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失初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高干男猎爱记最新章节！
星空下，岸堤上，莫小鱼和姜宇涵一前一后，渐渐会合，并肩而行。
“这就是你们东华最有名的沁湖啊！”
“是啊！”莫小鱼走上了一座小巧的石拱桥，扶栏而立。风从湖面徐徐而来，温柔地拂动她两鬓的发丝。
湖面辽阔，水平如镜。远山含黛，默然伫立。
姜宇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空气直透肺腑，感觉呼吸系统都被清洗了一遍：“果然小城有小城的秀美！这沁湖虽小，但胜在干净！你看有天堂之美誉的西湖，此时定然游人如织，白堤苏堤都拥挤不堪，还不如这儿清清静静呢！”
“嗯，这沁湖是两年前建成的。白天人也是多的。晚上么，可能大家还没有习惯来这里散步……”正说着，一簇游人走了过来，笑语纷纷。
带他们走过，莫小鱼向姜宇涵吐了吐舌头：“知道沁湖的好，可不止我们哦！走吧！”
两人下了石拱桥，沿着白石子铺砌而成的小径分花拂柳，向前走去。
月光如水，从小径两旁的树叶缝隙间遍洒下来，石子边的麦冬上碎银点点，煞是好看。又走了几步，绕过森然耸立的大树，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荷塘，大片大片的荷叶层层叠叠，铺展在湖面上。更有晚开的荷花，傲然挺立在绿叶之上，随风摇曳，启瓣吐蕊，芬芳暗送。
莫小鱼停下脚步：“美不美？”
“美极了。有人说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夸张了，我觉得那是他们没有见过月色下的荷塘。”
“是啊！姜宇涵，你说，会不会有荷花仙子呢？”
“你要是跳下去的话，我会把你当做荷花仙子救上来的。”
“去，违心之谈。”莫小鱼笑嗔道，“你明知道我不够资本。”
姜宇涵侧过脸，盯着莫小鱼。
“你干嘛？”莫小鱼别开了脸，她不习惯和人家大眼瞪小眼。别人要是和她玩四目相对，她一定是提前认输的那个。没办法，杂念太多了：眼睛里会不会有眼屎、有血丝？不笑的时候会不会太僵硬？笑的时候牙齿上会不会有菜叶？脸上的毛孔会不会被发现……
“莫小鱼，你对自己的容貌真的这么不自信吗？”
“姜宇涵，你觉得我应该自信吗？”莫小鱼自嘲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不该嫌弃我爸妈生得不好，但有时候我的确会抱怨一下。如果我妈把我生得完全像她该多好？唉，一定是爸爸妈妈两个人在有我的时候，没有做到最好的状态，所以，我的五官集中了他们两个人的缺点。”
姜宇涵哈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莫小鱼生气，“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可是莫小鱼，你那个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生动！”
莫小鱼白了他一眼：“反正你们这种优生优育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她正要走开，姜宇涵一把拉住了她，扳正她的脑袋：“看着我！”
“干什么？”莫小鱼脸红了，视线四下里乱瞟，老天，该来人的时候怎么不来了，早知道不带姜宇涵到这么幽静的地方散步了。难怪姜宇涵会误会，花前月下，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哇，不行了。
“莫小鱼，你又有邪念了。”姜宇涵毫不客气地道破莫小鱼的心思。
莫小鱼恼羞成怒：“姜宇涵，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我，敢吗？”
“姜宇涵，这种激将法很老套啊！”莫小鱼嗤笑，“我干嘛要看着你？我就爱看荷花，不行啊？”
“莫小鱼！”姜宇涵又好气又好笑，“我让你仔细看我的五官。”
莫小鱼只好慢吞吞地调转视线，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后，又去看荷花了。
“怎么样？”
“英俊，我点评过了。”
“你没有发现我的眼睛一单一双，鼻子虽然高但是不够挺，脸色太白暴露了我的雀斑，嘴巴……”
“有吗？啧啧，姜宇涵，你真是人心不足啊！你妈已经把你生得很俊美了，你爸又把你养得很帅气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每个人的五官都会有瑕疵，完美无缺的脸是不存在的。舒淇是美女吧，但仔细去看，她的嘴巴会不会大了点？脸会不会宽了点？脸上的雀斑会不会多了点？”
