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个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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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宁氏趁着赵寒衣给她请安的时候，颇是有些挂心的对赵寒衣说道。
“昨天我看那丫头还未见得真的定住了神，连句话都懒得言语，与她讲了半天，也不过是笑了笑便罢了，还好有雨晴逗她一逗，若不是雨晴，只怕这可怜的孩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寒衣不好回话，想了片刻回宁氏道。
“先前太医说过，郡主的病需要静养，却是急不得的。”
林菀儿这病来得透着奇怪，若是被那阵仗吓到了，断不会隔了多半日才发了病，只是，除了外间，林菀儿就一直在别苑，晚间的时候也不过是和赵雨晴一处玩了会儿。
“太医们只会开平安方子，要再找个有医术的大夫才好，这事你去悄悄的办。”
宁氏交待了句，然后又道。
“你去把我一直供着的菩萨请到菀儿的房里去，吩咐下人，这些日子不许杀生，好好的给这孩子养一养。”
“是。”
赵寒衣亲手捧了那尊白玉观音，到了晚晴苑，见正是林菀儿身边极伶俐的那个丫环在守着院子，便问了句道。
“你家郡主可在？”
瑶碧极是怕赵寒衣的，低头回话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敢，只是战战兢兢的说话。
“郡主和王家姑娘在说话呢。”
“嗯，那我倒不方便进去了。”
赵寒衣手捧着白玉观音，有心叫这个丫头送进去便罢了，可偏这尊观音是宁氏心爱之物，价值倒在其次，弄碎了倒惹了老太太的伤心，才要转身，少不得又返了身回来，对瑶碧说道。
“去通传一走，就说我有事要见郡主，看看郡主是不是有功夫。”
这里到底是赵家，这样说话也不过是客气罢了，过了片刻的功夫，林菀儿的大丫头拂朱和瑶碧一起出来，恭敬着的请了赵寒衣进了林菀儿现在所在的偏房。
赵寒衣手捧着白玉观音，拂朱在前面替他挑了帘子，赵寒衣才迈步进去，便见地上已经立了个粉衣的大家小姐，低着头，见他进来，身姿娉婷的上前一步，见礼。
“王月英见过少将军。”
“小姐多礼了。”
论起来官位来，到底是林菀儿更硬气了些，是有的皇封的郡主，赵寒衣虽然是世子，却还没有皇封，所以，少不得这时也拱手作势给林菀儿见礼。
若是平日里，林菀儿早就让一旁的丫环拦着了，只是今天，因为几次在赵寒衣的手底下受了委屈，林菀儿小心肝稍稍的横了横，把豹子胆也吞了不只一两个，拿眼示意了拂朱和瑶碧，硬是让两个丫环向后退了半步。
赵寒衣见过的场面太多了，这点小姑娘家的小心，他哪里会不明白，将要起身的时候，见林菀儿也不拦着，也不让丫环扶她，抿唇略笑，伸右手这时撩了银白色月牙滚江海牙纹的锦袍，曲身施礼，在林菀儿面前已然是单膝着地。
锦锻落地的时候，没能半点声响，林菀儿仔细的看着赵寒衣手里稳稳的托着的那尊白玉观音，竟是半点也没有丝毫的动弹的模样，稳稳的被赵寒衣托在了手里，如山如岳一般的男子，轰然间的就像是裹挟着一股极大的气场压得林菀儿几乎稼不过来气。
“臣赵寒衣见过郡主千岁，千岁。”
赵寒衣未等再说，一只粉白的略带着冷意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腕处，只听得头上一阵低低的略有些心力不足的轻声语调，若是亲切的模样
“将军，客气了，菀儿不过是个小丫头，哪儿担得起将军的大礼。”
