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拯救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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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和张妔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包厢，一下子没坐稳，就抓起面前的杯子咕嘟咕嘟狂喝水，放下杯子，两人余惊未了地相互看看，看到对方的脸毫无血色。
太魔幻了，一秒钟改变人生啊！
这才刚刚编织好的追男美梦，就在一秒钟之间没了，啥都没剩下，这不是魔幻是什么？
凌云！凌云！
那么好看的男孩！那么极品的男孩！怎么会是喜欢男人呢？
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吗？
最好的男人居然喜欢男人了，叫她们这群美女怎么办嘛！
莫小鱼奇怪地望着两人，又看了看两人身后：“怎么了？好像有什么恐怖分子在追你们似的。”
“莫姐，我们看到……”张妔嘴快，急吼吼地汇报起来。
文慧在桌下用力拉了她一把，勉强笑道：“我们看到了一个长得像黑猩猩的男人。好可怕！”
莫小鱼笑了：“你俩都几岁了，遇到黑人也能吓成这样？”
“不是黑人。”张妔连忙解释，“是凌……”她倏然住口，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凌云还能在公司里上班吗？虽然凌云是个兔儿爷，但她还是好喜欢他！
“凌什么？”莫小鱼疑惑地望望张妔，又看看文慧，“你们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
“张妔的意思是，他是个亚洲人。”文慧连忙解释，“我们就是被他吓了一跳，脸上全是毛，手臂上也长满了黑毛。”
“书上说，长毛的男人性感！怎么，你们这么缺乏审美力度？”
“性感个鬼！”张妔嘀咕，“那么多毛，看着都吓人。”
“张妔，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看到他身上其他部位的毛？”莫小鱼打趣。
“没……没有！”张妔连忙摇手，“莫姐你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莫小鱼指了指桌子，“你看你们俩去了那么久，食物早上桌了，赶紧吃吧！”
“是啊，吃完了，我们还要看夜景呢！”吴少芐笑着说道，“站在顶楼往下看，整个东华尽收眼底，景色很壮观呢！”
“我知道我知道！”莫寒兴奋地叫了起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哟，小寒好厉害啊！谁教你的？”吴少芐连忙竖起大拇指。
“爸爸！”莫寒冲口而出，“爸爸说他姓凌，就是凌绝顶的凌！”
莫小鱼把剥出的虾仁塞进了莫寒的嘴里。
“又是那个凌云！”吴少芐耷拉着脸，“一个娘娘腔，还爸爸呢！”
“凌云？”张妔和文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踩了你们的尾巴啦？”莫小鱼皱了皱眉头，“说吧，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文慧朝吴少芐看了看，嘴唇嗫嚅了两下，没吭气。
“莫姐，这事可以对你说，但吴总最好回避一下。”
吴少芐气得跳了起来：“哎，我说你们两丫头欠揍是不是？我回避？我干嘛回避？”他接触到莫小鱼的眼光，气焰一下子消了，“好吧，好男不跟女斗！小寒，咱们走！”
“吴少芐，我儿子可都交给你了啊！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不管你躲到哪儿，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把你的脖子拧下来。”莫小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小鱼，说这话寒碜！你放心，天塌下来，我顶着；子弹飞过来，我挡着；陌生人冲过来，我一拳飞过去！”他抱起莫寒，“小寒，咱们看夜景去喽！”
