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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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想要找到储若离，哪里是真的为了霍英姿和霍嫂子。听上次带信的朱延九说过，当时霍嫂子就已是大腹便便，这会儿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应该给她生下个大胖侄子了。
后宫子嗣如此艰难，一方面很有可能如莫瑶所疑心，是树肥出了问题。可树肥并不是常年都在用，想来想去，还是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不能完全打消疑虑。
普遍的阻孕，这肯定有，可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那就是看似强大的皇上，究竟有几分生育能力。
硬朗和强壮，有时候和某种能力无关。
再说，皇上之前服食丹药，身体或多或少已有受损。
史大人心中隐隐有与谢国师一争长短之意，自从天宸吐血倒下之后，史大人没在他面前少说丹药的危害，面对残酷的事实，皇上暂时收敛了炼丹的心，安心地调养起身体来。
如何调养到能让莫瑶生孩子，寇玲珑觉得是当务之急。
当晚，寇玲珑在自己的宫舍里，就着那盏昏暗的灯光，又给万福客栈霍老板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
宫侍局的奴才们照例拆开看了，依着严公公的意思，这么无聊的信就不要去浪费他时间了。于是，这份“药单”就大摇大摆地去了万福客栈。
千万不要小看江湖的能力。
大约个把月之后，一张神秘的方子，悄悄地送上了昭阳宫。
永宁皇后是个谨慎之人，又派人将此方子送出宫外，请宫外的名医看一看。
那名震八方看病还要排队的大夫完全不知这方子出自宫廷，对来人哇啦哇啦说了一大串，并且等人家走了之后，迅速凭着记忆又复写了一份，一边赞叹，一边细细誊录。
确定了方子的出类拔粹，永宁皇后这才放心。
如何说服皇上同意按此方子服用，那是皇后的事了，玲珑乐得继续研究学问，不理窗外之事。
典籍房的寇姑娘，为人干净，待人热情，做事认真，这已经成了御医院的共识。除了史大人与几个年岁较大资历较深的御医，平常对她还比较严肃之外，大多数御医都放下了最初的架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就是那个冯御医，如今也时常来典籍房转一转，登记了隔日的出诊记录，还会寒暄几句，再也不是铁板一块。
史承儒大人不是非常高兴，当然，身为首席，也不能管得太细，否则就一点气质都没了。
有天午饭前，御医院大殿里没几个人，史大人从首席书房走出，一愣，问道：“都出诊还没回来？”
有人回答：“在典籍房登记呢。”
史大人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后来等例行议事会的时候，史大人讲完业务提升、当前疾病形势，以及最新任务分配之后，又加了一句：“时间很金贵，学问之事，不进则退，有时间多读书，多交流，不要浪费在闲聊上。尤其是去本官看不见的地方闲聊。”
最后一句亮了。
御医们皆暗暗交换眼神，皆摆出一脸“管他说谁反正不是说我，我从来不闲聊”的表情，绝不吭声。
一散会，就有御医窃窃私语道：“天天钻研已是不易，又得看那些娘娘们的脸色，累也累死了，寇姑娘为人风趣，还不许我们放松放松了么。”
抱怨归抱怨，御医们去典籍房还是注意了，虽说还是常常喜欢借着查阅的名义去遛达，到底也收敛了许多，不再谈笑风声，改成了窃窃私语。
唉，鬼鬼祟祟有时候也是被逼的。
玲珑在典籍房的事务一旦理顺了，其实也并不繁重，于是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莫瑶又不在宫内，她更是少了一个走动的地儿，闲来无事，只有那些陈旧的典籍相伴。
那就学习吧。
看着看着，虽不能看成知名御医，好歹也算是精进了不少。再加上看到不懂处，常和御医们交流交流，御医们对玲珑更是印象大好。
王御医说：“寇姑娘敏而好学，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勤奋的年轻人了。”
张御医说：“寇姑娘还乐于助人，上次我的医袍在外面那根断了的栏杆上挂破了，她主动帮我缝好了。”
