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背后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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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们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主宰这一切的，你们也不过是替别人卖命，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以前见程颢花钱总那么大手大脚，没想到他们赚的每一分其实也这么艰难，甚至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可是我并不同情他们，我是学法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具有社会正义感。虽然这种理论上的正义感和现实其实根本就是脱节的，但我还是不得不遵从。
不过我也始终相信，即使是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受现实所迫，如果还有别的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以身试法，一不小心就会输得彻彻底底。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最后我得出自己的结论。
“为了拉我下来，李彦不得不抓住任何可乘之机。比如这次。”他看着我，笑意愈发浓烈，眼神却愈发深邃。“用你的照片邀功，也或者他还换到了更大的利益。”
“我明白了。”我突然恍然大悟，“想插手优聚的势力，就是控制你们背后的那股势力，对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陈宪。
在C城，陈家的势力可谓是让人谈之色变，如此大的势力，想要培养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帮派简直就是绰绰有余吧！
而且十年前的事不是也正好能证明他和优聚的关系吗？除了优聚，我想锦云他一定也有涉足吧！不然为何欧天兆会对他言听计从。
我突然意识到，十年前父母的那桩车祸案可能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交通事故。
可是，不对，他身在官场，如果要涉及这些事肯定也只是幕后，那么他就必须要培养一个在明处为他做事的人。
欧氏！我突然想起夏成宇的话，“你以为锦云凭什么发展这么快，你以为欧氏这个商界元老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是啊，我以为的都太简单了。虽然知道其中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暗箱操作，可是真正要和自己身边的人联系起来，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就像父亲，虽然那天和夏成宇的谈话后就有怀疑，可是却仍旧不敢去深入的思考，自己从小尊崇的父亲，那个叫自己一定要做一个“仁义礼孝”的人的父亲，原来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是个为了利益可以放弃原则的人。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明明每个人都是想做好人的，明明每个人都可以很善良的，可是为什么一遇到现实，一切就不一样了。
“看来你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笨嘛！”程颢依旧不疾不徐的样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个人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点头，有疑惑道，“可是夏成宇告诉我，优聚不是早和那个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吗？”
“可是夏成宇也不是傻瓜，别忘了他手中也掌握着一些那个人的罪证，虽然不足以让他下台，但如果披露出来也够他应付一阵了。”程颢将烟头掐灭扔在烟灰缸里，眼神依旧深不可测。
“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也在找机会，虽然夏成宇手中股份不多，毕竟掌控优聚这么多年，股东中支持他的也不少，而且那些人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倒他，所以才一直没有轻举妄动。”我恍然大悟。
“有这些原因”程颢点头，“不过其中有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比如他们的利益牵连，人际脉络等等。当然这些不是目前我们应该考虑的，既然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再得到夏成宇的百分之十……”
“欧氏还有百分之十。”我突然打断程颢，“而且陈宪手中一定还掌握着部分。这样看来夏成宇的股份一定不能落入他们之手，不然优聚就真的完了。”
我的心一紧，我以为只要从夏成宇手中夺回优聚这场戏就可以落幕了，可是现在才发现，要抢回优聚，我最大的敌人可不是夏成宇，甚至有可能，我和他还会站在同一战线。
“所以首先要拿回你的照片。”程颢突然认真地看着我。
我回望他，眼睛有些微微的酸涩，“为什么要帮我？”
“别傻了，我这可不是在帮你！”程颢笑得风轻云淡。
“既然你的照片是从你给我这泄露出去的，那李彦一定会那这件事大做文章，若让他得逞，我以后再这里面还要不要立足啦！”程颢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应该不会就这么放过那个什么李彦吧？”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况且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让他一败涂地。”程颢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事做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否则永不翻身的就可能是你自己。”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至少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天上也不会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原本我以为做到程颢这个位置应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卖命的事是别人做，拿钱的事是自己来，可是现实原来完全不是这样的。
越在高位，越心惊胆战。特别是像做他们这一行的。高处不胜寒！
“可是这件事李彦应该又从中得到他想得到的一些东西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程颢说李彦是个能力很强的人，那也一定是个聪明人，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去做一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呢？况且他还是个功利心如此强的人。
“这个是帮派内部的事，我知道怎么解决。”程颢的脸色并无多大变化，可是我却明显看到他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忧虑，还有一丝不确定。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永远都那么自信满满的程颢吗？还是这次的事真的很棘手，只是他不愿让我知道？
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声“谢谢”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吧，维护地位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还有可能得罪背后那个人而去帮我拿回照片。
从程颢家里走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本来他要送我的，不过被我坚决拒绝了，这几天为了我的事他已经很累了吧，估计我到他家时他也是刚回来不久。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C城夜生活丰富，所以即使这么晚了，路上依旧会有很多出租车。
我答应过小然要回去，估计以那个死脑筋的小孩的思维肯定会等着我回家吧！
我笑了笑，其实和小然恢复了以前的关系还真的挺不错，这些年因为心中一直放不下，所以忽略了他的感受，明明与他无关，却把所有错都推到他身上，可是他竟也不反驳，默默地承受着我强加在他身上的错，毫无怨言。
我想，除了替父亲赎罪，更多的是想让我发泄出来心里舒服一些吧！
