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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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何建国和卓亦凡三人各自端着枪，瞄准了那辆翻倒的坦克。
这次卓亦凡可是着实长见识了，以前只在军事理论中看到过的坦克城市战、步坦协同以及单兵反坦克概念，这次跟着冷锋和老何实践了个十足十，简直可以称为教科书级别的“论如何消灭没有步兵保护的坦克的n种方法”。
这不，算上他们一开始抢下的那辆，这已经是第六辆被他们废掉的坦克了。因为是被钢索拉倒的，里面的乘员很可能还活着，所以他们在这里等着补刀，不，补枪。
半晌，翻倒的坦克舱门打开，爬出来一个白人。老何和卓亦凡一见都乐了，是老爹。
你也有今天！
他们耐心地等待老爹完全爬出来，直起身子，在这种绝对优势下，面对敌方首领没有马上动手，怀着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提前结束战斗的心思。
然而在大的方面，优势面是相反的，而这支混编部队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种令行禁止的部队。
一枚坦克炮射过来，轰地在三人组身后爆炸，失了准头，离得有点远，只让他们被冲击波推得失去了平衡。如果准头好点，三个人恐怕会一起完蛋，当然如果真到了那种准头，完蛋的可能还不止三个人。
不过老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举枪就对三个人射出三发子弹，第一发射入老何肩膀，第二发、第三发都没射中，三人组赶紧还击，不过已经互相射不中了。老爹往后一躲，他的剩余部队已经又冲了上来。
这次剩下的坦克接受教训，不再深入厂区，而是在工厂外围远距离轰炸，一辆坦克对着高耸的水塔来了一发，水塔被拦腰截断，上半截倒下来堪堪擦着老库房的边，把老库房压掉了一个角。
三人组陷入苦战，被迫分开各自为战，每个人单独面对着成群结队涌来的红巾军，面对着装甲车的压制性火力，或者坦克炮弹的轰击。
一枚坦克炮弹炸开了巨大的铁桶，弧形中空的铁皮落下来压在了冷锋身上，死不了，也动不了了。
卓亦凡腿部中弹，手臂中弹，肩部中弹，防弹衣还替他挡了好几发子弹，他最后掏出那把M1911，一枪，一枪，像以前打靶那样打中向他冲来的红巾军。砰，砰，砰，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吧？逞英雄真的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他反而没有再想起这个念头了。
老何身中好几枪，最糟糕的是子弹用光了。面对着即将冲上来的红巾军，他拾起了地上的板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老爹指挥着所有剩余坦克、装甲车和皮卡都列队进了厂区，围着老库房停了一排，剩余的红巾军和雇佣军也列队，三个先锋小队分别向三人组各自的位置冲了上去。
卓亦凡以前听的故事里，千钧一发之际，英雄总是会及时赶到，是奇迹，或是巧合。他小时候相信这个，后来就不相信了。但几十分钟前，他在冷锋身上，看到了一次。然后仅仅过了几十分钟，他又看到了一次。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奇迹。
只不过这次的英雄不是人。
***
卫星图像显示坦克、装甲车和皮卡正在列队，围着一栋建筑。托尼能认出那是老库房，他知道那些工人就在里面。
这是总攻即将开始的态势。卫星图像还无法做到显示每个单个人，他不知道他所关心的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他不知道这事会如何收场。
连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停下手看着现场，担心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突然，医疗站的门被撞开，马克42冲进门来。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被这个意外点爆，有好几人发出了惊叫。
樊大使看看已经带着多处战损痕迹的马克42，又看看损坏得无法修复的门，最终看向了托尼。
托尼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激动不安，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床沿，嘴唇抿成了一条薄线。
他所有的内心感受，都由马克42的神经感应表达了出来。马克42坚决地走到了托尼床前，为他打开了。现在他与托尼之间唯一的障碍，是樊大使。
见樊大使没有让开的意思，马克42对他举起了掌中的高能束流发射器。樊大使没有退缩，他面无表情地伸手轻轻按在了托尼胸前。
“请您稍等。一分钟。”
托尼现在的表情冷酷，像是要杀人。
“请相信我们。”
～～～
如果他们有任何一个人刚才在外面，就会看到远处海面上，一派壮观的景象。护航编队的驱逐舰打开了导弹发射井，数枚导弹冒着白烟飞出。
导弹带着绝对实力的自信呼啸着奔出发射井，4马赫的速度几分钟穿过数十公里，精确制导到坦克所在处，进行了定点清除。
一瞬间，所有在老库房外围的武装，连人带装备，都不复存在。而工厂老库房，毫发未伤。
一分钟，卫星图像上的态势已是天上地下。
