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稚子不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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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的琴艺竟是出落成了这般。”
赵秉德才站定了，两个女孩子已经到了赵秉德的近前。
林莞儿在前，赵雨晴在后，俱都极规矩的福身见礼。
“都起来吧，倒是伯父扰了你们两个的兴致。”
说话间，赵秉德的手里已经解了腰间一对蟠龙玉佩。
“得，这算是本王的赔罪吧。”
“伯父！”
赵雨晴起身，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头。
林莞儿也没有接，瞪眼瞧了瞧那对玉佩，想了想，抬头的时候，眼里一片故做的纯真模样。
“侯爷的听雨台想是十分的阔绰，今夜我和雨晴想秉烛一游，您能允了不？”
“你这小丫头，又有什么主意？”
武侯赵秉德哪儿会被林莞儿能胡弄了，若说是这稻香别苑里宽敞的地方想来不下十处，却只有听雨台是临着水面的。
林菀儿见武侯的神色里没有不悦，一手拉过赵雨晴，然后满脸赔笑的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饿了。”
“噢，你有什么主意?”
武侯像是也有些兴致，林莞儿一听，更来得精神了些，眉眼俱亮的想着自己今夜倒是真的能狐假虎威了。
“不若在台子中间点上一堆篝火，只烤些肉食，然后就习地的上铺上毯子，置三个长桌，摆上些素酒，这明月，冷星，净潭，还有我们两个陪着侯爷赏月，怎么样？”
“只烤些肉食？”
武侯赵秉德朗声的笑，那笑声实在无法形容，林莞儿只觉得像是极开怀的样子。
只见笑过之后，武侯只抬手略摆了摆，就在身后跟着的管事已经是极利落的下去置办了。
林莞儿早就垂涎了听雨台，只是宁氏一直不允她们两个人挨得水近了，就是有嬷嬷护着也是一向不让的，今天夜里却真的成全了心愿。
赵雨晴也怯怯的高兴，但是终不敢像林莞儿这般肆意的闹，小声的道。
“我，我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
林莞儿哪儿能不知道赵雨晴是怕林氏明天责罚，转了转眼睛，拉着赵雨晴的衣袖到了武侯赵秉德的近前，仰头望着武侯极威武的方脸。
“伯伯，你让我们俩陪着您不？”
“陪着我？”
赵秉德又是开怀一笑，大臂一挥，转身指了听雨台的方向。
“还不快去！”
随着武侯的一声话音，林莞儿已经拉着还有些心里害怕的赵雨晴往听雨台那边跑了去了。
黑夜里的路上，稀稀的几点灯火下，只听一阵还有稚气的声音。
“雨晴快点，得告诉他们怎么置弄，要不然好不容易求来的，倒不成了样子，你快点啊。”
环佩之声脆脆的响着，像是风中的银铃，林莞儿到了听雨台上，极是自来熟的就使唤起了已经开始忙活着的丫头和嬷嬷们，等赵秉德到了时候，大致已经摆设完了。
只见四尺大的一个长案上面铺了一块团福纹样的红绸，案上摆着十几个银盘，盘上已经放置了猪肉，牛肉，羊肉，鹿肉，狍肉，再有几样时令的果蔬还有青花喜鹊登枝的瓷碟盛着的小点心。
指着几样果品，武侯赵秉德问了句。
“这也是烤的？”
“这也可以烤啊，只可惜没有海味。”
林莞儿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见桌上的肉都已经切成了块，赵秉德随口问了句。
“不是有新进的整只的羊吗，让嬷嬷架在火上烤？”
“那样不好吃。”
林莞儿摇头，叫了个婆子过来，把她已经挑捡出来的几样肉递到婆子的手里，让她拿钎子串了，架在火上烤。
赵雨晴见林莞儿这样兴致勃勃，只跟在林莞儿的身后，却根本不上前，就是林莞儿撺掇着她拿碟子自己选，赵雨晴连忙摇头，被逼得极了，只说道。
“我看着，我看着就好了。”