莫小鱼目送两人出去，右手伸进衣袋里，拿出了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滑动了两下，又放了进去。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望着面前两张发白的脸。
“莫姐，天大的事！”张妔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们刚才碰见凌云了。”
“哦？”莫小鱼眨眨眼，“那又怎样？”
“你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吗？”张妔的表情越发神秘了。
“和谁？”莫小鱼端起杯子，喝着牛奶，杯子恰好挡住了她变化的脸色。
“一个男人！凌云是个同志！”
噗——莫小鱼嘴里的牛奶直直地喷了出来，有几滴落在文慧和张妔的身上。
“莫姐！”张妔连忙拿了纸巾擦拭起来，“你干嘛呀！”
“对不起，不好意思！”莫小鱼收拾着残局，“可是，张妔，你知道同志的意思吗？”
“怎么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不就是同志呗？我们推开包厢门时，恰好看见他们两个在……那个……”
“哪个？”莫小鱼眨眨眼。
“不就是那个嘛！”张妔急了。
“到底是哪个呢？”莫小鱼笑了起来，“文慧，你说！”
文慧涨红了脸：“反正就是那个！就是两个人叠在一起的那个啊！”
“哦！”莫小鱼恍然，随即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凌云还要不要做人？”
“莫姐，你怎么不吃惊？”张妔惊讶地问。
“我……”
“莫姐是凌云的亲戚！”文慧看了一眼莫小鱼，不无埋怨，“莫姐，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们？”
“文慧，我赶了他两次。最后一次，如果不是你……”
“是我是我！”文慧连忙打断莫小鱼的话，“现在怎么办？他是个同志啊，会不会传染艾滋病？”
“噗——”莫小鱼及时扭过头，把牛奶喷在了地上。
“没那么严重吧？”张妔当真了，几乎哭了起来，“我还帮他脱过衣服，会不会……啊——”她失控地叫了起来。
文慧的脸色也变了，她和凌云好像还面对面讲过话，艾滋病菌会不会通过飞沫传播啊？
“稍安勿躁！”莫小鱼连忙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要是容这两人继续发挥，恐怕她得直接将两人隔离了，“没那么严重！凌云的爸爸就是医生！明白吗？凌云只是性取向不同，但是，他在这方面是十分谨慎的。他没有得艾滋病。他要得了这病，我还能允许小寒叫他爸爸呀！”
“对了，小寒为什么会叫他爸爸呢？”文慧好奇地问。
莫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凌云他爸是远亲，有一次一起吃饭，小寒见他长得漂亮，一口一个妈妈的叫！小寒这孩子，逮着了漂亮的都是他妈，亲娘也不理了。我怕凌云尴尬，就让小寒改口叫他干爸爸了。不过小寒嫌麻烦，叫着叫着就变成爸爸了。”
“原来是这样！”文慧喝了一口牛奶，“莫姐，凌云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啊？”
“这个……”莫小鱼继续瞎掰，“我听说凌云一出生，他妈妈就死了。可能在他幼小的心里，觉得女人一生孩子就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所以，他骨子里排斥和女人发生关系，以免造成女人受孕吧！”
“凌云！”张妔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你怎么那么善良！可你也不该委屈了自己呀！”
文慧也戚戚然，愣了半晌，又问道：“莫姐，你说性取向能够改变过来吗？”
莫小鱼想了一下：“不清楚。不过我记得我很早的时候看过一本书，男主人公是个伯爵，也是个同志，可是，他又不得不为家族延续香火，于是雇佣了一个女子为他生育……”
“对对对！”文慧眼睛一亮，“我也看过。刚开始他对女主人公很厌恶，可是慢慢的却被女主人公打动，后来爱上了女主人公。一个圆满的结局。”
莫小鱼笑着点点头：“不过，那毕竟只是作者的假想，真实世界里，我却没有听说过。”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文慧低声道。
张妔一怔，立刻意会：“我决定了，我要帮助凌云走出心理阴暗，走到光明的大道上来。我要告诉他，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事情！”
