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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大哥是谁,勇猛无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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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瑶下楼来,沈玉婉微微点头,“谢谢陆小姐的衣服,我回去后马上换回来,洗干净了还给您。”

    陆瑶轻轻一笑,她的肩膀擦过她的,阴阳怪气地说:“不用那么着急,我的衣服多的是,陆家别墅好几个房间,都用来做我的衣柜。你身上穿的这件呢,是最破的一件,不那么稀罕的。”

    沈玉婉咬牙不再说话,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子,心机如此深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陆瑶看见她隐忍的模样,心里不爽极了,谁知道她心里在骂她什么,她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行动派,一巴掌就打在了沈玉婉的脸上。

    沈玉婉捂住脸,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问:“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名门千金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陆瑶甩了甩手腕,潇洒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收拾你吗?很简单,因为我大哥多看了你几眼。”

    沈玉婉眼里不可抑制的涌出眼泪,她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就离开了,没入了夜色中去。

    陆少光一通电话打了足足半个小时,他回到客厅,却没见到沈玉婉人。

    “大哥,你别找了,过来吃晚饭吧,都是你爱吃的呢!”陆瑶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我得先送沈秘书回去,你看见她了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影?”

    “哦,她好像有急事,没来得及跟你说就离开了。我们不要管她,她会遇上过路车,载她一截不就行了吗?”陆瑶不以为然的说。

    这附近是别墅区,过路的都是名车,都是有钱人,万一把沈玉婉当小姐怎么办?

    陆少光没听陆瑶的,他揉揉她的头发,“你先吃,我很快回来。”

    陆少光开着车冲了出去,陆瑶气得直跺脚,一个破秘书而已,大哥有那么在乎吗?

    沈玉婉气得眼泪直流,她心里快要怄死了!右半边脸被陆瑶打得火辣辣的疼,身上的烫伤还没好,她又给了她新伤。看来她跟陆瑶八字不合,以后最好都不再见面。

    陆少光边开车边给她打电话,沈玉婉拿出手机看了看,突然不想接,接了又说什么呢?那是他的亲妹子,他怎么可能为她出气?

    陆少光最终还是找到了沈玉婉,硬是拖着她上了车,幸好伤得是右脸颊,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看不见。

    沈玉婉的兴致很低,一路上什么也不说,只是缩在那个角落里。陆少光想到她还没吃晚饭,就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

    三楼是至尊Vip座位,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沈玉婉拽拽他的衣袖,“如果要在这里吃晚饭,可不可以把灯光调暗一点?”

    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服务员照做了。

    沈玉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他看见脸上的五指印,反正委屈是自己吞咽,又何必展现出来?

    给她点了一份牛排,那牛排看起来鲜香嫩美,十分诱人,沈玉婉是真的饿了,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直接操筷子下手,刀叉什么的,哪凉快哪歇着去吧,姐姐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讲究!

    陆少光讶异地挑挑眉头,他本来还想亲自给她切来着,好家伙,人家直接用筷子上了。他摸摸下巴,这妞儿真有味道,总是带给她惊喜。

    沈玉婉吃得很没形象,嘴巴都在流油,她边嚼边问陆少光:“你不吃吗?”

    “我答应了要陪瑶瑶吃饭,你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沈玉婉赶紧低下头,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很快解决了一份牛排,她像喝饮料一样喝陆少光给她倒的红酒,她舔了舔唇角,“我还可以再吃一份吗?”

    陆少光捕捉到了她露出的丁香小舌,突然一股熟悉的骚动从小腹蔓延开来,他低低地喘息了一声,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你放开吃就是了,我管够!”

    他招招手,服务员讶异地看了一眼沈玉婉,暗想:陆大少怎么会带这么没品味的女人?

    沈玉婉又吃了一份牛排,满足地擦了擦嘴巴,抽抽鼻子,“我吃好了,这里离我家没有太远,我想走着回去,顺便消消食。”

    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点点头。

    可是沈玉婉不知道,在她一路走回去的时候,陆少光一直开着车,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以确保她安全到家。

    一次,沈玉婉正在安排总裁的行程,听到程碧玉她们几个围在一起,兴奋地手舞足蹈。

    “知道今天谁会来公司吗?大人物哦。”韩琦一脸的崇拜。

    “不知道,谁啊?”程碧玉问道。

    “你out了!是最新消息哦,杜易修知道吗?杜易修!杜衡唯一的孙子,唯一的后代。换句话说,他将是杜老爷子遗产的唯一继承人!”韩琦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他呢,好像在美国呆了很多年。”

    “是啊,他毕业于耶鲁大学,拿的是国际金融和计算机双学位唉,又在美国大名鼎鼎的SK集团担任过高层,哇,我太崇拜这种男人了,不依靠家里的财力和金钱,全靠自己闯!霸气!”闻缥缈也饶有兴致的加入谈话。

    沈玉婉的动作突然顿住,杜易修?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回忆着,电脑里出现公司最新发布的消息,策划部总监由杜易修先生担任,任期三年,里面还有杜易修个人简介,果真像她们传得那样神。再往下看,沈玉婉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杜老先生跟她开玩笑时说的唯一的孙子。

    晚上七八点时,陆少光才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沈玉婉总会自觉地跟着加班加点,尽管陆少光跟她说不用这样,重要文件他会让殷离派发,但她还是坚持留下来。所以她晚上下班以后再去超市买菜,再奔回家做饭,等把饭送上餐桌已经快九点了。

    这天晚上正吃饭,沈玉婉接到了于菲的电话。

    “玉、玉婉,过来陪我,我好郁闷,呜呜……”电话里于菲的声音断断续续,哭得好不伤心。

    沈玉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死党成天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出现这样一面,一定是为男人伤心了。“菲菲,你还在Paradise是吗?你不要出去乱跑,我马上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沈玉婉穿上外套急急地要奔出去,“爸,你一个人吃吧,小磊的那一份等他回来了热热就行。”

    沈旗升担心的跟在女儿身后问:“大晚上的去哪?忙了一天你连热乎饭都吃不上!”

    沈玉婉边换鞋边冲爸爸笑:“没事,我回来的时候买点小吃就行了。菲菲心情不好,她工作的酒吧鱼龙混杂,我怕她喝多了被人占便宜。”

    沈玉婉拎着包乘出租车来到Paradise,一进入光怪陆离,乌烟瘴气的环境,沈玉婉一阵晕眩,看来自己真是不适合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

    偌大的酒吧不知道如何找起,沈玉婉后悔刚刚挂电话挂得太急,没问清楚于菲在哪个地方。

    她又跑去问前台,得知于菲在六号包厢和几个酒吧歌手以及大老板喝酒。

    沈玉婉正往那边赶去,发现过道上有个衣着性感暴露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往一杯酒里倒药粉,然后扭着腰肢离开了。略一思索,沈玉婉明白了那包药是催情药,有些艳女郎看上富家公子的钱,想要与之一度春宵,但人家看不上,所以就用这种下贱的方式赚钱。

    反正那女人要去的地方和自己一个方向,沈玉婉索性跟上去看看。

    艳俗的女人甩甩大波浪,风情万种的坐在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身边,嗲声嗲气地说:“杜少,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伏特加,绝对够烈,您尝尝。”

    男人不可置否,冲女人笑笑,洁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晃动着酒杯。

    尽管灯光迷离,沈玉婉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他不就是即将上任的策划部总监杜易修吗?今天下发的通知里还有他的照片呢。

    男人正准备仰头喝下,沈玉婉体内的善良因子又发作了,她冲到男人面前说:“请问您是杜易修先生吗?我是陆总的秘书,陆总有要事找您。”

    杜易修停住动作,慢慢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满口谎言的女人。陆少光要找他,最快的方法不是打电话吗?还有,陆少光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毕竟这个角落这么不起眼。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有话和他说,但又方便讲。

    杜易修微笑着起身,“我是杜易修,有劳你带路。”

    一听这话,那美艳女郎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瞪着沈玉婉,她好不容易盯上的一个又俊逸又有钱的主儿,全被这女人搅黄了,贱蹄子!

    杜易修跟着沈玉婉来到酒吧门外,沈玉婉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杜易修好笑的看着她的小动作,“秘书小姐,你有话就直说吧。”

    “额,其实,我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刚刚跟你搭讪的女孩儿往酒杯里掺药,我估计是催情药之类的。”沈玉婉一脸认真的说。

    杜易修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别有深意地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喝,与美女共度春宵,有何不可?”

    “啊?”沈玉婉尴尬的不知所措,又不经大脑地咕哝:“催情药有什么好?折腾死人!”

    杜易修很及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体验过那种销魂的滋味儿了?”

    “咳咳……”沈玉婉脸红了,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就窘迫的要死,今天居然被人问起。

    “失了贞洁了?”杜易修故意调侃。

    “哪、哪有?”沈玉婉急急否认,才没有呢,她才没和陆少光发生过什么。“你要是想尝试,你现在回去喝好了,就当我多管闲事了。”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风流不自爱,很愿意和援交女交易,那就随他去好了。

    “哈哈……”杜易修爽朗的笑了,“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我还要感谢你为我保住了贞洁呢!”

    “呵呵……”沈玉婉被雷到了,尴尬的附和着笑。

    “你不会真信了吧,我这种人哪有什么贞洁可言,唉,只求风流快活于世。”杜易修意味深长地说,语气有着颓废,也有无可奈何。

    沈玉婉敛了眉,不再发表意见了,只是说:“杜先生,不能跟你多聊了,我的朋友在里面喝醉了,我要去接她出来,再见。”

    杜易修叫住沈玉婉,“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沈玉婉回头,“不用了,应该不是难事。”

    杜易修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他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法拉利里,抱胸静静的看着酒吧的大门,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等什么,只是回想着那个好心的女孩子,觉得她很有意思。

    她真的会是陆少光的秘书吗?总裁秘书处怎么会聘用这样别致的女孩儿?陆少光那家伙换口味了?

    沈玉婉来到那件包厢门外,看着烫金的几个字,心里犯了难。能在Paradise定包厢的都不是简单的人,菲菲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啊,万一得罪权贵脱不了身怎么办?

    纠结半天,她还是坚定地敲门。“咚咚咚”

    “请进。”

    沈玉婉秉着呼吸推开门,温暖的室内春光一片。

    大屏幕上播放着慵懒的歌曲,空气中混杂着各种令人窒息的香水味,几个陪酒女仅着布料少得可怜的紧身裙,依偎在那些大款肥肉横生的身上,有的肩带已经垮到胳膊上,露出胸前无限春光,那些有钱的主淫笑着将手伸进去肆意揉捏,把玩。

    看到这一幕,沈玉婉厌恶的皱眉,她极力摒去心里的不适,仔细的寻找着于菲的身影。

    包厢里的人开始以为是送酒水的服务员,所以没怎么注意,现在看这女人像是有事的。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盯着沈玉婉坏笑道:“小妹妹,你走错了?或者,你是来推销自己的?”

    这时沈玉婉已经看到了于菲的身影,她正斜躺在沙发上摇头晃脑,拒绝着一个中年男人想要强灌的酒。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我找这里的歌手于菲有事。”沈玉婉说完就要去拉于菲起来。

    “菲菲,你醒醒,我是玉婉啊。”她把于菲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顺势就要把她弄起来。

    那个身材较瘦的中年那人却不那么好应付,他拽住于菲的另一只胳膊,然后于菲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对于菲上下其手,暧昧极了,还邪肆的向沈玉婉炫耀,瞧,这女人是我的,她跑不了。

    沈玉婉气结,站直身子,捏着小拳头正色道:“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些,于菲是这里的歌手,不负责陪喝陪睡,希望你能尊重她!”

    中年男人还没发话,一旁原本娇笑不停的女人从一个胖子的怀里露出脸来,咬牙切齿地说:“我就陪喝陪睡了,我怎么不受尊重了?你想说你看不起我吗?哼,于菲是歌手就比我们高贵吗?那些风光无限的明星还求包养呢,她一个酒吧的歌手干净到哪里去!”