王月英一旁看着，皱着眉，心里忽的一紧，平日还不觉得什么，林菀儿素来不在她们面前做什么郡主的架子，就是自己的丫环惹了林菀儿的几个大丫头，也都不见林菀儿有半分的恼意，可是，就在刚刚，武候府的世子屈身施礼的时候，王月英分明的看到林菀儿的眼里，透着的淡然的模样，像是，本就该如此这般。
王月英勉强的坐下，挨着椅子怎么也坐不踏实，心里像是有十几只猴子在闹，总觉得自己有些害怕。
“请将军坐，上好茶。”
林菀儿着意的吩咐，分明是一个闹着脾气的孩子，赵寒衣就是刚刚心里微微有些不悦，这时候，也竟是都消散了。
将手里的白玉观音放在桌案之上，赵寒衣倒是看起来神色如常。
“早上的时候，奶奶让我请了这尊观音放在郡主的房里，给郡主压压惊。”
“老太太惦记着倒是我的不孝了。”
林菀儿让拂朱扶她起了身，亲自到赵寒衣的面前，赵寒衣眼见着林菀儿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也起了身。
林菀儿被自己的丫环扶着，颇有些弱不胜衣的柔弱模样，再加上赵寒衣实在比林菀儿高出了许多，从赵寒衣的眼风看过去，不过是个将似长大的孩子罢了。
“小心了些。”
“嗯。”
林菀儿初不觉得什么，赵寒衣在将观音递她手里的时候，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些，赵寒衣身上竟带着引起外间的冷风，林菀儿不及稳住了神，已然是不自觉的缩了缩手。
赵寒衣一只手持着白玉观音，颇有一分无奈的像是叹气的道。
“还是我去放吧，你告诉我摆在哪儿就好了。”
“噢，放里间就好。”
林菀儿闪了身，想叫瑶碧，又觉得不合适，便自己引着赵寒衣进了自己的卧室。
虽说是卧房，但是，这也不过是林菀儿平日和赵雨晴说话休息的堂上，与林菀儿的卧榻还隔着一道屏风。
进到堂上，赵寒衣眼不斜视，一派正人君子的作派，与前两日的泼皮莽夫竟是浑然两个样子，林菀儿心里也松了些，想是外间传言的文武双全的武候世子，怎么也该是现下这副模样。
赵寒衣安置好了白玉观音，转身的时候，正看到一扇两折的四美图的酸枝木的折扇屏风，而并不是太子新赐的那扇宝瓶四扇屏风，心中虽然有些惊讶，面上却没露出来。
出了内堂，复又回到外间，林菀儿才进了屋子就看到王月英已经走了，扶着拂朱的手，林菀儿坐到榻上，叫瑶碧又换了热茶给赵寒衣。
“将军试试，我这里的只有些淡茶，怕将军喝不惯。”
“还好。”
赵寒衣放下茶盏，看林菀儿面色却是苍白了些，便问道。
“太医的方子你觉得如何，如果不成的话，再换些中用的大夫，别耽误了才好。”
“无妨，这本就是心病，横竖吃药也不顶事的，我想着再养几日便好了，倒让将军挂心了。”
“应该的，我和世子本就是好友，他又几次三番的托我照顾你，如何我都该尽些心力的，郡主莫要与我客套才好，再说，”
赵寒衣压了压眼皮，转眼看向林菀儿，眼神里有两分探究的意味。
“再说，太子也问过我两回郡主的病势，想是圣上和皇后也都颇为挂心。”
林菀儿听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如是对这样的天恩浩荡闻也未闻了一般，只若是平日说着家常里短的样子，问了句。
“将军是什么时候见到我哥哥的，他可好？”
赵寒衣见林菀儿chong唇不惊的模样，心里难免有一两分的惊奇，要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府里娇养着，若只是性子娇纵些，倒还算是正常，只是这几日里，林菀儿办下的事情，再加上如今的表情，怎么看着都是不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该有的城府，由不得赵寒衣不惊奇。
赵寒衣颇有兴致的又道。
”在太子府上饮宴的时候见着了的，当时世子还约我五日后去落月坡骑马。“
”噢？“
林菀儿接了句，迎着赵寒衣已经直视她的目光，浅浅的笑了句。
