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贵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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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旧楼附近游戏厅。
烟雾缭绕的小屋及昏暗的灯光下，吴东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大的空间内放着十多台机器，三五成群的人围在机器前，伴随着阵阵怒吼声、嬉笑怒骂声混为一团。
他听人说过，这些是游戏机，近几年风靡大街小巷，他租住的地方就有不少人经常到这里来玩，不过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心痒好奇，可是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金钱消耗在上面。
“傻仔...来，这里！”
游戏厅角落传来一声调笑声。
吴东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年轻的光头男子正向他招手，男子身穿黑色T恤坐在一台单独的机子面前，神情带着揶揄。
吴东脚步顿了顿后走了过去。
光头男子注视着面前的吴东，拿起机子上的香烟，递了一支给吴东，笑了笑：
“哦..怎么，有事找我？”
吴东摆摆手，“大哥，我不吸烟的。”
接着从怀里拿出陈尚武送来的五千港币，又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零碎港币，这才把钱放在青年面前的机子上。
“大哥，我是来还钱的，你点点！”
嗯...光头青年倒是有点惊讶了，不在意的把烟含在自己嘴里，伸了个懒腰，点燃香烟。
“我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就不多说了，虽说还没到还钱的期限，不过嘛，利息还是一分不能少的。”
“知道。”吴东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沉闷。
光头男子拿起机子上的小扎港币，边点数边对吴东说道：
“你前几天在我这拿了四千，老规矩九出十三归，你应该还我五千二...”
又点了一下零碎港币，“嗯，刚好五千二。”
（九出十三归：借100元只给90元，到期归还130元。）
“大哥，我的欠条？”
吴东提醒了一句。
光头男子这才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台，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卷，“吴东是吧？”
也不待吴东搭话，很快翻出一张欠条递过来，“拿好了，我们的账算两清了。”
吴东接过欠条仔细看了看后揣进自己裤子口袋。
“谢谢了，大哥。”
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兄弟，你人这么干脆，下次有困难再来我这，我给你提额。”
身后传来光头男子的声音。
“谢谢！”
......
三天后。
陈氏跌打馆，天台。
陈尚武眯着眼睛，双臂作环抱婴儿状，呼吸带着节奏，随着每次呼吸之间的停顿，肩膀也是动静交替，轻微的“啪啪”声从肩膀和双臂的关节处传来。
半个时辰后。
“进步还不错...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简单的抻筋拔骨了。”
陈尚武放下双臂后，轻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
推开天台门进入大堂，正在忙碌的陈父听到动静后，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你先不要出门了，等我忙完，我有点事情和你谈一下。”
“好的，爸。”
陈尚武回应一声后，向房间走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此时，陈尚武双腿蹲着马步，一手拿着小说，一手转动着铁球。
时间缓缓流逝。
“砰。”关门的声音传来。
陈尚武放下小说，把铁球换一只手，边转动边向大堂走去。
“爸，找我有事吗？”
陈尚武停下转动握住铁球，看着陈父。
“哦...这是你爷爷经常把玩的那对铁球吧。”
陈父先看了一眼陈尚武，接着目光停留在铁球上，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
陈尚武也没打扰，只是静静的站着。
好一会，陈父才回过神，“小武，你打算走你爷爷的老路了是吧。”
语气带着一丝落寞，显然陈父最近几天也是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
“嗯。”
“我知道，你爷爷一直恋恋不忘，怕自己后继无人...以前你不喜欢练武，爸爸很高兴，倒不是高兴你和爸爸一样不喜欢练武，而是现在的你还体会不到...”
陈父停顿了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爸爸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在开镖局，每次你太爷爷出门走镖，你太奶奶都要去庙里给你太爷爷求一张护身符，平日里更是吃斋念佛不沾荤腥....
爸爸并不是反对你练武，爸爸只是想告诉你，江湖这顿饭不好吃...
