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这次是神棍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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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
何甜甜早就有所发现，系统变得越来越直接。
想想上个小说世界，那详细到近乎条条罗列的任务，何甜甜就知道——
系统是打定主意让她作天作地、跟主角作对，继而做个剧本要求的工具人、大反派。
这次，如果没有意外，何甜甜依然会拿到反派剧本。
而系统为了让她当反派，会给出详尽、直接的任务，绝不会让何甜甜再钻空子，不让她有机会玩儿文字游戏。
“清风哥，你怎么回来了？”
就在何甜甜暗自琢磨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声。
不同于刚才跟老太太装神弄鬼时的低哑嗓音，此时的她，更像个年轻的寻常女子。
面对自己丈夫时，她更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
“这不是山上有庙会嘛，我看到有卖年糕的摊子，咱们甜甜最喜欢吃，我就买了些，闺女呢？起来了没有？让她趁热吃两口！”
何清风笑呵呵的说着，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留着的长发挽了个发髻，配上他穿着的道袍，倒颇有几分清俊出尘的味道。
“甜甜还没醒呢，唉，这几天她总是蔫蔫儿的，也没个精神。我刚才还想，实在不行，咱们就去京城给孩子看看！”
提到女儿，同样一身道袍的苏敏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里满都是担心与心疼。
“……行！咱们也攒了几个月，手头上有了三万块钱。就去京城，京城那边有好医院，我再托关系找个好大夫，仔细给咱们甜甜检查一下！”
何清风没有任何意见。
甜甜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可惜从小身子骨就弱，他和妻子会这般不择手段的赚钱，也是为了她。
医药费，学费，以及孩子长大后给她买房的钱，这些都要提前攒下来啊。
没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他们夫妻早就觉得对不起孩子了。
其他的，他们绝不能委屈了她。
“对，好好托托关系。我记得去年还有几个京城来的香客，其中那个老太太就挺信服你的，还买了你画的平安符，那位老太太看着十分富态，应该是有些头脸的人物！”
苏敏仔细回想着，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些潜在的“人脉”！
“嗯嗯，我记得那个老太太，我有她的V信，老太太是个退休老职工，她女婿好像就是个大夫！”
何清风一边说着，还一边从道袍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手指戳啊戳的一通划拉，在好友里找到了那位老太太的V信号，点进她的朋友圈，指着一张晒图说道：“喏，你看，好像还是协和的大夫！”
“哎呀，协和好！你赶紧跟那位老太太联系联系，咱也好尽快带着闺女去京城看病啊！”
苏敏催促着，恨不得能立刻让丈夫把这件事敲定。
苏敏心疼闺女，何清风更是把闺女当成了心肝肉儿，根本不用妻子催促，他便给那位老太太发了V信。
当然了，作为神棍，何清风肯定不会说自己是来求人的，他煞有介事的跟老太太说，“老人家，贫道是A省B市南山归元观的观主清风。”
“贫道近日发现，老人家您在我们道观供奉的长明灯有些不妥，便顺手掐算了一番，老人家，您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如意？”
这话问得就相当有水分了。
也是神棍常用的话术。
因为对于俗世中求生活的普通人来说，就算没病没灾，也不敢说自己一切如意。
总有那么一两件心烦的事儿，或许不大，但总让人心里不舒坦。
尤其是似那位老太太般有些迷信的老人家，家里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多想。
可能只是个生活中的小意外、小巧合，她都能脑补出一堆的因果报应。
或许她自己还没有觉得有问题，却因为某个神棍的一番东拉西扯、牵强附会，她就觉得果然出事了。
这不，何清风简单的发了个语音，电话那端的老太太就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赶忙给何清风回了信息：“哎呀，我说最近家里怎么都有些不太平了，原来是长明灯出了问题。是不是我给我孙子点的那盏出了问题？”
何清风心里定了，嗯嗯，看来是老人家的孙子有些不好。
他语气沉稳，缓缓说道，“没错。贫道打电话来，就是想提醒您——”
“观主，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孙子前两天刚出了车祸，幸亏他身上带着您给的平安符，这才只是轻轻剐蹭。”
