五倒主动提出来，“没什么大事，一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大哥想跟你们商量个日子。”
“什么日子？”李画奇怪的看着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龊。
李言一看李墨那为难的神色，还有小五这急不可耐的态度，心下了然，只看着李墨。
李墨看着弟弟们，道，“小五想跟媳妇圆房，让挑个好日子。”
“什么？”李书立即跳脚，扭头横眉冷对小五，“臭小子，去年的事你忘了？就因为你强吻了媳妇，媳妇好一阵子没理我们，连房门都不准进。”
“那是去年，如今不同，我又年长了一岁，我等不了了。”小五脸色紧绷，一脸决绝，说来，这些年，家里最苦的就是他了，哥哥们的媳妇早就定下了，可他呢，总在那悬着，而且，媳妇还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当他是弟弟。
他整日里心神不宁，就怕夜长梦多啊，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李蔓去年连亲妹妹都敢舍给他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万一哪天再弄个女人强塞给他，那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所以，与其天天揪着心的想，不如此事早做了断。
他决定了，若这次李蔓再拒绝他，他干脆就剃了头当和尚去。
“什么就等不了？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李书不屑的看着他。
小五斜眼睨着他，“你呢？你忘了你多大年纪就天天跟大哥后头吵吵着要媳妇了？”
“我那不也没要成吗？”李书撇撇嘴道，心里却美着，幸亏那时没要到，不然，现在的媳妇该怎么办？大约是老天可怜他等了那么多年，才赐给他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吧。
小五唇枪舌剑，“没要成不代表你不想要。如今，媳妇是现成的，凭什么你们个个都能享用，偏我不能？”
什么叫享用？真不像话。
李画白了小五一眼，沉着脸道，“不是我们不让媳妇跟你圆房，你也知道，蔓儿她对你没那个心。”
“年纪小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小五岁而已，村东头的二宝他娘，还比他爹大十几岁呢。”小五不服道。
“二宝他娘是童养媳，蔓儿能跟她一样吗？再说，你也清楚，蔓儿她跟别人不一样，她不想做的事，咱们硬逼着她也没用。”李画道。
小五被他这话给气着了，“所以呢，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让我重新找个女人，再分出去单过？”
李画沉默，李言李书也没开口。
这等于就是默认了。
小五气红了眼睛，只看李墨，“大哥，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的意思，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当媳妇？”
“小五，这事不好办。”李墨真心为难，他想顺弟弟的心意，但关键是他家媳妇是那样任人摆布的？否则的话，这里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呢，什么太子，什么司徒青，还有那燕锦，媳妇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抢走了呢。
“好不好办，我自己会看着办。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愿意媳妇跟我吗？”小五声音有些僵，但神情却带着那么一点哀求的意味，这无疑让哥哥们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他们只有他这么一个最小的弟弟，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当初生下来那么小，甚至连奶都不会吃的小可怜，后来又体弱多病，比寻常的孩子不知多遭了多少罪，也就这几年李蔓到了这个家才好了一些。
如今看着他长的这么高这样好，兄弟几个心里都是高兴的欣慰的。
他们也知道李蔓在小五心里的地位，只怕再找不到一个女人能代替了。
几人相视一眼。
李言问，“那你想怎么做？”
“你们同意了？”小五眼睛亮了下。
李墨点头，叹道，“可是蔓儿那边怎么办？你不能像上次那样硬来，否则，我们不会答应。”
“知道。”小五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大哥，你翻翻黄历，看看下个月有什么适合圆房的好日子。”
“下个月？”几人愕然。
小五很有自信的点头，“这个月，我要努力了，一定要让她爱上我。”
说完，他抛下沉默的哥哥们，径直离去。
要努力就得从现在做起，李蔓跟孩子们睡一屋
