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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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素来没有这么自在，扯着林菀儿和赵雨晴的袖子，还没过半日便已经是十分投机的模样。
“菀儿，听说你院子里有两株百年的双桂？”
四公主觉得好奇，三个年岁还都未及青春的小丫头，挨着脚的正坐在无尘禅院的假山下的一条碎径的青石块上。
“公主也喜欢？”
林菀儿转过头，她不是十三四的小丫头，这个四公主未必太过平易近人的些，若是说她没有目的的话，林菀儿实在不信，她可没有忘这位四公主是生长在宫廷里的。
四公主面上带着喜色的道。
“早就听人说起过，你的清韵堂是再素雅没有过的，我当然想见识见识。”
林菀儿想不出来这位四公主的目的，目前也只能点了点头，扭过身再揪了在一旁还在拿根细草叶子逗着笼子里的小虫的赵雨晴道。
“你也一起。”
“好啊。”
四公主接了话，脸上的笑更盛了一分。
“三姐姐一直不怎么理会我，宫里虽然有几个姐妹，可是，她们到底是怕我的。”
说到这里，四公主的眼里像是真的有几分的凄然之色。
林菀儿心中不免腹诽一句，人家怕你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赵雨晴素是娴静，此时见林菀儿不说话，也不接话，略略的扯着笑，伸手去握四公主的纤纤玉手。
“不碍的。”
四公主摇头，笑道。
“以后，我常找你们俩个人玩。”
林菀儿点头。
三个小丫头背着树荫，坐在青石之上，几步之外守着一堆的嬷嬷还有小丫头。
三个人挨坐着说了会儿新鲜花样子，又说了些吃食还有穿戴，叽叽喳喳的凑在一处闹着，连林菀儿都觉得自己的心性真的像是个十二三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坐了会儿以后，林菀儿觉得无趣，索性直接撺掇着赵雨晴去寻早就藏在禅院里的鱼网子。
这无忧禅院本就是武侯内宅，说是赵雨晴藏了的，也就是放在一个极素静的房间里。
林菀儿自然是最大胆的，不用身边伺候的嬷嬷，自己上前推了虚掩着的门，一股土尘飞扬以后，屋里透了光，也涌了些潮气出来。
林菀儿和赵雨晴是淘气惯了的，身边伺候的教养嬷嬷知道这房间是有人时常打扫的，只是僻静了些，所以，并没有上前，可是，四公主的教养嬷嬷眼见着房间不稳妥，便上前拦了。
“公主，这里太腌脏了，不能进了。”
林菀儿回头，瞧了一眼，笑了笑道。
“四公主别进去了，我们把好玩的东西拿出来便是了。”
四公主李玉璧往里望了望，见只是几个架子，正中放着一张方桌，里面摆着的像是都一些零碎的东西，因为背着光，所以，一时也分不清楚是什么。
“好吧。”
语气里有些不舍，看着林菀儿和赵雨晴提了裙子走了进去。
“菀儿，”
赵雨晴进了屋子便去拿了鱼网，回头的时候，却见林菀儿在老太太特意打的给她们俩搁置这些零醉玩意的架子前，站着脚。
“嗯？”
林菀儿回头，手里已经提了一个破了一角的画兰草的风筝。
“雨晴，你看，”
指着上边的破角，林菀儿轻笑。
“这还是我自己给挂到树上，特地叫了小厮给摘下来的，只可惜这里破了。”
“这屋子里的东西多半是你的。”
赵雨晴轻笑，信手就拿了一个藤球。
“看看这个。”
林菀儿将风筝放回原处，接了藤球。
“好些年不曾玩了。”
“是啊，咱们都大了。”
赵雨晴也笑，林菀儿拿了藤球，又把那只装了好些古怪玩意的小箱子也一并自己提在了手里，又叫了声赵雨晴道。
“把那个笼雀用的簸箕也拿上。”
那还是府里的巧手工匠特地按着她的意思编的，不必她看着，鱼儿进了笼子，门便自己能关上，做工已然是十分的精巧了。
等到赵雨晴和林菀儿出来后，四公主李玉璧看着她们俩人满手的物件，十分好奇的道。
“这怎么都积了灰？”
林菀儿提了箱子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赵雨晴这时候也笑。
“这可都是菀儿的好东西，多少年攒下来的。”
“别听雨晴浑说，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几个钱的。”
说话间，林菀儿从箱底的暗格里摸了一把银质钥匙出来，打了锁着箱子的小锁。
