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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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政府大部队已经走远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架最小号的救援飞机，就停在旁边，三台战甲一起上了飞机。当外层机舱门合拢，进入环境合适的内仓时，托尼迫不及待地从马克50里出来走向Protect-6。
“来，快让我看看。”托尼走到Protect-6前。帕莎今天很安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也仍是一句话不说。
有那么几秒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刘培强突然感到有点发慌，他突然害怕战甲打开会是空的。
然后托尼开口了：“打开。”他的语调发颤。
Protect-6哗啦一声打开了，里面有人。
可那不是帕莎，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女孩站在男孩肩膀上。战甲一打开，他俩维持不住那个姿势，一起摔了出来。
几乎是立刻，刘培强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赶紧从战甲里出来了。
托尼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看到他的眼神，有点害怕，往后缩了缩。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托尼厉声问道。
女孩子嘴一瘪就要哭出来，男孩子往她身边挨了挨，好歹胆子大些，开口回答：“我叫哈利(Harley)，她是摩根(Morgan)。”
“谁管你们叫什么！”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问你们俩怎么在这？你们怎么进战甲的？谁让你们用它的？”
“是帕莎奶奶让我们进来的。帕莎奶奶说，我们必须把这个小盒子交给联合政府，这是我们的任务。”
这时他们才发现女孩子手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金黄色的立方体。除了两个孩子，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那是什么。
与飞机上的黑匣子类似，每个地下城的控制中心也有这么一个数据记录仪，通过它，就可以了解这次事件发生时，地下城系统运转最后一段时间的所有细节，对他们来说，这是很珍贵的资料。
“帕莎奶奶呢？”
“她……在后面……”男孩子低下了头。
Protect－6已经是被他们最后拖出来的，300多摄氏度的高温，两个孩子能活着还是因为有战甲保护。“在后面”的说法只是另一种说法的委婉版本。
托尼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刘培强知道以他的智商，肯定也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非得问出那些话，只是绝望中的挣扎。
女孩子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下降！”托尼突然说。
“什么？”刘培强没听明白。
“下降，送我回去！”托尼对着飞机驾驶员说。他们进来后飞机就起飞了，现在已经飞了有好一阵子了，因此对飞机驾驶员来说，这个要求简直不可理喻。
“你在开玩笑吗？”
刘培强拉住了托尼：“你冷静一点！”
“不！！”
托尼突然甩开他的手，冲向了机舱口，马克50响应着他的召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套在他身上，他猛地一下撞破了机舱门飞了出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谁都没有预料到，等反应过来，机舱已经因为快速减压而告警了。
刘培强下意识地扑过去一手一个捞起了两个孩子，三个人被机舱里向外冲出去的气流裹挟着飞向那个被撞破的裂口。
刘培强双腿勾住机舱内的把手，然而冲力太大，他又仓促之间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延缓了一下就又被扯离了那里，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不过这一下让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机舱内的物品，他终于想起来有什么可用了。
“Protect-2！”
随着他高声叫喊，Protect-2飞来包覆了他，在战甲的帮助下他和两个孩子终于站立在机舱内部，他把两个孩子和黑匣子放到Protect-6手里，现在总算没有性命之虞了。耳听得驾驶员已经咒骂起来。
“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我去找托尼！”刘培强对驾驶员说。他也从那个破损的地方飞了出去，回头看时，只见另一道舱门已经降下封闭了机舱，呼啸的气流也停止了。他放下了心，转身向柏林飞了回去。
前面已经能看到马克50的身影，这一次，刘培强老实不客气地发出一道高能冲击束流，击中马克50的一个推进器，马克50在半空中翻滚着往下掉，在落地之前，被Protect－2一把捞起在地上滚了几下，最终又一次被压在地上。
马克50挣扎不动。即使减震效果很好，87岁的托尼在经历了这么多翻滚和剧烈运动后，也会头晕目眩一时失去行动能力了。然而他即使无力挣扎，却还在负隅顽抗。
“让我去找她！”他喘息着说。
“托尼，够了！”刘培强啪的一声打开面盔，厉声叫道。他瞪着眼睛直视着马克50面盔上的两条狭缝，让自己眼里的厉色也充分呈现在托尼面前。
零下55度的外部环境迅速在他脸上集结起了一层白霜。
托尼终于惊慌起来。
“别……别打开！你也想死吗？……我，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还不行？”
刘培强合上了面盔，坐在托尼身旁。
“你刚才那个行动，撞破了飞机，是想害死我们吗？”
“反正有备用舱门，还有Protect-2和Protect-6，它们不会让你们死的。”
Protect－2扭头看向他，没说话。
托尼咳嗽了一声。
“抱歉。”
刘培强斟酌着词句。
“遇到这种事，崩溃是很正常的。”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不过不管怎样，都要保持冷静，不然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托尼哼了一声：“你说的倒轻松。”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了头。刘培强说的一点也不轻松，他知道。刘培强刚醒来时面对的形势，比他这个要糟糕的多了，而刘培强的表现要比他好多了，至少没有差点害死别人。
身体一旦安静下来，心思就活跃起来，托尼又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痛苦，他知道，他的大脑正在慢慢接受自己的养女已经永远不在了的事实。
在地下5公里，一千多摄氏度的高温下化为灰烬。
和其他60多万人一起。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托尼没有看到底是多久，时间对他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想回去吗？”刘培强问。
托尼摇摇头。
“你知道，你不能永远躺在这。”刘培强说。
“那我该怎么办？”
Protect－2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是里面的人在思索。
“你能相信我吗？”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托尼突然间有了勇气。
“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
“那么，跟我走吧。”刘培强说着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托尼疑惑地看着他。
