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赴夜宴：泪眼相看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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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中空白一片，曾幻想过无数遍的母女再见，没想到，如今真是再见了，却只是这般。呵呵……母后看起来过的很好，脸上甚至有着从前作为秦国皇后时都不曾有过的那一抹自然的娇俏的嫣红如花。她的眸间神色温和柔婉，与孙元靖相看时，眼底的柔情便自然流露出来。

    这样的神色柔嘉一看便知道，母后是真的不觉得委屈。

    而孙元靖待她的样子，看来也是极好的。不但频频为她夹菜斟酒，看她的眼神也透着一种怜爱。除却她之外，他不带任何其他姬妾出席，这份荣耀，显然便是一种专宠的征兆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眼见着母后过的平静安宁之后，柔嘉却心中开始刺刺的疼痛起来。她将放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紧，直到西陵祤在她耳畔道：“孙将军向大家敬酒，来，起身，与我一同举杯。”

    柔嘉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慌乱间，她险些碰翻了桌上的金樽，而幸得西陵祤眼明手快，这才保住了不至于一桌狼藉。

    抬起眼帘，只见孙元靖与母后含笑端然的站在众人身前，仿佛为母后脸上那一抹笑容所刺伤一般，柔嘉竭力垂眸下来，只能勉力与众人行完了祝酒礼仪。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待落座之后，西陵祤在她耳畔轻声发问，柔嘉便索性推说道：“对不起，我想去更衣。”

    “那好，你快去快去。”

    西陵祤说完，招手示意身后的一名粉衣婢女领着柔嘉去后殿更衣。两人一路静静的绕过幽深的长廊，来到后殿时，婢女推开门引着柔嘉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内，洗漱过后，柔嘉便信步而出。仍旧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庭园寂寂，风动树影，弯月一钩初上林梢，辉光如洗。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远处夜色中建在半山之上的一处高楼，便问那婢女道：“那里是何处？”

    婢女答：“姑娘，那是丰月楼。”

    似被这名字所吸引，亦遥遥望见那楼上星月的孤冷凄清，柔嘉便对那婢女道：“可否请你带我上去看看？我只看看，一会儿便回去。”

    不想那婢女并无意加以阻止，只安然颔首道：“是，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到了那楼前一看，原来此楼因四面透风而得名，总共分为上下三层，临水而建，楼下是人工挖凿的一处小小湖泊，此时碧波荡漾，乃是夏夜赏月绝妙之处。

    柔嘉扶着栏杆上楼，极目朝远处望去，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新月，照的中京城内华灯点点、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好似满天星子洒落地上，闪烁着欲述无声的光芒。

    初秋的夜风清幽寒凉，她倚着朱漆栏杆缓缓坐下。眼前夜色如常，只是那曾经幸福美满的少时场景，却早已消散不见。

    正在踟蹰间，忽然听得耳畔有熟悉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柔嘉闻言转头，一看，原来真是母后。她带着两个婢女，正朝自己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