全香港大小武馆、拳馆一千多家，可练武的学员就那么多，僧多肉少，怎么办...你也应该知道，你爷爷当初刚来香港开馆时的情况，附近五家武馆那是接连上门踢馆，你要知道学艺不精那是会死人的...”
说到这里，陈父长出了一口气。
紧接着拍了拍陈尚武的肩膀，笑着道：
“嗯...爸当初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都结婚了，你也要有自己的主见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
又拍了拍陈尚武的肩膀，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转身独自一人回到房间。
“嗯....家里也有沙子的嘛？”沉默片刻后，陈尚武揉了下眼睛，嘟囔了一句。
“小武，福源酒楼那边你抽时间去一趟，几天没去人家店里帮工了，做不做也得给人家一句准话啊。”
房间传来陈父的声音。
“嗯，知道了，爸！”
父亲不提醒，陈尚武还真忘记了这回事，不禁皱眉抚额，这记忆力有点恼火哦。
......
油尖旺区（油麻地、尖沙咀、旺角的合称），弥敦道。
位于香港九龙半岛，是香港着名街道之一，道路南至梳士巴利道，北街长沙湾道，经过佐敦及油麻地一带，是九龙区最主要的干道。
福源酒楼，与早晚高峰期的人流涌动相反，现在是下午3点左右，酒楼没什么客人，显得有点空荡。
唐老板一把拉着自己的儿子唐小虎快步走进酒楼后，放开儿子，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桌子前，一言不发。
“爸，你怎么了？”唐小虎迷茫道。
他正在上课，谁知道父亲突然来到学校，把他喊出教室后就一把拉住他回到了酒楼。
“嘭！”
沉默的唐老板听到唐小虎的问话后，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冲他吼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啊！...”
不止唐小虎被吓了一跳，就连酒楼大堂的几个侍应生都被吓得一激灵。
其中一高瘦青年侍应生连忙跑到柜台拿了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过来，“老板，喝口茶，消消气。”
连续喝了两杯茶唐老板还是不解气，反而越喝越上火。
“砰！”的一声。
一把把杯子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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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旧楼附近游戏厅。
烟雾缭绕的小屋及昏暗的灯光下，吴东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大的空间内放着十多台机器，三五成群的人围在机器前，伴随着阵阵怒吼声、嬉笑怒骂声混为一团。
他听人说过，这些是游戏机，近几年风靡大街小巷，他租住的地方就有不少人经常到这里来玩，不过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心痒好奇，可是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金钱消耗在上面。
“傻仔...来，这里！”
游戏厅角落传来一声调笑声。
吴东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年轻的光头男子正向他招手，男子身穿黑色T恤坐在一台单独的机子面前，神情带着揶揄。
吴东脚步顿了顿后走了过去。
光头男子注视着面前的吴东，拿起机子上的香烟，递了一支给吴东，笑了笑：
“哦..怎么，有事找我？”
吴东摆摆手，“大哥，我不吸烟的。”
接着从怀里拿出陈尚武送来的五千港币，又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零碎港币，这才把钱放在青年面前的机子上。
“大哥，我是来还钱的，你点点！”
嗯...光头青年倒是有点惊讶了，不在意的把烟含在自己嘴里，伸了个懒腰，点燃香烟。
“我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就不多说了，虽说还没到还钱的期限，不过嘛，利息还是一分不能少的。”
“知道。”吴东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沉闷。
光头男子拿起机子上的小扎港币，边点数边对吴东说道：
“你前几天在我这拿了四千，老规矩九出十三归，你应该还我五千二...”
又点了一下零碎港币，“嗯，刚好五千二。”
（九出十三归：借100元只给90元，到期归还130元。）
“大哥，我的欠条？”
吴东提醒了一句。
光头男子这才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台，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卷，“吴东是吧？”
也不待吴东搭话，很快翻出一张欠条递过来，“拿好了，我们的账算两清了。”
吴东接过欠条仔细看了看后揣进自己裤子口袋。
“谢谢了，大哥。”
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兄弟，你人这么干脆，下次有困难再来我这，我给你提额。”
身后传来光头男子的声音。
“谢谢！”
......
