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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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实地现场勘察，他发现传闻和网上流传的网图并没有错，这个化粪池管道的入口确实很窄，至少对他而言，除非真的学会了传说中的缩骨功，否则必须要将身体的骨头打碎才能被塞进去。
而根据目前已有的数据以及当下直观的目测，尽管菅野直之的体型不如自己，但要想进入洞口，仍然很难。
诚然，理论来说，如果他双肩朝前内缩，努力缩短自己的肩宽，确实可以被塞入洞内。可如果真按照这种方式强行用力，很容易会对死者的身体造成伤害。
哪怕不是骨折之类的重伤，至少在肩膀处也可以看见较为明显的擦伤或挫伤。因为菅野直之此刻仍然存活，所以这些伤口必然存在生活反应——
甚至不需要专业的法医，稍微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若事情真有这么简单，那这桩案子也不可能成为一桩悬案了。
并且……
林朔锁着眉，思维朝深处进发，甚至短暂忘记了冰冷的寒风。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那伙人提前在菅野直之身上某些关键部位涂了润滑油，以减少摩擦系数的方式避免擦伤，可菅野直之目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浑身肌肉都是松弛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伙人又该如何发力将人塞进管道呢？总不能拿根棍子或马桶塞强行将其捅进去吧？
奇了怪了。
随后，他将现场还原成了过来时的模样，缓步朝屋子另一面走去。
嗯？
走了半圈后，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在房子的另一端、也就是厕所入口附近，他发现了一连串脚印。由于当前地上有积雪，因此脚印看起来比较明显。
从刚才偷窥的结果来看，当时开车过来的不止一人。可下水管道较为狭窄，真要做什么操作顶多左右各一人就够，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那么，假如过来的人有三个，其中两人负责处理菅野直之，另外一个人无所事事，于是观察周围、负责放哨，因而在周围留下了脚印…这是可能的。
可奇怪的是，这好几枚脚印都正对着厕所大门，几乎与其垂直，这也就意味着，其中一名作案者大概率曾进过厕所，然后从厕所出来，过程中留下了这些脚印。
那么，进厕所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单纯只是因为作案过程中憋得慌，所以进来嘘嘘一下？
深呼吸一口，感受到冷空气灌入肺部的冰凉感觉，林朔轻轻推开厕所的门。
吱呀~
传出一声令人心底发毛的呻吟。
打开开关，老旧的钨丝灯泡顿时发出黄褐色的灯光，整个厕所都被笼罩在昏黄之中。
让他意外的是，厕所里居然也有一股明显的臭味。
其实这里并不算脏乱，并且室内便池的孔洞较小，外加环境气温较低，近期使用也不频繁，按理应该没啥臭味，可实际情况仍比他想象中要稍微差一些。
地上有不少水渍，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人将粘在脚底的少量积雪带进此处，残留于此后融化所形成的痕迹。
打开手电朝便池的孔洞射去，果然在孔洞正下方看到了一只鞋子，这正菅野直之其中的一只鞋子。
如此看来…也许那人进厕所的目的并非为了方便，而只是为了将这只鞋子从孔洞扔下去。
至于这样做的理由，也许就是单纯的恶趣味。
毕竟，这桩案件本身除开悬疑性外，核心就是诡谲和恶趣味。要想杀人，办法有很多，何必非要将人塞进这里面呢？这本就不是正常人的逻辑思维。
随后，经过他一番细致查探，最终在某个角落附近发现了一小撮很淡很淡的灰黑色粉末。
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擦了一些，送到鼻子前闻了闻，但因为量实在太少，因而嗅不出味道。
不过，从外观和手感上来看…像是活性炭，或是那种烧到一半的蚊香香灰。
此外，地上貌似还掉了一丝黄色的纤维，看起来像是麻绳或草绳的一部分。
也许是曾用来捆绑死者的绳索？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他确认在这里无法再找到更多线索，于是选择离开现场，拿出案件档案。
【死者被发现时，其中一只鞋就位于下水便池内、他的脑袋旁，但另一只鞋却不知踪迹。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警方最终在附近百米的山坡上找到了死者的另一只鞋】