樊大使仔细观察着托尼的表情，这种显示国力和实力的场面，展现在一个既有竞争又有合作的强大国家的前军火商现义警面前，很有种微妙的感觉，他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而托尼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刚才他完全忘了该怎么呼吸。
樊大使收回了手，悠悠地说：“我们同样重视每个国民的生命。实际上，我国是唯一此时还留在Y国，就为了救回工厂里的47名华侨的国家。只不过，我们平时不会把这些挂在嘴边上。”
樊大使此时的态度严肃，冷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托尼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在这个国家面前，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现在，请您休息吧。”樊大使走出去的背影模糊起来，镇静剂开始起效了，强烈的疲惫和困倦袭来，托尼闭上了眼睛。
***
老爹被近在耳畔的枪声震醒，他微微睁开眼皮，看到冷锋已经从刚才被压住的铁皮下脱身了，正在与老何、卓亦凡以及为数不少冲出来的武装工人一起消灭残余的红巾军，而自己的大部队一瞬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和弹坑。
谁能想到天降导弹呢？
老爹全身都没了力气，微微一动都钻心地疼，口角有血止不住地涌出来。他一定是被导弹伤得很严重，都不用冷锋他们来找他补刀，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蒙主召唤了。
不过在死之前，他还想要挣扎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把自己埋在了几个红巾军的尸体下，只露出双眼和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瞄准了不远处的冷锋，扣动了扳机。
他看到冷锋感到了什么，去看自己的胳膊。于是他露出一个大愿得偿的笑容，缩回了手，闭上了眼睛。
卓亦凡凑到冷锋身边：“哥，怎么了？”
冷锋对着自己的胳膊看了几秒种，又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秒种，只看到几具红巾军的尸体。
“没事。”
***
冷锋在最后对付雇佣兵“幽灵”的时候，被他的自杀式手雷袭击震晕。当他再次睁眼，已经是在卡车上，他躺在卓亦凡的腿上。他的眼睛扫视一周，身边的工人们带着伤，扛着枪，满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老何靠在旁边，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老林头上缠了纱布，见他看过来，一种感慨浮现在他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突然深沉了许多，他低头显出从未见过的真心实意的惭愧。冷锋又转回来，卓亦凡在他头顶上方对他露出灿烂的笑。
他们得救了，他们活下来了，他们就要回家了。
前方的一声炮响震动了他们所有人。
全车人脸色骤变，纷纷爬起来看向前方。在一片已成废墟的村镇里，两支队伍对峙着，坦克机枪大炮林立。而他们行进的路，正好穿过村镇中心。
老林露出恐惧的表情：“前方是交战区，我们过不去了。”
全车人的表情有不敢置信、有不甘、有悲痛，最终，面如死灰。
冷锋拉了一把枪栓，老何、卓亦凡和他们身后的工人都举起了枪。
然而那是绝望的挣扎。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们真的还有力气和心劲去打吗？
“3点方向有不明车队。”交战双方看到这个车队，枪炮口都转了过来。其实都不用打，对面的重武器对他们这销薄的卡车来说，就是一炮一车。
他们前面那么多都撑过来了，现在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却遥不可及。
回家，祖国是家。
冷锋放下了枪，对老何说：“哥，把国旗给我。”
老何把国旗递出来。
冷锋爬上车顶，何建国和卓亦凡一左一右扶着他，他把国旗展开，举在手上。然后拍了拍驾驶室顶：“开车。”
头车再次开动，后面的车队跟着，工人们都扔掉了枪。
交战双方的指挥官看到了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是中国人。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是中国人。”
车队穿过突然安静的交战区，如一条长龙昂着头骄傲地分开海水，踏浪而行，所过之处，杂鱼细虾纷纷避让。
百年前的屈辱已成过去，这条龙可能会沉睡，但当它醒时，必将惊动寰宇，翱翔九天。
～～～
冷锋一直举着国旗直到中国维和部队营区。舰队总指挥和樊大使站在门口，迎接同胞们的归来。
车上的人都在忙着安顿下来，而冷锋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冲向了医疗站。
如果托尼真的没来得及出现，那他能在的只有一个地方。
进屋，医务人员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到托尼左胸垂下胸腔闭式引流管，半卧着靠在病床上，已经睡过去了，睡梦中还是眉头深锁。
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抚摸那皱紧的眉，轻声说：“我还活着。”
