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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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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萱公主暗自生闷气的时候，突然听到皇帝一声怒喝，“岂有此理！朕是堂堂的大周天子，金口玉言，朕说赈灾就一定会赈灾！岂会失信于天下？！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惹恼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大家都纷纷起身跪倒，“陛下息怒，臣等最该万死！”
随着皇上前来的大臣们都很多年没见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磕头不已。
惹的皇帝发怒的是那个难民张江，他惶恐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们，突然大声的喊道，“小人该死！小人冒犯了陛下，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一边说着话，张江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旁边的一根石头柱子就撞了过去，嘴里还在喊着，“小人一命能换来陛下对江南灾民的赈济，小人死得其所！”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灾民能与这份气魄和胆识，等侍卫们冲过去的时候，张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没有了气息。
“赈灾，马上赈灾！”反应过来的皇帝大声的吩咐道，“传旨户部尚书，限他五日之内筹措八万石粮食，立即运往江南，朕决不能失信于民！”*
刚才皇上听说了城南的事情之后，知道赈灾是题中应有之义，立即打发人去只会户部尚书赶紧赶来的。当他仔细的听了江南巡抚以及那些灾民们的叙述之后，已经在心里暗自盘算过一番了。
若是先调集五万石粮食的话，户部还是可以在几日内筹措出来的，可是现在皇上一张嘴就是八万，比他自己估算的整整多出了三万石来，这让户部尚书一下子犯了难。
众所周知，大周朝自太祖皇帝立朝以来就秉承了一个治国理念，那就是官不与民争富，要藏富于民，让老百姓都过上富裕的安心日子。
因此，大周朝虽然富裕，但是国库里能调集的钱粮却不是很多，以往遇到大荒之年都是由官府出面从没有受灾的老百姓手里购买米粮，然后在运到受灾的区域赈济灾民的。
可是，这一次皇上被张江那个乞儿一激，才给了户部五天的时间筹措八万石粮食，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着户部尚书那张苦瓜脸，皇帝也明白了自己这一次有些意气用事了，自己的家底他自己还是清楚的。可是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是没有反悔的机会的，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皇上更不能可能收回成命了，他大气凛然的说完，微微的错开了目光，根本不去看户部尚书那张精彩的苦瓜脸了。
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时常在先皇身边伺候的，多少也了解一些大周的情形的，扫着户部尚书的脸，太后娘娘神色一转，目光就落在了顾婉茹面前那张绛紫色的盒子上。
今天她们原本就是赈灾来的，彩头还是她一直珍藏着的那盒子顶级南海珍珠，上林苑的赏梅宴就要到了，各家的小姐为了得打这个彩头可都是花了血本的，这就是现成的粮食啊，绝对比户部尚书仓促间筹措到的粮食要多的。
萱公主就坐在顾婉茹的身边，太后娘娘投过来的目光她自然也看到了，虽然她不了解朝政大局，可是她了解太后娘娘。
眼珠一转，萱公主起身离座，盈盈拜倒，“启禀父皇，萱儿有个请求，求父皇成全。”
皇上的余怒未消，又为了赈灾的粮食的事情生了点闷气，看到姬双萱这个时候站出来，心头有些不悦，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什么事？这儿处置的都是国事，不是你们后宫里飞琐事。”
“父皇恕罪！”萱公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咱们今儿就是来赈灾的，那个盒子里是各家的小姐们愿意用自己的私房钱出的粮食的数目。萱儿想着，既然江南出了这么大的灾，不如就用那些粮食赈灾吧，也算是大周各位小姐们的一份心意了，请父皇成全。”
