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留待百废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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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许峙正在进行他的就职演说，慷慨激昂，雄心勃勃。却听得院内厥言一阵冷笑，不屑道：“他对自己倒是信心十足，那些人也信他？这么多任知州也没能令楚州恢复元气，他凭什么？”
颜丛雪细长的眼眸，寒光一射，“少罗嗦，你来做什么？”
厥言向来习惯她对自己这个态度，嬉皮笑脸道：“来陪你啊。”
颜丛雪压低声音，说道：“别来破坏我的计划，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厥言伸手拍着颜丛雪的肩膀，笑道：“放心，你的许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要你亲自送他上路，没有人会干扰你。”
这话听得颜丛雪一阵心悸，她茫然将肩膀移开，想着厥言这话的意思，他察觉到了什么？
“想什么呢？”厥言剑眉一挑，下巴一送，一副欠揍的表情，“别总这么严肃嘛，都说了不会抢你的功劳了，笑一个嘛。”
颜丛雪果然笑语相迎：“这么说，昨天你是假传大汗旨意了？”
“嘿嘿。”厥言深深觉得，不能跟这个女人开玩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能被她抓住把柄。不过他又纳闷了，刚刚见她站在许峙身边，目光柔若水波，浅笑亭立，明明看起来温婉动人，怎么于他总是横眉冷对，凤眼斜睨？
“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厥言觉得还是不要跟颜丛雪单独在一起的好。
颜丛雪在他身后，无奈地摇头笑笑，她觉得自小拿他没办法。谁知她刚跟出去，就听厥言愉快地跟许峙说：“不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么，我就跟着大人也尽一份责吧。”
许峙还真就答应了。转眼看见愣在身后的颜丛雪，笑着说：“没想到厥言愿意留下来帮我，你们既然是老朋友，那以后也相互有个照应。”
“是啊，是啊，是啊。”
厥言这个无赖，让人没办法拒绝他。
“云风。”许峙叫来了邱云风，“从今天开始，你带着大伙儿训练。”
邱云风领命：“是。”
又吩咐罗松：“罗松，帮我准备一匹快马。”
一听要准备马，范黎舒问道：“大哥要去哪？”
许峙不由自主向颜丛雪看去。“去和州，拜访一下张大人。”
“我同你一起去。”颜丛雪和范黎舒异口同声。
“此去并无大事，四五日便可回来，我一个人就行了。况且这里还有好些事需要料理，你们留下来，也好拿个主意。”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凡事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颜丛雪知他是答应自己的提议，暂时放弃建军的计划，心中一乐，他虽有些固执，但还是愿意听她话的。颜丛雪提醒自己，这样就有利于自己控制他。
她嫣然一笑，以示答应许峙。
这一笑，厥言吓得目瞪口呆。也许不是吓得，他在昌黎的时候，总听人说颜丛雪是个美人，但自己从不觉得，直到今天见她对许峙这一笑，恍若变了一个人，才觉得那些人说的果然不错。
许峙走的这几天，邱云风整天带着大伙儿训练。范黎舒生性好武，自然加入他们。颜丛雪却是百无聊赖，而且成天还有个厥言在耳边吵个不停。
“喂，我说你也是个习武之人，去跟人家一起练一练不好吗？强身健体也好啊。”颜丛雪不耐烦地想要让厥言远离自己。
人家倒好，二郎腿一翘，往石桌上一倚，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悠悠说道：“要我去跟他们训练，岂不是自降身价？”
过了一会，见颜丛雪懒得搭理他，便没话找话道：“你说这个许峙到底有什么特别？难道就能阻挡得了大汗的霸业？就算有威胁，杀了就是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颜丛雪警告道：“说话小心点。”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见。”厥言穷追不舍，“你为什么遣回尔罕军？你在帮他？还有那个功夫还不错的姑娘，为什么总是瞧你不顺眼呢？”他懒懒地张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颜丛雪。
颜丛雪向他勾了勾手指，厥言将耳朵凑近，颜丛雪一字一句道：“你无权过问。”
