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文网 > 七宝姻缘 > 75.第 75 章

75.第 75 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七宝姻缘最新章节!

    正版订阅的小天使都会像小七宝一样萌可爱哦~么么哒~~

    其他的皇室王爷,在二十岁弱冠之前, 就已经早早地定下亲事了, 可是静王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些钟鸣鼎食的世宦大家, 哪一个不是目光如炬, 都不想来烧静王这个冷灶。

    谢老诰命出身豪族谢家,是个极有教养见识的长者, 她并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拜高踩低,嫌贫爱富, 但是唯有一件——

    老夫人毕竟最疼爱七宝的, 假如把七宝许给了静王赵雍, 赵雍那个药罐子的身体, 某天“嘎嘣”一下去了,岂不是害苦了七宝?当寡妇还算其次, 最怕的是绑了送去殉葬。

    今儿来威国公府的两个女人,身份很特殊,她们其中一个是静王的奶嬷嬷, 从小负责照看教导静王赵雍的。

    毕竟赵雍的生母出身寒微毫无见识, 所以宫中特拨了这位吴嬷嬷来贴身照料, 等同是静王的半个母亲, 静王见了也要称一声“乳母”。

    这位奶母特地来的缘故, 自然是想亲眼看一眼这位国公府的嫡小姐是如何的花容月貌了不得, 然后再图别的。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如意出去看四姑娘来了没有, 回头, 就见门帘打开,有两个美人儿从外走了进来。

    谢老夫人眼睛直了直,心中大叫不好:她方才拼着一张老脸跟着两位嬷嬷打了半天的太极,就是为了不让七宝跟她们相见,却想不到这妮子竟自个儿来了。

    老夫人跟苗夫人对视了一眼,看见苗夫人眼中也流露惊异无奈之色。

    此刻那两位王府嬷嬷却盯着门口,不约而同地看直了眼睛,眼中也透出了惊羡欢喜的光芒。

    她们自然不是在看四小姐周绮,而是望着她身侧的七宝。

    虽然比较周绮而言,七宝的身量尚小一些,半垂着头,螓首娥眉,雪肤花容,天生丽质。

    就算冷眼一瞧,亦有一种无法给忽略的惊艳之感,好像她身上有一团淡淡的光芒,引得人止不住地想把眼睛贴在她身上。

    所谓的惊世美人,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这两位嬷嬷也是宫内女官出身,三宫六院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但在见到七宝的瞬间,却突然觉着之前见的那些真真都是些庸脂俗粉,连面前之人的头发丝儿也比不上。

    两个人既然是王府的嬷嬷,自然身份尊贵,在谢老诰命跟前儿也都是坐着回话的,可见了七宝走进来,却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这会儿七宝跟周绮上前,向着谢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勉强维持着笑,故意嗔怪道:“七宝,你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七宝的额头的伤虽然轻微,但还是贴了一块儿薄纱挡着,免得冒了风留了疤痕之类的,如此却更多了几分楚楚可人。

    七宝抬手扶了扶额头,眨眨眼,脸上露出几分委屈,道:“我先前在屋子里养伤,无意中听母亲房里的玲儿姐姐悄悄地跟我的丫头同春说,今日府内有贵客来到,本来老太太跟母亲是想让我见客的,可老夫人怕我伤了头,在贵客面前出糗,所以竟不许我出来。我心里觉着委屈,又听说四姐姐能出来,所以我便大胆也跟着来了。”

    苗夫人忙向着老夫人微一摇头,表示这件事她不知道。

    老夫人心中诧异,但她毕竟是见惯世事的,当下反而笑了起来,说道:“我在这里费了半天事替你遮掩,这两位嬷嬷也是通情达理的,并没有怪罪你,没想到你偏偏这样鬼灵精,不肯饶人。”

    当下老太太握着她的手道:“既然这样,还不快去见礼。”

    说着又笑着转头,对那两位嬷嬷道:“这就是我们府里的四丫头,这个爱饶舌的是七丫头。”

    周绮跟七宝行礼,吴嬷嬷早忙忙地握住了七宝的手:“这般天仙似的人物,竟比别人说的更好看千百倍。”说着又打量她额头的伤处:“怪不得老太太这样体恤疼爱,就算我们看了,也是心惊肉跳的,好姑娘,难为你肯冒着伤来见我们。”

