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文网 > 佞华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诱饵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诱饵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佞华妆最新章节!

    林锦婳见到房间里人的一瞬间,心便狠狠沉了下来,这根本不是昭昭和舅母。

    江妃的人跟进来,在一侧道:“钺王殿下,这人您可要带走?”

    “人在哪里?”

    “什么人?”嬷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赵怀琰转身抬手便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不知道么?”

    嬷嬷脸色发青,死死抓着他的手,但看他满眼的杀意,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江妃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只轻笑:“钺王殿下真是好本事,找不到你想要的人,就要杀了本妃的人吗?”

    赵怀琰冷淡将那嬷嬷扔到一侧,淡漠看她:“徐家人若是伤了般半根毫毛,江妃娘娘会知道后果的。”说完,冷淡看了眼一侧的朗月夏萝,牵着林锦婳便走了。

    林锦婳心里慌乱,但她确定昭昭和舅母肯定在江妃手里,否则那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了江妃的宫殿,她才道:“怀琰……”

    “我知道她们在哪里。”赵怀琰忽然脚步一停,皇帝说过,人在弦月手里,方才他去要圣旨,其实是答应了皇帝的要求,也让皇帝救出徐家人,今日过来,不过是希望江妃下次不会这样再找她的麻烦了。

    林锦婳看他笃定的样子,心微微提起:“在哪里?”

    赵怀琰眼底露出笑意:“我带你去见。”

    林锦婳看他早已安排好了,一股暖意在心间漾开,随他一道往前而去。

    在他们走后,江妃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了。

    她以前不常发脾气的,因为发脾气会容易变老,但现在她却是忍不住。

    朗月夏萝站在下首的位置,看她如此生气,浅笑:“娘娘不必担心,林锦婳也不过暂时得意而已。”

    江妃这才抬眼看着她,朗月夏萝,南疆最聪明的女子,也是最受宠的公主,若是她嫁给祁烨,对祁烨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公主可否已经有了意中之人?此番来西夏,迟迟不见公主与皇上商量和亲之事,再拖延下去,公主可就要返回南疆了。”江妃笑道。

    “今儿夏萝来,也是要告诉娘娘,夏萝心中的确有意中人。”朗月夏萝想起那日那青色的身影,眸里泛光。

    “是哪位皇子?”江妃看她眼里的光,笑问道。

    朗月夏萝入京都这么久,见过的皇子并不多,最多也就是祁烨了,她相信朗月夏萝一定会爱上祁烨。

    朗月夏萝看着她脸上的自信,羞涩轻笑:“乃是太子殿下。”那位十七皇子再好,也已经不是西夏的皇族,而且他已许久不曾出现,她就是再爱慕,也只能选择嫁给长孙祁烨。

    江妃轻笑,又与她说了一番,便打发她走了。

    等她走后,之前那嬷嬷才哑着嗓子递了茶来了。

    “娘娘真的打算让她成为咱们太子殿下的正妃?若是太子登基,她便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西夏从无让外族担任皇后的先例,而且这位朗月公主看似娇弱,实则野心勃勃,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江妃轻轻一笑,喝下茶后才道:“本妃的儿子本妃最是清楚什么秉性,区区一个朗月夏萝还掀不起风浪。而且立后之事可以延后,等祁烨的位置稳了,再做处置不迟。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怀琰,他的心都被林锦婳给勾住了,万一林锦婳不愿意留在西夏,他肯定也会离开,到时候锦朝一旦反扑,西夏便无招架之力了。”

    嬷嬷闻言,担心起来:“现在钺王殿下护她护得紧,咱们动不了手,不若像对朗月公主一样对她示好……”

    “她不会信的。她比你想象的聪明的多,而且狡猾的多,若是不除掉她以绝后患,永远都会是个问题。”江妃看着外面林锦婳离开的方向,笑容也慢慢冷了下来。

    林锦婳跟着赵怀琰出宫后,便去了西夏的一处宅子里,到时,外面守着不少的护卫。

    护卫们瞧见他来了,才行了礼,便纷纷撤走了。

    林锦婳看他们腰间挂着的腰牌,还觉得奇怪:“他们是皇宫来的?”

