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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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庭回来，莫小鱼和任飞一直盯着林晓宇。www.Pinwenba.com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炽烈，仿佛要在林晓宇身上打出四个洞来。
林晓宇抹了一把脸，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不，我相信。”莫小鱼笑了，“我只是很好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宇忽然痛苦地低下了头。
一瞬间，莫小鱼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跳跃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熄灭了。她抬起头望着任飞，希望能从任飞的眼里看到点什么。但是任飞却低下了头，看样子他真的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莫小鱼故意换上了轻松的口吻。
“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林晓宇咬着牙齿，“而且我一个人藏着这些秘密，很痛苦。”
莫小鱼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里。
“谢谢！”林晓宇捧住了杯子，杯子里的热气袅袅上升，给他带来了一点点安全感，“我爸不会生育，我是说把我抚养长大的爸爸。”他突然开口，声音显得突兀，“可是他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我妈生下了我。那一年，我爸受了伤，结果治疗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血液和我的血液有些不同。”林晓宇苦笑，“后来，检查一个接一个地进行，我爸这才知道，他不能生育，也就是说，我，不是我爸的种，我妈，背叛了他。我爸勃然大怒，逼着我妈说出和她通奸的男人，可是不管他怎么折磨我妈，妈就是咬紧牙关不说话。我爸一怒之下，拿起枪就向我瞄准，我妈扑上来挡住了子弹。”
林晓宇的声音停了下来，莫小鱼走上前，默默地搂住了林晓宇。林晓宇依偎在莫小鱼的怀里，那儿有一股淡淡的乳香味，母亲的味道。他啜泣了起来。
任飞移开了视线，其实他或多或少也有些猜中了，当年林晓宇的爸爸突然枪杀妻子，自己也差点自杀，事情闹得很大。他当时已经有些懂事了，曾经好奇地问过爸爸为什么，爸爸却摇头叹气怎么也不肯说。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林晓宇止住了哭声，莫小鱼拿来毛巾，让他洗了洗脸。
“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林晓宇赧然地笑了笑。
莫小鱼坐了下来：“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年，我25岁。我记得那天晚上，爸爸喝醉了酒，追着我打。我当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任由他打我，我想跑出去，但是爸爸忽然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是人，对不起我妈。他的声音听得我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后来，我们不知怎么的，抱头大哭。哭过之后，爸爸告诉了我一切，他说我是龙王的儿子。他说，妈妈早就知道他不会生育，本想抱养一个。可是妈妈知道爸爸的自尊有多强，她不想伤害他，所以才会和龙王发生了关系，剩下了我……当我听到爸爸说着这一切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堕入了万丈深渊，我居然不是爸爸的儿子，我是龙王的儿子。我只觉得想要呕吐，我一向无比尊敬的长辈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愚弄我？我已经25岁了。当时我什么也没说，就冲了出去。后来我一直没有回家，直到爸爸和龙王都发生了那场事故。”
“难怪那段时间，你什么都不对劲。”任飞说，“我们还以为你和你爸爸闹了别扭，原来你是知道了真相。”
林晓宇苦笑：“我那时既想和太子打一场架，又觉得和他同病相怜。我们都是被龙王抛弃的孩子，我们也都没了亲娘。不过龙王至少还承认了陆逊，我呢？他每次见我，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
“可是太子始终让着你，甚至你动手，他也不还手。”任飞说道。
“没错。”林晓宇苦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我凭什么这样对待太子？不要说他毫不知情，就算他知道，那也不是他的错。我怎么能把对龙王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呢？”
“所以你后来就和太子特别亲热，简直就像是对待哥哥一样？”
林晓宇点点头：“我本来就是他的弟弟，而且我发现，有个哥哥真的很不错。”
“而且你还很会吃醋？”任飞笑道。
“吃醋？”莫小鱼不解了。
“没错，如果太子对小四好一点，他就会和小四过不去。他那时候看见小四就叫小宏，气得小四每次都和他吵。这两人几乎到了一见面就会相互攻击的地步，我那时还特别想不通，联系到小宇和童男的关系，我不免怀疑小宇会不会变成同志。我把这个顾虑告诉了太子，太子却不以为然，对我说，我多虑了。想来那时候太子大概也知道了这事了？”
林晓宇点点头。
“你告诉他的吗？”
“不是，是龙王。龙王确认太子的身份时，把指环赠予了太子，同时也告诉太子我是他的弟弟，让太子一定要照顾我我。龙王还给我写了封信，说他之所以会那么做，主要是不想伤害我爸爸，他怕我爸爸多心。”
“原来是这样！”任飞缓缓点头。
莫小鱼听到“童男”两个字，就开始皱紧眉头思索着什么，这时候突然失声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林晓宇奇怪地望着莫小鱼。
