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遭人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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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平乱的军队已获胜归来，沈砚辉与莫辰逸带领的一小队轻骑兵撇下浩浩汤汤的大部队先行回京，到今日傍晚时分才行进至盛安近郊，准备今夜就在城外休整一宿，待到明日晨起再议进宫面圣。
“离开时还是艳阳高照，如今却已然叶落秋寒，夏去秋来，你我平乱一行也有数月光景了罢。”沈砚辉与莫辰逸并驾齐驱，遥看城门临近便渐渐放缓了骑速，沈砚辉目视前方，语气不紧不慢道，“眼下进城你可有的忙了，刚收到梁丘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私邸那边不太平静啊。”
“私邸？私邸怎么了？”莫辰逸心下咯噔一声，不由皱眉道。
“具体没说，大概是和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苏姑娘有关吧。”沈砚辉不疾不徐，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莫辰逸见他作壁上观的表情，心下倒平静了几分。关于苏涟夕，看来对方还并不知情。只是既然和她有关的，会是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她……又擅自逃跑了？！
莫辰逸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转而一想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一则盛安城虽大，但涟夕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再者凭梁丘的本事，这点儿寻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二来她上次溜去荣王府时，他明明拿苏挽月的事情警告过她，想来她也不会这般莽撞行事，陷自己的亲生姐姐于危险境地。
如此一想，莫辰逸倒是稍稍安心了些，只潜意识里仍有隐隐的不详之感作祟，让他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莫辰逸稍作沉吟，便转向沈砚辉，双手抱拳以军礼相见。只是还不等他说出自己的请求，对方倒像早已领会他心思似的，摆摆手道，“知道今夜你是无法安心留在这儿安营扎寨了。那就罢了，趁着还不到申时三刻，快些进城去吧。”
沈砚辉见莫辰逸依旧迟疑地看着自己，似仍有未妥之事。便也心下了然几分，泠然仗义道，“军不可一日无主，今晚便由我留在城外整顿人马。你就安心进城，处理你的事情去吧。”
莫辰逸这才双手抱拳用力一握，正言道，“谢荣王。”
语毕，莫辰逸快马加鞭一路扬尘飞溅的向城内奔去……
——
几近闭门时分，莫辰逸才横穿城门，快速扬鞭径直往城南府邸飞奔去。待行至私邸门前，梁丘一众人等早已收到消息候在府外。莫辰逸见状也不多言，飞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移交给身旁的侍从。
大步上前穿过众人，径直往府内的惜园赶去。梁丘等人见状，也赶忙紧随其后。一路上，莫辰逸脚步不歇，只语带薄怒，低声喝斥道，“怎么回事？”
“是亲王大人将府里的护卫悉数传去了莫府。来人带有莫大人的令牌，我们不得不从…待从莫府折回的路上，才知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都被骗了……”饶是平日再冷静沉着的梁丘，此刻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印象中他很少看到过莫辰逸发怒的样子。
“她人在哪儿？”莫辰逸隐忍着情绪，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苏小姐已不再府中…人我们还没有找到……”梁丘小心翼翼地说完，不免又是一番察言观色。
只见莫辰逸暗沉着脸色，亲手推开了惜园的大门，园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静，几排房屋的窗户尽数暗黑着，显然空无一人。“那两个丫鬟呢？”
梁丘斟酌片刻，才晓得莫辰逸指的是苏涟夕的贴身丫鬟惜霜和未川。想到她们在苏小姐不见的隔日便凭空消失，不免又是一身冷汗，“她…她们…也不知被谁掠了去……”
莫辰逸双手负在身后，暗沉的天色下辨不出此刻的情绪。只闻寂静的夜空中，他用力握紧的指关节啪啪作响，好似极力克制的某种怒意。他转过身，目光从梁丘等人面上一一划过，许久，才抚掌出声道，“好，很好。好一个‘调虎离山’！试问就你们这样的能耐，也敢自喻为虎？”
众人闻言慌忙俯身下跪以首叩地，谢罪道，“我等无能，请王爷责罚。”
