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日后总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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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宫里的引路太监穿过御花园进到毓灵宫的时候，苏涟夕才真切的感觉到正在心底泛滥的紧张与不安，此刻的她不由有些后悔太过轻易就答应了凤泽熙随他入宫觐见大皇子的要求。
今日她仍旧像上次宫宴时一般，绢纱遮面，一身丫鬟装扮。似是感觉到她的彷徨，走在前面的凤泽熙刻意放慢了脚步，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在害怕？”
“我与大皇子素未谋面，又何来害怕一说。”苏涟夕稳了稳情绪，低声驳道。
“是么？”凤泽熙语气玩味不置可否，回身继续向前走去，涟夕也只好克制住心底莫名的慌乱，快步跟上前去。
毓灵宫在皇宫的西北角，距离皇上居住的承乾宫不远，是成年的皇子们生活起居的处所。沈砚辉被封荣王搬入王府前便是住在这里。由于顺隆皇帝子嗣绵薄，三阿哥又多年不在宫中，自从二阿哥沈砚辉搬出宫后，这里便一度荒置了下来。直到如今大阿哥从边疆回京，才重又搬进了这里。
涟夕随凤泽熙进到毓灵宫内的时候，沈冰凛已经在正殿候着了。如今时局微妙，他又身居关外多年，眼下初来乍到在朝堂之上不免势单力薄，此时急于拉拢组建自己的一方势力也属常理。只不过涟夕却有些难以理解，明明是男人之间权欲的争斗，凤泽熙为何偏偏要带她来这里。
沈冰凛与凤泽熙分坐在方桌两旁，宫女将沏好的茶盏端放到桌上，悄步退了出去。片刻后，大殿的漆门被宫侍从外面渐渐合拢，两扇门扉闭拢的瞬间发出一声“吱嘎——”的闷响。
苏涟夕这才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却发现殿内的宫女内侍不知何时已被悉数打发了出去，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凤泽熙与沈冰凛相对而坐。涟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现下的处境倒是极为尴尬，正欲借故离开，却不想凤泽熙似是看穿她心思似的先一步对沈冰凛说道，“这是我府上的丫鬟，平日不好言辞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也是顺捎带她来宫里看看，若是大阿哥介意，我便将人打发下去。”
沈冰凛闻言，倒像是对涟夕颇感兴趣似的打量了几眼，一贯冷峻的面容少有地含笑道，“泽兄言重了，既是你带来的人，本阿哥自然没有信不过的道理。今日找你来，是想关于朝中的事向泽兄讨教一番……”
——
清晨，苏挽月醒来的时候空气里还泛着丝丝的凉意。她掀开帷帐，从榻上起身下来。守在殿内的沐萱见她醒了，赶忙迎上前去，“小姐，你醒了。”
“你一直等在这儿吗？”苏挽月轻揉着眉心，显然没有睡好的样子。
“落尘院的下人传话过来，让小姐等下去和悦殿用早膳。”沐萱侍候苏挽月穿上衣衫，一面说道。
“肯定是雁蓉的意思，不过荣王爷呢？也在和悦殿吗？”苏挽月不由迟疑道。
“王爷应该也在吧，今日是荣王大婚后的第一天，理应带小姐和雁蓉郡主进宫向太后和明妃娘娘请安奉茶的。”沐萱也有些拿捏不准。
“怎么不早点叫我？”挽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蹙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郡主特意交代过，让小姐晚半刻钟再过去，想必王爷也还没起……”话甫一出口，沐萱注意到挽月有些微微异样的脸色，不由懊悔一时口快出言不慎，忙继续说道，“小姐昨晚休息不好，方才落尘院来人的时候奴婢见小姐睡得正沉，便也没忍心叫您。”
“罢了，还是快些准备完好去落尘院候着。今个儿才头一日，万不能失了礼数。”苏挽月净过面坐到了妆台前。几个机灵的丫鬟忙凑上前为她梳妆。
“哎呀！”苏挽月刚到落尘院外，就和从院内匆匆走出来的一位妇人撞在了一起。那妇人惊呼一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地在身旁的空地上找着什么。
“是这个吗？”沐萱上前扶了苏挽月起身，却见小姐径直走到了妇人跟前，将一副素白的锦帕递给了对方。