    七宝给她握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嬷嬷,我们府里原本是规矩严谨的,几位姐姐们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只有我差一些,如今又破了相,所以祖母不愿我出来在贵客面前丢丑,嬷嬷们若是责怪,就只怪七宝唐突,可别觉着我们国公府的人也像是我这般无礼的呀。”

    七宝的容貌既美,声音也如娇莺出谷,清丽可人。对上她清澈不染纤尘的明眸,再听了这般可心的话,只叫人恨不得把她抱入怀中,温柔安抚,哪里舍得给她半点委屈。

    那边老夫人已经笑了起来:“亏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差一些’,我问你,差一些到底是多少?你这顽劣无礼的样子,跟你那些姐姐们,明明就是不能比的。”

    七宝的二婶娘倪夫人笑道:“七宝年纪最小,府里上下都疼爱她,多娇纵一点儿不算什么的。”

    王府的嬷嬷们忙道:“这般好的小小姐,连我们都想多疼她几分呢,老太太怎么舍得抱怨她。”说着终于依依不舍地松手。

    老太太那边一招手,七宝偎了过去,抱着老太太的手臂,撒娇道:“我听说昨儿康王妃娘娘来过了,可惜我那会儿还是晕晕乎乎的,必然是言语冒犯了,所以今儿祖母才不许我见外客。”说着,便向着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迎着她的目光,到底是最知心的祖孙,便知道她如此必有缘故,于是叹道:“你还敢说这件事呢,你糊里糊涂的非要逞能,拜见王妃的时候还差点绊倒,王妃问你话,你也支支唔唔的答不上来,让王妃颇为尴尬……今日的精神却是好了,又活蹦乱跳起来?”

    七宝道:“除了时不时还有点晕,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老太太道:“吃了这个亏,看你以后可还淘不淘气了。”

    七宝吐舌:“不敢了。”

    两位嬷嬷在旁,满面含笑。

    她们当然知道昨儿康王妃来府里的事,也知道府里让七宝见了面。

    先前老太太一再拦阻说七宝病着不能见,她们面上不便说什么,心里早就恼怒了。

    如今七宝露面,又听祖孙两人如此说话,这才恍然大悟,相信了府里不让七宝出来见,原来是这个缘故,而不是有意瞧不起他们静王府的。

    两位嬷嬷解开心结,又亲眼见了周七宝,心满意足,告辞而去。

    嬷嬷们离开后,谢老夫人才沉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苗夫人忙分辩道:“老太太,我并没有对玲儿那么说。我立刻叫她来问问。”

    “母亲。”七宝唤了声,暗中拉拉老夫人的手。

    谢老夫人瞧她一眼,便不言语了。

    这会儿府内其他女眷们,纷纷知趣起身告退。屋内一时只剩下了七宝,老夫人跟苗夫人。

    七宝讷讷道:“其实是我自作主张要来的,玲儿没有说那些话,也是我自己捏造的。”

    老夫人笑道:“这又是怎么说呢?莫非又是自己淘气吗?”

    七宝低着头,把心一横:“祖母,母亲,我不想嫁给康王世子殿下。”

    苗夫人又惊又急:“这孩子在胡说什么?”

    “不妨事,让她说,”老夫人制止了苗夫人,问七宝:“总要有个原因呢?”

    七宝没有办法解释,难道说“两年后康王殿下会以谋逆罪名处斩还连累国公府”?

    她想起梦境里那些惨状,不用开口,泪吧嗒吧嗒地先掉了下来。

    老夫人见状,大为心疼,忙道:“乖,到底是怎么样,难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位世子?”

    原来老夫人疑心是七宝何时见过康王世子,或者被对方欺负了之类。

    “没有!”七宝知道她误会了,吸了吸鼻子道:“我只是不想嫁。老太太,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跟康王府订亲。”

    她的及笄礼已经过了,康王妃也相过自己了,若这件事不抓紧,下一步结了亲,就算以后再悔婚,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苗夫人在旁道:“老太太,不要纵了她,好好的又在胡闹,方才任性地跑出来,现在又说这话……”

    七宝一听,哇地哭了起来,埋首在老夫人的怀中:“祖母,我不要嫁康王府,不然的话我会死的。”

    谢老夫人本还在犹豫,想着这孩子古灵精怪,指不定又胡思乱想什么,少不得回头细细地开解劝慰她,可突然见七宝放声大哭,又说出“死”,老人家不由心肝儿疼,忙抱紧了她:“胡说,不许胡说!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好商量,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不许自己乱咒自己。”