莫小鱼啼笑皆非地望着这两个女孩子，她会不会多嘴了一点，坏了凌云的事啊？凌云本意是赶跑这两个倾慕者，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勾起两名女孩的母性情怀，让她们打定主意牺牲自己都要拯救凌云。唉，男色，祸水也！
三个人静默了一下，包厢门开了，吴少芐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小寒呢？”莫小鱼一呆。
“妈妈，我在这儿。”莫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凌云抱着他走进了包厢，“我碰到爸爸了！爸爸送给我一块玉呢！”他从自己脖子上抽出一根红丝线，上面挂着一块碧莹莹的玉。
“既然是爸爸送给你的，你可要好好地保藏啊！”莫小鱼叮嘱着莫寒。
莫寒小心地把玉贴身收好：“我会的。”他叭的一下亲了亲凌云，“爸爸，谢谢你！”
吴少芐看得口水都快掉下来了，早知道一块玉就能换莫寒的依赖，他怎么着也得准备一箩筐啊！
“文姐，张小姐，你们好！”凌云笑嘻嘻地和文慧、张妔打招呼。
文慧、张妔不约而同红了脸颊，纷纷站了起来：“凌云，你好！”
“凌云，你的苦衷，我明白了。”张妔鼓起勇气对凌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看不起？”吴少芐像猎狗闻到了猎物的气息，“张妔，你看不起凌云什么？让我也听听！”
“吴总，探听别人秘密的男人最讨人厌了。”张妔送了枚钉子过去。
吴少芐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凌云看了看莫小鱼，莫小鱼正低头吃着东西，看不清表情。他咬了咬牙，说道：“谢谢你的理解，张小姐，不知道张小姐可否告诉我，到底有些人和你讲了些什么？”
张妔羞涩地瞟了一眼凌云：“其实你叫我小妔就好了。我爸妈都这么叫我。”
“是这样的，凌云，”文慧迫不及待地抢过话茬，“其实女人生孩子一点都不可怕，不但不可怕，而且对女人来说，是这辈子最幸福最幸福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张妔和文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声势浩大。
凌云点了点头：“然后呢？”
“凌云，你不能因为心疼女人生孩子，就把自己逼上绝路！”张妔激动地说道，“我愿意……”
“凌云。”文慧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上前握住了凌云的一只手，“你的苦恼，我会帮你克服。”
张妔慌忙推开椅子，跑向凌云，凌云的另一只手臂抱着莫寒，她无处可握，横下心，踮起脚尖，在凌云的嘴角轻轻一吻：“凌云，如果你需要，我就是你的药！”
“张妔！”文慧怒目而视，“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啦？”张妔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我想……两位都误会了。”凌云抽回了手，把莫寒交给莫小鱼，拿起餐巾纸慢慢地却有力地擦拭着被张妔亲过的嘴角。
文慧一喜，得意地瞟了一眼张妔变色的脸。
凌云擦完了嘴角，又开始擦拭被文慧握过的手。
张妔顿时喜上眉梢，斜睨着文慧又羞又恼的脸。
凌云终于擦完了，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我选择男人，是因为我觉得男人对我更合适。两位如果真想帮我，和我保持距离，我会感激不尽。”
“什……什么？”吴少芐如五雷轰顶，这个消息太惊爆了，选择男人？是字面上那个意思吗？就是那个文雅点叫“同志”，文学点叫“**”的意思吗？这么说，凌云永远做不成他的情敌了？
文慧和张妔咬着下唇，两张俏脸又红又白。凌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同志是可耻的、肮脏的，他真把这事当成**文学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突如其来的爱心炸弹让吴少芐心情大好，他难得地发挥少侠本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怪不得你那么娘娘腔，原来好这口！”他怪声怪气地说着，还很着痕迹地离开了凌云一大步，仿佛下一秒，凌云就会对他来个性侵犯什么的。