就见他手下的眉峰慢慢舒展，好像被他的那只手抚平了。
冷锋、何建国和卓亦凡三人各自端着枪，瞄准了那辆翻倒的坦克。
这次卓亦凡可是着实长见识了，以前只在军事理论中看到过的坦克城市战、步坦协同以及单兵反坦克概念，这次跟着冷锋和老何实践了个十足十，简直可以称为教科书级别的“论如何消灭没有步兵保护的坦克的n种方法”。
这不，算上他们一开始抢下的那辆，这已经是第六辆被他们废掉的坦克了。因为是被钢索拉倒的，里面的乘员很可能还活着，所以他们在这里等着补刀，不，补枪。
半晌，翻倒的坦克舱门打开，爬出来一个白人。老何和卓亦凡一见都乐了，是老爹。
你也有今天！
他们耐心地等待老爹完全爬出来，直起身子，在这种绝对优势下，面对敌方首领没有马上动手，怀着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提前结束战斗的心思。
然而在大的方面，优势面是相反的，而这支混编部队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种令行禁止的部队。
一枚坦克炮射过来，轰地在三人组身后爆炸，失了准头，离得有点远，只让他们被冲击波推得失去了平衡。如果准头好点，三个人恐怕会一起完蛋，当然如果真到了那种准头，完蛋的可能还不止三个人。
不过老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举枪就对三个人射出三发子弹，第一发射入老何肩膀，第二发、第三发都没射中，三人组赶紧还击，不过已经互相射不中了。老爹往后一躲，他的剩余部队已经又冲了上来。
这次剩下的坦克接受教训，不再深入厂区，而是在工厂外围远距离轰炸，一辆坦克对着高耸的水塔来了一发，水塔被拦腰截断，上半截倒下来堪堪擦着老库房的边，把老库房压掉了一个角。
三人组陷入苦战，被迫分开各自为战，每个人单独面对着成群结队涌来的红巾军，面对着装甲车的压制性火力，或者坦克炮弹的轰击。
一枚坦克炮弹炸开了巨大的铁桶，弧形中空的铁皮落下来压在了冷锋身上，死不了，也动不了了。
卓亦凡腿部中弹，手臂中弹，肩部中弹，防弹衣还替他挡了好几发子弹，他最后掏出那把M1911，一枪，一枪，像以前打靶那样打中向他冲来的红巾军。砰，砰，砰，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吧？逞英雄真的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他反而没有再想起这个念头了。
老何身中好几枪，最糟糕的是子弹用光了。面对着即将冲上来的红巾军，他拾起了地上的板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老爹指挥着所有剩余坦克、装甲车和皮卡都列队进了厂区，围着老库房停了一排，剩余的红巾军和雇佣军也列队，三个先锋小队分别向三人组各自的位置冲了上去。
卓亦凡以前听的故事里，千钧一发之际，英雄总是会及时赶到，是奇迹，或是巧合。他小时候相信这个，后来就不相信了。但几十分钟前，他在冷锋身上，看到了一次。然后仅仅过了几十分钟，他又看到了一次。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奇迹。
只不过这次的英雄不是人。
***
卫星图像显示坦克、装甲车和皮卡正在列队，围着一栋建筑。托尼能认出那是老库房，他知道那些工人就在里面。
这是总攻即将开始的态势。卫星图像还无法做到显示每个单个人，他不知道他所关心的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他不知道这事会如何收场。
连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停下手看着现场，担心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突然，医疗站的门被撞开，马克42冲进门来。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被这个意外点爆，有好几人发出了惊叫。
樊大使看看已经带着多处战损痕迹的马克42，又看看损坏得无法修复的门，最终看向了托尼。
托尼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激动不安，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床沿，嘴唇抿成了一条薄线。
他所有的内心感受，都由马克42的神经感应表达了出来。马克42坚决地走到了托尼床前，为他打开了。现在他与托尼之间唯一的障碍，是樊大使。
见樊大使没有让开的意思，马克42对他举起了掌中的高能束流发射器。樊大使没有退缩，他面无表情地伸手轻轻按在了托尼胸前。
“请您稍等。一分钟。”
托尼现在的表情冷酷，像是要杀人。
“请相信我们。”
～～～
如果他们有任何一个人刚才在外面，就会看到远处海面上，一派壮观的景象。护航编队的驱逐舰打开了导弹发射井，数枚导弹冒着白烟飞出。
导弹带着绝对实力的自信呼啸着奔出发射井，4马赫的速度几分钟穿过数十公里，精确制导到坦克所在处，进行了定点清除。
一瞬间，所有在老库房外围的武装，连人带装备，都不复存在。而工厂老库房，毫发未伤。
一分钟，卫星图像上的态势已是天上地下。
樊大使仔细观察着托尼的表情，这种显示国力和实力的场面，展现在一个既有竞争又有合作的强大国家的前军火商现义警面前，很有种微妙的感觉，他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而托尼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刚才他完全忘了该怎么呼吸。