莫小鱼却狡黠地笑了笑。不答反问：“童男是谁？”
“他是我的结拜兄弟。”林晓宇挠了挠头头发，“有一年我们喝醉了酒，酒醒后他就去了国外读书，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段时间，他若不是缠绕在和高婧的关系中，他一定会跟去国外，继续缠绕童男。可惜，等他想起要去寻找童男时，童男已经人间蒸发了。
“结拜兄弟？”莫小鱼望着任飞，任飞眨了眨眼。
莫小鱼顿时意会：“这么说你很喜欢你的结拜兄弟了？”
林晓宇点点头，神情有些向往，也有些伤感：“其实他一走，我就该立刻去找他的。只有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情才会特别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莫小鱼虚心地不耻下问。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是不是很想挨着他一起坐？挨着以后又想碰碰他的手？碰到了手又觉得很想摸摸他的手……”莫小鱼提示。
“你怎么会知道？”林晓宇惊愕了，差点想要问出来，“难道你当时就在我们身边？”幸好他知道那绝无可能，这才把这句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我自然知道。”莫小鱼得意地一笑，“我还知道你只要和他在一起，再难吃的饭都会变得格外香甜。反之，若是他不在，天地化为零。”
“你你你……”林晓宇说不出话来了。
“可惜，这个人当时却被高婧迷住了。”任飞遗憾地说道，“为了高婧，居然连他最要好的结拜兄弟都不要了。”
林晓宇垂下了头，懊悔得说不出话来。
“高婧现在一定很后悔。”莫小鱼又转了个话题，“小宇，你准备原谅她并和她结婚吗？”
林晓宇摇了摇头。
“为什么？”任飞也好奇了，“你不是为了她都能和太子闹翻吗？而且你也跟我说过，不管她变成怎样，你也要照顾她一辈子。”
林晓宇的五官皱了起来，显得很痛苦。
“难道你忽然发现她和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不一样？”任飞猜测着，“是不是我们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是和童男一起走进房间的。后来你却和高婧突然要好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晓宇痛苦地揪着头发：“其实那天晚上……”
“怎么样？”莫小鱼和任飞忽然变成了包打听，“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酒后乱性了？”
“我……我……我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林晓宇说道，“我以为那个人是高婧。”
“哦！”任飞眨了眨眼睛，“那到底是不是呢？”
林晓宇沮丧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和高婧又发生了一次……就是我回国的那天。”高婧像头母狼，他根本就无力消受。
“原来你放我们鸽子，自己却和高婧在一起呀！”莫小鱼恍然大悟。
林晓宇恨不得把头像鸵鸟一样藏到地底下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飞问。
林晓宇茫然：“我也不知道。”
任飞也换了个话题：“那么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呢？”他忽然对那天晚上强烈地好奇了起来，“难道你迷迷糊糊中，竟然把童男当成了女人？”
林晓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霍的站了起来，激动地嚷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虽然喝醉了酒，但是男人和女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们说的童男难道是个男的？”莫小鱼很惊奇地问了起来。
林晓宇苦笑：“他当然是个男孩子，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哦！”莫小鱼若有所思，“那么我认识的童男和你的结拜兄弟显然只是同名而已。”话还未说完，林晓宇已经失控地抓住了她的手，连声问道：“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林晓宇失望地松开手。
“不过我知道她在尚婕的公司里。”
“尚婕的公司？”林晓宇的眼皮好像失去了控制，连续眨个不停。
“嗯，她是王牌化妆师。上次任医生结婚，小春的妆就是她化的。”
林晓宇猛地喘起了气：“阿飞，是不是她？”
任飞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不太敢确定。”
“不太敢？”林晓宇不明白。
“因为这次看见她，她换了个性别。”
“性别？”林晓宇好像变成了一只鹦鹉。
“她变成了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林晓宇触电般站在那里，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他想要说话，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任飞好像已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但总算还是忍住，正色道：“也许你该自己去确认一下。”
“确认？我当然要去！我马上就去……”他狂奔了出去，已然不知他的泪在到处飞。
莫小鱼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飞也跟着笑。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林晓宇这种活宝？”莫小鱼笑着说道，“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任飞看了看莫小鱼，慢吞吞地说道：“其实不止是他，当年我们都没有发现童男的真正性别。他爸爸特别想要一个儿子，结果生了三胎都是女孩，第四胎生下了童男。我们真的以为童男是个男子，只是觉得她脾气古怪了点。”
莫小鱼惊愕地望着任飞：“任医生，我以为这种事，只有在书上才有。”
