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独属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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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璟知道她说的是谁，那天晚上，在一堆男人的尸体里，只有一个小女孩，而且死状十分惨烈可怖，他也猜测过，燕芷宁的病可能跟这个小女孩也有点关系，那样的惨状，把人吓疯都有可能。
“那小丫头挺可怜的，太子给她找了块风水宝地葬了，来世能投个好人家，不会再受苦了，你放心吧！”
想起那个小丫头，贺璟心里也挺难受，之前难民基本都是他在管，这小丫头他也是有点印象的，她很爱笑，一笑就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很讨人喜欢。
“那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半夜不睡觉跑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命吧！”
贺璟叹了口气，那么小的孩子，遭遇了这种横祸，任谁看了心里都不好受。
“她是来找沈寂的！”
燕芷宁轻声说道。
“嗯？”
贺璟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小丫头是来找沈寂的？找沈寂干嘛？
不对！沈寂当时为燕芷宁挡了一刀，燕芷宁的意思是，小丫头是追着沈寂出来才被杀害的，联想到燕芷宁明明很关心沈寂的伤，但不会亲自去看他，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他呢喃道，这才是燕芷宁的病根所在，不过大半夜的，那小丫头为什么跑出来跟着沈寂？看来，回去得问一下沈寂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贺璟才发现，这些日子他简直就是白费口舌，燕芷宁并不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觉得愧对沈寂才有的心病。
他的方向就搞错了！
他感到懊悔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和恼火，他不知道燕芷宁这个脑子怎么长的，这都能怪自己头上？感情这天底下的坏事都让她一个人揽了呗！
他其实挺想骂人的，但是看燕芷宁一副沉浸在自责与悲伤的可怜样，他还是不忍心。
他把手伸出去，停顿了几秒，落在燕芷宁肩上，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
燕芷宁仰着小脸看向他，似乎希望贺璟可以说服她。
“当然不是！”
贺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好心才出来帮忙的，打不过又不是你的错。而沈寂，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所以才挺身而出。至于那个小丫头，谁都想不到她会突然跑出来啊！真正有错的，是那群毫无人性的黑衣人，那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我、我是好心，可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燕芷宁咬着嘴唇压制情绪，可眼角还是湿润了起来。
“唉！”
贺璟叹口气，用指腹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角，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傻，这天底下，真是没有比你更傻的了。”
“我才不傻，是你傻，全天下你最傻！”
燕芷宁的声音变得哽咽，但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
贺璟一把将她摁在怀里，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好好好，我最傻，知道你想哭，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谁也看不到的。”
燕芷宁再也忍不住，大哭了一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要是她没有出来添麻烦该多好。
贺璟胸前的衣服上，沾满了燕芷宁的眼泪和鼻涕，平时最爱干净的人，此时却甘之如饴。
大夫说了，燕芷宁能把情绪发泄出来是好事，心病心病，其实所谓的心病，都是自己整天瞎想，想出来的，自己把自己绕死胡同里了，能不得心病吗？
等燕芷宁哭够了，贺璟问她:“还要去打猎吗？”
燕芷宁哭完才觉得有些没面子，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哭出来确实好受许多。
“去，我要去！我还要继续练那个箭法。”
她要变强，以后再遇到坏人，她要保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
她现在的功夫，对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是对付训练有素的杀手，很明显还不够。
燕芷宁想去，贺璟自然乐的愿意陪，他这段时间，就是专门为了燕芷宁而留在浦宁城的。
贺璟动作矫健的跃上了马背，指向前方的一座高山说道:“就那座山吧！跟紧了！”
说完，他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喊了几声“驾”，策马奔了过去。
燕芷宁也不甘示弱，骑上马便开始追赶。
山上猎物不多，可能是经历过一场雪灾，冻死了不少动物。
燕芷宁瞄准了一只灰兔，贺璟在旁边轻声指导，
“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认真感受一下你周围的事物，仔细分辨风的方向和声音。”
燕芷宁缓缓的闭上眼睛，按照贺璟说的做，放她完全陷入黑暗，沉下心来的时候，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她可以感受到贺璟的方位，也可以感受到灰兔的方位。
她缓缓的拉开弓，箭对的方向，正好是那只灰兔的方向，她似乎有点明白这种箭法为什么要用活物来练了。
事实上，如果闭眼的话，正在动的活物更容易射中，活物有动静，有声音，有气味，凭借这些，便能判断出它们的方位。