“姜宇涵，想不到你这么挑剔？”国际美女舒淇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她算哪根葱？
“莫小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敏锐的直觉去哪了？你真的对自己的外形相当不自信啊，连带影响到你的智商了。”
一语触到莫小鱼的痛脚，莫小鱼只好沉默抗议。这个话题她不想谈了，真是的，扯什么荷花仙子嘛！现在姜宇涵是不是发现她其实不过如此。不过如此的莫小鱼，他还会放在心上吗？
唉，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好运，能钓到这样的金龟！
“莫小鱼，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你的五官的确没有尚婕秀丽，但是，这并不说明你就不好看。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当你冲着我侃侃而谈时，你的眼睛熠熠生辉。”姜宇涵怕自己没有说清楚，抬手指着夜空，“看到天上的星星了么？”
莫小鱼点点头，星光璀璨，尤其是那些比较大的星星，每一颗都亮得犹如宝石。
“你的眼睛就像那颗星星。”姜宇涵指着头顶最亮的那一颗，“你说，你好不好看？”
莫小鱼脸红了。姜宇涵太夸张了吧？这是不是“恋人眼里出西施”的效应呢？不对吧，姜宇涵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她情深深了。
“如果你能在第一次和初识的男子这么说话的话，我不认为有那个男子会放弃对你的追求。”
哇，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她莫小鱼？莫小鱼含羞低头，足尖踢着脚下的石子。姜宇涵不会把预备讲给尚婕的话说给她听了吧？
“可是，我打扮过的，也没怎么受到注意么！”莫小鱼指的是每一次相亲，姜宇涵理解为他们在尚书文家的会面。
“拜托，小鱼，那种打扮不适合你。”姜宇涵乐了，“打扮的人不了解你的性情，根本不可能把你真正的美丽表现出来。你必须学会自己给自己打扮，美丽才能由内而外地生发出来。”
莫小鱼咯咯笑了：“姜宇涵，你在说广告吗？”
“莫小鱼，我很认真。”
“问题是，我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打扮。所以，姜宇涵，我的美丽，只能这样子埋没了。”她夸张地叹了口气。
姜宇涵笑着摇了摇头：“莫小鱼，话不要说得太满。”
“唉，姜宇涵，我但愿你金口玉言。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希望自己美丽四射。”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不是我的，是你的。”莫小鱼望着姜宇涵。
姜宇涵掏出手机：“是小婕。”
“小婕？”一时间，关于小婕的烦恼都蹦了出来，“你快接电话啊！”
姜宇涵奇怪地看了看莫小鱼，按下接听键：“喂，小婕，什么事？我在哪里？嗯，怎么了？陪你喝酒？小婕，你在哪里？酒吧？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好，我马上过来！”
“小婕怎么了？”莫小鱼乱了方寸，“什么酒吧？她没事吧？”
“走吧！”姜宇涵快步返回，“我不知道，小鱼，小婕怎么了？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你知道，我喜欢小婕，当这种喜欢不能成为爱情，我就很自然地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人，譬如姐姐。我不希望小婕有事。”
莫小鱼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道：“小婕以为自己失恋了。但其实没有。姜宇涵，你有没有办法告诉她这一点。没有人会不喜欢小婕的。”
姜宇涵沉默。
莫小鱼也不说话，小婕在酒吧买醉的事实彻底震惊了她，如果小婕出事……老天，她这辈子都会生活在地狱里受煎熬的。
“我尽量！”姜宇涵突然说，“叫陆逊的男人可靠吗？”
“他？”莫小鱼迟疑，可靠吗？
姜宇涵怀疑地回过头来盯着莫小鱼：“怎么了？”
莫小鱼心虚地别开了视线，等一下，她心虚什么？老天，这是什么反应！
“小婕失恋跟你有关？”姜宇涵的声音冷了下来。
“姜宇涵，这事一时半会真的说不清楚。但我可以发誓——”莫小鱼竖起手指，“我和陆逊绝对毫无瓜葛，我对他一点点兴趣也没有，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会选择嫁给一只狗，而绝不会考虑他！”
姜宇涵笑了：“莫小鱼，在你嫁给一只狗之前，我会英雄救美。”他打开车门，“我先送你回去。”
