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求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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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莫小鱼吃到了尚婕和姜宇涵的喜糖。他们从恋爱到结婚，熬了整整八年，终于修成正果，举行了婚礼。尚婕邀请莫小鱼做她的伴娘，婚礼上，尚婕和娄佳丽分别拥抱了莫小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们的泪眼却说明了一切：内疚、感激、后悔……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小鱼和姜宇涵再没有单独说过话，莫小鱼不知道姜宇涵是否也在刻意回避，反正她是尽力回避姜宇涵。附加在她身上的误会太多了，她实在无力承受新的误会！
最重要的是，她和尚婕如今恩怨尽释，她重新得到了尚婕和娄佳丽这样的亲人，她很看重这份亲情，也真的舍不得得而复失。不仅是为自己，还为莫寒！莫寒渐渐长大，她可不希望莫寒像个孤儿似的，举目无亲！
吃完了喜糖，莫寒的寒假结束了，莫小鱼把他送入了幼儿园，她决定，从此以后，由自己接送儿子，尽量将自己的工作变成远程监控，什么都比不上儿子重要，不是吗？
对此，林琴非常过意不去：“莫小鱼，你干嘛呀？我知道平安夜那天我不该让凌云带走小寒。可是我已经承认我错了嘛！你怎么还跟我闹别扭？”
“我没有。”
“你没有干嘛取消我的接送权？”
“我只是争取自己接送的权力而已。”莫小鱼拍了拍林琴的肩膀，“我是小寒的妈妈，难道你还要跟我抢这个权力？”
林琴无语了。
莫小鱼的生活三点一线：公司、家、幼儿园，很忙碌，很充实，但是，也很单调，很寂寞。很多时候，莫小鱼也在等，等凌云的出现。可是莫寒再也没有提起过“爸爸”，而她，也从未在接送莫寒的时候撞见过凌云。
凌云消失了，也许，他还在住院中。也许莫小鱼应该带着莫寒去看望他。但那样做的话，会不会又怂恿了另一个吴少芐呢？
吴少芐，莫小鱼如今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脑袋就隐隐作痛。
姜宇涵结婚后，吴少芐最是意气风发，他立刻向他的女友提出了分手，重新发动对莫小鱼的进攻，而且他似乎在和女友的交往中，累积的一定的经验，每天都闹出一个新花样。搞得莫小鱼疲于应付，索性不闻不问，悉听尊便了。
“小鱼！”
又来了！
莫小鱼叹了一下，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吴少芐！”她把文件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我说你烦不烦啊？你又不是我公司里的人，你天天来报道，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和你结婚！”吴少芐情深款款地望着莫小鱼，“小鱼，你看姜市长也结婚了，就剩下咱们俩了，小寒都长这么大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的求婚呢？”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变扭？莫小鱼琢磨了一下，气得脸都青了。什么“小寒都长这么大了”，说得小寒好像是他吴少芐的种！
“吴少芐，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你没有可能！”莫小鱼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小鱼，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我够真诚，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你。你看看黄渤，再看看林志玲，配吗？不配！可是那黄渤愣是用101次求婚打动了林志玲。他就是我的偶像啊！我决定了，我现在才51次，加上今天的才52次，只要我坚持到底，只要我决不放弃，我相信等我到了101次求婚的时候，我一定能够让你为我的诚意感动！小鱼，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少芐！”莫小鱼忽然凝视着吴少芐。
“小鱼！”吴少芐激动地站直了身体，右手伸进口袋，抓住了戒指。
“我也是认真的。”莫小鱼说，“我十分万分认真地告诉你，我和你——不可能！”
“小鱼！”
“好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工作了。”莫小鱼推着吴少芐往办公室外面走。
“小鱼！”
“走！”
砰——
整个世界清静了。
莫小鱼在门背后依靠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什么声音了，这才懒洋洋地向门内挪动。
叩叩叩！
又来了！
莫小鱼额头的青筋都暴绽了出来，看到非得要让动武力把吴少芐暴打一顿，吴少芐才肯知难而退？
她怀揣着一肚子怒气，几步走向门口，刷地一下拉开办公室门，右腿一抬，踹向对方的小腿骨
只听得哎哟一声喊，门外的那人受了这一下撞击，身子震了一震，踉跄着后退几步后一下子坐倒在地。
