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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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雨琪惊讶地看了何阳一眼，这令他很以外，他没有想到这个不懂公主为何物的小丫头能听懂自己的这几句话。www.Pinwenba.com他有点紧张，这些话是只能在紫藤面前说的，在别人听来，会认为他太狂妄。
“你有了计划了么？”紫藤问。
“没有！”何阳说，“往后看吧，会有机会的。”
紫藤记起老公说的话来，问他具体在那个公司上班，负责什么。“那一家公司很小，没有知名度的，在长安城里简直就像池塘里浮着的一只小蚂蚁。”何阳笑笑说，“是批发货品的，我是它的业务员，就管给他拓展销路。在那里没有什么前途，我是暂时用来混手的，我找到好一些的事情做的时候，就丢开它了。”
紫藤相信何阳。虽然严格说来，她对何阳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从来不怀疑他从理想到实现这个过程会有什么风浪。她很愿意听他这方面的见解和打算。
何阳说：“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很幸运，现在的社会正是从上到下都重新洗牌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挤上去，并且守住它，那样当这个国家成为发达国家的时候，你和你的子孙后代的地位基本上就稳固在上流了。谁有胆子首先丢下锄头丢下工作去经商，谁就会进入上流社会。这是没有出身的限制的，朱块璋都可以当皇帝，现代的人敢迎浪而上，也会成功的。那些没有胆识的人，他们就只能住城中村，过摇尾乞怜的日子，每天为生计奔波。当然了，社会发展到了今天，知识显得越来越重要，有知识而且有胆识的人，最终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推动力量，成为人群中的佼佼者。”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是表嫂打来的，舅妈病了，还差三千块钱住不了院，她问紫藤借钱的。
“以前借的钱还没有还呢！”紫藤咕哝着说，“他们开那样大的门面，怎么这点钱都没有啊？”
“这哪是借呀，明明欺负紫藤姐不好意思问他们要，骗钱呢。”薛雨琪不满地说。
紫藤拿出钱，准备出门。何阳也站了起来，说：“你有事情，先忙吧，我也回去了。”
“你忙着回去干什么呀？”
“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何阳看了薛雨琪一眼说。他注意到她也看着他。
“那就不用回去了，雨琪在家呢，你们聊聊吧，等我一下子，大概一个小时就回来。”
紫藤出门，急急忙忙买了些水果等看病人的礼物，赶到军区总医院，见到了正在伸头张望的表嫂。她慰问了舅妈，陪她住进病房以后，匆匆赶回来。她看到薛雨琪和何阳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并没有说话。薛雨琪看了紫藤一眼，低下头说：“紫藤姐回来了，我出去买菜哦。”
“你就在这儿吃饭吧！”她手在何阳面前一甩，说。
紫藤从来就相信，爱情是心灵上的感应。那样，老公给她的吻，身体上与心灵上的感受更深，而何阳给她的吻的感受完全是心理上的，这是不是说明对何阳有爱情呢？紫藤面红耳热，不知怎么想才好。
晚上，何阳走了之后，紫藤还在心慌神乱之中。她害怕自己得出结论来，害怕自己没有追求到真正的爱情。一下子她又安慰自己，有点祈求似地分析：自己对何阳的吻记忆那样深刻，仅仅是因为那是少女获得的自己一直幻想的白马王子的一个吻。
薛雨琪守着“军军”吃完饭，洗净了碗，出来问：“紫藤姐，今晚不上网了？”
“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现在不想上。”
但是薛雨琪并没有去书房。她平时很喜欢看电视的，今晚也没有打开。她显出少有的安静，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前面。
紫藤沉默良久，问：“雨琪，你表哥现在干什么？”
“哪个表哥？”
“那天你不是说！”
“哦，你说他呀？那天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在海城给人养鱼呢。”
“他第一次亲你，给你的印象深么？”
“亲什么呀？他根本就没有吻过我！”
“你不是说！”
“那是两回事情呀，他弄了我，但是没有吻过我！”
“那样你们不是在谈恋爱么？”
“谈恋爱？那时他的儿子都一岁多了呢，表嫂就是我的堂姐。他骗我说这样干很舒服，我就答应了。”