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说着，都不用何清风主动套话，她就滔滔不绝的将孙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何清风根据她的这些讲述，捕捉到有用信息。
然后他故作玄虚的说了些云山雾罩的话，把老太太哄得一愣一愣的。
说到最后，老太太更是万分恳求何清风：“观主，求您一定来一趟京城，救救我孙子！”
老太太果然是个信徒，也更加“上道”，都不用何清风暗示。
人家一边发六十秒的语音，一边还给何清风发了个一万块钱的红包。
嗯嗯，这是请人去京城的差旅费。
如果能够帮忙解决问题，费用另算！
何清风满意的跟老太太又胡扯了几句，约定好去京城的时间，这才点了收款。
“好了，路费有了，等到了地方，我再好好跟老太太唠唠！”
何清风冲着妻子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收款信息，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还是清风哥最厉害！”苏敏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她这称赞绝对是发自内心，都是装神弄鬼的糊弄人，她在家里又是念咒儿又是灌药的，随后还要去坟上跳大神，折腾半天也才赚了五百五十块钱。
而她丈夫呢，因为顶着个道士的名头，又有一间虽然破却有正统传承的道观，随便动动嘴就能斩获一万块钱！
没法比，真的没法比啊！
“我家敏敏也厉害呢！”何清风揉了揉妻子的头顶，语气中带着宠溺。
何甜甜：……所以，父母是真爱，我才是个意外？！
通过这对男女的一通对话，何甜甜大致有了了解。
她没有猜错，这两个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神棍，确实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
这次还是没有拿到好的剧本，但，何甜甜却没有太气恼。
因为哪怕只是简短的一段对白，何甜甜也能感受得到，这具身体的父母是真心疼爱她。
刚刚从一个重男轻女的世界脱离出来，何甜甜虽然极力影响身边的人，用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赵家洼及其周围的村民们——儿子未必靠得住，女儿照样能给父母养老。
在上个世界里，何甜甜曾经衣锦还乡，对周围的人大肆炫耀自己的闺女有多好。
就是给别人养了儿子的赵宝柱，最后死的时候，也是赵大妞派人回来给他料理了后事。
可惜，几千年的陋习真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或许有人看到了女儿的重要性，但依然不妨碍他们继续求儿子。
当然，因为“何小田”和赵宝柱的悲惨经历：一个抱养了儿子，却还是让女儿养老；一个娶了带儿子的小寡妇，结果儿子大了，小寡妇却跟他闹离婚。
让周围的人受到了警示：不能养别人家的孩子啊，哪怕是抱养的也不行！
这倒是多少抑制了一下某些人想要“抱养”孩子的积极性，也算是对打拐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买方市场萎缩了，卖方也就没有这么疯狂。
……何甜甜虽然积极的做了一些事，但这样的环境太压抑了。
偏远地区的某些人，他们更是无知、愚昧的可怕。
在他们眼中，女人就不是独立的生命体，而是生育机器、家族奴隶！
何甜甜却扮演了一个施害者，还被系统逼着保持人设……何甜甜觉得，她的三观没崩，绝对是她心性坚韧。
换了个世界，虽然还是当反派，但能够在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何甜甜顿时有种莫名的幸福与慰藉。
“甜甜，你醒了？”
就在何甜甜出神的想事情的时候，何清风、苏敏夫妇已经来到了里间。
他们进门的时候轻手轻脚，唯恐吵醒了女儿。
走到近前，才看到女儿正睁着眼睛发呆，苏敏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额头。
还好，没发烧！
苏敏轻轻吐出一口气。
何清风则柔声问了句：“宝儿，饿不饿？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年糕，还热乎着呢！”
何甜甜回过神儿来，抬眼就看到了两张年轻、装扮有些怪异，但却充满了关爱与温柔的面庞。
“饿！”何甜甜软乎乎的吐出一个字。
声音有些稚嫩，仿佛还是个孩子。
事实上，何甜甜目前这具身体的年龄确实不大，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只是因为体弱，皮肤过于白，头发发黄稀疏，整个人也十分痩。
何甜甜被苏敏扶着坐起来之后，清晰的感受到，屁股那儿都有些硌得慌。
“哎呀，我就知道我家宝儿饿了！”
何清风就像个女儿奴，半点没有刚才给老太太打电话时的高人风范。
他颠颠的跑去厨房，把从庙会上买回来的年糕放到盘子里，还给撒了些白糖，然后又颠颠的跑回来。
“快吃吧，别凉了！”何清风用手拖着盘子，坐在床边，满眼慈爱的催促着。
何甜甜最享受父母的这种疼爱，她抬起过于瘦弱的手腕，握紧叉子，叉起一块年糕，塞进了嘴里。