”大哥可真不是有胆量，竟敢约将军一起骑马，也不怕丢人。“
赵寒衣看着林菀儿轻轻的笑，也抿唇笑着回道。
”听闻世子的骑术不错。“
”他还不如我呢!“
扬了扬头，林菀儿颇有些自得的骄傲的抬着小下巴，对赵寒衣道。
”我骑得比他快多了。“
”噢，是吗？“
赵寒衣也笑，应了句道。
”正好别苑里也有块马场，虽然小了些，但是还能跑得开，待郡主身子好了，我陪郡主去踏马赏花。“
”好啊，带上雨晴，再带上些吃的。“
林菀儿像是说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接连数着别苑里几个房里能做出好菜的厨子，就连武候的卸甲轩和赵寒衣的听涛阁里的也都没放过，竟是如数家珍的模样。
”郡主对吃倒是极有研究，说得寒衣都觉得有些想要遍尝一遍了。“
”你常年不在府里，所以，才不知道的。“
林菀儿点头，一双清澈得几可见底的眸里，让赵寒衣看不出来半点的异样，浑然就是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孩子。
”若说起来，还是我们家的梅花酥是最好吃的，改天我给将军也带了些试试。“
梅花酥不过是小姐们平日里的小点心罢了，若是拿在赵寒衣的手上不说是粒芝麻了，也全是不什么正景的吃食，只是这时见林菀儿自己说得起劲，赵寒衣望着林菀儿面色上刚起的两分红润，浅笑。
”那臣下就等郡主赐下的美食了。“
”你在生我刚刚的气？“
林菀儿歪头，看着赵寒衣，分明又透着两分的顽皮模样。
”郡主的话从何而起，寒衣倒是不解了。“
”我记得雨晴说过，你是有小字的，叫云亭是不？“
赵寒衣点头，眉目带笑，看着林菀儿也不再是那般的探究的神色，林菀儿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觉得云亭这名字比寒衣要好上了许多，“
林菀儿托了腮，看着赵寒衣，半分心机也没有的，自说自画的说道。
”我不过是气前两次你对我无礼罢了，你不与我计较，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咱们都抹平了，今儿这事你也不要对我大哥说，可好？“
”噢？“
赵寒衣拿起杯子，故作沉吟的模样，并没有就这么应了林菀儿。
林菀儿咬了咬唇，见这个将军似乎是还在计算着什么，少不得又费尽心机的对赵寒衣像是被他委屈了的模样的说道。
”原是你比我错的多，若是我和哥哥说起来，只怕哥哥不会饶了你的，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你才不过是四品的将军。“
”咳！咳！“
赵寒衣才喝了口茶，实在是被林菀儿的话给咽得不轻，知道女孩子不讲理，可是，这拿权势压人倒是没见过她这样说得堂而皇之的。
”那寒衣倒是诚恐了，只怕今天这事瞒不得，倒要是对世子坦白了才好。“
赵寒衣因为身负军职，交没有承袭武侯世子的名号，现如今却被林菀儿这般的拿来说项，倒让赵寒衣实在觉得有趣。
“否则，恐怕世子倒要说寒衣没规矩了。”
“你！”
林菀儿不好指责赵寒衣摆明了的要欺负她，少不得咽了口气，这次倒是自己起了身，向前两步，当着自己两个如隐形人的贴身丫环的面，站在赵寒衣的面前，福身赔礼。
”刚刚是菀儿任性了，将军莫怪。”
“不敢。”
林菀儿到底是皇封的郡主，就是再怎么样，终是有礼法在，赵寒衣也不过是逗了林菀儿两句，此时站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向林菀儿也赔礼道。
“前两次都是寒衣鲁莽，冲撞了郡主，是寒衣的不是，寒衣在这里给郡主赔礼了。”
林菀儿能放下郡主的架子给自己赔礼，正儿八景似的作着模样，虽然赵寒衣看出来林菀儿没几分的诚心，他倒是真的借着这个机会给林菀儿认真的赔了不是。
“将军客气了。”
