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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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涟夕快步向前跑着，一心只想摆脱莫辰逸的阻拦，尽快找到姐姐。就算只能远远看一眼，她也要比现下安心许多。况且如今莫辰逸已经洞悉她的想法，日后再想获得类似的机会恐怕比登天还难。
聚集在前院的重要宾客被邀请到正殿中议事，女眷则被安排在偏殿中话些家常。苏涟夕俯身沿着殿后的墙围小心挪动着，屋内寒暄说笑的声音不时透过半掩的窗棂传出来。
她一边轻脚走着，一边留心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视线在高矮错落的人群中扫视一番，并没有见到姐姐和郡主的身形。听方才莫辰逸的话意，姐姐应该也来了这里才对。
正焦急地找寻间，却听到一旁的花园中似有清脆的笑声传来。苏涟夕不由闻声步去，悄悄躲身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远处石凳上并排坐着的果然是郡主和姐姐。
有雁蓉在此，她自然是不能上前与姐姐攀谈的。苏涟夕本想就此离去，却无意间注意到姐姐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她送的鹅黄色衫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上的浅蓝色衣裳，苏涟夕只觉大事不妙。
不知沈砚辉与姐姐见过面没有，但眼下告知姐姐方才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正苦于无措间，却听见那边似有说话声传来。待她看清来人，不由又是一惊！莫辰逸？他来做什么！
苏涟夕隐秘地躲在一丛草木后面，紧张的屏住了气息。透过草木的间隙只见不远处莫辰逸向雁蓉郡主和苏挽月走去。
经过苏挽月身边时，莫辰逸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了她。一面满脸堆笑的看向雁蓉，“好久不见，郡主近来可好？”
“莫大人也来了？”雁蓉与莫辰逸倒有些生分，看来平日交往不深。只是今日莫辰逸怎么会找上雁蓉郡主呢，这让苏涟夕不免有些疑惑。
“荣王在前殿忙于应酬宾客可谓分身乏术，郡主怎好这般独自清闲呢。”莫辰逸还是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嬉笑着调侃郡主道。
“今日是荣王设宴犒赏军士，蓉儿自然是帮不上忙的。”听出莫辰逸话中的深意，雁蓉不免有些羞涩。
莫辰逸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此时羞怯的表情，甚至言语也更为直白，“如今朝廷内外谁人不知郡主即是这荣王府的女主人。郡主又何必这般谦让，这阖府上的事情，自然没什么是郡主无权过问的。”
“莫大人说笑了。”想必雁蓉也是喜欢沈砚辉的，白皙的面容此时竟红得发烫，如新鲜采摘的红果般红润可爱。
“在下就不打趣郡主了。不过看这时辰，大殿正是最忙的时候。荣王如今在朝中身兼要职，如若累坏了可怎么好……”莫辰逸故作惆怅的感慨道。
雁蓉性子单纯直接，听莫辰逸这么一说也不由替沈砚辉担忧。
莫辰逸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故作为她着想道，“这边你不用担心，苏小姐有我陪着。若郡主能在今晚的宴会上好好表现，想必日后荣王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雁蓉为难地看向苏挽月，她是很想为沈砚辉做些事情，可又担心会因此疏远她与挽月的关系。
苏挽月从莫辰逸的言语间也猜测出一些事情，此时也是微笑地看着雁蓉道，“郡主无须顾虑挽月，等下劳烦莫大人带我去宴席便是。”
雁蓉的视线略有迟疑地扫过苏挽月和莫辰逸两人，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向前院走去。待人走远，莫辰逸才轻咳一声，好整以暇地道，“出来吧。”
苏涟夕见他望着这边的方向，心知自己还是被他发现了。她也不再躲藏，从草木丛后面大摇大摆德走出来。
莫辰逸迎着她走过来，在两人擦肩错过的时候，莫辰逸低头小声道，“我去望风，给你一刻钟时间，我们必须要在宴会开始前离开。”
苏涟夕还是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向苏挽月走去。
“涟儿…”很显然苏挽月并不知情，见到涟夕不免惊讶道。“涟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姐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吗？”涟夕看到姐姐惊诧的表情，恐怕连她来盛安也是不知情的。便无奈地解释道，“我被召来盛安了。”
“谁的旨意？”苏挽月不由担心道。
“沈砚辉。”涟夕气忿道。
挽月慌忙拉她向深处走了几步，见四处僻静无人方稍稍安心下来，“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等下见到了，也要尊称为荣王才好。”
“姐，宫里的环境是有多么险恶，竟使你这般谨小慎微。”苏涟夕不由浅笑，宽慰姐姐道，“况且我暂时是不会和他见面的。”
“那你今日…”
“我等下就要走了，沈砚辉还不知道我。方才不慎在后院碰着他，他只当我是你，等下还要靠姐姐来圆这个谎才好。”
“这我明白。不过既是荣王下诏命你入京，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呢？”苏挽月既有担心又有担忧。
“事情说来话长，我也是最近才知这并不是荣王的意思，而是与莫辰逸有关。”对于莫辰逸的想法，苏涟夕至今还是猜不透。
“莫大人？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来盛安是他的意思？”苏挽月的印象中，莫辰逸和涟儿应该是素未谋面的陌路人才对，如今这两件看起来不甚相关的事情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苏涟夕沉默地点点头，“听说皇上不久便会指婚，不过他的话我向来是不信的。而且我也不想嫁给他。”
“指婚？”大概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意料，苏挽月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暂且静观其变吧，但如今既已身处此境，一定要切记谨言慎行，再不可像从前般任性淘气。”