    “嗯。是皇上救了徐家人。”赵怀琰说完,已经推开了院门,院子里的石桌旁正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少女,以前的婴儿肥已经退下了,身量好似也高了些,褪去稚气而换上满身的少女气息了。

    “昭昭……”林锦婳轻唤出声,那少女眸子一眨,立即惊喜的转过身来,待看到来人,眼眶顿时湿了,小跑着过来就紧紧抱着了她低声呜咽起来。

    听到声响的徐夫人从里间出来,看到林锦婳和赵怀琰时,一颗心也才落回了肚子里,忙上前来见了礼,却被林锦婳拉住:”舅母,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舅母看到你好好的就安心了。”徐夫人感慨万分,又拉着徐昭昭道:“你瞧瞧你,还哭了,见着面了这是好事。”说完,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先屋里说话吧。”赵怀琰笑着说完,才跟林锦婳道:“我尚有事情处理,周围都是护卫,不必担心。”

    “好。”林锦婳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后,这才转身拉着徐夫人徐昭昭一起去里屋了,也知道她们本来是好好跟袁家人在一处安全生活着的,是因为听说了林锦婳被掳到了西夏,还早产了的事,才这才忍不住要出来找她,结果半路就被人给抓了。

    徐昭昭说完,看了眼她的肚子,以为早产的双胎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这才道:“锦婳姐姐,你别担心,孩子还会有的。”

    “对啊锦婳,现在王爷也在你身边,你们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徐夫人也跟着安慰,但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她也是做娘的,若是怀胎这么久孩子没了,她该有多难过。

    林锦婳看她们一副认定了自己孩子没了的样子,浅笑起来:“孩子很好。”

    “什么?”徐昭昭不信,但林锦婳却只笑道:“孩子真的很好,现在虽然不在我身边,但很安全。”

    徐夫人看她说得轻松,知道是真的,忙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徐昭昭也兴奋不已:“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孩子?”

    “等袁绍过来接你们,我就送你们去见孩子。”林锦婳望着她深深道,毕竟留在西夏不安全,尤其是留在自己身边。

    提到袁绍,徐昭昭面色有些别扭,拉着她道:“锦婳姐姐,我不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吗?”

    “不可以。”林锦婳直接拒绝。

    “为什么?”

    “你不想见到袁绍?”林锦婳看她这样子,也知道跟袁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徐夫人则是笑道:“袁家想办婚事,昭昭不肯。”

    “为何不肯?”

    “袁绍还小,我也还小,我才不要办婚事。”徐昭昭虽然气鼓鼓的,但脸都羞红了。

    林锦婳知道她只是害羞,只笑笑不再多说,也没把舅舅的事告诉她们,省得他们担心。

    知道徐家人被皇帝救走后的弦月,此时已经走出宫门了。

    虽说宫人们要拦,但谁能拦得住堂堂弦月公主。

    弦月也没有出宫,而是去见了皇帝。

    到时,皇帝正在拟写圣旨,只是手一直不受控制的在抖。

    瞧见弦月来,他也早已猜到,笑道:“坐吧。”

    “父皇……”

    “想问为何朕要放了徐家人?”皇帝笑问道。

    弦月没出声。

    皇帝笑笑,将圣旨拟好后,才抬眼看她,温柔道:“月儿,父皇希望你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跟着赵怀琰,你只会吃苦。”

    “父皇如何知道?”分明之前赵怀琰对自己已经很好了,纵然冷漠,但看得出来他并非厌恶自己,只要假以时日,她不相信得不到她的心。

    皇帝看着她的咄咄相逼,心中有些失望,却依旧温和道:“朕的月儿公主,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文韬武略,便是男儿都及不上,朕希望你要能得到天底下最爱你的夫君,最和睦的家庭,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是我并不想。”弦月看着他眼里的泪,有一丝丝触动,但也仅此而已:“这么多年来,我做了这么多事,为的是什么,父皇不会不明白,为何到了现在却要装糊涂?”

    “因为朕爱你,朕不想让你过的那么辛苦……”

    “父皇只是自私而已,自以为照你的想法,我就能过得幸福。但没有赵怀琰,我谁都不想要,谁也都不配!”弦月说罢,转身便要走,却在要走时听到皇帝剧烈咳嗽起来。

    “月儿,你不要犯糊涂……”

    “父皇还是好好养病吧。”弦月冷漠说罢,直接提步而去,连看也没再看皇帝最后一眼。

    皇帝一口气没喘上来,半躺在凳子上憋得脸色发青,才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气,他知道,他大限将至了。

    一侧公公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皇帝只笑笑:“你哭什么,朕还没死呢。”

    “奴才只是心疼皇上。”皇上为了儿女们所做的,便是他一个旁人看到都要动容,可弦月公主却弃之如敝履,还要如此气皇上。

    “都是朕惯的,不妨事。弦月是个聪明孩子,只是有时候太偏执了,也怪朕,当年就不该把她和烨儿交给皇后抚养……”想到这里,他愈发的难受了,只指了指刚拟好的圣旨。

    公公会意,立即召了人来扶他去里间休息,这才拿着圣旨出门了。

    等到了外面时,见到早已经在等候了的朗月夏萝,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公主朗月夏萝,端庄慧敏……”

    后面的话朗月夏萝不必听也知道是要赐婚给她和长孙祁烨的了。

    等公公宣读完了,她才笑着接过圣旨,又道:“我可否进去给皇帝陛下行礼谢恩?”