紫藤很想说“你怎么能这样！”但是没有说出来。她想了半天，问：“当时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
“痛！痛得我哭，但是他不理我，用手捂着我的嘴害怕我叫出声来被人听见了，一个劲地往里弄。”
紫藤没有想到问出个这样个结果来，和自己要证实的事相差十万八千里，同时她又同情起薛雨琪来，“你恨他么？”她问。
“不恨，当了女人总会有这样一次的，给谁的都一样痛。”
薛雨琪说：“你到底要搞明白什么呀？”
“没有什么，你什么也别去猜。”
“我知道了，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对不对呀？你们！”薛雨琪笑着说，她笑容下面的表情既像猜测，又像是开玩笑。
“胡扯！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想想啊！”薛雨琪缩着脖子说。她是聪明机智的，慢慢就套出来了紫藤的实话，笑了，说：“你什么也别担心了，你想想，现在是不是还希望他亲你呀？希望，就说明你对他有情，要不然的话，就只是你对第一次接吻的特殊感受了。”
紫藤笑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过了三天，郭贺俊从西宁回来了。他在家里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其间问了紫藤和何阳谈话的情况，说：“你打电话，叫他今晚过来。”
“你想让他到我们公司来么？”
“先和他谈谈吧！”
看着郭贺俊驾着他的君威驶出了山庄大门，紫藤回过头来想想，然后给何阳打了电话。
“我现在在南城呢，今晚回不来了，推迟一天好么？”
第二天，紫藤又打了电话。
“很对不起，紫藤，我现在正在去西阳的路上。”
紫藤放下电话，闷闷不乐。虽然何阳的语气里充满歉意，但是紫藤分明地感觉到了，他是生气了。要不然，他真来不了，应该打个电话通知的呀。只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是因为她抛下他去给舅妈送钱呢，还是因为她的哪句无心的话得罪了他呢？紫藤渐渐心乱如麻，很希望得出个结果，但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郭贺俊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回来的时候紫藤正对薛雨琪和军军发脾气，烦烦躁躁了很久心情才好了些。她把何阳的电话向郭贺俊说了。
“不是生气！”郭贺俊淡淡一笑说，“中南人都会耍心眼，他这是在自傲身价呢。”
“讨厌！”紫藤扭转了半个身子。
“行了行了，我忘了你也是中南人了，你是中南人当中唯一一个不使坏心眼的呢。行了吧？”
紫藤忍不住笑了，“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他真的有能力的话，将就他一下吧！”
“当然有能力了！”紫藤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他是！”
紫藤极力要讲明白何阳的能力，要郭贺俊相信她，也达到了目的。郭贺俊说，那样就你找到他的住处，我们上门去找他。
老公的求贤若渴让紫藤很开心。
第二天，何阳主动打电话过来了。紫藤提出要到他那儿去，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紫藤打的来到机械厂的门口，便见到何阳站在公交站挡雨篷下面等着她。何阳带着她从机械厂边的窄巷道进去，左折右拐，来到一排小平房前，何阳指着其中的一道门说：“就是这里了。”
两人走进了何阳的房子，“呀！”紫藤笑着说，“我下一次来，一定找不着这儿了。”
何阳打开锁，推开大门，领紫藤走进去。房间大约八平方米，墙面黄黄的，靠南边的墙上一张木桌，桌上是燃气灶和碗筷，桌旁立着一只液化气瓶。对面墙边一张床，铺着两张薄薄的被子。床下面一大一小两个旅行箱。墙边直角处拉着一根尼龙绳，挂着几件衣裤和一张毛巾。
紫藤在一张红色塑料独凳上小心地坐了下来，正拿捏着挎包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何阳坐在床上说：“长安房子紧张得很，好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暂时落脚。”
紫藤没有回答。她向外面看，因为她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怪怪的味儿。这排房子差不多十道门，大多是开着的，听不清的人声就像波浪一样起起落落，不时有人拉着收破烂的架子车从门口过来或者过去。两个脸上脏兮兮的七八岁的孩子站在不远处向这间房间里看，看到紫藤在望着他们，忽地发出一笑，飞快跑开了。地上到处是包装箱的残屑和瓜子壳，还有几块西瓜皮，苍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绿线。那气味一层不变地存在着，找不着它的源头。