他这一跌，只不过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莫小鱼看清楚那人不是吴少芐了。莫小鱼也“哎哟”一声惊叫起来，慌忙奔出门去搀扶他：“凌云，你怎么会来这里？”
凌云的额上满是汗珠，五官痛得扭曲了起来，那痛苦之极的神情立时唤醒了莫小鱼的记忆——凌云的腿骨断裂过！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合吧，她刚才那一脚，恰好踢到凌云的伤腿上，凌云又一次面临断骨之灾？
老天！她这次的孽造大发了。
“凌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马上打电话给任飞。”莫小鱼慌不迭地叫道，“文慧，文慧……”
“什么事，莫姐？”文慧安静地走到她身边，她是一个从容淡定的女子，莫小鱼很少见到她急躁的模样。
“快把我的手机拿来，在办公室里。”
“阿姨……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凌云的话阻止了文慧，“我只要……坐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莫小鱼不确定地问。
“嗯！我自己的腿我自己明白。”凌云试了一下，想站起来，但没成功。他不好意思地仰起头，冲着莫小鱼笑了笑，“阿姨，麻烦你扶我起来，好吗？”
莫小鱼和文慧一左一右，搀住凌云的胳膊，把他搀扶到莫小鱼办公室的沙发上，让他躺了下来。
“莫姐，没什么事，我去工作了。”文慧的办公室就在莫小鱼隔壁，面积比莫小鱼的小一半。
莫小鱼点点头，她现在心烦意乱，确实想要静一静。
凌云又出现了，那肯定不会是好事，所以，她虽然乐意见到凌云，但是只要一想到接踵而来的麻烦事，心里就无法踏实下来。偏偏她又误伤了凌云，这就让她丧失了主动权，唉！
“你还好吧？”莫小鱼忧心忡忡地望着凌云，凌云还是那么俊美，头上戴着一顶紫色的可爱的毛绒帽子，手套和帽子是一个系列的，这种颜色，令他的肤色越发白嫩细致。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既干净又清爽又新鲜，简直就像是刚刚剥出的莲子一样。莫小鱼的鼻息仿佛还萦绕着一丝清香，那是从凌云身上透出来的。年轻的感觉多好，连身上的气味都那么清新自然。
“稍微有点痛。”凌云皱着眉头，“阿姨，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莫小鱼尴尬地一笑：“我以为是……算了。让我瞧瞧你的伤……”莫小鱼上前去卷凌云的裤脚。
凌云慌忙坐起身，按住了自己的腿：“阿姨，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莫小鱼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几岁？我能吃你的豆腐？”
凌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小寒说过，你喜欢吃他的豆腐。”
“胡说八道！”莫小鱼啐了他一下，“你多大了，听小寒胡说。算了，我看你行动也自如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说吧，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送玉吗？”
凌云摇摇头：“玉我已经给小寒送去了。”
“哦，你去见过小寒了，那么，你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莫小鱼回到她的董事长的转椅上，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凌云。
凌云在她的目光下有些怯场，他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我没有。我喜欢做小寒的爸爸！阿姨，求求你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一个称呼，小寒也高兴，你就同意了吧？”
凌云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求恳起来，莫小鱼忍不住怀疑，如果她继续不答应，凌云会不会冲上前来，扯住她的袖子左右甩动？
咦，太肉麻了！
“算了算了。”莫小鱼挥了挥手，“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阿姨，我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凌云的手紧张地在腿上摩挲着。
“谈生意？”莫小鱼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她指着凌云，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
“嗯。”凌云咬着下唇，用力点头。
吼，莫小鱼的心跳忽然快了两拍，人如果长得太漂亮真的很要命！对凌云而言，那只是他紧张或是认真或是羞涩的一种表情，可是落在莫小鱼眼里，那简直就充满了挑逗，或是凌云正在被挑逗，那个样子就像、嗯，就像《富春山居图》里被佟大为挑逗中的林志玲——一只纯洁无辜迷人的小羊羔！
莫小鱼只好将视线落到她的文件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例行公事：“你准备和我谈什么？”