林莞儿也不再逼赵雨晴，直接端了桌上的一盘葡萄，塞到赵雨晴的手里，又拿了一碟子赵雨晴极爱吃的绿豆面的小点心，自己端着，这才两个人手牵着手的坐到了长桌的后面。
长桌上摆着两套极精致的碗筷，见林莞儿坐下，跟着来的林嬷嬷赶紧先端了净手的帕子递到了林莞儿的面前。
“郡主，先净了手吧。”
林莞儿和赵雨晴各自擦了手，又有丫头上前跪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曲着身子的伺候。
林莞儿看着这个跪在自己身边的丫头，不耐的挥了挥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
林嬷嬷连忙劝。
“郡主，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就自在这一会儿，嬷嬷让她们都下去吧，人多了，反倒是闹了，扫了兴致。”
“都下去吧。”
说话的是最有威仪的武侯，林嬷嬷自然不敢再劝，就连一应伺候的婆子和丫头，能撤下的也都撤了下去。
待到台上复了宁静的时候，只有四个婆子围着那架了一个平锅的篝火小心的将肉烤熟，机灵的小丫头便赶紧先端到了林莞儿的近前。
“你尝尝，不难吃的。”
林莞儿挑了一块小一点的肉，递到赵雨晴的近前，哄着赵雨晴道。
“试试，我不骗你噢。”
赵雨晴不敢吃，摇了摇头，像是看着洪水猛兽般的模样，逗得林莞儿
极开心的笑。
“不吃，可不要后悔，这可是人间一大美味。”
林莞儿说完了后，便大快朵颐的模样，做着架势勾着赵雨晴。
燃得正旺的篝火之下，两个正是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偏不作做的模样，引得武侯赵秉德也是一阵的心神俱悦的笑。
放了手里的酒杯，赵秉德对自己身边的随伺的下人道。
“去，给我也弄一些。”
林莞儿和赵雨晴年岁都还小，就是给嬷嬷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她们两个人的桌上摆酒，只有些果酿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赵雨晴被林莞儿闹着吃了两块五花肉，又吃了两块鹿肉，便真的再不肯吃，小口的抿了杯里的果酿，又给正吃得酣畅的林莞儿也倒了杯。
“我不想喝这个。”
林莞儿推开杯子，瞧了瞧武侯赵秉德面前摆着的美酒美器，像是馋极了似的，转了转眼，起身终是挪到了武侯的面前，也不说话，拿了旁边搁置着的酒杯，拿着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个浅浅的底。
倒不是不敢喝，只是武侯肯定不会允她多倒的，林莞儿倒是知道见好就收。
先偷看了一眼，见侯爷没搭理她，林莞儿赶紧捧着那浅浅的一酒，回了案前。
武侯的酒自然不会有次口，才不过浅浅的一个杯底，味道已经是芬芳怡人，不只是林莞儿，就是赵雨晴也忍不住的我看了两眼。
月华清冷，只是清辉照到两个正把头抵在一处，两对极明亮的小眼睛正巴巴的瞧着两个人中间的杯子的时候，就是再冷的月光也都没了寂寥颜色了。
“你也试试。”
林莞儿抿了一小口，只尝了味道，还不及到喉里，就已经没了酒液，但是这酒真的是好喝，太好喝了，半点不辣，反倒是甘醇得让人回味啊。
“非常好喝噢。”
赵雨晴哪里敢喝，望了两眼已经是怕了，偷看了眼后面远远的立着的脸色发青的婆子，缩了缩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林莞儿却根本什么也不管，现在林嬷嬷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不敢上前的，此时不及时兴乐，更待何时。
极是痛快的尝了酒后，林莞儿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又跑到台前，左挑挑，右选选，挑拣了些递给婆子。
“把这些给侯爷烤了，记得要六分熟。就是说，外面要焦，里面要嫩，明白吗?”
