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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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揽住许语荣比原先稍微膨胀的肩膀额头抵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唐司曜淡淡的说，“我们走吧。”
只是一场简单的周岁宴会而已等到大家都陆续散去之后只剩下许语荣和唐司曜一行人，一向喜欢喝酒的方蜜滴酒未沾让李少斯有些惊讶不停的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很异常哦今天你居然没喝酒。”李少斯推搡一下方蜜的肩膀打趣的说。
“嗯。”撕开一个笑容方蜜淡漠着。
“那你们呢？”唐司曜转身对身后的宋善惜和王森说道，“王森如果顺路的话就带善惜回去。”
靠在桌子旁王森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不知道为什么宋善惜的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尴尬，“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自己回去也可以。”
“今天穿了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能开车？”李少斯回头诧异的说。
“要你管。”宋善惜突然撒起娇来。
大唐因为中途睡着被司机先送回去靠在唐司曜身旁许语荣小声提议，“不如就让王森送你吧善惜……”
如果是平常许语荣一定觉得稀疏平常但是自从王森和她说过什么道别之类的话之后许语荣倒是觉得宋善惜有些怪怪的，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还是……
“算了你们回去吧我跟荣荣先走了。”唐司曜不等许语荣说话立刻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许多商场的人都离开之后门外的记者们也都纷纷走光毕竟唐司曜他们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好询问的。
许语荣还没有反应过来本人就已经被唐司曜拉到车上，关上车门唐司曜俯下身子帮许语荣拉上安全带然后快速启动车辆。
“司曜……”许语荣轻声叫道。
“嗯？”唐司曜应声。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变得怪怪的？
许语荣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王森今天来找我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没有生气吧？”
许语荣！
在你心里唐司曜就是这种人吗？因为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男人就随随便便生气？
心里五味杂陈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着，“司曜你真的没生气吗？”
即将到达路口绿灯闪烁几下瞬间变红唐司曜缓缓减速挺稳车辆伸手在许语荣鼻梁骨上刮了一下，“傻瓜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吗？”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脱口而出，“什么！”
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许语荣这个傻瓜也不会发觉王森和宋善惜之间微妙的关系，也难怪，许语荣本身就是一个不敏感的人感情方面向来都是迷糊娃娃，王森当年喜欢她喜欢那么长时间人家不照样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么。
红灯变绿唐司曜抬起刹车慢慢移动车辆，天色渐晚路两边的路灯闪烁两下照亮了街道。
“王森喜欢宋善惜吧。”过了许久唐司曜才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当时唐司曜怎么仔细考虑到王森跟许语荣说“道别”之类的话的时候实际的意思，很显然那时候的唐司曜是真的被王森抱住许语荣的动作给激怒了。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不会吧？王森和宋善惜？”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外表看起来也没错啦，但是许语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仔细说哪里怪怪的她也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王森和宋善惜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在一起接触，唐司曜打开一点天窗让夜晚的冷风灌进来，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两年的时间足够让相互不喜欢的两个人走到一起，更何况宋善惜这个傻子还暗恋王森那么多年，一见钟情吗？唐司曜收着下巴笑了一下。
真是可笑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呢。
副驾驶上的许语荣开始坐立不安，本来慌乱的心脏得知王森喜欢的是宋善惜之后忽然有一种大石头落地了的感觉，捂着胸口叹息着，“还好还好，事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
王森抱住她的画面不停的出现在许语荣的脑海之中，担心唐司曜生气又是一阵小鹿乱撞，唐司曜最擅长的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所以这一次她理所当然的把唐司曜之前说的所有话都定义为谎话很认真的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结果许语荣没想到的是唐司曜竟然说的是真的。
尴尬的气氛好像在冷风灌进车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一样。
“可是如果王森真的喜欢宋善惜两个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友好啊！”许语荣突然想起刚刚在礼堂里面宋善惜不爽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相互喜欢为什么宋善惜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难道！
许语荣不敢再想下去，心里暗自为王森觉得失望，不会吧？难道说王森这一次是暗恋宋善惜？可是以王森USA的性格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藏在心里吧，他一向都是直来直往的豪爽性格，自己喜欢的女人应该会早早的就开始表白吧。