顾婉茹心中乐开了花，这位萱公主真是个好搭档啊，她正想着如何把这里的粮食和赈灾联系在一起呢，可是又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正想着如有暗中点拨一下这个萱公主呢，没想到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这位萱公主就把她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这厢顾婉茹心头欢喜，那厢萱公主已经在皇帝赞许的笑容鼓励下把她们在慈云寺商议的以珍珠做彩头赈济乞儿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皇上是了解大周朝的这些公卿勋贵的，了解他们经过了这么多代的积累，每一家都有一定的家底，一点也不比他这个皇帝穷啊。而且，皇上也了解萱公主说起的那个上林苑的赏梅宴，了解这个宴会对于各家的未婚小姐们意味着什么。
因此，皇上在听了萱公主的禀告之后，方才的惆怅顿时一扫而空，高兴的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决出了这个彩头花落谁家吧，没有得到的也别失望，你们拿出来的粮食赈济了江南的灾民就是为国分忧了，朕会根据各位小姐出粮的多少予以封赏，不会让大家白白拿了粮食就是了。”
皇上进口一开，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各家的小姐、夫人、太君们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得毕恭毕敬的‘谢主隆恩’，心中盼望着皇上能够真真实实的有所封赏。
而萱公主则是又一次出了风头，讨了皇上的欢心，方才太后娘娘已经允诺会向皇上进言让她以公主之身参加今春的祭祀大典了，如今结结实实的讨了皇上的欢喜，这件事情应该十成十的能成的了。
萱公主和顾婉茹都很高兴，不远处的甘老夫人心里却是十分郁闷。方才她受不了宋家老夫人那样得意洋洋的眼神，一个冲动让魏嬷嬷替顾婉卿报出了三万石粮食的数目。
可是，后来靖海侯夫人的出现让事情直转直下，让甘老夫人对于自家的两个孙女的综合评判有了一个重新的考量，她不想再那么旗帜鲜明的支持三小姐顾婉卿了，不想这么早就和杜家绑在一起了。
不过，一切都晚了，那个写着粮食数目的锦帛已经投入了那个‘落子无悔’的锦盒子里，根本就无法再换回来了。甘老夫人扫着那个一直带着谦恭的笑容的顾婉茹，暗自埋怨那个小丫头真是太自作聪明了，如果不是她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她肯定换回那个锦帛，不让顾婉卿得了那盒子珍珠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风头被妹妹抢了也是她自找的！甘老夫人心头不是滋味的想着，眼神里有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纠结和复杂。
甘老夫人心情复杂，萱公主却是满心欢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冲着一旁的顾婉茹得意的一扬下巴，目光掠过了那个绛紫色的盒子，悄悄的说道，“你想到了有什么要本公主帮忙的，现在还来的及。”
顾婉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没在卖关子，仿佛是接着两人方才再聊的话题继续说一般，“臣女很感激公主殿下肯给靖海侯蒋家机会。眼前就一件事情，可以给蒋家的孙少爷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机会，还请萱公主成全。”
“哦？”萱公主眉梢一扬，没想到顾婉茹的话题又扯回了蒋家孙少爷身上，她带着微微的揶揄，颇为好奇的小声问道，“怎么？顾二小姐又对蒋家的事情感起了兴趣了？本公主可是看到二小姐对老靖海侯的夫人有些冷淡哪。”
“臣女愚钝，全赖公主殿下的指点，”顾婉茹一点也没有被点破了心思的窘迫，拿着方才萱公主劝她的话回应到，“公主殿下教导，臣女虽然是顾家的嫡女，但是顾家的嫡女却并非顾婉茹一个，三小姐有平江伯撑腰，臣女也得为自己寻一个靠山才是啊。”
“你，……”萱公主的一口气被堵在了嗓子眼里，瞅着眼前永远是一副谦恭的笑容的丫头，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可是几次斗嘴下来，她萱公主一直是那个败下阵来的一个。
稳稳了心神，萱公主决定不再逞口舌之利，她低低的确认道，“如此说话，二小姐这算是开出了条件来了？还请明言吧。”
“公主殿下明鉴，”顾婉茹微微的点头，也不在故弄虚玄，小声的直接说道，“如果萱公主能让江南赈灾的差事落到了蒋家算少爷的头上，臣女但凭公主殿下吩咐。”
“就这么简单？”萱公主愣住了，在她看来江南巡抚曾道扬本就是蒋家少爷救回来的，派了他去赈灾很是顺理成章，比起让他冷不丁的就承袭了靖海侯的爵位要简单的多了，她不明白顾婉茹为什么放弃了那一个条件，只是要求了这么一点点？