“不，你马上去找小婕，越快越好！”莫小鱼坚定地摇头。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姜宇涵望了望天色，关切之情油然而生，“我不放心。”
莫小鱼摆了摆手：“姜宇涵，你赶紧走。这地方我来得多了。”
“好，那你记得打的！”
“我会的。”
姜宇涵开着车走了，莫小鱼11路——用两只脚走回家。开玩笑，半小时的路程，她还要打的，烧钱啊？
姜宇涵真的是多虑了，莫小鱼沿着山脚的公路，走进山洞，山洞里灯光如昼，嘈杂不堪。汽车的喇叭声显得格外响亮。穿过山洞，就是夜市，灯火辉煌，车来人往，摩登的单身女郎随时可见，厚，这种情况下，如果会有哪个男人居然选中她，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呢！只是不知道小婕怎么样了？
莫小鱼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姜宇涵开车过去，应该需要半小时吧！菩萨保佑，这半小时内，小婕一定不能出一丁点差错啊！如果小婕有事……呸呸呸，小婕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有事？她多虑了，多虑了……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要不要给舅妈打个电话呢？让舅妈去找小婕？
不行啊！那样的话，一切岂不是都穿帮了？小婕一定会恨死她的。
可是，穿帮也比出事强啊！
莫小鱼犹豫了，手指按着手机上的键盘，舅妈的电话弹了出来，但是她的手指却迟迟按不下去。淡定，淡定！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莫小鱼连忙接听：“喂，姜宇涵，你到了？在路上！不要告诉舅妈和舅舅！你已经叫人先过去看着小婕了？小婕没事？哦，太好了！”莫小鱼一下子松了口气，姜宇涵想得太周到了，姜宇涵太有才了。
“嗯，我到了，是啊，我说过，打个的很快的。好的，拜拜！”
打完了电话，莫小鱼心情轻松了不少，只要小婕没出事，一切都会变好的。只要小婕知道了她在和姜宇涵谈恋爱，她就会明白，那天夜里她看到的一幕，绝对是个大乌龙。也许等她告诉小婕她被陆逊整得有多惨时，小婕还会哈哈大笑……
莫小鱼笑了，她第一次发现，小婕的快乐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手机又响了起来，莫小鱼翻盖查看，是许丽娜！咦，许丽娜找自己干什么？
“喂，许老师，是我莫小鱼，什么事？”
“莫小鱼，你和陆逊怎么样了？”
莫小鱼吓了一跳，搞什么，怎么认识的人都以为她和陆逊有什么了？
“许老师，我和陆逊没有可能的啦！”莫小鱼笑得很巴结。
“什么？”许丽娜果然生气了，“为什么？你还看不上陆逊？”
“不是……”
“不是你干嘛拒绝他？”
“我没有……”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拒绝过陆逊？呸呸呸，她从来没有对陆逊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不对不对……唉，一塌糊涂了。
“你没有他为什么会那么受打击？”许丽娜兴师问罪。
“受打击，他？”莫小鱼几乎要笑出来，等一下，陆逊真的受打击了？因为小婕？“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许丽娜嘿然冷笑，对莫小鱼的不满和嫉妒尽情发泄，“莫小鱼，你凭什么拒绝那么好的男人？你觉得你有开口说不的资本吗？老实说，我觉得你和他真的不配，如果老白说得清楚一些，我根本不会考虑你。结果呢，做媒倒做出问题来了，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被你打击成那个样子……”
许丽娜说话像机关枪，莫小鱼根本插不上嘴，她只好默默地听着，只觉得脑门上像是长满了痱子，又刺又痒，非常难受。
许丽娜终于发泄够了，冷冷地进入正题：“陆逊一个人在局里待了两天两夜，老白刚才去局里拿了点东西，才撞见了陆逊。他说，陆逊在自我虐待，就这么两天的功夫，一个小伙子被折磨得像个鬼似的。去不去，你看着办！对了，人家正闹绝食呢！”
电话断了。
莫小鱼晕了。
这究竟是是哪儿跟哪儿啊？
尚婕和陆逊闹失恋，救场的却是姜宇涵和她！姜宇涵倒也罢了，至少和尚婕还是世交。可是她和陆逊是什么关系？屁的关系都没有！非得沾亲带故的说，那也是相看两相厌的宿敌！况且，陆逊那种人，她已经深知凭自己的道行根本惹不起，她敬而远之犹恐不及，还要去照看他？
呸！
莫小鱼抬起脚，坚定地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莫小鱼没能坚持到底，为此她深深地深深地鄙视自己！
