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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欺师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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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美人玉容僵冷，电目光寒。
白绦拂动间，一乌黑的木匣被掷了下来，发出了沉厚的声音。
玉尺王山不仅有“焚月”，还有如“九重渊”一般入骨入髓的沈氏寒毒。
打量那木匣，柳岚雀当即跳远了去，却听门主忽然开了尊口，“去，将那匣子打开！”
“属下......,属下遵命！”柳岚雀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应了声。
这问天门的鬼女分明就是一替死鬼！
她俯身蹲在那盒子旁，目光晶晶然闪烁了半晌，天下寒毒施之分毫，便可致命，若这里面皆是毒饵，恐怕这问天门该是飞鸟绝迹、人兽亡遁的景致了。
这凤炎焕既然吩咐开匣，恐怕这物必是能观的，而就算这里面有蛇蝎毒物，她也不该怕的，自上回被凤炎焕的那条爱宠小花蛇咬过，她已然是百毒不侵了。
这样思着，伸手而过，柳岚雀壮着胆子打开了那木匣，此一观，柳岚雀不禁抖了几抖，手中的木盖，骤然跌落在了地上。
匣中未有寒毒蛇蝎，却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柳岚雀在西京也曾看过那行刑的场面，只是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一颗人头，于她真是最淋漓尽致的体验了。
而那颗头颅属于一老者，白髯飘飘，眼睛还圆溜溜地睁着，那脸上分明写满了震惊，任谁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时，都会毛骨悚然想到一人!
沈笑天！
商百鹘杀了沈笑天！
柳岚雀起身，看向那梁檐上眸光幽幽的仙女，骨头缝里冒了半晌的寒气，而商百鹘的目光也因触及那颗头颅有了一瞬的恍惚，须臾又化为了慑人的幽冷。
“百鹘欺师灭祖，如今已是沈氏一门逐杀的不孝之徒，还望凤门主收留小女！”美人凌空而落，斗大的泪珠自乌瞳中滚落。
“本君瞧过姑娘的生死簿，不是本君不留，是本君留不得！”说着凤炎焕自袖中取出一簿册，道：“而他才是上元夜诞生的那位男子！”
商百鹘接过，细细观过，泪水迷蒙中忽而哀笑了声，只见她软剑一挥，几道剑花后，那簿册便化为了片片飞屑，“没了，没什么上元夜诞生的男子，公子说是中元便是中元，百鹘愿入这问天门，如她一样，侍奉左右！”
冰瞳一转，美人凛凛扫过柳岚雀，声音依稀有咬碎银牙之感。
凤炎焕没想到商百鹘会这般拿定了心思，“本君留你也不过是片刻，姑娘知道其中缘故，恕凤某无能。”
“公子可以的，只要公子 您答应，便能留下百鹘！”商百鹘定定看着对面气宇轩昂的身影，目露坚然。
“商姑娘，这问天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鬼门关前游走，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本君可不想因姑娘，惹上麻烦。”
“难道她不是麻烦？”
“一个鬼女算甚么麻烦，一剑结果了她，于本君也不是甚么难事，倒是姑娘，本君怕添了血光之灾，毁了自己这门子。”
“公子又要戏弄小女了吗？”
“姑娘何出此言？”凤炎焕眉宇虬结。