另一只鞋在山坡上，如果对方不是单纯将鞋扔在那里、而是曾带过死者去过那个地方的话，也许可以发现什么新东西。
“好冷……”
思维中断，他再度感觉到了寒冷，不禁又将衣襟拉紧了些，对着掌心哈了几口热气。
由于案件报告中只提到了大概在距此多远的地方发现了死者的另一只鞋，但却没有说明具体位置，所以他只能先拿出地图仔细研究一下周边地形，随后出发。
现在没有下雪，地上还有比较明显的车辙痕迹，顺着这些痕迹也许能相对轻松地找到大概位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足足近四个小时后，他终于在林中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孤零零的鞋。
这个时候，天空已开始下起小雪。
捡起地上的鞋，他前后查看，最终发现鞋子鞋尖部分的底面好像要比其他位置更干净一些。
诚然，这或许与鞋子主人平日的走路习惯有关，但经过一番仔细查看，他隐约在鞋子的某些位置发现了一些不明显的齿痕——
这些齿痕极不清晰，甚至未必能确认是齿痕。不过，由于联想到了本案的特殊性，林朔认为死者死前很可能遭受过霸凌和虐待，因此将其脑补成了齿痕。
细看，还发现此处地面的积雪相对浅，凹陷下去了一块，也许菅野直之曾在此处待过一段时间。
附近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它们大概是其他作案人员留下来的。
林朔闭上双眼。
脑中似乎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别、别杀我……”
“呵呵。”
“嘿…这小子，有意思。”
“喂，喂！说你呢！快点儿的，跪下，把鞋子叼在嘴里，学狗哈吃哈吃地叫，学的像，我们就放你走！”
“哈哈哈……”
——哈吃哈吃。
扑！（一脚将人踢翻）
“什么脑残，连狗的模样都学不会吗？”
“废物！”
“继续！”
……
他睁开双眼。
假如真是这样……
他随意折断了一根枯树枝，开始翻弄地上的积雪。
这里刨刨那里翻翻，过了小会儿，果然，他在少许积雪下看到了一丝淡红色的痕迹。
是血。
并且，大概率是菅野直之的血——他的膝盖受伤了。
之所以会突然想到这个，是因为报告中提到，【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有膝盖和手肘处存在些许擦伤】。
可刚才他也看见了，菅野直之是以仰面朝上的姿势进入管道的。在这个姿势下，膝盖受伤的可能性不高，那么膝盖的伤就有更大可能是在别的地方造成的。
而现在，从不太严谨的角度来说，这份猜测可以算是得到了证实。
经过实地现场勘察，他发现传闻和网上流传的网图并没有错，这个化粪池管道的入口确实很窄，至少对他而言，除非真的学会了传说中的缩骨功，否则必须要将身体的骨头打碎才能被塞进去。
而根据目前已有的数据以及当下直观的目测，尽管菅野直之的体型不如自己，但要想进入洞口，仍然很难。
诚然，理论来说，如果他双肩朝前内缩，努力缩短自己的肩宽，确实可以被塞入洞内。可如果真按照这种方式强行用力，很容易会对死者的身体造成伤害。
哪怕不是骨折之类的重伤，至少在肩膀处也可以看见较为明显的擦伤或挫伤。因为菅野直之此刻仍然存活，所以这些伤口必然存在生活反应——
甚至不需要专业的法医，稍微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若事情真有这么简单，那这桩案子也不可能成为一桩悬案了。
并且……
林朔锁着眉，思维朝深处进发，甚至短暂忘记了冰冷的寒风。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那伙人提前在菅野直之身上某些关键部位涂了润滑油，以减少摩擦系数的方式避免擦伤，可菅野直之目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浑身肌肉都是松弛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伙人又该如何发力将人塞进管道呢？总不能拿根棍子或马桶塞强行将其捅进去吧？
奇了怪了。
随后，他将现场还原成了过来时的模样，缓步朝屋子另一面走去。
嗯？
走了半圈后，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在房子的另一端、也就是厕所入口附近，他发现了一连串脚印。由于当前地上有积雪，因此脚印看起来比较明显。
从刚才偷窥的结果来看，当时开车过来的不止一人。可下水管道较为狭窄，真要做什么操作顶多左右各一人就够，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那么，假如过来的人有三个，其中两人负责处理菅野直之，另外一个人无所事事，于是观察周围、负责放哨，因而在周围留下了脚印…这是可能的。
可奇怪的是，这好几枚脚印都正对着厕所大门，几乎与其垂直，这也就意味着，其中一名作案者大概率曾进过厕所，然后从厕所出来，过程中留下了这些脚印。