“责罚？”莫辰逸冷哼一声，怒意不消反增，他面有厉色的睨着脚下自行罚跪的众人，一字一顿直教人心惊胆战，“好啊，你们统统给爷滚出府去！小爷我名下从来不养废物！”
闻得此言，一众人倒是面面相觑，最后皆将目光投向梁丘，似在期许他有所表态。虽然此刻梁丘也是心有余悸，但念及自己好歹是护卫之首，关于此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好硬着头皮道，
“大人，我们是奉荣王之命来此护卫私邸阖府周全…且再早之前也是大人亲自遣散了您手下保护苏小姐安危的兵士……”
梁丘的话语到后来越发没了底气，莫辰逸闻言倒是冷笑出声，“很好，你倒是将责任推拒到小爷身上了。难道缺了我那几个区区守卫，你们也跟着失了主心骨？还以荣王之名？也不怕玷污了荣王的名讳！
梁丘，你是荣王手下的人又如何？区区一个守卫头目也敢和小爷叫嚣，正因为是荣王的人，爷我才更容忍不了你这样的莽夫。你们，识相的就今夜统统给我卷铺盖走人！”
梁丘闻言更是惶恐，虽是承蒙荣王提拔，但他自知在对方心中几斤几两，怎敢自视太高，忘了本性。方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要莫辰逸念在与荣王交好的份上，再对他们通融一次。却不想自己一时慌不择言反倒让人心生不快，适得其反。
梁丘将头埋得更低，语气中尽是惶恐，“大人误解了，在下岂敢归咎于您。此次的事情是在下无能，我甘愿领受全责。只求大人肯对我们网开一面，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定当拼尽全力，掘地三尺也誓要寻到苏小姐的下落。”
莫辰逸也自觉方才的态度有些过激了，对方虽有过错，但也未必不是遭遇劲敌的缘故。况且梁丘说的不错，他们是奉荣王之命，眼下他与沈砚辉本就关系敏感，切不能再在此事上生出枝节。
他敛了敛心神，轻咳一声，语气别扭地道，“算了，今日之事小爷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若是此次交代你们寻人的事情再完成不好，到时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谢大人网开一面。在下必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众守卫闻言如获大释般接连叩首再拜，而后起身感恩戴德地四散退去。
众人散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弱，周围的空气里又是凝固般的万籁俱寂了。莫辰逸只身步进惜园，也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又苦于眼下无从入手。他进到东边的厢房内，一盏一盏的点亮着屋子里的蜡烛。燃起的烛火终于给这深夜的屋子带来一抹暖色，可从前住在这里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莫辰逸和衣躺在榻上，只见屋内窗明几净，想必梁丘也是派人按时打扫着。他望着窗外的月，内心竟不知该作何感想。说来与她也不过是许久之前的一面之缘，竟就这样轻易地将人记进了心底。
此番带兵平乱，虽对外宣称是毛遂自荐，实则无不是沈砚辉刻意暗示有心为之。如今朝内时局蠢蠢欲动，边疆各处又不甚安宁，大殷形势可谓内忧外患。这是在庆丰先帝痛失半壁江山时便就留下的祸根，又岂是朝夕之间便可一蹴而就的。
眼下朝廷内外人人自危，莫辰逸自然也不希望在这类敏感的节骨眼上与沈砚辉再生嫌隙。他只有凡事谨小慎微，甚至于低眉顺眼以表忠心无二，侥幸求得自保。
荣王暗示他自请带兵打仗，哪怕明知是火中取栗为人利用，他还是毅然允下；朝廷趁此彻底将他逐出政坛，撤去吏部尚书一职，他亦无贪无恋淡然处之；哪怕安置阳荣侯府的长公子来顶替他的职权，他亦不为所动，心知这不过是有意挑拨两府向来交好的把戏。
他自问在政治场上混迹这些年，早已深谙个中细则。却不想一而再的隐忍退让，到头来依旧摆脱不掉草木皆兵的政坛暗无天日永无休止的阴谋算计。他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是啊，就凭他是肃亲王嫡子的身份，恐怕这辈子也是逃脱不开政治斗争的枷锁了。
父亲淡泊宁静不问世事的保全之策，又怎能满足那些机关算尽别有用心的佞臣贼子？只要亲王的头衔一日不剔除，恐怕他们便一日不得消停。就算王府一朝没落，跌成阶下囚，想必他们依旧不会满足，反而继续落井下石，将曾经的宿敌彻底推入万劫不复……
政权，到底是具有多少诱惑力的东西，怎会让人的野心贪婪至此……
莫辰逸在榻上辗转不眠，心底的不安愈染愈烈。他一心只想着苏涟夕的离开颇具蹊跷，许是有人刻意为之。却不由忽略了同样演变微妙的政治时局，而危险已然隐于风平浪静的假象之中，在悄悄向他靠近，只待及到某个临界点顺势一触即发！
月亮渐渐升高，催生了莫辰逸的倦意。扯过单薄的被条盖在身上，还不等他睡稳，却听院内一阵嘈杂。从军的敏锐直觉让他瞬时掀被而起，刚刚冲到门前，便见屋门已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莫辰逸迎面撞上来人，正是前夜被他遣退的梁丘。只见此刻梁丘面容端肃，眸光迟疑地望着莫辰逸，沉声道，“大人，刚收到消息，荣王在城外遭人暗杀……”