    “你……”沈玉婉没想到这些女人会这样针锋相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再看那些男人已经笑作一团,直夸那个女人说得极好,极在理。

    沈玉婉咬着唇,心想这样肯定是带不走于菲的,于菲在Paradise从来不陪喝,也不参加任何应酬,这次一定是她自己愿意的,那些平时就垂涎她的男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揩油的机会,打定主意不会放她走。

    沈玉婉默不作声的出去了,她去跟酒吧老板评理,那经理却说这次应酬是于菲自愿的,所以他们才会安排,现在反悔,无疑会得罪重要顾客。

    无奈之下,沈玉婉走出酒吧。

    不管不顾肯定是不行的,那些男人一定会占于菲的便宜,到时候有她哭的,可她还能找谁帮忙呢?难道要找陆少光帮忙,Paradise是陆少光的,他一定能说的上话,可最近他对她就像对待其他职员一样,没有任何特殊关照,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打她的注意,她不确定他还会不会管她的闲事。

    正纠结着,眼前走过来一个男人。沈玉婉惊诧,“是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杜易修笑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美女有难,我做英雄好了。”

    “你什么意思?”沈玉婉不确定地问。

    “你肯定没有把你的朋友带出来,她脱不了身对不对?”

    沈玉婉点头,“她被几个有钱的男人缠住,我束手无策啊。”

    “我问问你,你相信我吗?”杜易修突然转换话题。

    沈玉婉愣住,呆呆的望着他。

    杜易修被这个小丫头的表情弄得摇头失笑,“我是说,你把地点和你朋友的外貌特征告诉我,然后我把你朋友接出来,你相不相信我能办到?嗯?”

    这下沈玉婉算是懂了,想必杜家一定是A市极为有钱有势的家族,不然杜易修轻易无法说出这种话。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至于陆少光,她能不去惹就尽量不去惹。沈玉婉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杜易修进去了,不到三分钟,他就搀着已经醉得歪歪扭扭,满嘴胡话的于菲出来了。

    沈玉婉见此情形,连忙走上前去帮杜易修扶住于菲,于菲仍在手舞足蹈撒酒疯,他们两个人都快制不住她。

    杜易修苦笑,“我说秘书小姐,你的这位朋友酒品不怎么好啊,刚刚要不是我躲得快,她的手就和我的脸摩擦了,唉,可怜我一美男子,要是破了相可怎么见人。”

    听得出他只是在开玩笑,沈玉婉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这位朋友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所以才这么失态,多亏了你。”

    杜易修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于菲满口酒味儿地大唱:“你说分手就分手,从没问过我的感受,我算得了什么?啊……”

    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对沈玉婉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不值得信赖。”然后扑哧一声傻笑起来,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兀自说着胡话。

    沈玉婉去搀她,心疼的说:“菲菲,你清醒一下,地上凉,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么回家说好不好?别这么糟蹋自己。”

    杜易修心中了然,“唉……,看来又是一个痴情种呀,一定是被男朋友甩了吧。啧啧,这女孩儿长得也算花容月貌了,什么男人呀,甩了这样的女朋友一定会后悔的。”

    对于他的评论,沈玉婉不理会,只是艰难地去扶东倒西歪的于菲,杜易修也不好再说风凉话,帮着她将于菲拉起来。

    沈玉婉原本想拦辆出租车,杜易修却坚持让她们坐他的车,沈玉婉站在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法拉利前面,犹豫着该不该上。

    杜易修轻笑:“拖着一个烂醉的人去拦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还是让我送你们吧,毕竟我的身份你知道,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沈玉婉腼腆地说:“那就麻烦你了。”然后就扶着神志不清的于菲上了车。

    宝蓝色的法拉利穿梭在茫茫的夜色中,沈玉婉坐在后排,于菲歪倒在她身上,嘴上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杜易修从镜子里看见沈玉婉心疼的表情,不禁有些动容,真有感情亲如姐妹的朋友。

    “你都知道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杜易修问道。

    “哦,我叫沈玉婉。”

    “你说你是陆少光的秘书,真的吗?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杜易修快人快语。

    “这很奇怪吗?你觉得我无法胜任吗?”沈玉婉认真的问。

    “哦,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否定你,只是觉得陆少光的风格变换很大啊,以前他的秘书看起来不是妖艳火辣,就是精明睿智,或者心机重重,你好像不属于任何一种。”

    “哦,这样啊,我是比较没特色。”沈玉婉不以为意的说。

    “沈秘书,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可别妄自菲薄。那个,我这个成语用得对吗?我在外国很多年,都快忘本了,让你见笑了。”杜易修开起玩笑。

    “呵呵,没用错,你的汉语和普通话都很好啊。”沈玉婉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有钱人的架子。

    很快,车子驶入了于菲所居住的小区,沈玉婉驾着烂醉如泥的于菲下了车。

    “多亏你帮忙,谢谢你了。”沈玉婉感激地说道。

    “要不要我等你,你把你的朋友安置好了,我再送你回去。”杜易修建议。

    “不用了,已经十点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况且她的情况这么糟糕,我今天晚上肯定要留下来照顾她,你也快回家吧,再见!”沈玉婉说完就扶着于菲上了楼。

    在楼道里,沈玉婉艰难地摸索着上楼,可恶的声控灯形同虚设,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本来要摔的是于菲,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失意的好友减少了痛楚。

    结果摔得沈玉婉站起来以后,还能感觉到膝盖一阵阵的刺痛。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声控灯终于大发慈悲亮了。

    进了屋,好不容易把于菲弄到床上,她却调皮的像个孩子,死活不肯让沈玉婉把她的鞋子脱掉。

    沈玉婉坐在床上无奈的叹气,她拍拍于菲的化了浓妆的脸,“菲菲,醒醒,我是玉婉,你要是不顺心,起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于菲咂咂嘴,睁开眼皮,看见坐在面前的是自己的死党,她哇一声哭了,哭得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玉婉,我好难受,这里难受。”她狠命捶打自己的胸口。

    不忍心见她这样伤害自己,沈玉婉慌忙制止住她的双手,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菲菲,启明怎么你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呀!”

    “他不要我了,他要和我分手,分手!你懂?他居然不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于菲把手背盖在酸涩疼痛的眼睛上,“是呀,他现在是金领,是高富帅,当然要找白富美和他相配,我一个酒吧的歌手,哦,不对,风尘歌女,哪里配得上人家呀!我不怨他,我不怨他……”

    真的不怨吗?沈玉婉无力的垂下头,想到昔日A大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如今因金钱地位的差距而分道扬镳,忍不住一阵唏嘘。

    再看看她自己,能好到哪里去,杨辉上个星期不也跟她提出过分手吗,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单方面没有同意而已,而他,却真的不给她打电话了,好像已经分手了,她投的反对票虚弱又无力。

    于菲折腾得累极,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沈玉婉担心她睡得不舒服,帮她换上舒适的睡衣,又烧了热水给她洗手洗脚。今天晚上她没有回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和于菲睡在一起,两颗受伤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

    早上七点钟,沈玉婉定的闹钟准时响了,于菲还在熟睡当中,反正她白天不用工作,沈玉婉没有叫醒她。

    她收拾妥当以后就打车回了家,像往常一样梳洗一下,换上套装,做好早饭,吃了以后就直奔公司。

    “陆总早!”沈玉婉见到陆少光,照例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嗯,送杯咖啡进来。”陆少光淡淡吩咐道。

    “是。”

    不多一会儿,沈玉婉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进了总裁办公室。“陆总,您的咖啡。”

    “放那里吧,你过来,我给你讲这份文件的细则。”

    陆少光坐在椅子上,一副严肃的模样。沈玉婉不疑有他,走上前去站在他旁边,弯下腰认认真真的听他讲,看他用钢笔勾出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个地方你可能不懂,具体问一下钟秘书,她很有经验。”

    “我用红笔划的都是你要原封不动挪过来的,你不要擅自改动。”

    “对于恒星地产你应该有所了解,它是我们的老对手了,所以这个地方的策划你可以适当的参照他们的优点,我更期待你有所创新。”陆少光奇异的紫眸定定地盯着沈玉婉,他可以清晰的闻见她身上的薄荷清香,足以让昏昏欲睡的人精神振奋。

    “试一下吧。”他语气出奇的温柔。

    “额,好,我会的。”沈玉婉直起身子,拿着他递过来的文件,感觉到上面还有他的余温,微烫。

    从最近陆少光交给她的任务来看,沈玉婉猜测他好像迫使她去涉及一些别的领域的知识,有时会亲自教她一些技能、窍门,不满足于只让她做秘书。

    沈玉婉在迎接挑战的同时,清晰的感觉到他在背后使出的推动力,助她在职业道路上逐步强大。说实话,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好了,去忙吧。”陆少光端起香浓的咖啡,顺便打开一份文件翻看。

    “是。”沈玉婉正准备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没有敲就直接被打开,杜易修一身银灰色西装出现,面带微笑,容光焕发,“嗨,总裁大人,好久不见!”

    陆少光没有好脸色,暗暗警告说:“下次进来先敲门。”

    杜易修故作惊讶:“为什么?难道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和美女调情?”

    尽管知道这是胡说八道,沈玉婉还是微微有些窘迫,不还意思的低下头。

    陆少光见状,吩咐道:“沈秘书,你出去吧。”

    这时杜易修才注意沈玉婉的存在,惊喜地说:“沈玉婉对吧,还真是你呀,说起这个我还想问问陆总裁,您老的口味儿怎么变化这么大?”

    杜易修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沈玉婉,浓密乌黑的长发乖巧的束成马尾,一看就知道没经过任何烫染,眉眼间皆是俊俏风韵,一身死板的黑色套装掩不住姣好的纤细身材,浑身透出一种与大集团格格不入的清新亮丽,十分吸引眼球。

    真是个别致的人儿,怎么他昨天晚上就没发现呢?

    杜易修托着下巴围着沈玉婉转圈,俊逸的脸上掩不住的惊艳表情,他暧昧的眨眼,啧啧惊叹到:“哎呀,沈秘书真是好品质!陆大总裁,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尤物,你改吃素了?”

    面对杜易修丝毫不加掩饰的打量,沈玉婉感觉自己是一件被人参观的商品,她将文件紧紧抱在胸前,不安的咬唇。

    见杜易修这样调戏沈玉婉,陆少光的脸暗了暗,紫眸发出警告的光芒,右手食指不轻不重的敲着办公桌,“你收敛些,有事说事,这是公司,不是娱乐场所。”

    接收到陆少光凌厉的眼神,沈玉婉落荒而逃。看着被关紧的门,杜易修耸耸肩嘟囔:“学长,瞧你把小秘书给吓得。”

    “住口!谁是你学长!”陆少光恶狠狠地打断。

    好吧,杜易修不再这样称呼他。提起这个,还有一段往事,陆少光曾经考入美国耶鲁大学,不过后来因为混黑道差点把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市掀翻,所以被勒令退学,在母亲玛丽伯纳尔的要求下,又进入英国牛津大学读书。因为当年在耶鲁有过极不愉快的经历,所以陆少光不愿意提起,更不喜杜易修叫他学长。

    上午陆少光带着沈玉婉和殷离出去参加了一场会议,回来的路上,殷离接到电话离开了,换成陆少光开车,沈玉婉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注意到车不是开往公司的方向,不禁有些纳闷,不过她没敢问。

    车在一家高档餐厅停下,不是别的,正是沈玉婉曾经工作过的曼顿西餐厅。陆少光接下安全带,径自往外走。沈玉婉愣愣的说:“这……”

    “下车!”他大少爷完全一副命令口气,不提前通知,也不容商量。

    沈玉婉赶紧解开安全带,踢踏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无奈个子太矮,步子也小,追不上人高马大的陆少光的步伐。

    似乎有心灵感应,陆少光不经意回头,看见沈玉婉气喘吁吁的样子,十分鄙夷地说:“个子这么矮,难怪!”他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连一米六三都没有,估计只能挨到他的胸膛。

    沈玉婉听了,顿时捏紧小拳头,恨恨地瞪着那家伙的背影。

    说是这样说,陆少光还是不自觉的放慢步子,等着身后某个可怜的小女人,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只小狗,十分搞笑。

    进了餐厅,沈玉婉忍不住认真地问:“为什么要来这儿?有应酬吗?日程安排里没有啊。”

    “吃饭!啰嗦!”陆少光头也不回,酷酷的说。

    “就我们俩吗?”沈玉婉继续不识相的问。

    “你还想请谁?把杜易修叫过来吗?好让你们俩继续调情?”一提这个,陆少光就来气,这个死丫头是多有魅力呀,能吸引这么多男人的眼光。

    杜易修那家伙居然跟他要人,想把沈玉婉调到策划部做他的助理,哼,他死了这份心吧!