自从无意知道那件事起，我在一点点疏远他，可是他却在更加呵护我，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亲弟弟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走到街角时，突然一辆黑色奔驰从身旁呼啸而过。我被吓了一大跳，愣在了原地。
那辆奔驰好熟悉，似乎就是刚才和出租车相撞的那辆。可是他们不是明明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又折回来？
而且车的方向似乎是程颢的别墅。似乎刚才他们离开时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对了！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为首的那个人，那晚那个阿武。我的心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这么晚了，他去程颢家做什么？
我隐隐感到事情有些奇观，禁不住好奇也折了回去。
车开到程颢别墅前一个不起眼的树丛中停了下来，我在远方静静凝望了好久却不见车里的人出来。于是我悄悄地挪到了离车不远的一颗树后。由于已经夜深人静了，车窗又开着，所以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讲话。
“可是如果程颢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躲在树后正好听到靠窗的那个男生有些担忧的声音。
我的心一紧。他们不是都叫程颢颢哥的吗，可是这个人的称呼却如此不敬。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等他知道恐怕已经迟了。”是那个阿武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翳和不屑。
我不由得想起那晚他在程颢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可如今却是如此扯高气昂，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了几声。
“今晚的事……”应该是车内另一个人的声音，看样子，那个阿武的手下还是很忌惮程颢的。
“放心，彦哥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会派人藏在四周，我们只需要将程颢引到里面就可以了。为了脱身程颢肯定不会带别人去，再说对他来说这点小事他必定以为会手到擒来，所以他肯定会放松戒备，也不会惊动过多的人。所以即使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等彦哥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我们也就不用怕了。”阿武语气中带着一些得意忘形。
“武哥真厉害。”靠窗那个男生有些拍马屁道，“这样我们手中又有了彦哥的把柄，再加上您也有一定的势力，他也不会将您怎样，反而会对您有些忌惮，那以后您不就……”
“你他妈小声点。”阿武喝止了他，“不想死的话这种话最好给我烂在心里。”
“是。”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没再搭腔。
“不过这次真他妈算运气。”阿武叹了口气，“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的，不过因为刚经历了李彦的出卖，程颢一时还没分清帮里到底那股势力是李彦那边的，而我又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所以他才会暂时没怀疑到我头上的。”
“那武哥为什么……”车里的那个手下似乎有些不解。
“因为这么多年我却依旧只是个小角色。”阿武打断了那个人，“我不甘心，李彦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所以我想赌一把。”他似乎很信任身边的两个人，看来应该是他的心腹。
“可是既然是小事，为什么这次程颢要亲自动手呢？”那个人还是有些不解。
“帮里这段时间不太平，而这又是内讧的事，所以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阿武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飘入空气中。他的眼神也随着烟雾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然后他缓缓开口道，“不过，除了这个，他似乎对那丫头动真格的了。从他十岁那年被左老大收养以来，从未见他真正在乎过什么，除了那年对那个姓宋的丫头。不过那丫头后来找了个更有钱的，把他给甩了。那件事后他似乎就真的没再在乎过什么。”
阿武抬眼望了望天空，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些许明亮的星星。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感情，不过，人往高处走，既然程颢不想给他，总有人能给得了。而且程颢的性格太古怪，在他身边随时都得提心吊胆，若是李彦就不一样了，他处事要圆滑一些，而且他手中又掌握着他的把柄。这些不能怪他，人都是有欲*望的，谁都不敢居于人下。
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找一个机会吗？
看来这个阿武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能，毕竟也是在帮里呆了近二十年，在很多事上也算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依旧还处在目前这个位置呢？我实在有点想不明白，听他分析这些事，应该也还算个聪明人，可为什么却一直没被重用呢？
“程颢！”突然我的心一惊。似乎今晚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而且听他们的语气，程颢可能会有危险。
不行，我必须去告诉他！
我蹑手蹑脚地从树后站起身，刚才一直蹲着脚有些发麻，再加上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扭了下脚。
“啊！”我吃痛地交出了声。
“谁？”我赶紧捂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那？”阿武带着其中一个男生向我这边走来了。
我想逃，可是脚疼得厉害。刚跑了几步就被追上来的两人发现。
“是你？”毫无置疑阿武还认得我，不然在出租车那也不可能落荒而逃。
我知道逃不过这劫，脾气也硬了起来，反正横竖结果都一样，何必低声下气。
“我只是碰巧路过。”我语气淡淡的，这时我惯常的做法，内心越是慌张越要显得镇定。
“也太巧了吧？”阿武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个小伙子又转过头来重重叫了声，“嫂子！”
“我想你们误会了吧，我并不是你们什么嫂子。”我理直气壮。
“是吗？”阿武依旧是笑，“这话颢哥听到肯定会伤心死的。”
“无聊！”我转身准备离开，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不过还是要试试。
“嫂子请留步。”阿武的声音有些懒懒的，“现在您可不能走，既然刚才那些话都听到了，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嫂子了。”
“你们想干……”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我。
“放开！”我一转头，是那个青年。
“放开你，那我们怎么办？”小青年附和着阿武的话道。
“流氓！”我大叫，“再不放我喊人了啊！”我有些威胁道，毕竟这里是高档别墅区，附近巡逻的警察应该会比较多，而且小区里的保安也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
于是我企图通过大声叫喊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来……”话未出口就感觉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在了脖子上，然后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一惊，意识立即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虽然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但勉强已经能够思考了。我接着外面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环顾四周，这里倒像是一间废弃的仓库，还堆积着一些金属杂物，地上七零八落地还放着一些装着物品的废弃麻袋。
离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几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独板凳。我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脚是被捆着的。
外面不远处依旧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时还会传过来几声重金属碰撞声，还有汽车声！
对了，当时阿武他们应该是在等程颢，那他们肯定会很急，既然很急就不会用太多时间在我身上，所以，初步分析，我现在的位置应该离程颢的住宅不算远。
