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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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庄浅只告诉了沈思安抵达时间,却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在机场碰到了好久未见的靳正言。

    这人还是一身帅气制服,浑身干净齐整到仿佛被熨过一遍似的,连发型都一丝不苟到令人发指,但庄浅到底对他有了点过分的防备,因此脸上笑意就有些不自然,讪讪道,“来接朋友?”

    “我没别的朋友。”靳正言接过她手里的包给她提着,一边随她出去,边道,“知道你会坐客机回来,我就顺便让人查了查登机记录,又刚好今天有空,便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庄浅却听得胆颤心惊:什么叫‘知道你会坐客机’?什么叫‘顺便查了查登机记录’?又什么叫‘顺便过来看看你’?

    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不是刻意都成了刻意了……

    出机场的人多了,靳正言顺理成章牵过她,庄浅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尤为滚烫,无声地挣了挣,却没有挣开;她侧眼看他,对方却依旧表现正常,就似乎这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简单牵手。

    可这他妈根本就不自然好吧!

    庄浅顿住了脚步,笑得有些僵硬,“你一直都有找人监视我?在安城的时候?”

    ‘监视?”靳正言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微用了点力,“你孤身一个人在那里,身边又才发生凶杀案,检方现在有确凿证据,程顺安的死与数起国际军火走-私案相关,那群人惟利是图,丧心病狂,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留人暗中保护你有什么不对?”

    保护?

    庄浅总算是明白了,在安城公寓的时候,她那种老是觉得被人从身后盯着的感觉,真没感受错。

    知道他竟然找人监视她之后,她现在心里尤其不痛快,但又没办法表现出来。

    或者说,她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会傻得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跟靳正言一拍两散。

    因此这气就活生生给憋着,憋得特别难受。

    “这么说,我在安城发生的一切事情,见了什么人,你都是知道的了?”庄浅咬牙问,眉头都拧紧了。

    靳正言似乎挺喜欢她现在的模样,至少比起从前多次的无理取闹不饶人,她这种明显落下风的处境,就像是被天敌逼到角落的小白鼠,可怜招人疼得,让人半点想不起老鼠是多么不好的东西。

    他唇角无声地弯了弯,语出惊人,“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如果是说你在一家小医院跟堂堂沈委员长厮混,或者跟乔家那小子的见面——这些算是知晓范围内。”

    庄浅怀疑,靳正言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杀害程顺安的凶手就是乔焱,可他此刻却什么都没说。那模样,就好像是明知打出最小的一张牌都能赢她,而不屑于继续出第二张更大的。

    “那你也一定知道这个了。”庄浅趁此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又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另一个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喜帖给他,道,“下月初八,有空的话赏脸来喝杯喜酒。”

    接过喜帖的那一瞬,靳正言脸上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一下子敛尽了,俊脸上五彩纷呈,死死盯着她,“你结婚?”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看来你安排的‘保镖’也不怎么样嘛。”似乎是觉得扳回一成,庄浅终于舒了口气,她扬起目光向外望了望,不多时就望见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开过来,下车来的老司机朝她挥了挥手。

    是沈思安的配车。

    ‘咱们有空再见咯,靳警司。”庄浅笑眯眯睨了身边面色难看的男人一眼,提着包风姿绰约地朝着劳斯莱斯前去,却突然被后方赶上的男人拽住了手腕。

    “你要嫁给沈思安?”靳正言此刻的表情,简直跟乔焱听说她结婚时如出一辙。

    那种表情很复杂,怎么说呢,震惊是有的,意外是有的,但是更深层次的类似嫉妒之类的情绪就没有了,更多的是一种嫌弃,就好像是娇花对狗-屎的天生嫌弃,这个“狗屎”当然是指的沈思安。

    换句直白点的话解读一下男人的画外音就是:你他妈嫁谁不好嫁给一坨屎?

    再直白一点的:你嫁我也比嫁给那个烂人强啊!