    这人真是!天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冤枉她就浑身难受,沈玉婉暗暗咬牙。

    服务生一见到陆少光就像见到财神爷一样,殷勤的给他带路,眼尖的大堂经理也巴巴地迎上来讨好。沈玉婉以前在高档餐厅工作过,对于这种现象见怪不怪,才开始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已经麻木了。

    那些餐厅服务员见到穿着套装的沈玉婉,尤其是看她跟在大名鼎鼎的陆少光身后,一个个惊得下巴快脱臼。手上没活儿的都三五聚成堆,唧唧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那不是几个星期以前在二楼弹钢琴的沈玉婉吗?她怎么穿的职业套装,还跟在陆氏集团的总裁身边?”

    “人家做钢琴师的时候天天被人骚扰,还因为得罪检察院的副院长被炒掉,现在改行了呗!不过她怎么可能跟在陆大少的身边,好像是秘书。”

    “现在秘书的功能多得很,谁知道她在背后献媚争宠没有,说不定早就爬上了钻石王老五的床。应该很得宠吧,不然陆总也不会把她带出来吃饭。”

    陆少光和以前一样,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定后他发现沈玉婉望着一个方向,黯然的低下头。心下奇怪,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见众女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朝这边探望,明显是在八卦。

    陆少光猛然想起,沈玉婉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而且最后因为反抗检察院副院长的骚扰而丢了工作,这里的人看见他和她在一起,肯定会多嘴,这些个长舌妇,早晚有一天让她们开不了口,陆少光恨恨地想。

    沈玉婉故作平静,陆少光微微有些动容,不想再让她受人非议,他站起身来,熟练地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吧,换一家。”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沈玉婉连忙站起身来,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记得你挺喜欢这家的。”

    “可是你不会不舒服吗?”陆少光意有所指。

    沈玉婉听明白了,她装作无所谓的笑笑:“她们的议论伤不了我,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不用折腾了,下午上班时间就快到了,你说呢?”

    陆少光若有所思地盯了沈玉婉半晌,然后重新坐了下来,沈玉婉舒了口气。

    陆少光很绅士的先让沈玉婉点菜,沈玉婉却推脱说:“我不习惯吃西餐,不知道点什么,你看着点吧。”

    沈玉婉想起了前几天,他带她出来吃西餐,她那天在陆家受了委屈,毫无形象的用筷子吃了两份牛排,现在想想真是,哎,丢人啊!

    陆少光不再勉强,他拿过菜单,照旧给自己点了牛排、红酒,然后给沈玉婉点了牛排、炸南瓜红豆卷、苏比兹汤、橙汁优酪蟹肉沙拉,有饭有汤有甜点,很齐全。

    等到菜上全以后,陆少光的一举一动都按照吃西餐的礼仪来做,十分熟练。

    沈玉婉却犯了难,现在她是正常状态,不敢再用筷子吃牛排。以前她只是看着别的顾客按照吃西餐的方法进行,自己却从未亲身体验过,所以总觉得餐巾布铺得不对,勺子的方向不对,自己拿叉子的姿势好像也有问题,切牛排的动作更是生硬无比,那决然的神情就像是赴死一样。

    陆少光注意到对面小女人的不自在,看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忍不住笑了,握拳放在唇边,“咳咳,你上次用筷子吃得很霸气啊!”

    沈玉婉羞愤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在陆家受了委屈,她能那样发泄吗?

    陆少光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然后和沈玉婉那盘切得极丑的牛排调换了一下,淡淡的说:“吃我的吧,不习惯就别逞能,别糟蹋东西。”

    沈玉婉惊讶的的看着他的动作,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低着头嗫嚅:“谢谢。”

    “谢什么谢,我只要牛排,其他的都是你的,抓紧时间必须吃完。瞧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陆少光虐待员工。”陆少光说完给沈玉婉倒上红酒,“可以喝点红酒,不容易醉,而且对身体也好。”

    沈玉婉有些受宠若惊,一声不吭,乖乖的照做,认真的吃饭喝汤。陆少光很快吃完牛排,惬意的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摇着鲜红的红酒,看着沈玉婉认真吃饭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一刻,他竟觉得无比愉快。

    注意到这个场景的服务员又炸开了锅。

    “哇塞,看见没?陆大少亲自给沈玉婉切牛排唉,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殊荣?还说没有奸情!”

    “陆总裁居然对着沈玉婉笑唉,我在现实中,在杂志上,都没见过他笑得这么温柔。要是他能这么对我笑,要我死一百次我也甘愿啊!”某个服务员做捧心状。

    那些长舌妇又在那里恼人了,陆少光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这时有音乐声响起,是著名的钢琴曲《爱的纪念》,陆少光转头望向三角钢琴的方向,看见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涂着厚厚的眼影,嘴唇红的快要滴血,一边弹钢琴一边对着某个角落的男人抛媚眼,钢琴曲只有大意却无神韵,读不出背后的故事。

    陆少光微微一笑,对沈玉婉说:“没你弹得好。”

    沈玉婉正在和那盘让人别扭的牛排奋战,听到声音愣愣的抬起头,傻傻的问:“什么?”

    看着她娇憨的样子,陆少光假装咳嗽一声,“没事,快吃。”看见她嘴角的肉屑,陆少光心里微微一动,不受控制的抽出一张纸巾,倾身向前轻轻地帮她拂去。

    沈玉婉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动作,不动声色的按住纸巾自己擦拭,“谢谢,我自己来。”

    陆少光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沈玉婉却脸热久久不褪。

    吃完饭自然是陆少光买单,沈玉婉垂眸想,让他破费了,不知道她自己会不会吃人嘴软。

    走之前,沈玉婉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忘了用烘干机把手烘干,一不小心把手上的水甩到了一个女人的脸上。“呀,你作死呀!干什么?”女人夸张的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玉婉连声道歉,又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那女人,“擦擦吧。”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脸上的脂粉抹得里三层外三层,眼影更是张扬无比,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身上的穿戴都是名牌,也是,能来曼顿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擦什么擦!”那女人一把打掉沈玉婉好心递过来的纸,没好气的说。

    当她看清沈玉婉的模样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不是刚刚和著名的陆氏总裁陆少光共进午餐的人吗?

    真是可恶,她家里也有钱,但和家大业大的陆氏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陆少光那样高贵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对她来说可望不可即,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死板女人却可以和他近距离接触,真是嫉妒死人!

    老天不长眼!

    女人恶意的瞪着沈玉婉,沈玉婉捋捋头发,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多大点事,怎么就非要计较呢?

    女人看出她不服气,冷冷一笑,正准备数落她,拐角处传来温柔的男声:“宝贝儿,好了吗?我们走吧,爷爷和叔叔还在等着呢。”

    乍一听到这话,沈玉婉心头猛地一震。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这么像阿辉!

    女人一听到男朋友过来了,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她经过沈玉婉身边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然后一步三摇地抱住男人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阿辉,你看这个女人,冒冒失失的,把洗手的水都甩到我脸上了,脏死了,我的妆都弄花了,你看,你看。”女人撅着红唇控诉道,还矫情的抚摸自己的脸。

    杨辉好脾气的摸摸她的头,“娇娇!没事不要为难人家了,你去补个妆就好了,我等你,嗯?”

    原本背对着两人的沈玉婉缓缓转过身,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亲昵的画面,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阿辉!”“真的是你”这几个字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玉婉!”杨辉也是愣愣的,他知道两人早晚会在A市重逢,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沈玉婉在余娇敌视的目光下一步步走近,她紧握着拳头,明媚的眸中蓄满晶莹的泪水,颤抖着双唇问:“你、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不是六月份才会回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提前两个月结业,拿到学位就回来了。”面对沈玉婉逼人的眼光,杨辉败下阵来,说话都很心虚。

    “那你怎么瞒着我?还有,她是谁?为什么你们这么亲密?你说啊!”其实用脚趾头也猜得到了,但沈玉婉还是希冀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余娇瞪着沈玉婉,趾高气昂的说:“你说我是谁!我当然是杨辉的女朋友,你眼神不好,看不见吗?”

    沈玉婉的脚步有些不稳,身影晃了晃,勉强扶着冰冷的墙面才能站住。

    杨辉的脸上划过愧疚,不安,还有羞辱,想了想,他还是上前一步扶住沈玉婉:“你没事吧?”

    余娇不干了,蛮横的说:“我算知道这女的是谁了,是你的前女友吧,分手了你们还这么情真意切的。杨辉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马上就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吃回头草有什么后果,你可想清楚!”

    杨辉的背脊一颤,又回头搂住余娇的肩膀,温柔的哄着:“你说的什么话!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行了吧,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沈玉婉的泪流的更厉害,她哽咽着质问杨辉:“我们哪里分手了?我同意了吗?这究竟是为什么?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杨辉狠狠心,直接了断地说:“我早就在电话里跟你说分手了,只是你不接受而已,可是容不得你接受,我们的确已经走不下去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吗?”

    哈!沈玉婉感觉脑袋轰一声快要不能思考,她以为他在电话里说分手只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找了新的女朋友,有这么迫不及待吗?真让人寒心!

    陆少光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这笨女人在干什么?难道掉卫生间里出不来了?都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她平时上班很积极地,这不正常!

    他皱着眉头思考,想到她是因为在卫生间里受到男人的性骚扰才丢了餐厅的工作,他不淡定了,那个笨女人不会又被色狼盯上了吧?长得那么令人心动干什么,真是麻烦!

    陆少光低咒着下了车,来到卫生间的拐角处,却看到与想象不同的情景。

    沈玉婉上前一步揪住杨辉的衣领,痛心的问他:“你也要做负心汉吗?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家境比我好,你就抛弃我吗?你怎么忍心?我们四年的感情,在你看来就一文不值!”

    杨辉面有赧色,握着沈玉婉揪着他衣领的手腕,微微有些动容,却勉力忍住内心的波动。

    余娇见他们有爱情复发的迹象,气得直咬牙,她扯开沈玉婉的手,用力地推开她。沈玉婉站不稳,以为会狠狠地摔一跤,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陆少光把她按在怀中,然后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余娇惊喜地说:“是陆先生吗?百闻不如一见,您比财经杂志上看起来更加成熟有魅力。”说着还羞涩的顺顺自己金黄色的大波浪,一副妩媚多姿的模样。

    没人注意到,杨辉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色,然而很快就被隐忍下去了。

    陆少光根本不打算理她,只消一眼就可以看明白的人,何必和她多费口舌。他垂眸看着沈玉婉苍白的小脸,沉着声问:“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沈玉婉突然做出了一个事后连她自己都无法置信的举动,她突然笑得很愉悦,亲昵的挽着陆少光的胳膊,温柔的仰头对陆少光说:“没什么,亲爱的,只是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多聊了几句。”

    一股血气往头上涌,沈玉婉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少光,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她两手揪住他的胳膊,慢慢颠起脚尖,闭上眼睛,贴上了他冰凉的薄唇。

    陆少光盯着沈玉婉尚留晶莹泪水的眼睛,瞬间明白了。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在美国留过学的男朋友,叫杨辉吧,他在休斯顿时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些印象。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女人遭到男朋友的劈腿了?所以这是在挽回自己的尊严?

    陆少光没有任何回应,沈玉婉又忐忑又着急,在她想要收回的时候,男人突然不允许她退缩,他掐住她的腰肢,张开嘴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反复吸允,又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沈玉婉闷哼一声,他火热的舌头趁机溜了进去,卷起她的丁香小舌片翩翩起舞,甚至可以听见啧啧的香液的声音,沈玉婉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她觉得这样演戏有些过了,可是她推不开陆少光啊,那家伙趁人之危,亲了个够才放开了她。

    那一瞬间,沈玉婉有着报复的快感,她转过头,露出了红肿的唇瓣,挑衅一般瞪着杨辉,好像在说:看!不是只有你能甩别人,我早就找了个比你优秀千百倍的!

    陆少光破天荒的没有拆穿她,他突然对着沈玉婉笑了,笑得无比温柔又宠溺,还伸出食指刮刮她的俏鼻,“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我们走吧。”

    沈玉婉诧异地挪不动脚步,知道这是陆少光好心的帮她演戏,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真的深爱着她,宠溺着她。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沈玉婉用力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任由陆少光拥着她离开了。

    余娇怨毒的盯着沈玉婉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她没好气地让杨辉看了看她的手表,“真不害臊,他们亲了足足九十秒呢!怎么不把你那个前女友给憋死!”