太无能了，太孬种了，太犯贱了……
想一想，陆逊是怎么报复她的！快想！
可是，脑袋早就不痛了，皮肉连乌青都没有留下……而且，陆逊要真的出事，小婕照样不会放过自己。
莫小鱼认命地掏钱在肯德基里买了汉堡、可乐、薯条、鸡翅，当然不是免费的，等陆逊恢复元气，这笔账是一定要向陆逊算回来的。
她走向大门。
“请问你找谁？”尽职的保安一脸严肃。
莫小鱼堆起笑脸：“你好，我是送外卖的，请问陆逊在哪一间办公室？”
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几眼，目光落在她手里肯德基标志的塑料袋上：“怎么没穿制服？”
“这是我今晚最后的一份工作，结束后，我就可以下班了。”
莫小鱼走进了大门，走向二楼西面倒数第二间办公室。灯亮着，门关着，灯光从门缝底下透射出来，窄窄的一条。
莫小鱼敲了敲门，没有反应。莫小鱼握住门把手，向下一压，门开了。
两张宽阔的暗红色办公桌并排放在中间，办公桌上是背对背两台一体机。一左一右两张黑色皮椅，右边的那张，空着。
陆逊坐在左边的皮椅上，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整张脸顿时暴露白色的灯光中，那么憔悴，那么疲倦，仿佛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
“出去！”陆逊的声音暗哑，声带犹如在烈日下暴晒了许久的海带，随时都可能变成粉末。
莫小鱼走了进去：“我在附近的肯德基买了汉堡、可乐、薯条、鸡翅，加上外卖费用，一共六十三块八毛。”她把袋子提起来，想要放在办公桌上。但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志、证书，再也没有多余的桌面可以放得下食物。
莫小鱼看了看右边的桌子，情况差不了多少。啧，怎么教育局里不用办公室查岗吗？学校里老师的办公桌也没有这么凌乱！虽然老师们要批改的作业绝对远远超过陆逊的文件。
她扫视了一下，靠近门边有一张木头沙发，和一张长方形桌子，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大红色的本本——是获奖证书吗？敏感的莫小鱼立刻走了过去，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谢天谢地，桌子上总算，没有全部堆满杂物。不过也够脏的，烟灰缸、烟灰、还有些果皮果壳果核……
莫小鱼没兴趣观察垃圾，信手拿了本红本本，翻开一看：优秀党员！获奖者，不认识。她换了一叠，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一看，优秀班主任，获奖者，呵，是东华附属小学的。她又换了一本，翻开，这个又不认识。
“滚——出——去！”陆逊的声音更哑了，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声线突然变了，只吐出了半个字，怪怪的！莫小鱼是过来人，当老师的哪个没有发过几次咽喉炎，许丽娜一年前几乎失声呢！现在课堂教学都改用录音机代替自己教读了。
“你需要喝水。”莫小鱼走到陆逊桌旁，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滴水也没有，不知道上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转身在饮水机那里接满半杯水，递到陆逊面前，“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恶毒的卑鄙的自作自受的报复行为，哪，给你！”
陆逊死死瞪着莫小鱼，眼睛里满是厌恶和憎恨。
“用不着和我比眼睛大小，我的眼睛是没有赵薇大，但你呢，比我还小好不好。”莫小鱼放下水杯，用手指做了个手势，陆逊是韩国版花美男的单眼皮，而且眼线向鬓边自然斜斜上挑，顾盼之间有些妖孽。不过不是这会儿，“还有，你这么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我觉得我有必要诚实地告诉你，你眼角有眼屎，眼里有红丝，请问你是不是两天没洗脸了？”
陆逊猛地推桌站了起来，向莫小鱼扑去。但是，他没有机会将莫小鱼推出门外，当着莫小鱼的鼻子摔门。突如其来的晕眩，剥夺了他仅有的力气，他软绵绵地倒向莫小鱼。莫小鱼惊叫了一声，来不及矮身闪避，陆逊就像一截木桩倒下来，撞在莫小鱼身上，带动她一起向地板上倒去。
咚，莫小鱼的脑袋撞在地板上，一阵耳鸣眼花。砰，陆逊的脑袋砸下来，鼻尖碰鼻尖，强烈的酸涩从一点向四周辐射。陆逊的头软软地滑了一下，嘴唇正好结结实实地覆盖在莫小鱼的嘴唇上。
最后一个巫婆施展魔法，时空骤然冻结，莫小鱼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陆逊放大的脸，睡美人的睡觉时间开始了吗？