这种年糕，是他们当地的特色美食，不是那种用糯米粉做成的长条或是圆形的年糕，而是用糯米、黑米、蜜枣等蒸出来的杂粮饭。
有点儿像八宝饭，却又比八宝饭紧实，能够用切刀切成一块一块的贩卖。
年糕本身也有甜味儿，只是比较淡，是蜜枣的那种味道。
若是沾上白糖，才算是甜点。
何甜甜和原主彻底融合了身体，口味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何甜甜就挺喜欢吃的。
看她吃得香甜，何清风和苏敏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何甜甜吃完一块，然后又叉起一块给苏敏：“妈，你也吃！”
“哎！我宝儿就是乖！”苏敏没有说什么“妈不喜欢吃”，张嘴就把一块年糕吞了下去。
“爸，还有你的！”不等何清风故意装着吃醋的模样提抗议，何甜甜就火速给亲爸嘴里喂了一口。
“哈哈，我家甜甜最贴心了！”
东西是自己买回来的，但闺女喂给自己吃跟自己吃，绝对是两种感觉。
何清风觉得，自己跑上山又跑下山，一路的辛苦，都被这块年糕给治愈了呢。
这么好的孩子，这么乖巧、孝顺的女儿，他们一定会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何清风、苏敏两口子从小一起长大，说青梅竹马都是轻的，两人俨然就是相依为命。
他们都没有父母亲缘，过去两人只有彼此。
但，随着女儿的降生，他们终于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何甜甜对于他们，不只是女儿，更是一种信仰，一种救赎。
“甜甜啊，你乖乖的，过两天爸妈就带你去京城，这次啊，咱们一定把你的病给看好了！”
何清风继续端着盘子，一边看女儿吃年糕，一边柔声说着。
何甜甜：……亲爸、亲妈，你们这样好吗？
别人家的孩子“哭闹不止”，你们给人家招魂、点长明灯。
你们自己的孩子身子骨弱，你们就不远千里、想方设法的去京城求医问药？！
很显然，自己这次的父母虽然靠装神弄鬼骗钱，但他们骨子里都不信这些。
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们从未想过给女儿做法事，或是佩带什么护身符、平安符，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去医院。
这对神棍夫妇，人家更相信科学。
何甜甜颇有点儿无语的感觉。
而且吧，听亲妈那话里的意思，亲爸还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好像真的有个道观，还是观主。
估计亲爸还是什么道教协会的正式成员，有度牒、道士证之类的身份证明呢。
但、但……亲爸似乎是个二把刀啊，而这个世界应该也是真有鬼怪妖魔。
否则，跟在亲妈身后的那一团黑色的雾气是什么？
鬼？生魂？还是煞气？！
应该不会！
何甜甜早就有所发现，系统变得越来越直接。
想想上个小说世界，那详细到近乎条条罗列的任务，何甜甜就知道——
系统是打定主意让她作天作地、跟主角作对，继而做个剧本要求的工具人、大反派。
这次，如果没有意外，何甜甜依然会拿到反派剧本。
而系统为了让她当反派，会给出详尽、直接的任务，绝不会让何甜甜再钻空子，不让她有机会玩儿文字游戏。
“清风哥，你怎么回来了？”
就在何甜甜暗自琢磨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声。
不同于刚才跟老太太装神弄鬼时的低哑嗓音，此时的她，更像个年轻的寻常女子。
面对自己丈夫时，她更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
“这不是山上有庙会嘛，我看到有卖年糕的摊子，咱们甜甜最喜欢吃，我就买了些，闺女呢？起来了没有？让她趁热吃两口！”
何清风笑呵呵的说着，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留着的长发挽了个发髻，配上他穿着的道袍，倒颇有几分清俊出尘的味道。
“甜甜还没醒呢，唉，这几天她总是蔫蔫儿的，也没个精神。我刚才还想，实在不行，咱们就去京城给孩子看看！”
提到女儿，同样一身道袍的苏敏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里满都是担心与心疼。
“……行！咱们也攒了几个月，手头上有了三万块钱。就去京城，京城那边有好医院，我再托关系找个好大夫，仔细给咱们甜甜检查一下！”
何清风没有任何意见。
甜甜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可惜从小身子骨就弱，他和妻子会这般不择手段的赚钱，也是为了她。
医药费，学费，以及孩子长大后给她买房的钱，这些都要提前攒下来啊。
没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他们夫妻早就觉得对不起孩子了。
其他的，他们绝不能委屈了她。
“对，好好托托关系。我记得去年还有几个京城来的香客，其中那个老太太就挺信服你的，还买了你画的平安符，那位老太太看着十分富态，应该是有些头脸的人物！”
苏敏仔细回想着，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些潜在的“人脉”！