两个人跑了几步，俱一起抬头，相识一笑，风清云淡的模样，像是已然一团和气！
只是，林菀儿的眼里，眼前的人分明一直在试探着她。
只是，在赵寒衣的眼，眼前的女子分明不是平日里那般柔弱，沉静。
第二日一早，宁氏趁着赵寒衣给她请安的时候，颇是有些挂心的对赵寒衣说道。
“昨天我看那丫头还未见得真的定住了神，连句话都懒得言语，与她讲了半天，也不过是笑了笑便罢了，还好有雨晴逗她一逗，若不是雨晴，只怕这可怜的孩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寒衣不好回话，想了片刻回宁氏道。
“先前太医说过，郡主的病需要静养，却是急不得的。”
林菀儿这病来得透着奇怪，若是被那阵仗吓到了，断不会隔了多半日才发了病，只是，除了外间，林菀儿就一直在别苑，晚间的时候也不过是和赵雨晴一处玩了会儿。
“太医们只会开平安方子，要再找个有医术的大夫才好，这事你去悄悄的办。”
宁氏交待了句，然后又道。
“你去把我一直供着的菩萨请到菀儿的房里去，吩咐下人，这些日子不许杀生，好好的给这孩子养一养。”
“是。”
赵寒衣亲手捧了那尊白玉观音，到了晚晴苑，见正是林菀儿身边极伶俐的那个丫环在守着院子，便问了句道。
“你家郡主可在？”
瑶碧极是怕赵寒衣的，低头回话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敢，只是战战兢兢的说话。
“郡主和王家姑娘在说话呢。”
“嗯，那我倒不方便进去了。”
赵寒衣手捧着白玉观音，有心叫这个丫头送进去便罢了，可偏这尊观音是宁氏心爱之物，价值倒在其次，弄碎了倒惹了老太太的伤心，才要转身，少不得又返了身回来，对瑶碧说道。
“去通传一走，就说我有事要见郡主，看看郡主是不是有功夫。”
这里到底是赵家，这样说话也不过是客气罢了，过了片刻的功夫，林菀儿的大丫头拂朱和瑶碧一起出来，恭敬着的请了赵寒衣进了林菀儿现在所在的偏房。
赵寒衣手捧着白玉观音，拂朱在前面替他挑了帘子，赵寒衣才迈步进去，便见地上已经立了个粉衣的大家小姐，低着头，见他进来，身姿娉婷的上前一步，见礼。
“王月英见过少将军。”
“小姐多礼了。”
论起来官位来，到底是林菀儿更硬气了些，是有的皇封的郡主，赵寒衣虽然是世子，却还没有皇封，所以，少不得这时也拱手作势给林菀儿见礼。
若是平日里，林菀儿早就让一旁的丫环拦着了，只是今天，因为几次在赵寒衣的手底下受了委屈，林菀儿小心肝稍稍的横了横，把豹子胆也吞了不只一两个，拿眼示意了拂朱和瑶碧，硬是让两个丫环向后退了半步。
赵寒衣见过的场面太多了，这点小姑娘家的小心，他哪里会不明白，将要起身的时候，见林菀儿也不拦着，也不让丫环扶她，抿唇略笑，伸右手这时撩了银白色月牙滚江海牙纹的锦袍，曲身施礼，在林菀儿面前已然是单膝着地。
锦锻落地的时候，没能半点声响，林菀儿仔细的看着赵寒衣手里稳稳的托着的那尊白玉观音，竟是半点也没有丝毫的动弹的模样，稳稳的被赵寒衣托在了手里，如山如岳一般的男子，轰然间的就像是裹挟着一股极大的气场压得林菀儿几乎稼不过来气。
“臣赵寒衣见过郡主千岁，千岁。”
赵寒衣未等再说，一只粉白的略带着冷意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腕处，只听得头上一阵低低的略有些心力不足的轻声语调，若是亲切的模样
“将军，客气了，菀儿不过是个小丫头，哪儿担得起将军的大礼。”
王月英一旁看着，皱着眉，心里忽的一紧，平日还不觉得什么，林菀儿素来不在她们面前做什么郡主的架子，就是自己的丫环惹了林菀儿的几个大丫头，也都不见林菀儿有半分的恼意，可是，就在刚刚，武候府的世子屈身施礼的时候，王月英分明的看到林菀儿的眼里，透着的淡然的模样，像是，本就该如此这般。
王月英勉强的坐下，挨着椅子怎么也坐不踏实，心里像是有十几只猴子在闹，总觉得自己有些害怕。