不对！万一王森也像当年自己喜欢唐司曜一样呢？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对方而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又担心怕说出来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纠结了几分钟，许语荣忽然又自我安慰道，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王森为什么一从USA回来就开始对自己进行肆无忌惮的骚扰呢？他应该是很爱出风头的男人才对啊！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习惯。
终于，许语荣被自己一大堆的猜测弄乱了思绪，双手捧住脑袋靠在窗户上望着窗户外面不停从身后赶上来的私家车和时不时会用远光灯闪唐司曜的焦急货车司机。
“啊……怎么办怎么办脑袋瓜要想破了！”不得不承认，许语荣果然是不善于思考一些过于复杂的事情。
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才刚刚没离开多久方蜜就打来电话随意接通说了一句，“喂方蜜。”
“快来！荣荣快来！！”
电话里头的方蜜口吻极其焦急听得许语荣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同样焦急的回答道，“怎么了方蜜，出什么事情了！”
“来礼堂来礼堂！”
还不等许语荣说完电话已经断掉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线音让许语荣顿时魂不守舍，颤巍巍的身子对着早已经在一旁发起警戒的唐司曜略带哭腔的说，“司曜回去，快回去！”
唐司曜和许语荣离开之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里的方蜜口吻极其焦急许语荣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担心了起来，方蜜肚子里还有不足两个月的宝宝该不会……
摇摇头，唐司曜示意许语荣钻进头顶上的把手迅速找了个地方掉头，方向盘打的太过用力甚至险些撞到因为抢道而来不及刹车的另一辆私家车上。
一路上许语荣忐忑不安明明才离开了不到五分钟为什么回去的路程竟然觉得那么遥远，不停的拿着手机心脏堵在嗓子口整个人慌乱的就快要疯了。
方蜜……方蜜……绝对不可以有事啊。
还不等唐司曜将车挺稳许语荣就打开车门从座位上跳了下去，连外套都忘记穿马不停蹄的跑到礼堂里面，空旷的礼堂里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围着礼堂跑了一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能看见方蜜的影子。
唐司曜的声音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顺着他声音的来源许语荣快步跑了过去，方蜜蹲坐在地上背影看起来格外难受，李少斯和王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方蜜一个人穿着大衣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唐司曜不知道蹲在方蜜面前做什么一连焦急的模样。
等许语荣靠近他们才看见方蜜面前宋善惜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上帝已经抽走她的灵魂一样沉寂直至死亡。
“发生什么事了！”许语荣赶紧蹲在地上一把扶住宋善惜的身子。
“别动她！”方蜜坐在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宋善惜身体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在夜晚的寒风之中翩跹，许语荣似乎是看错了方蜜眼角里隐隐约约映出晶莹的泪花，紧了一下嘴唇方蜜直勾勾的盯着宋善惜说，“看样子是心梗吧。”
许语荣瞬时不再说话，熟悉的词汇涌入耳朵里面许语荣的心脏砰砰跳动，即将触碰到宋善惜衣服的双手缓缓抽了回去。
等救护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许语荣才被唐司曜从地上拉开，挣脱他许语荣立马跑到方蜜身边将她搀扶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双腿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坐太久还是因为过分的惊吓，方蜜整个身子沉重许多许语荣吃尽了力气也没能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轻轻拉开许语荣的胳膊唐司曜拉起方蜜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方蜜！”许语荣瞪大了眼睛望着被方蜜刚刚坐在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穿着黑色的大衣在坐在地上就算是血迹染满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唐司曜只觉得指缝当中粘稠的很只是仍然没多在意，直到许语荣大喊一声才瞪大了眼睛。
“送我……去……”头一歪，方蜜整个脑袋都落在了唐司曜的肩头。
人生简直是一场噩梦一切如梦初醒，仿佛曾经发生的事情就放在昨天，任人怎么样也无法将心中的畏惧淡化消失不见。
医院。
一直都是方蜜抗拒的地方她心中不知所起的恐惧让许语荣刻骨铭心，她甚至对那个地方畏惧到就算是看见类似的衣服都要胆战心惊好长时间。
唐司曜帮着去住院部缴费，许语荣就坐在方蜜的病床前面安静的望着她熟睡的脸，面容苍白无力如同死去一样的沉寂。
你一定很惧怕吧，勾着唇角许语荣在心中默默的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甚至都不愿意吃药所以你怀孕的事情才没让李少斯知道，因为你明白你的底线在哪里你明白你一旦进入医院就一定没命。
忽然许语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出病房，快步来到护士台前面，“护士16床的责任医生请问您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许语荣只记得那是个男性似乎不太年轻。
护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搜索一番头也不抬的说，“哦他现在在三楼的VIP病房巡视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等找到方蜜的负责医生许语荣早已经气喘吁吁走不动路，才仅仅三楼而已就让她体力不支果然大唐给的代价惨重。
方蜜的责任医生碰巧刚从病房出来看见许语荣一只手撑在走廊的墙壁上一副难受的样子急忙上前问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许语荣抬头看他一眼摇了几下急忙攥住他的衣袖恳切道，“医生可不可以签字让16床的病人先回去？如果她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在医院她会立刻死掉的。”
“什么话，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屠宰场怎么可能会死掉。”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医生低头看着手上的病例表翻了几下，“哦16床，嗯，有流产迹象不过现在已经得到紧急处理要卧床休息最起码三天。”合上手中的病历表他继续道，“如果你现在让我签字没关系我可以签，可如果死在外头我可一分钱责任都不负。”
死？