“有人吗？”我试着叫了一声，首先我得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人来看住我，如果没有那就好办了。
“有人吗？”我又连叫了几声。确实没人。
看来他们低估了我的抗击打能力。我使劲扭动着手和脚，希望能将绳子扭松一点，可是作用不大。在持续不断抗争了大概五分钟后，我的手脚已经被勒得有些红肿。
我急了！怎么办？我倒不在乎会被绑多久，但是程颢那边不能等啊，万一……
我突然回过神，包不见了！就算想报警也没手机，况且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就算报警，等警察找到了，估计程颢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不知所措时，眼睛突然扫到不远处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我眼前一动，是玻璃碎片。
我慢慢朝那个救命稻草移了过去。然后从背后捡起，虽然几次都割在自己手上，但我依旧没有放弃，忍着疼痛继续往下割。
终于，手上的绳子被割开了。
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手上的伤口在不断流血，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将脚上的麻绳解开就往外跑。
冲到仓库外，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只有在靠近仓库窗边的位置有一盏幽幽的路灯。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放眼望去，不远处似乎有一片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对了，我脑袋似乎反应过来，每次来程颢别墅的路上都会路过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大概能辨明方向了，只要走出这片区域就好了，就可以求救了。
我赶紧顺着建筑物的方向，沿着漆黑的马路一直不停地跑去。
大约十几分钟，我终于看到明媚的路灯和宽敞的马路了，还有稀疏来往的车辆。虽然不知道时间，但凭直觉判断现在应该已是凌晨两三点了。路上的出租车已经很少了，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冲到路中间拦了辆私家车。
“大哥，帮帮忙，送我去xx高档别墅区。”我并不等那人同意就挤上了车。
那人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全身上下有些凌乱不堪，没穿鞋，手上还在不停地流血。
“求你了！”我眼神可望而急切地看着他。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他大概以为我遇到打劫的了。
“不用，谢谢！”我急切道，“拜托先送我过去吧！”
“好吧！”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怀疑，但又有些不忍。不过，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闭上眼，看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希望还能赶得上！
“出门了？”当我心急火燎地敲开程颢家的大门时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希望瞬间落空。有些颓丧地后退了两步。
王伯似乎看出了我的异常，眼神有些怪异地打量着我。
“王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程颢一向信任王伯，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王伯从我手中抽出了手，脸色依旧冷冷道。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抽空了般，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吗？
“怎么了？”也许是看我脸色过于苍白，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王伯！”我突然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边哭边语无伦次道，“程颢怎么办？阿武他们商量好了，李彦、李彦早就安排好，就等他去了！”
“什么？”王伯立即推开我，“你说李彦和阿武是一伙的？”第一次看到王伯如此慌乱的神情。
他肯定知道什么！
“王伯，王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胡乱抹了抹眼泪，也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赶紧抓住了王伯的衣角。
“等我一下！”他突然转身走进别墅，不一会儿拿了两把精致的手枪出来。“拿着！”
我一惊，虽然知道程颢他们是做什么的，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真枪，还是会吓得心惊肉跳。
“快拿着！”王伯锁了门，有些焦急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那把黑呼呼的手枪。怎么办呢，没有办法了，那就豁出去了！
坐在王伯的车上，一路狂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城郊一处小山坡下。
王伯停了车，看了看我道，“待会你守在车里，如果有什么动静就报警！”他将手机给我，然后看了看我手中的枪，“这个，先拿着防身，若真的倒要报警的地步，那你报了经马上开车离开，别犹豫！”
“可是……”
“照我说的做！”王伯打断我，继而语气稍柔和了一些“谢谢你能真心为先生考虑。”说完，便打开车门离开了。
那幢别墅建在半山腰上，虽然只是个小土坡，但里下面还是有一段距离。我提心吊胆地坐在车上，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忧，程颢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都没事！
我右手紧紧握住手中枪，左手狠狠拽着电话，心里默默念叨着：千万要平安回来，千万要平安回来！
“滴、滴、滴……”我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的心跳动得急切而剧烈，汗水已经遍布整片额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安捺不住了。与其这样心急如焚的等下去，不如自己去看看。
我轻轻打开车门，依旧光着脚，嗫嗫地往半山坡走去。
别墅的门大开着，透过大门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似乎是阁楼的地方有一丝微微的光亮。
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每走一步脚都要颤动好几下。我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往里走去。
“嘭！”就在我刚踏进大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的瞬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我的心也随着响声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枪声！
我完全忘了王伯的嘱咐，不顾一切地开始往楼上冲。若是平时，借我十个胆我想我也不敢这么疯狂。可是此时，我真的就像疯了一般，大脑不受控制地发热，感觉热血一股一股地从脚底往上狂飙，就快要冲破大脑皮层喷薄而出。
“啊！”黑暗中，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由于那人也很急地在往下跑，所以相撞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力向我袭来，我惊叫一声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那人也往后退了一点，然后愣了半秒就朝我滚下去的方向冲过来。
黑暗中，我已经慌乱得连害怕的不知道了。只有双手在空中不停地乱舞，企图可以抓住什么。
我听到有脚步声向我一步步靠近。
是来救我的吗？落地的瞬间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可是，我错了。
那人下来后一把夺过我紧握在手中的枪，然后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楼上依稀又有几个脚步声传到了我的耳中，很混乱，但都铿锵有力。
“别过来！”脚步声在楼梯口全都停了下来。我睁开眼，却早已吓得无法言语。
“呵，原来这就叫狗急跳墙啊！”是程颢的声音，“这么快你哪找来的人质啊？”声音中充满了戏谑。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事！
“是苏小姐！”是王伯的声音，我眼眶不禁一红，这么黑的夜晚，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