“嗯，”顾婉茹肯定的点头，“蒋家远离朝堂这么久，不能太着急了，总得为陛下办几件实事，才好讨要封赏哪。这事就拜托萱公主周全了。”
“那，……”萱公主冲着面前案几上那个绛紫色的盒子点了点，“那宋家的事情呢？”
就在萱公主暗自生闷气的时候，突然听到皇帝一声怒喝，“岂有此理！朕是堂堂的大周天子，金口玉言，朕说赈灾就一定会赈灾！岂会失信于天下？！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惹恼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大家都纷纷起身跪倒，“陛下息怒，臣等最该万死！”
随着皇上前来的大臣们都很多年没见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磕头不已。
惹的皇帝发怒的是那个难民张江，他惶恐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们，突然大声的喊道，“小人该死！小人冒犯了陛下，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一边说着话，张江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旁边的一根石头柱子就撞了过去，嘴里还在喊着，“小人一命能换来陛下对江南灾民的赈济，小人死得其所！”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灾民能与这份气魄和胆识，等侍卫们冲过去的时候，张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没有了气息。
“赈灾，马上赈灾！”反应过来的皇帝大声的吩咐道，“传旨户部尚书，限他五日之内筹措八万石粮食，立即运往江南，朕决不能失信于民！”*
刚才皇上听说了城南的事情之后，知道赈灾是题中应有之义，立即打发人去只会户部尚书赶紧赶来的。当他仔细的听了江南巡抚以及那些灾民们的叙述之后，已经在心里暗自盘算过一番了。
若是先调集五万石粮食的话，户部还是可以在几日内筹措出来的，可是现在皇上一张嘴就是八万，比他自己估算的整整多出了三万石来，这让户部尚书一下子犯了难。
众所周知，大周朝自太祖皇帝立朝以来就秉承了一个治国理念，那就是官不与民争富，要藏富于民，让老百姓都过上富裕的安心日子。
因此，大周朝虽然富裕，但是国库里能调集的钱粮却不是很多，以往遇到大荒之年都是由官府出面从没有受灾的老百姓手里购买米粮，然后在运到受灾的区域赈济灾民的。
可是，这一次皇上被张江那个乞儿一激，才给了户部五天的时间筹措八万石粮食，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着户部尚书那张苦瓜脸，皇帝也明白了自己这一次有些意气用事了，自己的家底他自己还是清楚的。可是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是没有反悔的机会的，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皇上更不能可能收回成命了，他大气凛然的说完，微微的错开了目光，根本不去看户部尚书那张精彩的苦瓜脸了。
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时常在先皇身边伺候的，多少也了解一些大周的情形的，扫着户部尚书的脸，太后娘娘神色一转，目光就落在了顾婉茹面前那张绛紫色的盒子上。
今天她们原本就是赈灾来的，彩头还是她一直珍藏着的那盒子顶级南海珍珠，上林苑的赏梅宴就要到了，各家的小姐为了得打这个彩头可都是花了血本的，这就是现成的粮食啊，绝对比户部尚书仓促间筹措到的粮食要多的。
萱公主就坐在顾婉茹的身边，太后娘娘投过来的目光她自然也看到了，虽然她不了解朝政大局，可是她了解太后娘娘。
眼珠一转，萱公主起身离座，盈盈拜倒，“启禀父皇，萱儿有个请求，求父皇成全。”
皇上的余怒未消，又为了赈灾的粮食的事情生了点闷气，看到姬双萱这个时候站出来，心头有些不悦，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什么事？这儿处置的都是国事，不是你们后宫里飞琐事。”
“父皇恕罪！”萱公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咱们今儿就是来赈灾的，那个盒子里是各家的小姐们愿意用自己的私房钱出的粮食的数目。萱儿想着，既然江南出了这么大的灾，不如就用那些粮食赈灾吧，也算是大周各位小姐们的一份心意了，请父皇成全。”