“这里面统共四层，共计36个大小暗格，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玩意，送给公主解闷吧。”
说着林菀儿已经打了箱子，端的是四公主也暗自心惊，这个匣子看起来不走眼，可是从做工还是从用料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夫的，便是暗锁和边角也都是精细的，几近严丝合缝，看得出来这是个认真做的物件，虽未描龙绘风，但从里面的背板都是用顶好的金丝楠制出来的，便知道这个箱子是个顶顶好的好物件。
四公主看着这人不怎么起眼的箱子的时候，林菀儿已经启了上面的盖板，抽了一层出来，只见里面每个阁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十足的稀奇古怪，有极肖像了真的似的石头雕的小鸡和母鸡，有黄泥捏成的亭台楼亭，有彩绸的巴掌大的小人，有足金的小盂，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正景用途的物件，却个个做工精致，拿得出手，甚至里面还有用整块田黄雕出来的小船。
“这？”
李玉璧有些迟疑，这些东西看得出来都是人家真心喜欢的，自己虽然喜欢，可到底不好夺了人家的喜欢。
“不了吧。”
摇了摇头，李玉璧不肯要，赵雨晴却在这时候打趣道。
“公主若是不要，我可要抢了，我弟弟可是跟我央了几回这个百宝匣子呢，若非是侯府里拿出来的，我早就搬走了。”
“侯府？”
四公主李玉璧心忽的被拧紧了，清亮的童音里终于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思出来。
“对，我哥哥的东西，后来被我抢了。”
说着话的时候，林菀儿抽手拿了一个做工不怎么样精致的竹编的风车，笑道。
“先前是一架黄梨木的，后来被我打碎了，我哭得厉害，闹着不肯吃饭，哥哥逃了学跟宫里告了病，又花了足足三四日的功夫，才勉强的做了这么一个像样子的出来，拿着来哄我的时候，手心手背上好几处深浅不一的刀口。”
好吧，此处林菀儿确是说谎了，不过是手腹处划了一处，沁了血，还是被她头上的钗给划出来的，不过，林菀儿即是有心要试探四公主，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
四公主李玉璧从林菀儿的手里接了做工别扭的风车。
林菀儿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却仍掩不住眼里的惊讶之色。四公主是中宫唯一还没有出阁的公主，身份金贵，什么价值连乘的物件她没见过，怕是现下就是传国玉玺在她的手里，也不会让她这般的慎重吧。
那么，四公主这一下午亲近她的目的，林菀儿便不必再猜了。
真是卿本无罪，只怨自家大哥太招眼了。
手里提了一只极精致的草编蝈蝈笼子，不大的笼子里还装着还有不及巴掌大小的一只毛茸茸的老虎，一只猴子，一只兔子，也不知上面粘的是什么毛发，十分的肖像是个真的活物般的。
林菀儿这时也不顾四公主所想的为何了，目色辛酸的喃喃了句道。
“倒是那些年真的难为他了。”
那几年，想来是自家大哥最艰难的时候吧，自己还没成人，在宫中说是读书，还不若是定时定点的进去被人看着，便是想要学什么东西，宫里的老师就是教，也不是教他的，只能自己用功，否则不会至到如今文侯府里还养着那几位看似整日只是晒太阳的教习吧，那几位才是真的从南方寻来的老师。
而自己那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才不过几岁大的人型，自己走还走不稳当呢，整日里不吃不喝的躲在房里，对着陌生的世界，由着婆子们哄她吓她，一口饭都不想吃，一口水都不愿意喝。
那时候，她便由着一人这个身穿锦缎的少年整日在自己的榻前，亲手喂自己吃喝，不为了他说自己是什么世子，林菀儿当初信了他，也不过是因为，他那句喃喃的，却顶天立地的话：菀儿，我是大哥。
无端的想起这些，林菀儿自己心里也不禁一片凄然。
别人不知道林菀儿与世子林长风是怎么样的相依为命的过来的，赵雨晴却是深知的，她深怕林菀儿再想起来以 事情，这时候赶紧上前，拿了整块黄花梨制成的盖板。