“苏薇？”还有一个声音。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跳都快漏掉了半拍。那个声音如此熟悉，仿佛早在我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我只觉的呼吸越来越紧，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挟持我的人突然大笑了两声，“原来是苏小姐啊，没想到还然我顺手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看来他刚才并不知道我是谁，可能真的只是狗急跳墙。
“薇薇，是你吗？”是程颢的声音，看来他还不太确定，可是他的声音中却仍然充满了担忧。
“是她！”另一个人很肯定道。
我心头一热。他这么肯定，他也能认出我吗？只需要一个身影便能认出？
或者就像我对他一样，只需要一种感觉就足矣！
“李彦，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她不过是个女人，此事与她和干？”程颢的声音冷冷的。
我有些糊涂，这个人是李彦？可是，他不是和阿武早就商量好要置程颢于死地吗？那阿武呢？
我心里有一大串疑问，不过此时确实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慌乱，那个声音，每次听到都会觉得特别安心的声音，似乎有他在真的就会没事。
“与她无关？”李彦笑着，声音中有丝不甘，“程颢，你说得真好听，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这件事与你们谁有关。”
“李彦，你疯了吧！”程颢的声音中带着些恼怒，平时一贯冷静的他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是啊，如果现在站在我的位置上的是你，估计你也得疯！”李彦的笑意越发渗人，他抓住我的手也收得更紧。
我有些吃痛，不安地扭了扭手臂。
李彦变得更加警惕，此刻的他早已是草木皆兵了吧！
“若你敢动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陪葬，你信不信？”又是那个声音，沉着、冷静，是我从来不曾认识的一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我明显感觉到那只抓着我的手一抖，但很快他又冷笑了两声道，“有她在，你不敢！”他的语气有一丝极力压制的颤抖，可是他却说得极自信。
我的心一震，我，在他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程颢，我刚才说过会让你后悔的，不是吗？”李彦的笑声中多了一倐阴鸷，可是笑意却越发浓烈，“我早说过，我不是君子，你他妈没必要非得亲自解决我，若非刚才你叫那些人离开，现在她也不会在我手里不是吗？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她真有什么闪失，那也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太清高，这个世界，不适合，知道吗？”
“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最好自己解决，但如果苏薇有事么闪失……”是他的声音，即使此刻夹杂着隐忍的愤怒，却依旧那么好听。他的话只说到一办，但后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林梓端！林梓端！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发到喉头却哽在那里，再也出不来。
原来他是在乎我的，在他心里我还是有位置的是吗？
“放心！”许久，才听到程颢的声音冷冷响起，“我知道我赔不起，既然你是为了她才愿意出手帮忙，那我也不能白手恩惠让你无功而返。”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进去，我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程颢的话：既然你是为了她！既然你是为了她！既然你是为了她！
那个她是我吗？
林梓端，他都知道什么？他究竟知道多少？
“啊！”就在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只是，却突然被李彦拉着转了个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打在墙上擦出了火花，一个人影瞬间弹了出去。
“王伯！”是程颢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隐隐透出一股急切和担忧。这些年，王伯对他的意义已经不止是管家那么简单了吧！
“别动！”李彦的枪口突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程颢他们那边，“偷袭吗？你们还嫩了点。”
程颢他们的情绪大概渐渐平静下来，李彦又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我，“程颢，论能力我未必就输给你，你凭什么，不就因为是左凛的义子吗？除了这点我还真想不出我哪点不如你。”
“你哪点都不如他。”黑暗中，王伯捂着左臂站了起来，“当初左老大让我在你和先生中选一个，开始我很看好你，你聪颖、能力强、而且做事决绝，先生虽然也很优秀，可是他却总是被感情牵绊。但后来我还是选择了他，你想知道原因吗？”
王伯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因为他的眼光比你更长远，左老大想将帮派做大，想自己独立出来，而要做这些光靠狠是不够的，靠的是‘德’，恰好这一点先生有而你没有，一个帮派不能永远只在地下活动，也没有谁真正愿意一辈子躲在黑暗中，左老大想让帮派走上正轨，合法化，而这些恰恰是你永远做不到的。”
王伯的话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没有人开口再说什么，也许这些连程颢自己都不知道吧。
“好了。”许久林梓端的声音透过空气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我只要我的人。李彦，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别他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左凛的为人你不是不了解，如果让他知道你干出这样的事，恐怕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什么意思？”李彦的话中明显带着不解，“左老大，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呢？”林梓端语气平淡，“如果他知道，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李彦有些沉默，抓握的手顿时有些放松，但又在零点零一秒后再次收紧，“可是没有她今晚我也出不去不是吗？既然我和程颢注定只能‘活’一个，那我愿意赌一把。”
“你无可救药了。”程颢的语气中有些气恼。其实他真的就像王伯说的那样吧，虽然表面上看起开疏离冷漠，可是却是个并不是真正的狠心，在他的世界，感性有时候也会主宰理性吧！就像我的这件事，其实刚开始和他并没有关系，可他还是搀和进来，还是义无返顾地帮我。
而现在，其实他也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李彦吧。若真的只是像让他消失，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动手，他只需在家喝着咖啡等消息就够了。可是他却然那些人离开，他不过就是想给李彦一次机会吧！
而李彦，如此聪明的人他不会不明白这些，只是现在觉得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回头就证明自己输了，而他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认输？
有时候就是这样，善恶其实就只是一念之间。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善恶，不过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而已。
黑夜中，王伯那辆银灰色的本田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像闪电般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程颢，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自己来找吧。”发动引擎的前一秒，李彦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对程颢道，“若你真的找到，就算你赢，我随你处置，不过……”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五天内你没有找到，那我就不敢保证她会出什么事了。”
李彦嘴角的笑意阴狠而邪魅。
“李彦，程颢想当君子我可不想，如果你敢动她一个指头，我让你全家陪葬。”说这话时林梓端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我听得出，他是认真的。
李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白，但他表面依旧镇定自若，“随你！”他是在赌他们不会那么做吧！