赵御医说：“寇姑娘还善解人意，上次我去给范美人诊治，正要出门，寇姑娘拦住我，说范美人不喜益母草的味儿，千万别给她开益母草。”
“哦，有这事儿？”
“是啊，听说后来耿御医去诊治的时候，不知道这茬，就让范美人一状告到了史大人那儿。”
“这妇科诊治，益母草可是常用之药，还真的挺难避免。那寇姑娘怎么知道的？”
“所以说她聪明又好心，她没事就翻娘娘们的诊治记录，自个儿琢磨呢。也是合该那天我走运，出去的时候碰上她了。”
就在御医们的交谈中，寇玲珑姑娘的个人形象又一次得到了华丽的提升。
玲珑关注着天宸帝的日常调理，有一天终于发现，史大人开出了一份极其眼熟的方子。
这方子，正是之前玲珑暗中呈给皇后的方子。皇后终于说动了天宸帝，以温和的调理，替代强劲的丹药。
史大人被授意开出一份这样的方子，估计心里也比较郁闷，这不是明摆着皇上还另有高参么。
就在寇玲珑掐指算着，莫瑶还有多久可以盛大回宫之时，一个重磅消息在后宫炸开了。
范美人怀孕了！
史大人立刻给安排了目前御医院最好的妇科专家冯御医，并配备了数位德高望重的……呃……德高望重的御医。
其实玲珑想说，除了德高望重，这几个围在史大人身边的应声虫也没剩下什么了。
至于主诊为什么是冯御医，玲珑的猜测就有点阴暗了。
冯御医虽说也很尊重史大人，却并不是史大人身边的紧密层。一来，冯御医的确医术高明，足以服众，二来，万一有点问题，主诊可是第一个倒霉的对象……
别忘了，当初袁美人和苏良人的主诊，就是这么进的大牢，据说才放出来，就直接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所以主诊这事，绝对的剑走偏锋，危险值极高。
可目前玲珑最关心的还不是冯御医的脑袋。而是范美人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打击。她一直以为这个皇宫，一有黑手笼罩，二有皇上丹药自黑，双重压力下，后宫的嫔妃根本不可能怀孕才是。
可是，可是……难道之前自己的猜测，又有哪里出了问题？
最最关键的是，让范美人抢了个鲜，那淳昭仪辛苦设的这个礼佛的局，竟生生地慢了一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好吧，期待范美人生个公主。
玲珑是个厚道之人，虽说心里极其向着莫瑶，可她从来不会盼望竞争对手倒霉。
所以，范美人不要再像袁美人那样可怜了，生个漂亮的小公主也是很受欢迎的嘛！
所以玲珑格外关注范美人的龙胎，每次冯御医前来登记，她都侧面打听几句。
寇姑娘原本就活泼，冯御医也没多在意，偶尔心情好，还与她说几句。
要说这冯御医，是个面冷之人，虽说已和善不少，玲珑倒也轻易撬不出什么八卦。
最好笑的是，有次玲珑问：“冯大人，你看范美人怀的什么胎？”
冯御医眼皮都没抬：“龙胎。”
废话，不是龙胎，范美人那漂亮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我是问，是男胎还是女胎？”
“不是男胎，就是女胎。”冯御医依然那么波澜不惊，区区八个字，将玲珑直接给淡定地堵死。
“冯大人……你这等于没说。”玲珑这句，纯属卖萌，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萌着萌着也就下来了。
“要知道生的是什么，生下来也就知道了。”冯御医依旧态度很好，既拒人千里，也不热情相迎。
玲珑总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专家。
她想起上辈子，某家报纸出了个新闻，标题是《今冬是否暖冬？专家说：冬天过去就知道了！》当时这事被好多人嘲笑，现在看来，古今专家，原来一脉相承。
冯御医做完事，将自己的私章稳稳地盖在了册子上。见玲珑正在仔细地看自己开的方子，冯御医道：“你个丫头能看出来什么？”
“看多了，也就能看出来了，我已经开始看第三本医书了。”
“第三本？”冯御医一声冷笑，“你这种囫囵吞枣的看法，就是看一百本也是白搭。”
说罢，竟丢下玲珑，自己出门去了。
“真是的，这么凶，人家就是闲来无聊看看的，又不想看成一个名医。”玲珑嘟囔着。
范美人的册子，以前所未有的增速，在增加着内容。
听说永宁皇后曾经将冯御医找去问话，不过，芳贵嫔说了，芳美人的锦画堂倒是离合德殿近，她会仔细给安排着。
又见天宸帝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的样子，皇后又觉得，既然芳贵嫔发话了，自己强行插手并不明智。且看着范楚楚又与自己也并不热络，便也摞开了手，只嘱咐玲珑暗中关注着，有什么可疑立时来向自己汇报。
