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冷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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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西门凯走后的第四十天。

    今天我们考试考完了最后一科,蒋小波早早就交了卷子出去了,我在祈祷,千万别让蒋小波现在就回家,千完、、、、、、

    我用最快的速度检查完卷子,就冲出去找蒋小波,我知道他走的是很慢的,我直接就站在校门口,往外面去看,马路上除了人来人往,连蒋小波的影子都没有。

    “蒋小波——,你该死。”我对着马路大喊。

    忽然脑袋被人砸了一下,不疼,但是吓了一跳。蒋小波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那个储钱罐,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我帮你,你还诅咒我!”他冷冷地看着外面。

    “你也砸了我一下,我们扯平”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是你的思念砸了你一下,这笔帐不应该算在我的头上。”他还是冷冷地说。我分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发怒。

    “明天就放假了,把这个还给我吧!”我正要去拿。

    “你无可救药了~~~”他把那个储钱罐顺手就装在了他的裤袋里。

    “不会耽误学习的,我会把学习和爱进行到底。”

    “听起来似乎比以往有些进步。”他说的很低,象个心理医生在分析他的病人,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看来有希望了,我暗自高兴。

    “还是不行,我帮人帮到底。高三毕业还你”他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生气地说。

    “唉,算我倒霉,帮人还的被人骂,被人去诅咒。”

    “我不用你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那么热心肠干吗?”我说话的时候,鲁红和夏启刚好走了过来,站在我们的旁边。

    “冰王子,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夏启看到我似乎很吃惊。

    “冰王子,你不会也那么没眼光吧?”鲁红带着疑问和发醋,走上前一步。那个冰王子却一反常态,一下子抓到鲁红和夏启的手,拉到他的身边,得意地说:

    “怎么会呢,有两个美女陪在身边,是我最大的荣幸!”他们的手就那样牵着,站在我的面前。事情也发展的太快了,她们可能把西门凯忘了。我替西门凯感到悲哀和不平。此时看到他们这样,又很好笑。

    “变态!”我转身走了。

    他们三个在后面全骂我。

    “哎,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你的老大而已,我才不会象原来的那个傻瓜老大,去看上这样又爱骂人又爱踩人脚,又爱蛮不讲理又长得难看的女生、、、、、、”我站住了,想听一听蒋小波的后面还有多少个又字。蒋小波象断了气一样,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走吧,长得难看也有自作多情的权力。”没听到蒋小波的声音,却听到了夏启的。我真倒霉,早知道就不听了。

    “你怎么就惹上他们了?”张生在问,陶曲还有木久、霍雨、卓格、陈为和周艳都在后面。

    “我们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吵架!”卓格关切地说,她在霍雨面前是从来都不说她的那句口头语的。

    “他拿走了西门凯的日记,说高三毕业还给我。”我沮丧地说。

    “老大啊!你刚走两个月,我们就受人欺负。”陶曲张嘴大哭起来,边哭边用袖子去揩眼泪,他看我们在看他,又马上往袖子上吐了两口唾沫,在眼上揉来揉去,我们都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久违了。我随着他们去玩了。

    今天是我和西门凯分别的第四十三天。

    传说世上有一棵情人树,树上结满了心形的叶,世上有多少人相爱了,树上就会有多少片叶,我和西门凯的那片叶,不知长在什么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自己在问自己。

    放假我刚回到家,西门凯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写回信?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分别的第四十三天!”我一下子愣了,我以为就我自己象个傻瓜一样,把与他分别的日子记在心里,挂在嘴边,没想到他和我一样,使我深受感动。于是我就问他:

    “你为什么要记那么清楚?”

    “因为这是我生活的全部,包括你,和我们一起走过的所有日子,不止是过去、还有现在和将来!”他说的很激动,我听的很感动,本来这场谈话到目前为止,就算是很圆满了,偏偏我多嘴,又说了下面的话:

    “我把我们的一切都储存起来了,有人告诉我,思念是可以储存起来的,不信你试一下?”我把蒋小波教给我的这一招,迫不及待地去教给西门凯。没想到西门凯却很生气,在电话那头噎了许久才说话:

    “整天面对的东西怎么可以储存呢?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们每天都在面对的,如果我死了,你再把它储存起来最好,是哪一个傻瓜教你这样做的,你这个爱情白痴!”西门凯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是啊!西门凯说的没有错,我们每天面对的东西,怎么可以储存起来呢?除非是一切都结束了。我和西门凯之间结束了吗?没有。我在无聊地自问自答。真是可恶,为什么世上有这么多的理论。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的,我该听谁的呢?谁也不听最好,就象卓格一样。

    有一次,我对卓格说:“卓格你真潇洒,谁也不用顾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卓格正在地上做踢腿运动,她能把腿抬很高,站得直直的。

    “自己酿的苦果,就得自己吞下去,他奶奶的,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想到卓格象在爱情上经历了多少波折一样。我好奇地说:

    “卓格,你为什么说话的口气,象个怨妇一样。”

    “他奶奶的,我还没结婚,你就说我象怨妇!”话到嘴到,她爬上chuang,就在我的背上猛打一顿,我当时就在想,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不专业的按摩了。

    一连几天,西门凯没有来电话,我很着急,这时候学校寄来了成绩单,我打开一看,第一名是张越和蒋小波两人并列第一,第二名还是我,真是奇迹,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超不过他们,我可能是和第二名结下了不解之缘。

    正在我喜忧掺半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一定是西门凯的,我高兴地一下子蹦了起来。

    “喂,是西门凯吗?”

    “完了,我的心血白费了,你还在念叨那个人!”

    原来是蒋小波,真是让人失望。想想放假前,他在校门口说了那么多的“又”字,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对他大喊:

    “你有什么事呀?”他一听我的说话口气有点不高兴,迟疑了一会又说:“你看到成绩单了吗?”

    “看到又怎么样?”我的语气仍然是冷冰冰的。

    “我考了第一名!”他很高兴。

    “关我什么事?”我喜欢给他泼凉水。

    “你的成绩在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你每天去思念一个人,还考的那么好?”他还是很高兴地说。我要给他继续泼凉水。

    “我的成绩好与坏,关你什么事?”

    “、、、、、、”对方终于停止了说话。我很高兴,他终于生气了。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这些似乎还有些不够,我又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没人接听,语音信箱出来了,我对着话筒连喊了几十声:“关你什么事!”直到把我的一肚子烦恼全喊出来为止。

    西门凯终于在我的千盼万盼中来电话了,那是我们分别的第四十九天,我和他都记得很清楚。他在电话里说:“你还好吗?”

    “我以为你失踪了?”我有一点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我向陶曲他们打听了一下你的状况,没想到你那么痴情,那么傻。我很知足!那个新来的小子,拿走了我的日记本,同时也等于拿走了你对我的思念,我要找机会回去教训他。”他好象什么都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你是打不过他的,他每天都站在第二棵树下去练气功”

    “这只狗,好站不站,非要站那里,我要打扁他,你放心,我现在正在练跆拳道!”

    “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电话就挂了。

    在这之后,西门凯的电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来一个,我们都决口不提蒋小波的事。彼此之间谈的很愉快。有些不该说得事情,最好不要去说。

    今天是我和西门凯分别的第七十五天。

    我高高兴兴地返回学校。

    整个假期,几乎每天都有西门凯的电话陪伴着我,使我的假期过的既充实又开心。我们两个象从来都没有分别过一样,在电话里谈天说地,非常开心。我是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返回学校的。

    刚进校园的门,就看到校园的专栏窗处围满了人,打听一下,原来是在新学期,学校重新分了班,是按上学期报的文理科分的。现在大家围在一起,是在看自己到底是分到了哪个班级里。我的目光在搜寻着自己班级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

    我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人群的不远处,蒋小波正用书卷了一个筒状,象望远镜一样地看那个名单。我觉的很好笑,真是自欺欺人,手里拿的是书,又不是真的望远镜。他此时仿佛也发现了我。向我走过来了,走的很慢,既向散步,又象思考着什么。甚至于我分辩不出来,他是否是向着我走来,或者说,根本就没看到我。他看到我正要走时,才一步窜了上来。

    “恭喜你荣升高二!”我边走边说。

    “同喜!同喜!”他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不在说了,一脸的忧郁。我也读不懂他到底在忧郁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就这样,我向我的宿舍区走去,他向他的宿舍区走去。这些都不足为奇,我要说的就是晚上的一件事。