“林梓端……”我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继续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们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主宰这一切的，你们也不过是替别人卖命，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以前见程颢花钱总那么大手大脚，没想到他们赚的每一分其实也这么艰难，甚至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可是我并不同情他们，我是学法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具有社会正义感。虽然这种理论上的正义感和现实其实根本就是脱节的，但我还是不得不遵从。
不过我也始终相信，即使是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受现实所迫，如果还有别的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以身试法，一不小心就会输得彻彻底底。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最后我得出自己的结论。
“为了拉我下来，李彦不得不抓住任何可乘之机。比如这次。”他看着我，笑意愈发浓烈，眼神却愈发深邃。“用你的照片邀功，也或者他还换到了更大的利益。”
“我明白了。”我突然恍然大悟，“想插手优聚的势力，就是控制你们背后的那股势力，对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陈宪。
在C城，陈家的势力可谓是让人谈之色变，如此大的势力，想要培养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帮派简直就是绰绰有余吧！
而且十年前的事不是也正好能证明他和优聚的关系吗？除了优聚，我想锦云他一定也有涉足吧！不然为何欧天兆会对他言听计从。
我突然意识到，十年前父母的那桩车祸案可能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交通事故。
可是，不对，他身在官场，如果要涉及这些事肯定也只是幕后，那么他就必须要培养一个在明处为他做事的人。
欧氏！我突然想起夏成宇的话，“你以为锦云凭什么发展这么快，你以为欧氏这个商界元老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是啊，我以为的都太简单了。虽然知道其中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暗箱操作，可是真正要和自己身边的人联系起来，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就像父亲，虽然那天和夏成宇的谈话后就有怀疑，可是却仍旧不敢去深入的思考，自己从小尊崇的父亲，那个叫自己一定要做一个“仁义礼孝”的人的父亲，原来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是个为了利益可以放弃原则的人。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明明每个人都是想做好人的，明明每个人都可以很善良的，可是为什么一遇到现实，一切就不一样了。
“看来你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笨嘛！”程颢依旧不疾不徐的样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个人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点头，有疑惑道，“可是夏成宇告诉我，优聚不是早和那个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吗？”
“可是夏成宇也不是傻瓜，别忘了他手中也掌握着一些那个人的罪证，虽然不足以让他下台，但如果披露出来也够他应付一阵了。”程颢将烟头掐灭扔在烟灰缸里，眼神依旧深不可测。
“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也在找机会，虽然夏成宇手中股份不多，毕竟掌控优聚这么多年，股东中支持他的也不少，而且那些人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倒他，所以才一直没有轻举妄动。”我恍然大悟。
“有这些原因”程颢点头，“不过其中有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比如他们的利益牵连，人际脉络等等。当然这些不是目前我们应该考虑的，既然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再得到夏成宇的百分之十……”
“欧氏还有百分之十。”我突然打断程颢，“而且陈宪手中一定还掌握着部分。这样看来夏成宇的股份一定不能落入他们之手，不然优聚就真的完了。”
我的心一紧，我以为只要从夏成宇手中夺回优聚这场戏就可以落幕了，可是现在才发现，要抢回优聚，我最大的敌人可不是夏成宇，甚至有可能，我和他还会站在同一战线。
“所以首先要拿回你的照片。”程颢突然认真地看着我。
我回望他，眼睛有些微微的酸涩，“为什么要帮我？”
“别傻了，我这可不是在帮你！”程颢笑得风轻云淡。
“既然你的照片是从你给我这泄露出去的，那李彦一定会那这件事大做文章，若让他得逞，我以后再这里面还要不要立足啦！”程颢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应该不会就这么放过那个什么李彦吧？”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况且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让他一败涂地。”程颢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事做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否则永不翻身的就可能是你自己。”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至少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天上也不会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原本我以为做到程颢这个位置应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卖命的事是别人做，拿钱的事是自己来，可是现实原来完全不是这样的。
越在高位，越心惊胆战。特别是像做他们这一行的。高处不胜寒！
“可是这件事李彦应该又从中得到他想得到的一些东西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程颢说李彦是个能力很强的人，那也一定是个聪明人，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去做一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呢？况且他还是个功利心如此强的人。
“这个是帮派内部的事，我知道怎么解决。”程颢的脸色并无多大变化，可是我却明显看到他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忧虑，还有一丝不确定。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永远都那么自信满满的程颢吗？还是这次的事真的很棘手，只是他不愿让我知道？
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声“谢谢”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吧，维护地位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还有可能得罪背后那个人而去帮我拿回照片。
从程颢家里走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本来他要送我的，不过被我坚决拒绝了，这几天为了我的事他已经很累了吧，估计我到他家时他也是刚回来不久。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C城夜生活丰富，所以即使这么晚了，路上依旧会有很多出租车。
我答应过小然要回去，估计以那个死脑筋的小孩的思维肯定会等着我回家吧！
我笑了笑，其实和小然恢复了以前的关系还真的挺不错，这些年因为心中一直放不下，所以忽略了他的感受，明明与他无关，却把所有错都推到他身上，可是他竟也不反驳，默默地承受着我强加在他身上的错，毫无怨言。
我想，除了替父亲赎罪，更多的是想让我发泄出来心里舒服一些吧！
自从无意知道那件事起，我在一点点疏远他，可是他却在更加呵护我，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亲弟弟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走到街角时，突然一辆黑色奔驰从身旁呼啸而过。我被吓了一大跳，愣在了原地。