“书本来就来自现实世界。”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童男很有女人味。”
“那是现在。”任飞道，“以前童男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
莫小鱼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又可以喝喜酒了。”
“是呀！”任飞意味深长地望着莫小鱼，“我也这么想。”
莫小鱼不吭声了，她知道任飞在说谁，她的脑子里也正在想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呢？难道他非得逼自己先去找他不可吗？
这个人当然就是凌云。
凌云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无法出现，他此刻正待在监狱里接受调查。
“你是不是参与了高婧的卖淫活动？”
“荒谬。”
“高婧已经承认了，而且这段时间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企图逃亡国外时，你又在她身边。”
“你们这里有医生吗？”凌云忽然开口。
两个年轻的警察不明所以地互望了一眼。
“把医生找来。”凌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检查一下我的心脏！”
凌云无罪释放，一个濒临晚期的心脏病患者，是不可能经受得住那种程度的床上运动的。他离开之前，去见了高婧。
“你到底是谁？”高婧像不认识凌云似的。
凌云微笑：“我是凌云。”
“凌云是谁？”
凌云笑了：“凌云当然就是我。”
高婧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依然漂亮得无可挑剔，可是脸上的生气却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看上去像是一张画皮。
“那几天和我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是你？”高婧迟疑了半天，才犹豫地问道。
凌云掏出了他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看。”
高婧希望自己没有看，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她看到了自己每天晚上像一头凶恶的母狼一样狂喘和嘶叫，动作不堪入目。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她的欺负下倒下后，她又凶狠地扑向另一个男人……她真的每天晚上和三个男人一起放浪形骸。那不是她的错觉，那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高婧嘶哑着声音喊道。
凌云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林晓宇。你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你只是在欺骗他，利用他！其实你若真的对他好，你若没有勾引我，我根本不会出此下策。”
高婧拼命地喘着气：“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凌云挑了挑眉毛：“不是我，是你。我只是换了一下而已。”
高婧咬紧牙关：“但是你……你为什么自己不上？难道我不够漂亮？我至少比莫小鱼漂亮一百倍。”
凌云忽然一脸鄙夷：“高婧，你真的以为外貌可以决定一切么？人的外貌可以整容，可是人的内在呢？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那种气韵神采呢？你知道林晓宇为什么突然对你冷落了？”
高婧迟疑。
“因为你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怎么知道？”
凌云的脸上充满了怜悯：“你实在一点都不了解林晓宇，如果你了解他，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唯你是听了。如果你知道这个原因，你就不会轻易地和他发生关系。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和他的那次关系让林晓宇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终于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爱情和你无关，他这么多年来误以为的那个人，也和你无关。”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高婧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
“因为我是凌云！”凌云傲然回答。
“凌云？凌云是谁？”高婧茫然。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一直努力寻找的51%的股份，密码其实就掌握在林晓宇的心里。”
“什么？”高婧跳了起来，“你说谎！”
“我有必要说谎吗？”凌云耸耸肩膀，“陆逊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解冻股份的人是林晓宇，因为他是龙王的儿子！亲生儿子！也就是说，陆逊一死，林晓宇就是继承人，那和指环已经毫无关系。”
这一句话就已足够将高婧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凌云离开了很久，她也回到了监狱，可是她的魂魄好像也跟着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呆呆地对着墙壁，这一刻四大皆空！
“原来我争了一辈子，却连争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我所要争夺的东西，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却像个傻子似的，一无所知。”
她喃喃地说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在用力撕扯着，她的皮肤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