许语荣慌乱的心跳顿时平静下来，安静的站在原地头慢慢的垂了下去。
死亡是许语荣最害怕见到的，如同那一年方蜜安安静静的送走她的母亲一样，也是VIP病房或许就是她站着的地方前一分钟还活蹦乱跳的人不到一分钟突然倒地死亡。
那时候，才只上初中一年级的方蜜蹲在地上不停的呼喊着她母亲的名字不停的落下眼泪，医生和护士到了之后连碰都没碰直接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死了，推太平间吧。”
大概仇恨就是从那个时候燃气的，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医院的仇恨，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是安静的傻傻的站在方蜜身后惊讶的望着她颤抖的身子。除了突然倒地时方蜜落下的眼泪从那之后许语荣就没有看见过方蜜掉过一滴泪，她说软弱的女人才会总哭，我不是所以我才不会掉眼泪。
方蜜嘴上不说心里却恨透了医院和所有的医生，他们的不闻不问他们的事不关己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让方蜜觉得是千万颗仙人球上被强行按上自己，疼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办？如果不回去方蜜醒了之后一定会比现在更难受吧。
医生说的没有错，方蜜现在的身体万万不能离开医院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谁都付不了责任，生命是方蜜的要怎么样还是要方蜜自己做决定，离开医生许语荣失魂落魄的走到电梯门前盯着数字一点点的向上跳动，忽然大脑之中浮出宋善惜的脸转身急忙朝着还没走远的医生追了过去。
“52床的！52床的！”许语荣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拽住医生的胳膊吞吞吐吐的说，“52床的宋善惜呢？”
碰巧宋善惜也是他的病人，翻了几下病历表看了一眼一边推着眼镜一边说，“心梗，不过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还在观察期间这种病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诱发非常严重的心脏病甚至死亡，不过……”
许语荣忽然觉得身心舒畅松开医生的双手装进口袋里长舒一口气，“可是什么？”
医生眉头微蹙抬起的眼睛里露出迷惑的光芒，“宋善惜小姐还没有结婚是吧？”
许语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呃是！”
“可是……我们从她的子宫之中发现了肿瘤甚至严重到要摘除的地步，按道理来说未婚女性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几乎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宋善惜小姐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家族遗传史……”
方蜜的母亲去世是源于心梗遗传病倒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儿，许语荣抓住医生胳膊的手慢慢滑落灵魂如同被人抽走一样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医生随便寒暄几句见她脸色不好就没再说下去转身离开，许语荣一个人站在那里大脑瞬间空白。
许语荣忽然想起来，原来那天在医院挂号的地方碰上宋善惜并不是什么有个朋友在那里，而是她本身就是要去看病的，只是半路上碰上了自己而已。
垂下头眼睛里的泪水不争气的在里面旋转，许语荣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边是方蜜一边是宋善惜，许语荣忽然觉得分身乏术入院这么长时间不仅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之外连李少斯都没出面，唐司曜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跑了几次他的公司就是找不到他，无奈只好回到医院里帮着许语荣照顾她们。
“我还以为你要受不住呢。”许语荣坐在方蜜身边为她削着苹果小心翼翼的说到，那天见完医生许语荣回到病房里面方蜜就已经醒了，原以为她会受很大的刺激没想到却冷静的很，虽然谈了一生气却也让许语荣觉得有些惊奇。
淡淡瞥了一下嘴角方蜜问，“医生到底怎么说的？”从方蜜醒来不仅仅问了一次，只是许语荣总是逃避着不说她也不好问下去。
手上的动作停止片刻又继续削着，许语荣强颜欢笑说，“没什么事啊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你和你的孩子就不会有问题的。”
方蜜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许语荣才是她的唯一啊。
点头别过脸望着拉上的窗帘缝隙之中渗出来的光芒，方蜜淡淡道，“少斯这两天不来医院是有原因的。”
她忽然开口吓了许语荣一跳。
“我跟他说我想要戴着米兰顶级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戒指结婚，所以他就去了。”
许语荣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些日子唐司曜一直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那你也要说一声啊你看司曜前段时间多着急。”许语荣半点儿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却让方蜜皱了眉头。
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小声说，“你还真命大吃了药竟然还不掉下去。”
准备把苹果递给方蜜的许语荣手忽然松了一下苹果顺着床单滚落在地上，“什么！”许语荣惊讶的说，“你疯了方蜜！你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许语荣这种反应早在方蜜意料之中，淡淡的方蜜勾着唇角说，“我是劝服了自己很久才咬着牙吃药的，你知道就算是个感冒我也不去医院哪怕把自己烧糊涂了我也不会去医院，生孩子在家可不行所以……我必须把它拿掉。”
许语荣早就母爱泛滥，只要听见这样的话她就恨不得亲手扇烂了方蜜的脸。
“方蜜，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许语荣才不管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管方蜜到底是什么人，总而言之一个孩子这么严肃的事情她才不会放手不管，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她许语荣才不会就这么白白将他扼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许语荣继续说，“你说你要戒指李少斯马上就去给你买这就足够证明这个人心里是有你的，米兰的设计师是给钱就能给作品的人吗？他们的东西出了名的珍贵不是因为他们设计的有多漂亮而是这个人有多高冷！”
在许语荣眼睛里所有德高望重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是这样吗？”望着窗帘缝隙之中飘进来的光线方蜜似笑非笑的说。