紫藤想起那次何阳说到的“城中村”这里就算是城中村了吧？紫藤怎么也想不到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女生的大众情人，会住在这个地方，看来长安的房子确实紧张。
“你在京都的时候干什么呀？”
“我去京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在一家上市的房地产公司，搞营销策划。你知道中国人情风化展示中心么？这个是全国都有名的大工程，投资27个亿，从策划、设计到施工都是这家公司完成的。工程完工了，质检没有通过，拖了四个多月，楼体发生了倾斜，在政府的干预下只好实施了爆破，公司就这样破产了，几千名员工纷纷自谋出路，我就是这样来到长安的。”何阳笑着说。虽然他笑着，但是脸上明显的失落，这连紫藤也看出来了。
“这样说你是经受了一次挫折？”
“是的，浪费了我三年的时间，要不然，我至少挣了一个中产阶级了。”
“你需要帮助么？”
何阳看着她，半分钟后笑着说：“毕业三年了，你一点都没有改变。”
“是么？我感觉变得多呢，你说的是哪些方面呀？”紫藤饶有兴致地说。
“还是那样美丽、体贴、善良。”
紫藤等着他往下说，因为这三个词语代表的意义太泛了，她想知道他的具体评价。但是他就此停住了。紫藤只好笑了笑，低下头去等他找话题。何阳的思维总是很活跃的，总能找那样多她喜欢的话题来，他们一下子就谈得很热烈了。
“前几天你好像很忙？现在忙过了？”紫藤问。她本来怀疑何阳生气了的，但是他这样热情的谈话，打消了她的怀疑。
他说，的确很忙，“你找我有事么？”他问。
“我老公想见你。”
“哦？为什么？他不是生我的气吧？”
“生气？他生什么气？”
“我们！”他看了紫藤一眼，停住了，但是紫藤已经明白他想起了他们曾经接吻的事情了。她很难为情，低着头什么也不想。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他又提出了这个问题了，紫藤很奇怪。她没有出声，却又很想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
何阳轻轻地说：“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没有这个勇气。现在一切都晚了！”他说着低下头去。
薛雨琪惊讶地看了何阳一眼，这令他很以外，他没有想到这个不懂公主为何物的小丫头能听懂自己的这几句话。www.Pinwenba.com他有点紧张，这些话是只能在紫藤面前说的，在别人听来，会认为他太狂妄。
“你有了计划了么？”紫藤问。
“没有！”何阳说，“往后看吧，会有机会的。”
紫藤记起老公说的话来，问他具体在那个公司上班，负责什么。“那一家公司很小，没有知名度的，在长安城里简直就像池塘里浮着的一只小蚂蚁。”何阳笑笑说，“是批发货品的，我是它的业务员，就管给他拓展销路。在那里没有什么前途，我是暂时用来混手的，我找到好一些的事情做的时候，就丢开它了。”
紫藤相信何阳。虽然严格说来，她对何阳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从来不怀疑他从理想到实现这个过程会有什么风浪。她很愿意听他这方面的见解和打算。
何阳说：“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很幸运，现在的社会正是从上到下都重新洗牌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挤上去，并且守住它，那样当这个国家成为发达国家的时候，你和你的子孙后代的地位基本上就稳固在上流了。谁有胆子首先丢下锄头丢下工作去经商，谁就会进入上流社会。这是没有出身的限制的，朱块璋都可以当皇帝，现代的人敢迎浪而上，也会成功的。那些没有胆识的人，他们就只能住城中村，过摇尾乞怜的日子，每天为生计奔波。当然了，社会发展到了今天，知识显得越来越重要，有知识而且有胆识的人，最终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推动力量，成为人群中的佼佼者。”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是表嫂打来的，舅妈病了，还差三千块钱住不了院，她问紫藤借钱的。
“以前借的钱还没有还呢！”紫藤咕哝着说，“他们开那样大的门面，怎么这点钱都没有啊？”
“这哪是借呀，明明欺负紫藤姐不好意思问他们要，骗钱呢。”薛雨琪不满地说。
紫藤拿出钱，准备出门。何阳也站了起来，说：“你有事情，先忙吧，我也回去了。”
“你忙着回去干什么呀？”