    当然上面这句话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由此可见,沈思安人缘不好——因此,庄浅倒是蛮想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今天的,在身边多数人都不看好他的情况下。

    说曹操,曹操到。

    在这边两人还拉拉扯扯不松手的时候,那厢劳斯莱斯后座上的男人久等不到人过来,便自己推开车门下了来,他没有动脚过来,更没开口叫她,就这么懒懒靠着车子,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她。

    注意,是只看着她。

    完全当她身边形状亲密的男人为空气。

    庄浅也看到沈思安了,男人脸上似笑似怒的表情,令她尴尬之余有种微妙的羞耻,这种羞耻促使她使劲儿挣开了靳正言的手,在对方难看到阴沉的注视下,步履稍显急切地朝着对面的劳斯莱斯而去。

    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沈思安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双向保险?怕我不来接你丢面子,所以以防万一多叫了个人?”

    这确实是庄浅会做的事,

    但这次他确实冤枉她了。

    “说得什么话,碰巧下了车遇见的。”庄浅随意解释了一句,弯身要上车,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拦腰勾了过来,踉跄一步便跌进了一个硬实的胸膛。

    沈思安一只手将她揽得紧,让她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他被暖气暖热的脸轻蹭了蹭她微凉的脸蛋,薄唇贴着她的耳根说,“骗子,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咱总警司同志放着成堆的公务不做,专程绕了大半个城市,跑到这个小机场来跟你‘偶遇’?”

    两人此刻的姿势,从庄浅后方看去,那就妥妥是热情拥吻,还是直接情难自禁从唇到脸一直吻到脖子的那种;庄浅一心只觉尴尬,倒没察觉这样的暧昧,可她身后的男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目睹这一幕,靳正言无声地沉了沉目光,再抬眸的时候,对上不远处男人挑衅的眼神,他没有如愿表现出愤怒或不甘,只是弯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做了个‘恭喜结婚’的口型。

    随后,他整了整刚才被庄浅挣扎弄皱的衣袖,若无其事地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沈思安心里膈应死了男人这种无声回击的行为,紧抿着唇没吭声,眼神却阴沉得恐怖,勒在庄浅腰上的手无意间就使了大力,疼得她皱紧了眉头,不得不掐了掐他铁一般硬实的手腕。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庄浅蹙眉难受地蹬他一眼。

    这一瞪,就将个本就妒火中烧的男人瞪出大火来了。

    “瞪什么瞪,老子还在这儿没死呢,你就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还有理?”沈思安掰下她的手,义正言辞的教训。

    完全是那种教训不争气蠢儿子的口吻。

    “你能不能小点声?前后路过这么多人——”庄浅恨不能堵住他的嘴,烦都烦死,拽牛一样直将他朝车里拽,不想在公共场所丢人。

    沈思安也要脸面,肯定不会再公共场所大吵大闹,随了她上车。

    一坐到后座,发现车内还有除了司机以外的第三人时,庄浅呼吸都不顺畅了,愤愤地觉得:这还不如就在外面跟他吵一架呢!

    和一庭也在车上。

    “嗨!”和一庭僵硬着脸跟她打了声招呼,也许是见她脸色不好看,急忙解释说,“顺路、我是顺路来着,待会儿有个会要开。”说完立刻转过了脸看窗外,假装自己是又聋又瞎。

    沈思安不甘心她注意力落在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沉着脸叫她,“你坐过来一点。”

    她刚一上车就跟他隔得老远。

    庄浅现在也不想搭理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就愈发挪远了一点位置,结果这一动作就彻底惹毛了对面的男人。

    还不等她屁股第二次落座,她对面的男人就忍不住了,他微直起身,直接一把简单粗暴地将她拖了过去,用那种完全与温柔不相关的姿势,将她拽泥鳅一样拽在怀里。

    “你放手、有人看着——”庄浅觉得这姿势太难看,挣扎着要爬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数次脱臼的右手还在泛疼的话,她都快忍不住跟他在车里动起手来了。

    可是现在,她就只能跟条被按住七寸的小蛇似的,在他怀里将尾巴甩来甩去,几番来回之后,她就开始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耳边原本正常的呼吸声渐重,那个抵着她下腹的东西,正在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硬……

    怒火变欲·火?

    她倏地浑身僵了僵,抬起脑袋,巴巴地望了眼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眸,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瓣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男人狠狠吻住,听见他被刻意压低过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故意在我身上乱蹭,是真以为老子不敢在车上办了你?”

    “你神经病,还有人!”庄浅陡一回神,压低声音小吼他,就被他重重在唇上咬了一口。

    她紧张地回身看看车上唯一一名“观众”,虽然观众同志规矩地望着窗外,可庄浅发誓,他绝对知道车上在发生什么事——

    观众同志到底知不知道呢?