“请将军坐，上好茶。”
林菀儿着意的吩咐，分明是一个闹着脾气的孩子，赵寒衣就是刚刚心里微微有些不悦，这时候，也竟是都消散了。
将手里的白玉观音放在桌案之上，赵寒衣倒是看起来神色如常。
“早上的时候，奶奶让我请了这尊观音放在郡主的房里，给郡主压压惊。”
“老太太惦记着倒是我的不孝了。”
林菀儿让拂朱扶她起了身，亲自到赵寒衣的面前，赵寒衣眼见着林菀儿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也起了身。
林菀儿被自己的丫环扶着，颇有些弱不胜衣的柔弱模样，再加上赵寒衣实在比林菀儿高出了许多，从赵寒衣的眼风看过去，不过是个将似长大的孩子罢了。
“小心了些。”
“嗯。”
林菀儿初不觉得什么，赵寒衣在将观音递她手里的时候，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些，赵寒衣身上竟带着引起外间的冷风，林菀儿不及稳住了神，已然是不自觉的缩了缩手。
赵寒衣一只手持着白玉观音，颇有一分无奈的像是叹气的道。
“还是我去放吧，你告诉我摆在哪儿就好了。”
“噢，放里间就好。”
林菀儿闪了身，想叫瑶碧，又觉得不合适，便自己引着赵寒衣进了自己的卧室。
虽说是卧房，但是，这也不过是林菀儿平日和赵雨晴说话休息的堂上，与林菀儿的卧榻还隔着一道屏风。
进到堂上，赵寒衣眼不斜视，一派正人君子的作派，与前两日的泼皮莽夫竟是浑然两个样子，林菀儿心里也松了些，想是外间传言的文武双全的武候世子，怎么也该是现下这副模样。
赵寒衣安置好了白玉观音，转身的时候，正看到一扇两折的四美图的酸枝木的折扇屏风，而并不是太子新赐的那扇宝瓶四扇屏风，心中虽然有些惊讶，面上却没露出来。
出了内堂，复又回到外间，林菀儿才进了屋子就看到王月英已经走了，扶着拂朱的手，林菀儿坐到榻上，叫瑶碧又换了热茶给赵寒衣。
“将军试试，我这里的只有些淡茶，怕将军喝不惯。”
“还好。”
赵寒衣放下茶盏，看林菀儿面色却是苍白了些，便问道。
“太医的方子你觉得如何，如果不成的话，再换些中用的大夫，别耽误了才好。”
“无妨，这本就是心病，横竖吃药也不顶事的，我想着再养几日便好了，倒让将军挂心了。”
“应该的，我和世子本就是好友，他又几次三番的托我照顾你，如何我都该尽些心力的，郡主莫要与我客套才好，再说，”
赵寒衣压了压眼皮，转眼看向林菀儿，眼神里有两分探究的意味。
“再说，太子也问过我两回郡主的病势，想是圣上和皇后也都颇为挂心。”
林菀儿听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如是对这样的天恩浩荡闻也未闻了一般，只若是平日说着家常里短的样子，问了句。
“将军是什么时候见到我哥哥的，他可好？”
赵寒衣见林菀儿chong唇不惊的模样，心里难免有一两分的惊奇，要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府里娇养着，若只是性子娇纵些，倒还算是正常，只是这几日里，林菀儿办下的事情，再加上如今的表情，怎么看着都是不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该有的城府，由不得赵寒衣不惊奇。
赵寒衣颇有兴致的又道。
”在太子府上饮宴的时候见着了的，当时世子还约我五日后去落月坡骑马。“
”噢？“
林菀儿接了句，迎着赵寒衣已经直视她的目光，浅浅的笑了句。
”大哥可真不是有胆量，竟敢约将军一起骑马，也不怕丢人。“
赵寒衣看着林菀儿轻轻的笑，也抿唇笑着回道。
”听闻世子的骑术不错。“
”他还不如我呢!“
扬了扬头，林菀儿颇有些自得的骄傲的抬着小下巴，对赵寒衣道。
”我骑得比他快多了。“
”噢，是吗？“
赵寒衣也笑，应了句道。