三天后。
陈氏跌打馆，天台。
陈尚武眯着眼睛，双臂作环抱婴儿状，呼吸带着节奏，随着每次呼吸之间的停顿，肩膀也是动静交替，轻微的“啪啪”声从肩膀和双臂的关节处传来。
半个时辰后。
“进步还不错...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简单的抻筋拔骨了。”
陈尚武放下双臂后，轻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
推开天台门进入大堂，正在忙碌的陈父听到动静后，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你先不要出门了，等我忙完，我有点事情和你谈一下。”
“好的，爸。”
陈尚武回应一声后，向房间走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此时，陈尚武双腿蹲着马步，一手拿着小说，一手转动着铁球。
时间缓缓流逝。
“砰。”关门的声音传来。
陈尚武放下小说，把铁球换一只手，边转动边向大堂走去。
“爸，找我有事吗？”
陈尚武停下转动握住铁球，看着陈父。
“哦...这是你爷爷经常把玩的那对铁球吧。”
陈父先看了一眼陈尚武，接着目光停留在铁球上，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
陈尚武也没打扰，只是静静的站着。
好一会，陈父才回过神，“小武，你打算走你爷爷的老路了是吧。”
语气带着一丝落寞，显然陈父最近几天也是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
“嗯。”
“我知道，你爷爷一直恋恋不忘，怕自己后继无人...以前你不喜欢练武，爸爸很高兴，倒不是高兴你和爸爸一样不喜欢练武，而是现在的你还体会不到...”
陈父停顿了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爸爸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在开镖局，每次你太爷爷出门走镖，你太奶奶都要去庙里给你太爷爷求一张护身符，平日里更是吃斋念佛不沾荤腥....
爸爸并不是反对你练武，爸爸只是想告诉你，江湖这顿饭不好吃...
全香港大小武馆、拳馆一千多家，可练武的学员就那么多，僧多肉少，怎么办...你也应该知道，你爷爷当初刚来香港开馆时的情况，附近五家武馆那是接连上门踢馆，你要知道学艺不精那是会死人的...”
说到这里，陈父长出了一口气。
紧接着拍了拍陈尚武的肩膀，笑着道：
“嗯...爸当初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都结婚了，你也要有自己的主见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
又拍了拍陈尚武的肩膀，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转身独自一人回到房间。
“嗯....家里也有沙子的嘛？”沉默片刻后，陈尚武揉了下眼睛，嘟囔了一句。
“小武，福源酒楼那边你抽时间去一趟，几天没去人家店里帮工了，做不做也得给人家一句准话啊。”
房间传来陈父的声音。
“嗯，知道了，爸！”
父亲不提醒，陈尚武还真忘记了这回事，不禁皱眉抚额，这记忆力有点恼火哦。
......
油尖旺区（油麻地、尖沙咀、旺角的合称），弥敦道。
位于香港九龙半岛，是香港着名街道之一，道路南至梳士巴利道，北街长沙湾道，经过佐敦及油麻地一带，是九龙区最主要的干道。
福源酒楼，与早晚高峰期的人流涌动相反，现在是下午3点左右，酒楼没什么客人，显得有点空荡。
唐老板一把拉着自己的儿子唐小虎快步走进酒楼后，放开儿子，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桌子前，一言不发。
“爸，你怎么了？”唐小虎迷茫道。
他正在上课，谁知道父亲突然来到学校，把他喊出教室后就一把拉住他回到了酒楼。
“嘭！”
沉默的唐老板听到唐小虎的问话后，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冲他吼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啊！...”
不止唐小虎被吓了一跳，就连酒楼大堂的几个侍应生都被吓得一激灵。
其中一高瘦青年侍应生连忙跑到柜台拿了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过来，“老板，喝口茶，消消气。”
连续喝了两杯茶唐老板还是不解气，反而越喝越上火。
“砰！”的一声。
一把把杯子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