到宋善惜的病房里她正低着头看着腿上的平板电脑出神，听见许语荣的脚步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你来了。”她轻声说。
点点头许语荣慢悠悠的走到她旁边坐下。
“很惊讶吗？”宋善惜突然开口问道，仿佛知道许语荣心中的秘密一样。
“呃……”还没反应过来的许语荣哑然。
低沉的声音笑了一下宋善惜仍是一副镇定的说，“家族遗传这种病的确很罕见毕竟我还没结婚就要面临摘除，呵呵。”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许语荣立刻脱口说，这一切应该不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宋善惜的脸会这么镇定自若呢。
“估计是没有了。”宋善惜低着头淡淡道，平板电脑上不知道有什么她的目光时而凌厉时而纯澈。
已经是住院第三天王森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宋善惜面前，宋善惜平坦的唇角微微下垂眼睛再也不抬起来，还能怪谁呢？发生的这一切还不得怪她自己，还没有发现任何症状的时候对他喜欢的无法自拔，宋善惜亲自将自己送到王森身边又硬生生的从他身边把自己拉回来。
那天晚上两个人走到走廊，外面是惨淡的漆黑如同碎裂的玻璃望着远处时是一块一块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宋善惜忽然开口说。
王森抬头目光差异的望着她，“天色很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我男朋友要来接我。”宋善惜二话不说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思考过后果。
王森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都呆在远处，眼神只是一刹那的窘迫随后应了一声，“哦那再见。”
宋善惜知道以王森的性格从此之后再也不不会主动联系她了，他最憎恨的就是和有了另一半的女人争抢，虽然曾经他也是这么跟唐司曜争抢许语荣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暗夜之中宋善惜望着王森离去的背影那么孤独和落寞，眼底不由得腾升一抹薄雾转瞬即逝。
如果有个机会宋善惜当然希望能够跟王森道歉，告诉他她并没有所谓的男朋友并不是不想让他送她回家，只是一切缘起于偶然也就应该在偶然之中消失不见吧，只可惜这样的偶然宋善惜不想得到。
曾经努力陪伴在他身边那么久现在说离开就离开对于宋善惜来说打击远高于这场疾病。
“王森你们……”许语荣毕竟不是傻子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到一二，宋善惜和王森的关系在之前的宴会上早已经被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森帮了宋善惜那么多宋善惜也帮王森赴汤蹈火这两个人的缘分再怎么也该来了吧。
“我们结束了。”
结束？
许语荣愕然抬头望着宋善惜惊讶的目光开始晃动。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喜欢王森宋善惜自然不否定，这是她应该有的爱情几年的陪伴虽然得不到他的真心但至少能在人生的最后让除了他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你……”
“我喜欢他。”
许语荣还没说出口宋善惜就一口咬定，“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虽然那时候他的目光只看向你可是我不在乎，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即使前面是荆棘之路也要在所不惜，可现在我走不动了，因为……”
荆棘之路把宋善惜刮的遍体鳞伤，起初的疼痛不算什么一切都值得等冲动的尽头过去宋善惜会想，前面就是一条万丈深渊啊即使走出了荆棘之路也不会有人为了她把万丈深渊填平，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垂头苦笑了一下，当然没有意义了。
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宋善惜开口，从前趾高气昂的女王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应该安慰她才对，即使宋善惜此时此刻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可身上的女王气息仍然停留在原来，仿佛她是一个不能被打败的将军一样永远都屹立在自己的战场上。
“你现在的情况王森知道吗？”许语荣静默了许久开口缓缓问道，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是一种慌张。
王森应该不知道吧，宋善惜想。
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王森也不会知道，再王森面前宋善惜把自己的感情包裹的滴水不漏即便是王森再聪明也不可能看透。宋善惜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把自己的感情包裹的密不透风既是保护了自己也是伤害了自己。
“等一期结束之后我会去国外做手术然后……就不回来了。”宋善惜眼睛望着手上的平板电脑淡淡的说。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嗯。”宋善惜应道，“有财团想要收购宋氏，正好我也不想干了收购就收购吧反正我就算是手术完成之后也活不到四十，我同学是学医的在这方面我问的东西可比医院里告诉我的要多得多。”
宋善惜想，与其在喜欢的人的面前病歪歪的倒不如永远把最完美的留给别人。
听完，许语荣觉得身心疲惫，宋善惜是这个样子方蜜是那个样子在她的身边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圆满一样的活在她的生活当中，好像在她生命力所有的人无论是过客还是看客还是并肩作战勇斗敌人的同事最幸福的莫过于已经三口之家的许语荣。
从宋善惜的病房之中出来许语荣接到龙飞飞的电话。
“什么！！”静谧的走廊之中许语荣一个人的声音刺破了病房里沉睡的所有患者，顿时哀怨连连。
许语荣立刻尴尬的走到楼梯间捂住话筒小声的说，“喂？飞飞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龙飞飞有些羞涩又掩盖不住兴奋，“我过段时间去你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许语荣脑子里头顿时一团问号。
好消息？龙飞飞的嘴巴里难得会有好消息！
许语荣刚想问无奈龙飞飞已经挂断了电话，毫无办法之下许语荣将电话上锁放进口袋里，一步一步如履薄冰。
“最近很累吧？”医院走廊的拐角许语荣擦肩而过的地方传来王森的声音。
紧忙回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和白色衬衣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的王森出现在许语荣面前。
“王森！”她惊讶的喊了一声。
抬头他乌黑的瞳眸涟漪阵阵盯着许语荣，“你还想让整栋楼层里的病患都听到你的声音吗？”
许语荣立刻赧颜垂下头去，嘟着嘴站在原地。
身体离开墙壁王森步履矫健的走到许语荣面前垂眼望着她，“她怎么样。”
好像是一阵幻觉，许语荣看不到王森的嘴唇有张开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关心？这是关心吧!