星空下，岸堤上，莫小鱼和姜宇涵一前一后，渐渐会合，并肩而行。
“这就是你们东华最有名的沁湖啊！”
“是啊！”莫小鱼走上了一座小巧的石拱桥，扶栏而立。风从湖面徐徐而来，温柔地拂动她两鬓的发丝。
湖面辽阔，水平如镜。远山含黛，默然伫立。
姜宇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空气直透肺腑，感觉呼吸系统都被清洗了一遍：“果然小城有小城的秀美！这沁湖虽小，但胜在干净！你看有天堂之美誉的西湖，此时定然游人如织，白堤苏堤都拥挤不堪，还不如这儿清清静静呢！”
“嗯，这沁湖是两年前建成的。白天人也是多的。晚上么，可能大家还没有习惯来这里散步……”正说着，一簇游人走了过来，笑语纷纷。
带他们走过，莫小鱼向姜宇涵吐了吐舌头：“知道沁湖的好，可不止我们哦！走吧！”
两人下了石拱桥，沿着白石子铺砌而成的小径分花拂柳，向前走去。
月光如水，从小径两旁的树叶缝隙间遍洒下来，石子边的麦冬上碎银点点，煞是好看。又走了几步，绕过森然耸立的大树，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荷塘，大片大片的荷叶层层叠叠，铺展在湖面上。更有晚开的荷花，傲然挺立在绿叶之上，随风摇曳，启瓣吐蕊，芬芳暗送。
莫小鱼停下脚步：“美不美？”
“美极了。有人说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夸张了，我觉得那是他们没有见过月色下的荷塘。”
“是啊！姜宇涵，你说，会不会有荷花仙子呢？”
“你要是跳下去的话，我会把你当做荷花仙子救上来的。”
“去，违心之谈。”莫小鱼笑嗔道，“你明知道我不够资本。”
姜宇涵侧过脸，盯着莫小鱼。
“你干嘛？”莫小鱼别开了脸，她不习惯和人家大眼瞪小眼。别人要是和她玩四目相对，她一定是提前认输的那个。没办法，杂念太多了：眼睛里会不会有眼屎、有血丝？不笑的时候会不会太僵硬？笑的时候牙齿上会不会有菜叶？脸上的毛孔会不会被发现……
“莫小鱼，你对自己的容貌真的这么不自信吗？”
“姜宇涵，你觉得我应该自信吗？”莫小鱼自嘲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不该嫌弃我爸妈生得不好，但有时候我的确会抱怨一下。如果我妈把我生得完全像她该多好？唉，一定是爸爸妈妈两个人在有我的时候，没有做到最好的状态，所以，我的五官集中了他们两个人的缺点。”
姜宇涵哈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莫小鱼生气，“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可是莫小鱼，你那个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生动！”
莫小鱼白了他一眼：“反正你们这种优生优育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她正要走开，姜宇涵一把拉住了她，扳正她的脑袋：“看着我！”
“干什么？”莫小鱼脸红了，视线四下里乱瞟，老天，该来人的时候怎么不来了，早知道不带姜宇涵到这么幽静的地方散步了。难怪姜宇涵会误会，花前月下，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哇，不行了。
“莫小鱼，你又有邪念了。”姜宇涵毫不客气地道破莫小鱼的心思。
莫小鱼恼羞成怒：“姜宇涵，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我，敢吗？”
“姜宇涵，这种激将法很老套啊！”莫小鱼嗤笑，“我干嘛要看着你？我就爱看荷花，不行啊？”
“莫小鱼！”姜宇涵又好气又好笑，“我让你仔细看我的五官。”
莫小鱼只好慢吞吞地调转视线，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后，又去看荷花了。
“怎么样？”
“英俊，我点评过了。”
“你没有发现我的眼睛一单一双，鼻子虽然高但是不够挺，脸色太白暴露了我的雀斑，嘴巴……”
“有吗？啧啧，姜宇涵，你真是人心不足啊！你妈已经把你生得很俊美了，你爸又把你养得很帅气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每个人的五官都会有瑕疵，完美无缺的脸是不存在的。舒淇是美女吧，但仔细去看，她的嘴巴会不会大了点？脸会不会宽了点？脸上的雀斑会不会多了点？”
“姜宇涵，想不到你这么挑剔？”国际美女舒淇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她算哪根葱？