“是这样的。自从你上次说一个男人不能一辈子当个娘娘腔的舞蹈老师后，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恰好，我的腿也受伤了，平时走路没问题，可是要做那些难度很大的舞蹈动作，就可能力不从心了。于是我就四处应聘，找了一份业务员的工作。”
“业务员？好啊！那么你的业绩一定很不错了。”
凌云咬住了下唇，眼睛里闪烁着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又来了！
莫小鱼只好继续盯着她的文件：“那至少应该还不错吧？”
凌云沮丧地低下了头。
莫小鱼没有听到回答，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怎么？总不会一笔业务都没有吧？”
凌云的头简直要垂到他的腿上去了。
莫小鱼皱了皱眉：“你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我已经到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凌云轻声回答。
“三个月。”莫小鱼看了看台历，这么说，凌云新年一过就去上班了，呵，看不出他倒挺上进啊！
“那时候你的伤都好了？”
“差不多了。我有舞蹈底子，身体复原比较快。”
莫小鱼点点头：“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凌云偷偷地瞟了一眼莫小鱼：“我们老板说，只要能够说服你和我们公司做这笔生意，我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你们公司……”
凌云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腿脚稍微有点儿不稳，他走到莫小鱼的办公桌前，把手里捧着的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莫小鱼。
莫小鱼望着他的举动，心里面不由暗笑，一个人的确需要在工作中历练历练，瞧瞧这个凌云，不参加工作前，狂妄傲慢，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的样子。可是现在呢，经过了三个月的挫折和考验，他至少懂得谦逊和低调了。
“阿姨，你看看！”
莫小鱼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笑了：“原来你的老板就是他啊！你们公司已经多次和我洽谈过这笔生意，我也早就回复过你们老板，不行！怎么，你们老板还没有死心啊？”
“阿姨，如果你说不行，我的工作就要丢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求求你……”
“你喜欢？”莫小鱼挑眉，“为什么？”
“我不想无功而返。我要证明自己不是绣花枕头。”
莫小鱼沉吟，看样子，自己的话还真的在凌云心里生了根。
“阿姨，这样吧！”凌云下了狠心，“只要你答应签约，我愿意把我一半的酬劳给你。”
莫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凌云，这小子，居然敢贿赂她了！
凌云望着莫小鱼，咬了咬牙：“五分之三怎么样？”
莫小鱼还是没有表态。
“四分之三？要不，我的酬劳全部给你。我只要体验成功的感觉就行了。阿姨，就算看在我爸的份上，你也答应了吧？”
“对不起，凌云，工作就是工作，不掺合私人感情！这笔生意我不能答应！”莫小鱼把文件塞入文件袋，还给凌云。
凌云像被当头打了一棒，顿时面色惨白：“阿姨，为什么？”
“如果说以前我是不信任你们老板的为人，那么，现在我更不信任了。”莫小鱼正色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半点成熟男人的样子？你打扮得和社会上的嬉皮士有什么两样？你觉得你身上有半点可信度吗？还想动用你爸爸的力量来打动我？不要说只是你一个人过来，就算是你拉上任飞，你觉得我就会徇私情昧着自己的良心签下这份合同？凌云，你如果要做梦，麻烦回家到床上去做！我看你们老板是到了穷途末路了，才会出此下策，让你来和我洽谈！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别动歪脑筋了，我是不会签的。”莫小鱼拿起内线电话，“文慧，送客！”
凌云被轰了出去。
莫小鱼靠在转椅背上，哈哈大笑起来。从尚婕出现以后，这是第一次，她笑得那么痛快畅快大快人心！
这段日子以来，她虽然看上去平静安然，但内心却一直愀然不乐。她几乎要实现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和一个合适的人组成一段合适的婚姻，做一个宁静安逸的贤妻良母，这样的生活会尽管平淡但一定会很惬意。可惜，事实证明，只要是和姜宇涵的感情发展，就一定是命运对她的恶搞！关键时刻，总会有人突然跳出来搅局。
她唯一庆幸的是，尚婕总算出现得够及时，若是等她来到哈尔滨和姜宇涵父母会晤了才现身，那事情基本就呈现出无法控制的局面。到时候，就算她肯让，尚婕未必肯要！尚婕，太心高气傲了，她的性子，绝对不肯接受人家的施舍！到时候，她不仅做不成好人，她还会惹上一身骚，和尚婕结下新的梁子！
有时候，莫小鱼也想闭上眼睛，蒙住耳朵，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做一回自私的人！可是，当她看到小可那清澈的目光时，将心比心，她做不出来。她若是昧着良心硬是和姜宇涵走在一起，也许姜宇涵会妥协，尚婕也会含恨再度出国，可是她和姜宇涵的婚姻能平静吗？漫漫婚姻路上，姜宇涵不会后悔当初的轻率吗？姜宇涵不会对女儿小可感到万分愧疚吗？当后悔和愧疚慢慢地增加，恨意就会滋长起来，姜宇涵一定会恨莫小鱼的自私、无情！那么，他们的婚姻还是会走到尽头！而那，才是真正的尽头！
