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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丛林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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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就约在泰和内部的高管餐厅,这部分是一定级别以上的员工才能涉足的区域,主厨是从希尔顿挖来的五星主厨,味道不比外面的任何一家饭店差。

    只是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就显得不那么值钱了。

    Penny早就订好了一个私密的小包厢,这顿只有两个人的饭局,开幕地有些冷场。

    柳凯并不是夸夸其谈的人,事实上,他有点惜字如金。

    而秦肇深,在泰和的形象向来高冷,有着一副全公司的人都难以摸清的脾性。

    所以这两人各自放下身段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一时间除了淡而无味的寒暄竟无法顺畅地开展。

    直到秦肇深拿出那本打着蝴蝶结包装的书。柳凯的眼神中显而易见划过一丝别样的东西。

    或许真的如董馨所说,这位泰和的CFO最在意的,是他的女儿。

    “只是本书,我没有见过小姑娘,但愿她会喜欢。”秦肇深淡淡地说道。

    “有心了,”柳凯平淡的眉眼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听说你和洛基那边很熟?”

    每次洛基的数据总监许梦灵一到泰和,首先去找的一定是秦肇深。

    两人常常关起门来商量“大事”,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早就在泰和传的沸沸扬扬。

    柳凯问出这样的话,并不突然。

    “是的,正好洛基的许小姐,和我是旧识,曾经一起合作过,对此我也很意外。”

    秦肇深十分坦率地在柳凯面前揭自己的老底。

    “喔,这也太巧了,”柳凯看起来很讶异,旋即他便叹了口气,“这次,Shawn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主要是罪名太重,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

    秦肇深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上市公司的高管,听起来名头很大,但也是如履薄冰的。都是拿薪水吃饭的,一不小心还得被开掉不说,如果弄到里面,可真是不值。”

    “Lance你非常了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柳凯的头点地很沉重,“所以,Shawn很关心洛基的调查结果,只有那份报告,才能洗脱他的嫌疑。”

    秦肇深心里划过一丝笑意,如果真没做亏心事,何必穷担心?

    特地来找自己打探口风,显然心里有鬼。

    “确实有可疑之处,”秦肇深特地地压低了声音,“有几个数据,很有争议。不过我已经让许小姐仔细地查看查看,不要弄出个冤假错案出来。”

    柳凯的心随着秦肇深的这句话,提到了嗓子眼。事实上,肖永言的那些背地里的勾当,他也只是捕风捉影地知道一点,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

    如果可以,他当然乐得当甩手掌柜,可偏偏肖永言是他的连襟。

    他们两家的关系,是手心手背的关系。

    对于刘天来说,其中一人倒下,都意味着另一个人将无法得到重用。

    这次的饭局,他表面上是看在小姨子的情分上,实际上也是不得不动的一着棋。“喔,居然还有这回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Shwan做事情,向来慎重,这点我一贯佩服他的。说句难听点的,就算是真要他做假账,他也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的,疑点什么的,恐怕还真是误会。”柳凯状

    似无心地说道。“我虽然才来泰和没有几天,对Shawn的为人处事也算是听到过风声的,同在泰和谋事,我也不会因为一两句风言风语就改弦易辙了。只不过当年Shwan就是从华信出来的,可能是一些老资源还在,所以

    与华信走地近了些。”

    华信银行,正是当时在收购品讯传媒时的评估方。

    正是介于华信建议收购的评估报告,泰和的董事会通过了这项投资行为。

    柳凯和肖永言都是华信出来的,现在秦肇深挑明了肖永言和华信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无异于也在他的头上扣上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想到这里,柳凯便有些坐不住了。

    恨不得马上给躲在家里避祸的肖永言打电话,质问他与华信之间究竟有什么蹊跷。

    “洛基是专业的数据调查公司,我相信,它不至于给人乱扣什么罪名吧,最多在报告里写明有疑点而已……”秦肇深继续说道。“不不不,这个词听起来足够让人产生联想了,这不就是浑河一贯的手段吗?比起真相,人们更相信捕风捉影的东西。既然你和许小姐相识一场,还望传达一下一定不要草率下了结论。事关重大,泰和的这

    次危机,就指着洛基的这份报告了。”

    “我正是那么交代的。洛基那边,不敢那么草率的。”

    秦肇深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别人家的公司,别人家写的报告,都在他掌控中一般。

    这听在柳凯的心里,又是一阵难以言说的滋味。

    从金哲基金的董代,到泰和的高管,调查不出什么确切的背景,职业生涯基本是个谜,这个Lance的身上,总是蒙着一层非同寻常的东西。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崛起,又阴差阳错地接手了这么要紧的事情。

    难道仅仅是他运气比别人好?

    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吧。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仔细分析了,无论Lance的目的是什么,他和肖永言,都必须吞下他施舍的那颗糖。

    一直到下班,秦肇深的心情都很明媚,从中午的饭局看起来,柳凯会很快把所谓的调查结果反馈给肖永言,而为了避免与华信之间真的有什么牵扯不清的疑点,肖永言会在账面上做最大的补救。

    可正是这次补救,反而成为了他欲盖弥彰的把柄。

    这是三十六计里面最简单的欲擒故纵之策,用起来却是屡试不爽。

    古人引蛇出洞,多用利益,而他这一次,切入的则是对方的利害。

    这一切,董馨是浑然不知的。

    只觉得坐在秦肇深的车上,都能感受到他轻松自在的心情。

    音响里放着交响乐,是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优美的旋律,把那种川流不息的焦躁隔绝在了车窗外。

    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秦肇深棱角分明的侧颜和高耸的鼻梁。他的嘴唇一直保持微微翘起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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