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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元庭的寿宴(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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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树去扶孙氏坐下:“娘, 您别着急,先等大哥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他心里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但是还有人需要他安慰,他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深恨自己没本事,女儿被抢走,他只能在这里干等着消息。

    但这种话在这时候说出来只能让大家更闹心。

    杜氏忽然顿住了:“我好像听到宛桃的声音了。”

    杜明诧异地抬头, 姑姑这不是太担心宛桃出现幻觉了吧?

    结果下一秒, 就有一个熟悉身影蹿进来:“娘!”

    她依旧活蹦乱跳的, 好像丝毫没有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杜氏含着眼泪走过去, 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宛桃眼睛也有些酸,正要跟杜氏说什么, 却忽然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自己脸颊上。

    她更加紧紧地抱着杜氏。

    林大树心里又欣慰又难受,滋味难言, 只能把宛晨揽在怀里,权当安慰。

    宛桃回来了,大家心头的石头都放下了, 自从宛桃出事之后一直冷静的宛晨,在见到姐姐之后,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大树照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男子汉哭什么哭, 憋回去。”

    宛晨一边哭一边反驳:“我还是个小孩子, 怎么就不能哭了。”

    林大树被他一句话怼得无言以对, 就威胁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不得了,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啊。

    等大家情绪稳定,菜端上桌了,宛桃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孙氏气得不得了:“这简直就是强盗,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真不害臊。”

    宛桃夹了个鸡腿,一边啃一边赞同道:“确实是强盗。”

    孙氏将元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等她骂到口渴了,宛桃很贴心地递过去一杯水:“外婆,不过也有好事,元家家主是云州刺史,也是舅舅所在的编修院院长,因为这次的经历,他同意给舅舅一次机会,明日他就会去考问舅舅的功课。”

    话音一落,饭桌上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杜清敏,他正费力地夹着一个光不溜秋的鹌鹑蛋,夹了半天都没夹上来,正有些恼地较劲呢,忽然感觉四周有些安静。

    他有些讪讪地收回筷子,环顾了他们一圈:“怎么了?”

    杜荣一拍桌子:“你得了院长的赏识?你怎么不早说。”

    原来是这事,杜清敏便继续去夹那个鹌鹑蛋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符合元刺史的要求,还谈不上赏识。”

    孙氏连忙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可一定要抓住,那刺史人倒是还不错,愿意给你机会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宛桃“……”刚才还骂人家祖宗呢。

    孙氏察觉到了宛桃的视线,淡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那刺史人是还不错嘛,要不是他坚持,那老太太能不能放人还不一定呢。”

    宛桃:您说得都对。

    毕竟是好事,杜清敏心里也是高兴的,这一天担心紧张开心,情绪起伏太大,洗漱完了,杜清敏直犯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郑氏在他旁边叠衣服,有些不快地嘟囔:“真是麻烦的一家,我就说他们搬到这里来肯定多事,那以后元府那里能善罢甘休吗?还不是要你出面摆平。”

    杜清敏心情好,也不想跟她计较了,闻言只是翻了个身:“我是她舅舅,帮她做点事是理所应当,再说了,没有这次机会,刺史能看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吗?你就歇歇吧,别那么多废话了。”

    郑氏一怔,还有些不服:“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再说了还要考核,又不是直接让你当官了,不就是个形式么?”

    杜清敏那边没答话,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郑氏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天早上。

    杜氏忧心忡忡地看着拉着宛晨要出门的宛桃,最终还是忍不住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宛桃,要不然你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女学?让你爹去给你请几天假。”

    宛桃将肩包往肩上挎,回头笑道:“我又没事,他们也没这么着我,就当是出去逛了一圈。”

    杜氏依旧担忧,听宛晨说宛桃被元家人带走,杜氏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她之所以那么害怕,其实潜意识里是觉得,元家跟他们林家的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元家执意不讲理,那他们到头来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宛桃失而复得,她便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恨不得宛桃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昨晚上,她硬是把林大树赶到书房去,搂着宛桃睡了一夜。

    宛桃知道杜氏在担心什么。

    她嫌挎包有些勒人,就把书掏出来,将包塞进宛晨怀里,宛晨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宛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笑道:“都说好了,他们肯定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了,娘你就放心吧,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了,今天下学了就立刻回来。”

    杜氏一想也是,就瞪了宛晨一眼:“好好照顾你姐姐,听到没有?”