“哎，就是这个。谢谢你…”那妇人这才抬起头，许是从苏挽月的穿着上看出了她的身份，忙又俯身谢罪道，“都是老奴不长眼，冲撞了二夫人，还望二夫人莫要怪罪。”
“慌慌张张的，是有什么事情吗？”见妇人从和悦殿的方向跑出来，挽月不由蹙眉关心道。
“没…没什么事情。”妇人垂着头，虽已极力收敛了情绪，却还是掩不住眉目间的喜色，她用余光观察着苏挽月的脸色，一面试探地说道，“老奴是来找正夫人取喜帕的，这会子明妃娘娘正在宫中等着老奴回话呢……”
“既是这样，嬷嬷快些去吧。”素白的锦帕正握在妇人手中，苏挽月的目光却像是被上面的那抹猩红灼烫了般慌忙将视线转了方向，一面不由往院门边上侧了侧身，让妇人先走了。
“一个宫里的嬷嬷而已，理应是给小姐让道的，哪有小姐退让的道理。倒是那个嬷嬷，竟还大方方地走出去了，真是不把咱们看在眼里……”沐萱见小姐还是一贯谦让温和的性子，不由小声嘟囔道。
“行了，如今王府环境复杂，小心些总没有坏处。那嬷嬷是明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以后指不定还有用得上别人的时候。”苏挽月面上心气平和，心里却不由泛起微微的苦涩，想想现下的处境，她还是沉静地安抚沐萱道，“你只要记住少说多做，咱们如今在王府无依无靠，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我可保不了你。”
“知道了，小姐。”沐萱不由羞愧地垂了头。
苏挽月进到大殿的时候，沈砚辉与雁蓉隔桌相坐正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沈砚辉嘴角含笑，俊朗地眉目间难得的带了几分温柔之意，而雁蓉眸光清澈，专注的听着，面上不时浮现出几抹少女的羞涩。
苏挽月见状不觉心底沾染了些许寒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嚏——”
“小姐。”沐萱赶忙上前关心道。
坐在桌上的沈砚辉和雁蓉也注意到了这边，沈砚辉看着立在门边略显单薄的苏挽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对殿内的下人吩咐道，“去厨房熬碗热汤，等下送到偏厅。”
“是，王爷。”领命的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挽儿，你哪里不舒服吗？”雁蓉见状，也迎了过来，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我没事，大概是方才来的路上吹了些风。”苏挽月的面容上重又浮现了笑意，被雁蓉像从前那般随意牵住的手却是不由僵硬了许多。
雁蓉毕竟心性单纯，并没有察觉到挽月的异样情绪，只兀自牵着她向偏厅的方向走着，一面开心地说道，“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几样点心，都是你平日爱吃的。”
“是吗？”苏挽月敷衍的应着，方才的一幕好似一枚石子卡在心口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嘴角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话语也不由疏离了很多，“谢谢郡…夫人……”
“你在蓉儿眼中如同长姐一般，私下相处的时候大可抛却那些繁文缛节。”不等雁蓉有所表达，沈砚辉已出声交代道。
“是，王爷。”苏挽月一只手还被牵在雁蓉手中，只好对着身后的沈砚辉略微福了福身道。
“我方才说了，私底下不必讲究这些俗礼。”沈砚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苏挽月只当是自己没有遵从他的意思才会惹得对方不悦，只好礼节性地福了福身便没有再多言。
三人分坐在圆桌旁，下人们将菜碟有序地端上来一一摆在了桌子上，每摆一道菜，都会报出菜的名字。虽然只是早膳，却并没有简单多少，鸡鸭鱼肉每样都是有的，只是分量要比午膳和晚膳少一些。除此之外，圆桌旁的长条几案上还布了茶果点心，是预备着餐后进食的。
苏挽月夹了几口菜肴，又稍稍用了些热汤，便放下了筷箸。
“菜色不合口味吗？”沈砚辉不由凝眉看向她道。
“不是的，是我已经吃好了。”苏挽月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方帕擦了擦嘴，礼貌地笑道，“你们吃吧，我去外厅候着。”
苏挽月起身施了礼，便缓步退出了偏厅。
——
御花园内，两个俊美的男子正临湖而立，悠闲地观赏着周身的美景。