    杨辉则是百思不得其解,照娇娇所说,那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少光,可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沈玉婉这样的小角色,而且,玉婉对他死心塌地,这他一直很确信,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和别的男人好,这两个人分明是在演戏!

    想到这里,杨辉无力的抚额,玉婉,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背叛吗?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男人,我辜负了你,我败给了残酷的社会现实。

    一走出餐厅,陆少光的胳膊就果断地离开了沈玉婉的肩膀,阴沉着脸径自走向停车场。

    沈玉婉自认理亏,抿了抿唇瓣,小跑着跟上去。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少光的脸色,看见他一脸的寒霜,阴得快滴出水来,心里更是惶惶不安。

    陆少光坐上车,还没等沈玉婉关好车门,他就猛地发动车子,弄得沈玉婉心悸不已,紧张地揉搓着座位上的意大利真皮,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啊,陆总,我、我糊涂了。”

    陆少光捏着方向盘的手又用力了一些,隐约可见突突的青筋,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没有糊涂,用新欢来惩罚旧情人,是很解气的方法。”

    他邪肆的瞟了一眼沈玉婉紧张无措的小脸,“只不过,我陆少光还是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利用呢,沈秘书,你真够味儿!”

    沈玉婉承认自己这样做真的很欠考虑,她懊恼的快把脸皱成一团,在心里哀嚎:冲动果然是魔鬼。

    那厢杨辉背叛的事实还来不及消化,这厢豹子正要发威。

    陆少光瞄瞄后视镜,突然转动方向盘,把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没带沈玉婉反应过来,他倾身覆上,把沈玉婉吓得蜷缩在车门一角,颤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推拒他壮硕的胸膛,“干、干什么?”

    陆少光幽深的紫眸灼灼的盯着她花容失色的脸,状似漫不经心的建议道:“你再也不能说“我有男朋友了吧”,要不要考虑跟了我?”

    他甚至快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跟她提起这个话题,在看到杨辉那家伙无情的抛弃她以后,这个久违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以至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在她刚刚遭受打击的时候。

    她毫无征兆的凄然一笑,陆少光眯起眸子,紧紧锁住那刺眼的笑容。沈玉婉悲哀的问:“那么,陆总甘愿做治疗我爱情伤痛的药,或者,某人的替身?”

    讽刺完以后,沈玉婉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陆少光看着她微微抖动的湿润睫毛,缓缓地起身,半晌,寒着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沈玉婉直起身子,发现头痛的厉害,脑袋嗡嗡的响,一时没听清楚,“什么?”

    陆少光忽然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前方怒吼道:“我说下车!”

    被他这样高分贝的声音吓着了,沈玉婉的心狠狠一颤,感觉发生太多事,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了。

    心,好累好累。

    她沉默着下了车,刚刚关好车门,陆少光的车就开动了,后车轮甚至擦到了她的小腿,要不是躲得快,有可能把脚搭进去。

    周身黑亮的劳斯莱斯被主人的怒气感染,以极快的速度隐没在车流中,携着不可阻挡的凌锐之气。

    呆呆的望着陆少光的宝车远去的方向,沈玉婉感觉委屈极了,她紧紧地把包包抱在怀中,头垂在胸前,嘤嘤哭泣起来,无助的像一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驾车呼啸而去的陆少光将车驶上高速公路,时速只增不减,几乎快要到顶,如果女人坐在这样的车里,只怕会吓得尖叫出声。

    他抿紧薄唇,眼睛直视前方,仍是铁青着脸,他愤恨,倒不是愤恨沈玉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而是愤恨他自己。

    当他看见她被心心念念的男人伤得体无完肤,他该死的嫉妒极了,还很想拥她入怀,怜惜她,呵护她,所以他控制不住的自己,再一次邀请她做他的女人,居然又遭拒绝。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陆少光,你他妈的不长记性!自从对她产生兴趣以后,做事就不太走脑子了,沈玉婉那死丫头看他旧事重提,一定觉得他非她不可,说不定伤心完了就躲在哪里臭美,臭丫头!

    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看看已经过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沈玉婉慌慌张张地擦干眼泪,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进了秘书处的办公室,闻缥缈、程碧玉她们忙得热火朝天,尽是整理文件的刷刷声和高跟鞋急急走过的塔塔声,沈玉婉自觉羞愧,低着头走进去,希望别人能忽视她,然而事实却不如意。

    韩琦抱着一沓文件,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兢兢业业的上班,一到点就开工,有人借着跟总裁外出的机会呀,都玩儿疯了。人比人,气死人!”

    最后六个字还被特别强调了一下,虽然这番话是韩琦自言自语,可在场的都明白她针对的是谁,一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沈玉婉身上,定定地瞅了她几秒,然后又不屑的转开眼各忙各的。

    沈玉婉在心里自我劝慰一番,然后长出一口气,安安静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刚放好包包,韩琦把一叠厚厚的文件重重的放在沈玉婉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韩琦神气活现的说:“这是今天下午两点钟开会时要用的资料,沈秘书帮忙分一下类,可能顺序有点乱,麻烦你了。”虽是请求别人帮忙,可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谦恭之意。

    不是第一次被平级的人这样命令,也不是第一次做职责以外的事情,沈玉婉已经习惯了,反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多做一点没什么坏处。她把文件抬过来准备整理,居然已经一点四十了,可这些文件竟然出奇的乱,好像被人刻意弄错顺序。

    沈玉婉不多想,立刻开始分类整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韩琦看着她着急地样子,得意地暗笑。

    终于在距离两点整还有七分钟的时候整理完,沈玉婉顾不得松口气,把分好的十一份文件装订好,匆匆拿到会议室,推开门一看,所有的部门主管都已经各就各位。

    沈玉婉将资料发到位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在想,一会儿见到陆少光会觉得很尴尬,干脆不抬头好了。

    结果她并没等到陆少光,会议最后由殷离代为主持,各位主管已经习惯了,一切照常进行。

    唯有沈玉婉,心猿意马,第一次把会议记录做得乱七八糟。脑子里一会儿是杨辉分手时的恩断义绝,一会儿是陆少光发怒时的霸道面孔。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沈玉婉迫不及待的问了殷离,她这才知道,陆少光压根没回公司。那一刻,沈玉婉闷闷不乐的暗想,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来,还是被她不驯服的话呛着了,所以心情不好,索性不来了。

    应该是前者吧,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魔力,会让一向对待工作认真的陆少光打破原则。

    殷离看得出沈玉婉的失望,他试探性的问:“沈秘书,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

    “没什么,我昨晚没睡好,中午又没午休,所以有些累。”沈玉婉疲惫的笑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说,陆少光也让她心惊胆战,她怎么顺心呢?

    殷离半信半疑,他又问:“那我下车以后,陆总开车带你回公司的吗?你们在公司餐厅吃的午饭?”

    “没有,陆总想吃正宗的西餐,所以就去了曼顿,吃完以后他可能是有事吧,让我自己回来了。”

    沈玉婉说者无心,殷离听者有意。陆少光从来不带任何女人出去吃饭,唯一特殊的只有他的母亲了和妹妹了。从前只对家人做的事情,现在也对一个小小的秘书做,这难道没有暗示什么吗?

    仔细观察,殷离暗忖,对陆少光的佩服之情又加深,老板就是高明,懂得不动声色的关怀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又不至于使其成为众女人的嫉恨对象,保护得恰到好处。

    傍晚,沈玉婉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家,吃了饭就困倦的往床上躺,连勉强洗澡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时,手机铃声急急想起,沈玉婉眯着眼睛只伸出胳膊去够。她的交际圈很简单,以前给她打电话的除了于菲就是杨辉,很少再有别人,现在杨辉明明白白的不要她了,那应该就是于菲了。

    对了,想起于菲,她才意识到,现在她们两姐妹才真是患难与共啊,几乎同时遭到男朋友的无情抛弃,以后相互吐槽也可以更尽兴吧,呵呵,连分手都有人作伴,上天也算对我不薄啊!

    没有看来电提醒,沈玉婉按下接听键,闭上眼睛咕哝:“喂,菲菲。”

    那边安静了足足五秒,才有温润的男生传来:“玉婉,是我。”声音不疾不徐,透着知性与安稳气息,沈玉婉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浑身僵直,眼睛睁得大大的,“阿辉,是你?”

    沈玉婉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撑在床上,艰难地坐起身子,哆嗦着问:“你还要说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简直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

    “玉婉,我想先问问你,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我要先呆在别的女人身边一段时间,你能等我吗?”杨辉充满希冀的问道。

    沈玉婉联想了一下,却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有钱,肯定有家族企业吧,你看中了她这一点?”

    电话那头的杨辉,一脸自嘲又痛苦的笑容,他愤愤的扒了扒头发,“我知道你会失望,会看不起我,可是,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一脸的颓丧,“海龟早就不值钱了,法律硕士更是尴尬,进律所主要还得靠人介绍,你知道的,我什么背景关系也没有,现实的残酷斩断了很多人的律师梦。至于娇娇,我是在应聘她家开的公司的法务助理一职时认识的,她是富二代,她看上了我。和她在一起,我才混得下去,不然我现在连出租屋都住不起。”

    停了停,杨辉试探性的问道:“玉婉,你一定看不起我吧,你会离开我,对不对?”

    沈玉婉听着他振振有辞的诉说自己当小白脸,吃软饭的无奈与辛酸,她不仅不觉得同情,不仅不能理解,反而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太恶心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就是自己迷恋爱慕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是不是自己从来没看清这个男人虚伪懦弱的本质!

    她把他当做能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汉,他却拜倒在别的女人的石榴裙下,对其摇尾乞怜,不知羞耻。

    “你说让我等你,是想得到了人家姑娘家的财产,然后抛弃她回来找我?是不是?”沈玉婉强忍怒气故作平静地问道。

    杨辉在那头闪烁其词,沈玉婉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语气苍凉的告诉他:“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想必自己深思熟虑了的,我只觉得很悲哀,你一个海归的硕士再不济也不至于做这样下作的事情啊。看来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我不会等你,我身边有很优秀的男人守候着,今天你也看见了,我没有跟你演戏,而是真的欣赏那个男人,他是有为青年,成熟又有魅力。对于你,我只当我四年的痴心守候买了一个教训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打电话不仅是为了跟我解释,更是为了暗示我不要再去打扰你和那姑娘,以免她怪罪你,甩了你,是不是?”沈玉婉哽咽着问。

    那边没挂电话,却是久久的沉默,沈玉婉在某些时候足够冰雪聪明,能很准确的猜出杨辉难以启齿的想法。

    沈玉婉倏然笑了,忍住心痛做最后的讽刺:“就这样吧,我们结束了,你留学三年我一共给你东拼西凑了有十几万,我也不用你还了,只当重温一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经典故事,我祝杨先生在入赘的路上越走越好,人越来越下流,越来越龌龊!”说到最后,她已经差不多是撕心裂肺的吼出来的。

    快速合上手机,沈玉婉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苍白无血色的脸。她紧紧咬住唇,使劲眨眼睛,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咬破了唇瓣,又去咬手指,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早清醒。

    坦白说杨辉做出这样为人所不齿的选择,先前不是没有征兆的。

    杨辉听说沈母好像改嫁了有钱人,不止一次像她打听这方面的事情,她虽然不乐意提,但也没有多想。

    对于自己每攒一笔钱,就想着给大洋彼岸的心上人寄过去,于菲无数次骂她不开窍,脑子生虫,怪她让自己过得紧巴巴的,却让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活得逍遥自在。

    于菲的理论是:即便是还在读书的男人,只要足够爱你,他也会想办法让女人过得轻松,而不是靠你累死累活地养着。

    于菲的唠叨沈玉婉听得耳朵快长茧子,却一次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真相大白,她感喟于菲的理论如此精辟贴切,不服不行。

    于是,一晚上都摆脱不掉失眠的痛苦,一次次想到可笑的结局,一次次绝望地闭上眼,任泪水湿透枕巾,任脚上的凉气往上冲。

    夜不能寐,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有那些年的美好时光涌现出来,搅得她不能安宁。

    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叹了口气,沈玉婉还是决定起来。

    跟沈父要自行车钥匙,沈父担心的问:“你这孩子,脸色差得很,睡不着觉就想出去兜风?”

