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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浪的吉他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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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这个一直在这里流浪的吉他歌手是谁,只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会在那个地下通道的拐角唱歌。

    有人说他叫阿诺,也有人听说他叫白若,以及有人叫他刘栩灰,只是有一次我听他唱歌,他告诉我,他叫璃安。他一字一顿的告诉我:琉璃的璃,安静的安。我告诉他我的名字是依蓝,后来我知道,后来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子开始了。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我忘记了是春天还是夏天,只是不管是秋天还是冬天,那一年,他一直在那里。而我在这个城市里来来往往,而我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像往常一样走过那个地下通道,灯光依旧是那样苍白的颜色,他唱着一首平日里从未听过的歌,我忽然的就停住了脚步,站在旁边,耐心的听着。

    他望了我一眼之后,开始唱起来,那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画面。人群熙熙攘攘的涌去,在他开口的时候,很多人就在这里听他歌唱,他弹着吉他,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每一个音符落在我的心里,惊起一次又一次的涟漪。他轻唱起来;

    “可遥寄相思嵌入一阕曲

    芳心细碎任何暗许”……

    后面他唱到一句时,忽然的就落下泪来,顿时所有人的心情也开始抑郁起来,仿佛是那样悲伤,而我却是那副打死不关我事的表情,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人们在他的吉他包里扔下代表自己心意的钱许些后唏嘘离开,他鞠躬致敬,而我茫然失措。

    人群散了,他忽然望向我,说道:我叫璃安,琉璃的璃,安静的安。

    我告诉他:我叫依蓝,依旧的依,天空的颜色。

    微雪镇,时光依旧咖啡书店。

    我看着店老板还是那副忧伤抑郁的样子,很开心的对他笑,他在我进门的时候抬头说道:

    “依蓝小妹妹,今天‘烟雨落幕’可以是免费续杯的,你们可以在那边聊天,只是不要打扰那个奇怪的客人就行。”

    说完之后,他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情,我不晓得他经常在那个柜台后面干嘛,只是那上面有一幅书法,那样精致我经常怀疑是别人送给他的。

    我和璃安坐在靠近窗的位置,还是取下了那本书,《灰鱼哀莉》。这是一本写了一半的书,在时光尽头里珍藏,进来的客人会选择要不要写下一页的时光,而我会在每个星期去续写前面的故事。

    只是我没有想到璃安比我还熟悉这里的环境,他看着我写完了一页,指着书说道:

    “47页,那是我写下的故事,当我再次去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去下一个城市流浪。”

    他的言语没有多少的欢喜,自是悲凉,而我所感觉到的却只是无奈,只是那一刻他又是叹气。

    “依蓝姐姐,看起来我很沧桑,只是我才十六岁,因为年龄不到,所以只能选择在某一处唱歌。在十六岁以后,我才能在某一处暂时的安定下来。”

    “璃安,你要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摩挲着书页,我记得《灰鱼哀莉》这本书是我在时光尽头来的那个暑假最后一天,从仓库的书堆里翻出来的,在落满灰的包装里它惊艳时光。

    “不是我要告诉你,我的故事,而是你会知道我的故事。这一个悲欢离合也只是一场痴人说梦而已。”他说起来有些轻松自如,只是有些凝重,脸上的微笑里难掩苍白。

    “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大学生,虽然爱好是写作。”我微微一笑起来,尽管不太理解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里,我就知道了你不平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可是很抱歉,没有人能过告诉你他是谁,这是所有人遵守的秘密。”

    他有些神色凝重的告诉我,在说道抱歉的时候,格外的庄严,好像那个人是一个不得了的什么大人物一样,而我终究没有明白他所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意思。

    “吉他,这把吉他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笑起来,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习惯了这样,任谁也不忍拒绝和无视吧。谁也不会因为我这个笑容而拒绝我的要求,毕竟这是我的招牌必杀技啦。

    “依蓝姐姐,没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很傻冒么?让人无法理解你在搞么司!(你在干什么)。”他无动于衷的竟然教育我起来,不动声色的喝咖啡,喝了一口之后,脸上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依蓝,你告诉我,这老板是不是失恋了,卧槽,你妹啊,这么苦,绝对苦度肯定是9.”