，还没起床，他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原是浪漫的想着，让她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己，却不想，他却瞧见了这样一幅温馨又让他有种想喷鼻血的画面。
偌大的梨花木床，雪白的纱帐低低的垂着，有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轻纱摇曳，而这丝毫不影响这一大两小娘三个睡的香甜。
两个小的横着睡在了床里，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嫩黄色的肚、兜，肉肉的小胳膊小腿全露在外头，看着就可爱。
这也罢了，偏这大的也是如此，上身只着一件水红的肚、兜，下身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雪白的胳膊腿也都露在外头，看着就扎眼。
小五突然不知是该掉头就走，还是继续留下，等她醒来。
掉头就走会不甘心，可继续留下，看着她这副模样，确实又太魔人。
就在他纠结时，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竟不自觉的翻了个身，抬头就朝床里压了去。
这一翻身，恰好将腿压到了大闺女的小腿上。
小五吃了一惊，连忙撩开帐子，将李蔓的身子又翻了过来。
这一碰，李蔓醒了，睁开眼睛，小五一愣，旋即绽放出自以为最帅的笑容。
李蔓看见小五，也是微微怔住，不过，马上又闭了眼睛，再一翻身，抱着儿子的腿睡了去，嘴里还咕哝了一句，“怎么梦见这小子了？”
小五立在床头，表情僵住。
“啊。”李蔓却猛然惊呼一声，腾地坐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小五，“你是真的？”
“蔓儿，你醒了？”小五稳了稳情绪，坐到了床边，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
李蔓见鬼似的盯着他，“你这么早来我屋里做什么？”
“看看你跟孩子们啊。”小五心口砰砰跳，但面上却没半点异样，只是那眼神却有些不对，有种不知往哪儿搁的感觉。
突然注意到他眼神有些飘忽不自在，她往身上一看，热血直往脸上涌，忙抓起手边的薄被挡住自己，但如此行为又太过直白明显，怕小五脸上过不去，她尴尬的又改成披裹到身上，干笑着解释道，“这窗户没关，早晨还是挺凉的。”
她在害羞？小五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乐了，再瞧她粉嫩的面颊泛起好看的酡红，像晕染的胭脂一般，越发好看动人，心里头那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情绪也被撩拨了出来。
“我来是想问你，想不想什么礼物？”他尽量克制内心狂涌的情绪，但若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声音有着激动的颤音。
李蔓好奇，“什么礼物？”
“哦。”小五解释，“这回去有小半年了，到了京城，想去瞧瞧师父们，总要带些礼物去，这不，就来问你，有没有想要的，我一起买了，回头给你。”
“哦。”回京之后去看老师，这是应有的礼数，李蔓点点头，笑道，“我不要什么礼物，你能好好学习，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又是这种哄孩子的话，小五眼睛黯然了许多，但还努力笑着说，“行，那我看看吧，有好的就带给你。”
“嗯，好。”李蔓点头，朝他挤出一抹笑意。
小五却趁势伸手捋了捋她披散肩头如海藻般的长发，笑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跟孩子们再睡会。”
说完，松开她的发，起身朝外走去。
李蔓愕然的看着他出去，再低头看看刚才被他捻在指尖的一缕黑发，猛然觉出不对来。
这小子又抽什么疯？该不会想要她当媳妇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吧？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蔓慌忙想躺下装睡，但眼睛一瞟，竟是李言。
她忙掀了薄被，赤着脚就朝他奔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又是小五呢，吓死人了。”
她扑在他怀里，有些慌乱的拍着胸口说。
李言低头，看着她此刻的模样，面容干净纯美，及腰的长发微微卷曲，如海藻般，就这样赤着双足站在他跟前，就像一只魅惑人的小妖精。
“他来过了？”他淡淡的问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没到床上，而是转身放在了西窗下的小榻上。
李蔓在他怀里，使劲点点头，“是呢，他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可是，我感觉他来不是为这个的。而且......”