“吴总，请你不要出口伤人。”文慧板起了脸。
“就是！”张妔更不客气，斜着眼睛瞧着吴少芐，“我看你呀，是自己长得很天蓬元帅，所以才会对美男羡慕妒忌恨吧！”
“你们……”吴少芐伸手指了指文慧和张妔，又重重放下，“好男不跟女斗！”
“小寒，吃饱了吗？”莫小鱼问莫寒，“吃饱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好！”莫寒脆生生地回答，“妈妈，爸爸说，他要跟我们住在一起！”
一言既出，四人趴下！莫小鱼、吴少芐、文慧、张妔！
“小寒，别乱说。”莫小鱼第一个清醒过来，连忙撇清自己。
“我没有乱说，这是爸爸说的。”莫寒抬出了凌云。
莫小鱼狠狠地怒视凌云：“你什么意思？”
凌云轻轻吹了口气，吹得鬓边长长的发丝向外飘了起来，说不出的潇洒俊逸：“我爸说了，对我这种病，只有以毒攻毒。他让我找个有孩子的女人，和她生活一段时间，感觉一下母子亲情，弥补我丧失的母爱。说不定哪一天，我突然开窍了，愿意和女人结婚生孩子了。阿姨，你也知道，咱们家几代单传，总不能在我这儿断了香火吧！我想来想去，你最适合了。虽然我很讨厌你，有时候甚至想要揍你。不过我喜欢小寒，小寒也喜欢我。我会看在小寒的面子上，容忍你的。”
“不行！”四张嘴巴同时吐出这两个字。
“凌云，我们家大，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你要感受亲情，最合适不过了。”张妔到底年轻，说话像连珠炮，抢先开口。
“凌云，你别听这个娇小姐的话。”文慧细声细气地劝道，“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教育孩子有经验，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你这个兔儿爷，想得太美了吧！小鱼凭什么答应你？”吴少芐激动得唾沫横飞。
“我赞同！”莫小鱼抱起儿子。
“小鱼，你怎么可以赞同？”吴少芐脸都发紫了。
“莫姐！”文慧和张妔跺着脚。
“我是说我赞同你们三人的意见！小寒，咱们走！”
“妈妈，你不答应爸爸的要求，我只好离家出走了。”莫寒的小手抓住了凌云，和莫小鱼玩起了拉锯战。
“阿姨，你要是不答应，我怎么到地下做……人？”凌云歪了歪头，碎发悠然飘散，露出耳垂上炫目光亮的白坏蛋牙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和邪气。
莫小鱼陡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凌云话里那个含糊的“情”字。
“小鱼，你怎么了？”吴少芐想要绕过凌云，来帮莫小鱼顺顺气。但是，凌云的手突然扬了起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微微摩挲了两下。霎时间，吴少芐浑身的寒毛都挺硬如刺，毛骨悚然。他忙不迭地挣脱了凌云的手，一脸惊恐地退了开去。妈呀，这也……太瘆人了！这家伙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他怨怼地望向凌云，恰好看见凌云对他抛了个飞吻。
妈呀，不是吧！他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可不能被这家伙给玷污了清白啊！他的处子之身可是要交给他的亲亲小鱼的！吴少芐抱住自己的胸口，再退了三步，紧贴着墙壁。
“口水呛着了。”莫小鱼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声，直起身子，板着脸，“你想去也行！不过，不是白吃白住的。”
“这个我懂！阿姨说多少房租费就多少。”
“不仅是钱的问题，你还得做我们家的保姆、保镖、保安！”
“莫姐！”文慧和张妔满脸幽怨地望着莫小鱼，怎么能这样折磨她们家凌云呢？人家是去治病的，不是去做奴隶的！
“不同意就拉倒！”莫小鱼冷若冰霜。
“同意！”凌云笑嘻嘻地举起手，“小寒，咱们回家喽！”
三个人走了出去，抛下三个人目瞪口呆：就这么决定了？就这么结束了？
“莫姐，你也太没立场了吧！”张妔不满地嚷起来，“文慧，你说莫姐怎么这样？”
文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莫姐的外号吗？”
“什么？”
“葛朗台！”
“什么！”
“见钱眼开的吝啬鬼！”文慧撇了撇嘴，满脸不忿，“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一个擅长剥削的周扒皮！”