潘熠瑾看着面前的湖色，心里却总有些心不在焉。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有所顾虑道，“这样好吗？怎么说也应该先去王府见一面的。”
莫辰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派气定神闲道，“放心，若是不出我所料，堂堂荣王爷这会儿正在府里尽享齐人之福，哪会有时间怪罪我们。若我们今早去了荣王府，怕是才会坏了别人好事，平白落得遭人嫌。”
“逸兄所言也不无道理。”潘熠瑾这才会心一笑，转而看向莫辰逸道，“逸兄与荣王爷年纪相当，这婚事也该抓紧了。”
莫辰逸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潘熠瑾见状不由略微诧异道，“逸兄可是有中意的女子了？”
“有啊。”莫辰逸一脸轻松地坦诚说道，似是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若是今日运气好，也许还会遇到她。”
“哦？是宫里的女子？”潘熠瑾不由关心道，他与莫辰逸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和宛莲还有沈砚辉的事情也是了解的。如今莫辰逸在情感之事上消沉这么多年，他对那位难得走进莫辰逸心中的女子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今日遇到了，那时候再告诉你。”莫辰逸收起折扇，玩味一笑。
“若是遇不到呢？”潘熠瑾倒是很少见莫辰逸有这般兴致。
“日后总会见到的。”莫辰逸勾唇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潘熠瑾此番不远千里从临江赶来，于他而言倒是一个很好地机会。至少对方以陌国君主的身份前去拜访阳荣侯府，老侯爷总没有不见客的道理。到时候见到凤泽熙，他一定要借机将涟夕带出来！
“就这么肯定？”见莫辰逸胸竹在握的样子，潘熠瑾的内心又陡然增加了几分好奇。
莫辰逸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一尊日晷显示的时辰，回过身来对潘熠瑾说，“时辰差不多了，皇兄这会子也该给太后和明妃请过安了，说不准已经在去养心殿的路上，我们也过去吧。”
“好。”潘熠瑾应声，与莫辰逸并排向养心殿走去。
跟着宫里的引路太监穿过御花园进到毓灵宫的时候，苏涟夕才真切的感觉到正在心底泛滥的紧张与不安，此刻的她不由有些后悔太过轻易就答应了凤泽熙随他入宫觐见大皇子的要求。
今日她仍旧像上次宫宴时一般，绢纱遮面，一身丫鬟装扮。似是感觉到她的彷徨，走在前面的凤泽熙刻意放慢了脚步，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在害怕？”
“我与大皇子素未谋面，又何来害怕一说。”苏涟夕稳了稳情绪，低声驳道。
“是么？”凤泽熙语气玩味不置可否，回身继续向前走去，涟夕也只好克制住心底莫名的慌乱，快步跟上前去。
毓灵宫在皇宫的西北角，距离皇上居住的承乾宫不远，是成年的皇子们生活起居的处所。沈砚辉被封荣王搬入王府前便是住在这里。由于顺隆皇帝子嗣绵薄，三阿哥又多年不在宫中，自从二阿哥沈砚辉搬出宫后，这里便一度荒置了下来。直到如今大阿哥从边疆回京，才重又搬进了这里。
涟夕随凤泽熙进到毓灵宫内的时候，沈冰凛已经在正殿候着了。如今时局微妙，他又身居关外多年，眼下初来乍到在朝堂之上不免势单力薄，此时急于拉拢组建自己的一方势力也属常理。只不过涟夕却有些难以理解，明明是男人之间权欲的争斗，凤泽熙为何偏偏要带她来这里。
沈冰凛与凤泽熙分坐在方桌两旁，宫女将沏好的茶盏端放到桌上，悄步退了出去。片刻后，大殿的漆门被宫侍从外面渐渐合拢，两扇门扉闭拢的瞬间发出一声“吱嘎——”的闷响。
苏涟夕这才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却发现殿内的宫女内侍不知何时已被悉数打发了出去，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凤泽熙与沈冰凛相对而坐。涟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现下的处境倒是极为尴尬，正欲借故离开，却不想凤泽熙似是看穿她心思似的先一步对沈冰凛说道，“这是我府上的丫鬟，平日不好言辞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也是顺捎带她来宫里看看，若是大阿哥介意，我便将人打发下去。”