    我回到宿舍,基本上宿舍的人都来了,她们说,我们班级凡是学理科的,都留在本班,学文科的就被插在了别的班级,当然别的班级的学理科的人,也会被分到我们班。照这样说,我们宿舍和烈焰邦的人又可以在一起了,真高兴。那么蒋小波呢?他是学什么呢?真遗憾,作为同桌这么久,我竟然连他报得是什么科都不知道。

    外面的天,渐渐变黑了,我在想校园专栏窗处,肯定没人看了,我不如现在自己去看个够。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拿了一个小手电筒就出去了。果然不出所料,已经没有围观的人看了,但是校园别的地方,还是有三三俩俩的人在走动,多数是很亲密的那种。我象做贼一样,贴着墙走,冷不防差一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讨厌!”是个女生的声音。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男的,竟然是霍雨。他们很亲密地搂在一起,刚才有可能是在接吻。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卓格现在知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有了别人。

    霍雨看到我,好象很尴尬,这个班级的黑马王子,此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转眼去望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在望着墙,连想看一眼她长得到底好不好看。都没有机会。

    “你背着我们老大,准备和谁去约会呀?”霍雨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他现在巴不得我快一点离开呢!

    “你们继续!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我就当你们是空气!”我说完后,红着脸跑开了。

    这是什么年头,男男女女的学生,竟然发展的这么快,这么随便。我自己不禁想到了西门凯,国外是那么的开放,而他又会怎么样呢?我和他究竟算什么?我们最亲近的距离就是牵过三次手。可是就是这样,我们也感动的感天动地的,真不知是我们有病还是现在的他们有病。西门凯说他要回来收拾蒋小波,我很盼着他回来,不是为了让蒋小波挨打,而是想见一见西门凯,是特别的想见。

    我拿着我的小手电照着那张学生名单,慢慢地去寻找我的名字。忽然一束更大更强的光照了上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蒋小波。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一边看着名单,一边和我说着话。态度很冷淡。

    “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雅兴!”我关掉了我的小的可怜的手电。

    “你那么自私,你的光只能照见你自己的名字,而我的胸怀是多么的宽广,我的光一照一片。”他说的话既象是写诗,又象是在骂我。要想分析懂他说的话,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哎,别动!照到我的名字了。”可恶,他竟然把手电移到了别处去。

    “我看清了,我们都留在了本班。没想到你也报理科,是为了那个傻瓜老大吧!”我最讨厌他在说西门凯的时候,总是加上“傻瓜”两个字。于是我就对他说:

    “祈祷上苍,最好我们不要去作同桌!”

    “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你长的那么难看,和我这个冷俊王子来作同桌,你真的不高兴吗?”他在看我。我很不喜欢他这样离我这么近,又这么呆呆地看着我。我拿出手电,就照他的眼睛。他赶快把眼闭上了。然后他动作很快地用他的手电来照我的眼睛。就这样,我和蒋小波在夜里,相互照着,但是距离却越来越远、、、、、、

    今天是西门凯走后的第七十六天。

    一大早,我随着同学聚在本班的门口,等老师的到来。蒋小波挟着一本书,在走廊的各个窗户前转悠着。神情冷俊的,让人费解。夏启凑过去,不知和他说什么?夏启的脸快贴上蒋小波的脸了。蒋小波一动也不动地听着,直到老师来了才转过头。班主任老师笑着说:

    “同学们,留在本班的学生,还照原位去坐,其他新分来的,排好队,按个儿高低,从前往后,自己找空位置去坐。”老师的一语,已尘埃落定,我不得不和蒋小波又坐在一起。和这个外表象冰山一样的人坐在一起,我的手更凉了。我相互搓着两只手,蒋小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说实话,他还不如不笑的时候好看。

    “你没病吧!”我小心移移地问他。

    “这是我要问你的话,大热天,你还觉得冷?”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第一次这样,好象他的眼睛没有外表那么凶。想一想,西门凯不知哪天会来,我才不管蒋小波是否被挨打呢?反正是我又见到西门凯了,我不知不觉的笑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戴着面纱的美,朦朦胧胧的。”我不知蒋小波是在作诗,还是在说我。当然自己希望是后一种了。

    大部分女生都去学文科了,本班分来的人之中,只有三个女生,本班一共五十二个人,只有十八个女生。这可能要使张生大失所望了。想到张生,我回头去望,发现陶曲身边坐着卓格,我有点吃惊。

    “张生呢?”