“小鱼！”吴少芐发出了狼嚎，“你要扒皮，为什么不选我？我的皮怎么着也比那个娘娘腔厚实一点啊！”
文慧和张妔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包厢，一下子没坐稳，就抓起面前的杯子咕嘟咕嘟狂喝水，放下杯子，两人余惊未了地相互看看，看到对方的脸毫无血色。
太魔幻了，一秒钟改变人生啊！
这才刚刚编织好的追男美梦，就在一秒钟之间没了，啥都没剩下，这不是魔幻是什么？
凌云！凌云！
那么好看的男孩！那么极品的男孩！怎么会是喜欢男人呢？
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吗？
最好的男人居然喜欢男人了，叫她们这群美女怎么办嘛！
莫小鱼奇怪地望着两人，又看了看两人身后：“怎么了？好像有什么恐怖分子在追你们似的。”
“莫姐，我们看到……”张妔嘴快，急吼吼地汇报起来。
文慧在桌下用力拉了她一把，勉强笑道：“我们看到了一个长得像黑猩猩的男人。好可怕！”
莫小鱼笑了：“你俩都几岁了，遇到黑人也能吓成这样？”
“不是黑人。”张妔连忙解释，“是凌……”她倏然住口，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凌云还能在公司里上班吗？虽然凌云是个兔儿爷，但她还是好喜欢他！
“凌什么？”莫小鱼疑惑地望望张妔，又看看文慧，“你们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
“张妔的意思是，他是个亚洲人。”文慧连忙解释，“我们就是被他吓了一跳，脸上全是毛，手臂上也长满了黑毛。”
“书上说，长毛的男人性感！怎么，你们这么缺乏审美力度？”
“性感个鬼！”张妔嘀咕，“那么多毛，看着都吓人。”
“张妔，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看到他身上其他部位的毛？”莫小鱼打趣。
“没……没有！”张妔连忙摇手，“莫姐你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莫小鱼指了指桌子，“你看你们俩去了那么久，食物早上桌了，赶紧吃吧！”
“是啊，吃完了，我们还要看夜景呢！”吴少芐笑着说道，“站在顶楼往下看，整个东华尽收眼底，景色很壮观呢！”
“我知道我知道！”莫寒兴奋地叫了起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哟，小寒好厉害啊！谁教你的？”吴少芐连忙竖起大拇指。
“爸爸！”莫寒冲口而出，“爸爸说他姓凌，就是凌绝顶的凌！”
莫小鱼把剥出的虾仁塞进了莫寒的嘴里。
“又是那个凌云！”吴少芐耷拉着脸，“一个娘娘腔，还爸爸呢！”
“凌云？”张妔和文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踩了你们的尾巴啦？”莫小鱼皱了皱眉头，“说吧，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文慧朝吴少芐看了看，嘴唇嗫嚅了两下，没吭气。
“莫姐，这事可以对你说，但吴总最好回避一下。”
吴少芐气得跳了起来：“哎，我说你们两丫头欠揍是不是？我回避？我干嘛回避？”他接触到莫小鱼的眼光，气焰一下子消了，“好吧，好男不跟女斗！小寒，咱们走！”
“吴少芐，我儿子可都交给你了啊！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不管你躲到哪儿，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把你的脖子拧下来。”莫小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小鱼，说这话寒碜！你放心，天塌下来，我顶着；子弹飞过来，我挡着；陌生人冲过来，我一拳飞过去！”他抱起莫寒，“小寒，咱们看夜景去喽！”
莫小鱼目送两人出去，右手伸进衣袋里，拿出了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滑动了两下，又放了进去。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望着面前两张发白的脸。
“莫姐，天大的事！”张妔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们刚才碰见凌云了。”