樊大使收回了手，悠悠地说：“我们同样重视每个国民的生命。实际上，我国是唯一此时还留在Y国，就为了救回工厂里的47名华侨的国家。只不过，我们平时不会把这些挂在嘴边上。”
樊大使此时的态度严肃，冷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托尼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在这个国家面前，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现在，请您休息吧。”樊大使走出去的背影模糊起来，镇静剂开始起效了，强烈的疲惫和困倦袭来，托尼闭上了眼睛。
***
老爹被近在耳畔的枪声震醒，他微微睁开眼皮，看到冷锋已经从刚才被压住的铁皮下脱身了，正在与老何、卓亦凡以及为数不少冲出来的武装工人一起消灭残余的红巾军，而自己的大部队一瞬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和弹坑。
谁能想到天降导弹呢？
老爹全身都没了力气，微微一动都钻心地疼，口角有血止不住地涌出来。他一定是被导弹伤得很严重，都不用冷锋他们来找他补刀，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蒙主召唤了。
不过在死之前，他还想要挣扎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把自己埋在了几个红巾军的尸体下，只露出双眼和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瞄准了不远处的冷锋，扣动了扳机。
他看到冷锋感到了什么，去看自己的胳膊。于是他露出一个大愿得偿的笑容，缩回了手，闭上了眼睛。
卓亦凡凑到冷锋身边：“哥，怎么了？”
冷锋对着自己的胳膊看了几秒种，又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秒种，只看到几具红巾军的尸体。
“没事。”
***
冷锋在最后对付雇佣兵“幽灵”的时候，被他的自杀式手雷袭击震晕。当他再次睁眼，已经是在卡车上，他躺在卓亦凡的腿上。他的眼睛扫视一周，身边的工人们带着伤，扛着枪，满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老何靠在旁边，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老林头上缠了纱布，见他看过来，一种感慨浮现在他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突然深沉了许多，他低头显出从未见过的真心实意的惭愧。冷锋又转回来，卓亦凡在他头顶上方对他露出灿烂的笑。
他们得救了，他们活下来了，他们就要回家了。
前方的一声炮响震动了他们所有人。
全车人脸色骤变，纷纷爬起来看向前方。在一片已成废墟的村镇里，两支队伍对峙着，坦克机枪大炮林立。而他们行进的路，正好穿过村镇中心。
老林露出恐惧的表情：“前方是交战区，我们过不去了。”
全车人的表情有不敢置信、有不甘、有悲痛，最终，面如死灰。
冷锋拉了一把枪栓，老何、卓亦凡和他们身后的工人都举起了枪。
然而那是绝望的挣扎。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们真的还有力气和心劲去打吗？
“3点方向有不明车队。”交战双方看到这个车队，枪炮口都转了过来。其实都不用打，对面的重武器对他们这销薄的卡车来说，就是一炮一车。
他们前面那么多都撑过来了，现在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却遥不可及。
回家，祖国是家。
冷锋放下了枪，对老何说：“哥，把国旗给我。”
老何把国旗递出来。
冷锋爬上车顶，何建国和卓亦凡一左一右扶着他，他把国旗展开，举在手上。然后拍了拍驾驶室顶：“开车。”
头车再次开动，后面的车队跟着，工人们都扔掉了枪。
交战双方的指挥官看到了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是中国人。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是中国人。”
车队穿过突然安静的交战区，如一条长龙昂着头骄傲地分开海水，踏浪而行，所过之处，杂鱼细虾纷纷避让。
百年前的屈辱已成过去，这条龙可能会沉睡，但当它醒时，必将惊动寰宇，翱翔九天。
～～～
冷锋一直举着国旗直到中国维和部队营区。舰队总指挥和樊大使站在门口，迎接同胞们的归来。
车上的人都在忙着安顿下来，而冷锋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冲向了医疗站。
如果托尼真的没来得及出现，那他能在的只有一个地方。
进屋，医务人员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到托尼左胸垂下胸腔闭式引流管，半卧着靠在病床上，已经睡过去了，睡梦中还是眉头深锁。
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抚摸那皱紧的眉，轻声说：“我还活着。”
就见他手下的眉峰慢慢舒展，好像被他的那只手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