    “那只狗原来在背叛我们,报文科了。”陶曲不紧不慢地说。

    “他好象理科好呀!”我有点替张生可惜。

    “那不是因为你吗?谁知你抱了理科。”蒋小波好象什么都知道一样,他的目光好象可以去洞察一切。

    “红颜祸水,不是红颜也祸水。”木久晃着脑袋说。

    我听了很不高兴,长时间以来,他们都说西门凯的走,和我有关。他的妈妈怕他耽误学习才让他去美国读书的。我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后来就证实了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分好座位,我们就散了,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蒋小波提议,我们大伙出去玩一下,在新学期开始,聚一下,最主要是来庆祝一下,烈焰邦没有被分的四分五裂。我们只是点着头,没有多少笑容。不难看出,大家和这个代理老大之间还不是那么容恰。

    张生真的以为我报文科,他才去报的吗?不可能,他喜欢和女生在一起,肯定是文科的女生多,才去报得。我正在做着给自己开脱的心里斗争,班主任一脸的严肃,走到我的面前说:“美国长途!在办公室!”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西门凯,就冲向办公室。拿起电话,我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西门凯的妈妈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叫:“伊云!以后不要和我儿子通电话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都有各自的前途,你们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会阻止你们的!”西门凯的妈妈态度很强硬,我连说话和问侯的机会都没有,电话就挂了。我的脑袋象给人打了一下,“嗡”的一声,第一次感觉到,脑袋还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如果能走回从前,该有多好,我们不用靠的太近,只是能互相去看一眼,在远离家的日子里,能相互地遮风挡雨,在遇到波折的时候,能相互鼓励一下,能感觉到对方带来的温暖就足够了,可是,我们可能是要求的太多,命运让我们分开了。现在我不用说去看他一眼,连听他的声音都不可能了。

    我从办公室出来,他们已在走廊上等。张生也在,我问他:“你不是报得是理科吗?”他迟疑了一会儿后,狠狠地说:“我他妈怎么知道!”

    陶曲在又开始了猫哭老鼠那一出戏,边用手揩着没有泪的眼,边哽噎着说:“兄弟,你可要当心你的脸,文科班女生多,不要抓花了你的脸!”我们总是被他逗得哭笑不的。

    蒋小波在一边看着我含蓄地笑着。或许蒋小波说的对,不能面对的,就应该把他储存起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去追着要那个储钱罐了。让我们的幼稚、我们的无知,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就静静地躺在那个储钱罐里吧,躺在另一个愿意带我走出从前的人的手里。

    今天是与西门凯分别的第八十一天。

    唐三丈西天取经,历经八十一难,终成正果。我把八十一看成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希望今天能有一点西门凯的消息。自从他的妈妈打完电话之后,数日过去了,一点西门凯的消息都没有,我和陶曲他们都很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就在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西门凯站在第二棵树下,望着我,眼睛显得很空洞,一点神气都没有,我向他伸出手,他刚要向我伸出手的时候,一阵风刮来,他忽然飘走。我大喊:“西门凯——”忽然身子颠簸了一下,是卓格在用脚踩我的床板。我醒了,是从梦中醒的,于是,我就对卓格非常的不满:

    “你为什么要惊醒我,我还想听一听西门凯的声音。”

    “我怕你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他奶奶的,着了瘟的老大,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卓格生气地骂着西门凯。我和卓格为了这件事,一直由半夜吵到早字习。

    陶曲和蒋小波,一个眨巴着小眼,一个很冷淡地盯着我们看。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开心,就我一人开心不起来呢?”我在独自叹着气。一回头,发现不知是谁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男女搭配

    学习不累

    本班女生告急

    我盯着那几行字出神,谁有这样的闲心去写呢?

    “因为就你一人太认真了,你不会活的虚幻一点吗?”陶曲的话一语道破天机。猛然间,我的心如一丝几天没见过太阳的绿芽,破土而出。头脑好象一下子豁亮了许多。正在我的心渐渐地,在洒满曙光的地平线慢慢恢复生机的时候,又一件事情发生了。我的那枚刚出土的绿芽,一下子又不见了,我的心又陷入黑暗中。

    班主任老师走进班级,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美国长途!在我的办公室。”我的心“砰砰”地跳动着,飞向办公室。我拿起话筒,没有敢出声,希望能确信一下是谁的声音。