北上平乱的军队已获胜归来，沈砚辉与莫辰逸带领的一小队轻骑兵撇下浩浩汤汤的大部队先行回京，到今日傍晚时分才行进至盛安近郊，准备今夜就在城外休整一宿，待到明日晨起再议进宫面圣。
“离开时还是艳阳高照，如今却已然叶落秋寒，夏去秋来，你我平乱一行也有数月光景了罢。”沈砚辉与莫辰逸并驾齐驱，遥看城门临近便渐渐放缓了骑速，沈砚辉目视前方，语气不紧不慢道，“眼下进城你可有的忙了，刚收到梁丘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私邸那边不太平静啊。”
“私邸？私邸怎么了？”莫辰逸心下咯噔一声，不由皱眉道。
“具体没说，大概是和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苏姑娘有关吧。”沈砚辉不疾不徐，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莫辰逸见他作壁上观的表情，心下倒平静了几分。关于苏涟夕，看来对方还并不知情。只是既然和她有关的，会是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她……又擅自逃跑了？！
莫辰逸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转而一想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一则盛安城虽大，但涟夕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再者凭梁丘的本事，这点儿寻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二来她上次溜去荣王府时，他明明拿苏挽月的事情警告过她，想来她也不会这般莽撞行事，陷自己的亲生姐姐于危险境地。
如此一想，莫辰逸倒是稍稍安心了些，只潜意识里仍有隐隐的不详之感作祟，让他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莫辰逸稍作沉吟，便转向沈砚辉，双手抱拳以军礼相见。只是还不等他说出自己的请求，对方倒像早已领会他心思似的，摆摆手道，“知道今夜你是无法安心留在这儿安营扎寨了。那就罢了，趁着还不到申时三刻，快些进城去吧。”
沈砚辉见莫辰逸依旧迟疑地看着自己，似仍有未妥之事。便也心下了然几分，泠然仗义道，“军不可一日无主，今晚便由我留在城外整顿人马。你就安心进城，处理你的事情去吧。”
莫辰逸这才双手抱拳用力一握，正言道，“谢荣王。”
语毕，莫辰逸快马加鞭一路扬尘飞溅的向城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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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闭门时分，莫辰逸才横穿城门，快速扬鞭径直往城南府邸飞奔去。待行至私邸门前，梁丘一众人等早已收到消息候在府外。莫辰逸见状也不多言，飞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移交给身旁的侍从。
大步上前穿过众人，径直往府内的惜园赶去。梁丘等人见状，也赶忙紧随其后。一路上，莫辰逸脚步不歇，只语带薄怒，低声喝斥道，“怎么回事？”
“是亲王大人将府里的护卫悉数传去了莫府。来人带有莫大人的令牌，我们不得不从…待从莫府折回的路上，才知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都被骗了……”饶是平日再冷静沉着的梁丘，此刻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印象中他很少看到过莫辰逸发怒的样子。
“她人在哪儿？”莫辰逸隐忍着情绪，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苏小姐已不再府中…人我们还没有找到……”梁丘小心翼翼地说完，不免又是一番察言观色。
只见莫辰逸暗沉着脸色，亲手推开了惜园的大门，园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静，几排房屋的窗户尽数暗黑着，显然空无一人。“那两个丫鬟呢？”
梁丘斟酌片刻，才晓得莫辰逸指的是苏涟夕的贴身丫鬟惜霜和未川。想到她们在苏小姐不见的隔日便凭空消失，不免又是一身冷汗，“她…她们…也不知被谁掠了去……”
莫辰逸双手负在身后，暗沉的天色下辨不出此刻的情绪。只闻寂静的夜空中，他用力握紧的指关节啪啪作响，好似极力克制的某种怒意。他转过身，目光从梁丘等人面上一一划过，许久，才抚掌出声道，“好，很好。好一个‘调虎离山’！试问就你们这样的能耐，也敢自喻为虎？”
众人闻言慌忙俯身下跪以首叩地，谢罪道，“我等无能，请王爷责罚。”
“责罚？”莫辰逸冷哼一声，怒意不消反增，他面有厉色的睨着脚下自行罚跪的众人，一字一顿直教人心惊胆战，“好啊，你们统统给爷滚出府去！小爷我名下从来不养废物！”