    和一庭真是醉到快吐了:这他妈简直就是活春·宫play好不好?要他不知道,耳朵还可以用棉花塞住,可眼睛用什么捂?他那么聚精会神,真是专心看窗外?

    屁哟。

    现在大晚上的,窗外有个屁的好看,他就是在‘兴趣浓厚’的观察窗玻璃上的影像呢!就眼睁睁看着,后方男人没羞没臊地捉起女人的一只手,那把只手直往他的罪恶根源处凑,也不管人家脸色多难看多不情愿,她越瞪他他还越来劲,没脸没皮地去亲女人的脸。

    还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乖,亲亲,老婆,你摸摸它,你把手伸进来摸摸它好不好……”

    摸哪里?

    呸,凑表脸!

    和一庭觉得这龌龊的一幕简直能闪瞎无数狗眼,他心里一边恶狠狠唾弃,一边盯着玻璃窗不肯放过一丝细节,还不忘竖着耳朵听——

    就听见女人哼唧了几声,那娇滴滴的声音真能要人老命,果然引得不要脸的人更不要脸了——

    沈思安:“一回生这回就熟了嘛,咱还是跟上次一样,就用手、就用手好不好?”

    庄浅:“不要!”

    和一庭:纳尼?还有‘上次’!

    沈思安:“乖,你摸摸它看看,是不是比上次长大了不少?”

    庄浅:“我不要摸!”

    和一庭:卧槽,这东西还可以后天成长的?老子也想试试!

    他下意识低头瞥了眼自己双腿间,随即意识到这动作太蠢,又装聋作哑继续看玻璃窗。

    “不想摸难道是想舔一舔?”沈思安紧紧将庄浅按在怀里,握着她被捏红了的掌心轻轻揉,沙哑的声音几不可闻,“想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抽个没外人的时候嘛,现在在车上,太重口了你老公就会s得快,这很损男人尊严的——”

    他越说越不像话,庄浅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糊到了他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别说沈思安愣了,和一庭僵了,就连前面开车的老司机,都忍不住开始叹气:精力旺盛是好事,可老这么在车上玩也不是很好,去洗车的时候他又得尴尬鸟,唉。

    “庄浅!”

    沈思安就这样挨了一巴掌,立刻连名带姓吼她一声,声音调子都飙了,可见怒气有多深沉,他捧过她的脸,眼神凶狠,一红肿一正常的俊脸显得异常狰狞。

    “你不用骂我,我打人是不对!”还没等他开口教训,她立刻先发制人,被他揉捏磨蹭得通红的左手使劲朝他身上蹭,表情嫌弃又委屈,还不忘将一边脸恨恨地凑给他,大吼道:“你打回来就是!你打死我算了!”

    沈思安被她悲愤欲绝的模样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脸还在痛。

    卧勒个大槽,打了人原来还可以这样哇——观战的和一庭简直叹为观止,都恨不得拿出小本本做一做笔记。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某人被捅了一刀还能屁事儿没有了,明显当时行凶手的台词应该是:

    【对不起,我知道捅你一刀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你捅回来就是,你干脆捅死我算了……】

    和一庭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顿时都有点生无可恋,开始在考虑需不需要一个人孤独终老;最终,他也没有想出答案,只是一个人焉嗒嗒地靠着窗玻璃,闭眼安心思考人生真谛。

    和一庭就想啊:有的人就是皮贱,挨打挨刀算个啥,老婆一作,他就跟中了邪似的,爽得不知今昔是何年。

    譬如此刻。

    沈思安一边脸还在隐隐作痛,偏怀里的女人还使劲拿她的脸朝他跟前凑,那模样,就只差说一句‘你他妈不敢打我你就不是个男人’了,她又眼神愤愤,整体形象可恨又可怜,令他

    ……可耻地又硬了。

    庄浅愤愤问:“你还打不打?”

    沈思安冷着声音说:“老子不打自己老婆。”

    庄浅瞪他:“那你就松开我。”

    沈思安:“我不。”

    庄浅:“你顶到我了,混蛋……”

    沈思安:“哦,那你就跟‘它’商量一下对你温柔点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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