那辆奔驰好熟悉，似乎就是刚才和出租车相撞的那辆。可是他们不是明明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又折回来？
而且车的方向似乎是程颢的别墅。似乎刚才他们离开时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对了！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为首的那个人，那晚那个阿武。我的心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这么晚了，他去程颢家做什么？
我隐隐感到事情有些奇观，禁不住好奇也折了回去。
车开到程颢别墅前一个不起眼的树丛中停了下来，我在远方静静凝望了好久却不见车里的人出来。于是我悄悄地挪到了离车不远的一颗树后。由于已经夜深人静了，车窗又开着，所以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讲话。
“可是如果程颢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躲在树后正好听到靠窗的那个男生有些担忧的声音。
我的心一紧。他们不是都叫程颢颢哥的吗，可是这个人的称呼却如此不敬。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等他知道恐怕已经迟了。”是那个阿武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翳和不屑。
我不由得想起那晚他在程颢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可如今却是如此扯高气昂，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了几声。
“今晚的事……”应该是车内另一个人的声音，看样子，那个阿武的手下还是很忌惮程颢的。
“放心，彦哥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会派人藏在四周，我们只需要将程颢引到里面就可以了。为了脱身程颢肯定不会带别人去，再说对他来说这点小事他必定以为会手到擒来，所以他肯定会放松戒备，也不会惊动过多的人。所以即使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等彦哥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我们也就不用怕了。”阿武语气中带着一些得意忘形。
“武哥真厉害。”靠窗那个男生有些拍马屁道，“这样我们手中又有了彦哥的把柄，再加上您也有一定的势力，他也不会将您怎样，反而会对您有些忌惮，那以后您不就……”
“你他妈小声点。”阿武喝止了他，“不想死的话这种话最好给我烂在心里。”
“是。”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没再搭腔。
“不过这次真他妈算运气。”阿武叹了口气，“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的，不过因为刚经历了李彦的出卖，程颢一时还没分清帮里到底那股势力是李彦那边的，而我又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所以他才会暂时没怀疑到我头上的。”
“那武哥为什么……”车里的那个手下似乎有些不解。
“因为这么多年我却依旧只是个小角色。”阿武打断了那个人，“我不甘心，李彦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所以我想赌一把。”他似乎很信任身边的两个人，看来应该是他的心腹。
“可是既然是小事，为什么这次程颢要亲自动手呢？”那个人还是有些不解。
“帮里这段时间不太平，而这又是内讧的事，所以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阿武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飘入空气中。他的眼神也随着烟雾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然后他缓缓开口道，“不过，除了这个，他似乎对那丫头动真格的了。从他十岁那年被左老大收养以来，从未见他真正在乎过什么，除了那年对那个姓宋的丫头。不过那丫头后来找了个更有钱的，把他给甩了。那件事后他似乎就真的没再在乎过什么。”
阿武抬眼望了望天空，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些许明亮的星星。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感情，不过，人往高处走，既然程颢不想给他，总有人能给得了。而且程颢的性格太古怪，在他身边随时都得提心吊胆，若是李彦就不一样了，他处事要圆滑一些，而且他手中又掌握着他的把柄。这些不能怪他，人都是有欲*望的，谁都不敢居于人下。
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找一个机会吗？
看来这个阿武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能，毕竟也是在帮里呆了近二十年，在很多事上也算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依旧还处在目前这个位置呢？我实在有点想不明白，听他分析这些事，应该也还算个聪明人，可为什么却一直没被重用呢？
“程颢！”突然我的心一惊。似乎今晚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而且听他们的语气，程颢可能会有危险。
不行，我必须去告诉他！
我蹑手蹑脚地从树后站起身，刚才一直蹲着脚有些发麻，再加上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扭了下脚。
“啊！”我吃痛地交出了声。
“谁？”我赶紧捂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那？”阿武带着其中一个男生向我这边走来了。
我想逃，可是脚疼得厉害。刚跑了几步就被追上来的两人发现。
“是你？”毫无置疑阿武还认得我，不然在出租车那也不可能落荒而逃。
我知道逃不过这劫，脾气也硬了起来，反正横竖结果都一样，何必低声下气。
“我只是碰巧路过。”我语气淡淡的，这时我惯常的做法，内心越是慌张越要显得镇定。
“也太巧了吧？”阿武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个小伙子又转过头来重重叫了声，“嫂子！”
“我想你们误会了吧，我并不是你们什么嫂子。”我理直气壮。
“是吗？”阿武依旧是笑，“这话颢哥听到肯定会伤心死的。”
“无聊！”我转身准备离开，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不过还是要试试。
“嫂子请留步。”阿武的声音有些懒懒的，“现在您可不能走，既然刚才那些话都听到了，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嫂子了。”
“你们想干……”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我。
“放开！”我一转头，是那个青年。
“放开你，那我们怎么办？”小青年附和着阿武的话道。
“流氓！”我大叫，“再不放我喊人了啊！”我有些威胁道，毕竟这里是高档别墅区，附近巡逻的警察应该会比较多，而且小区里的保安也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
于是我企图通过大声叫喊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来……”话未出口就感觉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在了脖子上，然后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一惊，意识立即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虽然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但勉强已经能够思考了。我接着外面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环顾四周，这里倒像是一间废弃的仓库，还堆积着一些金属杂物，地上七零八落地还放着一些装着物品的废弃麻袋。
离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几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独板凳。我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脚是被捆着的。
外面不远处依旧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时还会传过来几声重金属碰撞声，还有汽车声！
对了，当时阿武他们应该是在等程颢，那他们肯定会很急，既然很急就不会用太多时间在我身上，所以，初步分析，我现在的位置应该离程颢的住宅不算远。
“有人吗？”我试着叫了一声，首先我得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人来看住我，如果没有那就好办了。