    宛晨艰难地抱着姐姐的包,小短腿夸张地蹒跚了几下,扁扁嘴嘟囔道:“我一直都在照顾姐姐,她经常让我拿包。”

    宛桃一个目光过去,宛晨立刻改口:“但是我很喜欢帮姐姐拿包。”

    宛桃摸摸他的脑袋:“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不吵不闹不抱怨,默默地就帮姐姐把事情给做完了。”

    宛晨怀疑:“我怎么没看哪里写了这句话。”

    宛桃拿着临走的时候从厨房顺的桂花糕,美美地咬了一口,语重心长:“你还是太小了,没我懂得多,以后跟姐姐多学学,包你觉得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见到桂花糕,宛晨顾不得怨念了,目瞪口呆:“你啥时候拿出来的?娘不是不许你边走路边吃东西?”

    宛桃得意道:“跟你说了吧,要跟姐姐我学的东西多着呢。”

    她又拿出另一块:“还帮你顺了一块。”

    宛晨顿时眉开眼笑,他跟宛桃长得很像,这么眯起眼睛一笑,让人觉得心都快化了。

    早上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小巷。

    走了几步,就是严家,宛桃放慢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宛晨道:“我们去叫春花一下吧。”

    宛晨像只小仓鼠一样,脸颊鼓鼓的:“我不想找她了,你被抢走的时候,她吓得跟老鼠一样躲着,都不知道想办法救你,我不喜欢她了。”

    当时严春花吓得是不轻,还一个劲地往宛桃身后躲。

    可是宛桃也没想要怪她,毕竟她本来就胆小,遇到那样的情况,吓懵了也很正常,而且她只是自己的伙伴,也没义务为她做什么。

    她只是有些心疼宛晨,听杜氏说,他哭得眼睛都肿了还是努力像个大人一样冷静。

    宛桃蹲下身子,跟他道:“她只是我们一起走路的伙伴,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朱大婶才会送她去上女学,要是忽然不去找她了,朱大婶肯定会放在心里的,你不是挺喜欢朱大婶的吗?她跟娘也挺谈得来,反正你以后不要跟春花深交便是。”

    宛晨这才有些不乐意地点了点头。

    春花见到宛桃,大吃了一惊,连扒饭的动作都忘了,朱大婶数落她:“怎么回事,宛桃都来等着了,你可别吃了,早上起那么晚,我怎么叫你都叫不起来,你这样还念什么书啊。”

    然后又笑着跟宛桃姐弟说话:“她动作慢,你们等一会啊,对了,昨天你怎么没过来啊?跟春花吵架了吗?我问她她也不说,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比你还大一点呢,却一点不会做事。”

    春花没有将那件事情告诉朱大婶。

    察觉到宛桃的目光,她匆忙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宛桃跟朱大婶笑笑:“昨天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不是吵架了,大婶你放心吧。”

    朱大婶很喜欢宛桃姐弟两个,她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早上正好做了南瓜馒头,跟清容学的,味道可不错了,你们俩进来尝尝吧,要觉得好吃,我等会给你们娘送点过去。”

    又扭过头虎着脸跟春花道:“你快点给我吃,都来等着你了,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

    跟朱大婶性格和体型不同的是,她做出的南瓜馒头很小一个,而且还刻了南瓜的形状,摆满一锅,锅盖一掀起来,满锅的小南瓜。

    宛桃和宛晨都被热情地朱大嫂塞了好几个馒头下肚。

    本来就是吃饱了出来的,这下两只小朋友连走路都有些艰难了。

    春花跟在后面,怯怯地吹着脑袋,时不时地抬头看宛桃一眼。

    她除了时不时地叹道:“不应该吃这么多东西的,以后长成胖丫头该怎么办啊。”关于被掳走那件事情,她提都没提。

    最后,还是春花受不了了,她眼睛都不敢直视宛桃的目光,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怎么不怪我?”