    七宝抱紧她,仰头泪汪汪地看着:“老夫人给我做主啊,我不要嫁给康王世子,不然我真的会……”

    “不许说!”谢老夫人急制止了她。

    突然,老夫人看见七宝的眼神,女孩子的双眼通红,黑白分明的眼中含着哀求跟说不出的无助绝望,仿佛她此刻所说的句句是真,只要应承了这门亲事,就是推她入无间火坑似的。

    这一瞬间,谢老夫人突然心头生寒,隐隐地也有丝丝地颤痛。

    她定了定神,抬手抚过七宝的额头,柔声说道:“好,我的乖孙女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嫁就不嫁,没什么大不了的,祖母给你再寻别的更好的就是了,好不好?只是不许哭了,你再哭,我的泪也要给引出来了。”

    擦干了七宝的眼泪,老夫人迟疑着又问:“你今儿特跑出来奉承那两个静王府的嬷嬷,是不是……觉着静王是良配啊?”

    七宝脸上微红:“祖母,我只是不想开罪他们。”

    老夫人认真打量了她半晌,并没有继续追问,只点点头,打发了丫鬟好生带七宝回暖香楼歇息。

    七宝去后,上房内间,苗夫人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太太,轻声道:“您怎么竟也纵了那孩子呢?康王世子不是咱们择定了的吗?而且王妃那边也通过气儿,大家心照不宣的,只怕他们改日就要上门求娶了呢,好好的如何能断了这门姻缘?别因为这孩子任性,就伤了国公府跟康王府的和气才好。”

    谢老夫人垂着头,回想先前七宝哀哀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七宝这孩子从小儿最乖巧听话,今日突然这样反常,必有缘故。康王世子再好,七宝不喜欢也是枉然,毕竟将来是她要跟着过一辈子的人,咱们再看准了,还得七宝自己中意,如今既然她执意不肯,想必不是她的姻缘。还是想法儿断了吧。”

    苗夫人面有为难之色:“老爷那边我都也知会了,如今再说,怎么开口呀。”她心里乱糟糟地,想到今日七宝在两位王府嬷嬷前的举止言语,突然道:“或者说七宝碰了头神志不清,不适合嫁人?”

    老夫人苦笑道:“不成,这样会毁了七宝的名声。”她拧眉又想了半晌,终于道:“不如就这样,赶明儿请个算命先生,就教他说,七宝的八字不宜早婚,暂时不能定亲,否则便会冲尅,世子年纪大了,必然不能等,岂不妥当?”

    苗夫人笑道:“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

    老夫人叹道:“都是那丫头逼得。不过也好,我也舍不得这丫头早早许给别人家呢。”

    当晚上,苗夫人跟周老爷商议了一番,周蔚听了很不以为然,觉着七宝实在胡闹,不大像话。但知道老太太最疼七宝,且女孩子才受了伤,不宜在这个时候为难她,于是也默默地答应了。

    次日果然请了个算命先生,教导了一番言语。

    不出几日,京内都知道了,威国公府的小小姐八字不顺,前儿好好地从秋千上栽下来,几乎摔死,至少需要两年冲煞,不然的话贸然成亲,便会冲尅夫君。

    果然一连数日,康王府毫无动静。

    只是在端午来临之时,康王府突然派了人来,送帖子邀请老诰命跟府内女眷,包括七宝在内,过府饮宴。

    这几天七宝很是得意,觉着自己简直英明而能干,一来没得罪静王府,二来断了自己跟康王府的姻缘,如此的话,至少就算是将来康王犯事,却也波及不到威国公府了。

    于是同春不免又常常听见七宝喃喃自语,说什么:“我怎么这么能干。”诸如此类的话。

    把小丫头吓得不轻。

    ——但七宝还有一桩最大的心病。

    去康王府赴宴的前夜,七宝突然又梦见那个西府海棠盛开,那人自海棠花树下走进房间的日子。

    那一双眼睛煞是好看,好像有星光隐耀,令人沉醉。

    对七宝而言,这个人本是无所不能的神祗,亦或者可风流可温润的君子。

    直到他倾身压下,毫不犹豫地撕裂了她身上轻薄娇贵的云纱春衫。

    明南轩里,七宝接着一口酒,决定一探静王殿下的虚实。因为太过紧张专注,她只管盯着静王,直到外头那人迈步进门的时候七宝才后知后觉地转头看过去。

    当看见这个绝对不会出现在静王府的人居然从天而降似的现身,七宝“啊”地大叫了声,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正好周承沐也看见了张制锦来到,意外之余颇为惊喜。便忙站起身来恭迎。