“快阻止208号，她疯了。”
208是高婧的编号。
从法庭回来，莫小鱼和任飞一直盯着林晓宇。www.Pinwenba.com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炽烈，仿佛要在林晓宇身上打出四个洞来。
林晓宇抹了一把脸，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不，我相信。”莫小鱼笑了，“我只是很好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宇忽然痛苦地低下了头。
一瞬间，莫小鱼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跳跃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熄灭了。她抬起头望着任飞，希望能从任飞的眼里看到点什么。但是任飞却低下了头，看样子他真的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莫小鱼故意换上了轻松的口吻。
“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林晓宇咬着牙齿，“而且我一个人藏着这些秘密，很痛苦。”
莫小鱼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里。
“谢谢！”林晓宇捧住了杯子，杯子里的热气袅袅上升，给他带来了一点点安全感，“我爸不会生育，我是说把我抚养长大的爸爸。”他突然开口，声音显得突兀，“可是他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我妈生下了我。那一年，我爸受了伤，结果治疗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血液和我的血液有些不同。”林晓宇苦笑，“后来，检查一个接一个地进行，我爸这才知道，他不能生育，也就是说，我，不是我爸的种，我妈，背叛了他。我爸勃然大怒，逼着我妈说出和她通奸的男人，可是不管他怎么折磨我妈，妈就是咬紧牙关不说话。我爸一怒之下，拿起枪就向我瞄准，我妈扑上来挡住了子弹。”
林晓宇的声音停了下来，莫小鱼走上前，默默地搂住了林晓宇。林晓宇依偎在莫小鱼的怀里，那儿有一股淡淡的乳香味，母亲的味道。他啜泣了起来。
任飞移开了视线，其实他或多或少也有些猜中了，当年林晓宇的爸爸突然枪杀妻子，自己也差点自杀，事情闹得很大。他当时已经有些懂事了，曾经好奇地问过爸爸为什么，爸爸却摇头叹气怎么也不肯说。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林晓宇止住了哭声，莫小鱼拿来毛巾，让他洗了洗脸。
“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林晓宇赧然地笑了笑。
莫小鱼坐了下来：“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年，我25岁。我记得那天晚上，爸爸喝醉了酒，追着我打。我当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任由他打我，我想跑出去，但是爸爸忽然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是人，对不起我妈。他的声音听得我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后来，我们不知怎么的，抱头大哭。哭过之后，爸爸告诉了我一切，他说我是龙王的儿子。他说，妈妈早就知道他不会生育，本想抱养一个。可是妈妈知道爸爸的自尊有多强，她不想伤害他，所以才会和龙王发生了关系，剩下了我……当我听到爸爸说着这一切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堕入了万丈深渊，我居然不是爸爸的儿子，我是龙王的儿子。我只觉得想要呕吐，我一向无比尊敬的长辈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愚弄我？我已经25岁了。当时我什么也没说，就冲了出去。后来我一直没有回家，直到爸爸和龙王都发生了那场事故。”
“难怪那段时间，你什么都不对劲。”任飞说，“我们还以为你和你爸爸闹了别扭，原来你是知道了真相。”
林晓宇苦笑：“我那时既想和太子打一场架，又觉得和他同病相怜。我们都是被龙王抛弃的孩子，我们也都没了亲娘。不过龙王至少还承认了陆逊，我呢？他每次见我，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
“可是太子始终让着你，甚至你动手，他也不还手。”任飞说道。
“没错。”林晓宇苦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我凭什么这样对待太子？不要说他毫不知情，就算他知道，那也不是他的错。我怎么能把对龙王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呢？”
“所以你后来就和太子特别亲热，简直就像是对待哥哥一样？”
林晓宇点点头：“我本来就是他的弟弟，而且我发现，有个哥哥真的很不错。”
“而且你还很会吃醋？”任飞笑道。
“吃醋？”莫小鱼不解了。
“没错，如果太子对小四好一点，他就会和小四过不去。他那时候看见小四就叫小宏，气得小四每次都和他吵。这两人几乎到了一见面就会相互攻击的地步，我那时还特别想不通，联系到小宇和童男的关系，我不免怀疑小宇会不会变成同志。我把这个顾虑告诉了太子，太子却不以为然，对我说，我多虑了。想来那时候太子大概也知道了这事了？”
林晓宇点点头。
“你告诉他的吗？”
“不是，是龙王。龙王确认太子的身份时，把指环赠予了太子，同时也告诉太子我是他的弟弟，让太子一定要照顾我我。龙王还给我写了封信，说他之所以会那么做，主要是不想伤害我爸爸，他怕我爸爸多心。”
“原来是这样！”任飞缓缓点头。
莫小鱼听到“童男”两个字，就开始皱紧眉头思索着什么，这时候突然失声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林晓宇奇怪地望着莫小鱼。
莫小鱼却狡黠地笑了笑。不答反问：“童男是谁？”