“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何阳看了薛雨琪一眼说。他注意到她也看着他。
“那就不用回去了，雨琪在家呢，你们聊聊吧，等我一下子，大概一个小时就回来。”
紫藤出门，急急忙忙买了些水果等看病人的礼物，赶到军区总医院，见到了正在伸头张望的表嫂。她慰问了舅妈，陪她住进病房以后，匆匆赶回来。她看到薛雨琪和何阳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并没有说话。薛雨琪看了紫藤一眼，低下头说：“紫藤姐回来了，我出去买菜哦。”
“你就在这儿吃饭吧！”她手在何阳面前一甩，说。
紫藤从来就相信，爱情是心灵上的感应。那样，老公给她的吻，身体上与心灵上的感受更深，而何阳给她的吻的感受完全是心理上的，这是不是说明对何阳有爱情呢？紫藤面红耳热，不知怎么想才好。
晚上，何阳走了之后，紫藤还在心慌神乱之中。她害怕自己得出结论来，害怕自己没有追求到真正的爱情。一下子她又安慰自己，有点祈求似地分析：自己对何阳的吻记忆那样深刻，仅仅是因为那是少女获得的自己一直幻想的白马王子的一个吻。
薛雨琪守着“军军”吃完饭，洗净了碗，出来问：“紫藤姐，今晚不上网了？”
“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现在不想上。”
但是薛雨琪并没有去书房。她平时很喜欢看电视的，今晚也没有打开。她显出少有的安静，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前面。
紫藤沉默良久，问：“雨琪，你表哥现在干什么？”
“哪个表哥？”
“那天你不是说！”
“哦，你说他呀？那天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在海城给人养鱼呢。”
“他第一次亲你，给你的印象深么？”
“亲什么呀？他根本就没有吻过我！”
“你不是说！”
“那是两回事情呀，他弄了我，但是没有吻过我！”
“那样你们不是在谈恋爱么？”
“谈恋爱？那时他的儿子都一岁多了呢，表嫂就是我的堂姐。他骗我说这样干很舒服，我就答应了。”
紫藤很想说“你怎么能这样！”但是没有说出来。她想了半天，问：“当时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
“痛！痛得我哭，但是他不理我，用手捂着我的嘴害怕我叫出声来被人听见了，一个劲地往里弄。”
紫藤没有想到问出个这样个结果来，和自己要证实的事相差十万八千里，同时她又同情起薛雨琪来，“你恨他么？”她问。
“不恨，当了女人总会有这样一次的，给谁的都一样痛。”
薛雨琪说：“你到底要搞明白什么呀？”
“没有什么，你什么也别去猜。”
“我知道了，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对不对呀？你们！”薛雨琪笑着说，她笑容下面的表情既像猜测，又像是开玩笑。
“胡扯！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想想啊！”薛雨琪缩着脖子说。她是聪明机智的，慢慢就套出来了紫藤的实话，笑了，说：“你什么也别担心了，你想想，现在是不是还希望他亲你呀？希望，就说明你对他有情，要不然的话，就只是你对第一次接吻的特殊感受了。”
紫藤笑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过了三天，郭贺俊从西宁回来了。他在家里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其间问了紫藤和何阳谈话的情况，说：“你打电话，叫他今晚过来。”
“你想让他到我们公司来么？”
“先和他谈谈吧！”
看着郭贺俊驾着他的君威驶出了山庄大门，紫藤回过头来想想，然后给何阳打了电话。
“我现在在南城呢，今晚回不来了，推迟一天好么？”
第二天，紫藤又打了电话。
“很对不起，紫藤，我现在正在去西阳的路上。”
紫藤放下电话，闷闷不乐。虽然何阳的语气里充满歉意，但是紫藤分明地感觉到了，他是生气了。要不然，他真来不了，应该打个电话通知的呀。只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是因为她抛下他去给舅妈送钱呢，还是因为她的哪句无心的话得罪了他呢？紫藤渐渐心乱如麻，很希望得出个结果，但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郭贺俊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回来的时候紫藤正对薛雨琪和军军发脾气，烦烦躁躁了很久心情才好了些。她把何阳的电话向郭贺俊说了。
“不是生气！”郭贺俊淡淡一笑说，“中南人都会耍心眼，他这是在自傲身价呢。”