“姐，我知道。”苏涟夕点点头，听见不远处莫辰逸的干咳声，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了。便急忙道，“姐，我不便久留了。听说太后和郡主对你都很好，我就放心了。日后我不在，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苏挽月眉间犹有担忧。
苏涟夕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苏挽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底生起一缕莫名的不安。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把苏挽月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沈砚辉负手走过来，面带笑意。“何时换了这件衣裳？”
苏挽月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衫裙，心下了然。还是从容道，“方才那件不小心弄脏了，便劳烦宫里的人回去取来了这件。”
沈砚辉不由心情大好，“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以后你不必当真的。”
苏挽月也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外面都道荣王冷若冰霜，行事做事雷厉风行，冷酷决绝。在她眼中却是不尽然，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宫中，能有太后的垂怜和郡主的友好自然是幸运的，但唯有他对她的好才能让她真正心安。
最初她被安排在太后宫中的福云殿，他得知后却是觉得这名字太过俗气，衬不起她现在的年纪。便亲笔提了“芙云殿”的匾额，还让绝尘悄悄换下了原来的门匾。日后对太后说起时只道“福云”二字寓意好，他一时私心，便把匾额私藏了起来。太后心中了然却并不戳破，只笑着说随他。
还有他让绝尘送来的纸鸢，就算不是他亲手所制，至少也让她明白她在他心中是占有一丝位置的。只要这样，她就满足了。
太后也常常笑说，至从她搬入芙云殿后，沈砚辉去到福寿宫中问安的次数也频繁起来。如今人在宫中，他们各自身不由己，她也早就别无所求。能得沈砚辉这般相待，她已然知足。未来太远太长，她不敢奢望以后。只求在她还爱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能余一点点的位置分给她就好。
“怎的这般伤感？”沈砚辉见苏挽月许久未做声，似在惆怅什么，“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苏挽月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淡笑道，“只是一时分神，倒让荣王担心了。”
“那就好。”沈砚辉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却是什么也没说。只道，“宴会快开始了，一起过去吧。”
“好。”苏挽月点点头，跟随他向前殿走去。
苏涟夕快步向前跑着，一心只想摆脱莫辰逸的阻拦，尽快找到姐姐。就算只能远远看一眼，她也要比现下安心许多。况且如今莫辰逸已经洞悉她的想法，日后再想获得类似的机会恐怕比登天还难。
聚集在前院的重要宾客被邀请到正殿中议事，女眷则被安排在偏殿中话些家常。苏涟夕俯身沿着殿后的墙围小心挪动着，屋内寒暄说笑的声音不时透过半掩的窗棂传出来。
她一边轻脚走着，一边留心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视线在高矮错落的人群中扫视一番，并没有见到姐姐和郡主的身形。听方才莫辰逸的话意，姐姐应该也来了这里才对。
正焦急地找寻间，却听到一旁的花园中似有清脆的笑声传来。苏涟夕不由闻声步去，悄悄躲身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远处石凳上并排坐着的果然是郡主和姐姐。
有雁蓉在此，她自然是不能上前与姐姐攀谈的。苏涟夕本想就此离去，却无意间注意到姐姐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她送的鹅黄色衫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上的浅蓝色衣裳，苏涟夕只觉大事不妙。
不知沈砚辉与姐姐见过面没有，但眼下告知姐姐方才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正苦于无措间，却听见那边似有说话声传来。待她看清来人，不由又是一惊！莫辰逸？他来做什么！
苏涟夕隐秘地躲在一丛草木后面，紧张的屏住了气息。透过草木的间隙只见不远处莫辰逸向雁蓉郡主和苏挽月走去。
经过苏挽月身边时，莫辰逸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了她。一面满脸堆笑的看向雁蓉，“好久不见，郡主近来可好？”
“莫大人也来了？”雁蓉与莫辰逸倒有些生分，看来平日交往不深。只是今日莫辰逸怎么会找上雁蓉郡主呢，这让苏涟夕不免有些疑惑。
“荣王在前殿忙于应酬宾客可谓分身乏术，郡主怎好这般独自清闲呢。”莫辰逸还是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嬉笑着调侃郡主道。
“今日是荣王设宴犒赏军士，蓉儿自然是帮不上忙的。”听出莫辰逸话中的深意，雁蓉不免有些羞涩。
莫辰逸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此时羞怯的表情，甚至言语也更为直白，“如今朝廷内外谁人不知郡主即是这荣王府的女主人。郡主又何必这般谦让，这阖府上的事情，自然没什么是郡主无权过问的。”
“莫大人说笑了。”想必雁蓉也是喜欢沈砚辉的，白皙的面容此时竟红得发烫，如新鲜采摘的红果般红润可爱。
“在下就不打趣郡主了。不过看这时辰，大殿正是最忙的时候。荣王如今在朝中身兼要职，如若累坏了可怎么好……”莫辰逸故作惆怅的感慨道。
雁蓉性子单纯直接，听莫辰逸这么一说也不由替沈砚辉担忧。