而移动的死物，比如移动靶，想要射中正心，不止要判断它的大致方位，还要计算它的精确位置。
燕芷宁的箭随着灰兔走动的方向移动，找准时机后，她果断的射出了那支箭。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直奔灰兔而去，这一箭，正中灰兔的命门。
燕芷宁睁开眼，想起第一次尝试闭眼射箭，射中沈寂的情形，好像是在昨天，又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她下马过去想要拎起灰兔，可是在看到灰兔身上的血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血溅在她脸上的画面，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
贺璟及时过来扶住了她的腰，看到燕芷宁眼神盯着地上血淋淋的兔子，他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双眼，隔绝了她的视线。
“别看了！”
燕芷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贺璟的手移开，
“我没事！”
她走向那只兔子，步伐很慢，但也很稳。
贺璟看着她，脸上有些担忧，好几次想上前阻止，终究还是忍住了。
燕芷宁亲手将兔子从耳朵上拎了起来。
她拿起的是兔子，放下的却是心障。
“我做到了！”
她将兔子举在面前，朝贺璟笑出一口白牙，炫耀着独属于她的胜利。
贺璟也冲她笑着，眼神好像在说，我家小公主真厉害，真棒！
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燕芷宁连着又打了好几只猎物，慢慢的，她对鲜血不再恐惧。
贺璟手把手的教燕芷宁射箭的动作，跟她分享自己练箭的心得体会，教的很认真。
一直到日落西山，贺璟才出声提醒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刚经历过雪灾，山里的动物也元气大伤，要给它们留一些休养生息的空间。”
燕芷宁还有些意犹未尽，猎物都穿绳吊在了马身上，她回头一看，猎物都要没处放了。
猎物太多，占用了一匹马，他们只能慢悠悠的牵着马走了。
今天打猎打的酣畅淋漓，燕芷宁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而且还顺带克服了对血的恐惧。回来的路上，吹着微风，欣赏着夕阳，她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贺璟，谢谢你！”
燕芷宁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哟？太阳是打东边落下了？”
看燕芷宁心情不错，贺璟又恢复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不噎人两句心里就不舒坦。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
“你全身上下都不正经。”
“你懂什么？太正经的男人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就你歪理多。”
“…………”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城，那些猎物全都送给了百姓，收到猎物的百姓开心的感恩戴德，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贺璟知道她说的是谁，那天晚上，在一堆男人的尸体里，只有一个小女孩，而且死状十分惨烈可怖，他也猜测过，燕芷宁的病可能跟这个小女孩也有点关系，那样的惨状，把人吓疯都有可能。
“那小丫头挺可怜的，太子给她找了块风水宝地葬了，来世能投个好人家，不会再受苦了，你放心吧！”
想起那个小丫头，贺璟心里也挺难受，之前难民基本都是他在管，这小丫头他也是有点印象的，她很爱笑，一笑就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很讨人喜欢。
“那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半夜不睡觉跑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命吧！”
贺璟叹了口气，那么小的孩子，遭遇了这种横祸，任谁看了心里都不好受。
“她是来找沈寂的！”
燕芷宁轻声说道。
“嗯？”
贺璟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小丫头是来找沈寂的？找沈寂干嘛？
不对！沈寂当时为燕芷宁挡了一刀，燕芷宁的意思是，小丫头是追着沈寂出来才被杀害的，联想到燕芷宁明明很关心沈寂的伤，但不会亲自去看他，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他呢喃道，这才是燕芷宁的病根所在，不过大半夜的，那小丫头为什么跑出来跟着沈寂？看来，回去得问一下沈寂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贺璟才发现，这些日子他简直就是白费口舌，燕芷宁并不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觉得愧对沈寂才有的心病。
他的方向就搞错了！
他感到懊悔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和恼火，他不知道燕芷宁这个脑子怎么长的，这都能怪自己头上？感情这天底下的坏事都让她一个人揽了呗！
他其实挺想骂人的，但是看燕芷宁一副沉浸在自责与悲伤的可怜样，他还是不忍心。
他把手伸出去，停顿了几秒，落在燕芷宁肩上，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
燕芷宁仰着小脸看向他，似乎希望贺璟可以说服她。
“当然不是！”
贺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好心才出来帮忙的，打不过又不是你的错。而沈寂，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所以才挺身而出。至于那个小丫头，谁都想不到她会突然跑出来啊！真正有错的，是那群毫无人性的黑衣人，那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我、我是好心，可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燕芷宁咬着嘴唇压制情绪，可眼角还是湿润了起来。