    “不必了,皇上身子不适,公主领了圣旨,便先回去准备吧。皇上将婚期就定在后日,匆忙了些的,您要准备的可不少呢。”公公笑着说完,心里又是一声叹息。皇上急急将婚期定在后日,是担心自己连这两日也活不过去了吧。

    朗月夏萝也明白其中意思,面上只做担心的关切了几句便离开了。

    皇帝的身体不行了,那她很快就是西夏的皇后了。等她成为皇后,南疆便可以借助西夏的兵力,一举吞并如今的蛮夷,也省得一到蛮夷兵强马壮之时,还要受他们的威胁。

    她缓缓走着,欣赏着皇宫的一砖一瓦,以后这些东西就都是自己的了,是她朗月夏萝的!

    她面上含着笑意,缓缓出了宫。

    坐在马车上,她透过轻纱的马车帘子往外看,却不期遇上了她一直想遇见的人。

    “停下。”她轻唤道。她看着就在那药铺里,正一味一味挑着药材的人,很快下了马车,戴上面纱,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他今日还是一身青衣,长身玉立,浑身透着温润雅致的气息,高贵的让人不敢靠近。

    但他身边的小童子却似乎看到了自己,还扯了扯他的衣袖:“师父,是上次那位姑娘。”

    姑娘?

    朗月夏萝抿唇一笑,让身后的人都留在外面,这才上了前笑道:“上次是公子救了我。”

    长孙玄隐唇角含着些许笑意,转身看她望向自己时,眸光里的灼灼亮意,淡淡笑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朗月夏萝拿出袖子里一块玉佩来放到他跟前:“这个就当报答公子的。”

    长孙玄隐浅笑,转头拿了一支刚买好的桔梗放在她手心:“以此当做还礼。”

    朗月夏萝不知这一根干药材是什么,但自以为是他要收下自己的玉佩而当的托词。

    她将玉佩留下,将他给的药材握在手心,才笑着问他:“公子家住何处?”

    “姑娘已是婚约在身,即将出嫁,不必与我这凡夫俗子过多接触。”长孙玄隐说罢,浅笑着朝她微微欠身,而后便带着药材和清幽出门去了。

    朗月夏萝急急转身,就看到一个面容娇俏的姑娘红着脸小跑着跟在了他身后,他是已有心上人了么?

    “来人。”

    “公主?”

    “去查查那女子是谁。”朗月夏萝轻笑道,敢跟她抢男人的女子,真是胆大呢。

    宫衣鱼现在不知危险临近,只是知道他时常来这买药,所以便经常在这儿等着,今儿又见到了他,便高兴的跑了过来。

    长孙玄隐由着她跟着,等走远了,才笑道:“听闻小姐家中有兄长?”

    “对啊。”宫衣鱼说完,才有些紧张道:“当年的事,我相信殿下。”

    长孙玄隐脚步微微一顿,侧目看着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红着脸看着自己的人,浅笑:“当年之事,便是我亲兄长也不曾信我。”

    “我信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等恶毒的人,你的眼神很干净,一靠近你我就觉得温柔,所以我信你。”宫衣鱼笃定道。

    长孙玄隐眸光微动,却只转身而去,走时还道:“往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清幽都有些惊讶,上了勾的鱼,师父居然还要放掉。

    不过他回头看了眼红着眼睛一脸受伤的宫衣鱼,浅笑,这鱼儿怕是还不肯走呢。

    林锦婳从小宅院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人失魂落魄子在街上走的宫衣鱼,她觉得奇怪,便让人停下了马车,朝她道:“宫小姐?”

    宫衣鱼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她,但一时又认不出来,她至今还不知道慕白画就是林锦婳的。

    她看了半晌,终于问道:“你是慕公子的妹妹?”

    林锦婳浅笑出声,也不多解释了,只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天色将晚,我送你回府?”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宫衣鱼一想到被喜欢的人厌恶了,便觉得整个人都是灰暗的。

    林锦婳不放心她一个人,看在夜生的份上,留了两个侍卫跟着她,这才朝挂着‘安’字招牌的酒楼去了。

    酒楼的人一瞧见她来,立马恭恭敬敬要引她去后院,却忽然听到从楼上下来的两位客人的讥讽声。

    “就是她。”

    “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不知羞耻。都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了,居然还要嫁给钺王做正王妃。”

    ……

    林锦婳脚步未停,这样的流言蜚语,往后只会更多,她也懒得管。

    倒是墨雪冷冷睨了那二人一眼,才跟着林锦婳走了。

    到了后院,花生已经在等着了。

    “查到了一小部分。”

    “说。”

    “当年十七皇子被赶出西夏后,孤身一人流落街头,差点活活饿死,听闻当时还差点与狗争食,是后来百毒谷的老谷主把他带了回去,才算保住了一条命,不过这老谷主……”花生说起来也有些尴尬。

    “老谷主怎么了?”