玲珑想要找到储若离，哪里是真的为了霍英姿和霍嫂子。听上次带信的朱延九说过，当时霍嫂子就已是大腹便便，这会儿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应该给她生下个大胖侄子了。
后宫子嗣如此艰难，一方面很有可能如莫瑶所疑心，是树肥出了问题。可树肥并不是常年都在用，想来想去，还是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不能完全打消疑虑。
普遍的阻孕，这肯定有，可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那就是看似强大的皇上，究竟有几分生育能力。
硬朗和强壮，有时候和某种能力无关。
再说，皇上之前服食丹药，身体或多或少已有受损。
史大人心中隐隐有与谢国师一争长短之意，自从天宸吐血倒下之后，史大人没在他面前少说丹药的危害，面对残酷的事实，皇上暂时收敛了炼丹的心，安心地调养起身体来。
如何调养到能让莫瑶生孩子，寇玲珑觉得是当务之急。
当晚，寇玲珑在自己的宫舍里，就着那盏昏暗的灯光，又给万福客栈霍老板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
宫侍局的奴才们照例拆开看了，依着严公公的意思，这么无聊的信就不要去浪费他时间了。于是，这份“药单”就大摇大摆地去了万福客栈。
千万不要小看江湖的能力。
大约个把月之后，一张神秘的方子，悄悄地送上了昭阳宫。
永宁皇后是个谨慎之人，又派人将此方子送出宫外，请宫外的名医看一看。
那名震八方看病还要排队的大夫完全不知这方子出自宫廷，对来人哇啦哇啦说了一大串，并且等人家走了之后，迅速凭着记忆又复写了一份，一边赞叹，一边细细誊录。
确定了方子的出类拔粹，永宁皇后这才放心。
如何说服皇上同意按此方子服用，那是皇后的事了，玲珑乐得继续研究学问，不理窗外之事。
典籍房的寇姑娘，为人干净，待人热情，做事认真，这已经成了御医院的共识。除了史大人与几个年岁较大资历较深的御医，平常对她还比较严肃之外，大多数御医都放下了最初的架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就是那个冯御医，如今也时常来典籍房转一转，登记了隔日的出诊记录，还会寒暄几句，再也不是铁板一块。
史承儒大人不是非常高兴，当然，身为首席，也不能管得太细，否则就一点气质都没了。
有天午饭前，御医院大殿里没几个人，史大人从首席书房走出，一愣，问道：“都出诊还没回来？”
有人回答：“在典籍房登记呢。”
史大人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后来等例行议事会的时候，史大人讲完业务提升、当前疾病形势，以及最新任务分配之后，又加了一句：“时间很金贵，学问之事，不进则退，有时间多读书，多交流，不要浪费在闲聊上。尤其是去本官看不见的地方闲聊。”
最后一句亮了。
御医们皆暗暗交换眼神，皆摆出一脸“管他说谁反正不是说我，我从来不闲聊”的表情，绝不吭声。
一散会，就有御医窃窃私语道：“天天钻研已是不易，又得看那些娘娘们的脸色，累也累死了，寇姑娘为人风趣，还不许我们放松放松了么。”
抱怨归抱怨，御医们去典籍房还是注意了，虽说还是常常喜欢借着查阅的名义去遛达，到底也收敛了许多，不再谈笑风声，改成了窃窃私语。
唉，鬼鬼祟祟有时候也是被逼的。
玲珑在典籍房的事务一旦理顺了，其实也并不繁重，于是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莫瑶又不在宫内，她更是少了一个走动的地儿，闲来无事，只有那些陈旧的典籍相伴。
那就学习吧。
看着看着，虽不能看成知名御医，好歹也算是精进了不少。再加上看到不懂处，常和御医们交流交流，御医们对玲珑更是印象大好。
王御医说：“寇姑娘敏而好学，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勤奋的年轻人了。”
张御医说：“寇姑娘还乐于助人，上次我的医袍在外面那根断了的栏杆上挂破了，她主动帮我缝好了。”
赵御医说：“寇姑娘还善解人意，上次我去给范美人诊治，正要出门，寇姑娘拦住我，说范美人不喜益母草的味儿，千万别给她开益母草。”
“哦，有这事儿？”
“是啊，听说后来耿御医去诊治的时候，不知道这茬，就让范美人一状告到了史大人那儿。”