    “嗯,我出去转一会儿,吹吹风就好了,把自行车钥匙给我吧。”

    到了楼下,沈玉婉打开自行车的锁,骑上车出了小区,在公路上慢慢地骑着。

    在她的身后,一辆劳斯莱斯不远不近地跟着。

    沈玉婉骑着自行车在江边公园转,陆少光的车开不上去,只能停在路边,他打开车窗,手肘在车窗上,眯着眼看着那女人潇洒的身姿。

    不过是一辆浑身长满了锈迹的自行车,她却骑得很开心,好像那是一匹疾驰的骏马。她一边蹬着车,一边欣赏着栏杆那头滔滔不绝的江水,长发飘飘,甚为美丽。

    陆少光眼睛都快看得抽抽了,好像要流水了,那小祖宗终于停下来了。

    沈玉婉把自行车停在一棵柳树下,自己趴在栏杆上,盯着江水瞧了很长时间。

    在陆少光以为她石化了的时候,却注意到她的肩膀小幅度地抖动。哎,大晚上的,为难他的眼睛了。

    沈玉婉在哭,而且还有哭得越来越厉害的趋势,后来干脆哭出声音,甚至开始跺脚,声音在这空旷的公园扩散,显得有些凄厉,渗人。

    陆少光眼光晦涩,一颗心被揪扯得生疼,他低吼一声,烦躁的捶了捶方向盘。

    正要下车去找她,手机却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沈玉婉,陆少光惊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难道她看见他了?

    陆少光接了电话,却没吭声,只等她先开口。

    沈玉婉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有些喑哑,有些软绵无力。“陆总,你休息了吗?我有没有打扰你?”

    陆少光懒懒的哼哼道:“不管我休息没休息,你都已经打过来了,我这边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有话快说。”

    沈玉婉被呛了一下,他正在过他的一刻值千金的春宵,是呀,他要女人陪是很正常的,这时间,忙那事不是很正常嘛!

    可为什么她心里这么堵呢?沈玉婉又忍不住泪流雨下,她慌忙按住自己的鼻子,怕发出抽泣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那……再见!”

    沈玉婉慌忙挂掉电话,继续趴在栏杆上哭,才开始是杨辉抛弃了她,可现在却感觉全世界抛弃了她。

    陆少光望着手机愣了愣,他撇撇嘴,自己干嘛那样说!

    他硬着头皮又给她拨了过去,沈玉婉赶紧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哽咽的声音。

    “我没忙,我现在很闲,时间多得是,你有事就说吧!”他特意纠正。

    沈玉婉撅着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忙那事。她道:“那个,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利用你来报复我男朋友,我知道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哼,你也知道错了!”陆少光的声音很欠扁。

    沈玉婉的脸上还有泪痕,却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巴,“人在冲动之下总会头脑发热,做些不受控制的事情,你何必这么计较呢,一点也不男人!”

    “我不男人?沈玉婉,我男人不男人,你还不清楚吗?”陆少光邪邪地说。

    沈玉婉的脸腾一下红了,她惴惴不安地问:“你不是在忙着办事吗?怎么还能中断歇息?”

    话一出口,陆少光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更深,沈玉婉这丫头,被他带进门了!

    沈玉婉自己也是脸红,她现在怎么什么都说呀!

    陆少光道:“我更愿意和你办事,你转过头来,看见我的车没有?”

    可不是吗?沈玉婉太震惊了,不会这么凑巧吧!她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经常晚上守在她家楼下?跌范儿!

    “白天的事,我被你怄得不行,出来转转不行吗?”他撒谎,也是溜溜的。

    晚上十二点的临江公园,极少有人,对面的小吃店却很红火,什么卖奶茶的,做火锅的,做麻辣烫的,倒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沈玉婉望着一对情侣端着一碗麻辣烫,从他们面前经过,那股香味和辣味狠狠地往她鼻子里冲,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东西呀!人家失恋胃口不好,她失恋胃口大开。

    二话不说,陆少光拽着她过了马路,让她坐在人行道的花坛上。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完了几乎所有的小吃店,买来了热豆浆,热奶茶,还有沈玉婉最馋的麻辣烫和酸辣粉丝,就差把火锅也搬过来了。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花坛的边沿上,摆成了一字线,沈玉婉吃了个够,也没顾什么淑女形象,额上冒汗,嘴巴流油。

    陆少光也是随便往那里一坐,他坐在那里抽烟,透过薄薄的雾圈,眯着眼睛看着狼吞虎咽的女人,十分享受。

    看见沈玉婉热得解开了脖子处的一颗扣子,他拿出一张手帕,帮她擦去了脸上的香汗,和嘴角的油渍。

    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大半食物,沈玉婉小跑着把所有的饭盒都扔进垃圾桶里。来回跑了三遍,陆少光翘着二郎腿,看着她吭哧吭哧的样子,眼里露出深沉的笑意。

    扔完了所有的垃圾,沈玉婉跑回来,陆少光坐在那里,她蹲在他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两手托着下巴,睁着闪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陆少光缓缓呼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看她,“做什么?”

    沈玉婉不说话,一动不动。

    又问了一遍,还是无果。陆少光挑挑剑眉,突然扔了烟头,猛地打横抱起沈玉婉,咬着牙说:“这是你自找的!”

    他抱着她,飞快地过了马路,打开后车门,将沈玉婉平放在座位上,按动一个开关,车座的空间瞬间变大。

    他一边飞快地脱去她的衣服,一边喘息着问:“为什么勾引我?嗯?”

    沈玉婉微微喘息,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相反,这正是她想要的。她没有回答陆少光的话,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那笑闪花了陆少光的眼睛,他抬起她的腿,扯去了她最后一层障碍,哑声问:“是自愿的?”

    “是。”沈玉婉毫不犹豫的回答,在陆少光欣喜的时候,她又补充道:“仅此一次。”

    陆少光喘着粗气,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他倾身覆上,狠狠地占有了她,携带着如狂风暴雨般的沉沉怒气。

    沈玉婉痛得揪紧了细细的眉毛,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真皮。看见她白嫩的手背上青筋凸显,陆少光终究不忍,他凑近去吻她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吻她的红唇,缠绕着她的小舌头。

    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沈玉婉居然尝试着回吻他,小心翼翼地,好像在探索,一下有,一下没的,特别惹人。她的回应让陆少光欣喜,他闷哼着加深这个吻,直弄得两人都快无法呼吸。

    深夜的江边,清风徐徐,凉意深深,可车里的一对男女却打得火热,缠绵不休,尽情放纵。

    完事以后,沈玉婉躺在后车座起不来,眼睛还半睁半闭的。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收拾好自己后,陆少光吻了吻她的小嘴,下车把她的自行车架起,勉强卡在了后车厢里。

    他上车回到驾驶室,发动了引擎。沈玉婉撑着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

    “去我那里。”

    她一动,外套都滑了下来,刚刚被他宠爱过的身子软绵无力,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暧昧的痕迹。陆少光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躺好,不要起来!”

    沈玉婉重新躺下望着车顶,她说道:“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我爸爸担心。”

    陆少光捏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想着她那句“仅此一次”,心里有气,却只能乖乖地送她回家。

    第二天起床时,沈玉婉感觉头痛欲裂,找出一包感冒药,就着头天晚上的凉白开胡乱喝下去,然后头重脚轻的去上班。

    一大早碰见陆少光,沈玉婉感觉面前的人好像有两个人影,她低头用力眨眨眼睛,然后抬起头绽放出得体的微笑,“陆总早!”

    两人极有默契,陆少光淡淡颔首:“嗯,送两杯咖啡进来。”

    沈玉婉煮好咖啡,进了办公室,先把其中一杯放在杜易修面前,“请慢用。”再把另一杯放在陆少光的办公桌上,“陆总,您的咖啡。”

    陆少光抬头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她脸上明显的病态,皱了皱眉。

    和男人做了那种事,只会让她气色好,再累也不至于呈现病态。不因为他,那就是因为杨辉那窝囊废男人了。

    陆少光暗想:一分手就生病,昨天还跟着他放纵自己,当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用情至深呀。他想讽刺她,却碍于杜易修这好事者在场,要不然,他一定损得她没脸见人。

    哼!与小妮子斗,其乐无穷!

    沈玉婉不知陆少光的心思,正准备退出去,杜易修品着香浓的咖啡啧啧叫好,表情十分夸张,他叫住沈玉婉:“沈秘书,你这咖啡煮得真是一绝,好手艺啊,干脆你过来当我的助理吧,怎么样?”

    沈玉婉抱着托盘站在那里不吭声,只是望了望稳如泰山的陆少光,如果可以,她倒真想离开总裁秘书处。

    昨天的事情,她现在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喝酒,没有中媚药,单单是因为冲动,就放纵了自己,她和他更加纠缠不清了。

    杜易修心中了然,冲陆少光嚷道:“哎哎,某人,你还不同意啊?别这么自私,资源共享啊!”

    陆少光优雅的停笔,抬头闲闲的看了杜易修一眼,不疾不徐的说:“听说杜叔叔又在给你安排相亲,我倒是能帮着介绍几个如花美眷,保证既门当户对,又婀娜多姿。”

    杜易修泱泱的缩回去,耷拉着脑袋咕哝:“什么嘛,我不提了还不行吗?霸道的家伙!”

    要是往常,见两人这样过招,沈玉婉估计会捂嘴偷笑,可今天她笑不出来,头晕得厉害,多站几秒钟都费劲。

    杜易修快人快语:“沈秘书,你脸色很差唉,生病了吗?”

    “还好,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碍,谢谢杜总监关心。”沈玉婉礼貌回道。

    杜易修轻咳一声,站起身来走向沈玉婉,弯下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沈秘书,你以后叫我易修就好了,我叫你玉婉好吗?老是秘书、总监的,多见外,嗯?”说完还暧昧的朝沈玉婉挤眉弄眼。

    沈玉婉呆呆的望着这个年轻俊逸的面孔,唉,这架势弄得,好!能不好吗?她无奈点头,杜易修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欢快的离开了。

    陆少光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面前成堆的文件中了。杜易修花名在外,这他知道,可当他跟沈玉婉站得如此亲近时,他的双眸早已阴鹜。

    听不到杜易修那家伙跟她说了什么,但看见她乖巧的点头妥协,就足以令他愤怒。

    这死丫头!不知道杜易修是什么品种吗?还跟他走那么近!

    上午十点钟有例会,当各个部门主管来得差不多时,沈玉婉开始分发会议资料,不料拿到资料的主管很快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陆少光啪一声把资料摔在会议桌上,沉声质问沈玉婉:“沈秘书,你最好有一个好点的解释!”他最不能容忍工作中的低级错误。

    沈玉婉吓了一大跳,匆匆翻一遍手中的文件,她恍然大悟,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发错了,我回去拿。”

    两分钟后,沈玉婉垂头丧气地回到会议室,眼睛微红,“抱歉,突然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带着哭腔,令人不忍心再责难。

    陆少光转过头,看见她紧张无措,担惊受怕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他一定吓坏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坐在陆少光不远处的杜易修建议到:“你不要急,慢慢找,要不我也过去看看,说不定钟晴有办法。”

    沈玉婉跟着杜易修出去了,她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公司上个季度的报表,奇怪,昨天明明检查好了放在抽屉里的。

    杜易修告诉了钟晴,钟晴得知这件事后,很快做出决定,她把报表重新拷在U盘里,交给沈玉婉,“现在打印来不及了,你进去插U盘,用多媒体放映,讲解你会吧,我教过你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试试吧。”

    沈玉婉点点头,坚定的说:“嗯,我会的,我会努力做好以弥补我的过失。”

    两人进了会议室,杜易修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沈玉婉按部就班的使用多媒体幻灯片。

    “这是今年第一个季度的销售统计……与往常相比,结构发生明显变化……国内销售势头强劲,国外明显动力不足……建议将重心暂时移至……”因为U盘里缺失的东西复印的时候看过一次,正好差不多都记住了,所以沈玉婉努力做到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放映讲解。

    杜易修微笑着认真听她讲,暗想:第一次尝试面对众多高层,却不显得怯场,真是不容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想来她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他渐渐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与众不同,正直善良,不汲汲于富贵,而且有韧劲,敢于尝试,实在难得。

    放映快要结束的时候,沈玉婉突然感觉头部一阵强烈的晕眩,大屏幕上的表格渐渐模糊起来。糟糕!她暗想,偏偏关键的时刻难受的厉害。低下头定定心神,抬起头镇定自若的继续,只用了四五秒钟,仿佛这个小插曲不曾发生。

    陆少光虽然也在认真的听她讲,可他对她潇洒从容的姿态更为关注,那柔柔弱弱的娇小身影,在关键的时候居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他暗暗得意,这丫头短短的几个星期内进步这么快,有他不少功劳呢!这样想着,平时不苟言笑的陆少光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可是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沈玉婉的身子小幅度的趔趄了一下,虽然会议室昏暗,他仍能从屏幕上反射的亮光看见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该死!怎么是小感冒,分明是发烧了。担心她出状况,陆少光突然打断沈玉婉的讲解:“沈秘书,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紧迫,下面马上商议新一轮的销售计划。”

    沈玉婉虽然疑惑,但还是结束放映,打开灯,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做好会议记录。她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不经意的抬起头,意外接收到杜易修投来的赞赏的目光,还做了些小动作,十分搞怪,沈玉婉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礼貌地冲他微笑。

    陆少光用余光将两人的互动收进眼里,一时心里憋闷极了,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以至于做总结时都带着莫名的怒气,弄得下面的主管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开完会,陆少光起身离开,沈玉婉跟着。突然头部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晕眩,沈玉婉痛苦地捂着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较弱的身子软绵绵的一歪,眼看就要倒下,身后的杜易修正准备去扶,陆少光眼明手快的推开他,将晕倒的沈玉婉牢牢抱在怀中。

    透过厚厚的衣料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体温,陆少光大惊,拍拍她的脸,连声音都颤抖起来:“玉婉,你怎么样?醒醒!”