    恰见七宝跳了跳,周承沐忙举手稳住她,以为这小丫头惊喜过度。

    这酒席摆在明轩的正中堂下,对着外头的月门,张大人才进门就把里头的情形瞧的一览无余。

    这会儿瞥一眼七宝,便不动声色地向着静王殿下行礼。

    静王赵雍仍是坐着,一探手臂笑吟吟道:“不用多礼,你怎么来的这样巧,正是我们才开席,必然是你饿了没吃中饭,特跑了来的?”

    张制锦道:“原本是有一件急事跟王爷禀告。”

    静王笑道:“什么急事?”

    张制锦道:“王爷不必忧心,路上已经解决了。”

    赵雍挑了挑眉:“真是瞬息万变,来,给张大人搬一张椅子。”

    内侍飞快地搬了扶手椅过来,忖度着安置在静王赵雍的左手。

    却因为原先赵雍坐了首席,周承沐自忖不敢为尊,便只坐了他的右手侧,七宝却坐在赵雍的对面。

    又因是静王的“私宴”,便并没有准备那些长桌,只用了个大理石镶嵌的紫檀木小圆桌子,本来三个人坐着是十分宽绰的,又多了一个人,就显得紧密起来。

    七宝瞪着张制锦,眼睁睁地看他在自己身边落座,那宽大的袍袖垂落,几乎能虽是碰到她身上。

    这顿饭显然是吃不成了。

    七宝飞快地稳定心神,正要找个借口逃之夭夭,静王笑道:“三公子,宝哥儿,且坐了说话。”

    张制锦听见“宝哥儿”,便拿眼睛往旁边一瞟。

    七宝本来就坐不下去了,给他清冷的眼神瞄了下,却像是被一把刀的锋刃扫到脖子上,越发的魂飞魄散,于是说道:“王爷、我……”

    承沐在旁见七宝举止有异,便轻轻拉了她一把,七宝正在心神不稳,给他一扯,身不由己跌坐了回来。

    她只能飞快地缩头敛手,把自己宽大的道袍袖子也往内抿了抿,免得跟他的有所碰触。

    静王不以为忤,又看张制锦:“听说你户部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今天倒也是正好,三公子跟宝兄弟特来探望我。还送了一件大礼。”

    承沐正因为意外地碰见了侍郎大人,心里喜欢,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那份喜欢就跌入了万丈悬崖。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盼着王爷千万别献宝似的拿出那幅画来给张大人赏鉴才好。

    谁知怕什么便有什么,张制锦问道:“哦?很少看到王爷得了人的礼物是这样高兴的,不知是什么大礼?”

    静王回头:“把那副画拿来。”

    内侍们忙去取了来,周承沐这会儿恨不得脚底下裂开一个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忍不住看一眼七宝,见她竟也没有了之前的伶牙俐齿,坐在旁边,只顾低着头。

    不多会儿那副画给取了来,静王接在手中,徐徐展开。

    张制锦目不转睛看着,剑眉微微扬起。

    周家兄妹在桌边低着头,犹如公堂上待宣判的囚徒,不敢吱声。

    却听静王道:“如何,是不是好的?”

    张制锦颔首:“真真是极好,从未见过这般绝妙的图画。”

    静王大笑:“能入了你的眼的,果然是好的了。三公子说这是他的藏品,宝哥儿说,是山脉走笔自有风骨,还有什么来着?”