不像现在，虽然有缘无分，但至少还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那就够了！
莫小鱼继续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叩叩叩！
“进来！”莫小鱼擦去眼角了泪水，抬起头，“文慧，他走了吗？”
文慧点点头：“莫姐，那家公司明明就是……”
莫小鱼竖起手掌：“文慧，你该知道我的规则！”
文慧点点头，但脸上还是不解：“可是，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例子，莫姐，你不是这样处理的！”
“特别事特别做！这个人，不一样。”莫小鱼想到凌云吃瘪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莫姐，他叫你阿姨，是你的远亲吗？”
莫小鱼想了想：“算是吧！这孩子是块好玉，就是被宠坏了，需要磨练和雕琢。”
“我明白了，莫姐是要考验考验他！”文慧点点头，“可是他万一不来了呢？”
“那就说明他不是这块料！”莫小鱼沉下脸，“这样的人，不值得给他机会。”
“哦！”文慧看了看莫小鱼，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莫小鱼站起来，拍了拍文慧的肩膀，“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文慧嗫嚅着说。
“文慧，你不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吧？”莫小鱼歪着头打量着文慧，文慧不是那种张扬的美丽，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五官长得十分小家碧玉：弯弯的眉线，长但是不怎么浓密的睫毛，小而微翘的鼻子，薄薄的小小的嘴唇，像一株含羞草般精致玲珑，“你今年二十六了，是吧？嗯，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
“莫姐！”文慧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也是就事论事啊！”莫小鱼不怀好意地看着文慧，“嘿，想要近水楼台的话，叫一声莫姐好像不够了！你该叫我一声阿姨！”
“莫姐！”文慧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莫小鱼头一扬，笑声又起。这个下午，她似乎特别喜欢找人开玩笑，喜欢看到别人被她捉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太好玩啦！
新年过后，莫小鱼吃到了尚婕和姜宇涵的喜糖。他们从恋爱到结婚，熬了整整八年，终于修成正果，举行了婚礼。尚婕邀请莫小鱼做她的伴娘，婚礼上，尚婕和娄佳丽分别拥抱了莫小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们的泪眼却说明了一切：内疚、感激、后悔……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小鱼和姜宇涵再没有单独说过话，莫小鱼不知道姜宇涵是否也在刻意回避，反正她是尽力回避姜宇涵。附加在她身上的误会太多了，她实在无力承受新的误会！
最重要的是，她和尚婕如今恩怨尽释，她重新得到了尚婕和娄佳丽这样的亲人，她很看重这份亲情，也真的舍不得得而复失。不仅是为自己，还为莫寒！莫寒渐渐长大，她可不希望莫寒像个孤儿似的，举目无亲！
吃完了喜糖，莫寒的寒假结束了，莫小鱼把他送入了幼儿园，她决定，从此以后，由自己接送儿子，尽量将自己的工作变成远程监控，什么都比不上儿子重要，不是吗？
对此，林琴非常过意不去：“莫小鱼，你干嘛呀？我知道平安夜那天我不该让凌云带走小寒。可是我已经承认我错了嘛！你怎么还跟我闹别扭？”
“我没有。”
“你没有干嘛取消我的接送权？”
“我只是争取自己接送的权力而已。”莫小鱼拍了拍林琴的肩膀，“我是小寒的妈妈，难道你还要跟我抢这个权力？”
林琴无语了。
莫小鱼的生活三点一线：公司、家、幼儿园，很忙碌，很充实，但是，也很单调，很寂寞。很多时候，莫小鱼也在等，等凌云的出现。可是莫寒再也没有提起过“爸爸”，而她，也从未在接送莫寒的时候撞见过凌云。
凌云消失了，也许，他还在住院中。也许莫小鱼应该带着莫寒去看望他。但那样做的话，会不会又怂恿了另一个吴少芐呢？
吴少芐，莫小鱼如今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脑袋就隐隐作痛。
姜宇涵结婚后，吴少芐最是意气风发，他立刻向他的女友提出了分手，重新发动对莫小鱼的进攻，而且他似乎在和女友的交往中，累积的一定的经验，每天都闹出一个新花样。搞得莫小鱼疲于应付，索性不闻不问，悉听尊便了。
“小鱼！”
又来了！