“哦？”莫小鱼眨眨眼，“那又怎样？”
“你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吗？”张妔的表情越发神秘了。
“和谁？”莫小鱼端起杯子，喝着牛奶，杯子恰好挡住了她变化的脸色。
“一个男人！凌云是个同志！”
噗——莫小鱼嘴里的牛奶直直地喷了出来，有几滴落在文慧和张妔的身上。
“莫姐！”张妔连忙拿了纸巾擦拭起来，“你干嘛呀！”
“对不起，不好意思！”莫小鱼收拾着残局，“可是，张妔，你知道同志的意思吗？”
“怎么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不就是同志呗？我们推开包厢门时，恰好看见他们两个在……那个……”
“哪个？”莫小鱼眨眨眼。
“不就是那个嘛！”张妔急了。
“到底是哪个呢？”莫小鱼笑了起来，“文慧，你说！”
文慧涨红了脸：“反正就是那个！就是两个人叠在一起的那个啊！”
“哦！”莫小鱼恍然，随即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凌云还要不要做人？”
“莫姐，你怎么不吃惊？”张妔惊讶地问。
“我……”
“莫姐是凌云的亲戚！”文慧看了一眼莫小鱼，不无埋怨，“莫姐，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们？”
“文慧，我赶了他两次。最后一次，如果不是你……”
“是我是我！”文慧连忙打断莫小鱼的话，“现在怎么办？他是个同志啊，会不会传染艾滋病？”
“噗——”莫小鱼及时扭过头，把牛奶喷在了地上。
“没那么严重吧？”张妔当真了，几乎哭了起来，“我还帮他脱过衣服，会不会……啊——”她失控地叫了起来。
文慧的脸色也变了，她和凌云好像还面对面讲过话，艾滋病菌会不会通过飞沫传播啊？
“稍安勿躁！”莫小鱼连忙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要是容这两人继续发挥，恐怕她得直接将两人隔离了，“没那么严重！凌云的爸爸就是医生！明白吗？凌云只是性取向不同，但是，他在这方面是十分谨慎的。他没有得艾滋病。他要得了这病，我还能允许小寒叫他爸爸呀！”
“对了，小寒为什么会叫他爸爸呢？”文慧好奇地问。
莫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凌云他爸是远亲，有一次一起吃饭，小寒见他长得漂亮，一口一个妈妈的叫！小寒这孩子，逮着了漂亮的都是他妈，亲娘也不理了。我怕凌云尴尬，就让小寒改口叫他干爸爸了。不过小寒嫌麻烦，叫着叫着就变成爸爸了。”
“原来是这样！”文慧喝了一口牛奶，“莫姐，凌云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啊？”
“这个……”莫小鱼继续瞎掰，“我听说凌云一出生，他妈妈就死了。可能在他幼小的心里，觉得女人一生孩子就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所以，他骨子里排斥和女人发生关系，以免造成女人受孕吧！”
“凌云！”张妔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你怎么那么善良！可你也不该委屈了自己呀！”
文慧也戚戚然，愣了半晌，又问道：“莫姐，你说性取向能够改变过来吗？”
莫小鱼想了一下：“不清楚。不过我记得我很早的时候看过一本书，男主人公是个伯爵，也是个同志，可是，他又不得不为家族延续香火，于是雇佣了一个女子为他生育……”
“对对对！”文慧眼睛一亮，“我也看过。刚开始他对女主人公很厌恶，可是慢慢的却被女主人公打动，后来爱上了女主人公。一个圆满的结局。”
莫小鱼笑着点点头：“不过，那毕竟只是作者的假想，真实世界里，我却没有听说过。”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文慧低声道。
张妔一怔，立刻意会：“我决定了，我要帮助凌云走出心理阴暗，走到光明的大道上来。我要告诉他，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事情！”
莫小鱼啼笑皆非地望着这两个女孩子，她会不会多嘴了一点，坏了凌云的事啊？凌云本意是赶跑这两个倾慕者，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勾起两名女孩的母性情怀，让她们打定主意牺牲自己都要拯救凌云。唉，男色，祸水也！