    宛桃瞧她一眼:“怪你什么?”

    春花咬了咬牙:“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我不是故意的,后来我反应过来,你已经被带走了,宛晨也不见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回家了。”

    宛晨奶声奶气道:“就算这样,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跟朱大婶说?”

    春花一哽:“我……”

    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

    朱大婶为人正气十足,最喜欢行侠仗义,上回在村里寻秦氏,就是她带头让围观村民动员起来的。

    要是让她知道了春花这样,她估计会气疯。

    春花说不出话来,宛桃其实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便摆了摆手:“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别提了。”

    严春花小心翼翼地咬了咬嘴唇:“真的可以吗?宛桃你真的不怪我?”

    宛桃点头:“我不怪你。”

    但这毕竟像是一道裂痕,她们的关系注定回不到以前那样了。

    大约在家里过了半个月之后,一日,宛桃晚上回家,便见堂屋里坐了个人,杜氏和林大树坐在另一边。

    那人见外面有动静,扭过头来。

    居然是元景。

    宛桃愣了一下,这个场景倒是新奇了。

    他见到宛桃,立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道:“宛桃,你回来了?”

    林大树不悦地咳了一声。

    还没遇到女婿危机呢,这又多出来个爹,还甩不掉了。

    宛桃性子吃软不吃硬,元景一脸小心,她还真不忍心不理他,憋了半天,寒暄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吃过了吗?”

    元景瞄了杜氏和林大树一眼:“我其实……想在你家吃饭的,特意赶着饭点来的。”

    林大树目瞪口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杜氏和林大树并不想留元景吃饭,但是在他们的文化里,只有拼命留人吃饭的传统,直白或委婉地不让人留饭,确实是不怎么能说出口,于是,杜氏就给女儿使眼色,让她赶元景走。

    宛桃对上元景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来。

    元景见大家沉默,主动解释:“我最喜欢吃青菜,饭也吃得不多,就只吃一点就够了。”

    话说到这份上,连杜氏都不忍心赶他走了。

    元景见饭桌上添了一双碗筷,心里有些得意,自己虽然生在刺史府,却是家里的老大,父亲看得最紧,要不是他有这般委曲求全,装可怜的本领,哪里能潇潇洒洒,做个自由自在的纨绔子弟,还能好好地活到今天?

    刚才还说只吃青菜的元景,一边夹了一根鸡腿,一边解释:“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说,过几天我爹过生辰,祖母想让宛桃去贺寿,到时候我来接她过去,晚上再给她送回来,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这还能意下如何,杜氏和林大树肯定不乐意,但是宛桃当时毕竟是说了算是他们元家的子孙,刺史大人生辰,作为孙女要是不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杜氏语气有些不善:“那你们到时候不会变卦了把人扣在那里吧?”

    元景连忙赔着笑道:“那肯定不会的,上回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祖母年纪大了,看到宛桃太喜欢,才会做出有些不妥当的事情,这下肯定不会了,我到时候肯定把宛桃送回来。”

    他心里继续提议:“宛桃得给我爹准备寿礼,其实我自己也还没准备,但我在寿宴前一天来接宛桃,我们一块去买点东西,怎么样?”

    林大树的脸黑了一个色度,还真要跟自己抢女儿啊。

    “宛桃要买啥我带她去,不劳元少爷操心了。”林大树冷淡地拒绝。

    元景锲而不舍:“主要是你们不知道送什么合适,到时候在寿宴上,送的礼物要是太特殊,大家都瞧着,到时候多不好意思。”

    宛桃夹了一个肉圆子,咬了半口,含糊不清道:“没事,爹,我跟他去买点东西做寿礼。”

    林大树瞧她。

    宛桃把嘴里的肉圆子咽下去,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带宛晨一块去,买了就回来。”