“唉！”
贺璟叹口气，用指腹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角，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傻，这天底下，真是没有比你更傻的了。”
“我才不傻，是你傻，全天下你最傻！”
燕芷宁的声音变得哽咽，但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
贺璟一把将她摁在怀里，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好好好，我最傻，知道你想哭，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谁也看不到的。”
燕芷宁再也忍不住，大哭了一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要是她没有出来添麻烦该多好。
贺璟胸前的衣服上，沾满了燕芷宁的眼泪和鼻涕，平时最爱干净的人，此时却甘之如饴。
大夫说了，燕芷宁能把情绪发泄出来是好事，心病心病，其实所谓的心病，都是自己整天瞎想，想出来的，自己把自己绕死胡同里了，能不得心病吗？
等燕芷宁哭够了，贺璟问她:“还要去打猎吗？”
燕芷宁哭完才觉得有些没面子，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哭出来确实好受许多。
“去，我要去！我还要继续练那个箭法。”
她要变强，以后再遇到坏人，她要保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
她现在的功夫，对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是对付训练有素的杀手，很明显还不够。
燕芷宁想去，贺璟自然乐的愿意陪，他这段时间，就是专门为了燕芷宁而留在浦宁城的。
贺璟动作矫健的跃上了马背，指向前方的一座高山说道:“就那座山吧！跟紧了！”
说完，他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喊了几声“驾”，策马奔了过去。
燕芷宁也不甘示弱，骑上马便开始追赶。
山上猎物不多，可能是经历过一场雪灾，冻死了不少动物。
燕芷宁瞄准了一只灰兔，贺璟在旁边轻声指导，
“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认真感受一下你周围的事物，仔细分辨风的方向和声音。”
燕芷宁缓缓的闭上眼睛，按照贺璟说的做，放她完全陷入黑暗，沉下心来的时候，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她可以感受到贺璟的方位，也可以感受到灰兔的方位。
她缓缓的拉开弓，箭对的方向，正好是那只灰兔的方向，她似乎有点明白这种箭法为什么要用活物来练了。
事实上，如果闭眼的话，正在动的活物更容易射中，活物有动静，有声音，有气味，凭借这些，便能判断出它们的方位。
而移动的死物，比如移动靶，想要射中正心，不止要判断它的大致方位，还要计算它的精确位置。
燕芷宁的箭随着灰兔走动的方向移动，找准时机后，她果断的射出了那支箭。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直奔灰兔而去，这一箭，正中灰兔的命门。
燕芷宁睁开眼，想起第一次尝试闭眼射箭，射中沈寂的情形，好像是在昨天，又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她下马过去想要拎起灰兔，可是在看到灰兔身上的血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血溅在她脸上的画面，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
贺璟及时过来扶住了她的腰，看到燕芷宁眼神盯着地上血淋淋的兔子，他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双眼，隔绝了她的视线。
“别看了！”
燕芷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贺璟的手移开，
“我没事！”
她走向那只兔子，步伐很慢，但也很稳。
贺璟看着她，脸上有些担忧，好几次想上前阻止，终究还是忍住了。
燕芷宁亲手将兔子从耳朵上拎了起来。
她拿起的是兔子，放下的却是心障。
“我做到了！”
她将兔子举在面前，朝贺璟笑出一口白牙，炫耀着独属于她的胜利。
贺璟也冲她笑着，眼神好像在说，我家小公主真厉害，真棒！
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燕芷宁连着又打了好几只猎物，慢慢的，她对鲜血不再恐惧。
贺璟手把手的教燕芷宁射箭的动作，跟她分享自己练箭的心得体会，教的很认真。
一直到日落西山，贺璟才出声提醒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刚经历过雪灾，山里的动物也元气大伤，要给它们留一些休养生息的空间。”
燕芷宁还有些意犹未尽，猎物都穿绳吊在了马身上，她回头一看，猎物都要没处放了。
猎物太多，占用了一匹马，他们只能慢悠悠的牵着马走了。
今天打猎打的酣畅淋漓，燕芷宁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而且还顺带克服了对血的恐惧。回来的路上，吹着微风，欣赏着夕阳，她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贺璟，谢谢你！”
燕芷宁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哟？太阳是打东边落下了？”
看燕芷宁心情不错，贺璟又恢复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不噎人两句心里就不舒坦。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
“你全身上下都不正经。”
“你懂什么？太正经的男人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就你歪理多。”
“…………”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城，那些猎物全都送给了百姓，收到猎物的百姓开心的感恩戴德，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