厥言气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恨恨地说：“是哪个说你是雪山冰凌花，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亲近？这人简直瞎了眼，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从不见你与我亲近。”
“奇也怪哉。”颜丛雪故意拿着腔调，“我为什么要与你亲近？”
从未见过一个杀手像厥言这般沉不住气，总是被颜丛雪气得跳脚。
这边或窃窃私语或开怀而笑，范黎舒却都在不经意间瞧在眼里。不知在心里思索着什么，突然被零露叫他们吃饭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笑着迎过去。
早有孙道之帮零露布置碗筷。颜丛雪见他勤奋，将他赞许一番。孙道之又是那样憨憨地看着零露笑了笑。
夏意渐浓，天气越来越热。颜丛雪见大伙一个个满头大汗，想让大家休息一下，一众衙役拍手叫好，早就等着这句话。邱云风不好拂了颜丛雪的意，便同意稍作休息。
这次，范黎舒倒是没跟颜丛雪唱反调，许是也累了。
颜丛雪叫来孙道之：“我备了些清凉的水给大伙祛热，你随我取来。”
孙道之跟着去，心中不解：此时最清凉的水只怕就是水井中的地下水，不知郡主又有什么妙招，特别准备了？
岂料，颜丛雪就是带着他到前院去打水，后院便有一口水井，为何舍近求远？
“你也不用奇怪。”颜丛雪笑道：“取水不过是个借口，我叫你出来，是有事问你。”
孙道之笑笑：“颜姑娘有话尽管问就是。”
“好，那我就直说，你也如实答我，你可是中意零露？”
孙道之哪里料到，她直言不讳问了这么句话，登时局促不安，不知如何作答。
颜丛雪见他这番情状，便知自己所想不错。零露对那陈甫一见倾心，却不知对方早已娶妻，随自己出宫，甘心情愿为奴为婢的伺候，无非是怀着一颗痴心，在苦苦等着那人出现。现如今，既有旁人中意于她，且为人又稳妥，何不就此促成良缘。
连她自己也不知，何时开始关心起旁人的幸福来。“如果真是如此，你也不用瞒我。我便助你一助，成就你们一对璧人。”
“当真？”孙道之听颜丛雪愿意促成此事，想也不想便问出口：“姑娘真的愿意将零露姑娘许配与我？”
颜丛雪抿嘴而笑，“刚刚还不肯承认。不过，我只是答应帮你，可没说将她许与你。这是她自己的事，旁人作不得主。”
孙道之喜得抓耳挠腮，竟“扑通”跪倒地上，向颜丛雪拜谢。
“快起来。”颜丛雪忙拉起他，“不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千万不能在零露面前露了痕迹，否则就不灵了。”
孙道之自然满口答应。
外面，许峙正在进行他的就职演说，慷慨激昂，雄心勃勃。却听得院内厥言一阵冷笑，不屑道：“他对自己倒是信心十足，那些人也信他？这么多任知州也没能令楚州恢复元气，他凭什么？”
颜丛雪细长的眼眸，寒光一射，“少罗嗦，你来做什么？”
厥言向来习惯她对自己这个态度，嬉皮笑脸道：“来陪你啊。”
颜丛雪压低声音，说道：“别来破坏我的计划，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厥言伸手拍着颜丛雪的肩膀，笑道：“放心，你的许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要你亲自送他上路，没有人会干扰你。”
这话听得颜丛雪一阵心悸，她茫然将肩膀移开，想着厥言这话的意思，他察觉到了什么？
“想什么呢？”厥言剑眉一挑，下巴一送，一副欠揍的表情，“别总这么严肃嘛，都说了不会抢你的功劳了，笑一个嘛。”
颜丛雪果然笑语相迎：“这么说，昨天你是假传大汗旨意了？”
“嘿嘿。”厥言深深觉得，不能跟这个女人开玩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能被她抓住把柄。不过他又纳闷了，刚刚见她站在许峙身边，目光柔若水波，浅笑亭立，明明看起来温婉动人，怎么于他总是横眉冷对，凤眼斜睨？
“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厥言觉得还是不要跟颜丛雪单独在一起的好。
颜丛雪在他身后，无奈地摇头笑笑，她觉得自小拿他没办法。谁知她刚跟出去，就听厥言愉快地跟许峙说：“不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么，我就跟着大人也尽一份责吧。”
许峙还真就答应了。转眼看见愣在身后的颜丛雪，笑着说：“没想到厥言愿意留下来帮我，你们既然是老朋友，那以后也相互有个照应。”
“是啊，是啊，是啊。”
厥言这个无赖，让人没办法拒绝他。
“云风。”许峙叫来了邱云风，“从今天开始，你带着大伙儿训练。”
邱云风领命：“是。”
又吩咐罗松：“罗松，帮我准备一匹快马。”
一听要准备马，范黎舒问道：“大哥要去哪？”
许峙不由自主向颜丛雪看去。“去和州，拜访一下张大人。”