林莞儿和赵雨晴坐在下手，武侯赵秉德坐在主位正座，林莞儿才回过头，分外觉得主位上的人孤单了些。
林莞儿走到正在自斟自饮的武侯赵秉德的近前。
“伯伯，我要会这里赏星星，这里位置好些。”
挨着桌角坐下，林莞儿摆手示意赵雨晴也坐过来。
赵雨晴哪儿里敢，连忙摆手摇头的拒绝，林莞儿起身跑到赵雨晴的面前，扯着赵雨晴起了身。
”走吗，走吗，这又不是在外面坐席还要分个主次位置出来不可。“
赵雨晴素来是拗不过林莞儿的，而管教她们两个人的嬷嬷和婆子此时又不能上前，倒让林莞儿很快就把赵雨晴扯了过来。
把赵雨晴才按坐下，林莞儿还未等坐下，赵雨晴就腾的站了起来。
小姑娘满面通红，见大伯父和林莞儿都望向了她。
只是，大伯父面色仍是四平八稳的风云不惊，林莞儿倒有些被她吓到了似的，赵雨晴懦懦的咬了唇，都快哭出来了，才挤了一句出来。
”我给伯父弹琴吧。“
习地而座，以膝为案，银白色的月华裙就像是银河铺就的华裳，琴马幽幽，似乎赵雨晴拨弄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林莞儿初时还是坐着的，听着听着竟是觉得自己倦了，伏在案角，眼望着赵雨晴，再看她身后漫天的星光。
这星光与千年后的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像是亘古不变的都立在那里，无论谁人抬头，或是在哪里抬头，也都是这般的远，远的不可及，不可触。
闹到了最后，林莞儿乏得极了，困倦倦的耷拉着脑袋被林嬷嬷给抱着回了晚晴苑，赵雨晴倒是自己走回去的，只是困得极了，就是短短的一段路也是不住的揉着眼。
就在赵雨晴也犯着迷糊的时候，耳边零星的听到林莞儿似是而非的叹息着。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
从未见林莞儿落过泪的赵雨晴，此时睁了睁眼，她像是看到了林莞儿眼角似是含着一颗夜星，急坠着的落了地……
”莞儿？“
赵雨晴往林莞儿的近前，挨了一步。
”你是想你爹娘了吧？“
林莞儿没答话，也没摇头，赵雨晴只看到林莞儿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已然是黑漆漆的夜里，林莞儿仍是不肯让任何人看到她眼里的迷失，倦累的抵着林嬷嬷的手臂，扭开了脸。
“雨晴的琴艺竟是出落成了这般。”
赵秉德才站定了，两个女孩子已经到了赵秉德的近前。
林莞儿在前，赵雨晴在后，俱都极规矩的福身见礼。
“都起来吧，倒是伯父扰了你们两个的兴致。”
说话间，赵秉德的手里已经解了腰间一对蟠龙玉佩。
“得，这算是本王的赔罪吧。”
“伯父！”
赵雨晴起身，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头。
林莞儿也没有接，瞪眼瞧了瞧那对玉佩，想了想，抬头的时候，眼里一片故做的纯真模样。
“侯爷的听雨台想是十分的阔绰，今夜我和雨晴想秉烛一游，您能允了不？”
“你这小丫头，又有什么主意？”
武侯赵秉德哪儿会被林莞儿能胡弄了，若说是这稻香别苑里宽敞的地方想来不下十处，却只有听雨台是临着水面的。
林菀儿见武侯的神色里没有不悦，一手拉过赵雨晴，然后满脸赔笑的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饿了。”
“噢，你有什么主意?”