    “老谷主性格怪异,听闻曾经的百毒谷养了无数个女子供他享乐,光天化日之下宣yin是最常见的,而且还喜欢打人。后来那些女人大多数都被他玩腻后用来炼毒了。十七皇子在他身边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只知道后来百毒谷谷主被自己的毒给毒死了,他才成为新任的谷主。”花生道。说起来,他还有些同情长孙玄隐,曾经最受宠爱的尊贵皇子,却落魄到要与狗争食,还被个变态男人带回去,从小看他做尽那龌龊肮脏事,只怕每日还要遭受毒打……

    林锦婳看花生陷入沉思,只道:“继续查。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一直在谷中,还有,查查当年那老谷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身为用毒大师,居然被自己的毒毒死,实在太滑稽了。

    花生应是。

    “舅舅那里情况如何了?”

    “徐大人的确如您若说是身中剧毒,不过将您给的药丸一并带过去后,毒好似解了,但锦朝皇帝下了圣旨,要召他回去。”花生道。在锦朝他们也是留了人的,这些消息很容易获得。

    林锦婳闻言,面色更沉,锦朝皇帝还想拿舅舅做什么,是知道怀琰和自己都还活着,打算要挟么?

    她看了眼花生,道:“安排人,去接舅舅过来,锦朝不能再回了。”若是再回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表哥现在应该还在哥哥那里,暂且不必着急。不过现在西夏的事还没解决,锦朝又要掺和进来,往后去可要头疼一阵了。

    花生很快下去办事了,林锦婳记挂着明日还要成婚,也没多留,很快出来了。

    不过出来时,之前那两个指指点点的小姐竟不知何时呼朋唤友过来了,就堵在大堂里等着她出来。

    林锦婳只当做没看到她们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提步要走,却听得其中一个笑道:“长乐公主,听闻你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可是真的?毕竟当初你孩子啊太子府住了那么久呢。”

    这话分明是不怀好意,林锦婳面色微寒,睨了她一眼,道:“这位小姐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谣言,哈哈哈……”她自顾自的掩唇笑了起来,仿佛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她看着林锦婳不屑道:“你这公主之位都是太子给你求来的吧,只是可惜了钺王殿下,要娶你这个二嫁之妇。你若是还有点羞耻心,就别嫁。”

    林锦婳眉梢微挑:“明日本宫一定会风光大嫁。”

    “你不要脸!”那小姐气得当即拍案而起,墨雪要上前掌嘴,却被林锦婳给拦了下来。

    林锦婳看她年岁也不过十五六岁,根本不想与她在此浪费时间,只淡淡道:“拿无端之事在此污蔑,还如同泼妇一般随意叫骂,要不要脸,想来你心里很清楚。”林锦婳说完,提步便往外去,哪知那小姐气不过上前就拦了过来,她的朋友们也跟着一起拦了过来,其中还不乏几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们看着林锦婳的脸,暗暗惊叹,世上竟有这等好看的女子,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精致。

    有些个动了心思,抬手要去揩油,却还未碰到林锦婳,便被墨雪一脚给踹出了酒楼。

    林锦婳这下没出声。

    那些个小姐们看得呆了,方才那叫嚣最厉害的也似乎被吓到了,强撑着道:“他可是丞相大人的儿子。”

    “如何?”

    “你敢打他……”

    “如何?丞相大人要不放过我吗?”林锦婳嘴角微扬。西夏的丞相她知道些,一向温和处事,跟皇帝一个性质,藏拙而内敛,今日之事他心里定有个分辨。而且方才墨雪那一脚并不算重,休养两天也就好了。

    女子看她这淡定的样子,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林锦婳直接往前走,再无人敢拦。

    走时,林锦婳还特意转身道:“往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我并非善妒小气的性子,小姐往后与我,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对吗?”

    那小姐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她身边侍女满是杀气的眼神,没说话。

    林锦婳莞尔,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算什么东西!”她一走,方才那小姐便骂了起来。

    “你又算什么东西?”

    带着笑意的话传来,却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她转头看去,看到脸上还带着疤的赫连璟,微微咬唇,心里暗骂林锦婳是只狐狸精,居然让一品大将军都替她说话。

    赫连璟看了她一眼,冷淡笑道:“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打钺王的主意。钺王这辈子就爱这一个女子,谁都吸引不到他的目光的,而且凭你的姿色和样貌,给本将军提鞋也差不多了。”

    “你……”她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武安侯的侄女曾繁,生父是曾访问过锦朝的使臣,前几年病逝了,对吗?”赫连璟笑问道。

    方才还嚣张的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冷笑着看着赫连璟:“将军知道的可真不少。”

    “谁让你我都是替弦月公主做事呢。”赫连璟说完,朝离这儿不远处的客栈二楼看了眼,看到那一抹素色的身影坐在窗边,眸光微深,心也微痛。现在她要做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了,是不信任自己了么?