“他是我的结拜兄弟。”林晓宇挠了挠头头发，“有一年我们喝醉了酒，酒醒后他就去了国外读书，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段时间，他若不是缠绕在和高婧的关系中，他一定会跟去国外，继续缠绕童男。可惜，等他想起要去寻找童男时，童男已经人间蒸发了。
“结拜兄弟？”莫小鱼望着任飞，任飞眨了眨眼。
莫小鱼顿时意会：“这么说你很喜欢你的结拜兄弟了？”
林晓宇点点头，神情有些向往，也有些伤感：“其实他一走，我就该立刻去找他的。只有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情才会特别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莫小鱼虚心地不耻下问。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是不是很想挨着他一起坐？挨着以后又想碰碰他的手？碰到了手又觉得很想摸摸他的手……”莫小鱼提示。
“你怎么会知道？”林晓宇惊愕了，差点想要问出来，“难道你当时就在我们身边？”幸好他知道那绝无可能，这才把这句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我自然知道。”莫小鱼得意地一笑，“我还知道你只要和他在一起，再难吃的饭都会变得格外香甜。反之，若是他不在，天地化为零。”
“你你你……”林晓宇说不出话来了。
“可惜，这个人当时却被高婧迷住了。”任飞遗憾地说道，“为了高婧，居然连他最要好的结拜兄弟都不要了。”
林晓宇垂下了头，懊悔得说不出话来。
“高婧现在一定很后悔。”莫小鱼又转了个话题，“小宇，你准备原谅她并和她结婚吗？”
林晓宇摇了摇头。
“为什么？”任飞也好奇了，“你不是为了她都能和太子闹翻吗？而且你也跟我说过，不管她变成怎样，你也要照顾她一辈子。”
林晓宇的五官皱了起来，显得很痛苦。
“难道你忽然发现她和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不一样？”任飞猜测着，“是不是我们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是和童男一起走进房间的。后来你却和高婧突然要好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晓宇痛苦地揪着头发：“其实那天晚上……”
“怎么样？”莫小鱼和任飞忽然变成了包打听，“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酒后乱性了？”
“我……我……我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林晓宇说道，“我以为那个人是高婧。”
“哦！”任飞眨了眨眼睛，“那到底是不是呢？”
林晓宇沮丧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和高婧又发生了一次……就是我回国的那天。”高婧像头母狼，他根本就无力消受。
“原来你放我们鸽子，自己却和高婧在一起呀！”莫小鱼恍然大悟。
林晓宇恨不得把头像鸵鸟一样藏到地底下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飞问。
林晓宇茫然：“我也不知道。”
任飞也换了个话题：“那么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呢？”他忽然对那天晚上强烈地好奇了起来，“难道你迷迷糊糊中，竟然把童男当成了女人？”
林晓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霍的站了起来，激动地嚷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虽然喝醉了酒，但是男人和女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们说的童男难道是个男的？”莫小鱼很惊奇地问了起来。
林晓宇苦笑：“他当然是个男孩子，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哦！”莫小鱼若有所思，“那么我认识的童男和你的结拜兄弟显然只是同名而已。”话还未说完，林晓宇已经失控地抓住了她的手，连声问道：“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林晓宇失望地松开手。
“不过我知道她在尚婕的公司里。”
“尚婕的公司？”林晓宇的眼皮好像失去了控制，连续眨个不停。
“嗯，她是王牌化妆师。上次任医生结婚，小春的妆就是她化的。”
林晓宇猛地喘起了气：“阿飞，是不是她？”
任飞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不太敢确定。”
“不太敢？”林晓宇不明白。
“因为这次看见她，她换了个性别。”
“性别？”林晓宇好像变成了一只鹦鹉。
“她变成了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林晓宇触电般站在那里，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他想要说话，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任飞好像已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但总算还是忍住，正色道：“也许你该自己去确认一下。”
“确认？我当然要去！我马上就去……”他狂奔了出去，已然不知他的泪在到处飞。
莫小鱼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飞也跟着笑。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林晓宇这种活宝？”莫小鱼笑着说道，“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任飞看了看莫小鱼，慢吞吞地说道：“其实不止是他，当年我们都没有发现童男的真正性别。他爸爸特别想要一个儿子，结果生了三胎都是女孩，第四胎生下了童男。我们真的以为童男是个男子，只是觉得她脾气古怪了点。”
莫小鱼惊愕地望着任飞：“任医生，我以为这种事，只有在书上才有。”
“书本来就来自现实世界。”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童男很有女人味。”