    “伊云吗?你快喊一声西门凯吧!他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快喊啊?快啊?、、、、、、”电话那头,西门凯的妈妈一反上一次的蛮横,变得急促而焦虑。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我晚上梦到的是西门凯的魂魄吗?难道他已经出事了。

    “西门凯——”我叫出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你大声点啊?你快喊啊?求你了,让他快吃一口饭吧、、、、、、”电话那头一阵哭泣。

    “西门凯!西门凯!、、、、、、”我连喊好几声,我的声音在老师的办公室空空地回响着。就象是在一个山谷里一样。

    “他睁眼了!快喊啊?快、、、、、、”电话那边,一阵惊喜。我的心跳的很快,象超过了它原有的极限一样。

    我又喊了几声,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声微弱的猫叫声:“喵~~,喵~~、、、、、、”

    我心里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天他真的很虚弱,后来的事情就是:我说一句话,他必须吃一口饭,由他的妈妈监督着。我给他讲班级一些鸡毛蒜皮之类的事,他安静地听着。最后西门凯的妈妈说:“他吃了一碗了!”

    我笑了,我听到电话那头,西门凯也在笑,因为我的英文名字就叫“一碗”,大家都知道,只有他的妈妈不知道而已。

    “为了避免西门凯吃饭撑着,我先挂了电话了。”说完之后,我真的把电话挂了。没想到爱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能令电话那边的人起死回生。或许我们之间真的很有缘,这个缘后有没有份,就不得而知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

    我阴着脸回到班级,陶曲又开始了揩眼泪那一出戏:“可怜呐!可怜!爱在朝朝暮暮何时是个头啊~~”

    今天是我和西门凯分别的第八十六天。

    自从打完电话那次,到现在又一晃数日过去了。我和陶曲他们都很想知道西门凯现在如何,比如说他的身体恢复状况。

    于是,在下午的自习课上,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到邮局去打了电话给他。没想到接到电话的是他的妈妈。他的妈妈听到是我的声音,仿佛有些吃惊,继而一反上一次的态度,口气立马变得冷淡而蛮横。

    “是伊云呀!西门凯已经好了,去上学了,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我还没有来的及回答,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拜托你以后对西门凯疏远一点,你们之间的距离,条件和发展方向是不同的,所以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电话那边说完话后,就挂了电话。

    从始到终,我拿着话筒,却没有机会去说一句话,但是现在已经足够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西门凯的身体恢复了,其他的事就没必要知道了。为什么一个人的心里,会如此的势力,和复杂。

    我也有自己的未来,但是是建立在自己身上的,和西门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三代单传的少爷,有着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却也有着这么不幸的事实,最起码连自己去追求自己未来的自由都没有,或许他本身就不需要追求太多了,因为他的一切,他的家里早已给他安配的好好的。他是幸运的,而又是不幸的。

    今天西门凯妈妈的话,让我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我为什么总是停顿到一个地方就不动了呢?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总是有着自己的路要走,我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向着高考去冲刺了,向着自己的未来去冲刺了。

    伊云,你要加油,你是好样的!我自己给自己鼓劲。我怀着一颗坚定的心,回到班级,自己一下子好象坚强了许多,人也变得充满自信。

    蒋小波象不认识我似的,在盯着我看。

    “你有事吗?”我问他。

    他又开始了自作多情:

    “老天呐!我的储存思念法见效了,是我带着她走出了从前,走出了黑暗!我真伟大!”

    “给我!”我伸出手。他却看着我的手发呆。

    “什么呀?”他愣愣地问。

    “那些储存起来的思念!”我说的很镇定。

    蒋小波却吓了一跳,大叫一声:

    “老天呐!为什么这种方法还有后遗怔!”

    今天是我与西门凯分别的第一百天。

    经受了一百天的感情煎熬,我与西门凯之间无论是早恋还是爱情,或者是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已经能用平常心态去对待这些事了。人的心情一改变,学习或者是生活,就会变得焕然一新。

    这一段时间,蒋小波时不时地拿着那个储钱罐,在我面前晃一晃,我象是不认识似的:“不就是一个本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人都可以放弃,更何况是一个本子呢?”

    当蒋小波听到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干脆就把那个本子放在我的面前了。

    “你曾经的思念,你的从前,你就收回去!”