莫小鱼叹了一下，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吴少芐！”她把文件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我说你烦不烦啊？你又不是我公司里的人，你天天来报道，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和你结婚！”吴少芐情深款款地望着莫小鱼，“小鱼，你看姜市长也结婚了，就剩下咱们俩了，小寒都长这么大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的求婚呢？”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变扭？莫小鱼琢磨了一下，气得脸都青了。什么“小寒都长这么大了”，说得小寒好像是他吴少芐的种！
“吴少芐，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你没有可能！”莫小鱼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小鱼，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我够真诚，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你。你看看黄渤，再看看林志玲，配吗？不配！可是那黄渤愣是用101次求婚打动了林志玲。他就是我的偶像啊！我决定了，我现在才51次，加上今天的才52次，只要我坚持到底，只要我决不放弃，我相信等我到了101次求婚的时候，我一定能够让你为我的诚意感动！小鱼，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少芐！”莫小鱼忽然凝视着吴少芐。
“小鱼！”吴少芐激动地站直了身体，右手伸进口袋，抓住了戒指。
“我也是认真的。”莫小鱼说，“我十分万分认真地告诉你，我和你——不可能！”
“小鱼！”
“好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工作了。”莫小鱼推着吴少芐往办公室外面走。
“小鱼！”
“走！”
砰——
整个世界清静了。
莫小鱼在门背后依靠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什么声音了，这才懒洋洋地向门内挪动。
叩叩叩！
又来了！
莫小鱼额头的青筋都暴绽了出来，看到非得要让动武力把吴少芐暴打一顿，吴少芐才肯知难而退？
她怀揣着一肚子怒气，几步走向门口，刷地一下拉开办公室门，右腿一抬，踹向对方的小腿骨
只听得哎哟一声喊，门外的那人受了这一下撞击，身子震了一震，踉跄着后退几步后一下子坐倒在地。
他这一跌，只不过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莫小鱼看清楚那人不是吴少芐了。莫小鱼也“哎哟”一声惊叫起来，慌忙奔出门去搀扶他：“凌云，你怎么会来这里？”
凌云的额上满是汗珠，五官痛得扭曲了起来，那痛苦之极的神情立时唤醒了莫小鱼的记忆——凌云的腿骨断裂过！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合吧，她刚才那一脚，恰好踢到凌云的伤腿上，凌云又一次面临断骨之灾？
老天！她这次的孽造大发了。
“凌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马上打电话给任飞。”莫小鱼慌不迭地叫道，“文慧，文慧……”
“什么事，莫姐？”文慧安静地走到她身边，她是一个从容淡定的女子，莫小鱼很少见到她急躁的模样。
“快把我的手机拿来，在办公室里。”
“阿姨……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凌云的话阻止了文慧，“我只要……坐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莫小鱼不确定地问。
“嗯！我自己的腿我自己明白。”凌云试了一下，想站起来，但没成功。他不好意思地仰起头，冲着莫小鱼笑了笑，“阿姨，麻烦你扶我起来，好吗？”
莫小鱼和文慧一左一右，搀住凌云的胳膊，把他搀扶到莫小鱼办公室的沙发上，让他躺了下来。
“莫姐，没什么事，我去工作了。”文慧的办公室就在莫小鱼隔壁，面积比莫小鱼的小一半。
莫小鱼点点头，她现在心烦意乱，确实想要静一静。
凌云又出现了，那肯定不会是好事，所以，她虽然乐意见到凌云，但是只要一想到接踵而来的麻烦事，心里就无法踏实下来。偏偏她又误伤了凌云，这就让她丧失了主动权，唉！
“你还好吧？”莫小鱼忧心忡忡地望着凌云，凌云还是那么俊美，头上戴着一顶紫色的可爱的毛绒帽子，手套和帽子是一个系列的，这种颜色，令他的肤色越发白嫩细致。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既干净又清爽又新鲜，简直就像是刚刚剥出的莲子一样。莫小鱼的鼻息仿佛还萦绕着一丝清香，那是从凌云身上透出来的。年轻的感觉多好，连身上的气味都那么清新自然。
“稍微有点痛。”凌云皱着眉头，“阿姨，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莫小鱼尴尬地一笑：“我以为是……算了。让我瞧瞧你的伤……”莫小鱼上前去卷凌云的裤脚。
凌云慌忙坐起身，按住了自己的腿：“阿姨，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莫小鱼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几岁？我能吃你的豆腐？”
凌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小寒说过，你喜欢吃他的豆腐。”
