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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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愈发地近了!

    每前进一步,那惨绝的声音也便愈发考验一个人的心脏!

    柳岚雀纵使出身暗卫之家,她到底不过是一未及笄的少女,这般惨绝人寰的叫声,让她忍不住瑟缩了脑袋。

    “怕了?”

    前方的身影猛然顿住,凤炎焕没有回身,仿佛脑后长了双幽冥神眼一般,轻易便洞穿了她的恐惧。

    “嗯,那是......,那是什么呢?”抱了抱发冷的胳膊,柳岚雀问。

    “是问天门的药人!”

    “药人?”

    “那些得罪了本君的人,没事找问天门晦气的人,甚至是本君看不上眼的,包括青峰、佐香、茶玉它们讨厌的人,还有本门办事不力,未及时取来本君所需消息的人......,统统都会被捉来当药人,试尽天下奇毒!”

    呃——

    “那些石室中的白骨?”

    “这些药人的尸骨配不得为本君铺地!”一个透着阴狠的声音道。

    这是凤炎焕,不是柳小刀!

    柳岚雀告诉自己时,脑袋又缩了缩,“那《毒典》所载的毒药,君上您......,您都在此试过了吗?”

    “三年前就试完了!“

    “那《毒典》上记载了上千种......”柳岚雀的声音一下收住了。

    “啊,哈哈......,哈哈......”似乎觉得很可笑一般,那凤炎焕笑颤了背影。

    柳岚雀狠狠白了那身影一眼,“那我们听到的声音是在试什么呢?”

    “那声音的来处,是试取焚月的药人!”

    “焚月?”柳岚雀紧随跟上。

    “你以前听说过吗?”凤炎焕问。

    “没有!”

    “说来也不是甚毒的,只是比上乘的毒药更好瞧一些而已!”

    说着,二人已来到了一处高阁之上,而此处能见度极佳,柳岚雀看到一石涧围拢的谷坑,上方是密密麻麻的钩网,而那钩网上有许多乌鸦的尸体,那些血是黑色的,想必也是淬了毒的毒网,而钩网的上方压着一块巨大的磐石,上方钻了不少洞眼,用红色的绸子塞着,柳岚雀思量那恐怕是一个机关。

    她只偏头看了他一眼,就听他道:“是火药,绰尔呼台用的硝石也不过是于六逻炸个口子而已,而那磐石中的火药一旦 被触动,周遭巨石崩塌下来,那个坑会成为那些药人的葬身之处,当然这火药比那毒药实则温和了不少。”

    弹指,一枚琉璃珠被打了近处的竹灯内,那竹灯精巧地转动,而后那坑谷周围的火把亮了。

    而在灯火闪耀的一瞬,那坑谷内现出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正疯疯癫癫地发出恐惧地嗷叫,而什么飞了出来,铺天盖地,后聚集成一片,如雪华般坠落,而那人跌跌撞撞地跑着,惊恐无比地喊着:“鬼,鬼,鬼......”

    柳岚雀看到那人被那层白色团团包裹住,当他拼命地拍打,有血崩溅出来,而那层白色一散一聚,柳岚雀看清了那些飞动的东西,“是蝴蝶吗?”

    “不错,本君查得异域叫此蝶为云火。”

    “这云火是蛊虫化蛹后变作的吗?”

    “不,与蛊虫没半丝干系,云火只是喜欢那药人身上毒药的味道而已。”

    “这么说那药人身上中了焚月之毒?”

    “正是,焚月是一种形如首乌的植物,那植物的枝叶会散发一种说香不香的古怪气味,那气味不知怎的,很容易渗入人的毛孔中,一旦渗入,这人白天会抽搐,疼痛难忍,意志迷乱,而入夜稍好些,只是随着毒入肺腑,那气味会越来越浓,殒命几乎是必然的。”

    “那云火好像疯了一般!”

    “它们是太喜欢了,所以显得很疯狂!”

    前方那人不住地滚动着,哭嚎着,可是那蝴蝶却愈聚愈多,渐渐那人不动了。

    “他死了?”柳岚雀大惊失色。

    “差不多,恐怕还有口气!”

    “那些云火是哪来的呢?”

    “自是异域而来,而那云火在本土繁殖速度极快,本君不过是小试,那云火却半旬就繁殖了这么多。”

    “若扑杀了那云火,是不是会好些呢?”

    “那人的死相会好些,而那云火它们的寿命只有十五日,倒是不妨事的,而那留下的蛹虫会生祸,若无宿敌吞噬,只能寻了那蝴蝶繁育的洞穴,以火灭之,当然还有一法,恐怕是最佳的!”

    “你是说......”柳岚雀眼光清亮地看过。

    “你懂得此法?”这回换凤炎焕吃惊了。

    “我,我听二娘说过,异域饲育蛊虫的人,会留一只带了毒的雄蛊,以防止那蛊虫不可控制,据闻这样繁育出的幼虫不会再孕育新蛊,我想大抵是这个道理。”

    “不错,只是那并不容易。”凤炎焕敛眉。

    “百鹘她也无法克制吗?”

    “无法,所以在玉尺王山,也只能每隔十五日,留下蛹虫为用而已,而这焚月若被施用,便如前方之人那般避无可避?”

    “那些云火为何还不离开?”看着那不动的药人,柳岚雀不解。

    “在等月圆。”

    “那是为何?”

    “本君只知月圆夜,这些云火会成群的聚集共死。”

    打量天色,月华从天阙之东往西移动着,后来凤炎焕转动了竹灯,那前方的灯火也一一灭了,月光如盘,于谷坑中洒落一片清辉,那些云火成群结队地从那药人身上飞离,朝月光飞去,而那药人浑身都是惨白的,那些血似乎被那些云火吸干了一般。

    再看那些云火,它们聚集着,撞击着,似乎在恶斗一般,而它们的身子竟变成了黑色,而那片月光下宛如烧焦的云火的尸首层层坠落,铺了厚厚的一层。

    “怎么会这样?”

    “因为焚月。”

    又待了片刻,月光钻进了云朵中,光影也渐渐移出了那片谷坑,凤炎焕再次拨亮灯火,那地上竟奇怪地扑了层黑色的圆。

    “焚月?”柳岚雀忽地懂了。

    “焚月夜,尽平生,一抔雪,往生欢!”

    “这雪?”柳岚雀顾不得惊惶,兀自沉思,一声穿透夜色的痛叫,将她从沉思中吓了个半死,而那药人竟然立了起来,而他的口中猛然颤动着,一只蛹虫钻了出来,通体乳白,而那人跌下的一瞬,有雪片一般的东西飘落。

    “那是何?”

    “是蛹丝断裂后化为的白雪!”凤炎焕道。

    柳岚雀直勾勾看着那药人,而那药人浮凸的眼珠,十分骇人,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猛然打了个哆嗦,听到一声叹息,“这焚月是不是很可怕?”

    柳岚雀惶张着双眸,连连点头,看到对面那张英挺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种悲悯,“今夜这只是开始,走吧,去看你想知道的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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