”正好别苑里也有块马场，虽然小了些，但是还能跑得开，待郡主身子好了，我陪郡主去踏马赏花。“
”好啊，带上雨晴，再带上些吃的。“
林菀儿像是说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接连数着别苑里几个房里能做出好菜的厨子，就连武候的卸甲轩和赵寒衣的听涛阁里的也都没放过，竟是如数家珍的模样。
”郡主对吃倒是极有研究，说得寒衣都觉得有些想要遍尝一遍了。“
”你常年不在府里，所以，才不知道的。“
林菀儿点头，一双清澈得几可见底的眸里，让赵寒衣看不出来半点的异样，浑然就是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孩子。
”若说起来，还是我们家的梅花酥是最好吃的，改天我给将军也带了些试试。“
梅花酥不过是小姐们平日里的小点心罢了，若是拿在赵寒衣的手上不说是粒芝麻了，也全是不什么正景的吃食，只是这时见林菀儿自己说得起劲，赵寒衣望着林菀儿面色上刚起的两分红润，浅笑。
”那臣下就等郡主赐下的美食了。“
”你在生我刚刚的气？“
林菀儿歪头，看着赵寒衣，分明又透着两分的顽皮模样。
”郡主的话从何而起，寒衣倒是不解了。“
”我记得雨晴说过，你是有小字的，叫云亭是不？“
赵寒衣点头，眉目带笑，看着林菀儿也不再是那般的探究的神色，林菀儿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觉得云亭这名字比寒衣要好上了许多，“
林菀儿托了腮，看着赵寒衣，半分心机也没有的，自说自画的说道。
”我不过是气前两次你对我无礼罢了，你不与我计较，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咱们都抹平了，今儿这事你也不要对我大哥说，可好？“
”噢？“
赵寒衣拿起杯子，故作沉吟的模样，并没有就这么应了林菀儿。
林菀儿咬了咬唇，见这个将军似乎是还在计算着什么，少不得又费尽心机的对赵寒衣像是被他委屈了的模样的说道。
”原是你比我错的多，若是我和哥哥说起来，只怕哥哥不会饶了你的，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你才不过是四品的将军。“
”咳！咳！“
赵寒衣才喝了口茶，实在是被林菀儿的话给咽得不轻，知道女孩子不讲理，可是，这拿权势压人倒是没见过她这样说得堂而皇之的。
”那寒衣倒是诚恐了，只怕今天这事瞒不得，倒要是对世子坦白了才好。“
赵寒衣因为身负军职，交没有承袭武侯世子的名号，现如今却被林菀儿这般的拿来说项，倒让赵寒衣实在觉得有趣。
“否则，恐怕世子倒要说寒衣没规矩了。”
“你！”
林菀儿不好指责赵寒衣摆明了的要欺负她，少不得咽了口气，这次倒是自己起了身，向前两步，当着自己两个如隐形人的贴身丫环的面，站在赵寒衣的面前，福身赔礼。
”刚刚是菀儿任性了，将军莫怪。”
“不敢。”
林菀儿到底是皇封的郡主，就是再怎么样，终是有礼法在，赵寒衣也不过是逗了林菀儿两句，此时站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向林菀儿也赔礼道。
“前两次都是寒衣鲁莽，冲撞了郡主，是寒衣的不是，寒衣在这里给郡主赔礼了。”
林菀儿能放下郡主的架子给自己赔礼，正儿八景似的作着模样，虽然赵寒衣看出来林菀儿没几分的诚心，他倒是真的借着这个机会给林菀儿认真的赔了不是。
“将军客气了。”
两个人跑了几步，俱一起抬头，相识一笑，风清云淡的模样，像是已然一团和气！
只是，林菀儿的眼里，眼前的人分明一直在试探着她。
只是，在赵寒衣的眼，眼前的女子分明不是平日里那般柔弱，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