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他给言婉的安排，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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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昕永远也忘不了何俊峰那天早上的眼神，墨黑的双眸如同万丈深渊，像是要把人看到心里去。
从认识到订婚，再到结婚，他何曾用这样黑沉沉的眼神看过她？
在公司员工眼里，他是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大老板；在商场对手眼里，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合作商眼里，他是利益至上的奸商；在她龙子昕眼里，何俊峰以前是个好男友，好未婚夫，现在也称得上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好丈夫。
但是那天早上，龙子昕第一次觉得何俊峰看她的眼神暮色蔼蔼，不由想起昨晚她说韩淑珍把她妈妈偷偷埋在桥头镇的事，何俊峰反应平淡，就好像知道那事似的。
难道他暗中派人在跟踪她？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忽然生出一种空茫感。
何俊峰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海洋中漂浮的孤舟，似乎随时都能卷她沉没海底。
不看了，龙子昕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眼神还是停留在他的脸上，试图把他的情绪看得透透彻彻。
何俊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龙子昕不仅窥探不出他的情绪，反而被他眼神吞噬着，她下意识要避开眼睛，何俊峰却开口了，“我让李一航去安排。”
龙子昕短暂沉默，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认为我要利用言婉来报复韩淑珍？”
何俊峰挑眉，这算是开玩笑吗？
“就算是，我也能够理解。”龙子昕恨韩淑珍，她的满腔憎恨和无处宣泄，只能以牙还牙给韩淑珍建一座坟墓，只能竭尽全力来搞垮何氏，现在，发现言婉是韩淑珍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报复仇人的最好办法不是让对方直接死，而是让仇人生不如死！
这个，他何俊峰懂，而他也是朝着这个宗旨去挖陷阱，算计韩淑珍的，何氏前些年发展不错，所以想要彻底整垮何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要慢慢掏空它，然后让它负债累累，到时候，何俊峰便是何氏最大的债权人。
龙子昕沉默。
何俊峰轻轻地叹，“言婉是你表姐，这些年，你舅舅一直视她为己出。”言外之意，你如果要报复言婉，肯定会伤害到言泽昊。
顿了话音，复又开口，“当然，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拦，因为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恨，因为我同样也恨韩淑珍，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龙子昕好笑的看着他，“言婉吗？她是无辜的，那我龙子昕就该死，就该被韩淑珍狠狠虐待这些年，韩淑珍这个魔鬼竟连我妈妈的骨灰都不放过，你说，我该怎么做？”
何俊峰不难听出她对自己的不满，心思一动，伸手去握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时，被她刻意躲开，“小昕，你误会我了，这样吧，等你去了美国，就可以亲眼所见言婉和言泽昊、言瑾，还有你外婆之间的亲密关系。”
龙子昕抿起嘴角，略微打量了何俊峰一眼，“你会把言婉的身世告诉我舅舅吗？”
“这事由你决定。”也就是说，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言婉的身世。
那天早上的谈话到此为止，后来，何俊峰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
下午，言婉给龙子昕打来电话，说李一航通知她明天就是fxd分公司上班，接替刘副总的工作，而刘副总被提升为fxd集团在江州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之前的总经理职位是何俊峰挂职的。
何俊峰并没有让言婉做他的秘书，他那天早上只是说让李一航去安排，言婉不是要在江州市寻亲吗？那就让她在分公司上班，岂不是更好？
对于何俊峰的安排，龙子昕无话可说，言婉表示很满意。
……
这天，何氏上下全都笼罩在阴云密布里，尤其是董事长办公室，那个一身黑衣，眸色暴戾的韩淑珍，她在人前风光华贵，却在人后怒气蒸腾，她刚刚在何氏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简单记者会，昨晚网上疯传的诡异坟墓今天一大早竟然上了头版头条，她告诉记者，那是一个商业死对头对她的人生攻击，她会采取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至于那个死对头，她三缄其口，还说到时候会召开记者招待会，这个“到时候”只有她心里清楚，那是一个遥遥无期。