    曾繁没说话,直接带着人走了,赫连璟这才往那客栈而去。

    见到弦月时,她正在饮酒,是极烈的酒。

    瞧见赫连璟来,她嘴角冷冷勾起来,与她寻常冰冷的气质不同,她的醉意里多了分妩媚。

    “公主……”

    “你觉得,我不及林锦婳聪明么?”她笑问着说完,抬手又灌下一杯酒。

    “自然不是……”

    “那我不如她好看?”她继续笑。

    赫连璟看出她已经有了醉意,微微皱眉:“公主,您喝醉了。”

    “酒不醉人……”她轻笑,起了身朝他魅惑一笑:“过来。”

    “公主……”

    “怎么,现在我也使唤不动你了么?我知道你在锦朝的时候对林锦婳动过心,怎么了,现在就连你,也不要我了么?”她轻笑开。

    赫连璟看着她迷蒙看向自己的眼睛,心已经完全融化了,愿意丢盔弃甲,就算她现在杀了自己,他也甘愿。

    他慢慢走上前,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精致小脸,站定后,才道:“公主,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要……”

    她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眼里氤氲出泪水来,语气是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妩媚。

    赫连璟能感觉到道他作为男人最原始的反应,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手,她的身子却缠了上来,让他不得不揽住她的腰,以免她摔倒。可朝思暮想的柔软身体就在怀里,他如何忍得住?

    他浑身都僵住了,就怕自己会憋不住。

    他颤声道:“公主,您快起来。”

    “为何?”弦月的手慢慢拨弄着他的头发,借着酒劲,摸着他发热的脖颈,轻笑:“害怕?”

    “不是……”

    “那是为何?”她抬手抚摸着他的眉眼,笑起来,带着凄凉:“我不如林锦婳吗?”

    赫连璟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在看着另一个人一般,心里那股燥热好似瞬间就褪去了。

    他打横将她抱起,直接放在了隔间的暖榻上,而后才冷淡道:“下官还有事,一会儿下官会叫人来服侍。”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弦月一身轻喝:“你给我站住!”

    赫连璟脚步微微一顿,提步还要走,弦月干脆摇摇晃晃起了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赫连璟被她扯得转过身,下一秒一道温热的唇却忽然堵了上来,让他猝不及防。

    赫连璟怔住了,但弦月却似乎把他当成了赵怀琰。

    明日就是婚期了,明日他就要娶别人为妻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对自己这么好,知道自己想策马,便会特意带自己去策马,没有林锦婳,没有任何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父皇也不要我,所有人都不要我,为什么……”她哭了起来,在赫连璟的心口哭得伤心欲绝,似乎要将这压抑了十几年的苦水全部吐出来一般。

    赫连璟早已心疼不已,看她绝望的样子,也神不知鬼不觉吻了上去。

    一夜的温柔缠绵,赫连璟觉得自己幸福的好似在天堂,可只要一想到身下娇媚的女子心里想着的事另一个男人,便又痛不欲生。

    她望着她嫣红的脸,带着期待问她:”弦月,我是谁?”

    弦月只觉得一阵阵浪潮涌来,她梦里想着的是赵怀琰,心里记挂的也只有赵怀琰……

    “怀琰,怀琰……”

    她轻唤出声,醉意和浪潮已经将她吞没。

    赫连璟却仿佛瞬间清醒过来。

    他停下动作打算起身,却被她抱住:“怀琰,求你不要走,陪陪我……”她的泪慢慢落下,她人前一直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以前无数个梦里,她都梦到有人保护她,替她挡下所有的风浪。那个人,只会是怀琰……

    赫连璟小心翼翼抱着她,眼眶发红,却还是打晕了她,悄悄起了身。

    他替她收拾干净,好好给她盖好被子,心里所有的纠结和难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干净了,人也从十几年的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他以后依旧会保护好弦月,保护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的女子,但再也不想爱了。

    他转身离去,却不知道他一走,弦月便醒了。

    他下手并不重,她也没有真的晕过去。

    她看着离去人的背影,也终于认清那不是赵怀琰,眼眸也瞬间冰寒起来,就连你也要抛弃我么……

    赫连璟出了酒馆后,被寒风一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揍他的墨雪,干脆又买了两坛子酒去找墨雪了。

    墨雪现在正在给林锦婳准备明日出嫁的东西,不过林锦婳自己倒是不急,只一心盘算着给她们几个相看个好人家,毕竟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

    “您这么一天到晚要操那么多心,还有功夫来管奴婢们呢。”墨月浅笑着拿了喜袍和凤冠来。

    “总不能让人说我虐待丫头。”林锦婳笑笑,其实心里还是在后怕白兰和采儿的事发生,尤其是采儿的一尸两命……

    她眼眶微涩,瞧见时辰不早,也把她们都打发下去了。

    等他们一走,她才将自己藏着蛊虫的簪子都拿了出来,今日去江妃宫里,这簪子一眼就被朗月夏萝看穿了,想来朗月夏萝必是南疆极为厉害的蛊师,如此说来,若是没有赤虹玉护着,只怕自己早已被下了蛊虫了。可自己能避免,其他人呢?听闻长孙祁烨已经跟他定了亲事,许久不见他,也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若是还没恢复好,他很容易被蛊虫控制住……