    我的心砰砰地跳着,我就要得到这个本子了,我惊喜地去拿这个本子时,这个本子象长了腿一样,又重新回到蒋小波的手里。

    “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他在自言自语地说。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那是我成长的一部分,我真么能完完全全去忘记呢?只是看你用什么心态去对待而以。”我显得很烦躁。于是就对蒋小波大喊:“我最讨厌你试来试去的”

    当时正是晚自习,大家都回头看我们,夏启晃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个蒋小波的脸上亲了一口。蒋小波也真怪,一个女生在那么多的人面前这样做,他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一碗,听说西门凯的妈妈不接受你?也难怪呢?亲爱的,明天到哪里去玩呢?”夏启和我说着话,又转头去问蒋小波,我真不知道蒋小波用了什么招数,能让热情奔放的夏启,变得如此温柔。如此的在乎他。

    听到夏启这样说,我很知趣地站起身,对夏启说:“站着说话怪累的,你坐在我这儿吧!”

    我回到宿舍,鲁红正坐在椅子上,梳她那好看的

    头发,看到我回来,好象很意外,对着镜子说:

    “你那么爱学习,怎么也回来了?”

    “我可不想去碍手碍脚的。”鲁红听到我这样说,放下梳子就往班级跑,这一段时间,鲁红和夏启对蒋小波总是争来争去的。而蒋小波好象很得意,对哪一个都来之不拒,对哪一个都很热情,又很含糊。这样竟然也算太平。无形中的我逐渐从鲁红和夏启的嫉妒中解脱出来了。

    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去玩,蒋小波在公园里,左手牵着鲁红,右手牵着夏启,我很奇怪,这两个女生竟然没有一点争吵。不象是西门凯在的时候,几个女生那么尖锐的争斗。在没人的时候,我禁不住去问他:

    “你累不累啊,你用什么方法能让喜欢你的两个女生不打架?”

    “糊涂一点儿,她们就不会打架了。”蒋小波有没有糊涂,我不知道,反正是我比较糊涂。他看我这样子又说:

    “假如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也不去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她们就没必要去吵架了,而且还争先恐后地来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你维护和平的方式就是装糊涂,但是这样对喜欢你的人,有点不公平。”我对他这种态度很不满,又很替这两个女生感到可惜。

    “装糊涂就是都不喜欢,但是她们就好象是我的衣服一样,有她们在身边,就有很多男生羡慕我。”蒋小波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苍伤,就象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这使我对他转学的原因,充满了好奇。我试着去问,他好象不愿意去提。我觉得,蒋小波有一点不敢去面对现实生活,但是,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又有着怎么样的精彩或是不如意呢?他在帮助我走出从前,我也要去帮助他。

    可是,该怎么去帮助呢?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方法,干脆就来个以其人之道,去还其人之法吧。

    于是,在一个晚自习上,我就写了个纸条给他,上面写着:借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蒋小波很奇怪,看看我,又看看那纸条,然后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你自己的时间呢?怎么借?

    我又写了:我的时间被你占用了,所以就得向你借一会儿,补回来。

    他笑了,笑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他笑着写了几个字:借多久?

    我又写了:一个小时,操场上见!

    我写完就先出去了。

    一会儿工夫,蒋小波也出来了。我们随便走到上一次看分班的专栏窗前,我拿出一个储钱罐,和他的那个储钱罐一样。在他的面前晃一晃。

    “干吗?”

    “老实交代!把你内心里的秘密,装进去储存起来。”我望着他,他把头转向一边。抿了一下嘴,又很快把他的笑容藏了起来。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又没犯到你!”

    “我是神,我要帮助你走出黑暗,走向光明。”我学着他曾经说过的话。

    “我没有黑暗!”

    “你有!因为你有着十八岁的面孔,也有着八十岁的心态!”我望着他继续说:“你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对什么事都装糊涂,正是因为你的内心世界有着一根敏感而又不敢去触摸的怰弦!说出来吧!或者是写出来,装进这个盒子,我替你收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快步走了。我知道,他是在作着心里斗争。

    第二天下午的自由活动课,他把厚厚的一打纸,交给我,我把那些纸放进了那个盒子里,钥匙留给了他。

    他拿着那把钥匙,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慢慢地说:“你说的对,敢与面对的,才是正常心态。一个人有了正常心态,才能够去正常生活。”

    “老天呐,我终于带他走出了从前,走向光明——可是后面你又是怎么说的?我记不起来了——”

    “后面是千万不要有后遗怔!”他瞪了我一眼,补充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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