转过身揽住许语荣比原先稍微膨胀的肩膀额头抵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唐司曜淡淡的说，“我们走吧。”
只是一场简单的周岁宴会而已等到大家都陆续散去之后只剩下许语荣和唐司曜一行人，一向喜欢喝酒的方蜜滴酒未沾让李少斯有些惊讶不停的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很异常哦今天你居然没喝酒。”李少斯推搡一下方蜜的肩膀打趣的说。
“嗯。”撕开一个笑容方蜜淡漠着。
“那你们呢？”唐司曜转身对身后的宋善惜和王森说道，“王森如果顺路的话就带善惜回去。”
靠在桌子旁王森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不知道为什么宋善惜的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尴尬，“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自己回去也可以。”
“今天穿了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能开车？”李少斯回头诧异的说。
“要你管。”宋善惜突然撒起娇来。
大唐因为中途睡着被司机先送回去靠在唐司曜身旁许语荣小声提议，“不如就让王森送你吧善惜……”
如果是平常许语荣一定觉得稀疏平常但是自从王森和她说过什么道别之类的话之后许语荣倒是觉得宋善惜有些怪怪的，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还是……
“算了你们回去吧我跟荣荣先走了。”唐司曜不等许语荣说话立刻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许多商场的人都离开之后门外的记者们也都纷纷走光毕竟唐司曜他们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好询问的。
许语荣还没有反应过来本人就已经被唐司曜拉到车上，关上车门唐司曜俯下身子帮许语荣拉上安全带然后快速启动车辆。
“司曜……”许语荣轻声叫道。
“嗯？”唐司曜应声。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变得怪怪的？
许语荣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王森今天来找我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没有生气吧？”
许语荣！
在你心里唐司曜就是这种人吗？因为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男人就随随便便生气？
心里五味杂陈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着，“司曜你真的没生气吗？”
即将到达路口绿灯闪烁几下瞬间变红唐司曜缓缓减速挺稳车辆伸手在许语荣鼻梁骨上刮了一下，“傻瓜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吗？”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脱口而出，“什么！”
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许语荣这个傻瓜也不会发觉王森和宋善惜之间微妙的关系，也难怪，许语荣本身就是一个不敏感的人感情方面向来都是迷糊娃娃，王森当年喜欢她喜欢那么长时间人家不照样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么。
红灯变绿唐司曜抬起刹车慢慢移动车辆，天色渐晚路两边的路灯闪烁两下照亮了街道。
“王森喜欢宋善惜吧。”过了许久唐司曜才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当时唐司曜怎么仔细考虑到王森跟许语荣说“道别”之类的话的时候实际的意思，很显然那时候的唐司曜是真的被王森抱住许语荣的动作给激怒了。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不会吧？王森和宋善惜？”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外表看起来也没错啦，但是许语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仔细说哪里怪怪的她也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王森和宋善惜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在一起接触，唐司曜打开一点天窗让夜晚的冷风灌进来，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两年的时间足够让相互不喜欢的两个人走到一起，更何况宋善惜这个傻子还暗恋王森那么多年，一见钟情吗？唐司曜收着下巴笑了一下。
真是可笑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呢。
副驾驶上的许语荣开始坐立不安，本来慌乱的心脏得知王森喜欢的是宋善惜之后忽然有一种大石头落地了的感觉，捂着胸口叹息着，“还好还好，事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
王森抱住她的画面不停的出现在许语荣的脑海之中，担心唐司曜生气又是一阵小鹿乱撞，唐司曜最擅长的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所以这一次她理所当然的把唐司曜之前说的所有话都定义为谎话很认真的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结果许语荣没想到的是唐司曜竟然说的是真的。
尴尬的气氛好像在冷风灌进车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一样。
“可是如果王森真的喜欢宋善惜两个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友好啊！”许语荣突然想起刚刚在礼堂里面宋善惜不爽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相互喜欢为什么宋善惜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难道！
许语荣不敢再想下去，心里暗自为王森觉得失望，不会吧？难道说王森这一次是暗恋宋善惜？可是以王森USA的性格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藏在心里吧，他一向都是直来直往的豪爽性格，自己喜欢的女人应该会早早的就开始表白吧。
不对！万一王森也像当年自己喜欢唐司曜一样呢？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对方而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又担心怕说出来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纠结了几分钟，许语荣忽然又自我安慰道，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王森为什么一从USA回来就开始对自己进行肆无忌惮的骚扰呢？他应该是很爱出风头的男人才对啊！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习惯。