“百鹘虽不知她是因何赖在此方不走，可百鹘知道她或者比百鹘好不到哪儿去，公子若是这般敷衍小女，小女只会以为公子便是小女要寻的那位良人，而一切不过是公子在敷衍搪塞。”
“姑娘，本君与你素昧平生，姑娘也深知本君留不了你长远，你要暂住此方可以，只是若是本君无法留你时，还请姑娘不要难为本君，还是自行离开为妙！”
“那么百鹘想如她一样，成为一名鬼女！”
“这可使不得，一来，本君不会收姑娘于门下，姑娘以焚月叩门寻人，本君化解了姑娘体内的寒毒，也告知了那上元夜男子的下落，就此两清；二来这鬼女不过是一奴婢，姑娘切不可如此辱没自己。”
柳岚雀闻听，只觉被抽了一巴掌！
辱没？
她来当这鬼女，可不是自轻自贱来的！
心头不悦，那商百鹘对这话倒是很受用，“但问公子，百鹘该以什么身份留下呢？”商百鹘问的直言不讳，在凤炎焕听来有些咄咄逼人。
“既然是小住，当然是客，反正来这问天门做客的不止姑娘一人！”凤炎焕淡淡一说，瞅着南叔吩咐道：“这阵子客人多，劳烦南叔各方照应周全。”
“啊呦，我说爷，咱这问天门是经常的客来客往，可是如百鹘姑娘这般罕见美貌的女宾，还是头一遭呢，有老夫在，爷尽管放心！”南叔满脸欢喜，瞅着柳岚雀，又忍不住嗔道：“这问天门，主子便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门主是个善心肠，当知道一个下女的身份！”
柳岚雀知道这南叔又要朝她念经了，遂一旁挤出笑脸道：“南叔，我娘在时，给岚雀请过先生相过面，岚雀福薄，东江地厚，门庭若市，岚雀不过是嫁金殿登科、钦点状元的命，您大可放心！”
“哈哈——”晏晶芙噗哧乐了，七姐姐知道她在消遣那吕南，闻言间也凑了热闹，“呦，我说雀丫头，你这福若薄，娘子我不得薄成纸片了？”
“啊呦，爷没说几句，尔等喧宾夺主，不像话的，不像话的，这门子上下各安天命、安守本分，自有那喜乐福报！”
南叔尴尬间说着，便差人送商百鹘回秀阁中歇息，凤炎焕未说话，一折身往书斋去了。
眼见门主安之若素，众人收了玩心，鱼贯而入，如常等待差遣。
柳岚雀以前听了不少凤炎焕的“丰功伟绩”，她以为那多半是人们以讹传讹的结果，只是她很快便不那么想了。
书斋中，凤炎焕正襟危坐，一一掷下了令牌。
“吕男、钟七儿听令，那七月十五叫骂本君，辱我门楣的几位，带他们去修门子，那鞭子蘸上盐水辣油，哪个敢偷懒，只管长鞭伺候！”
“晏晶芙听令，那毁了爷门子的几位，中割喉散已哑巴的，投入蛇谷，那还能说几句的，送去当药人，爷新研的几种毒，纷纷投了，每隔半个时辰，将症相差人一一记录，爷闲了时候要看。”
“阿庆听令，拿着这份账册，吩咐那边的鬼卒，将这些人欠爷的帐速速收了，爷这门子福薄，这四方来客经常踏坏爷的门子不说，连这麻雀也要学那山鸡变凤凰了！”
柳岚雀被噎地打了个磕巴，晏晶芙同情间，拉了阿庆他们先走为快。
“爷，那青峰该喂了，我这就带它去!”书斋内，柳岚雀胆战心惊、当即抹脸为奴。
“我说，你二娘会给你算命吗？”凤炎焕逗弄着青峰，慢条斯理地问。
“我二娘会时不时占占我爹什么时候来剥我的皮，而我爹也会做做白日梦，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出息，嫁个状元郎。”
柳岚雀一五一十地回答，凤炎焕听的认真，一扬折扇，微弯唇角叹道：“如今你袭了那和尚的功，怕是连嫁人都难了！”
“昂？”柳岚雀怔怔，以为这是玩笑，却见凤炎焕正色道：“如今你体内阳气过重，万一长了胡子、变作了汉子，爷就算有恩典可以指个鬼耳配了你出去，也怕你吓跑了男人，到那时，你作不得鬼女，爷自当赶了你出去！”
这门子她可没想待一辈子，柳岚雀不担心被赶，只摸摸那光滑白净的脸颊，发了半晌的呆！
“爷又说这玩笑话！”