闻得此言，一众人倒是面面相觑，最后皆将目光投向梁丘，似在期许他有所表态。虽然此刻梁丘也是心有余悸，但念及自己好歹是护卫之首，关于此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好硬着头皮道，
“大人，我们是奉荣王之命来此护卫私邸阖府周全…且再早之前也是大人亲自遣散了您手下保护苏小姐安危的兵士……”
梁丘的话语到后来越发没了底气，莫辰逸闻言倒是冷笑出声，“很好，你倒是将责任推拒到小爷身上了。难道缺了我那几个区区守卫，你们也跟着失了主心骨？还以荣王之名？也不怕玷污了荣王的名讳！
梁丘，你是荣王手下的人又如何？区区一个守卫头目也敢和小爷叫嚣，正因为是荣王的人，爷我才更容忍不了你这样的莽夫。你们，识相的就今夜统统给我卷铺盖走人！”
梁丘闻言更是惶恐，虽是承蒙荣王提拔，但他自知在对方心中几斤几两，怎敢自视太高，忘了本性。方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要莫辰逸念在与荣王交好的份上，再对他们通融一次。却不想自己一时慌不择言反倒让人心生不快，适得其反。
梁丘将头埋得更低，语气中尽是惶恐，“大人误解了，在下岂敢归咎于您。此次的事情是在下无能，我甘愿领受全责。只求大人肯对我们网开一面，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定当拼尽全力，掘地三尺也誓要寻到苏小姐的下落。”
莫辰逸也自觉方才的态度有些过激了，对方虽有过错，但也未必不是遭遇劲敌的缘故。况且梁丘说的不错，他们是奉荣王之命，眼下他与沈砚辉本就关系敏感，切不能再在此事上生出枝节。
他敛了敛心神，轻咳一声，语气别扭地道，“算了，今日之事小爷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若是此次交代你们寻人的事情再完成不好，到时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谢大人网开一面。在下必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众守卫闻言如获大释般接连叩首再拜，而后起身感恩戴德地四散退去。
众人散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弱，周围的空气里又是凝固般的万籁俱寂了。莫辰逸只身步进惜园，也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又苦于眼下无从入手。他进到东边的厢房内，一盏一盏的点亮着屋子里的蜡烛。燃起的烛火终于给这深夜的屋子带来一抹暖色，可从前住在这里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莫辰逸和衣躺在榻上，只见屋内窗明几净，想必梁丘也是派人按时打扫着。他望着窗外的月，内心竟不知该作何感想。说来与她也不过是许久之前的一面之缘，竟就这样轻易地将人记进了心底。
此番带兵平乱，虽对外宣称是毛遂自荐，实则无不是沈砚辉刻意暗示有心为之。如今朝内时局蠢蠢欲动，边疆各处又不甚安宁，大殷形势可谓内忧外患。这是在庆丰先帝痛失半壁江山时便就留下的祸根，又岂是朝夕之间便可一蹴而就的。
眼下朝廷内外人人自危，莫辰逸自然也不希望在这类敏感的节骨眼上与沈砚辉再生嫌隙。他只有凡事谨小慎微，甚至于低眉顺眼以表忠心无二，侥幸求得自保。
荣王暗示他自请带兵打仗，哪怕明知是火中取栗为人利用，他还是毅然允下；朝廷趁此彻底将他逐出政坛，撤去吏部尚书一职，他亦无贪无恋淡然处之；哪怕安置阳荣侯府的长公子来顶替他的职权，他亦不为所动，心知这不过是有意挑拨两府向来交好的把戏。
他自问在政治场上混迹这些年，早已深谙个中细则。却不想一而再的隐忍退让，到头来依旧摆脱不掉草木皆兵的政坛暗无天日永无休止的阴谋算计。他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是啊，就凭他是肃亲王嫡子的身份，恐怕这辈子也是逃脱不开政治斗争的枷锁了。
父亲淡泊宁静不问世事的保全之策，又怎能满足那些机关算尽别有用心的佞臣贼子？只要亲王的头衔一日不剔除，恐怕他们便一日不得消停。就算王府一朝没落，跌成阶下囚，想必他们依旧不会满足，反而继续落井下石，将曾经的宿敌彻底推入万劫不复……
政权，到底是具有多少诱惑力的东西，怎会让人的野心贪婪至此……
莫辰逸在榻上辗转不眠，心底的不安愈染愈烈。他一心只想着苏涟夕的离开颇具蹊跷，许是有人刻意为之。却不由忽略了同样演变微妙的政治时局，而危险已然隐于风平浪静的假象之中，在悄悄向他靠近，只待及到某个临界点顺势一触即发！
月亮渐渐升高，催生了莫辰逸的倦意。扯过单薄的被条盖在身上，还不等他睡稳，却听院内一阵嘈杂。从军的敏锐直觉让他瞬时掀被而起，刚刚冲到门前，便见屋门已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莫辰逸迎面撞上来人，正是前夜被他遣退的梁丘。只见此刻梁丘面容端肃，眸光迟疑地望着莫辰逸，沉声道，“大人，刚收到消息，荣王在城外遭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