“讨厌！”紫藤扭转了半个身子。
“行了行了，我忘了你也是中南人了，你是中南人当中唯一一个不使坏心眼的呢。行了吧？”
紫藤忍不住笑了，“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他真的有能力的话，将就他一下吧！”
“当然有能力了！”紫藤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他是！”
紫藤极力要讲明白何阳的能力，要郭贺俊相信她，也达到了目的。郭贺俊说，那样就你找到他的住处，我们上门去找他。
老公的求贤若渴让紫藤很开心。
第二天，何阳主动打电话过来了。紫藤提出要到他那儿去，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紫藤打的来到机械厂的门口，便见到何阳站在公交站挡雨篷下面等着她。何阳带着她从机械厂边的窄巷道进去，左折右拐，来到一排小平房前，何阳指着其中的一道门说：“就是这里了。”
两人走进了何阳的房子，“呀！”紫藤笑着说，“我下一次来，一定找不着这儿了。”
何阳打开锁，推开大门，领紫藤走进去。房间大约八平方米，墙面黄黄的，靠南边的墙上一张木桌，桌上是燃气灶和碗筷，桌旁立着一只液化气瓶。对面墙边一张床，铺着两张薄薄的被子。床下面一大一小两个旅行箱。墙边直角处拉着一根尼龙绳，挂着几件衣裤和一张毛巾。
紫藤在一张红色塑料独凳上小心地坐了下来，正拿捏着挎包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何阳坐在床上说：“长安房子紧张得很，好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暂时落脚。”
紫藤没有回答。她向外面看，因为她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怪怪的味儿。这排房子差不多十道门，大多是开着的，听不清的人声就像波浪一样起起落落，不时有人拉着收破烂的架子车从门口过来或者过去。两个脸上脏兮兮的七八岁的孩子站在不远处向这间房间里看，看到紫藤在望着他们，忽地发出一笑，飞快跑开了。地上到处是包装箱的残屑和瓜子壳，还有几块西瓜皮，苍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绿线。那气味一层不变地存在着，找不着它的源头。
紫藤想起那次何阳说到的“城中村”这里就算是城中村了吧？紫藤怎么也想不到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女生的大众情人，会住在这个地方，看来长安的房子确实紧张。
“你在京都的时候干什么呀？”
“我去京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在一家上市的房地产公司，搞营销策划。你知道中国人情风化展示中心么？这个是全国都有名的大工程，投资27个亿，从策划、设计到施工都是这家公司完成的。工程完工了，质检没有通过，拖了四个多月，楼体发生了倾斜，在政府的干预下只好实施了爆破，公司就这样破产了，几千名员工纷纷自谋出路，我就是这样来到长安的。”何阳笑着说。虽然他笑着，但是脸上明显的失落，这连紫藤也看出来了。
“这样说你是经受了一次挫折？”
“是的，浪费了我三年的时间，要不然，我至少挣了一个中产阶级了。”
“你需要帮助么？”
何阳看着她，半分钟后笑着说：“毕业三年了，你一点都没有改变。”
“是么？我感觉变得多呢，你说的是哪些方面呀？”紫藤饶有兴致地说。
“还是那样美丽、体贴、善良。”
紫藤等着他往下说，因为这三个词语代表的意义太泛了，她想知道他的具体评价。但是他就此停住了。紫藤只好笑了笑，低下头去等他找话题。何阳的思维总是很活跃的，总能找那样多她喜欢的话题来，他们一下子就谈得很热烈了。
“前几天你好像很忙？现在忙过了？”紫藤问。她本来怀疑何阳生气了的，但是他这样热情的谈话，打消了她的怀疑。
他说，的确很忙，“你找我有事么？”他问。
“我老公想见你。”
“哦？为什么？他不是生我的气吧？”
“生气？他生什么气？”
“我们！”他看了紫藤一眼，停住了，但是紫藤已经明白他想起了他们曾经接吻的事情了。她很难为情，低着头什么也不想。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他又提出了这个问题了，紫藤很奇怪。她没有出声，却又很想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
何阳轻轻地说：“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没有这个勇气。现在一切都晚了！”他说着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