“莫小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敏锐的直觉去哪了？你真的对自己的外形相当不自信啊，连带影响到你的智商了。”
一语触到莫小鱼的痛脚，莫小鱼只好沉默抗议。这个话题她不想谈了，真是的，扯什么荷花仙子嘛！现在姜宇涵是不是发现她其实不过如此。不过如此的莫小鱼，他还会放在心上吗？
唉，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好运，能钓到这样的金龟！
“莫小鱼，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你的五官的确没有尚婕秀丽，但是，这并不说明你就不好看。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当你冲着我侃侃而谈时，你的眼睛熠熠生辉。”姜宇涵怕自己没有说清楚，抬手指着夜空，“看到天上的星星了么？”
莫小鱼点点头，星光璀璨，尤其是那些比较大的星星，每一颗都亮得犹如宝石。
“你的眼睛就像那颗星星。”姜宇涵指着头顶最亮的那一颗，“你说，你好不好看？”
莫小鱼脸红了。姜宇涵太夸张了吧？这是不是“恋人眼里出西施”的效应呢？不对吧，姜宇涵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她情深深了。
“如果你能在第一次和初识的男子这么说话的话，我不认为有那个男子会放弃对你的追求。”
哇，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她莫小鱼？莫小鱼含羞低头，足尖踢着脚下的石子。姜宇涵不会把预备讲给尚婕的话说给她听了吧？
“可是，我打扮过的，也没怎么受到注意么！”莫小鱼指的是每一次相亲，姜宇涵理解为他们在尚书文家的会面。
“拜托，小鱼，那种打扮不适合你。”姜宇涵乐了，“打扮的人不了解你的性情，根本不可能把你真正的美丽表现出来。你必须学会自己给自己打扮，美丽才能由内而外地生发出来。”
莫小鱼咯咯笑了：“姜宇涵，你在说广告吗？”
“莫小鱼，我很认真。”
“问题是，我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打扮。所以，姜宇涵，我的美丽，只能这样子埋没了。”她夸张地叹了口气。
姜宇涵笑着摇了摇头：“莫小鱼，话不要说得太满。”
“唉，姜宇涵，我但愿你金口玉言。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希望自己美丽四射。”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不是我的，是你的。”莫小鱼望着姜宇涵。
姜宇涵掏出手机：“是小婕。”
“小婕？”一时间，关于小婕的烦恼都蹦了出来，“你快接电话啊！”
姜宇涵奇怪地看了看莫小鱼，按下接听键：“喂，小婕，什么事？我在哪里？嗯，怎么了？陪你喝酒？小婕，你在哪里？酒吧？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好，我马上过来！”
“小婕怎么了？”莫小鱼乱了方寸，“什么酒吧？她没事吧？”
“走吧！”姜宇涵快步返回，“我不知道，小鱼，小婕怎么了？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你知道，我喜欢小婕，当这种喜欢不能成为爱情，我就很自然地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人，譬如姐姐。我不希望小婕有事。”
莫小鱼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道：“小婕以为自己失恋了。但其实没有。姜宇涵，你有没有办法告诉她这一点。没有人会不喜欢小婕的。”
姜宇涵沉默。
莫小鱼也不说话，小婕在酒吧买醉的事实彻底震惊了她，如果小婕出事……老天，她这辈子都会生活在地狱里受煎熬的。
“我尽量！”姜宇涵突然说，“叫陆逊的男人可靠吗？”
“他？”莫小鱼迟疑，可靠吗？
姜宇涵怀疑地回过头来盯着莫小鱼：“怎么了？”
莫小鱼心虚地别开了视线，等一下，她心虚什么？老天，这是什么反应！
“小婕失恋跟你有关？”姜宇涵的声音冷了下来。
“姜宇涵，这事一时半会真的说不清楚。但我可以发誓——”莫小鱼竖起手指，“我和陆逊绝对毫无瓜葛，我对他一点点兴趣也没有，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会选择嫁给一只狗，而绝不会考虑他！”
姜宇涵笑了：“莫小鱼，在你嫁给一只狗之前，我会英雄救美。”他打开车门，“我先送你回去。”
“不，你马上去找小婕，越快越好！”莫小鱼坚定地摇头。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姜宇涵望了望天色，关切之情油然而生，“我不放心。”