    开玩笑,这个院子买了不久,家里钱完全不够用,送刺史的礼物必须得拿得出手,少说也得几十上百两银子,让元景出不是很合适么。

    元景眼神带了几分笑意,不管怎么样,有机会跟女儿亲近,他很开心。

    到了约定的那天,他早早地就守在林家门口了,聚精会神地等着门开,身后停着他带来的马车,赶车的小厮起来得太早,本来还瞪着眼睛陪着元景一块等,结果时间长了,他不知道啥时候就倚在马车上打起了盹。

    早上的阳光在空气里形成一道道光柱,注视得久了,让人有些眩晕。

    林大树打着哈欠打开门,一张大脸迎上来,他吓了一跳,差点一脚踹了出去。

    还好元景及时出声:“林大哥,是我。”

    林大树有些后悔自己出脚慢了。

    他收回脚,不善地看着元景:“你来这么早干什么的?”

    元景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宛桃起来了没有,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的早饭做得不错,我想带宛桃和宛晨去尝尝。”

    林大树很不快,可是都答应了的事,又不能现在就将元景赶走了,便黑着脸打开半边门,让元景进去。

    宛桃正在用青盐漱口。

    要是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最不习惯的,就是漱口的方式了,含着盐水漱口挺不舒服的,但其实效果还不错,她的牙齿白白的,笑起来特别可爱。

    宛桃含着一口水,抬起头正好看见元景走进来,便朝她笑了一下,跟鼓着腮帮子的松鼠一样,元景的心顿时就被萌化了。

    宛晨瞪了元景一眼,傲娇地扭过头。

    他才不喜欢这个人,整天就想着把姐姐哄走。

    一想到今天要出去买东西,宛桃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没办法,不管哪个时代,女孩子总是抵挡不住购物的魅力。

    她穿上自己粉粉的小裙子,头上戴了一支桃子形状的发簪,粉嘟嘟的脸蛋,水灵灵的杏眼,就像桃花林中走出来的桃花精灵一样。

    赶车的小厮猛然惊醒,就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仙女,还有一个小仙童,都歪着脑袋看着他。

    小厮呆了几秒钟,盯着宛桃说不出话来。

    元景很不快,一扇柄敲在他脑袋上:“什么规矩?这是二小姐,谁允许你直视的?”

    刚才纯属睡懵了,被元景这一下敲得无比清醒,小厮腿一软,差点跪下了:“小的,小的刚才糊涂了,少爷饶命!”

    元景不悦地哼了一声,扶着宛桃和宛晨上了马车。

    他今日用的这辆马车是特意选的府中最好的一辆,里面的垫子面都是用绸子做的,还带着一股清香味,有一张伸缩的小桌子,拉出来,上面摆满了糕点和花果茶。

    他搓了搓手,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都准备了些,你们尝尝?”

    宛晨昂着小脑袋不瞅他。

    宛桃拿起一块桃花形状的粉色糕点塞到他手里,宛晨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最后在心里默默想,这是姐姐给我的,跟那个坏人没有一点关系。

    才从容地接过来开吃。

    宛桃尝到第一口,心里就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看了元景一眼。

    元景笑开了花:“喜欢这个点心吗?”

    这是如意楼的糕点,除了杜氏亲手做的,就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所以映象很深,在如意楼那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元景。

    当时元景喝得醉醺醺地跑出去,在看到她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从第一次见到元景,到现在,她其实都挺防备元景这个人,她下意识地觉得,以元景的纨绔子弟形象来说,他根本不会是个特别好的父亲,想法设法想接自己回去,靠近自己,应该有别的原因吧,更何况他还有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他做的事情,感觉有些感动。

    宛桃点头:“喜欢。”

    元景心里得意又满足,他顺手掀起轿帘,顿了几秒钟,便提高嗓门骂前面的小厮:“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路走错了!”

    小厮吓得一激灵,手一抖,欲哭无泪:“少爷小的错了,马上就回头。”

    元景闷了一肚子气,这小厮真让人不省心,好不容易带宛桃出来一趟,小厮状况百出。林大树虎视眈眈的,每次他一去,林大树那眼神就跟看见仇人似的,明明宛桃就是自己的女儿。

    宛桃放下手中的点心,道:“他也不是故意的,那边就是容易走错,岔路太多了,你别怪他。”

    元景哼了一声:“既然小姐愿意为你求情,我就饶了你这一次,喂,你还不快谢谢小姐。”

    小厮感激涕零:“谢二小姐!”