柳岚雀察言观色，凤炎焕却十分确然地顿了顿首，将青峰放在了她的肩头，“青峰不喜欢女子，于它倒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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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绦拂动间，一乌黑的木匣被掷了下来，发出了沉厚的声音。
玉尺王山不仅有“焚月”，还有如“九重渊”一般入骨入髓的沈氏寒毒。
打量那木匣，柳岚雀当即跳远了去，却听门主忽然开了尊口，“去，将那匣子打开！”
“属下......,属下遵命！”柳岚雀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应了声。
这问天门的鬼女分明就是一替死鬼！
她俯身蹲在那盒子旁，目光晶晶然闪烁了半晌，天下寒毒施之分毫，便可致命，若这里面皆是毒饵，恐怕这问天门该是飞鸟绝迹、人兽亡遁的景致了。
这凤炎焕既然吩咐开匣，恐怕这物必是能观的，而就算这里面有蛇蝎毒物，她也不该怕的，自上回被凤炎焕的那条爱宠小花蛇咬过，她已然是百毒不侵了。
这样思着，伸手而过，柳岚雀壮着胆子打开了那木匣，此一观，柳岚雀不禁抖了几抖，手中的木盖，骤然跌落在了地上。
匣中未有寒毒蛇蝎，却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柳岚雀在西京也曾看过那行刑的场面，只是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一颗人头，于她真是最淋漓尽致的体验了。
而那颗头颅属于一老者，白髯飘飘，眼睛还圆溜溜地睁着，那脸上分明写满了震惊，任谁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时，都会毛骨悚然想到一人!
沈笑天！
商百鹘杀了沈笑天！
柳岚雀起身，看向那梁檐上眸光幽幽的仙女，骨头缝里冒了半晌的寒气，而商百鹘的目光也因触及那颗头颅有了一瞬的恍惚，须臾又化为了慑人的幽冷。
“百鹘欺师灭祖，如今已是沈氏一门逐杀的不孝之徒，还望凤门主收留小女！”美人凌空而落，斗大的泪珠自乌瞳中滚落。
“本君瞧过姑娘的生死簿，不是本君不留，是本君留不得！”说着凤炎焕自袖中取出一簿册，道：“而他才是上元夜诞生的那位男子！”
商百鹘接过，细细观过，泪水迷蒙中忽而哀笑了声，只见她软剑一挥，几道剑花后，那簿册便化为了片片飞屑，“没了，没什么上元夜诞生的男子，公子说是中元便是中元，百鹘愿入这问天门，如她一样，侍奉左右！”
冰瞳一转，美人凛凛扫过柳岚雀，声音依稀有咬碎银牙之感。
凤炎焕没想到商百鹘会这般拿定了心思，“本君留你也不过是片刻，姑娘知道其中缘故，恕凤某无能。”
“公子可以的，只要公子 您答应，便能留下百鹘！”商百鹘定定看着对面气宇轩昂的身影，目露坚然。
“商姑娘，这问天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鬼门关前游走，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本君可不想因姑娘，惹上麻烦。”
“难道她不是麻烦？”
“一个鬼女算甚么麻烦，一剑结果了她，于本君也不是甚么难事，倒是姑娘，本君怕添了血光之灾，毁了自己这门子。”
“公子又要戏弄小女了吗？”
“姑娘何出此言？”凤炎焕眉宇虬结。
“百鹘虽不知她是因何赖在此方不走，可百鹘知道她或者比百鹘好不到哪儿去，公子若是这般敷衍小女，小女只会以为公子便是小女要寻的那位良人，而一切不过是公子在敷衍搪塞。”
“姑娘，本君与你素昧平生，姑娘也深知本君留不了你长远，你要暂住此方可以，只是若是本君无法留你时，还请姑娘不要难为本君，还是自行离开为妙！”