“胡说八道！”莫小鱼啐了他一下，“你多大了，听小寒胡说。算了，我看你行动也自如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说吧，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送玉吗？”
凌云摇摇头：“玉我已经给小寒送去了。”
“哦，你去见过小寒了，那么，你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莫小鱼回到她的董事长的转椅上，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凌云。
凌云在她的目光下有些怯场，他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我没有。我喜欢做小寒的爸爸！阿姨，求求你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一个称呼，小寒也高兴，你就同意了吧？”
凌云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求恳起来，莫小鱼忍不住怀疑，如果她继续不答应，凌云会不会冲上前来，扯住她的袖子左右甩动？
咦，太肉麻了！
“算了算了。”莫小鱼挥了挥手，“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阿姨，我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凌云的手紧张地在腿上摩挲着。
“谈生意？”莫小鱼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她指着凌云，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
“嗯。”凌云咬着下唇，用力点头。
吼，莫小鱼的心跳忽然快了两拍，人如果长得太漂亮真的很要命！对凌云而言，那只是他紧张或是认真或是羞涩的一种表情，可是落在莫小鱼眼里，那简直就充满了挑逗，或是凌云正在被挑逗，那个样子就像、嗯，就像《富春山居图》里被佟大为挑逗中的林志玲——一只纯洁无辜迷人的小羊羔！
莫小鱼只好将视线落到她的文件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例行公事：“你准备和我谈什么？”
“是这样的。自从你上次说一个男人不能一辈子当个娘娘腔的舞蹈老师后，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恰好，我的腿也受伤了，平时走路没问题，可是要做那些难度很大的舞蹈动作，就可能力不从心了。于是我就四处应聘，找了一份业务员的工作。”
“业务员？好啊！那么你的业绩一定很不错了。”
凌云咬住了下唇，眼睛里闪烁着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又来了！
莫小鱼只好继续盯着她的文件：“那至少应该还不错吧？”
凌云沮丧地低下了头。
莫小鱼没有听到回答，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怎么？总不会一笔业务都没有吧？”
凌云的头简直要垂到他的腿上去了。
莫小鱼皱了皱眉：“你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我已经到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凌云轻声回答。
“三个月。”莫小鱼看了看台历，这么说，凌云新年一过就去上班了，呵，看不出他倒挺上进啊！
“那时候你的伤都好了？”
“差不多了。我有舞蹈底子，身体复原比较快。”
莫小鱼点点头：“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凌云偷偷地瞟了一眼莫小鱼：“我们老板说，只要能够说服你和我们公司做这笔生意，我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你们公司……”
凌云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腿脚稍微有点儿不稳，他走到莫小鱼的办公桌前，把手里捧着的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莫小鱼。
莫小鱼望着他的举动，心里面不由暗笑，一个人的确需要在工作中历练历练，瞧瞧这个凌云，不参加工作前，狂妄傲慢，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的样子。可是现在呢，经过了三个月的挫折和考验，他至少懂得谦逊和低调了。
“阿姨，你看看！”
莫小鱼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笑了：“原来你的老板就是他啊！你们公司已经多次和我洽谈过这笔生意，我也早就回复过你们老板，不行！怎么，你们老板还没有死心啊？”
“阿姨，如果你说不行，我的工作就要丢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求求你……”
“你喜欢？”莫小鱼挑眉，“为什么？”
“我不想无功而返。我要证明自己不是绣花枕头。”
莫小鱼沉吟，看样子，自己的话还真的在凌云心里生了根。
“阿姨，这样吧！”凌云下了狠心，“只要你答应签约，我愿意把我一半的酬劳给你。”