    怀中柔弱的人儿不适地皱皱眉,却无法睁开眼睛。

    陆少光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跑。留下会议室一二十个主管目瞪口呆,纷纷石化了,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陆总吗?居然这样为一个小秘书揪心!还叫她玉婉,他什么时候和秘书这么亲近了?难道有猫腻,兔子改吃窝边草了?

    杜易修呆呆的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又茫然地看着陆少光离去的方向,半天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呀!对一个秘书也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陆少光慌慌张张的抱着沈玉婉出来,顶楼的许多员工惊呼着看着这一幕。韩琦美艳的脸上扭曲极了,她想看到的是沈玉婉因为丢失资料,而被陆总骂个狗血淋头,而不是她生病昏倒,被陆总亲自抱着送进医院。

    可恶的沈玉婉,你这个幺蛾子!狐狸精!

    闻缥缈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惊讶过后,是若有所思。

    陆少光着急地按开专属电梯,正要踏进去,殷离拦住他,一脸严肃的说:“老板,您要想清楚,就这么把她送进医院,有多少人看着,遭人议论是小事,暴露弱点很危险!”

    陆少光浑身一震,恍惚半天,眼神聚焦在沈玉婉的睡颜上。他居然又犯了大忌,差点要在无数人面前暴露他所在乎的,同时也是会致命的。

    “我是您的特助,我去比较合适。”

    “嗯。”陆少光使了个眼神,殷离会意,从他怀里扶过沈玉婉,既小心翼翼,又尽可能避免多的肢体接触。

    因为现在老板对沈秘书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照他霸道的个性,这女孩儿应该很快就会是他的女人了。

    “你马上送她去医院,我迟几分钟过来。”陆少光淡淡嘱咐道。

    “是。”殷离扶着昏迷的沈玉婉进了电梯。

    陆少光返回办公室,表面上看起来神色如常,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焦急。沈玉婉她是玻璃娃娃吗?发个烧居然昏过去了,该死的女人体质是有多弱啊!

    陆少光坐在办公室却无心办公,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时不时的看一下手表,等到十分钟过去了,他一把拿过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左臂上,匆匆出去了。

    没有任何耽误,陆少光开车驶往A市最好的医院,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忘注意后车镜,确认没有被任何车辆跟踪他才放心。

    刚停好车就收到殷离发来的汇报病房的短信,陆少光戴上墨镜上了楼。

    进了病房,看见殷离站在床头,一个中年医生正戴着听诊器给昏迷中的沈玉婉诊治。

    看见那医生很利落的解开沈玉婉外面的黑色套装,将听诊器放在仅着白衬衫的胸口上,还不时的上下挪动,陆少光墨镜后面的紫眸不动声色的眯起,随即吩咐殷离:“去找个女医生,顺便给她做全身检查。”

    殷离忍住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说:“我提前了解过了,这个科只有一个女医生,刚实习,应该不如中年医生老道。”

    陆少光瞪了他一眼,可惜殷离看不到。

    那中年男医生瞥见陆少光贵气的着装,又听他们的谈话,又害怕又尴尬。

    陆少光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沈玉婉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上隐隐泛着疼痛。见医生收拾东西,陆少光问:“她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医生擦擦额头上因紧张而流出的汗水,恭敬地说:“不严重不严重!只是发烧,外加营养不良,而且天生体质很弱,所以才挺不住。”

    陆少光越听越气,一把取下墨镜甩在一边,揪住医生的白大褂的领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意思,发烧、营养不良、体质弱加在一起还叫不严重,是不是得了癌症你才会重视?”他下意识地觉得医生这样说证明了他诊断不认真。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错了,是我说错了。”医生再傻也明白这样的有钱人惹不起,连连道歉。如果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富可敌国的陆氏总裁,手眼通天的黑星会首领,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陆少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随即松了手。

    很快沈玉婉被转移到住院部的VIP病房,殷离在外面守着,为两人创造安静的环境。

    病房里,沈玉婉的一只手正在注射点滴,陆少光轻轻拿起另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摩挲着,享受着细腻触感的同时,惊讶她的手怎么这么瘦。也是,全身哪里都瘦,手怎么会胖。

    静静望着那张清秀纯真的脸,陆少光眼睛晦涩,一双紫色的眸子深邃到极点,令人猜不透,想不透。

    此时此刻,面对娴静的她,他有一种冲动,他想吻吻那没有血色的唇瓣,想好好尝尝那味道。

    沈玉婉那天说过:仅此一次。

    陆少光知道,她只是一时的放纵,根本没想和他深度纠缠。平日里,他如果想对她怎么样,她一定会拒绝。他想近身,机会难得。

    这样想着,陆少光便付诸行动,他起身坐在床沿上,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吻上那菱形小嘴。那晚在车里也是这样,柔软的触感令他着迷不已,他闭上眼睛,继续包裹着她的两片唇瓣,用力地吸允,然后又深入探索她的舌头,找到目标后缠住香甜的它,忘情的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起舞,火热至极。

    在陆少光的记忆中,因为不太喜欢浓重的脂粉味道,他几乎没有吻过女人的唇,所以经验极少,可他与这个昏睡中的不会动嘴的女人接吻,却出奇的熟练。吻过嘴唇后,陆少光火热的舌头顺其自然的来到她优美的脖颈,对着那雪白的皮肤又亲又舔,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觉厌倦。

    和她零距离接触,陆少光清清楚楚地闻到她身上飘散出的薄荷清香,不醉人,人自醉。

    真的是一种体味一种人,这种味道极适和她,就像她的人一样,清新亮丽,让人忍不住靠近,可又有点冲冲的,妄图轻薄她的人,只得乖乖拉出一定距离。

    奇怪!怎么会有女人的身上是这种体味呢?太少见了,难道上辈子是薄荷仙子?

    很快,陆少光的呼吸变得浓重,男性欲望控制不住的勃发,他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想要解开她的衣服。他知道她还在生病,他什么也不能做,但他很想亲亲她的身体,他保证不伤害她,只是亲亲,过过嘴瘾也好。

    他解开了她的病号服,雪白的酥展现出来,虽然不很大,却形状优美,顶端的红梅像是在对他招手。那晚的美好记忆涌现出来,陆少光难耐的俯身咬了上去,沈玉婉,这是你招我的!

    他反复地啃咬这一个,温热的大掌掌握住了另一个,放在手里捏扁揉圆,肆意把玩。他浑身紧绷,小腹肿胀,有些疼痛,他一遍一遍地舔吻那柔软的,一手向下,大胆地垮下了她的裤子,粗鲁地揉捏她的腿心处。

    不经意抬头,看见她如美玉般清透的脸上淌着两行泪水,陆少光心里咯噔一下,尽管万般难忍,他还是止住侵犯的动作,重新为她盖好被子。

    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以前听说过有人睡着后仍会流眼泪,他不相信,今天算是见识了。

    陆少光低叹一声,她是做了什么梦吗?梦里有什么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正想着,沈玉婉在半睡半醒间不适地闷哼一声,秀眉紧皱,开始左右摆头,嘴上喃喃自语,抽泣的更厉害,好像陷入无穷无尽的梦魇,十分痛苦的模样。

    陆少光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眼泪,又轻拍她的脸颊,“玉婉,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沈玉婉的手也开始乱动,牵扯到了打点滴的针头,很快输液管的底部出现红色的血液,陆少光低咒一声,Shit!回血了!他慌忙固定住她乱动的手,又调整了一下输液管,那意外流出的血这才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她的血管。

    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陆少光忍不住俯下身,尽量不碰及她的右手,成搂抱姿势将她纳入怀中,亲吻她散发着清香的黑发,深深吸了口气。

    昏睡中的沈玉婉做了一个又冗长又乱杂的梦,一会儿梦见杨辉无情的离开她,却妄想让她等他,这让她伤透了心;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坏人追赶,无奈选择跳崖,陷入无底深渊,哪里都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

    最后有一个男人张开双臂温柔的冲着她笑,她毫不犹豫的躲进了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从此再不用担惊受怕。

    沈玉婉悠悠转醒,浑身无力,再加上身上好像有重量,无法动弹。反应过来以后,她心里一惊,这是谁?谁的一只手牢牢箍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脊,脸还摩挲着她的耳朵和头发。闻到一股熟悉的古龙香水味儿后,沈玉婉确信这是陆少光无疑了,脸轰的一声红透了,这是在做什么?趁她昏迷不醒时揩油?

    她用力推了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陆少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开她,一只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一团柔软。

    当看见他的手从她胸前拿出后,沈玉婉石化了,小脸哄一下爆红,这死不要脸的!一刻不停的想着揩油!

    沈玉婉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陆少光拿过枕头竖在床头,扶着她靠上去。

    弄好以后,沈玉婉愤愤的望着陆少光,意思不言而喻。陆少光尴尬的不行,谁能想到偷香偷得正美,却被当事人抓个正着,这要怎么解释呢?

    索性不解释了吧,陆少光轻咳一声站起来,眨眼间就恢复了平日里淡漠傲然的陆少光,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醒了?”

    “嗯。”既然他大少爷的都一板一眼,正正经经了,她也只能老老实实了,找这样奸猾又会装傻充愣的男人算账,下辈子有机会再说吧。

    陆少光的眼睛不经意掠过她红肿且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某种熟悉的冲动又涌上来,某个不老实的巨物肿胀起来,他痛苦地暗暗咬牙,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受煎熬的还是自己。

    怕自己会丢脸,陆少光狠狠平复那种冲动,优雅的踱步走到窗前,转过头讽刺她:“一般发烧不至于晕倒,弄得昏迷不醒,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沈秘书,我很好奇,我陆氏员工的工资在同行里算是最高的,难道你沦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了?”

    “我……”沈玉婉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有力的说法。

    瞪了她一眼,陆少光继续问:“早上为什么不吃饭?”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的反问。

    陆少光不屑的嗤笑一声,“上班族早上九点上班,你十点多的时候躺在这张床上,肚子就叫个不停,我差点以为陆氏虐待了你,让你当搬运工人,以至于消耗这么厉害!”

    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沈玉婉心虚的低下头吐吐舌头。见她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陆少光的心又一次柔和下来。

    “额,我想问一下,是谁送我来的?”

    稍微想了想,陆少光面无表情地回答:“殷离。”

    “哦,那要谢谢他。”沈玉婉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不是他,可为什么心里又有一点点失落呢?真是矛盾!