终于，许语荣被自己一大堆的猜测弄乱了思绪，双手捧住脑袋靠在窗户上望着窗户外面不停从身后赶上来的私家车和时不时会用远光灯闪唐司曜的焦急货车司机。
“啊……怎么办怎么办脑袋瓜要想破了！”不得不承认，许语荣果然是不善于思考一些过于复杂的事情。
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才刚刚没离开多久方蜜就打来电话随意接通说了一句，“喂方蜜。”
“快来！荣荣快来！！”
电话里头的方蜜口吻极其焦急听得许语荣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同样焦急的回答道，“怎么了方蜜，出什么事情了！”
“来礼堂来礼堂！”
还不等许语荣说完电话已经断掉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线音让许语荣顿时魂不守舍，颤巍巍的身子对着早已经在一旁发起警戒的唐司曜略带哭腔的说，“司曜回去，快回去！”
唐司曜和许语荣离开之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里的方蜜口吻极其焦急许语荣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担心了起来，方蜜肚子里还有不足两个月的宝宝该不会……
摇摇头，唐司曜示意许语荣钻进头顶上的把手迅速找了个地方掉头，方向盘打的太过用力甚至险些撞到因为抢道而来不及刹车的另一辆私家车上。
一路上许语荣忐忑不安明明才离开了不到五分钟为什么回去的路程竟然觉得那么遥远，不停的拿着手机心脏堵在嗓子口整个人慌乱的就快要疯了。
方蜜……方蜜……绝对不可以有事啊。
还不等唐司曜将车挺稳许语荣就打开车门从座位上跳了下去，连外套都忘记穿马不停蹄的跑到礼堂里面，空旷的礼堂里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围着礼堂跑了一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能看见方蜜的影子。
唐司曜的声音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顺着他声音的来源许语荣快步跑了过去，方蜜蹲坐在地上背影看起来格外难受，李少斯和王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方蜜一个人穿着大衣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唐司曜不知道蹲在方蜜面前做什么一连焦急的模样。
等许语荣靠近他们才看见方蜜面前宋善惜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上帝已经抽走她的灵魂一样沉寂直至死亡。
“发生什么事了！”许语荣赶紧蹲在地上一把扶住宋善惜的身子。
“别动她！”方蜜坐在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宋善惜身体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在夜晚的寒风之中翩跹，许语荣似乎是看错了方蜜眼角里隐隐约约映出晶莹的泪花，紧了一下嘴唇方蜜直勾勾的盯着宋善惜说，“看样子是心梗吧。”
许语荣瞬时不再说话，熟悉的词汇涌入耳朵里面许语荣的心脏砰砰跳动，即将触碰到宋善惜衣服的双手缓缓抽了回去。
等救护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许语荣才被唐司曜从地上拉开，挣脱他许语荣立马跑到方蜜身边将她搀扶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双腿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坐太久还是因为过分的惊吓，方蜜整个身子沉重许多许语荣吃尽了力气也没能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轻轻拉开许语荣的胳膊唐司曜拉起方蜜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方蜜！”许语荣瞪大了眼睛望着被方蜜刚刚坐在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穿着黑色的大衣在坐在地上就算是血迹染满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唐司曜只觉得指缝当中粘稠的很只是仍然没多在意，直到许语荣大喊一声才瞪大了眼睛。
“送我……去……”头一歪，方蜜整个脑袋都落在了唐司曜的肩头。
人生简直是一场噩梦一切如梦初醒，仿佛曾经发生的事情就放在昨天，任人怎么样也无法将心中的畏惧淡化消失不见。
医院。
一直都是方蜜抗拒的地方她心中不知所起的恐惧让许语荣刻骨铭心，她甚至对那个地方畏惧到就算是看见类似的衣服都要胆战心惊好长时间。
唐司曜帮着去住院部缴费，许语荣就坐在方蜜的病床前面安静的望着她熟睡的脸，面容苍白无力如同死去一样的沉寂。
你一定很惧怕吧，勾着唇角许语荣在心中默默的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甚至都不愿意吃药所以你怀孕的事情才没让李少斯知道，因为你明白你的底线在哪里你明白你一旦进入医院就一定没命。
忽然许语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出病房，快步来到护士台前面，“护士16床的责任医生请问您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许语荣只记得那是个男性似乎不太年轻。
护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搜索一番头也不抬的说，“哦他现在在三楼的VIP病房巡视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等找到方蜜的负责医生许语荣早已经气喘吁吁走不动路，才仅仅三楼而已就让她体力不支果然大唐给的代价惨重。
方蜜的责任医生碰巧刚从病房出来看见许语荣一只手撑在走廊的墙壁上一副难受的样子急忙上前问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许语荣抬头看他一眼摇了几下急忙攥住他的衣袖恳切道，“医生可不可以签字让16床的病人先回去？如果她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在医院她会立刻死掉的。”
“什么话，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屠宰场怎么可能会死掉。”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医生低头看着手上的病例表翻了几下，“哦16床，嗯，有流产迹象不过现在已经得到紧急处理要卧床休息最起码三天。”合上手中的病历表他继续道，“如果你现在让我签字没关系我可以签，可如果死在外头我可一分钱责任都不负。”
死？
许语荣慌乱的心跳顿时平静下来，安静的站在原地头慢慢的垂了下去。
死亡是许语荣最害怕见到的，如同那一年方蜜安安静静的送走她的母亲一样，也是VIP病房或许就是她站着的地方前一分钟还活蹦乱跳的人不到一分钟突然倒地死亡。