“公主快些拿走吧，省得看到压箱底的东西，我再动了心，真的抢了公主的，要知道这箱子东西我可是惦记了好些年头了。”
四公主李玉璧也是真心喜欢，这时想要让，又有些忍不下心来，按捺着眼里的雀跃，到底是把那个小风车拿了出来，极小心的放到林菀儿的手里。
“这个你拿着吧，世子亲手做与你的，不好送了别人。”
林菀儿自己也不舍得，这满匣子的古怪东西，只有这样才是她最有感情的，便也不再推脱，点了点头，自己收了东西，交到教养嬷嬷的手里，让她代为收好。
“好。”
这一玩便是二个多时辰，直到宫里派了太监来催了第二遍了，赵雨晴深觉不妥，这才哄着李玉璧上了车辇。
李玉璧回到宫里，自然是把自己得来的稀奇玩意也带了回去，皇后知道了以后，便在吃了晚饭以后到李玉璧的房里，眼见着精雕的桌案上放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匣子，再见了女儿异于常日的面目上的红晕，不由得有些心疼。
“怎么就猴似的疯了半日？”
“母后。”
李玉璧上前，亲手扶了母亲坐到榻上，倒是十分懂事的亲自端了茶水，然后才笑面盈盈的说了今天下午在无尘禅院的所见所闻，然后连带着那匣子也拿了出来。
“这原是郡主小时候的玩意，她见女儿喜欢那只小笼子，便都送了我了。”
这些东西虽然都不起眼，但做工和用料都是糟蹋了好东西制出来的，皇后看了两眼，摇了摇头，却见女儿鲜有的一脸的喜欢颜色，便也不说什么，只道。
“既然如此，只在宫里玩吧。”
“嗯。”
四公主李玉璧从来都乖巧懂事，鲜少给皇后添烦，今天更是尤甚，先说了三姐姐看起来面色很好，又说到武侯府的二夫人如何待人接物的。
皇后听着便问了一句。
“去见过老夫人了吗？”
“林夫人说老夫人身子不舒服，今天不见外客。”
“嗯。”
点了点头，皇后叫了身边的随侍的女官。
“明天一早就叫太医去武侯府里给宁老夫人个平安脉，然后再拿了新觐的白玉如意和两支山参一并送过去。”
吩咐完了女官以后，皇后又转身对身旁乖巧文静的女儿说道。
“下次去武侯府务必要见见老太太，你父皇对宁氏是极在意的。”
“是，女儿记下了。”
见女儿一切安妥，皇后这才起了身。
四公主李玉璧也起身送皇后。
“母后，文侯家的郡主邀女儿去她那里玩。”
皇后点头，这个四女儿她是极放心的，也不必再嘱咐什么，只温言的道。
“嗯，去吧，你年纪大了，与这两家要时常走动起来才好。”
四公主素来没有这么自在，扯着林菀儿和赵雨晴的袖子，还没过半日便已经是十分投机的模样。
“菀儿，听说你院子里有两株百年的双桂？”
四公主觉得好奇，三个年岁还都未及青春的小丫头，挨着脚的正坐在无尘禅院的假山下的一条碎径的青石块上。
“公主也喜欢？”
林菀儿转过头，她不是十三四的小丫头，这个四公主未必太过平易近人的些，若是说她没有目的的话，林菀儿实在不信，她可没有忘这位四公主是生长在宫廷里的。
四公主面上带着喜色的道。
“早就听人说起过，你的清韵堂是再素雅没有过的，我当然想见识见识。”
林菀儿想不出来这位四公主的目的，目前也只能点了点头，扭过身再揪了在一旁还在拿根细草叶子逗着笼子里的小虫的赵雨晴道。
“你也一起。”
“好啊。”
四公主接了话，脸上的笑更盛了一分。
“三姐姐一直不怎么理会我，宫里虽然有几个姐妹，可是，她们到底是怕我的。”
说到这里，四公主的眼里像是真的有几分的凄然之色。
林菀儿心中不免腹诽一句，人家怕你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赵雨晴素是娴静，此时见林菀儿不说话，也不接话，略略的扯着笑，伸手去握四公主的纤纤玉手。
“不碍的。”
四公主摇头，笑道。
“以后，我常找你们俩个人玩。”
林菀儿点头。
三个小丫头背着树荫，坐在青石之上，几步之外守着一堆的嬷嬷还有小丫头。
三个人挨坐着说了会儿新鲜花样子，又说了些吃食还有穿戴，叽叽喳喳的凑在一处闹着，连林菀儿都觉得自己的心性真的像是个十二三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坐了会儿以后，林菀儿觉得无趣，索性直接撺掇着赵雨晴去寻早就藏在禅院里的鱼网子。
这无忧禅院本就是武侯内宅，说是赵雨晴藏了的，也就是放在一个极素静的房间里。
林菀儿自然是最大胆的，不用身边伺候的嬷嬷，自己上前推了虚掩着的门，一股土尘飞扬以后，屋里透了光，也涌了些潮气出来。