莫辰逸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故作为她着想道，“这边你不用担心，苏小姐有我陪着。若郡主能在今晚的宴会上好好表现，想必日后荣王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雁蓉为难地看向苏挽月，她是很想为沈砚辉做些事情，可又担心会因此疏远她与挽月的关系。
苏挽月从莫辰逸的言语间也猜测出一些事情，此时也是微笑地看着雁蓉道，“郡主无须顾虑挽月，等下劳烦莫大人带我去宴席便是。”
雁蓉的视线略有迟疑地扫过苏挽月和莫辰逸两人，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向前院走去。待人走远，莫辰逸才轻咳一声，好整以暇地道，“出来吧。”
苏涟夕见他望着这边的方向，心知自己还是被他发现了。她也不再躲藏，从草木丛后面大摇大摆德走出来。
莫辰逸迎着她走过来，在两人擦肩错过的时候，莫辰逸低头小声道，“我去望风，给你一刻钟时间，我们必须要在宴会开始前离开。”
苏涟夕还是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向苏挽月走去。
“涟儿…”很显然苏挽月并不知情，见到涟夕不免惊讶道。“涟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姐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吗？”涟夕看到姐姐惊诧的表情，恐怕连她来盛安也是不知情的。便无奈地解释道，“我被召来盛安了。”
“谁的旨意？”苏挽月不由担心道。
“沈砚辉。”涟夕气忿道。
挽月慌忙拉她向深处走了几步，见四处僻静无人方稍稍安心下来，“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等下见到了，也要尊称为荣王才好。”
“姐，宫里的环境是有多么险恶，竟使你这般谨小慎微。”苏涟夕不由浅笑，宽慰姐姐道，“况且我暂时是不会和他见面的。”
“那你今日…”
“我等下就要走了，沈砚辉还不知道我。方才不慎在后院碰着他，他只当我是你，等下还要靠姐姐来圆这个谎才好。”
“这我明白。不过既是荣王下诏命你入京，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呢？”苏挽月既有担心又有担忧。
“事情说来话长，我也是最近才知这并不是荣王的意思，而是与莫辰逸有关。”对于莫辰逸的想法，苏涟夕至今还是猜不透。
“莫大人？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来盛安是他的意思？”苏挽月的印象中，莫辰逸和涟儿应该是素未谋面的陌路人才对，如今这两件看起来不甚相关的事情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苏涟夕沉默地点点头，“听说皇上不久便会指婚，不过他的话我向来是不信的。而且我也不想嫁给他。”
“指婚？”大概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意料，苏挽月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暂且静观其变吧，但如今既已身处此境，一定要切记谨言慎行，再不可像从前般任性淘气。”
“姐，我知道。”苏涟夕点点头，听见不远处莫辰逸的干咳声，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了。便急忙道，“姐，我不便久留了。听说太后和郡主对你都很好，我就放心了。日后我不在，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苏挽月眉间犹有担忧。
苏涟夕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苏挽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底生起一缕莫名的不安。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把苏挽月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沈砚辉负手走过来，面带笑意。“何时换了这件衣裳？”
苏挽月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衫裙，心下了然。还是从容道，“方才那件不小心弄脏了，便劳烦宫里的人回去取来了这件。”
沈砚辉不由心情大好，“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以后你不必当真的。”
苏挽月也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外面都道荣王冷若冰霜，行事做事雷厉风行，冷酷决绝。在她眼中却是不尽然，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宫中，能有太后的垂怜和郡主的友好自然是幸运的，但唯有他对她的好才能让她真正心安。
最初她被安排在太后宫中的福云殿，他得知后却是觉得这名字太过俗气，衬不起她现在的年纪。便亲笔提了“芙云殿”的匾额，还让绝尘悄悄换下了原来的门匾。日后对太后说起时只道“福云”二字寓意好，他一时私心，便把匾额私藏了起来。太后心中了然却并不戳破，只笑着说随他。
还有他让绝尘送来的纸鸢，就算不是他亲手所制，至少也让她明白她在他心中是占有一丝位置的。只要这样，她就满足了。
太后也常常笑说，至从她搬入芙云殿后，沈砚辉去到福寿宫中问安的次数也频繁起来。如今人在宫中，他们各自身不由己，她也早就别无所求。能得沈砚辉这般相待，她已然知足。未来太远太长，她不敢奢望以后。只求在她还爱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能余一点点的位置分给她就好。
“怎的这般伤感？”沈砚辉见苏挽月许久未做声，似在惆怅什么，“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苏挽月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淡笑道，“只是一时分神，倒让荣王担心了。”
“那就好。”沈砚辉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却是什么也没说。只道，“宴会快开始了，一起过去吧。”
“好。”苏挽月点点头，跟随他向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