那时候，才只上初中一年级的方蜜蹲在地上不停的呼喊着她母亲的名字不停的落下眼泪，医生和护士到了之后连碰都没碰直接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死了，推太平间吧。”
大概仇恨就是从那个时候燃气的，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医院的仇恨，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是安静的傻傻的站在方蜜身后惊讶的望着她颤抖的身子。除了突然倒地时方蜜落下的眼泪从那之后许语荣就没有看见过方蜜掉过一滴泪，她说软弱的女人才会总哭，我不是所以我才不会掉眼泪。
方蜜嘴上不说心里却恨透了医院和所有的医生，他们的不闻不问他们的事不关己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让方蜜觉得是千万颗仙人球上被强行按上自己，疼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办？如果不回去方蜜醒了之后一定会比现在更难受吧。
医生说的没有错，方蜜现在的身体万万不能离开医院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谁都付不了责任，生命是方蜜的要怎么样还是要方蜜自己做决定，离开医生许语荣失魂落魄的走到电梯门前盯着数字一点点的向上跳动，忽然大脑之中浮出宋善惜的脸转身急忙朝着还没走远的医生追了过去。
“52床的！52床的！”许语荣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拽住医生的胳膊吞吞吐吐的说，“52床的宋善惜呢？”
碰巧宋善惜也是他的病人，翻了几下病历表看了一眼一边推着眼镜一边说，“心梗，不过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还在观察期间这种病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诱发非常严重的心脏病甚至死亡，不过……”
许语荣忽然觉得身心舒畅松开医生的双手装进口袋里长舒一口气，“可是什么？”
医生眉头微蹙抬起的眼睛里露出迷惑的光芒，“宋善惜小姐还没有结婚是吧？”
许语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呃是！”
“可是……我们从她的子宫之中发现了肿瘤甚至严重到要摘除的地步，按道理来说未婚女性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几乎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宋善惜小姐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家族遗传史……”
方蜜的母亲去世是源于心梗遗传病倒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儿，许语荣抓住医生胳膊的手慢慢滑落灵魂如同被人抽走一样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医生随便寒暄几句见她脸色不好就没再说下去转身离开，许语荣一个人站在那里大脑瞬间空白。
许语荣忽然想起来，原来那天在医院挂号的地方碰上宋善惜并不是什么有个朋友在那里，而是她本身就是要去看病的，只是半路上碰上了自己而已。
垂下头眼睛里的泪水不争气的在里面旋转，许语荣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边是方蜜一边是宋善惜，许语荣忽然觉得分身乏术入院这么长时间不仅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之外连李少斯都没出面，唐司曜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跑了几次他的公司就是找不到他，无奈只好回到医院里帮着许语荣照顾她们。
“我还以为你要受不住呢。”许语荣坐在方蜜身边为她削着苹果小心翼翼的说到，那天见完医生许语荣回到病房里面方蜜就已经醒了，原以为她会受很大的刺激没想到却冷静的很，虽然谈了一生气却也让许语荣觉得有些惊奇。
淡淡瞥了一下嘴角方蜜问，“医生到底怎么说的？”从方蜜醒来不仅仅问了一次，只是许语荣总是逃避着不说她也不好问下去。
手上的动作停止片刻又继续削着，许语荣强颜欢笑说，“没什么事啊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你和你的孩子就不会有问题的。”
方蜜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许语荣才是她的唯一啊。
点头别过脸望着拉上的窗帘缝隙之中渗出来的光芒，方蜜淡淡道，“少斯这两天不来医院是有原因的。”
她忽然开口吓了许语荣一跳。
“我跟他说我想要戴着米兰顶级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戒指结婚，所以他就去了。”
许语荣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些日子唐司曜一直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那你也要说一声啊你看司曜前段时间多着急。”许语荣半点儿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却让方蜜皱了眉头。
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小声说，“你还真命大吃了药竟然还不掉下去。”
准备把苹果递给方蜜的许语荣手忽然松了一下苹果顺着床单滚落在地上，“什么！”许语荣惊讶的说，“你疯了方蜜！你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许语荣这种反应早在方蜜意料之中，淡淡的方蜜勾着唇角说，“我是劝服了自己很久才咬着牙吃药的，你知道就算是个感冒我也不去医院哪怕把自己烧糊涂了我也不会去医院，生孩子在家可不行所以……我必须把它拿掉。”
许语荣早就母爱泛滥，只要听见这样的话她就恨不得亲手扇烂了方蜜的脸。
“方蜜，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许语荣才不管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管方蜜到底是什么人，总而言之一个孩子这么严肃的事情她才不会放手不管，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她许语荣才不会就这么白白将他扼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许语荣继续说，“你说你要戒指李少斯马上就去给你买这就足够证明这个人心里是有你的，米兰的设计师是给钱就能给作品的人吗？他们的东西出了名的珍贵不是因为他们设计的有多漂亮而是这个人有多高冷！”
在许语荣眼睛里所有德高望重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是这样吗？”望着窗帘缝隙之中飘进来的光线方蜜似笑非笑的说。
到宋善惜的病房里她正低着头看着腿上的平板电脑出神，听见许语荣的脚步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你来了。”她轻声说。
点点头许语荣慢悠悠的走到她旁边坐下。