    承沐见七宝仍是不做声,忙忍着脸红替她说:“这画里的民风民情是好的,比那些附庸风雅之辈意境不知强了多少。”

    张制锦看向身边的七宝:“这位小哥儿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很有些见识。”

    此刻静王命人把画重收了起来,因见七宝突然钳口结舌,跟先前那般灵动之态判若两人,他自然知道是因为这席上多了一个人的缘故。

    静王突然想起她方才的问话,便道:“对了,宝哥儿方才问起的那件事,其实……”

    七宝听静王答话,这才又抬起头来,又些紧张地看着他。

    静王笑笑:“其实,虽然七小姐甚好,但是实不相瞒,本王、已经心有所属了。”

    七宝万万想不到,静王的答案在“可”或者“否”之外,还有这么一种回答方式。

    心有所属?就是说静王另有心上人了。

    不论静王这是不是搪塞之词,答案却也都是异曲同工的“不娶”。

    虽然自己是扮了男装,静王不知问话的就是“周七宝”,但在听了静王答复的瞬间,七宝还是迅速地红了脸。

    她毕竟是个闺中的小姐,虽然为了避免家族遭难,避免自己可能重蹈梦中所见的命运,所以勇气倍增,做出这些破格逾矩的事,但本质上却仍是个闺中女子,而且她从小到大都给满府里的人呵护着,生得且好,之前康王府甚至一再求娶,可没想到……竟在静王这里狠狠地撞了南墙。

    跟七宝的心情不同,对于周承沐来说,静王这么回答却是正合他意。

    本来老太太就不愿意七宝嫁入王府,而周承沐私心觉着对面的张大人是最佳人选,所以听了静王的答复心中竟然一喜。

    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把这件事抹过去,突然发现静王脸色一变。

    顺着静王的目光,周承沐发现身边的七宝低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从眼中掉了下来。

    承沐这才意识到,静王的回答伤着了七宝。

    “七……弟,别哭。”周承沐有点慌神,忙倾身过来,想提醒七宝现在是在王府,不是在威国公府。

    谁知手才碰到七宝,她已经跳起身来,转身跑了出门,眼睁睁地,便见那道身影冲出月门。

    承沐叫道:“等等!”他忙回头向着静王行礼:“王爷恕罪,舍表弟他……”

    静王忙道:“不打紧,你快去看着她。”

    周承沐心头一宽,又向着张制锦行了礼,转身便追了出去。

    堂下只剩下了两人。

    静王赵雍跟张制锦面面相觑,张大人却瞥向身边留着的那还剩下半杯酒的小小青花瓷酒盅。

    赵雍说道:“看样子,还是伤着了那孩子。”

    张制锦道:“胆大妄为,不知羞耻,也该给她一个教训。”

    “行事虽然惊世骇俗,但是举止处处惹人怜惜,”赵雍笑了笑:“方才看她落泪,实在叫人心头不忍。”

    虽然七宝扮了男装,走在街头,或许可以瞒住那些色迷心窍之人的眼,把她认作是娈童一类,但是静王是何许人也,何况之前曾听张制锦说起了那天游湖的事。

    那天驸马都尉王廷在他面前赞不绝口,说周承沐所带的那个小表弟是个绝色。静王一问张制锦,便知道了真相。

    “王爷动心了?”张侍郎举手,喝了一口酒。

    赵雍说道:“早听说威国公府的嫡小姐是个绝色,今日一见,却觉着‘绝色’两个字,实在是玷辱了她。本王毕竟也是个男人。”

    张制锦道:“虽然王爷心有所属,但是寻常男人还可以三妻四妾,何况是皇室,大可以也纳了她。”

    赵雍笑道:“这孩子不是凡品,就凭她把那副山水行旅图送了来就可见一斑。”说到这里,静王看着张制锦道:“说来也怪,那幅画在容宝斋生了一年灰,怎么就给那小丫头看中了呢?不会是你泄露的吧?”

    张制锦匪夷所思地笑:“我?”

    原来这幅图画,原本是出自静王赵雍的手笔,原本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是悄悄地命人送到容宝斋寄卖。

    因为画家无名,价钱且贵,大半年也无人问津。那天张制锦无意中逛到,看见这幅画,又瞧见落款,回头便问静王是否是他的手笔,静王才承认了。

    张制锦的“制锦”,是贤者出仕做官的意思,但“曳白”,却有考场上交白卷的意思,正好跟张制锦的名字相对,再加上张大人熟悉静王的笔法,由此一眼就看出了蹊跷。

    当时静王叮嘱叫他不许告诉人,也不许去买,只是挂在彼处,看看这世上是否有知音之人。

    三天前静王还叫人去瞧过,知道那幅画好端端挂在彼处,所以周承沐所说“珍藏”自然不是真的,而从周承沐跟七宝两人对待这幅画的态度上,静王也当然看了出来,主导者是七宝。

    赵雍也笑:“说的也是,你自然不会去告诉那小丫头。”

    静王说了这句,噗嗤一笑。

    张制锦问道:“王爷笑什么?”