    “陆总,谢谢您来看我,我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这死丫头!是在赶他走吗?陆少光嗤笑:“谁要你打完点滴就回去工作,你以为自己是中流砥柱,陆氏没了你就不运营了?或者说,你抗议我这个当老板的榨干了员工的血,连病假都不给?”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沈玉婉连连摆手否认,不小心牵动了针头,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陆少光像一阵疾风一样奔过去捧起她的手,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啊,啊?”情急之下忍不住冲她吼:“乱动什么?体质不好,还在折腾!”

    陆少光吼完就去研究针头,沈玉婉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吧嗒吧嗒滴在手背上,陆少光讶异的抬头,看见她泪流满面。

    他又心疼又愧疚,语气软下来:“有什么好哭的,我脾气就这样。很疼是不是,针头好像脱了,忍一忍我去喊医生。”

    陆少光出去后,沈玉婉把脸埋在胸前狠狠地流泪,流了个畅快,然后又赶紧用袖子一股脑抹干。

    陆少光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刻她突然哭,不是因为被骂而觉得委屈,而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紧张她了。

    大一的时候杨辉宠她至极,可是后来的三年都是她一味的付出与等待,以至于她快要忘记被男人关爱的滋味,而今天,陆少光的举动让她重温了那种幸福的感觉,尽管她很清楚他只是一时对她有兴趣而已。

    医生小跑着进来,检查了一下,给沈玉婉的手重新绑橡皮筋,擦酒精,找血管。

    沈玉婉手上的血管埋得比较深,本来就不好插,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黑帮老大一样凶的男人监督,医生紧张地大汗淋漓,哆嗦着手将针头插进肉里,很不走运,输液管里没有血,表明他插的不是血管。

    他吓得赶紧拔出针头,沈玉婉咬牙闷哼一声,陆少光死死瞪着医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沈玉婉的右手已经插过两针了,因为没有保护好,手背上青紫一片,显然不适合再打针。医生绕到另一边,在她的左手上试了一针,很不幸,又没找准血管,他隐隐感觉身后的目光像利剑快要把他射死,冷汗一阵阵往外冒,顺着脖子往下淌,十分夸张。

    沈玉婉没喊疼,陆少光的心里却火烧火燎的着急,第二次扎错针更是弄得他耐心尽失。

    他一把拽过那医生,揪住他的白大褂,掏出别再腰间的手枪,对着他的脑门恶狠狠地问:“你他妈的庸医!连针都扎不好,站在手术台上岂不是要弄死人!”

    中年医生吓得双腿直打颤,举起双手一个劲地向陆少光求饶。

    可怜他一个医学博士竟然被强迫给病人打针,要知道这是护士的工作啊,可陆少光偏偏要让最负盛名的医生亲自上阵,自己又在旁边释放高压,真是难为了他的心脏啊!

    沈玉婉见这夸张的架势,对陆少光真是佩服的不行,这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陆少光吗?这里是医院,不是他的黑道帝国啊,大哥!

    来不及朝天翻白眼,她慌忙掀起被子,赤脚下床拉住陆少光的胳膊,“你放手啊,他是医生不是护士,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工作,况且你让他那么有压力,不能全怪他嘛!”

    陆少光扫了一眼她光洁的小脚,恶声恶气的指责:“谁让你赤脚下床的?你想病得更严重吗?坐回去!”

    “我不!你松开他,找个护士给我打针,不然我就不看病了。”沈玉婉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陆少光呆呆的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瞧那微微撅着的小嘴,愤怒中带着嗔怪的清透眼神,这还是那个总是跟他拉出一定距离,恭恭敬敬的喊“陆总”的女人吗?

    只为她这百年难得绽放的表情,陆少光甩开医生,收回枪,紫眸胶着在她脸上,半天移不开眼。

    “谢谢您!谢谢您!我马上去找最有经验的护士来。”中年医生哈着腰道谢,一溜烟像老鼠一样窜出去了。

    沈玉婉看着医生离去的方向,陆少光却只是看着她,待医生一走,他猛地打横抱起她。

    “呀!你别……”沈玉婉条件反射性的惊呼出口,却不得不伸出纤纤玉手环住他的脖子,咬住唇不安地望着他。

    “要乖,要好好休息。”陆少光的声音异常的温柔,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陆少光并没有放开她,他仍然维持那个弯腰的姿势,健硕的胳膊还紧紧环住她的玉背和腿窝,眼睛灼灼的盯着她,仿佛是一尊定格了的雕像。

    可能是受到蛊惑,沈玉婉也抬眼看着他,一不小心就陷进那幽深的漩涡,她情不自禁伸出葱白的手去轻拂他的眼窝,那眼睛那么漂亮,那么奇异,就像深秋的紫葡萄,甚至让人有亲吻的冲动。

    陆少光轻笑一声,沈玉婉看见他眼中的调侃之意,赶紧拿开了手,忍不住又羞红了脸。

    可恶!他居然引诱她上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有些臃肿的女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乍一看到两人的暧昧姿势顿觉来得不是时候,歉意的笑笑准备退出去。

    沈玉婉和陆少光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两人都是一惊。沈玉婉像是心虚的贼一样,瞬间与陆少光拉开距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似小鹿乱撞,脸热久久不褪。

    陆少光淡定的起身,看着她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眉眼间皆是笑意。他冲着被子说:“为了不吓坏护士,我先出去,如果她再把你弄疼,你一定跟我说。”

    然后我会考虑要不要铲平这家医院,这句话陆少光在心里对自己说。

    沈玉婉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陆少光轻叹:看起来挺知性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女护士进来了,熟练地找到了沈玉婉的血管,并给她插上了针。其实她是护士长,给病人打针这样的事情她做了几十年,什么情况都遇到过,血管埋得再深她都应对自如。

    陆少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沈玉婉的针被顺利插上,他便急不可耐的进来。护士长正在收拾东西,陆少光瞄了一眼沈玉婉的手背,不咸不淡的命令:“胶布再多贴一些,不然容易掉。”

    女护士一愣,恭敬地说:“我贴了四片,比别的病人的都多,针头不会再掉了。”

    “让你贴你就贴,哪儿那么多废话,怕我付不起钱吗?”陆少光喝道。

    “是是。”护士吓得赶紧照做,其实她还想说贴太多,拔得时候难免牵动伤口,到时候更疼,但是现在还是乖乖闭嘴吧。

    沈玉婉听着陆少光霸道的言语,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又有些酸胀。

    那女护士临走之前注意到,沈玉婉晶亮的嘴唇可疑的红肿着,嫩白的脖子上一颗颗红草莓十分明显,精致的锁骨上也有被啃咬的痕迹。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陆少光,这男人一定禽兽了这个病弱的女孩儿。

    精明如陆少光怎会不知她心中所疑,他警告性的瞪了那女护士一眼,意思是少管闲事。

    其实陆少光若干年后才明白,趁沈玉婉昏睡时进行的那场亲吻,猥琐的同时也很缠绵,可那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原始的欲望体现。

    随便折腾一下就弄到中午了,陆少光亲自开车花了将近四十分钟从一个很有名的美食城买了一碗馄饨,双手托着热乎乎的饭盒,他没察觉自己的心情无比雀跃。

    轻轻推开房门,陆少光发现床上居然没人,他心里陡然一惊,双手差点拿不稳饭盒,这丫头哪去了?回公司上班了?怎么这么不听话!不对,是不是被他的仇家绑架了?糟糕!

    陆少光睁大眼睛,正在做出各种假设,冷不防听见卫生间传来金属与地面的敲击声,他回过神来疾步走过去。

    门半掩着,从他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沈玉婉那死丫头的背影,她正站在诺大的镜子面前与自己对视,握着一只拳头,一脸坚决地说:“沈玉婉,从今以后你要彻底忘了杨辉这个男人,他不值得你为他生病,更不值得你恨。从今以后不要再轻易为男人伤心,女人,要多爱自己一点。”

    咬唇苦思冥想一会儿,她又像背书一样说:“要像海子一样,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起一个温暖的名字……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又离镜子再近一些,抿抿嘴唇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我依然固执地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说完又对自己甜甜一笑。这样的自我劝慰,旁人不懂,个中悲苦只有受挫折的人自己知道。

    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她欣甜中带着落寞的笑容,陆少光眼光晦涩,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胸腔疼得无以复加的感觉。

    傻女人真是傻得可以。

    陆少光推开卫生间的门,“沈玉婉,你的学习一定很好,背书背得眼睛都不眨,我很佩服。”

    “啊?”沈玉婉赶紧转过身,没想到他这时候回来,那岂不是说自己刚刚的心理独白全被他听了去,她囧的要死,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陆少光丝毫不留情面的挑刺:“你确定你要像海子一样?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听说过这个诗人,貌似他最后想不开搞得卧轨自杀了,怎么,无敌的沈秘书要效仿?”

    “哪、哪有?”沈玉婉结结巴巴地反驳,“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是像海子写的诗一样。”

    沈玉婉的吊瓶挂在一个铁架子上,陆少光阴沉着脸问:“你大费周章拖着吊瓶,就是为了在这儿说些傻里傻气的话?女人,你知不知道猪是笨死的!”

    嘴巴刻薄的家伙!沈玉婉咕哝着反驳:“不是,我要上厕所。”

    “那刚刚换吊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铁架子要是碰倒了怎么办?”

    “刚刚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说嘛!”沈玉婉实话实说,小脸弄得气鼓鼓的。

    陆少光明白,她这样说就表明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终究不亲近,也对,他不是她的朋友,不是他的亲人,充其量只是上司,或者一个多管闲事的上司。

    他提起吊瓶的绳子,然后举高,沈玉婉在他的示意下上床休息。挂好吊瓶,陆少光拿过饭盒,打开盖子,一阵香浓的汤水味儿飘出来,勾得两顿没吃的沈玉婉食指大动,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而且肚子也叫得格外欢畅。陆少光听得清清楚楚,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笑什么?”沈玉婉头扭到一边去,以减少她的丢人指数,不过她自己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吃饭!”笑过之后,陆少光拿起勺子,舀起一个肥硕的馄饨,然后递到沈玉婉嘴边。

    沈玉婉没有吃,脸稍稍扭到一边,为难地说:“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喂着吃饭,我可以自己来。”

    拒绝的最重要原因是因为,这种亲昵行为,可以发生在相爱的男女之间,可他们不是情侣,制造这种暧昧不适合。

    “怎么就不习惯了?你哪那么多事?我喂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他语气生硬。

    “是很荣幸,不过折煞我了。”沈玉婉忐忑不安地说,生怕会惹他发脾气。

    陆少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勉强她,只是一声不吭的把饭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把凳子搬过来,然后什么也不管了,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抽烟。

    沈玉婉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那么挺拔伟岸,同时透着萧索孤寂的气息,抽烟的模样性感的令人心动。她在想,这样的男人爬到了权利与金钱的顶峰,只怕没有很快乐吧,毕竟,高处不胜寒,喜怒哀乐诉于谁听。

    “我让你吃饭,你看着我做什么?”陆少光头也没回,只是看着窗外,却能清楚地感知沈玉婉的视线。

    “啊?哦。”沈玉婉吓了一大跳,心虚的应着,下了床坐在凳子上吃饭。奇怪,他后脑勺也长了支眼睛吗?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在看她。

    沈玉婉拿起勺子的时候注意到勺把靠在左边,而她正好右手打针,她感激于他的心细。“谢谢你帮我买饭,也谢谢你来看我。”沈玉婉扭过头真诚的向他道谢。

    陆少光兀自抽烟,并不理会。沈玉婉心想,或许他根本就不屑于她的道谢。吞下一勺馄饨,沈玉婉继续说:“下午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我记得两点钟您要开会,要不你先回公司吧,我可以让我弟弟过来。”

    “你弟弟?”

    “嗯,那天晚上在我家楼底下,你应该见过的。他在技校上学,不过没个定性,经常逃课出去玩,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他过来。”

    她这么一说,陆少光倒想起来了,那看起来是个调皮顽劣的男孩子。

    见他又不说话了,沈玉婉不好再赶他走,低头吃着香喷喷的馄饨。她用的是左手,本来就不习惯,再加上浑身虚乏,手没有力气,勺子没拿稳一不下心掉在碗里,滚烫的汤水溅在脸上,沈玉婉惊叫出声。

    “你怎么样?手拿开我看看!”陆少光不由分说的拨开沈玉婉的手,认真的检查她的脸。“还好,面积很小。”说完他就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沾上冷水的毛巾,一边轻轻地擦拭她的烫伤处,一边指责她:“就这还说能自己能行,一分钟不管你,你就出状况!”