三个人静默了一下，包厢门开了，吴少芐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小寒呢？”莫小鱼一呆。
“妈妈，我在这儿。”莫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凌云抱着他走进了包厢，“我碰到爸爸了！爸爸送给我一块玉呢！”他从自己脖子上抽出一根红丝线，上面挂着一块碧莹莹的玉。
“既然是爸爸送给你的，你可要好好地保藏啊！”莫小鱼叮嘱着莫寒。
莫寒小心地把玉贴身收好：“我会的。”他叭的一下亲了亲凌云，“爸爸，谢谢你！”
吴少芐看得口水都快掉下来了，早知道一块玉就能换莫寒的依赖，他怎么着也得准备一箩筐啊！
“文姐，张小姐，你们好！”凌云笑嘻嘻地和文慧、张妔打招呼。
文慧、张妔不约而同红了脸颊，纷纷站了起来：“凌云，你好！”
“凌云，你的苦衷，我明白了。”张妔鼓起勇气对凌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看不起？”吴少芐像猎狗闻到了猎物的气息，“张妔，你看不起凌云什么？让我也听听！”
“吴总，探听别人秘密的男人最讨人厌了。”张妔送了枚钉子过去。
吴少芐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凌云看了看莫小鱼，莫小鱼正低头吃着东西，看不清表情。他咬了咬牙，说道：“谢谢你的理解，张小姐，不知道张小姐可否告诉我，到底有些人和你讲了些什么？”
张妔羞涩地瞟了一眼凌云：“其实你叫我小妔就好了。我爸妈都这么叫我。”
“是这样的，凌云，”文慧迫不及待地抢过话茬，“其实女人生孩子一点都不可怕，不但不可怕，而且对女人来说，是这辈子最幸福最幸福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张妔和文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声势浩大。
凌云点了点头：“然后呢？”
“凌云，你不能因为心疼女人生孩子，就把自己逼上绝路！”张妔激动地说道，“我愿意……”
“凌云。”文慧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上前握住了凌云的一只手，“你的苦恼，我会帮你克服。”
张妔慌忙推开椅子，跑向凌云，凌云的另一只手臂抱着莫寒，她无处可握，横下心，踮起脚尖，在凌云的嘴角轻轻一吻：“凌云，如果你需要，我就是你的药！”
“张妔！”文慧怒目而视，“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啦？”张妔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我想……两位都误会了。”凌云抽回了手，把莫寒交给莫小鱼，拿起餐巾纸慢慢地却有力地擦拭着被张妔亲过的嘴角。
文慧一喜，得意地瞟了一眼张妔变色的脸。
凌云擦完了嘴角，又开始擦拭被文慧握过的手。
张妔顿时喜上眉梢，斜睨着文慧又羞又恼的脸。
凌云终于擦完了，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我选择男人，是因为我觉得男人对我更合适。两位如果真想帮我，和我保持距离，我会感激不尽。”
“什……什么？”吴少芐如五雷轰顶，这个消息太惊爆了，选择男人？是字面上那个意思吗？就是那个文雅点叫“同志”，文学点叫“**”的意思吗？这么说，凌云永远做不成他的情敌了？
文慧和张妔咬着下唇，两张俏脸又红又白。凌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同志是可耻的、肮脏的，他真把这事当成**文学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突如其来的爱心炸弹让吴少芐心情大好，他难得地发挥少侠本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怪不得你那么娘娘腔，原来好这口！”他怪声怪气地说着，还很着痕迹地离开了凌云一大步，仿佛下一秒，凌云就会对他来个性侵犯什么的。
“吴总，请你不要出口伤人。”文慧板起了脸。
“就是！”张妔更不客气，斜着眼睛瞧着吴少芐，“我看你呀，是自己长得很天蓬元帅，所以才会对美男羡慕妒忌恨吧！”
“你们……”吴少芐伸手指了指文慧和张妔，又重重放下，“好男不跟女斗！”