那么，进厕所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单纯只是因为作案过程中憋得慌，所以进来嘘嘘一下？
深呼吸一口，感受到冷空气灌入肺部的冰凉感觉，林朔轻轻推开厕所的门。
吱呀~
传出一声令人心底发毛的呻吟。
打开开关，老旧的钨丝灯泡顿时发出黄褐色的灯光，整个厕所都被笼罩在昏黄之中。
让他意外的是，厕所里居然也有一股明显的臭味。
其实这里并不算脏乱，并且室内便池的孔洞较小，外加环境气温较低，近期使用也不频繁，按理应该没啥臭味，可实际情况仍比他想象中要稍微差一些。
地上有不少水渍，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人将粘在脚底的少量积雪带进此处，残留于此后融化所形成的痕迹。
打开手电朝便池的孔洞射去，果然在孔洞正下方看到了一只鞋子，这正菅野直之其中的一只鞋子。
如此看来…也许那人进厕所的目的并非为了方便，而只是为了将这只鞋子从孔洞扔下去。
至于这样做的理由，也许就是单纯的恶趣味。
毕竟，这桩案件本身除开悬疑性外，核心就是诡谲和恶趣味。要想杀人，办法有很多，何必非要将人塞进这里面呢？这本就不是正常人的逻辑思维。
随后，经过他一番细致查探，最终在某个角落附近发现了一小撮很淡很淡的灰黑色粉末。
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擦了一些，送到鼻子前闻了闻，但因为量实在太少，因而嗅不出味道。
不过，从外观和手感上来看…像是活性炭，或是那种烧到一半的蚊香香灰。
此外，地上貌似还掉了一丝黄色的纤维，看起来像是麻绳或草绳的一部分。
也许是曾用来捆绑死者的绳索？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他确认在这里无法再找到更多线索，于是选择离开现场，拿出案件档案。
【死者被发现时，其中一只鞋就位于下水便池内、他的脑袋旁，但另一只鞋却不知踪迹。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警方最终在附近百米的山坡上找到了死者的另一只鞋】
另一只鞋在山坡上，如果对方不是单纯将鞋扔在那里、而是曾带过死者去过那个地方的话，也许可以发现什么新东西。
“好冷……”
思维中断，他再度感觉到了寒冷，不禁又将衣襟拉紧了些，对着掌心哈了几口热气。
由于案件报告中只提到了大概在距此多远的地方发现了死者的另一只鞋，但却没有说明具体位置，所以他只能先拿出地图仔细研究一下周边地形，随后出发。
现在没有下雪，地上还有比较明显的车辙痕迹，顺着这些痕迹也许能相对轻松地找到大概位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足足近四个小时后，他终于在林中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孤零零的鞋。
这个时候，天空已开始下起小雪。
捡起地上的鞋，他前后查看，最终发现鞋子鞋尖部分的底面好像要比其他位置更干净一些。
诚然，这或许与鞋子主人平日的走路习惯有关，但经过一番仔细查看，他隐约在鞋子的某些位置发现了一些不明显的齿痕——
这些齿痕极不清晰，甚至未必能确认是齿痕。不过，由于联想到了本案的特殊性，林朔认为死者死前很可能遭受过霸凌和虐待，因此将其脑补成了齿痕。
细看，还发现此处地面的积雪相对浅，凹陷下去了一块，也许菅野直之曾在此处待过一段时间。
附近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它们大概是其他作案人员留下来的。
林朔闭上双眼。
脑中似乎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别、别杀我……”
“呵呵。”
“嘿…这小子，有意思。”
“喂，喂！说你呢！快点儿的，跪下，把鞋子叼在嘴里，学狗哈吃哈吃地叫，学的像，我们就放你走！”
“哈哈哈……”
——哈吃哈吃。
扑！（一脚将人踢翻）
“什么脑残，连狗的模样都学不会吗？”
“废物！”
“继续！”
……
他睁开双眼。
假如真是这样……
他随意折断了一根枯树枝，开始翻弄地上的积雪。
这里刨刨那里翻翻，过了小会儿，果然，他在少许积雪下看到了一丝淡红色的痕迹。
是血。
并且，大概率是菅野直之的血——他的膝盖受伤了。
之所以会突然想到这个，是因为报告中提到，【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有膝盖和手肘处存在些许擦伤】。
可刚才他也看见了，菅野直之是以仰面朝上的姿势进入管道的。在这个姿势下，膝盖受伤的可能性不高，那么膝盖的伤就有更大可能是在别的地方造成的。
而现在，从不太严谨的角度来说，这份猜测可以算是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