林菀儿和赵雨晴是淘气惯了的，身边伺候的教养嬷嬷知道这房间是有人时常打扫的，只是僻静了些，所以，并没有上前，可是，四公主的教养嬷嬷眼见着房间不稳妥，便上前拦了。
“公主，这里太腌脏了，不能进了。”
林菀儿回头，瞧了一眼，笑了笑道。
“四公主别进去了，我们把好玩的东西拿出来便是了。”
四公主李玉璧往里望了望，见只是几个架子，正中放着一张方桌，里面摆着的像是都一些零碎的东西，因为背着光，所以，一时也分不清楚是什么。
“好吧。”
语气里有些不舍，看着林菀儿和赵雨晴提了裙子走了进去。
“菀儿，”
赵雨晴进了屋子便去拿了鱼网，回头的时候，却见林菀儿在老太太特意打的给她们俩搁置这些零醉玩意的架子前，站着脚。
“嗯？”
林菀儿回头，手里已经提了一个破了一角的画兰草的风筝。
“雨晴，你看，”
指着上边的破角，林菀儿轻笑。
“这还是我自己给挂到树上，特地叫了小厮给摘下来的，只可惜这里破了。”
“这屋子里的东西多半是你的。”
赵雨晴轻笑，信手就拿了一个藤球。
“看看这个。”
林菀儿将风筝放回原处，接了藤球。
“好些年不曾玩了。”
“是啊，咱们都大了。”
赵雨晴也笑，林菀儿拿了藤球，又把那只装了好些古怪玩意的小箱子也一并自己提在了手里，又叫了声赵雨晴道。
“把那个笼雀用的簸箕也拿上。”
那还是府里的巧手工匠特地按着她的意思编的，不必她看着，鱼儿进了笼子，门便自己能关上，做工已然是十分的精巧了。
等到赵雨晴和林菀儿出来后，四公主李玉璧看着她们俩人满手的物件，十分好奇的道。
“这怎么都积了灰？”
林菀儿提了箱子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赵雨晴这时候也笑。
“这可都是菀儿的好东西，多少年攒下来的。”
“别听雨晴浑说，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几个钱的。”
说话间，林菀儿从箱底的暗格里摸了一把银质钥匙出来，打了锁着箱子的小锁。
“这里面统共四层，共计36个大小暗格，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玩意，送给公主解闷吧。”
说着林菀儿已经打了箱子，端的是四公主也暗自心惊，这个匣子看起来不走眼，可是从做工还是从用料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夫的，便是暗锁和边角也都是精细的，几近严丝合缝，看得出来这是个认真做的物件，虽未描龙绘风，但从里面的背板都是用顶好的金丝楠制出来的，便知道这个箱子是个顶顶好的好物件。
四公主看着这人不怎么起眼的箱子的时候，林菀儿已经启了上面的盖板，抽了一层出来，只见里面每个阁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十足的稀奇古怪，有极肖像了真的似的石头雕的小鸡和母鸡，有黄泥捏成的亭台楼亭，有彩绸的巴掌大的小人，有足金的小盂，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正景用途的物件，却个个做工精致，拿得出手，甚至里面还有用整块田黄雕出来的小船。
“这？”
李玉璧有些迟疑，这些东西看得出来都是人家真心喜欢的，自己虽然喜欢，可到底不好夺了人家的喜欢。
“不了吧。”
摇了摇头，李玉璧不肯要，赵雨晴却在这时候打趣道。
“公主若是不要，我可要抢了，我弟弟可是跟我央了几回这个百宝匣子呢，若非是侯府里拿出来的，我早就搬走了。”
“侯府？”
四公主李玉璧心忽的被拧紧了，清亮的童音里终于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思出来。
“对，我哥哥的东西，后来被我抢了。”
说着话的时候，林菀儿抽手拿了一个做工不怎么样精致的竹编的风车，笑道。
“先前是一架黄梨木的，后来被我打碎了，我哭得厉害，闹着不肯吃饭，哥哥逃了学跟宫里告了病，又花了足足三四日的功夫，才勉强的做了这么一个像样子的出来，拿着来哄我的时候，手心手背上好几处深浅不一的刀口。”
好吧，此处林菀儿确是说谎了，不过是手腹处划了一处，沁了血，还是被她头上的钗给划出来的，不过，林菀儿即是有心要试探四公主，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