她心里清楚，如果供出罪魁祸首是龙子昕的话，记者们会追根求源，再加上龙子昕抛出手中的人证物证，那么她在江州市的声誉会一落千丈。
龙子昕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奇耻大辱，韩淑珍不可能就此罢休，而她又是一个呲牙必报之人。
韩淑珍双手插着腰在办公室里反复踱着步，眼中射出凛冽的寒光，像是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母兽，最后她抬手招来龚树，对他耳语一番，率先出了门。
晚上，那是韩淑珍名下的一套复式楼，室内气氛很低，龚树带人来时，韩淑珍眼里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那是黑暗，是风暴，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殆尽。
“韩董，人都来了。”龚树上前。
韩淑珍问道，“多少？”
“目前集合了二十多人，还有三十多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站在韩淑珍身后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全都是一身黑衣，是干什么工作的，不言而喻。客厅茶几上整齐堆放着一摞摞钞票，合计五百万，这些钱都是从她私人账上取来的。
龚树指着桌上的钱，说这是韩董给的辛苦费，一旦找到何氏房地产工程技术部的程斌，不管是在哪里，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必须把他带回来。
韩淑珍摆手，“去办，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开庆功宴。”凭直觉，程斌的幕后指使者极有可能是龙子昕，如果真是她的话，她会让龙子昕这辈子哭都哭不出来。
那声“是”被一众人道出，闻者必定生瑟，面对韩淑珍的不惜一切代价，龚树很是担心。
去美国的机票已经定了，明天上午，龙子昕去幼儿园跟老师请假时，甜甜笑得合不拢嘴，她以为和上次一样，妈妈和叔叔去美国，要把她留下来，没想到，他们这次要带上她。
龙子昕帮甜甜收拾行李时，甜甜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们会不会喜欢我？”感觉言婉阿姨不怎么喜欢她，所以，甜甜有些担心。
“上次爷爷来这里，他不是很喜欢你吗？”龙子昕将一条裙子叠好后放在旅行箱里，起身，看着甜甜低着头在那里揪衣角。
“可是你不是说还有太婆，还有舅舅吗？他们会不会喜欢我？他们喜欢哪种类型的小女孩，你跟我说说，我好心里有数。”甜甜把求救的目光落在龙子昕身上。
龙子昕开始皱眉了，“你这样很好。”她也没有见过外婆，也不知道老人家好不好相处？
甜甜看起来似乎很紧张，“哪里好了？”她将小小的身子抛在柔软的床上，挫败道，“我觉得我现在有些害怕。”
龙子昕抿唇，看着甜甜，如果甜甜是她亲生的，或许不会这么敏感，这么小心翼翼，她会随意，会自由自在，可现在，她该如何安抚一个孩子焦躁不安的情绪，怎么做才合适呢？
甜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起来，奔进衣橱前，拉开衣橱的门，看着里面齐刷刷排列整齐的衣服，急声道，“妈妈，你说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合适？公主裙？t恤衫牛仔背带裤？还是……”
看着拿衣服在身前乱比划的甜甜，龙子昕其实很想笑的，但心里总归浮起了那么一丝浅淡的哀伤。
这个孩子很怕别人不喜欢她！
龙子昕走过去，拿走甜甜手中的衣服，蹲下身子，看着她，“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甜甜忽然低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不希望他们讨厌我。更不想因为我是孤儿，让你在人前丢脸。”
“孤儿怎么了？别忘了，妈妈也是孤儿！”龙子昕失笑，温声道，“如果美国的亲人在乎我，又怎会不喜欢你？所以孩子，如果他们对你偶有成见的话，那不是你不好，而是身为妈妈的我，做的不够好。”
龙子昕不能把话说死了，言婉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对甜甜使脸色的话，她不希望甜甜胡思乱想。
听龙子昕这么说，甜甜终于轻松的笑了，“这是不是叫爱屋及乌？”
龙子昕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吧！”
这次去美国，同行的还有李一航和孟旭阳，言婉已经在公司正式上班，没有一起回美国。
坐上飞机，甜甜刚开始觉得很稀奇，后来睡着了，龙子昕也是吃的少，多是睡觉。
机场特殊通道，何俊峰牵着龙子昕的手，甜甜有孟旭阳照顾，何俊峰白衬衫上衣，一条黑色长裤，一双手工休闲皮鞋，清俊的五官轮廓，柔和的眉眼，褪掉了往日淡漠和疏离，龙子昕也是一件白色手工上衣，一条小脚牛仔裤，一双球鞋，两人步伐微错，他在前，她在后，不知惊羡了多少人的眼眸和芳心。
接机的人等候多时，看到何俊峰等人走出，快步上前。
何俊峰内敛含蓄，优雅微笑时，不管是他也好，龙子昕也罢，全都有了烟火气息，温情乍现。
“我太太，龙子昕，我女儿，甜甜。”