“有人吗？”我又连叫了几声。确实没人。
看来他们低估了我的抗击打能力。我使劲扭动着手和脚，希望能将绳子扭松一点，可是作用不大。在持续不断抗争了大概五分钟后，我的手脚已经被勒得有些红肿。
我急了！怎么办？我倒不在乎会被绑多久，但是程颢那边不能等啊，万一……
我突然回过神，包不见了！就算想报警也没手机，况且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就算报警，等警察找到了，估计程颢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不知所措时，眼睛突然扫到不远处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我眼前一动，是玻璃碎片。
我慢慢朝那个救命稻草移了过去。然后从背后捡起，虽然几次都割在自己手上，但我依旧没有放弃，忍着疼痛继续往下割。
终于，手上的绳子被割开了。
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手上的伤口在不断流血，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将脚上的麻绳解开就往外跑。
冲到仓库外，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只有在靠近仓库窗边的位置有一盏幽幽的路灯。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放眼望去，不远处似乎有一片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对了，我脑袋似乎反应过来，每次来程颢别墅的路上都会路过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大概能辨明方向了，只要走出这片区域就好了，就可以求救了。
我赶紧顺着建筑物的方向，沿着漆黑的马路一直不停地跑去。
大约十几分钟，我终于看到明媚的路灯和宽敞的马路了，还有稀疏来往的车辆。虽然不知道时间，但凭直觉判断现在应该已是凌晨两三点了。路上的出租车已经很少了，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冲到路中间拦了辆私家车。
“大哥，帮帮忙，送我去xx高档别墅区。”我并不等那人同意就挤上了车。
那人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全身上下有些凌乱不堪，没穿鞋，手上还在不停地流血。
“求你了！”我眼神可望而急切地看着他。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他大概以为我遇到打劫的了。
“不用，谢谢！”我急切道，“拜托先送我过去吧！”
“好吧！”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怀疑，但又有些不忍。不过，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闭上眼，看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希望还能赶得上！
“出门了？”当我心急火燎地敲开程颢家的大门时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希望瞬间落空。有些颓丧地后退了两步。
王伯似乎看出了我的异常，眼神有些怪异地打量着我。
“王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程颢一向信任王伯，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王伯从我手中抽出了手，脸色依旧冷冷道。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抽空了般，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吗？
“怎么了？”也许是看我脸色过于苍白，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王伯！”我突然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边哭边语无伦次道，“程颢怎么办？阿武他们商量好了，李彦、李彦早就安排好，就等他去了！”
“什么？”王伯立即推开我，“你说李彦和阿武是一伙的？”第一次看到王伯如此慌乱的神情。
他肯定知道什么！
“王伯，王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胡乱抹了抹眼泪，也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赶紧抓住了王伯的衣角。
“等我一下！”他突然转身走进别墅，不一会儿拿了两把精致的手枪出来。“拿着！”
我一惊，虽然知道程颢他们是做什么的，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真枪，还是会吓得心惊肉跳。
“快拿着！”王伯锁了门，有些焦急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那把黑呼呼的手枪。怎么办呢，没有办法了，那就豁出去了！
坐在王伯的车上，一路狂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城郊一处小山坡下。
王伯停了车，看了看我道，“待会你守在车里，如果有什么动静就报警！”他将手机给我，然后看了看我手中的枪，“这个，先拿着防身，若真的倒要报警的地步，那你报了经马上开车离开，别犹豫！”
“可是……”
“照我说的做！”王伯打断我，继而语气稍柔和了一些“谢谢你能真心为先生考虑。”说完，便打开车门离开了。
那幢别墅建在半山腰上，虽然只是个小土坡，但里下面还是有一段距离。我提心吊胆地坐在车上，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忧，程颢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都没事！
我右手紧紧握住手中枪，左手狠狠拽着电话，心里默默念叨着：千万要平安回来，千万要平安回来！
“滴、滴、滴……”我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的心跳动得急切而剧烈，汗水已经遍布整片额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安捺不住了。与其这样心急如焚的等下去，不如自己去看看。
我轻轻打开车门，依旧光着脚，嗫嗫地往半山坡走去。
别墅的门大开着，透过大门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似乎是阁楼的地方有一丝微微的光亮。
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每走一步脚都要颤动好几下。我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往里走去。
“嘭！”就在我刚踏进大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的瞬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我的心也随着响声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枪声！
我完全忘了王伯的嘱咐，不顾一切地开始往楼上冲。若是平时，借我十个胆我想我也不敢这么疯狂。可是此时，我真的就像疯了一般，大脑不受控制地发热，感觉热血一股一股地从脚底往上狂飙，就快要冲破大脑皮层喷薄而出。
“啊！”黑暗中，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由于那人也很急地在往下跑，所以相撞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力向我袭来，我惊叫一声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那人也往后退了一点，然后愣了半秒就朝我滚下去的方向冲过来。
黑暗中，我已经慌乱得连害怕的不知道了。只有双手在空中不停地乱舞，企图可以抓住什么。
我听到有脚步声向我一步步靠近。
是来救我的吗？落地的瞬间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可是，我错了。
那人下来后一把夺过我紧握在手中的枪，然后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楼上依稀又有几个脚步声传到了我的耳中，很混乱，但都铿锵有力。
“别过来！”脚步声在楼梯口全都停了下来。我睁开眼，却早已吓得无法言语。
“呵，原来这就叫狗急跳墙啊！”是程颢的声音，“这么快你哪找来的人质啊？”声音中充满了戏谑。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事！
“是苏小姐！”是王伯的声音，我眼眶不禁一红，这么黑的夜晚，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
