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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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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苏素都是将爹叫做苏将军,难不成她仍旧不肯原谅爹?虽然,一开始他也是觉得,爹是不是不喜欢他们,可是后来他也是慢慢的觉得,世间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疼爱自己的儿子的。他的父亲又如何会不疼爱他们呢。只不过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后来,他才慢慢的知道,当初他不肯亲近他们,只是因为怕自己给他们带来麻烦而已。毕竟他不会经常呆在后院,而苏黎氏掌管着后院,又哪里会允许别人的孩子得宠呢。

    现在,苏黎氏不在了,爹爹定然是不会在为他们的安危感到担心了。就是苏良平日里,给父亲惹下了许多麻烦,父亲都是舍不得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更何况这些乖巧的儿女呢?

    “苏素,你可是还记怪着爹?”

    苏素愣了愣,对于爹这个词,她一直都是很陌生的,可是,记怪却是无从谈起的,毕竟那是给他生命的男人。可是,若是说坦然接受,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能做到的。

    当初,她放过苏黎氏,也是因为苏家,因为苏袁。她不想让苏家从此没有一个当家的女人,也不想让苏袁丧偶,孤独终老。虽然到底,苏黎氏是死了,却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她也是想开了。或许没有心理负担,苏袁才能过的更好吧?

    摇了摇头,想了许久,苏素知道那并不是记怪。可是,她并不是苏疏了,也不可能再变回苏疏。倒还不如让他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苏玉,你知道的,即便我骨子里是苏疏,我也不可能再变成苏疏了。所以,我当那是我爹,可是,那却不可能再是我爹了。”

    不可否认,苏玉的心里是复杂的,他希望苏素仍是他一家人,却也觉得,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毕竟,苏素的确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觉得她是他的家人,是苏家的人。

    苏素能感觉到苏玉眸里的暖意,她何尝不把他们单做家人。她现在拥有的不只是哥哥,还有鸢尧,虽然她再也回不到苏家,可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些将她当成家人的人。这也是家!

    果不其然,南宫钊一大早便派人来接自己了,只是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隆重了,只是却有一个嬷嬷特意提醒自己,不要施梅花香。苏素自然也记着呢,自己向来也并不喜欢施香,即便是用香,也并不是非梅花香不可的。所以,对此苏素倒也没有过多的下功夫。反正,她只是去见于素,并不是去进宫选秀。

    却照例是曹福来接她的,依旧如上次一眼,用了软轿。苏素的伤本来就没有好全,不用自己走路,那便是正好。心安理得的坐在轿子里,不时与曹福搭上几句话,在这宫里,她看得上的人不多,也就只这曹福一个。其他人,她还真当不熟,也没有想过要去熟悉。

    进了养心殿,苏素见到南宫钊在批阅奏折,便行了跪礼。她知道,南宫钊便是这样的打算,不然请了自己来,他为何又当做没有看见,还在认真的批阅奏章呢?苏素可不认为是他的耳朵不管用。不过,谁让人家是皇上呢,本就受惯了跪拜之礼,自己搞个特殊,想来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吧。

    南宫钊听到苏素的问安声,才抬起头看向苏素。见她已经行礼了,便也开口让她站起了。南宫钊倒也不是非得让别人对他行跪拜之礼不可,只是因为,他们这些自诩为江湖中中人的江湖人士,老是挑战他的底限,他才特别的希望看到他们对他行跪拜之礼。也只是满足了他的私欲而已,苏素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她并不是没有跪过,跪一次和跪无数次反正是没什么区别的。而且说来,她本也就是北渊的人,跪拜一下他们的皇帝,倒也是没有什么。只是,她可以受了委屈,若是于自远来,她定然是不会让他跪拜的。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

    苏素倒也不客气,她虽然觉得跪不跪都无所谓,但是她还是很想要起来的。至于南宫钊,他心里愿意怎么想,那便是他的事情了。在苏素看来,只是他想不开,若是一个人愿意跪你也就罢了。若是人家不愿意跪,面前让人家跪下了,心中却在不停的骂着,她倒觉得,这样还不如免了那人的跪礼。只是,南宫钊恐怕根本就想不明白吧。

    “不知陛下传召苏素是所为何事呢?”