    二小姐不仅长得好看,人也这么善良,别说少爷整天想把二小姐哄回去,就连自己也想跟着她啊……想到这里,小厮赶紧拽住了想象的野马。

    自己搁这胡思乱想什么呢,要是被少爷知道了,估计少不了一顿打。

    他用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认真地赶马车,早晨的青石板有些湿漉漉的,马蹄从上面踏过,发出规律的蹬蹬的声音。

    元景带宛桃和宛晨整整逛了一天。

    给元庭买寿礼用了一刻钟,是名家许墨庵的山水画真迹。

    说来也巧,许墨庵的画是元庭最钟爱的,只是这位名家神秘莫测,行踪不定,他的画千金难求,可遇不可得。

    没想到这次,元景领着宛桃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这画挂在墙上。

    瞧着宛桃拿着画的模样,元景已经能想到元庭当众打开这幅画,脸上的不可思议和欣喜若狂了。

    寿礼搞定,接下来的时间,元景给宛桃和宛晨买了一大堆东西,有布料,有各种小玩意,拨浪鼓,糖葫芦,小泥人,他恨不得把能看到的东西都抱在怀里送给宛桃。

    路过首饰店富贵堂的时候,元景第一次有了想进去瞧瞧的想法。

    他笑眯眯地问宛桃:“你想要金簪啊,手镯啊之类的东西吗?”

    宛桃正在啃糖葫芦,另一只手还抱着刚出炉的点心,往里面瞧了一眼,这名字起得是真俗,但是里面金光闪闪的好像很好看。

    但宛桃并不想再让元景花钱,就有些心痛地摇摇头:“不要。”

    元景拽她进来:“就进来看看,看看又没什么。”

    伙计看到元景带着两个小娃娃进来,一看就像是富贵人家,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连忙应了上来:“客官要看点什么?”

    元景左顾右盼的,这些首饰都很精致很可爱,宛桃这么好看,一定戴什么都好看,他有些得意的:“我带我女儿来看看,你这有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子戴的首饰?”

    伙计很会把握元景的心理,他瞧了宛桃一眼,立刻夸张道:“公子,您这闺女长得真是冰雪可爱,小的在这店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跟公子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戴的首饰多啊,公子这边看。”

    不过说真的,这小姑娘是好看,皮肤通透,大大的眼睛,从头到脚的粉色,可爱得不得了。

    元景心里熨帖得很:“你这小伙计还怪会说话的,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来给我看看。”

    “好嘞!”小伙计屁颠屁颠地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宛桃见识到了什么叫舌灿莲花,小伙计每看她戴一件首饰,都要想出一大片浮夸的辞藻来夸她,而且还不带重复的,文学造诣显然很深。

    最后,宛桃忍不住问他:“你上过几年私塾?”

    小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这话说的,小的哪里上过什么私塾啊,十岁就来这店里当伙计了,换班的三个小伙计,我卖出的东西最多了。”

    果然还是高手在民间。

    小伙计夸宛桃,宛桃内心没有什么波动,元景却眉开眼笑的,还赞同地微微点头,小伙计受到鼓励,夸得更起劲了。

    宛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吃着东西,无聊得打哈欠。

    这些首饰确实都很漂亮,金丝镂刻的簪子,通亮的翡翠镯子,雕刻得非常精致,凑近了能看到细细雕琢的花纹,还有一整套大红色的头面,华美无比。

    宛桃很喜欢,但这些东西显然都太贵了,她是不准备让元景买的。

    没想到,元景看试得差不多了,跟伙计道:“把这些都包起来吧。”

    小伙计不敢置信:“全都包起来?”