“而且什么？”看她通红的面颊，李言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李蔓咬着唇，红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他，他想女人了。”
“他没怎么你吧？”李言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李蔓轻轻锁眉，“就像你这样，他刚才也挑着我的头发跟我说话。”
李言手指一顿。
李蔓撇撇嘴，道，“是吧，你也觉得不正常吧？”
像抚摸头发之类的事根本就是爱人之间才做的，那小子无缘无故对她这样，无疑是传递给她一个
很不好的讯息，那就是他不但没死心，而且又想卷土重来了。
怪不得昨晚她心神不宁，眼皮直跳的，还以为是邹车劳顿累着的，原来是因为他。
“嗯。他想跟你圆房。”李言松开她的头发，突然正色道。
李蔓一时以为听岔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你该懂的，小五他对你从来就没死过心。”李言望着她错愕的小脸，心情越发糟糕，这事他本是最不想提的一个，可是大哥他们却偏偏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可让他劝媳妇跟小五圆房，他怎么做的到？
李蔓其实也感觉的到，可是，这话被李言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无措。
“那要怎么办？咱们赶紧给他找个姑娘成亲吧？”李蔓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这京城里好姑娘多的是，要不，咱们托张景，还有司徒青，再不济还有太子呢，他们认识的姑娘肯定都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肯定不会辱没了我家小五的。”
“你觉得有用吗？你忘了书院里那些追他的女生了吗？还有村子里的，最近的，就要数雪儿了。”李言一语打破她的幻想。
李蔓身子一瘫，倒在他怀里，“那怎么办？这孩子魔怔了？思想叛逆的很，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想去做。其实，他对我一定不是爱，只是依赖，就像孩子对母亲，你想啊，他一出生，就跟你们几个哥哥在一起，也没个女人照顾着，我这一去，他就对我依赖上了。”
“蔓儿。”李言抬起她的脸，望着她慌乱的眼睛，认真道，“你这样聪明的人，早该看出，小五不是将你当作娘亲，也没有当作姐姐，哪怕他以前喊你姐姐，但是，你到我们这个家的时候，就是做我们媳妇的，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什么意思？”听了半天，李蔓终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猛地将他推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来，不是为我想办法，而是想劝我，接纳他？”
“蔓儿，你先别急。”看她受伤的神色，李言心里跟着疼，忙想抱她哄她。
李蔓却一把推开他，如被刺了一般从他身边跳开，赤脚站在地上，气恼的看着他，“要是劝我的话，你最好咽回肚子里去，我不答应。”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跟自己说话，李言也知自己的行为让她很受伤，连忙起身拽她。
李蔓偏不依。
两人拉扯了一会，李蔓到底敌不过他，被他按坐在小榻上动弹不得。
“听我说。”李言脸色很不好，声音也有些发硬。
李蔓眼圈泛红，委屈的瞪他，“你要说什么？你们兄弟都是混蛋。”
平日里疼着她宠着她，那都是假的，最终也敌不过他们的兄弟情深。
明知道她当小五是弟弟，还哄着她跟他圆房？这样的事也亏他们做的出。
“是，我们是混蛋。”李言咬牙，天知道，他多想抽自己。
李蔓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道，“可不管你们想怎样，我不答应。”
“没人逼你。”李言猛然抱紧她，在她耳边低低而急切的说，“听着，我的傻姑娘，我比你更不想这件事的发生。”
“那你还来劝我？”李蔓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
李言心头一窒，叹道，“我不愿，不代表事情不会发生。小五已经十六了，按照我们兄弟当初的约定，他想跟你......也无可厚非。”
“你？”
“先听我说。我来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小五这次的决心不小，你自己防着点。”
“嗯？”李蔓眨巴着眼睛，狐疑的瞅着他，“你这是......借着劝我的名义来向我报信的？”
“总之，他不敢对你硬来的，你放心。”李言揉着她的头发，哄道，“不过，你也要清楚一件事，他是我们的弟弟，你也一样疼爱他，不是吗？我们都不想伤害他，所以，你要做的高明一些。”
“怎样高明？”李蔓现在真是没主意了。
李言低下头，对着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李蔓听后，又好气又好笑，那小子口气不小，胆敢说一个月的时间搞定她，不然，就放手。
行，就算拖也能将一个月拖过去。
“唉，你什么都告诉了我，不怕小五知道跟你急？”知道李言的心还是偏在了自己这里，李蔓心满意足了。
李言轻笑，“这小子跟我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倒是。”李蔓想起曾经，大半夜的小五还拿着凳子砸门的情景，忽然心里头怪怪的。