Protect－2没有等到马克50的反应，于是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走。”
联合政府大部队已经走远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架最小号的救援飞机，就停在旁边，三台战甲一起上了飞机。当外层机舱门合拢，进入环境合适的内仓时，托尼迫不及待地从马克50里出来走向Protect-6。
“来，快让我看看。”托尼走到Protect-6前。帕莎今天很安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也仍是一句话不说。
有那么几秒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刘培强突然感到有点发慌，他突然害怕战甲打开会是空的。
然后托尼开口了：“打开。”他的语调发颤。
Protect-6哗啦一声打开了，里面有人。
可那不是帕莎，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女孩站在男孩肩膀上。战甲一打开，他俩维持不住那个姿势，一起摔了出来。
几乎是立刻，刘培强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赶紧从战甲里出来了。
托尼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看到他的眼神，有点害怕，往后缩了缩。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托尼厉声问道。
女孩子嘴一瘪就要哭出来，男孩子往她身边挨了挨，好歹胆子大些，开口回答：“我叫哈利(Harley)，她是摩根(Morgan)。”
“谁管你们叫什么！”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问你们俩怎么在这？你们怎么进战甲的？谁让你们用它的？”
“是帕莎奶奶让我们进来的。帕莎奶奶说，我们必须把这个小盒子交给联合政府，这是我们的任务。”
这时他们才发现女孩子手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金黄色的立方体。除了两个孩子，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那是什么。
与飞机上的黑匣子类似，每个地下城的控制中心也有这么一个数据记录仪，通过它，就可以了解这次事件发生时，地下城系统运转最后一段时间的所有细节，对他们来说，这是很珍贵的资料。
“帕莎奶奶呢？”
“她……在后面……”男孩子低下了头。
Protect－6已经是被他们最后拖出来的，300多摄氏度的高温，两个孩子能活着还是因为有战甲保护。“在后面”的说法只是另一种说法的委婉版本。
托尼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刘培强知道以他的智商，肯定也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非得问出那些话，只是绝望中的挣扎。
女孩子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下降！”托尼突然说。
“什么？”刘培强没听明白。
“下降，送我回去！”托尼对着飞机驾驶员说。他们进来后飞机就起飞了，现在已经飞了有好一阵子了，因此对飞机驾驶员来说，这个要求简直不可理喻。
“你在开玩笑吗？”
刘培强拉住了托尼：“你冷静一点！”
“不！！”
托尼突然甩开他的手，冲向了机舱口，马克50响应着他的召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套在他身上，他猛地一下撞破了机舱门飞了出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谁都没有预料到，等反应过来，机舱已经因为快速减压而告警了。
刘培强下意识地扑过去一手一个捞起了两个孩子，三个人被机舱里向外冲出去的气流裹挟着飞向那个被撞破的裂口。
刘培强双腿勾住机舱内的把手，然而冲力太大，他又仓促之间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延缓了一下就又被扯离了那里，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不过这一下让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机舱内的物品，他终于想起来有什么可用了。
“Protect-2！”
随着他高声叫喊，Protect-2飞来包覆了他，在战甲的帮助下他和两个孩子终于站立在机舱内部，他把两个孩子和黑匣子放到Protect-6手里，现在总算没有性命之虞了。耳听得驾驶员已经咒骂起来。
“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我去找托尼！”刘培强对驾驶员说。他也从那个破损的地方飞了出去，回头看时，只见另一道舱门已经降下封闭了机舱，呼啸的气流也停止了。他放下了心，转身向柏林飞了回去。
前面已经能看到马克50的身影，这一次，刘培强老实不客气地发出一道高能冲击束流，击中马克50的一个推进器，马克50在半空中翻滚着往下掉，在落地之前，被Protect－2一把捞起在地上滚了几下，最终又一次被压在地上。
马克50挣扎不动。即使减震效果很好，87岁的托尼在经历了这么多翻滚和剧烈运动后，也会头晕目眩一时失去行动能力了。然而他即使无力挣扎，却还在负隅顽抗。
“让我去找她！”他喘息着说。
“托尼，够了！”刘培强啪的一声打开面盔，厉声叫道。他瞪着眼睛直视着马克50面盔上的两条狭缝，让自己眼里的厉色也充分呈现在托尼面前。
零下55度的外部环境迅速在他脸上集结起了一层白霜。
托尼终于惊慌起来。
“别……别打开！你也想死吗？……我，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还不行？”
刘培强合上了面盔，坐在托尼身旁。
“你刚才那个行动，撞破了飞机，是想害死我们吗？”
“反正有备用舱门，还有Protect-2和Protect-6，它们不会让你们死的。”
Protect－2扭头看向他，没说话。
托尼咳嗽了一声。
“抱歉。”
刘培强斟酌着词句。
“遇到这种事，崩溃是很正常的。”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不过不管怎样，都要保持冷静，不然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托尼哼了一声：“你说的倒轻松。”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了头。刘培强说的一点也不轻松，他知道。刘培强刚醒来时面对的形势，比他这个要糟糕的多了，而刘培强的表现要比他好多了，至少没有差点害死别人。
身体一旦安静下来，心思就活跃起来，托尼又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痛苦，他知道，他的大脑正在慢慢接受自己的养女已经永远不在了的事实。
在地下5公里，一千多摄氏度的高温下化为灰烬。
和其他60多万人一起。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托尼没有看到底是多久，时间对他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想回去吗？”刘培强问。
托尼摇摇头。
“你知道，你不能永远躺在这。”刘培强说。
“那我该怎么办？”
Protect－2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是里面的人在思索。
“你能相信我吗？”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托尼突然间有了勇气。
“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
“那么，跟我走吧。”刘培强说着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托尼疑惑地看着他。
Protect－2没有等到马克50的反应，于是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