顾婉茹心中乐开了花，这位萱公主真是个好搭档啊，她正想着如何把这里的粮食和赈灾联系在一起呢，可是又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正想着如有暗中点拨一下这个萱公主呢，没想到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这位萱公主就把她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这厢顾婉茹心头欢喜，那厢萱公主已经在皇帝赞许的笑容鼓励下把她们在慈云寺商议的以珍珠做彩头赈济乞儿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皇上是了解大周朝的这些公卿勋贵的，了解他们经过了这么多代的积累，每一家都有一定的家底，一点也不比他这个皇帝穷啊。而且，皇上也了解萱公主说起的那个上林苑的赏梅宴，了解这个宴会对于各家的未婚小姐们意味着什么。
因此，皇上在听了萱公主的禀告之后，方才的惆怅顿时一扫而空，高兴的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决出了这个彩头花落谁家吧，没有得到的也别失望，你们拿出来的粮食赈济了江南的灾民就是为国分忧了，朕会根据各位小姐出粮的多少予以封赏，不会让大家白白拿了粮食就是了。”
皇上进口一开，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各家的小姐、夫人、太君们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得毕恭毕敬的‘谢主隆恩’，心中盼望着皇上能够真真实实的有所封赏。
而萱公主则是又一次出了风头，讨了皇上的欢心，方才太后娘娘已经允诺会向皇上进言让她以公主之身参加今春的祭祀大典了，如今结结实实的讨了皇上的欢喜，这件事情应该十成十的能成的了。
萱公主和顾婉茹都很高兴，不远处的甘老夫人心里却是十分郁闷。方才她受不了宋家老夫人那样得意洋洋的眼神，一个冲动让魏嬷嬷替顾婉卿报出了三万石粮食的数目。
可是，后来靖海侯夫人的出现让事情直转直下，让甘老夫人对于自家的两个孙女的综合评判有了一个重新的考量，她不想再那么旗帜鲜明的支持三小姐顾婉卿了，不想这么早就和杜家绑在一起了。
不过，一切都晚了，那个写着粮食数目的锦帛已经投入了那个‘落子无悔’的锦盒子里，根本就无法再换回来了。甘老夫人扫着那个一直带着谦恭的笑容的顾婉茹，暗自埋怨那个小丫头真是太自作聪明了，如果不是她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她肯定换回那个锦帛，不让顾婉卿得了那盒子珍珠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风头被妹妹抢了也是她自找的！甘老夫人心头不是滋味的想着，眼神里有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纠结和复杂。
甘老夫人心情复杂，萱公主却是满心欢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冲着一旁的顾婉茹得意的一扬下巴，目光掠过了那个绛紫色的盒子，悄悄的说道，“你想到了有什么要本公主帮忙的，现在还来的及。”
顾婉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没在卖关子，仿佛是接着两人方才再聊的话题继续说一般，“臣女很感激公主殿下肯给靖海侯蒋家机会。眼前就一件事情，可以给蒋家的孙少爷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机会，还请萱公主成全。”
“哦？”萱公主眉梢一扬，没想到顾婉茹的话题又扯回了蒋家孙少爷身上，她带着微微的揶揄，颇为好奇的小声问道，“怎么？顾二小姐又对蒋家的事情感起了兴趣了？本公主可是看到二小姐对老靖海侯的夫人有些冷淡哪。”
“臣女愚钝，全赖公主殿下的指点，”顾婉茹一点也没有被点破了心思的窘迫，拿着方才萱公主劝她的话回应到，“公主殿下教导，臣女虽然是顾家的嫡女，但是顾家的嫡女却并非顾婉茹一个，三小姐有平江伯撑腰，臣女也得为自己寻一个靠山才是啊。”
“你，……”萱公主的一口气被堵在了嗓子眼里，瞅着眼前永远是一副谦恭的笑容的丫头，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可是几次斗嘴下来，她萱公主一直是那个败下阵来的一个。
稳稳了心神，萱公主决定不再逞口舌之利，她低低的确认道，“如此说话，二小姐这算是开出了条件来了？还请明言吧。”
“公主殿下明鉴，”顾婉茹微微的点头，也不在故弄虚玄，小声的直接说道，“如果萱公主能让江南赈灾的差事落到了蒋家算少爷的头上，臣女但凭公主殿下吩咐。”
“就这么简单？”萱公主愣住了，在她看来江南巡抚曾道扬本就是蒋家少爷救回来的，派了他去赈灾很是顺理成章，比起让他冷不丁的就承袭了靖海侯的爵位要简单的多了，她不明白顾婉茹为什么放弃了那一个条件，只是要求了这么一点点？
“嗯，”顾婉茹肯定的点头，“蒋家远离朝堂这么久，不能太着急了，总得为陛下办几件实事，才好讨要封赏哪。这事就拜托萱公主周全了。”
“那，……”萱公主冲着面前案几上那个绛紫色的盒子点了点，“那宋家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