    “你错了,弹吉他的少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杯‘泪雨潇湘’吗?你是第一个喝,也是最后一个喝的人。”在角落里的那个奇怪的人忽然说了一句话,璃安顿时安静下来,不在吐槽。

    而我终究还是没有明白,店老板为何不遗余力的去研究各种苦咖啡,并且还有各种代表苦度的文艺名字。就像我不知道我这家店在四通八达的地方,为何是时光尽头,我忽然不明白的有很多,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正在长大的少女而已。

    “依蓝,诺,吉他,你可以弹一弹,像那首弹棉花什么的。”璃安忽然笑起来,那样不经意间就笑起来,暖暖的,充满了能量,让我忽然的就被感染起来。

    我接过吉他,喃喃自语:桐木,不是,梨花木,也不是,小叶紫檀,而且还是一套,应该有一张琴于此出自同一人之手,琴弦,一千次弹奏的堆叠顺序就会断掉一根。

    我翻过吉他,看到背面,只是没有看到痕迹,忽然不经意的再次翻过,在里面的一个角落果然是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一个很出名的乐器制作者。在《灰鱼哀莉》这本书里,有人提到过这段不经意的闲笔描述,而那页是。47页。

    “依蓝,你果然不平凡,如你所说正是如此。”璃安浅浅的一笑。

    而角落里那个奇怪的人再次说道:“少年,那张琴还是在那个人手里,惊鸿琴,那个在湖南师范大学,你会找到那个人。”

    只是他是走到我们面前,递给璃安一张照片,又是喃喃自语的碎碎念:“记得回来写下《灰鱼哀莉》的最后一页。”

    说完他就离开了时光尽头,在前台老板的位置放下一百元前就匆匆离开了,只是璃安忽然的就哭起来了,泪水像决堤一样的。

    只是我忘记了,他还没有十六岁呢,还只是一个孩子,照片上那个大眼睛的姑娘抱着琴笑的很天真无邪,那种很纯粹的笑起来,可是我不知道他怎么就哭了。

    离开时光尽头后,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他了,在那个熟悉的地下通道里,人们来来往往的行色匆匆,谁也不会去在意地下通道里那个弹吉它的少年。

    于我而言,生活似乎缺少了什么乐趣,而我的生活却一直都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的不能在平静。枯燥的生活就像一天天的复制一样,实在是乏善可陈,况且也不会有人忽然的闯入我的世界,我的生活单调的如何机器一样的程序,按部就班。

    有人说我的生活就像,时钟一样滴答滴答的走下去,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停滞滴答滴答的摆动。

    后来遇见那个叫做璃安的少年是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记得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日子,在一个说不出寂静的茶社。一个朋友约我在这里喝茶讨论某些她觉得困难的事情。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大街的流水马龙,人们在公交车里张望外面的世界,一对情侣在大街上吵闹,女的赌气甩开男的,而那男的转身离去,女的只好回头去追。一个小孩子拿着棉花糖很无所畏惧的在大街上奔跑,几个女孩子并排在一起手拉手很快乐的交谈什么。

    我们喝着还算好的红茶,而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波流转,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气氛有些干燥和乏味的时候,寂静的茶社忽然飘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音符,那个清脆的弦声,从某个角落传来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忽然看到她脸上忽然就那样阳光明媚起来,是浅浅而又不知所谓的幸福感。当那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是那个弹吉他的少年,璃安在这里,也就释然了为何几天不见的原因。

    沉思在不经意的划远,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的时候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我还是不会明白那个少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每一个城市游荡,只为赚足路费去下一个城市流浪,而我的脑海里的思绪却是千年不变的安居乐业。

    “冰山女依蓝,我想拜托你,帮我打听阿诺的消息。”她有些羞涩的启齿,却还是轻声细语的看着我说道,让我的思绪戛然而止。

    “阿诺。”我忽然的迟疑了一下,思绪没有转过来,忽然才想起来他说的阿诺就是璃安。

    “可我知道关于他的也不多啊。”我依然是那副冷漠如雪的样子和表情,因为我觉得与我无关的不必去花心思去为他们展现自己的表情,况且表情会透露我的心思。

    “学校每个人都知道,阿诺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讲话,可是他偏偏和你这个冰山讲话,而且我偷偷告诉你

    我喜欢阿诺”最后一句话她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出来,让我有些无奈和诧异,只是又忽然平静下来。

    像她这样的玩音乐的人,怎么会不被一个像璃安这样的人所感染呢,爱慕或者是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可她偏偏是一个很痴迷的孩子,还只是个孩子。

    都只是孩子,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可是你注定了一帆风顺的风生水起,而璃安却是注定了居无定所的漂泊。

    “阿诺,是一个流浪的歌手,没有人会知道他何时离开,去哪里,从哪里来,我也不会知道。”我忽然的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阿诺会真的在那一天离开,或许是还没有经历他的故事,他说会让我知道他的故事。

    “依蓝,我只想知道他的一切,他要去哪里,我会跟着他,我喜欢阿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当然,你不知道。”

    她喝口茶,又接着说道:“还记得那天吗?你站在他的旁边,他唱的那首歌,那是一首很悲伤而又无奈的歌曲。”

    我点点头,璃安停下来了,唱着一首很沧桑的歌,是阿桑的歌,那首叶子。我忽然就明白璃安为什么就能唱出那么沧桑的歌曲,只是她没能明白唱这首歌的璃安是怎样的无可奈何。

    璃安就像叶子一样随风飘零,居无定所的漂泊,而那个少女在那个地方或许就那样的安定下来,为什么要流浪,要去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呢,我没有明白那些注定无法到达的信仰,为什么还是要拼命的追逐。