她比谁都希望小五能快乐幸福，但愿这次之后，他能明白过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别在她身边缠着才好。
有了李言的话，李蔓心里有底了。
傍晚，小五从外头回来，给她带回来一朵特漂亮的簪花，要亲手给她戴。
李蔓用手挡了去，笑着自他手里接过来，
“这簪花真好看，谢谢你，小五。”
她拒绝了他，还这样的客气，但看着她的笑容，还有眼底对那簪花的喜爱，小五竟没恼起来，反而想着，反正她收下了他的礼物，这就够了，来日方长嘛，迟早他要将自己送给她。
晚饭后，小五便守在了浴室门口，一等李蔓出来，便递上了一杯雪梨汁，“喝点，今晚月色不错，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好不好？”
李蔓手里的杯子差点应声落地，“大晚上的去园子里？咱们院子里不也能赏月么？”
将杯子里的雪梨汁喝完，她将空杯子又塞到他手上，笑道，“你三哥他们还等着我讲故事呢，我先去，你要想去园子里玩，记得叫上小二和小六他们，你们一般大的年纪，应该能玩到一块去。”
小二和小六都是这府里的小厮，年纪跟小五差不多，正是活泼贪玩的年纪，李蔓常就取笑他们该是兄弟才是，听听名字，小二、小五、小六的，多像一家子啊。
这两个小厮也跟小五关系最好，平时也没什么主仆之分。
只是，她用玩这个字，很明显是又当他是孩子。
小五不甘。
可李蔓已经融入了哥哥们的阵营，他抢都抢不来，不由有些泄气。
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下个月就要跟媳妇圆房，时间紧迫，哪里容得他泄气呢？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他也加入了阵营，而且，使了个法子引开了三哥，他成功的坐到了李蔓的身边，她说故事的时候，他便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
他不信，他这样明显的眼神，她会感觉不到。
可李蔓还真浑然不觉，哪怕偶尔与他眼神擦身而过，也没有片刻的逗留与对视。
说完了，她还大喇喇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小五，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屋睡了，像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夜不好。”
长身体？他早长好了，他想说。
一夜深情凝视被忽视，晚上躺在床上，小五又将看过的书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慢慢的又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仍旧出现在了她房里。
这次李蔓真的是惊醒了，“你怎么又来了？”
她忙抓起被单裹住自己。
“不热吗？裹的这样紧？”经过了昨天，小五此刻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坦然了不少。
她是他媳妇，他喜欢看她，很自然的啊。
李蔓睨着他，“这一大早的，你来有事？”
“看看你跟孩子们。”小五眼睛朝床里的俩孩子瞟了一眼，笑道，“你睡相不好，我怕你再压到孩子们，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他说话的神态跟口气，就好像他是孩子们的亲爹似的。
李蔓按捺住心底的燥郁，笑道，“要你费心了，今晚就让他们睡小床，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嗯。”小五点头，又指了指窗台上花瓶里的鲜花，笑道，“一早在园子里采的，喜欢吗？”
“小五。”李蔓望着那娇艳的花朵，再瞧他一脸示好的笑容，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拖着，变相的疏离冷淡，对他真的好么？
“对了，那处小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不少，好看着呢，你要不要起来，跟我一起瞧瞧去，这会子天不热。”小五兴冲冲的说。
李蔓瞅着他，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睛，忽然不忍拒绝，就道，“行，那你出去等我一会，我穿好衣裳就来。”
“嗯。”小五高兴不已。
他一出去，李蔓长长的叹了口气，姐弟恋什么的，她其实并不反对，只是轮到她自己身上，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小五啊小五，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受伤害呢？
不能心软。
她又想到了李言的话，顿时又狠下心肠来。
小五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又推门进来，却见李蔓靠在床头睡着了。
那顺着肩头滑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小五走到床边，轻轻的捋开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唤道，“蔓儿，醒醒。”
“唔。”李蔓睁开眼睛，看见小五，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说好要去看荷花的，抱歉，我这怎么就睡着了呢？”