武侯像是也有些兴致，林莞儿一听，更来得精神了些，眉眼俱亮的想着自己今夜倒是真的能狐假虎威了。
“不若在台子中间点上一堆篝火，只烤些肉食，然后就习地的上铺上毯子，置三个长桌，摆上些素酒，这明月，冷星，净潭，还有我们两个陪着侯爷赏月，怎么样？”
“只烤些肉食？”
武侯赵秉德朗声的笑，那笑声实在无法形容，林莞儿只觉得像是极开怀的样子。
只见笑过之后，武侯只抬手略摆了摆，就在身后跟着的管事已经是极利落的下去置办了。
林莞儿早就垂涎了听雨台，只是宁氏一直不允她们两个人挨得水近了，就是有嬷嬷护着也是一向不让的，今天夜里却真的成全了心愿。
赵雨晴也怯怯的高兴，但是终不敢像林莞儿这般肆意的闹，小声的道。
“我，我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
林莞儿哪儿能不知道赵雨晴是怕林氏明天责罚，转了转眼睛，拉着赵雨晴的衣袖到了武侯赵秉德的近前，仰头望着武侯极威武的方脸。
“伯伯，你让我们俩陪着您不？”
“陪着我？”
赵秉德又是开怀一笑，大臂一挥，转身指了听雨台的方向。
“还不快去！”
随着武侯的一声话音，林莞儿已经拉着还有些心里害怕的赵雨晴往听雨台那边跑了去了。
黑夜里的路上，稀稀的几点灯火下，只听一阵还有稚气的声音。
“雨晴快点，得告诉他们怎么置弄，要不然好不容易求来的，倒不成了样子，你快点啊。”
环佩之声脆脆的响着，像是风中的银铃，林莞儿到了听雨台上，极是自来熟的就使唤起了已经开始忙活着的丫头和嬷嬷们，等赵秉德到了时候，大致已经摆设完了。
只见四尺大的一个长案上面铺了一块团福纹样的红绸，案上摆着十几个银盘，盘上已经放置了猪肉，牛肉，羊肉，鹿肉，狍肉，再有几样时令的果蔬还有青花喜鹊登枝的瓷碟盛着的小点心。
指着几样果品，武侯赵秉德问了句。
“这也是烤的？”
“这也可以烤啊，只可惜没有海味。”
林莞儿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见桌上的肉都已经切成了块，赵秉德随口问了句。
“不是有新进的整只的羊吗，让嬷嬷架在火上烤？”
“那样不好吃。”
林莞儿摇头，叫了个婆子过来，把她已经挑捡出来的几样肉递到婆子的手里，让她拿钎子串了，架在火上烤。
赵雨晴见林莞儿这样兴致勃勃，只跟在林莞儿的身后，却根本不上前，就是林莞儿撺掇着她拿碟子自己选，赵雨晴连忙摇头，被逼得极了，只说道。
“我看着，我看着就好了。”
林莞儿也不再逼赵雨晴，直接端了桌上的一盘葡萄，塞到赵雨晴的手里，又拿了一碟子赵雨晴极爱吃的绿豆面的小点心，自己端着，这才两个人手牵着手的坐到了长桌的后面。
长桌上摆着两套极精致的碗筷，见林莞儿坐下，跟着来的林嬷嬷赶紧先端了净手的帕子递到了林莞儿的面前。
“郡主，先净了手吧。”
林莞儿和赵雨晴各自擦了手，又有丫头上前跪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曲着身子的伺候。
林莞儿看着这个跪在自己身边的丫头，不耐的挥了挥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
林嬷嬷连忙劝。
“郡主，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就自在这一会儿，嬷嬷让她们都下去吧，人多了，反倒是闹了，扫了兴致。”
“都下去吧。”
说话的是最有威仪的武侯，林嬷嬷自然不敢再劝，就连一应伺候的婆子和丫头，能撤下的也都撤了下去。
待到台上复了宁静的时候，只有四个婆子围着那架了一个平锅的篝火小心的将肉烤熟，机灵的小丫头便赶紧先端到了林莞儿的近前。
“你尝尝，不难吃的。”
林莞儿挑了一块小一点的肉，递到赵雨晴的近前，哄着赵雨晴道。
“试试，我不骗你噢。”
赵雨晴不敢吃，摇了摇头，像是看着洪水猛兽般的模样，逗得林莞儿
极开心的笑。
“不吃，可不要后悔，这可是人间一大美味。”
林莞儿说完了后，便大快朵颐的模样，做着架势勾着赵雨晴。
燃得正旺的篝火之下，两个正是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偏不作做的模样，引得武侯赵秉德也是一阵的心神俱悦的笑。
放了手里的酒杯，赵秉德对自己身边的随伺的下人道。
“去，给我也弄一些。”