    南宫钊笑笑,他自然不信苏素不知道他到底叫她来是所为何事。除了于素,他肯定不会找她有什么事情的。不过,听到苏素的问题,南宫钊却是忍不住笑了。他的那些臣子都是在努力的装聪明,很少有人努力的装笨的,苏素倒是一个,明知故问。

    “朕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是你于前辈找你呢,你自己进去吧,朕还有些政务要忙。”

    苏素倒也不客气,转身便要往那个密道的方向走去。虽然她也有思考,知道了皇上越多的秘密到底好不好,不过想来,只要于素活着,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才对。

    “等等……”

    苏素转头,不解的看着南宫钊,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不过脑袋一转间,苏素也是想到了南宫钊会对他说些什么。

    “记得到了后面不要对于素说不该说的事情。”

    苏素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南宫钊说的是什么事情,就是他不说,她也是不会说这些的,免得于素为她担心。而南宫钊如此多此一举,着实让人生厌。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有多么的爱于素呢。可若是真的爱的话,那又怎么会这样对待于素在乎的人呢。

    恐怕若不是于素想要见自己,南宫钊早就下令让人将自己给杀了吧。自嘲的笑笑,或许这些人都是如此吧,觉得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便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他们才会如此。若是有一天,别人凌驾到他们的头上,真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了。

    眼看已有月余没有来过这里,许是因为天真的热了,院子里的梅花也开始慢慢的凋零了,却更显的郁郁葱葱,倒是有些生机盎然了。

    就要到了房门前了,苏素偷偷的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丫鬟当值,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闪身而入。可是到了床边时,于素却是已经睁开了眼睛的。虽然清瘦,但是眼底的光芒却是十分的明媚。

    “你知道是我来了吗?”

    于素摇摇头,她现在的感官已经不是那么敏锐了,哪里会知道是她来了。只是她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知道,是她来了。

    苏素坐到床边,将她的被角掖了掖,虽然已经是初夏,可是于素的手却是凉的厉害。苏素握着她的手,却又是不敢太用力了,生怕伤到她,她现在已经很瘦了,瘦到她只怕自己稍一用力便会让她不舒服。

    感受到苏素的小心翼翼,于素的心中还是温暖的,只是精神一松懈,她便是有些困了。苏素开始还觉得奇怪,但是想到刚才见到于素时她的样子,苏素直觉,她应该是等了自己许久。或许是知道自己今天会来,才会一直等着,想要自己随时来,她都能看到自己。

    “你睡会儿吧,我昨晚也没睡好,我陪你睡会儿。”

    除了苏素小时候,于素还真的是没有同她再睡过一张床,心中有些感慨,她却是无法移动自己的身子,刚想要开口,苏素便是知道她的想法。已经一个侧身躺在了床沿之上,她也不忍心再让于素移动,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动一动都会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吧。

    “我躺在这里就好,这样我就有理由抱着你,好让自己不掉下去了。”

    于素笑笑,也没有再想要动。在于素闭上了眼睛之后,苏素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能看的出来,于素比上次自己见到她又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和于自远,还是她的身体一直在慢慢的萎缩着。不管是什么决定,苏素都下定决心,她一定要经常来宫里,陪陪她。因为她也是不知道,若是于自远回不来,她还能活多久,或者说,她们两个都还能活多久。

    她们的时间或许都不多了,若是能在临死之前,两人能相互陪伴着也是很好的吧。

    过了一会儿,于素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之后,苏素才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于素。刚才她见到自己还是满脸笑容,可是现在,竟然皱起了眉头。难不成就是在睡梦中她都是痛苦的吗?或许只是为了见自己,她才每次都装的像是没有任何异样吧。

    轻轻的叹息了一口,苏素搭在于素身上的胳膊紧了紧。除了柳妈妈会这样对自己,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过,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力量吧。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是再难受她也会装作不难受。就是不舒服,她也会说她没事。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嗅着于素身上的味道,原本一点睡意都没有的苏素也是有些困了。虽然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可是因为有于素在,她也觉得很踏实。

    再醒来时,已经是伺候的丫鬟将膳食端进来的时候了。苏素是被那味道给诱惑醒的。那些丫鬟见到了苏素,也没有惊奇,很友好的福了福身子,见于素还在休息,便也没有打扰,示意苏素先来用膳。

    苏素也仅仅是来过几次,可是这些丫鬟却对她并不陌生,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于素经常对她们提起自己。也友好的冲她们笑笑,刚将胳膊抽离,于素便是醒了。

    那几个丫鬟倒也不怕于素,见到于素醒来了,声音也是放大了一些,活泼了许多。苏素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想必这些女子陪在她的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吧,想必那情意定然也是非常深厚的。