    林锦婳微微皱眉,想了想,又将医书都抱了来,开始研究里面的医方,总有什么东西是能替代赤虹玉预防这些蛊虫的,自己之前做的未免简陋了些,普通的蛊师能对付,遇上朗月夏萝这种的,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墨雪在外头看她屋子一直亮着灯,本打算继续去屋顶守着,却听得转角传来嘘声。

    她扭头看去,又见到赫连璟,皱眉,扭头要走,却见他举了举手里的酒坛道:“你来,我就告诉你一件大事。”

    墨雪眉头更紧。

    “关于你主子的。”赫连璟笑道。

    墨雪面色更沉,暗暗抓紧了手里的剑便过去了。

    等在隔壁屋顶上一人喝了一坛酒后,赫连璟才笑眯眯道:“弦月已经出宫了,明日成婚,你们要万分小心。”

    “这就是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你们忘了,弦月是会易容的,她若是易容成你家主子嫁过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你说怎么办?”赫连璟笑道。想起今晚,心里竟有一丝丝后悔。但想来弦月宁愿他死,也不会让他负责的吧。

    他还没想完,墨雪摇摇晃晃起了身就要去回话,却因为在屋顶,一脚踏空,人直接朝屋下摔去。

    赫连璟还想嘲笑她,但还未笑出口,便被她一把抓住了腿,连带着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把出来遛弯的鸡又砸死一只。

    林锦婳此刻还在翻医书,眼看着外面天色要亮了,她心里也慢慢有了主意。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浅笑:“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弦月冷淡看着她。她为何这么幸运,能得怀琰青睐,自己样貌才情身份样样不输她她能为怀琰做的,自己也能,可是为何……

    “不是我知道,是怀琰知道。你现在走,我可以放你一马。”林锦婳头也没回,找到药方后,便提笔将药方抄写了下来,打算明日去药铺抓药。而且这公主府的护卫是怀琰布置的,弦月来,也不过是故意放她进来罢了。

    弦月嘴角冷淡勾起:“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的目的是你,而不是他?”

    林锦婳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昏黄的烛光下,她一身梨花色长裙,青丝散在身后,妆容精致,可以就掩饰不住憔悴。

    她淡淡看着她,眉心微拧:“你想对怀琰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重新忘记你。”弦月轻笑,转身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林锦婳急急起身往外追去,但早已是人去楼空。

    她还要往外追,墨月却在这时候过来了,拉着她道:“您去哪儿?喜娘已经过来了。”

    林锦婳皱眉:“立即派人去钺王府,看看钺王现在怎么样?”

    墨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她如此着急,立即就遣人去办了。

    林锦婳想着方才的事,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已经离开的侍从,想了想,还是道:“去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去钺王府。”弦月会易容术,若是她扮做自己骗了怀琰怎么办……

    她想到这里,就没办法安心坐下来梳妆打扮,但她还未离开,就墨雪急急忙忙过来了,道:“主子,先不要出去。”

    “你身上怎么又有酒气?”墨月奇怪道。

    “这个迟些再说。主子现在出去,才是落入弦月的圈套。现在外面不少人在等着呢,主要您一出这守卫森严的公主府,外面的人立刻就会将您带走,然后扮做您的弦月公主便会出现,到时候莫说王爷分不清,便是奴婢们也分不清了。”

    林锦婳的心微微沉了下来。

    她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没等想出办法,翠婶儿就慌慌张张过来了。

    “公主,官府来了人,现在正在外面?”

    “什么事?“

    “昨儿那位丞相家的公子死了,官府要抓雪姑娘归案你。”翠婶儿急道。

    墨雪想起昨日忍不住踹的那一脚,眉头微拧,那一脚最多也就是轻伤,休养个两日就好了,怎么会没命?除非是幕后有人把他给杀了。

    林锦婳也想到了,看了眼墨雪:”你不要出府。“一旦被官府的人带走,说不定就会被弦月给处置了。

    “可是公主,再过一会儿,花轿就要来了。”翠婶儿急道。

    “花轿倒是不急,王爷说过会亲自来接。”墨月道。

    林锦婳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知道今日是注定不得安宁了。

    她看了眼墨雪:”你就留在公主府,官府的人不敢随意闯进来抓人,丞相儿子的事,我会查清楚。”

    “是。”墨雪应下。

    “来人……”她又轻声唤道。

    立即走过来两个丫环,齐齐行了礼后才问她:“公主有何吩咐?”