莫小鱼摆了摆手：“姜宇涵，你赶紧走。这地方我来得多了。”
“好，那你记得打的！”
“我会的。”
姜宇涵开着车走了，莫小鱼11路——用两只脚走回家。开玩笑，半小时的路程，她还要打的，烧钱啊？
姜宇涵真的是多虑了，莫小鱼沿着山脚的公路，走进山洞，山洞里灯光如昼，嘈杂不堪。汽车的喇叭声显得格外响亮。穿过山洞，就是夜市，灯火辉煌，车来人往，摩登的单身女郎随时可见，厚，这种情况下，如果会有哪个男人居然选中她，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呢！只是不知道小婕怎么样了？
莫小鱼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姜宇涵开车过去，应该需要半小时吧！菩萨保佑，这半小时内，小婕一定不能出一丁点差错啊！如果小婕有事……呸呸呸，小婕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有事？她多虑了，多虑了……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要不要给舅妈打个电话呢？让舅妈去找小婕？
不行啊！那样的话，一切岂不是都穿帮了？小婕一定会恨死她的。
可是，穿帮也比出事强啊！
莫小鱼犹豫了，手指按着手机上的键盘，舅妈的电话弹了出来，但是她的手指却迟迟按不下去。淡定，淡定！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莫小鱼连忙接听：“喂，姜宇涵，你到了？在路上！不要告诉舅妈和舅舅！你已经叫人先过去看着小婕了？小婕没事？哦，太好了！”莫小鱼一下子松了口气，姜宇涵想得太周到了，姜宇涵太有才了。
“嗯，我到了，是啊，我说过，打个的很快的。好的，拜拜！”
打完了电话，莫小鱼心情轻松了不少，只要小婕没出事，一切都会变好的。只要小婕知道了她在和姜宇涵谈恋爱，她就会明白，那天夜里她看到的一幕，绝对是个大乌龙。也许等她告诉小婕她被陆逊整得有多惨时，小婕还会哈哈大笑……
莫小鱼笑了，她第一次发现，小婕的快乐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手机又响了起来，莫小鱼翻盖查看，是许丽娜！咦，许丽娜找自己干什么？
“喂，许老师，是我莫小鱼，什么事？”
“莫小鱼，你和陆逊怎么样了？”
莫小鱼吓了一跳，搞什么，怎么认识的人都以为她和陆逊有什么了？
“许老师，我和陆逊没有可能的啦！”莫小鱼笑得很巴结。
“什么？”许丽娜果然生气了，“为什么？你还看不上陆逊？”
“不是……”
“不是你干嘛拒绝他？”
“我没有……”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拒绝过陆逊？呸呸呸，她从来没有对陆逊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不对不对……唉，一塌糊涂了。
“你没有他为什么会那么受打击？”许丽娜兴师问罪。
“受打击，他？”莫小鱼几乎要笑出来，等一下，陆逊真的受打击了？因为小婕？“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许丽娜嘿然冷笑，对莫小鱼的不满和嫉妒尽情发泄，“莫小鱼，你凭什么拒绝那么好的男人？你觉得你有开口说不的资本吗？老实说，我觉得你和他真的不配，如果老白说得清楚一些，我根本不会考虑你。结果呢，做媒倒做出问题来了，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被你打击成那个样子……”
许丽娜说话像机关枪，莫小鱼根本插不上嘴，她只好默默地听着，只觉得脑门上像是长满了痱子，又刺又痒，非常难受。
许丽娜终于发泄够了，冷冷地进入正题：“陆逊一个人在局里待了两天两夜，老白刚才去局里拿了点东西，才撞见了陆逊。他说，陆逊在自我虐待，就这么两天的功夫，一个小伙子被折磨得像个鬼似的。去不去，你看着办！对了，人家正闹绝食呢！”
电话断了。
莫小鱼晕了。
这究竟是是哪儿跟哪儿啊？
尚婕和陆逊闹失恋，救场的却是姜宇涵和她！姜宇涵倒也罢了，至少和尚婕还是世交。可是她和陆逊是什么关系？屁的关系都没有！非得沾亲带故的说，那也是相看两相厌的宿敌！况且，陆逊那种人，她已经深知凭自己的道行根本惹不起，她敬而远之犹恐不及，还要去照看他？
呸！
莫小鱼抬起脚，坚定地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莫小鱼没能坚持到底，为此她深深地深深地鄙视自己！
太无能了，太孬种了，太犯贱了……
想一想，陆逊是怎么报复她的！快想！
可是，脑袋早就不痛了，皮肉连乌青都没有留下……而且，陆逊要真的出事，小婕照样不会放过自己。