“很惊讶吗？”宋善惜突然开口问道，仿佛知道许语荣心中的秘密一样。
“呃……”还没反应过来的许语荣哑然。
低沉的声音笑了一下宋善惜仍是一副镇定的说，“家族遗传这种病的确很罕见毕竟我还没结婚就要面临摘除，呵呵。”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许语荣立刻脱口说，这一切应该不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宋善惜的脸会这么镇定自若呢。
“估计是没有了。”宋善惜低着头淡淡道，平板电脑上不知道有什么她的目光时而凌厉时而纯澈。
已经是住院第三天王森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宋善惜面前，宋善惜平坦的唇角微微下垂眼睛再也不抬起来，还能怪谁呢？发生的这一切还不得怪她自己，还没有发现任何症状的时候对他喜欢的无法自拔，宋善惜亲自将自己送到王森身边又硬生生的从他身边把自己拉回来。
那天晚上两个人走到走廊，外面是惨淡的漆黑如同碎裂的玻璃望着远处时是一块一块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宋善惜忽然开口说。
王森抬头目光差异的望着她，“天色很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我男朋友要来接我。”宋善惜二话不说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思考过后果。
王森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都呆在远处，眼神只是一刹那的窘迫随后应了一声，“哦那再见。”
宋善惜知道以王森的性格从此之后再也不不会主动联系她了，他最憎恨的就是和有了另一半的女人争抢，虽然曾经他也是这么跟唐司曜争抢许语荣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暗夜之中宋善惜望着王森离去的背影那么孤独和落寞，眼底不由得腾升一抹薄雾转瞬即逝。
如果有个机会宋善惜当然希望能够跟王森道歉，告诉他她并没有所谓的男朋友并不是不想让他送她回家，只是一切缘起于偶然也就应该在偶然之中消失不见吧，只可惜这样的偶然宋善惜不想得到。
曾经努力陪伴在他身边那么久现在说离开就离开对于宋善惜来说打击远高于这场疾病。
“王森你们……”许语荣毕竟不是傻子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到一二，宋善惜和王森的关系在之前的宴会上早已经被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森帮了宋善惜那么多宋善惜也帮王森赴汤蹈火这两个人的缘分再怎么也该来了吧。
“我们结束了。”
结束？
许语荣愕然抬头望着宋善惜惊讶的目光开始晃动。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喜欢王森宋善惜自然不否定，这是她应该有的爱情几年的陪伴虽然得不到他的真心但至少能在人生的最后让除了他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你……”
“我喜欢他。”
许语荣还没说出口宋善惜就一口咬定，“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虽然那时候他的目光只看向你可是我不在乎，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即使前面是荆棘之路也要在所不惜，可现在我走不动了，因为……”
荆棘之路把宋善惜刮的遍体鳞伤，起初的疼痛不算什么一切都值得等冲动的尽头过去宋善惜会想，前面就是一条万丈深渊啊即使走出了荆棘之路也不会有人为了她把万丈深渊填平，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垂头苦笑了一下，当然没有意义了。
许语荣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宋善惜开口，从前趾高气昂的女王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应该安慰她才对，即使宋善惜此时此刻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可身上的女王气息仍然停留在原来，仿佛她是一个不能被打败的将军一样永远都屹立在自己的战场上。
“你现在的情况王森知道吗？”许语荣静默了许久开口缓缓问道，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是一种慌张。
王森应该不知道吧，宋善惜想。
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王森也不会知道，再王森面前宋善惜把自己的感情包裹的滴水不漏即便是王森再聪明也不可能看透。宋善惜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把自己的感情包裹的密不透风既是保护了自己也是伤害了自己。
“等一期结束之后我会去国外做手术然后……就不回来了。”宋善惜眼睛望着手上的平板电脑淡淡的说。
许语荣瞪大了眼睛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嗯。”宋善惜应道，“有财团想要收购宋氏，正好我也不想干了收购就收购吧反正我就算是手术完成之后也活不到四十，我同学是学医的在这方面我问的东西可比医院里告诉我的要多得多。”
宋善惜想，与其在喜欢的人的面前病歪歪的倒不如永远把最完美的留给别人。
听完，许语荣觉得身心疲惫，宋善惜是这个样子方蜜是那个样子在她的身边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圆满一样的活在她的生活当中，好像在她生命力所有的人无论是过客还是看客还是并肩作战勇斗敌人的同事最幸福的莫过于已经三口之家的许语荣。
从宋善惜的病房之中出来许语荣接到龙飞飞的电话。
“什么！！”静谧的走廊之中许语荣一个人的声音刺破了病房里沉睡的所有患者，顿时哀怨连连。
许语荣立刻尴尬的走到楼梯间捂住话筒小声的说，“喂？飞飞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龙飞飞有些羞涩又掩盖不住兴奋，“我过段时间去你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许语荣脑子里头顿时一团问号。
好消息？龙飞飞的嘴巴里难得会有好消息！
许语荣刚想问无奈龙飞飞已经挂断了电话，毫无办法之下许语荣将电话上锁放进口袋里，一步一步如履薄冰。
“最近很累吧？”医院走廊的拐角许语荣擦肩而过的地方传来王森的声音。
紧忙回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和白色衬衣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的王森出现在许语荣面前。
“王森！”她惊讶的喊了一声。
抬头他乌黑的瞳眸涟漪阵阵盯着许语荣，“你还想让整栋楼层里的病患都听到你的声音吗？”
许语荣立刻赧颜垂下头去，嘟着嘴站在原地。
身体离开墙壁王森步履矫健的走到许语荣面前垂眼望着她，“她怎么样。”
好像是一阵幻觉，许语荣看不到王森的嘴唇有张开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关心？这是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