    “姑娘,你终于来了,您都不知道,于姑姑可是每天都念叨您呢,听的我们的耳朵都是起了茧子呢。”

    于素笑笑,倒也没有反驳,她的确每天都在想着苏素。每次见到她,她都觉得自己的心中很温暖,也很踏实,很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叫两声乖乖。只是现在,她却只能想想,却无法行动。

    苏素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动容的,有母亲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安心。也不介意她们的调侃,说来,苏素还是挺佩服她们的,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没有同外界接触,她们竟然还能保持着如此的心态,实属难得。如果非要说一种可能,恐怕便是于素待她们不薄吧。若是有可能,有一天苏素带于素离开这里,自然也是不会将她们留在这里的。即便是真的没有办法,她也一定会让她们好好的活着。这也是苏素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了,以报答她们对母亲的招抚之恩。

    “于姑姑,饭菜已经备好了,您和苏姑娘一起用一点吧。”

    于素点点头,虽然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可是苏素在,她就是不饿也要吃一点的,不能让苏素担心,也是不能苏素因为自己的而吃的少了。

    苏素看得出于素唇角无奈的笑容,想来她也是不想要吃东西的吧。也是,身体的痛苦哪里会让她有什么胃口呢。

    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并不像她想的那般清淡,却又是十分精致,荤素搭配十分合理,想来南宫钊也是用了心的,只是,他却只是把最好的给于素,却并没有将最合适的给她。

    “你们于姑姑每日里都是吃这些饭菜?”

    那些粉衣宫女面面相觑,她们并没有觉得饭菜有什么不对啊,这都是于姑姑爱吃的东西啊。这么多年,每日里上的菜色都不尽相同,却都是用于姑姑喜欢吃的食材做的。

    “是啊,这些都是于姑姑喜欢吃的,所以陛下便吩咐厨房,每日里都会变着花样的做出来。”

    苏素点点头,她真的不知道要说是南宫钊太过费心,还是太不操心了。于素的身体机能一直都在退化,这些食物这么油腻,只会加重于素的消化负担,哪里会让她觉得舒坦呢。对病人来说,即便是吃饭,也要吃那些让她舒坦的事物才好,而不是她喜欢的。

    然而,这么多年了,即便是她喜欢吃,吃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是要开始讨厌了吧。

    “你们讲这些膳食都撤下去吧,今日我下厨做些食物来吧。”

    那些宫女看向于素,于素心中哪里有不欢喜的,她每日里都是吃这些,已经吃腻了不说。就是没有吃腻,她也是想要吃女儿亲手为她做的膳食,即便是毒药,她也会咽下去的。

    不过,苏素倒也没有急着动手,因为她也不确定,这些食材这里是不是有,若是没有的话,还需要另外准备的,虽然并不难找,可是她却不确定现在就能找的来。

    在床边的书桌上,找到了笔墨,将自己需要的食材找到以后,苏素才交给了身边候着的那个宫女,让她去准备了。

    可是没一会儿,那宫女却又跑来了,苏素想着,即便是没有那些食材,她也应该是去找人去寻,而不是来找自己才对啊。

    “苏姑娘,您要的那些食材这里都有,只是院子里的太医很想要见见您,他们说这张药膳的方子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过效果应该很不错才对。”

    苏素点点头,冲于素说了一声便出去了。虽然她并不想要去见他们,但是因为于素的身体,以后若是能靠着药膳来温养,效果应该会很好。所以,她也不介意去讨教一番,她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于素。只是,她倒是好奇,即便他们学会的东西再多,谁又能保证,如果于素不在了,他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呢。难道他们都没有这种觉悟,除非是南宫钊承诺了他们什么。不过,就是承诺了他们什么,苏素也不相信,南宫钊真的就放心将他们给放出去。

    就是她,没见过于素几次,南宫钊都是想要将她给灭口了的。更别说他们深知于素的来历,更与她在一个院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了。

    见到那几位大人后,苏素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些个太医都已经是头发花白了,步履蹒跚了,想必就是南宫钊不杀他们,他们也是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不过,他们的庄严倒是让苏素肃然起敬。

    她也是再一次肯定了南宫钊能知人善用了,这些个老家伙分明就是愚忠派的,即便是南宫汇总没有任何理由的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服从才对吧。

    而那几个老家伙见到苏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瞬间便有些蔫儿了。苏素却不甚在意,反正她也不是来和他们比比谁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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