    “我想起来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忽然的这么轻松,然后淡定下来。

    我装模作样的喝茶,不动声色,眼光迷离起来,打量她,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而我呢,又到底在追逐什么,后来,后来我才知道。

    然后我就这么平静的讲述了我所知道的关于璃安的所有故事,包括时光尽头里的事情,也讲述了时光尽头是一个很不错的咖啡书店,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刻意隐去那个很奇怪的男青年,仿佛是刻意的逃避和不愿意提及。

    说完,她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望着窗外,拿起手机应该是刷微博。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平静下来了。像一个木偶一样的看着窗外的大街,人来人往的繁华,可是那些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忽然看到超市的外面墙上打折的告示,我想那些才是真正与我有关的东西吧,关心我的粮食和蔬菜,关心自己的生存还是比较重要的,如果没有生存,怎么还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心其他的东西,风花雪月,那些只是字里行间的虚幻而已。”依蓝,谢谢你,我想我还是会喜欢阿诺,那是我第一次很喜欢一个人。“她忽然抬起头很高兴,笑起来告诉我。

    看着她笑起来,我不经意间也笑起来,那种很随意却是很真实的微笑,可我自己却偏偏笑的那么苦涩。

    “依蓝,原来你会笑啊!”她很惊讶的看着我,好像我笑起来是一个很不得了的大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奇怪。

    “没什么,我只是不太习惯,不喜欢笑而已。阿诺,好像走了。”我看着窗外下面,璃安背着吉他离开,忽然就觉得生活就这样稀松平常,而我该去超市逛逛了。

    “嗯,那我们也走吧。”她依然是那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无拘无束,而我也羡慕她这样随心随意的笑起来吧,就像我任何时候都是这副冰冷的样子。

    “好,今天谢谢你请我喝茶啦。”我随她起身往外走去,忽然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很奇怪的男人向我笑了一下。

    在离开茶社之后,我在超市里闲逛,准备今天的晚餐吃什么,以及剩下的几天的蔬菜。超市里菜很多,有些琳琅满目,不过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一个月只吃大白菜也不会觉得烦,不过就是没营养而已。

    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我在时光尽头很无聊的帮忙,也就是工作,像往常一样,人不多不少。说不出的清闲,至于转不赚钱,那都不是我操心的问题,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与我有关的是今天这一天是不是就这样枯燥乏味的度过了。

    书架上有几个位子空着,看来又有几个人买了几本书走了,我又从仓库里去找几本书加上去。在放书的过程中,我忽然发现《灰鱼哀莉》不在,准备问老板的时候,他又伸出脑袋,手里拿着那本书,向我微笑起来。

    书店清静下来,璃安忽然就进来了,问老板有没有那杯泪雨潇湘。只是让我好奇和惊讶的是他喊的是老板的名字。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安晓冲

    “安晓冲,有没有泪雨潇湘,最后一杯。”

    并且他是走到前台,看着老板写那本书,看着他停下笔,把那本书递到他手里。

    而我却是在很无聊的看一本菜谱,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用大白菜能有什么新花样,至于泡菜什么的,实在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这么麻烦。

    “依蓝,我是来这里向你辞别的。”他坐在我面前,用一种很平静的言语告诉我,仿佛是一种慷慨赴死的壮阔。

    而我竟然是很平静的,嗯,接着很平淡的看书。

    “依蓝,这个给你。这是我这些年录过的所有歌,如果可以,你帮我把它们昭示天下,里面有我给你的信,你慢慢看。”璃安递给我一个很精致的小提琴形的U盘,很女性化的,仿佛是为我而准备,然后很平静的起身。

    “璃安,你要走了,去湖南。”我忽然站起身来,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的问他,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忽然的消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法寻觅。

    “今晚的火车,在灯光璀璨里离去,再也不会有一个弹吉他的少年在这里流浪,而这个故事本来就是以这种方式去结束,你要记住,每一个城市都会有它的故事,我得去下一个城市了。”璃安向我挥挥手,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我站在时光尽头看着他远去。

    我想他眼里的我,一定还是那样的落寞和冰冷,只是我消失在时光尽头,而他在时光里远去。

    后来,这个故事就以他的离去而结束,她后来告诉我,她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她,而他只是浅浅一笑。只是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尽管这个世界破洞百出,但每一破洞都会有一个补洞之人。

    后来,这个故事就渐渐的留下余音,偃旗息鼓,只是时光还没有到尽头,一些故事结束,却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店老板,奇怪的男人,《灰鱼哀莉》,以及更多的和故事还在发生和消失

    写完了的故事只剩下遗憾,没有写完的故事还在渐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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