“嗯嗯，我记得那个老太太，我有她的V信，老太太是个退休老职工，她女婿好像就是个大夫！”
何清风一边说着，还一边从道袍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手指戳啊戳的一通划拉，在好友里找到了那位老太太的V信号，点进她的朋友圈，指着一张晒图说道：“喏，你看，好像还是协和的大夫！”
“哎呀，协和好！你赶紧跟那位老太太联系联系，咱也好尽快带着闺女去京城看病啊！”
苏敏催促着，恨不得能立刻让丈夫把这件事敲定。
苏敏心疼闺女，何清风更是把闺女当成了心肝肉儿，根本不用妻子催促，他便给那位老太太发了V信。
当然了，作为神棍，何清风肯定不会说自己是来求人的，他煞有介事的跟老太太说，“老人家，贫道是A省B市南山归元观的观主清风。”
“贫道近日发现，老人家您在我们道观供奉的长明灯有些不妥，便顺手掐算了一番，老人家，您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如意？”
这话问得就相当有水分了。
也是神棍常用的话术。
因为对于俗世中求生活的普通人来说，就算没病没灾，也不敢说自己一切如意。
总有那么一两件心烦的事儿，或许不大，但总让人心里不舒坦。
尤其是似那位老太太般有些迷信的老人家，家里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多想。
可能只是个生活中的小意外、小巧合，她都能脑补出一堆的因果报应。
或许她自己还没有觉得有问题，却因为某个神棍的一番东拉西扯、牵强附会，她就觉得果然出事了。
这不，何清风简单的发了个语音，电话那端的老太太就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赶忙给何清风回了信息：“哎呀，我说最近家里怎么都有些不太平了，原来是长明灯出了问题。是不是我给我孙子点的那盏出了问题？”
何清风心里定了，嗯嗯，看来是老人家的孙子有些不好。
他语气沉稳，缓缓说道，“没错。贫道打电话来，就是想提醒您——”
“观主，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孙子前两天刚出了车祸，幸亏他身上带着您给的平安符，这才只是轻轻剐蹭。”
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说着，都不用何清风主动套话，她就滔滔不绝的将孙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何清风根据她的这些讲述，捕捉到有用信息。
然后他故作玄虚的说了些云山雾罩的话，把老太太哄得一愣一愣的。
说到最后，老太太更是万分恳求何清风：“观主，求您一定来一趟京城，救救我孙子！”
老太太果然是个信徒，也更加“上道”，都不用何清风暗示。
人家一边发六十秒的语音，一边还给何清风发了个一万块钱的红包。
嗯嗯，这是请人去京城的差旅费。
如果能够帮忙解决问题，费用另算！
何清风满意的跟老太太又胡扯了几句，约定好去京城的时间，这才点了收款。
“好了，路费有了，等到了地方，我再好好跟老太太唠唠！”
何清风冲着妻子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收款信息，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还是清风哥最厉害！”苏敏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她这称赞绝对是发自内心，都是装神弄鬼的糊弄人，她在家里又是念咒儿又是灌药的，随后还要去坟上跳大神，折腾半天也才赚了五百五十块钱。
而她丈夫呢，因为顶着个道士的名头，又有一间虽然破却有正统传承的道观，随便动动嘴就能斩获一万块钱！
没法比，真的没法比啊！
“我家敏敏也厉害呢！”何清风揉了揉妻子的头顶，语气中带着宠溺。
何甜甜：……所以，父母是真爱，我才是个意外？！
通过这对男女的一通对话，何甜甜大致有了了解。
她没有猜错，这两个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神棍，确实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
这次还是没有拿到好的剧本，但，何甜甜却没有太气恼。
因为哪怕只是简短的一段对白，何甜甜也能感受得到，这具身体的父母是真心疼爱她。
刚刚从一个重男轻女的世界脱离出来，何甜甜虽然极力影响身边的人，用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赵家洼及其周围的村民们——儿子未必靠得住，女儿照样能给父母养老。
在上个世界里，何甜甜曾经衣锦还乡，对周围的人大肆炫耀自己的闺女有多好。
就是给别人养了儿子的赵宝柱，最后死的时候，也是赵大妞派人回来给他料理了后事。
可惜，几千年的陋习真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或许有人看到了女儿的重要性，但依然不妨碍他们继续求儿子。
当然，因为“何小田”和赵宝柱的悲惨经历：一个抱养了儿子，却还是让女儿养老；一个娶了带儿子的小寡妇，结果儿子大了，小寡妇却跟他闹离婚。