    “去备马,本宫今日策马出嫁!”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哪有新娘子策马出嫁的,难不成还不带盖头?

    林锦婳就是这样想的,她就要让所有人明明白白看个清楚!

    她转身回房,没有换上宽大的嫁衣,反而挑了身大红色的窄袖锦衣,着长裙,穿长靴,发髻利落盘起,簪着三两只金簪并两支红色流苏,眉心坠着红色的宝石,英姿飒爽,浑身清冷的气质配上这大红的裙装,更让人惊艳不已。

    就在府外,官府的人还在等着,可瞧见一身红衣而来仿若九天仙子一般的林锦婳,都怔住了。

    “公……公主……”

    “大人要办的事,能否等本宫先出嫁后再办?”林锦婳在他身前站定问道。

    他自然是同意,而且看她说话,虽无命令之意,可他就是生出了畏惧之心,竟不敢反驳。

    他退让在一侧之后,百姓们这才看到了一身清寒走出来的长乐公主。

    纤细的女子就那样站着,仿佛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们想要议论的话也全部咽了下去。

    林锦婳淡淡透过人群看到等在公主府附近不远处的马车,那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时,是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的。大红色的喜袍,西夏新娘出嫁最喜欢盘的发髻和凤冠,还有那双跟自己一般清寒的眸子。

    墨雪说的没错,她只是为了引自己匆忙出来,然后李代桃僵。

    赵怀琰策马过来时,看到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眼底生出笑意:“本王的宝马赠你!”说罢,翻身下马,亲自走到她跟前。

    林锦婳看着他衣衫上已经沾了露水,想来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事了吧。

    今日大婚,所有事都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她扶着他的手翻身上马,而他也骑在了侍从牵来的另一匹黑色骏马上,无人敢有任何异议,毕竟是堂堂钺王殿下,他都没有意见,谁敢发话?

    两人并肩而行,全程的百姓都在围观,林锦婳清寒而美艳,而赵怀琰却是冷峻仿若天神,这一对神仙眷侣的大婚,尤其林锦婳还破例不带盖头与钺王一般骑着马儿与一同往前,更是在西夏京都掀起一阵狂潮。

    弦月看着两人就这样离开,没有说话,却闻到了喉头泛起的腥甜。

    她轻笑,带着讽刺和蔑视。

    赵怀琰,你如此待我,不怕有朝一日会后悔么……

    “公主,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有人比我更伤心。”她浅笑:“去太子府吧,也看看现在的太子是不是又把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间一个人舔伤口。”

    江妃现在要扶持长孙祁烨上位,父皇又坏了自己和怀琰的婚事,一旦长孙祁烨登基,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即便最后父皇真的要把这个位置给长孙祁烨,那她也不能让他坐安稳了!

    马儿缓缓往前走,林锦婳看着围观的百姓,心中安定。

    一应婚礼的流程,她都很清楚,所以直到入了洞房,她依旧觉得在做梦。

    墨月和翠婶儿跟在一侧,也算是松了口气,林锦婳却不能放松。

    等赵怀琰出去接待他并不想见的宾客以后,便去换了衣裳准备去查查那丞相儿子的死因了,却在出门时见到了早已等候的墨风。

    墨风看到她,立即跪下行了礼,语气哽咽:“奴婢见过王妃。”

    “先起来。”林锦婳看她脸上依旧还未全好的伤,心疼不已,却只道:“此番我有事要处理,要先出去一趟,迟些我再寻你。”

    “王妃可是为了墨雪的事?”

    “你知道?”林锦婳诧异,墨风只道:“一早一个名叫清幽的小童子就来过了,说了那丞相公子的死因,王爷已经着手让人去办了。”

    “清幽?”

    “嗯,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话却十分清楚。”墨风道。

    林锦婳想起长孙玄隐,心里又是一沉,他居然连这样的事都能掌握在手里,那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

    墨风看她面色有些沉,担心道:“王妃,怎么了?”

    “没事。”林锦婳摇摇头,长孙玄隐的事,还要等查清楚了再说,否则根本辨不出此人到底什么目的,是敌是友。

    长孙玄隐现在就在离钺王府不远的地方,瞧见林锦婳始终没从府里出来,才轻轻一笑,上了马车。

    清幽问他:“师父,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回,去太子府。“

    “您要去见弦月公主?”

    “嗯。”长孙玄隐淡淡应了一声,清幽便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到时,弦月刚从太子府出来。她猜得没错,长孙祁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谁也不见,即便是她。

    才出来,看到等着的清幽,薄凉的唇角扬起:“皇叔来了。”

    “在等您。”

    “不必等了,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皇叔以为他的目的能隐瞒多久?”弦月朝哪儿站着的青衣男子看了眼,带着些不屑:“这么多年畏首畏尾,到了现在还是如此,也难怪他到现在还不能成事。”

    “公主不了解师父。”清幽道。

    “是吗?你以为云水间没查到他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吗?不过我看在有共同敌人的份上,我可以多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锦婳也在查他,而且很快就要查到他真正的目的了。”弦月冷笑起来,睨了眼清幽:“告诉皇叔,我跟他的目的不同,他想要操控我,也太瞧不起我的能力了。”说罢,冷傲上了马车,直接离去。

    清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很快便回去将这些话跟长孙玄隐说了。

    长孙玄隐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林锦婳若是到现在都还不怀疑,我都要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那您可要阻止?”