“那么百鹘想如她一样，成为一名鬼女！”
“这可使不得，一来，本君不会收姑娘于门下，姑娘以焚月叩门寻人，本君化解了姑娘体内的寒毒，也告知了那上元夜男子的下落，就此两清；二来这鬼女不过是一奴婢，姑娘切不可如此辱没自己。”
柳岚雀闻听，只觉被抽了一巴掌！
辱没？
她来当这鬼女，可不是自轻自贱来的！
心头不悦，那商百鹘对这话倒是很受用，“但问公子，百鹘该以什么身份留下呢？”商百鹘问的直言不讳，在凤炎焕听来有些咄咄逼人。
“既然是小住，当然是客，反正来这问天门做客的不止姑娘一人！”凤炎焕淡淡一说，瞅着南叔吩咐道：“这阵子客人多，劳烦南叔各方照应周全。”
“啊呦，我说爷，咱这问天门是经常的客来客往，可是如百鹘姑娘这般罕见美貌的女宾，还是头一遭呢，有老夫在，爷尽管放心！”南叔满脸欢喜，瞅着柳岚雀，又忍不住嗔道：“这问天门，主子便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门主是个善心肠，当知道一个下女的身份！”
柳岚雀知道这南叔又要朝她念经了，遂一旁挤出笑脸道：“南叔，我娘在时，给岚雀请过先生相过面，岚雀福薄，东江地厚，门庭若市，岚雀不过是嫁金殿登科、钦点状元的命，您大可放心！”
“哈哈——”晏晶芙噗哧乐了，七姐姐知道她在消遣那吕南，闻言间也凑了热闹，“呦，我说雀丫头，你这福若薄，娘子我不得薄成纸片了？”
“啊呦，爷没说几句，尔等喧宾夺主，不像话的，不像话的，这门子上下各安天命、安守本分，自有那喜乐福报！”
南叔尴尬间说着，便差人送商百鹘回秀阁中歇息，凤炎焕未说话，一折身往书斋去了。
眼见门主安之若素，众人收了玩心，鱼贯而入，如常等待差遣。
柳岚雀以前听了不少凤炎焕的“丰功伟绩”，她以为那多半是人们以讹传讹的结果，只是她很快便不那么想了。
书斋中，凤炎焕正襟危坐，一一掷下了令牌。
“吕男、钟七儿听令，那七月十五叫骂本君，辱我门楣的几位，带他们去修门子，那鞭子蘸上盐水辣油，哪个敢偷懒，只管长鞭伺候！”
“晏晶芙听令，那毁了爷门子的几位，中割喉散已哑巴的，投入蛇谷，那还能说几句的，送去当药人，爷新研的几种毒，纷纷投了，每隔半个时辰，将症相差人一一记录，爷闲了时候要看。”
“阿庆听令，拿着这份账册，吩咐那边的鬼卒，将这些人欠爷的帐速速收了，爷这门子福薄，这四方来客经常踏坏爷的门子不说，连这麻雀也要学那山鸡变凤凰了！”
柳岚雀被噎地打了个磕巴，晏晶芙同情间，拉了阿庆他们先走为快。
“爷，那青峰该喂了，我这就带它去!”书斋内，柳岚雀胆战心惊、当即抹脸为奴。
“我说，你二娘会给你算命吗？”凤炎焕逗弄着青峰，慢条斯理地问。
“我二娘会时不时占占我爹什么时候来剥我的皮，而我爹也会做做白日梦，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出息，嫁个状元郎。”
柳岚雀一五一十地回答，凤炎焕听的认真，一扬折扇，微弯唇角叹道：“如今你袭了那和尚的功，怕是连嫁人都难了！”
“昂？”柳岚雀怔怔，以为这是玩笑，却见凤炎焕正色道：“如今你体内阳气过重，万一长了胡子、变作了汉子，爷就算有恩典可以指个鬼耳配了你出去，也怕你吓跑了男人，到那时，你作不得鬼女，爷自当赶了你出去！”
这门子她可没想待一辈子，柳岚雀不担心被赶，只摸摸那光滑白净的脸颊，发了半晌的呆！
“爷又说这玩笑话！”
柳岚雀察言观色，凤炎焕却十分确然地顿了顿首，将青峰放在了她的肩头，“青峰不喜欢女子，于它倒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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