“小寒，吃饱了吗？”莫小鱼问莫寒，“吃饱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好！”莫寒脆生生地回答，“妈妈，爸爸说，他要跟我们住在一起！”
一言既出，四人趴下！莫小鱼、吴少芐、文慧、张妔！
“小寒，别乱说。”莫小鱼第一个清醒过来，连忙撇清自己。
“我没有乱说，这是爸爸说的。”莫寒抬出了凌云。
莫小鱼狠狠地怒视凌云：“你什么意思？”
凌云轻轻吹了口气，吹得鬓边长长的发丝向外飘了起来，说不出的潇洒俊逸：“我爸说了，对我这种病，只有以毒攻毒。他让我找个有孩子的女人，和她生活一段时间，感觉一下母子亲情，弥补我丧失的母爱。说不定哪一天，我突然开窍了，愿意和女人结婚生孩子了。阿姨，你也知道，咱们家几代单传，总不能在我这儿断了香火吧！我想来想去，你最适合了。虽然我很讨厌你，有时候甚至想要揍你。不过我喜欢小寒，小寒也喜欢我。我会看在小寒的面子上，容忍你的。”
“不行！”四张嘴巴同时吐出这两个字。
“凌云，我们家大，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你要感受亲情，最合适不过了。”张妔到底年轻，说话像连珠炮，抢先开口。
“凌云，你别听这个娇小姐的话。”文慧细声细气地劝道，“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教育孩子有经验，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你这个兔儿爷，想得太美了吧！小鱼凭什么答应你？”吴少芐激动得唾沫横飞。
“我赞同！”莫小鱼抱起儿子。
“小鱼，你怎么可以赞同？”吴少芐脸都发紫了。
“莫姐！”文慧和张妔跺着脚。
“我是说我赞同你们三人的意见！小寒，咱们走！”
“妈妈，你不答应爸爸的要求，我只好离家出走了。”莫寒的小手抓住了凌云，和莫小鱼玩起了拉锯战。
“阿姨，你要是不答应，我怎么到地下做……人？”凌云歪了歪头，碎发悠然飘散，露出耳垂上炫目光亮的白坏蛋牙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和邪气。
莫小鱼陡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凌云话里那个含糊的“情”字。
“小鱼，你怎么了？”吴少芐想要绕过凌云，来帮莫小鱼顺顺气。但是，凌云的手突然扬了起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微微摩挲了两下。霎时间，吴少芐浑身的寒毛都挺硬如刺，毛骨悚然。他忙不迭地挣脱了凌云的手，一脸惊恐地退了开去。妈呀，这也……太瘆人了！这家伙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他怨怼地望向凌云，恰好看见凌云对他抛了个飞吻。
妈呀，不是吧！他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可不能被这家伙给玷污了清白啊！他的处子之身可是要交给他的亲亲小鱼的！吴少芐抱住自己的胸口，再退了三步，紧贴着墙壁。
“口水呛着了。”莫小鱼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声，直起身子，板着脸，“你想去也行！不过，不是白吃白住的。”
“这个我懂！阿姨说多少房租费就多少。”
“不仅是钱的问题，你还得做我们家的保姆、保镖、保安！”
“莫姐！”文慧和张妔满脸幽怨地望着莫小鱼，怎么能这样折磨她们家凌云呢？人家是去治病的，不是去做奴隶的！
“不同意就拉倒！”莫小鱼冷若冰霜。
“同意！”凌云笑嘻嘻地举起手，“小寒，咱们回家喽！”
三个人走了出去，抛下三个人目瞪口呆：就这么决定了？就这么结束了？
“莫姐，你也太没立场了吧！”张妔不满地嚷起来，“文慧，你说莫姐怎么这样？”
文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莫姐的外号吗？”
“什么？”
“葛朗台！”
“什么！”
“见钱眼开的吝啬鬼！”文慧撇了撇嘴，满脸不忿，“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一个擅长剥削的周扒皮！”
“小鱼！”吴少芐发出了狼嚎，“你要扒皮，为什么不选我？我的皮怎么着也比那个娘娘腔厚实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