    “制锦才高书善最,鸣琴化洽人欢怿,”赵雍道:“我笑的是,之前这位小姑娘,把你那些绝版珍贵的书都扔的扔,烧的烧,还加了那精彩绝伦的八字评语,怎么回头却对本王的这幅画如此青睐呢?”

    不论静王对七宝是如何的心意,但被美人青睐,这种感觉总是不差的。只是想想自己伤了美人的心,又有点不忍:“不知道那孩子会如何,唉,我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前来,而且直言问我,这件事真是透着怪异,据我所知威国公府的老夫人明明对我并不中意,为什么这小七宝却仿佛……偏偏又是她把我的画送过来,难道……”

    张制锦道:“王爷要说难道她就是您的知音,姻缘天注定吗?”

    赵雍眼波流转,还没回答,外间有个内侍匆匆跑了来,在门口跪倒说:“回王爷,出事了。”

    静王忙问何事,内侍说道:“方才来府里拜会的那两位公子,出门后不久遇到了康王世子,然后世子不由分说,竟把那小公子掳走了。”

    静王色变之际,张制锦已经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静王忙道:“做事情小心些,不管如何,这会儿不能明着得罪康王。”

    张制锦道:“清楚。”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出外去了。

    张制锦沉声道:“听我的,悄悄的去紫菱巷子那等着,我去找人。”

    七宝给掳走,就像是把周承沐的心也挖走了,满目漆黑无所适从,哪里还能理智想到别的。

    如今听了张制锦的话,却仿佛眼前有一盏明灯指路,于是忙颤声道:“张大人,拜托你了,若是我妹妹出事,我也活不了了。”又向着张制锦深深地做了个揖。

    这会儿张制锦的随从牵了马来,他一勒缰绳,低头同随从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那侍从回头又交代了身边人几句,便也上马追着而去,剩下那人去不知往哪里去了。

    承沐想了想,只得先按照他的吩咐,赶着车往紫菱巷子去了。

    ***

    且说在马车内,七宝一看来人是他,还试图垂死挣扎,却早给张制锦从车内拽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往怀中一抱。

    七宝叫道:“放开我!”

    “住口,”张制锦皱眉:“别动,不然我就把你……”

    上回在船上,他威胁说要把人扔到水里去,但是这会儿在平地,一时有些说不上来要把她怎么样。

    但虽然没说完,七宝却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过了会儿,才从他胸口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不然就怎么样?”

    张制锦对着身后的随从打了个手势,那人拨转马头去了。

    突然听七宝这样问,张制锦嘴角一动,沉声道:“就把你扔在地上。”

    不料七宝闻言,便又挣扎起来。

    此时张制锦一手拢着人,正要翻身上马,见她很不老实,便把手臂勒的紧了些。

    像是弄疼了她,七宝低呼了声。

    趁着这机会他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把人抱在胸前。

    身体腾空而起,七宝本以为自己给扔掉了,已经做好了跌痛的准备,谁知无事发生。

    她疑惑地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扔?”

    张制锦正打马往前,闻言一怔,这才明白她的企图:“你就这么想被我扔下地吗?”

    七宝“嗯”了声,埋头不敢看他:“你快松手。”

    这会儿前头巷口有几个人经过,张制锦不愿给那些人瞧见她的脸,当下双腿夹紧马腹,把她的头往怀中一摁:“安静点。”

    七宝像只鹌鹑一样缩在他怀中,他身上久违的气息在瞬间萦绕过来,夏日衣裳单薄,同乘一骑这种姿势更是尴尬。

    七宝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忍不住嘀咕:“你这个大骗子。”

    声音虽然很小,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闭嘴。”

    他是个品行端方,名声极佳的君子,可到了她嘴里,居然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如今还是大骗子。

    实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论本心还真想把她扔在地上,只是……

    张制锦打马行了片刻,便看见自己的侍从洛尘坐在一辆马车上,正在东张西望,另一名随从骑马立在旁边,见他来到,忙迎上前。

本站推荐: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天才高手总裁爹地宠上天总裁爹地超给力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我的冰山美女老婆总裁大人,要够了没!霸情恶少:调教小逃妻

七宝姻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八月薇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八月薇妮并收藏七宝姻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