“我同你一起去。”颜丛雪和范黎舒异口同声。
“此去并无大事，四五日便可回来，我一个人就行了。况且这里还有好些事需要料理，你们留下来，也好拿个主意。”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凡事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颜丛雪知他是答应自己的提议，暂时放弃建军的计划，心中一乐，他虽有些固执，但还是愿意听她话的。颜丛雪提醒自己，这样就有利于自己控制他。
她嫣然一笑，以示答应许峙。
这一笑，厥言吓得目瞪口呆。也许不是吓得，他在昌黎的时候，总听人说颜丛雪是个美人，但自己从不觉得，直到今天见她对许峙这一笑，恍若变了一个人，才觉得那些人说的果然不错。
许峙走的这几天，邱云风整天带着大伙儿训练。范黎舒生性好武，自然加入他们。颜丛雪却是百无聊赖，而且成天还有个厥言在耳边吵个不停。
“喂，我说你也是个习武之人，去跟人家一起练一练不好吗？强身健体也好啊。”颜丛雪不耐烦地想要让厥言远离自己。
人家倒好，二郎腿一翘，往石桌上一倚，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悠悠说道：“要我去跟他们训练，岂不是自降身价？”
过了一会，见颜丛雪懒得搭理他，便没话找话道：“你说这个许峙到底有什么特别？难道就能阻挡得了大汗的霸业？就算有威胁，杀了就是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颜丛雪警告道：“说话小心点。”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见。”厥言穷追不舍，“你为什么遣回尔罕军？你在帮他？还有那个功夫还不错的姑娘，为什么总是瞧你不顺眼呢？”他懒懒地张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颜丛雪。
颜丛雪向他勾了勾手指，厥言将耳朵凑近，颜丛雪一字一句道：“你无权过问。”
厥言气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恨恨地说：“是哪个说你是雪山冰凌花，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亲近？这人简直瞎了眼，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从不见你与我亲近。”
“奇也怪哉。”颜丛雪故意拿着腔调，“我为什么要与你亲近？”
从未见过一个杀手像厥言这般沉不住气，总是被颜丛雪气得跳脚。
这边或窃窃私语或开怀而笑，范黎舒却都在不经意间瞧在眼里。不知在心里思索着什么，突然被零露叫他们吃饭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笑着迎过去。
早有孙道之帮零露布置碗筷。颜丛雪见他勤奋，将他赞许一番。孙道之又是那样憨憨地看着零露笑了笑。
夏意渐浓，天气越来越热。颜丛雪见大伙一个个满头大汗，想让大家休息一下，一众衙役拍手叫好，早就等着这句话。邱云风不好拂了颜丛雪的意，便同意稍作休息。
这次，范黎舒倒是没跟颜丛雪唱反调，许是也累了。
颜丛雪叫来孙道之：“我备了些清凉的水给大伙祛热，你随我取来。”
孙道之跟着去，心中不解：此时最清凉的水只怕就是水井中的地下水，不知郡主又有什么妙招，特别准备了？
岂料，颜丛雪就是带着他到前院去打水，后院便有一口水井，为何舍近求远？
“你也不用奇怪。”颜丛雪笑道：“取水不过是个借口，我叫你出来，是有事问你。”
孙道之笑笑：“颜姑娘有话尽管问就是。”
“好，那我就直说，你也如实答我，你可是中意零露？”
孙道之哪里料到，她直言不讳问了这么句话，登时局促不安，不知如何作答。
颜丛雪见他这番情状，便知自己所想不错。零露对那陈甫一见倾心，却不知对方早已娶妻，随自己出宫，甘心情愿为奴为婢的伺候，无非是怀着一颗痴心，在苦苦等着那人出现。现如今，既有旁人中意于她，且为人又稳妥，何不就此促成良缘。
连她自己也不知，何时开始关心起旁人的幸福来。“如果真是如此，你也不用瞒我。我便助你一助，成就你们一对璧人。”
“当真？”孙道之听颜丛雪愿意促成此事，想也不想便问出口：“姑娘真的愿意将零露姑娘许配与我？”
颜丛雪抿嘴而笑，“刚刚还不肯承认。不过，我只是答应帮你，可没说将她许与你。这是她自己的事，旁人作不得主。”
孙道之喜得抓耳挠腮，竟“扑通”跪倒地上，向颜丛雪拜谢。
“快起来。”颜丛雪忙拉起他，“不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千万不能在零露面前露了痕迹，否则就不灵了。”
孙道之自然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