沈冰凛闻言，倒像是对涟夕颇感兴趣似的打量了几眼，一贯冷峻的面容少有地含笑道，“泽兄言重了，既是你带来的人，本阿哥自然没有信不过的道理。今日找你来，是想关于朝中的事向泽兄讨教一番……”
——
清晨，苏挽月醒来的时候空气里还泛着丝丝的凉意。她掀开帷帐，从榻上起身下来。守在殿内的沐萱见她醒了，赶忙迎上前去，“小姐，你醒了。”
“你一直等在这儿吗？”苏挽月轻揉着眉心，显然没有睡好的样子。
“落尘院的下人传话过来，让小姐等下去和悦殿用早膳。”沐萱侍候苏挽月穿上衣衫，一面说道。
“肯定是雁蓉的意思，不过荣王爷呢？也在和悦殿吗？”苏挽月不由迟疑道。
“王爷应该也在吧，今日是荣王大婚后的第一天，理应带小姐和雁蓉郡主进宫向太后和明妃娘娘请安奉茶的。”沐萱也有些拿捏不准。
“怎么不早点叫我？”挽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蹙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郡主特意交代过，让小姐晚半刻钟再过去，想必王爷也还没起……”话甫一出口，沐萱注意到挽月有些微微异样的脸色，不由懊悔一时口快出言不慎，忙继续说道，“小姐昨晚休息不好，方才落尘院来人的时候奴婢见小姐睡得正沉，便也没忍心叫您。”
“罢了，还是快些准备完好去落尘院候着。今个儿才头一日，万不能失了礼数。”苏挽月净过面坐到了妆台前。几个机灵的丫鬟忙凑上前为她梳妆。
“哎呀！”苏挽月刚到落尘院外，就和从院内匆匆走出来的一位妇人撞在了一起。那妇人惊呼一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地在身旁的空地上找着什么。
“是这个吗？”沐萱上前扶了苏挽月起身，却见小姐径直走到了妇人跟前，将一副素白的锦帕递给了对方。
“哎，就是这个。谢谢你…”那妇人这才抬起头，许是从苏挽月的穿着上看出了她的身份，忙又俯身谢罪道，“都是老奴不长眼，冲撞了二夫人，还望二夫人莫要怪罪。”
“慌慌张张的，是有什么事情吗？”见妇人从和悦殿的方向跑出来，挽月不由蹙眉关心道。
“没…没什么事情。”妇人垂着头，虽已极力收敛了情绪，却还是掩不住眉目间的喜色，她用余光观察着苏挽月的脸色，一面试探地说道，“老奴是来找正夫人取喜帕的，这会子明妃娘娘正在宫中等着老奴回话呢……”
“既是这样，嬷嬷快些去吧。”素白的锦帕正握在妇人手中，苏挽月的目光却像是被上面的那抹猩红灼烫了般慌忙将视线转了方向，一面不由往院门边上侧了侧身，让妇人先走了。
“一个宫里的嬷嬷而已，理应是给小姐让道的，哪有小姐退让的道理。倒是那个嬷嬷，竟还大方方地走出去了，真是不把咱们看在眼里……”沐萱见小姐还是一贯谦让温和的性子，不由小声嘟囔道。
“行了，如今王府环境复杂，小心些总没有坏处。那嬷嬷是明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以后指不定还有用得上别人的时候。”苏挽月面上心气平和，心里却不由泛起微微的苦涩，想想现下的处境，她还是沉静地安抚沐萱道，“你只要记住少说多做，咱们如今在王府无依无靠，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我可保不了你。”
“知道了，小姐。”沐萱不由羞愧地垂了头。
苏挽月进到大殿的时候，沈砚辉与雁蓉隔桌相坐正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沈砚辉嘴角含笑，俊朗地眉目间难得的带了几分温柔之意，而雁蓉眸光清澈，专注的听着，面上不时浮现出几抹少女的羞涩。
苏挽月见状不觉心底沾染了些许寒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嚏——”
“小姐。”沐萱赶忙上前关心道。
坐在桌上的沈砚辉和雁蓉也注意到了这边，沈砚辉看着立在门边略显单薄的苏挽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对殿内的下人吩咐道，“去厨房熬碗热汤，等下送到偏厅。”
“是，王爷。”领命的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挽儿，你哪里不舒服吗？”雁蓉见状，也迎了过来，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我没事，大概是方才来的路上吹了些风。”苏挽月的面容上重又浮现了笑意，被雁蓉像从前那般随意牵住的手却是不由僵硬了许多。