莫小鱼认命地掏钱在肯德基里买了汉堡、可乐、薯条、鸡翅，当然不是免费的，等陆逊恢复元气，这笔账是一定要向陆逊算回来的。
她走向大门。
“请问你找谁？”尽职的保安一脸严肃。
莫小鱼堆起笑脸：“你好，我是送外卖的，请问陆逊在哪一间办公室？”
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几眼，目光落在她手里肯德基标志的塑料袋上：“怎么没穿制服？”
“这是我今晚最后的一份工作，结束后，我就可以下班了。”
莫小鱼走进了大门，走向二楼西面倒数第二间办公室。灯亮着，门关着，灯光从门缝底下透射出来，窄窄的一条。
莫小鱼敲了敲门，没有反应。莫小鱼握住门把手，向下一压，门开了。
两张宽阔的暗红色办公桌并排放在中间，办公桌上是背对背两台一体机。一左一右两张黑色皮椅，右边的那张，空着。
陆逊坐在左边的皮椅上，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整张脸顿时暴露白色的灯光中，那么憔悴，那么疲倦，仿佛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
“出去！”陆逊的声音暗哑，声带犹如在烈日下暴晒了许久的海带，随时都可能变成粉末。
莫小鱼走了进去：“我在附近的肯德基买了汉堡、可乐、薯条、鸡翅，加上外卖费用，一共六十三块八毛。”她把袋子提起来，想要放在办公桌上。但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志、证书，再也没有多余的桌面可以放得下食物。
莫小鱼看了看右边的桌子，情况差不了多少。啧，怎么教育局里不用办公室查岗吗？学校里老师的办公桌也没有这么凌乱！虽然老师们要批改的作业绝对远远超过陆逊的文件。
她扫视了一下，靠近门边有一张木头沙发，和一张长方形桌子，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大红色的本本——是获奖证书吗？敏感的莫小鱼立刻走了过去，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谢天谢地，桌子上总算，没有全部堆满杂物。不过也够脏的，烟灰缸、烟灰、还有些果皮果壳果核……
莫小鱼没兴趣观察垃圾，信手拿了本红本本，翻开一看：优秀党员！获奖者，不认识。她换了一叠，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一看，优秀班主任，获奖者，呵，是东华附属小学的。她又换了一本，翻开，这个又不认识。
“滚——出——去！”陆逊的声音更哑了，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声线突然变了，只吐出了半个字，怪怪的！莫小鱼是过来人，当老师的哪个没有发过几次咽喉炎，许丽娜一年前几乎失声呢！现在课堂教学都改用录音机代替自己教读了。
“你需要喝水。”莫小鱼走到陆逊桌旁，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滴水也没有，不知道上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转身在饮水机那里接满半杯水，递到陆逊面前，“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恶毒的卑鄙的自作自受的报复行为，哪，给你！”
陆逊死死瞪着莫小鱼，眼睛里满是厌恶和憎恨。
“用不着和我比眼睛大小，我的眼睛是没有赵薇大，但你呢，比我还小好不好。”莫小鱼放下水杯，用手指做了个手势，陆逊是韩国版花美男的单眼皮，而且眼线向鬓边自然斜斜上挑，顾盼之间有些妖孽。不过不是这会儿，“还有，你这么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我觉得我有必要诚实地告诉你，你眼角有眼屎，眼里有红丝，请问你是不是两天没洗脸了？”
陆逊猛地推桌站了起来，向莫小鱼扑去。但是，他没有机会将莫小鱼推出门外，当着莫小鱼的鼻子摔门。突如其来的晕眩，剥夺了他仅有的力气，他软绵绵地倒向莫小鱼。莫小鱼惊叫了一声，来不及矮身闪避，陆逊就像一截木桩倒下来，撞在莫小鱼身上，带动她一起向地板上倒去。
咚，莫小鱼的脑袋撞在地板上，一阵耳鸣眼花。砰，陆逊的脑袋砸下来，鼻尖碰鼻尖，强烈的酸涩从一点向四周辐射。陆逊的头软软地滑了一下，嘴唇正好结结实实地覆盖在莫小鱼的嘴唇上。
最后一个巫婆施展魔法，时空骤然冻结，莫小鱼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陆逊放大的脸，睡美人的睡觉时间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