让周围的人受到了警示：不能养别人家的孩子啊，哪怕是抱养的也不行！
这倒是多少抑制了一下某些人想要“抱养”孩子的积极性，也算是对打拐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买方市场萎缩了，卖方也就没有这么疯狂。
……何甜甜虽然积极的做了一些事，但这样的环境太压抑了。
偏远地区的某些人，他们更是无知、愚昧的可怕。
在他们眼中，女人就不是独立的生命体，而是生育机器、家族奴隶！
何甜甜却扮演了一个施害者，还被系统逼着保持人设……何甜甜觉得，她的三观没崩，绝对是她心性坚韧。
换了个世界，虽然还是当反派，但能够在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何甜甜顿时有种莫名的幸福与慰藉。
“甜甜，你醒了？”
就在何甜甜出神的想事情的时候，何清风、苏敏夫妇已经来到了里间。
他们进门的时候轻手轻脚，唯恐吵醒了女儿。
走到近前，才看到女儿正睁着眼睛发呆，苏敏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额头。
还好，没发烧！
苏敏轻轻吐出一口气。
何清风则柔声问了句：“宝儿，饿不饿？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年糕，还热乎着呢！”
何甜甜回过神儿来，抬眼就看到了两张年轻、装扮有些怪异，但却充满了关爱与温柔的面庞。
“饿！”何甜甜软乎乎的吐出一个字。
声音有些稚嫩，仿佛还是个孩子。
事实上，何甜甜目前这具身体的年龄确实不大，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只是因为体弱，皮肤过于白，头发发黄稀疏，整个人也十分痩。
何甜甜被苏敏扶着坐起来之后，清晰的感受到，屁股那儿都有些硌得慌。
“哎呀，我就知道我家宝儿饿了！”
何清风就像个女儿奴，半点没有刚才给老太太打电话时的高人风范。
他颠颠的跑去厨房，把从庙会上买回来的年糕放到盘子里，还给撒了些白糖，然后又颠颠的跑回来。
“快吃吧，别凉了！”何清风用手拖着盘子，坐在床边，满眼慈爱的催促着。
何甜甜最享受父母的这种疼爱，她抬起过于瘦弱的手腕，握紧叉子，叉起一块年糕，塞进了嘴里。
这种年糕，是他们当地的特色美食，不是那种用糯米粉做成的长条或是圆形的年糕，而是用糯米、黑米、蜜枣等蒸出来的杂粮饭。
有点儿像八宝饭，却又比八宝饭紧实，能够用切刀切成一块一块的贩卖。
年糕本身也有甜味儿，只是比较淡，是蜜枣的那种味道。
若是沾上白糖，才算是甜点。
何甜甜和原主彻底融合了身体，口味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何甜甜就挺喜欢吃的。
看她吃得香甜，何清风和苏敏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何甜甜吃完一块，然后又叉起一块给苏敏：“妈，你也吃！”
“哎！我宝儿就是乖！”苏敏没有说什么“妈不喜欢吃”，张嘴就把一块年糕吞了下去。
“爸，还有你的！”不等何清风故意装着吃醋的模样提抗议，何甜甜就火速给亲爸嘴里喂了一口。
“哈哈，我家甜甜最贴心了！”
东西是自己买回来的，但闺女喂给自己吃跟自己吃，绝对是两种感觉。
何清风觉得，自己跑上山又跑下山，一路的辛苦，都被这块年糕给治愈了呢。
这么好的孩子，这么乖巧、孝顺的女儿，他们一定会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何清风、苏敏两口子从小一起长大，说青梅竹马都是轻的，两人俨然就是相依为命。
他们都没有父母亲缘，过去两人只有彼此。
但，随着女儿的降生，他们终于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何甜甜对于他们，不只是女儿，更是一种信仰，一种救赎。
“甜甜啊，你乖乖的，过两天爸妈就带你去京城，这次啊，咱们一定把你的病给看好了！”
何清风继续端着盘子，一边看女儿吃年糕，一边柔声说着。
何甜甜：……亲爸、亲妈，你们这样好吗？
别人家的孩子“哭闹不止”，你们给人家招魂、点长明灯。
你们自己的孩子身子骨弱，你们就不远千里、想方设法的去京城求医问药？！
很显然，自己这次的父母虽然靠装神弄鬼骗钱，但他们骨子里都不信这些。
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们从未想过给女儿做法事，或是佩带什么护身符、平安符，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去医院。
这对神棍夫妇，人家更相信科学。
何甜甜颇有点儿无语的感觉。
而且吧，听亲妈那话里的意思，亲爸还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好像真的有个道观，还是观主。
估计亲爸还是什么道教协会的正式成员，有度牒、道士证之类的身份证明呢。
但、但……亲爸似乎是个二把刀啊，而这个世界应该也是真有鬼怪妖魔。
否则，跟在亲妈身后的那一团黑色的雾气是什么？
鬼？生魂？还是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