雁蓉毕竟心性单纯，并没有察觉到挽月的异样情绪，只兀自牵着她向偏厅的方向走着，一面开心地说道，“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几样点心，都是你平日爱吃的。”
“是吗？”苏挽月敷衍的应着，方才的一幕好似一枚石子卡在心口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嘴角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话语也不由疏离了很多，“谢谢郡…夫人……”
“你在蓉儿眼中如同长姐一般，私下相处的时候大可抛却那些繁文缛节。”不等雁蓉有所表达，沈砚辉已出声交代道。
“是，王爷。”苏挽月一只手还被牵在雁蓉手中，只好对着身后的沈砚辉略微福了福身道。
“我方才说了，私底下不必讲究这些俗礼。”沈砚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苏挽月只当是自己没有遵从他的意思才会惹得对方不悦，只好礼节性地福了福身便没有再多言。
三人分坐在圆桌旁，下人们将菜碟有序地端上来一一摆在了桌子上，每摆一道菜，都会报出菜的名字。虽然只是早膳，却并没有简单多少，鸡鸭鱼肉每样都是有的，只是分量要比午膳和晚膳少一些。除此之外，圆桌旁的长条几案上还布了茶果点心，是预备着餐后进食的。
苏挽月夹了几口菜肴，又稍稍用了些热汤，便放下了筷箸。
“菜色不合口味吗？”沈砚辉不由凝眉看向她道。
“不是的，是我已经吃好了。”苏挽月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方帕擦了擦嘴，礼貌地笑道，“你们吃吧，我去外厅候着。”
苏挽月起身施了礼，便缓步退出了偏厅。
——
御花园内，两个俊美的男子正临湖而立，悠闲地观赏着周身的美景。
潘熠瑾看着面前的湖色，心里却总有些心不在焉。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有所顾虑道，“这样好吗？怎么说也应该先去王府见一面的。”
莫辰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派气定神闲道，“放心，若是不出我所料，堂堂荣王爷这会儿正在府里尽享齐人之福，哪会有时间怪罪我们。若我们今早去了荣王府，怕是才会坏了别人好事，平白落得遭人嫌。”
“逸兄所言也不无道理。”潘熠瑾这才会心一笑，转而看向莫辰逸道，“逸兄与荣王爷年纪相当，这婚事也该抓紧了。”
莫辰逸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潘熠瑾见状不由略微诧异道，“逸兄可是有中意的女子了？”
“有啊。”莫辰逸一脸轻松地坦诚说道，似是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若是今日运气好，也许还会遇到她。”
“哦？是宫里的女子？”潘熠瑾不由关心道，他与莫辰逸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和宛莲还有沈砚辉的事情也是了解的。如今莫辰逸在情感之事上消沉这么多年，他对那位难得走进莫辰逸心中的女子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今日遇到了，那时候再告诉你。”莫辰逸收起折扇，玩味一笑。
“若是遇不到呢？”潘熠瑾倒是很少见莫辰逸有这般兴致。
“日后总会见到的。”莫辰逸勾唇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潘熠瑾此番不远千里从临江赶来，于他而言倒是一个很好地机会。至少对方以陌国君主的身份前去拜访阳荣侯府，老侯爷总没有不见客的道理。到时候见到凤泽熙，他一定要借机将涟夕带出来！
“就这么肯定？”见莫辰逸胸竹在握的样子，潘熠瑾的内心又陡然增加了几分好奇。
莫辰逸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一尊日晷显示的时辰，回过身来对潘熠瑾说，“时辰差不多了，皇兄这会子也该给太后和明妃请过安了，说不准已经在去养心殿的路上，我们也过去吧。”
“好。”潘熠瑾应声，与莫辰逸并排向养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