“苏薇？”还有一个声音。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跳都快漏掉了半拍。那个声音如此熟悉，仿佛早在我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我只觉的呼吸越来越紧，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挟持我的人突然大笑了两声，“原来是苏小姐啊，没想到还然我顺手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看来他刚才并不知道我是谁，可能真的只是狗急跳墙。
“薇薇，是你吗？”是程颢的声音，看来他还不太确定，可是他的声音中却仍然充满了担忧。
“是她！”另一个人很肯定道。
我心头一热。他这么肯定，他也能认出我吗？只需要一个身影便能认出？
或者就像我对他一样，只需要一种感觉就足矣！
“李彦，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她不过是个女人，此事与她和干？”程颢的声音冷冷的。
我有些糊涂，这个人是李彦？可是，他不是和阿武早就商量好要置程颢于死地吗？那阿武呢？
我心里有一大串疑问，不过此时确实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慌乱，那个声音，每次听到都会觉得特别安心的声音，似乎有他在真的就会没事。
“与她无关？”李彦笑着，声音中有丝不甘，“程颢，你说得真好听，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这件事与你们谁有关。”
“李彦，你疯了吧！”程颢的声音中带着些恼怒，平时一贯冷静的他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是啊，如果现在站在我的位置上的是你，估计你也得疯！”李彦的笑意越发渗人，他抓住我的手也收得更紧。
我有些吃痛，不安地扭了扭手臂。
李彦变得更加警惕，此刻的他早已是草木皆兵了吧！
“若你敢动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陪葬，你信不信？”又是那个声音，沉着、冷静，是我从来不曾认识的一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我明显感觉到那只抓着我的手一抖，但很快他又冷笑了两声道，“有她在，你不敢！”他的语气有一丝极力压制的颤抖，可是他却说得极自信。
我的心一震，我，在他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程颢，我刚才说过会让你后悔的，不是吗？”李彦的笑声中多了一倐阴鸷，可是笑意却越发浓烈，“我早说过，我不是君子，你他妈没必要非得亲自解决我，若非刚才你叫那些人离开，现在她也不会在我手里不是吗？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她真有什么闪失，那也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太清高，这个世界，不适合，知道吗？”
“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最好自己解决，但如果苏薇有事么闪失……”是他的声音，即使此刻夹杂着隐忍的愤怒，却依旧那么好听。他的话只说到一办，但后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林梓端！林梓端！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发到喉头却哽在那里，再也出不来。
原来他是在乎我的，在他心里我还是有位置的是吗？
“放心！”许久，才听到程颢的声音冷冷响起，“我知道我赔不起，既然你是为了她才愿意出手帮忙，那我也不能白手恩惠让你无功而返。”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进去，我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程颢的话：既然你是为了她！既然你是为了她！既然你是为了她！
那个她是我吗？
林梓端，他都知道什么？他究竟知道多少？
“啊！”就在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只是，却突然被李彦拉着转了个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打在墙上擦出了火花，一个人影瞬间弹了出去。
“王伯！”是程颢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隐隐透出一股急切和担忧。这些年，王伯对他的意义已经不止是管家那么简单了吧！
“别动！”李彦的枪口突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程颢他们那边，“偷袭吗？你们还嫩了点。”
程颢他们的情绪大概渐渐平静下来，李彦又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我，“程颢，论能力我未必就输给你，你凭什么，不就因为是左凛的义子吗？除了这点我还真想不出我哪点不如你。”
“你哪点都不如他。”黑暗中，王伯捂着左臂站了起来，“当初左老大让我在你和先生中选一个，开始我很看好你，你聪颖、能力强、而且做事决绝，先生虽然也很优秀，可是他却总是被感情牵绊。但后来我还是选择了他，你想知道原因吗？”
王伯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因为他的眼光比你更长远，左老大想将帮派做大，想自己独立出来，而要做这些光靠狠是不够的，靠的是‘德’，恰好这一点先生有而你没有，一个帮派不能永远只在地下活动，也没有谁真正愿意一辈子躲在黑暗中，左老大想让帮派走上正轨，合法化，而这些恰恰是你永远做不到的。”
王伯的话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没有人开口再说什么，也许这些连程颢自己都不知道吧。
“好了。”许久林梓端的声音透过空气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我只要我的人。李彦，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别他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左凛的为人你不是不了解，如果让他知道你干出这样的事，恐怕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什么意思？”李彦的话中明显带着不解，“左老大，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呢？”林梓端语气平淡，“如果他知道，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李彦有些沉默，抓握的手顿时有些放松，但又在零点零一秒后再次收紧，“可是没有她今晚我也出不去不是吗？既然我和程颢注定只能‘活’一个，那我愿意赌一把。”
“你无可救药了。”程颢的语气中有些气恼。其实他真的就像王伯说的那样吧，虽然表面上看起开疏离冷漠，可是却是个并不是真正的狠心，在他的世界，感性有时候也会主宰理性吧！就像我的这件事，其实刚开始和他并没有关系，可他还是搀和进来，还是义无返顾地帮我。
而现在，其实他也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李彦吧。若真的只是像让他消失，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动手，他只需在家喝着咖啡等消息就够了。可是他却然那些人离开，他不过就是想给李彦一次机会吧！
而李彦，如此聪明的人他不会不明白这些，只是现在觉得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回头就证明自己输了，而他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认输？
有时候就是这样，善恶其实就只是一念之间。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善恶，不过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而已。
黑夜中，王伯那辆银灰色的本田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像闪电般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程颢，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自己来找吧。”发动引擎的前一秒，李彦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对程颢道，“若你真的找到，就算你赢，我随你处置，不过……”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五天内你没有找到，那我就不敢保证她会出什么事了。”
李彦嘴角的笑意阴狠而邪魅。
“李彦，程颢想当君子我可不想，如果你敢动她一个指头，我让你全家陪葬。”说这话时林梓端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我听得出，他是认真的。
李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白，但他表面依旧镇定自若，“随你！”他是在赌他们不会那么做吧！
“林梓端……”我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