“没事，现在起来也行。”小五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递给她。
李蔓拿过衣服，歉意的看着他，“小五，下次吧，我突然不想去了。”
“怎么了？”小五奇怪的看着她，刚才她明明还有兴致的样子，怎么打个盹的空儿，就变了？
李蔓道，“没怎么，就是不想去了。”
小五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李蔓别开眼睛，声音淡漠的道，“你先出去吧，对了，下次别进我屋了，你也知道，这大夏天的，不方便。”
“......”小五
浑身一僵，她这话就有如一根木棍，兜头朝他砸了下来，砸的他整个人有些发蒙。
“小五。”看他呆怔，李蔓轻轻唤了一声。
小五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行，不看就不看吧，那下次。”
说完，他转身逃似的跑了出去。
李蔓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样她也很累啊。
可是，更累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小五每天都变着法子的接近她讨好她，甚至还偷偷给她写了情诗。
这些，李蔓都当作孩子们的恶作剧一般处理。
但是，最后的最后，在她快绷不住的时候，小五也不顾一切了。
这一天晚上，他竟趁着哥哥们熟睡之际，偷偷从窗户里爬进了李蔓的屋。
因为有两次，小五出现在房里之后，李蔓夜夜都会闩门了。
这一晚，对他来说很重要，在他认为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一晚。
因为李蔓可能有了点热伤风，没让孩子们跟她，也不让男人们来陪她，怕传染。
只有她单独睡一屋的夜，太难得了。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光线很微弱，借着微弱的光线，小五瞟见了床上那熟睡的女人，似乎散发着诱人的馨香，让他着了魔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就朝床边走了去。
他不敢看她，只双手发颤的脱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然后，轻轻的躺到了她的身边。
那迷人的香味萦绕鼻端，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上的体温，小五都有些痴了，整个人僵直的躺着，一动不敢动。
他闭着眼睛，不敢动不敢碰，可是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睡着的可爱模样。
直到，腰上突然被重力砸了过来，他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就见床里的女人，不知何时竟然翻身过来，手脚缠到了他的身上。
那样的香软磨人，他连呼吸都要短促了，生怕呼吸大了会惊醒她一般。
可是，她这样缠在他身上，对他来说，却更像是一场叫人欲罢不能的折磨。
而陌生的气息，也让李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小五的脸，她整个人吓懵了，慌忙从他身上爬了开。
“你，你怎么睡这里？”
小五也想坐起来，可是，被她缠压了许久，这身上早麻的不能动弹，他只得无辜的眨着眼睛，不说话。
李蔓也顾不得他，连忙检查自己，衣服什么都是好好的，而且，身上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小子应该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才对。
可他躺在她的床上，太吓人了。
小五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坐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道，“你怕也没用，我们睡都睡过了，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李蔓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对他负责？
“怎么？你想赖账吗？刚才谁睡我身上的？”小五幽怨的看着她。
李蔓想起醒来时是缠在他身上，可这不是关键，她还没傻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稍稍冷静下来，李蔓目光严厉起来，“小五，你出去。”
小五愣住，不甘的朝她爬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出去。”李蔓果真动了怒，声音很冷。
小五捉住她的手，不甘的看着她，“李蔓，你睡了我，就想这样赖账吗？”
要不是此时此刻不太合适，李蔓差点就要笑出来，睡了他？这小子懂什么叫睡？此含义太多太复杂，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那叫睡觉，并不叫她睡了他，意思差别大了。
“小五，今晚我不想跟你说话，出去吧，有异议咱们明天再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衣衫单薄的在一张床上，危险。
“不。”小五很倔，“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离他跟哥哥们保证的日子差不了几天了，若今晚再失败，他就得放弃媳妇了。