莫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凌云，这小子，居然敢贿赂她了！
凌云望着莫小鱼，咬了咬牙：“五分之三怎么样？”
莫小鱼还是没有表态。
“四分之三？要不，我的酬劳全部给你。我只要体验成功的感觉就行了。阿姨，就算看在我爸的份上，你也答应了吧？”
“对不起，凌云，工作就是工作，不掺合私人感情！这笔生意我不能答应！”莫小鱼把文件塞入文件袋，还给凌云。
凌云像被当头打了一棒，顿时面色惨白：“阿姨，为什么？”
“如果说以前我是不信任你们老板的为人，那么，现在我更不信任了。”莫小鱼正色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半点成熟男人的样子？你打扮得和社会上的嬉皮士有什么两样？你觉得你身上有半点可信度吗？还想动用你爸爸的力量来打动我？不要说只是你一个人过来，就算是你拉上任飞，你觉得我就会徇私情昧着自己的良心签下这份合同？凌云，你如果要做梦，麻烦回家到床上去做！我看你们老板是到了穷途末路了，才会出此下策，让你来和我洽谈！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别动歪脑筋了，我是不会签的。”莫小鱼拿起内线电话，“文慧，送客！”
凌云被轰了出去。
莫小鱼靠在转椅背上，哈哈大笑起来。从尚婕出现以后，这是第一次，她笑得那么痛快畅快大快人心！
这段日子以来，她虽然看上去平静安然，但内心却一直愀然不乐。她几乎要实现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和一个合适的人组成一段合适的婚姻，做一个宁静安逸的贤妻良母，这样的生活会尽管平淡但一定会很惬意。可惜，事实证明，只要是和姜宇涵的感情发展，就一定是命运对她的恶搞！关键时刻，总会有人突然跳出来搅局。
她唯一庆幸的是，尚婕总算出现得够及时，若是等她来到哈尔滨和姜宇涵父母会晤了才现身，那事情基本就呈现出无法控制的局面。到时候，就算她肯让，尚婕未必肯要！尚婕，太心高气傲了，她的性子，绝对不肯接受人家的施舍！到时候，她不仅做不成好人，她还会惹上一身骚，和尚婕结下新的梁子！
有时候，莫小鱼也想闭上眼睛，蒙住耳朵，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做一回自私的人！可是，当她看到小可那清澈的目光时，将心比心，她做不出来。她若是昧着良心硬是和姜宇涵走在一起，也许姜宇涵会妥协，尚婕也会含恨再度出国，可是她和姜宇涵的婚姻能平静吗？漫漫婚姻路上，姜宇涵不会后悔当初的轻率吗？姜宇涵不会对女儿小可感到万分愧疚吗？当后悔和愧疚慢慢地增加，恨意就会滋长起来，姜宇涵一定会恨莫小鱼的自私、无情！那么，他们的婚姻还是会走到尽头！而那，才是真正的尽头！
不像现在，虽然有缘无分，但至少还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那就够了！
莫小鱼继续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叩叩叩！
“进来！”莫小鱼擦去眼角了泪水，抬起头，“文慧，他走了吗？”
文慧点点头：“莫姐，那家公司明明就是……”
莫小鱼竖起手掌：“文慧，你该知道我的规则！”
文慧点点头，但脸上还是不解：“可是，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例子，莫姐，你不是这样处理的！”
“特别事特别做！这个人，不一样。”莫小鱼想到凌云吃瘪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莫姐，他叫你阿姨，是你的远亲吗？”
莫小鱼想了想：“算是吧！这孩子是块好玉，就是被宠坏了，需要磨练和雕琢。”
“我明白了，莫姐是要考验考验他！”文慧点点头，“可是他万一不来了呢？”
“那就说明他不是这块料！”莫小鱼沉下脸，“这样的人，不值得给他机会。”
“哦！”文慧看了看莫小鱼，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莫小鱼站起来，拍了拍文慧的肩膀，“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文慧嗫嚅着说。
“文慧，你不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吧？”莫小鱼歪着头打量着文慧，文慧不是那种张扬的美丽，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五官长得十分小家碧玉：弯弯的眉线，长但是不怎么浓密的睫毛，小而微翘的鼻子，薄薄的小小的嘴唇，像一株含羞草般精致玲珑，“你今年二十六了，是吧？嗯，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
“莫姐！”文慧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也是就事论事啊！”莫小鱼不怀好意地看着文慧，“嘿，想要近水楼台的话，叫一声莫姐好像不够了！你该叫我一声阿姨！”
“莫姐！”文慧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莫小鱼头一扬，笑声又起。这个下午，她似乎特别喜欢找人开玩笑，喜欢看到别人被她捉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太好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