    沈玉婉自知理亏,乖乖的任他擦。弄完以后,陆少光不由分说就要亲手喂她,她即使不习惯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乖巧的张开樱桃小口。

    陆少光第一次如此细心体贴地照顾一个女人,却显得相当老道,也许这就是成熟男性自身无法忽视的魅力。他轻吹每一勺馄饨,以确保不会烫着她,还不忘喂她喝汤,沈玉婉将他喂的每一勺饭都含在嘴里咀嚼,那神情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十分惹人怜爱。

    纵然她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翻涌不已,千头万绪。毫无征兆地,沈玉婉的眼泪突然像脱了线的珠子,哗哗的滴落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晕开一片,像一朵朵没有颜色的花。

    正在吹汤的陆少光一怔,语气不太好,“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你又哭什么?”

    沈玉婉抽噎一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陆少光的眼睛,“陆少光,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大胆的直呼他的名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扭捏之态,她想说什么?

    “怎么,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我已经爱上你了?哼,你还是省省吧,我的世界里没有情情爱爱,只有利益。懂?”他说得辛辣又刻薄,尽管忍不住关心她。

    “懂。”她低下头惨然一笑,浓密的黑发挡住脸庞,陆少光看不清她的神色,于是以为他真的猜中了沈玉婉的不良心思。

    吃完饭后,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沈玉婉很快熟睡。

    陆少光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狠了,不过那又怎么样,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狠角色,如果他不狠了,他就会被他的敌人撕吃掉。

    这样一想,他心里就释然了,正准备离开,听见床头的包包里有手机在响,担心会吵醒刚刚睡着的沈玉婉,他翻出手机,来电提醒没有人名,只有一串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却并不出声。

    那边好像忐忑了半天,才犹疑着说:“玉婉,太好了,谢谢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一定恨死我,不愿意理我了。”

    陆少光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脸上露出令人发毛的笑。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沈玉婉没有存这个与她关系亲密的男人的号码,只怕是从希望到失望后,才狠心删掉吧。

    那边的男人长出一口气,“我的好玉婉,你那么温柔,那么温顺,我不相信你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你口是心非,你还是爱着我的,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余娇的爷爷很欣赏我,正在筹备我们的婚礼,老爷子身体不好,等他去了,所有的遗产都是我和娇娇共有的,等我拿到我的那一份,第一件事就是离婚,然后回来找你。”

    “宝贝儿,你怎么都不说话?是是,你不理我是对的,我是无耻,我是混蛋,可我也有苦衷,不是实在没有出路,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以前是说过分手的话,那都是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想连累你。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呀!”

    “喂?喂?玉婉,你在听吗?”正躲在余家别墅某个角落打电话的杨辉狐疑的看了看手机的通话显示,奇怪,明明正在通话中,哪怕让他听见沈玉婉伤心的哭声也好啊!

    陆少光静静听着他说完,半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他瞪了一眼沉睡中的沈玉婉,跟这种懦弱无能的男人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现在才知道对方是这种熊样,笨女人是笨死的!

    杨辉再次看了一下通话显示,没错啊,是玉婉的号码,可他为什么听到男人的声音?糟糕!他刚刚说的话都被别人听去了。

    “你是谁?你怎么拿着玉婉的手机?”是杨辉略显慌乱的声音。

    “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说的话我一字不漏全听见了,你就不怕我转达给那个叫余娇的富家女?那样,你就无缘成千上万的票子了。”

    “你、你想怎么样?”一听到自己的阴谋即将败露,几个月来的精心策划将付之东流,杨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陆少光更加鄙夷了,跟这种男人多说一句他都欲作呕。

    沈玉婉的手机在他这里,他不关心他这个陌生男人是谁,不关心前女友的生命安全,只关心自己的夺财计划会不会受损,真丢他们男人的脸!

    “从海龟到龟儿子,你杨辉算是第一人。跟你这种窝囊废说话,我都觉得自降身价。我警告你,沈玉婉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再敢纠缠她,我保证你让你断手断脚!”陆少光无心多说,直接放出狠话。

    杨辉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愣半天,回过神来才惊觉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余娇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脸不悦的拍拍他的肩膀,杨辉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讪笑着:“娇娇又怎么了?怎么不陪着爷爷?”

    余娇双手叉腰,恶声恶气地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杨辉愉快地刮刮她的鼻子,“哪有,小公主天天在想什么?”然后又越过她,为自己换上为难且伤心的表情,“我爸妈身体都不好,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尽孝,电话总要打吧。你知道,他们都是身份卑微的下岗工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亲戚听见呢,那不是给余家丢脸吗?”

    余娇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双手环抱在胸前,从鼻子里发出傲慢的轻哼,“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我也省了很多要交代的事。

    “好了,我们进去吧,那么多亲戚朋友要祝贺我们呢!”

    余娇任由杨辉亲昵的拥着她的肩膀,却仍喋喋不休:“你就说你父母都是美国的大学教授、专家学者,因为忙着做研究所以赶不回来。不然要是让我家那些有头有脸的亲戚知道,原来余家招的女婿这么穷,一定会看不起我们的。”

    她又娇滴滴的补充道:“你说也真是,你父母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工人,而且还下岗了。唉……你可要永远对我好,一辈子宠着我,最中意你的是我爷爷,他非要说你这种一穷二白的书生才会稀罕我,要不然我才看不上你呢,我最崇拜的呀,是陆少光那样的真英雄。”余娇忍不住说出真心话,并作捧心状。

    对于余娇发花痴,杨辉习惯了,但乍一听到陆少光这三个字,他着实吓了一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接玉婉电话的男人就是陆少光了,他们朝夕相处吗?他们分秒不离吗?玉婉的性子他了解,她是不会对男人投怀送抱的,那就是陆少光把她当猎物了?

    余娇狠狠地掐杨辉的胳膊,翻着白眼质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你那个初恋,叫什么沈玉婉的,呸,一听就知道是个妖精!难怪你念念不忘。”

    杨辉好脾气的笑笑,赶紧向未婚妻赔罪:“哪有?是你电视剧看多了,我爱的是你,要宠一辈子的也是你,不管你理不理,我对你的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挪不移,坚定不已。”

    这是他偶然从网上看到的,说是女孩子不高兴的时候,多说情话哄哄就好了。这一招他已经用得非常娴熟,屡试不爽。

    是女孩子,都抵抗不了男人的温柔攻势,更何况是杨辉这样儒雅俊逸的男人,余娇欣喜的摇着他的胳膊,“再说再说,我还要听。”

    杨辉得令,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快乐;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精彩;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爱上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想念你,是我生活最甜蜜的折磨;拥有你,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守护你,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事业。宝贝儿,你是我的唯一!”

    余娇欢喜的快不是她自己了,伸手去揪杨辉的脸皮,“你在网上查了不少吧,学法律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你还准备了哪些,再来几句。”

    杨辉好笑地拿下她作乱的手,“不说了,爱情要每天经营,情话要每天都说,一股脑都说了,我怎么给你惊喜呢?快进去啦,让那么多人等着不好。”

    杨辉拖着满身公主病的余娇进去了。

    他不敢再说了,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呕吐,为他自己感到恶心。明明隐忍的如此艰难,却被迫装作很享受,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装不下去。

    傍晚的时候,沈玉婉才幽幽转醒,明亮宽敞的房间一室寂静,黄昏的余晖反射进来,给地板、桌子都镀上一层金纱,令人感到惬意,柔和。在确定手上没有针头的情况下,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好像不怎么发烧了,人也得劲不少。

    不得不说,陆少光霸道归霸道,他很实在的给她创造了舒适愉悦的环境,用实际行动邀请她做他的女人,而不是威胁她,强迫她。

    沈玉婉很清楚,陆少光愿意这样照顾她,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可她绝不是那种给点小恩小惠就会扑上去对着男人猛亲的女人,她很明白她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相携到老,至死不离。

    尽管杨辉狠狠地伤了她的心,仍然不能打消她对爱情的向往。

    所以,陆少光的心思,她很清楚,但不能理睬。

    沈玉婉起身走至窗前,看见窗外一派美丽祥和的风景,嘴角溢出温柔的笑容。老人们相互挽着对方的胳膊,说说笑笑一起散步,好不温馨;年轻的准妈妈骄傲地挺着大肚子,甜蜜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几个小朋友围着一个小水洼嬉戏,一会儿你追我,一会儿换成我追你。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突然想起某个名人在文章里写的:但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泪水太多,又狠狠眨巴着把它憋回去,努力告诉自己:沈玉婉,你拥有很多了,你有爸爸,有手足弟弟,还有结交多年感情极好的死党,珍惜吧!

    “你就说在里面的是不是叫沈玉婉的,你就说是不是吧!拦着我做什么,那是我朋友!穿黑衣服你就装酷,你就吓唬人是吧?姐姐我偏偏不吃这一套!”然后就是一阵男人和女人的推推拉拉时发出的琐碎声音。

    “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们不客气。”这是死板而又咄咄逼人的回答。

    很快意识到怎么回事,沈玉婉连忙开门跑出去,她惊讶地看着于菲,“菲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玉婉,你看看这两个门神,怎么回事儿呀,居然不让我进去看你!我是别人吗?”于菲气冲冲的指着在门口守着的两个黑衣人的鼻子骂道。

    沈玉婉摇头失笑,这个于菲,失恋了还改不了大大咧咧的火辣性格。

    她握住她不安分的拳头,“好啦,你这不是见着我了嘛。”她又转过头对这两个从天而降的门神正色道:“我猜得出是陆总派你们来的,辛苦你们了,不过我不是生命可能会受到安全威胁的重要人物,你们的保护我受不起,还是回去吧。”

    俩黑衣门神面面相觑,为难地说:“可是,沈小姐……”

    沈玉婉立刻打断:“我知道这令你们很为难,可是一想到门外有两个黑帮分子,我就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第一次听到有女人明明白白的说,首领手下的人是黑帮分子,俩门神一脸黑线,被堵得哑口无言。倒是于菲这个没心没肺藏不住事的,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极为夸张地捶墙。

    俩门神更囧了……

    其中一个果断地给陆少光打了电话,得到指示后,两人齐齐给沈玉婉弯腰致意,利落地离开了。

    于菲被这阵势惊得瞠目结舌,回过神来急急推着沈玉婉进了房间。

    “我的大小姐,你别推了,可怜一下我这个病人,我没什么力气哎。”沈玉婉无奈的摇头。

    “瞧你现在柔柔弱弱的样儿,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才有资本娇气,说,是不是和那个传说中的陆少光擦出爱情的火花了?”于菲掐住她的脖子。

    沈玉婉一把打开她的手,“你别胡说,我才失恋,哪有心思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呀。陆少光就更别说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我这种卑微的人怎么入得了他的眼?”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于菲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想判断她有没有如实相告。

    “你失恋是必然的,我一点也不意外,我都不知道杨辉哪里好了,一个用女朋友的钱出国留学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沈玉婉翻翻白眼,“就你好,你没比我强哪儿去!”

    于菲捋捋袖子,作势就要扁她,“你个死丫头,几天没见学会顶嘴了。别跟我打岔,说说你当了陆少光的秘书以后,都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这么好?瞧你刚刚的神气样,整个一总裁夫人、黑帮大嫂!”

    想起刚刚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像自己,倒是像已经投入陆少光为她安排的那个角色了。沈玉婉微微有些脸热,闪躲着于菲追寻的目光。

    最后被她搅得受不住,只得乖乖承认:“他想让我做他的女人,其实就是情妇。还有,我莫名其妙的来陆氏上班,也离不开他的安排。”

    “哈?”于菲着实吃了一惊,急急问道:“那你有没有失身啊?”

    沈玉婉脸红了,在于菲的强势逼问下,道出了她和陆少光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于菲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鸡蛋了。

    摸着下巴想了想,于菲问:“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爱上你了,不然心气那么高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沈玉婉苦笑一声:“爱?陆少光亲口说他不懂爱,还让我不要想入非非。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别瞎操心了,他就是一时兴起想玩玩儿我,兴头过了我就是路人甲了。”

    说的有道理,于菲沉默不语。

    “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沈玉婉坐在床上高兴地握着于菲的手,“说说看,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好好的,不就那样呗,还在Paradise唱歌。”于菲闷闷不乐的说,然后又强迫自己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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