“这妇科诊治，益母草可是常用之药，还真的挺难避免。那寇姑娘怎么知道的？”
“所以说她聪明又好心，她没事就翻娘娘们的诊治记录，自个儿琢磨呢。也是合该那天我走运，出去的时候碰上她了。”
就在御医们的交谈中，寇玲珑姑娘的个人形象又一次得到了华丽的提升。
玲珑关注着天宸帝的日常调理，有一天终于发现，史大人开出了一份极其眼熟的方子。
这方子，正是之前玲珑暗中呈给皇后的方子。皇后终于说动了天宸帝，以温和的调理，替代强劲的丹药。
史大人被授意开出一份这样的方子，估计心里也比较郁闷，这不是明摆着皇上还另有高参么。
就在寇玲珑掐指算着，莫瑶还有多久可以盛大回宫之时，一个重磅消息在后宫炸开了。
范美人怀孕了！
史大人立刻给安排了目前御医院最好的妇科专家冯御医，并配备了数位德高望重的……呃……德高望重的御医。
其实玲珑想说，除了德高望重，这几个围在史大人身边的应声虫也没剩下什么了。
至于主诊为什么是冯御医，玲珑的猜测就有点阴暗了。
冯御医虽说也很尊重史大人，却并不是史大人身边的紧密层。一来，冯御医的确医术高明，足以服众，二来，万一有点问题，主诊可是第一个倒霉的对象……
别忘了，当初袁美人和苏良人的主诊，就是这么进的大牢，据说才放出来，就直接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所以主诊这事，绝对的剑走偏锋，危险值极高。
可目前玲珑最关心的还不是冯御医的脑袋。而是范美人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打击。她一直以为这个皇宫，一有黑手笼罩，二有皇上丹药自黑，双重压力下，后宫的嫔妃根本不可能怀孕才是。
可是，可是……难道之前自己的猜测，又有哪里出了问题？
最最关键的是，让范美人抢了个鲜，那淳昭仪辛苦设的这个礼佛的局，竟生生地慢了一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好吧，期待范美人生个公主。
玲珑是个厚道之人，虽说心里极其向着莫瑶，可她从来不会盼望竞争对手倒霉。
所以，范美人不要再像袁美人那样可怜了，生个漂亮的小公主也是很受欢迎的嘛！
所以玲珑格外关注范美人的龙胎，每次冯御医前来登记，她都侧面打听几句。
寇姑娘原本就活泼，冯御医也没多在意，偶尔心情好，还与她说几句。
要说这冯御医，是个面冷之人，虽说已和善不少，玲珑倒也轻易撬不出什么八卦。
最好笑的是，有次玲珑问：“冯大人，你看范美人怀的什么胎？”
冯御医眼皮都没抬：“龙胎。”
废话，不是龙胎，范美人那漂亮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我是问，是男胎还是女胎？”
“不是男胎，就是女胎。”冯御医依然那么波澜不惊，区区八个字，将玲珑直接给淡定地堵死。
“冯大人……你这等于没说。”玲珑这句，纯属卖萌，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萌着萌着也就下来了。
“要知道生的是什么，生下来也就知道了。”冯御医依旧态度很好，既拒人千里，也不热情相迎。
玲珑总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专家。
她想起上辈子，某家报纸出了个新闻，标题是《今冬是否暖冬？专家说：冬天过去就知道了！》当时这事被好多人嘲笑，现在看来，古今专家，原来一脉相承。
冯御医做完事，将自己的私章稳稳地盖在了册子上。见玲珑正在仔细地看自己开的方子，冯御医道：“你个丫头能看出来什么？”
“看多了，也就能看出来了，我已经开始看第三本医书了。”
“第三本？”冯御医一声冷笑，“你这种囫囵吞枣的看法，就是看一百本也是白搭。”
说罢，竟丢下玲珑，自己出门去了。
“真是的，这么凶，人家就是闲来无聊看看的，又不想看成一个名医。”玲珑嘟囔着。
范美人的册子，以前所未有的增速，在增加着内容。
听说永宁皇后曾经将冯御医找去问话，不过，芳贵嫔说了，芳美人的锦画堂倒是离合德殿近，她会仔细给安排着。
又见天宸帝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的样子，皇后又觉得，既然芳贵嫔发话了，自己强行插手并不明智。且看着范楚楚又与自己也并不热络，便也摞开了手，只嘱咐玲珑暗中关注着，有什么可疑立时来向自己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