“那是现在。”任飞道，“以前童男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
莫小鱼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又可以喝喜酒了。”
“是呀！”任飞意味深长地望着莫小鱼，“我也这么想。”
莫小鱼不吭声了，她知道任飞在说谁，她的脑子里也正在想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呢？难道他非得逼自己先去找他不可吗？
这个人当然就是凌云。
凌云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无法出现，他此刻正待在监狱里接受调查。
“你是不是参与了高婧的卖淫活动？”
“荒谬。”
“高婧已经承认了，而且这段时间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企图逃亡国外时，你又在她身边。”
“你们这里有医生吗？”凌云忽然开口。
两个年轻的警察不明所以地互望了一眼。
“把医生找来。”凌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检查一下我的心脏！”
凌云无罪释放，一个濒临晚期的心脏病患者，是不可能经受得住那种程度的床上运动的。他离开之前，去见了高婧。
“你到底是谁？”高婧像不认识凌云似的。
凌云微笑：“我是凌云。”
“凌云是谁？”
凌云笑了：“凌云当然就是我。”
高婧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依然漂亮得无可挑剔，可是脸上的生气却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看上去像是一张画皮。
“那几天和我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是你？”高婧迟疑了半天，才犹豫地问道。
凌云掏出了他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看。”
高婧希望自己没有看，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她看到了自己每天晚上像一头凶恶的母狼一样狂喘和嘶叫，动作不堪入目。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她的欺负下倒下后，她又凶狠地扑向另一个男人……她真的每天晚上和三个男人一起放浪形骸。那不是她的错觉，那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高婧嘶哑着声音喊道。
凌云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林晓宇。你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你只是在欺骗他，利用他！其实你若真的对他好，你若没有勾引我，我根本不会出此下策。”
高婧拼命地喘着气：“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凌云挑了挑眉毛：“不是我，是你。我只是换了一下而已。”
高婧咬紧牙关：“但是你……你为什么自己不上？难道我不够漂亮？我至少比莫小鱼漂亮一百倍。”
凌云忽然一脸鄙夷：“高婧，你真的以为外貌可以决定一切么？人的外貌可以整容，可是人的内在呢？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那种气韵神采呢？你知道林晓宇为什么突然对你冷落了？”
高婧迟疑。
“因为你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怎么知道？”
凌云的脸上充满了怜悯：“你实在一点都不了解林晓宇，如果你了解他，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唯你是听了。如果你知道这个原因，你就不会轻易地和他发生关系。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和他的那次关系让林晓宇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终于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爱情和你无关，他这么多年来误以为的那个人，也和你无关。”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高婧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
“因为我是凌云！”凌云傲然回答。
“凌云？凌云是谁？”高婧茫然。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一直努力寻找的51%的股份，密码其实就掌握在林晓宇的心里。”
“什么？”高婧跳了起来，“你说谎！”
“我有必要说谎吗？”凌云耸耸肩膀，“陆逊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解冻股份的人是林晓宇，因为他是龙王的儿子！亲生儿子！也就是说，陆逊一死，林晓宇就是继承人，那和指环已经毫无关系。”
这一句话就已足够将高婧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凌云离开了很久，她也回到了监狱，可是她的魂魄好像也跟着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呆呆地对着墙壁，这一刻四大皆空！
“原来我争了一辈子，却连争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我所要争夺的东西，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却像个傻子似的，一无所知。”
她喃喃地说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在用力撕扯着，她的皮肤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
“快阻止208号，她疯了。”
208是高婧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