“交代？”李蔓好笑，“我都没问你半夜三更的怎么在我屋里，你还敢问我要交代？”
“好。”小五心一横，道，“我承认，是我半夜三更爬窗进来的，可是，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睡了我的。”
“咳。”那个睡字，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顺口啊？
李蔓有些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便扭过头去看窗口，窗户此刻却关的很严实。
“谁教你的？半夜三更爬窗户，那不是君子所为。”
“我爬你的窗户，又不是别人。”
“那也不行。”
“你也管我，就做我媳妇。”
李蔓噎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想，还真要有个了断了。
“小五，别再提媳妇了好吗？我可以当我是姐姐，嫂子，但就是别当我是媳妇，我只当你是弟弟，我对你没那个感觉，明白吗？就像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
“真的吗？”小五眼底有火光闪烁。
李蔓知道他是动气了，也知道自己那话挺伤人，但不说不行啊。
她点头，“真的，小五，在我眼里，你一直就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情，我......啊......”
话未说完，他猛然一推，将她推倒在床，整个人蛮横霸道的压了上来。
李蔓惊呆了，“小五，你疯了？”
“你不是说不会对我动情吗？我想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小五红着眼睛，像只被刺激到的小兽，猛然张开嘴，对着她的唇就咬了上去。
他根本不会吻，再加上紧张和怒火，就更糟糕了。
李蔓的唇被他的牙齿给磨破了，甚至出了血。
她疼，他却全然不觉，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咬到了她的脖子，用牙齿撕扯着她的衣裳。
这下不是吃惊，而是害怕了。
她想喊李墨，因为李墨就睡在隔壁，可这样一来，小五肯定要挨顿揍，而且，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这小子就完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也完了。
“小五，你冷静点。”她双手使劲抵在他的肩膀，急声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说刚才那话，小五。”
他知道她不忍心伤害他，可是，她的话却是真的。
她对他不能动情。
这个发现让他很挫败，挫败的让他一时难以发泄，痛苦的咬在了她的锁骨处。
“唔，疼。”李蔓吃疼的惊叫，在他身下剧烈的颤起来。
唇齿间感觉到了血腥味，小五也是惊住了，忙松口，才发现，她雪白精致的锁骨被咬出了一圈血印。
“蔓儿。我......”小五愧疚不已，望着她受伤的锁骨，不知所措。
李蔓趁机推他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够了，小五，别闹了。”
“蔓儿，你恨我吗？”小五低垂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答应哥哥们不硬来的，可刚才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不恨。”李蔓靠在墙角，警惕而冷静的看着他，道，“你还是个孩子，一时冲动而已。等你明白过来，你会好的。”
小五从小就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
“一时冲动？”小五苦笑，“你真当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冲动？”
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冲动五年？
“你别说了，我只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哥哥们说的。”李蔓将脸转向床里，不再看他。
小五俊脸抽搐了下，他想跟她说，尽可去找哥哥们告状，尽可让哥哥们狠狠揍他一顿才好，只要她心里好受。
可是，看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小五难受的连呼吸都不畅了，满腹之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最终颓然的抓起床边的衣裳，下了床。
他走了，竟然还是从窗户爬了出去。
这让李蔓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肩胛处的疼痛却让她心思凝重了起来。
看小五这模样，大概是彻底对她死心了。
可是，要怎么办？她肩胛上的伤口明天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到那时要怎么解释？
真是伤脑筋。
然而，更让她伤脑筋的却是，一夜没合眼后，第二天一早，李书拿了一封书信跑过来找她。
她展开一看，竟是小五半夜留书离家出走了。
这一次，他不是回神女沟，也不是到处流浪，而是很明确的说，他已看破红尘，决心皈依佛门，要去灵山寺剃度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