    元景这怕是被小伙计夸得飘起来了,就算元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啊,宛桃赶紧道:“我不要那么多,我还是个小孩子,又不能成天戴着这些。”

    元景摸摸她的脑袋:“你是我的女儿,我就想把最好的给你。”

    宛桃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而且怎么还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小伙计见事情八成成了,嘴角翘起了欣喜若狂的幅度,似乎怕他反悔,赶紧地就去包首饰了。

    最后,元景抱了一大包首饰走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银票啊,现在他们三要是被哪个劫匪发现了,那劫匪得大捞一笔啊。

    宛晨跟在后面,望着元景,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磨蹭到晚霞满天的时候,元景才把两个娃娃带回去,并且赖在林家吃了晚饭。

    林大树黑着脸,他对元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要是再不走,他可不管元景是哪家的大少爷。

    林大树看了一眼放在门口的大扫把。

    元景终于意识到必须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探出脑袋交代:“我明天来接宛桃过去。”

    林大树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元景揉了揉鼻子。

    小厮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少爷,你今天可花了不少银子吧,你攒了好几年的银子又没了吧。”

    说话间,他居然不怕死地不经意间带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元景虽然是元家大少爷,但是每月的银子都有定例,好在他天生有忧患意识,只要有银子就悄悄攒着,这些年下来倒也攒了不少。

    元景拿扇柄敲了一下小厮的脑袋:“我给我女儿买东西,我高兴,你这么大年纪连个媳妇也娶不上,竟还敢跟我说这话,你最近越发皮痒了,是不是又想去打扫马厩了?”

    小厮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连忙讨饶:“少爷,小的就是随便说说,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了。”

    元景斜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径直上马车了。

    林大树瞧了一眼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心里很不舒服,坐那生闷气。

    宛桃从后面扑过去:“爹!”

    林大树闷闷地应了一声。

    宛桃挠头:“你怎么不高兴呢?”

    林大树扭过脑袋:“没有。”

    宛晨摊手:“他吃醋了呗,你跟那个元景一块出去,还玩了一天,爹当然要吃醋了。”

    说完还得意地一扬下巴:“爹,我说的对吧?”

    林大树气冲冲地瞪了宛晨一眼。

    林大树这个憨厚的糙汉子,吃起醋来也太好玩了吧。

    宛桃笑嘻嘻地过去哄他:“爹,这也就是去买寿礼顺便买的,毕竟现在我也没钱能买什么像样的礼物,你要是不喜欢,我把这些都拿去退了便是。”

    林大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宛桃的脑袋:“傻孩子。”

    他顿了一下,道:“爹不是因为这个,爹是想啊,爹自己没本事,你,原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是被爹拖累了。”

    林大树在元家做过工,大户人家奢华的生活,他也见识了不少,宛桃是元家的孩子,她原本可以做个富家小姐的,如今却只能跟着自己在这里生活。

    这么一对比,他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和酸涩。

    宛桃没想到他是在想这个,她想了想,拉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认真道:“爹,我好好地跟你谈谈这个问题。”

    “到现在为止,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但是不管真相如何,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女儿。您在娘最无助的时候,一点芥蒂也没有地帮她,还那么疼我,尽最大努力给我们最好的东西。”

    “你说元家那是富贵生活,可那都与我无关,我喜欢的,就是跟你们在一起,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能开开心心的。”

    说着说着,宛桃自己的鼻子倒有些酸。

    林大树见宛桃红了眼眶,立刻手忙脚乱地拿帕子帮她擦眼泪:“你这个傻孩子,说就说,你哭什么,爹知道了,是爹自己想得不对。”

    本来宛桃觉得没什么,被林大树一安慰,这倒好,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哭得更凶了。

    杜氏站在厨房里,透过门看他们,眼圈也有些红。

    宛桃这孩子,才那么大一点,怎么就什么都懂了?她就像是自己的小太阳,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来没变过。