    “不必,他们即便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的。”他说完,又深深朝长孙祁烨的府邸看了眼,才浅笑着离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罢了,所以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走,他都很清楚。即便林锦婳知道了后来的棋如何走又怎么样?到底还是脱离不了这棋盘。

    他走后,方伯才偷偷摸摸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他马车离开的方向,还觉得奇怪,但很快便抱着自己的盐渍梅子朝钺王府去了。

    阿慕大婚,他得去送个礼。

    常青就在钺王府,不过是扮成了小厮的模样。方伯笑眯眯来送礼的时候,便被他看到了,还拖到了一边,问道:“太子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方伯叹口气,转头要走,常青却连忙拉住他道:“你去陪陪太子,太子有时候把自己关在里面会很害怕。”常青想起曾经看到的画面,都有些不忍。

    “行。”

    “还有,明日太子大婚,你小心照看着些,那朗月公主我见过,不像是个好的。”常青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方伯也只能听着,但他一个后院粗使的老头,能做的实在有限。

    等他走后,常青才垂头丧气的进去了,却没发现他所说的朗月夏萝,就在一角听着。

    她今日算是知道了不少秘密。譬如弦月,譬如长孙玄隐,譬如长孙祁烨……

    长孙祁烨曾经发生过那等事情么,若是如此,岂不是更好控制?

    她轻笑,一侧的侍女却道;“公主,南疆传来消息,说咱们皇上快不行了,大皇子意图抢夺皇位呢。”

    大皇子并不是朗月夏萝的亲生兄弟,反而他生母一直跟皇后不对付。

    “朗月寒呢?”

    “七殿下还是不愿意。”侍女道。

    朗月夏萝冷哼一声:“我真是高看他了,以为用七星蛊逼他回南疆,他至少愿意接下那个位置,居然到了这时候还是不愿意。这些个男人,都被林锦婳迷惑了心智么!”

    侍女不敢出声,朗月夏萝也知道后果,一旦大皇子登基,那她即便成为了西夏皇后,只怕也达不到江妃的要求。帮衬不了长孙祁烨,到时候江妃会不会让自己继续做长孙祁烨的正室还难说。

    思来想去,想到今日看到的情况,跟侍女道:“去送拜帖,求见弦月公主。”

    “可来时皇后娘娘便说过,说这位弦月公主太过厉害,让您不要招惹……”

    “难不成由着朗月寒放弃那个位置么?他不肯争不肯夺,无非就是因为林锦婳而已,既如此,我就拿林锦婳做诱饵,我看他争不争!”她冷淡说完,看了眼热闹非凡的钺王府,转身离去。

    赵怀琰在前院待了会儿便去后院了,虽说新婚诸人要给新郎敬酒,但赵怀琰往那儿端端一坐,除了几个旧部敢上来,其他人均是不敢动。

    他回了后院后,身上的冰寒也仿佛自动卸下来了一般,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洞房花烛,但他还是分外的期待。

    进入房间,瞧见林锦婳正提着墨笔站在书案后沉思着什么,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药方。

    他笑着过去,道:“夫人不与为夫喝交杯酒?”

    林锦婳微微一愣,抬头看他,这样的流程还要再走一遍?

    “夫人不喜欢?”

    “也不是……”

    “为夫也不喜欢,我们直接到最后一步吧。”说罢,抬手便将一侧的软垫拿了来铺在了长长的桌案上……

    春宵一刻,芙蓉帐暖,院外站着的下人们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本正经的红着脸看天空。

    早已去了百里之外的赵阚却在意外勒住了马,春日残阳挂在天际,将天边的云朵染成红色,余晖洒下,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璀璨的好似初次见她时,她那双夺目的眼睛。

    他冷冷一笑,越是想到一开始她的百般拒绝,他就越想得到她,即便她现在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有侍卫跟上来,在他生词道:“王爷,京城已经安排好了,太子赵敏后日出巡,是个好机会。”

    “很好!”赵阚冷笑着应下,抓紧缰绳,重新往前而去。

    等他得到这锦朝的江山,也有资格重新跟赵怀琰一拼了吧!这断臂之仇,夺心爱女子的恨,便一并报了!

本站推荐: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天才高手总裁爹地宠上天总裁爹地超给力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我的冰山美女老婆总裁大人,要够了没!霸情恶少:调教小逃妻

佞华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商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商璃并收藏佞华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