林莞儿和赵雨晴年岁都还小，就是给嬷嬷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她们两个人的桌上摆酒，只有些果酿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赵雨晴被林莞儿闹着吃了两块五花肉，又吃了两块鹿肉，便真的再不肯吃，小口的抿了杯里的果酿，又给正吃得酣畅的林莞儿也倒了杯。
“我不想喝这个。”
林莞儿推开杯子，瞧了瞧武侯赵秉德面前摆着的美酒美器，像是馋极了似的，转了转眼，起身终是挪到了武侯的面前，也不说话，拿了旁边搁置着的酒杯，拿着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个浅浅的底。
倒不是不敢喝，只是武侯肯定不会允她多倒的，林莞儿倒是知道见好就收。
先偷看了一眼，见侯爷没搭理她，林莞儿赶紧捧着那浅浅的一酒，回了案前。
武侯的酒自然不会有次口，才不过浅浅的一个杯底，味道已经是芬芳怡人，不只是林莞儿，就是赵雨晴也忍不住的我看了两眼。
月华清冷，只是清辉照到两个正把头抵在一处，两对极明亮的小眼睛正巴巴的瞧着两个人中间的杯子的时候，就是再冷的月光也都没了寂寥颜色了。
“你也试试。”
林莞儿抿了一小口，只尝了味道，还不及到喉里，就已经没了酒液，但是这酒真的是好喝，太好喝了，半点不辣，反倒是甘醇得让人回味啊。
“非常好喝噢。”
赵雨晴哪里敢喝，望了两眼已经是怕了，偷看了眼后面远远的立着的脸色发青的婆子，缩了缩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林莞儿却根本什么也不管，现在林嬷嬷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不敢上前的，此时不及时兴乐，更待何时。
极是痛快的尝了酒后，林莞儿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又跑到台前，左挑挑，右选选，挑拣了些递给婆子。
“把这些给侯爷烤了，记得要六分熟。就是说，外面要焦，里面要嫩，明白吗?”
林莞儿和赵雨晴坐在下手，武侯赵秉德坐在主位正座，林莞儿才回过头，分外觉得主位上的人孤单了些。
林莞儿走到正在自斟自饮的武侯赵秉德的近前。
“伯伯，我要会这里赏星星，这里位置好些。”
挨着桌角坐下，林莞儿摆手示意赵雨晴也坐过来。
赵雨晴哪儿里敢，连忙摆手摇头的拒绝，林莞儿起身跑到赵雨晴的面前，扯着赵雨晴起了身。
”走吗，走吗，这又不是在外面坐席还要分个主次位置出来不可。“
赵雨晴素来是拗不过林莞儿的，而管教她们两个人的嬷嬷和婆子此时又不能上前，倒让林莞儿很快就把赵雨晴扯了过来。
把赵雨晴才按坐下，林莞儿还未等坐下，赵雨晴就腾的站了起来。
小姑娘满面通红，见大伯父和林莞儿都望向了她。
只是，大伯父面色仍是四平八稳的风云不惊，林莞儿倒有些被她吓到了似的，赵雨晴懦懦的咬了唇，都快哭出来了，才挤了一句出来。
”我给伯父弹琴吧。“
习地而座，以膝为案，银白色的月华裙就像是银河铺就的华裳，琴马幽幽，似乎赵雨晴拨弄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林莞儿初时还是坐着的，听着听着竟是觉得自己倦了，伏在案角，眼望着赵雨晴，再看她身后漫天的星光。
这星光与千年后的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像是亘古不变的都立在那里，无论谁人抬头，或是在哪里抬头，也都是这般的远，远的不可及，不可触。
闹到了最后，林莞儿乏得极了，困倦倦的耷拉着脑袋被林嬷嬷给抱着回了晚晴苑，赵雨晴倒是自己走回去的，只是困得极了，就是短短的一段路也是不住的揉着眼。
就在赵雨晴也犯着迷糊的时候，耳边零星的听到林莞儿似是而非的叹息着。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
从未见林莞儿落过泪的赵雨晴，此时睁了睁眼，她像是看到了林莞儿眼角似是含着一颗夜星，急坠着的落了地……
”莞儿？“
赵雨晴往林莞儿的近前，挨了一步。
”你是想你爹娘了吧？“
林莞儿没答话，也没摇头，赵雨晴只看到林莞儿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已然是黑漆漆的夜里，林莞儿仍是不肯让任何人看到她眼里的迷失，倦累的抵着林嬷嬷的手臂，扭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