    第二天,当林大树在门口看见元景的时候,心里仍旧不舒服。

    宛晨咬着勺子,看林大树的模样,心里倒是明白了,爹这就是吃醋嘛,亏他昨天还说得那么正经。

    宛桃穿了一身很喜庆的大红色团福小裙子,搭配了一个小蝴蝶的簪子,和一个银制的小手镯,抱着那幅画上了马车。

    簪子是元景给她买的,宛桃今天考虑了半天,还是戴上了。

    元景一眼就看到了,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感觉今天的阳光都格外灿烂了些。

    到了元府,元景先带着宛桃去了静心堂。

    代氏早早地就到了,正坐着跟老太太闲叙,元琪和元珠站在旁边,代氏的大儿子元战靠在椅子上,直打哈欠。

    元景拂开珠帘,走了进来:“祖母。”

    宛桃跟在后面,甜甜一笑:“太奶奶好。”接着看向代氏,礼貌性地喊了声:“代姨母。”

    对代氏的称呼可真是让她伤透了脑筋。

    叫她什么呢?要是叫她夫人,岂不是把自己往丫鬟的位置上放?上次来的时候那是找不着合适的称呼临时只能那么叫,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会少,她不能一直这么称呼。

    于是,她就跟元景商量了一路,最后还是他拍板:“就叫她代姨母吧。”

    宛桃还是觉得好像有些怪怪的。

    元景无所谓道:“反正你又不会经常叫她,随便叫叫,她性子温顺,不会说你什么的。”

    代氏性子温顺?

    宛桃同情地看了元景一眼。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最后就那么定了。

    听到这个称呼,代氏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讪讪道:“宛桃,你不是应该叫我母亲的吗?”

    不过她声音太小,掩盖在了老太太的声音中:“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今天打扮得好看,来让我好好看看。”

    宛桃走过来的时候,老太太注意看了她的步伐。

    这孩子生长在乡野,肯定没人教过她礼仪姿态,就算侍茶懂一点,估计也不会多在行,宛桃走路的姿态也不像是特意训练的。

    但是没来由的,就让人觉得端庄得体,让人看着觉得很舒服。

    只是有些姿势还需要纠正。

    老太太默默想,有机会得给她派个嬷嬷去。

    这是元战第一次见到宛桃。

    上次宛桃被掳来,他当时不在家,只是后来听元琪和元珠,以及家里的下人说了一嘴。

    元琪叉着腰:“那个女孩子一点也不好相处,明明就是个乡巴佬,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元珠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我觉得那个姐姐好漂亮。”

    元琪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吗?”

    元珠不说话了,回头悄悄跟元战说:“我觉得那个姐姐是漂亮嘛。”

    府里的下人:“那个小姐长得俊俏啊,跟大少爷简直一模一样。”

    元战不以为然的同时又有些好奇,一个乡下小姑娘罢了,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当时还安慰元琪:“你放心,你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个,他们都是有眼无珠。”

    此刻,他瞧见宛桃带着笑意进来,才知道什么叫打脸。

    元景瞧元战一向很不顺眼,见他慵懒地靠着,就训斥道:“你一个男孩坐姿怎么这样?给我坐好!”

    老太太皱眉:“你老是说他干什么,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元家几个男人都像是跟自己儿子有仇一样,每个人都觉得儿子很不顺眼。

    元庭是,元景也是,见到儿子就觉得糟心。

    要是在平时,元战肯定会仗着老太太宠爱怼元景几句,不过今天来了个漂亮的小妹妹,元战竟然也有了些表现意识,乖乖地坐好了。

    元景跟元战介绍道:“这是你二妹妹,叫宛桃,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元战笑弯了眼睛:“二妹,我叫元战,你以后就喊我大哥吧。”

    宛桃也投桃报李,朝他笑笑:“大哥。”

    元战的态度让她感觉很舒服。

    元琪气得鼻子都歪了,说好站在自己这边的呢,说好自己是最漂亮的妹妹呢?她拼命地给元战使眼色,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元琪独自生闷气去了。

    元庭是云州刺史,整个云州,仅仅是通州城,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元家的动向,虽然这次寿宴并未大办,还是有许多人闻讯赶来,整个元府忙翻了天。

    小辈们都待在后院里,等到前面宴席结束,才会给元庭献上寿礼。

    于是几个孩子闲着没事干,都去花园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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