四公主李玉璧从林菀儿的手里接了做工别扭的风车。
林菀儿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却仍掩不住眼里的惊讶之色。四公主是中宫唯一还没有出阁的公主，身份金贵，什么价值连乘的物件她没见过，怕是现下就是传国玉玺在她的手里，也不会让她这般的慎重吧。
那么，四公主这一下午亲近她的目的，林菀儿便不必再猜了。
真是卿本无罪，只怨自家大哥太招眼了。
手里提了一只极精致的草编蝈蝈笼子，不大的笼子里还装着还有不及巴掌大小的一只毛茸茸的老虎，一只猴子，一只兔子，也不知上面粘的是什么毛发，十分的肖像是个真的活物般的。
林菀儿这时也不顾四公主所想的为何了，目色辛酸的喃喃了句道。
“倒是那些年真的难为他了。”
那几年，想来是自家大哥最艰难的时候吧，自己还没成人，在宫中说是读书，还不若是定时定点的进去被人看着，便是想要学什么东西，宫里的老师就是教，也不是教他的，只能自己用功，否则不会至到如今文侯府里还养着那几位看似整日只是晒太阳的教习吧，那几位才是真的从南方寻来的老师。
而自己那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才不过几岁大的人型，自己走还走不稳当呢，整日里不吃不喝的躲在房里，对着陌生的世界，由着婆子们哄她吓她，一口饭都不想吃，一口水都不愿意喝。
那时候，她便由着一人这个身穿锦缎的少年整日在自己的榻前，亲手喂自己吃喝，不为了他说自己是什么世子，林菀儿当初信了他，也不过是因为，他那句喃喃的，却顶天立地的话：菀儿，我是大哥。
无端的想起这些，林菀儿自己心里也不禁一片凄然。
别人不知道林菀儿与世子林长风是怎么样的相依为命的过来的，赵雨晴却是深知的，她深怕林菀儿再想起来以 事情，这时候赶紧上前，拿了整块黄花梨制成的盖板。
“公主快些拿走吧，省得看到压箱底的东西，我再动了心，真的抢了公主的，要知道这箱子东西我可是惦记了好些年头了。”
四公主李玉璧也是真心喜欢，这时想要让，又有些忍不下心来，按捺着眼里的雀跃，到底是把那个小风车拿了出来，极小心的放到林菀儿的手里。
“这个你拿着吧，世子亲手做与你的，不好送了别人。”
林菀儿自己也不舍得，这满匣子的古怪东西，只有这样才是她最有感情的，便也不再推脱，点了点头，自己收了东西，交到教养嬷嬷的手里，让她代为收好。
“好。”
这一玩便是二个多时辰，直到宫里派了太监来催了第二遍了，赵雨晴深觉不妥，这才哄着李玉璧上了车辇。
李玉璧回到宫里，自然是把自己得来的稀奇玩意也带了回去，皇后知道了以后，便在吃了晚饭以后到李玉璧的房里，眼见着精雕的桌案上放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匣子，再见了女儿异于常日的面目上的红晕，不由得有些心疼。
“怎么就猴似的疯了半日？”
“母后。”
李玉璧上前，亲手扶了母亲坐到榻上，倒是十分懂事的亲自端了茶水，然后才笑面盈盈的说了今天下午在无尘禅院的所见所闻，然后连带着那匣子也拿了出来。
“这原是郡主小时候的玩意，她见女儿喜欢那只小笼子，便都送了我了。”
这些东西虽然都不起眼，但做工和用料都是糟蹋了好东西制出来的，皇后看了两眼，摇了摇头，却见女儿鲜有的一脸的喜欢颜色，便也不说什么，只道。
“既然如此，只在宫里玩吧。”
“嗯。”
四公主李玉璧从来都乖巧懂事，鲜少给皇后添烦，今天更是尤甚，先说了三姐姐看起来面色很好，又说到武侯府的二夫人如何待人接物的。
皇后听着便问了一句。
“去见过老夫人了吗？”
“林夫人说老夫人身子不舒服，今天不见外客。”
“嗯。”
点了点头，皇后叫了身边的随侍的女官。
“明天一早就叫太医去武侯府里给宁老夫人个平安脉，然后再拿了新觐的白玉如意和两支山参一并送过去。”
吩咐完了女官以后，皇后又转身对身旁乖巧文静的女儿说道。
“下次去武侯府务必要见见老太太，你父皇对宁氏是极在意的。”
“是，女儿记下了。”
见女儿一切安妥，皇后这才起了身。
四公主李玉璧也起身送皇后。
“母后，文侯家的郡主邀女儿去她那里玩。”
皇后点头，这个四女儿她是极放心的，也不必再嘱咐什么，只温言的道。
“嗯，去吧，你年纪大了，与这两家要时常走动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