这样的介绍，对于龙子昕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但对于甜甜来说……只觉得惊喜，她咧嘴笑的时候，小脸都红了。
三辆黑色座驾徐徐离开机场，直奔何俊峰在加州的别墅，他需要让龙子昕和甜甜调整时差之后再去言家。
那栋别墅，龙子昕上次来过，大理石车道，庞大的花园和异常幽静的绿草地，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之前香艳的卧室重新进行了装修，何俊峰看得出来，龙子昕不自在，所以投其所好了。
何俊峰和龙子昕都不知道，在他们飞往美国的航班上，韩淑珍在给何俊峰和李一航打电话都关机的情况下，来到fxd分公司。
一楼大厅，她指名道姓要见何俊峰，并说她是何俊峰的大嫂，保安不敢怠慢，打电话到总经理办公室，刘总不在，去了自然风景区的开发现场，接电话的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经理，听说对方是何老板的大嫂，不敢自作主张，去向副总经理汇报。
言婉听说何俊峰的大嫂来访，来了兴致，“让她上来。”何氏的韩董？好耳熟，不知是在电视，还是在报纸上见过。
韩淑珍和龚树上楼后，直奔总经理办公室，她以为是何俊峰让她上来的，却被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经理挡住了，“韩董，请去那间办公室。”抬手指了指副总经理办公室。
龚树看了一眼办公室房门上的标牌“副总经理”，问道，“为什么？”他们韩董要见的何俊峰，为什么让他们去副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经理彬彬有礼的解释道，“何先生不在，刘总也不在，现在要接见您们的是言总。”
韩淑珍一听，脸色变了，她原本就是一个目空一切的人，现在让一个分公司的副总来接见她这个集团的董事长，简直是……
秘书经理很有眼力劲，瞧出对方的不悦，“韩董，如果您非要见何先生，或者刘总，对不起，很抱歉，他们都不在。”
“是你们的言副总让我上来的？”韩淑珍讥嘲道。
“是的。”秘书经理实话实说。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韩淑珍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扫了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一眼，迈步走过去。
秘书经理见状，急忙加快脚步，眼看韩淑珍就要去推那门，秘书经理不忘婉言阻拦，“韩董，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可能会比较好。”
职位不高，派头倒不小！
韩淑珍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她倒也没强行而为之，立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臂时，右手朝办公室方向摆了摆，那姿势倒是直接利落，似乎配合的很。
秘书经理敲了门，听见里面应了一声，“进来。”才推开门。
办公室里，言婉俯在办公桌上，面前摊着一个绿色文件夹，看见有人进来，抬起头。
龙子昕永远也忘不了何俊峰那天早上的眼神，墨黑的双眸如同万丈深渊，像是要把人看到心里去。
从认识到订婚，再到结婚，他何曾用这样黑沉沉的眼神看过她？
在公司员工眼里，他是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大老板；在商场对手眼里，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合作商眼里，他是利益至上的奸商；在她龙子昕眼里，何俊峰以前是个好男友，好未婚夫，现在也称得上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好丈夫。
但是那天早上，龙子昕第一次觉得何俊峰看她的眼神暮色蔼蔼，不由想起昨晚她说韩淑珍把她妈妈偷偷埋在桥头镇的事，何俊峰反应平淡，就好像知道那事似的。
难道他暗中派人在跟踪她？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忽然生出一种空茫感。
何俊峰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海洋中漂浮的孤舟，似乎随时都能卷她沉没海底。
不看了，龙子昕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眼神还是停留在他的脸上，试图把他的情绪看得透透彻彻。
何俊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龙子昕不仅窥探不出他的情绪，反而被他眼神吞噬着，她下意识要避开眼睛，何俊峰却开口了，“我让李一航去安排。”
龙子昕短暂沉默，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认为我要利用言婉来报复韩淑珍？”
何俊峰挑眉，这算是开玩笑吗？
“就算是，我也能够理解。”龙子昕恨韩淑珍，她的满腔憎恨和无处宣泄，只能以牙还牙给韩淑珍建一座坟墓，只能竭尽全力来搞垮何氏，现在，发现言婉是韩淑珍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报复仇人的最好办法不是让对方直接死，而是让仇人生不如死！
这个，他何俊峰懂，而他也是朝着这个宗旨去挖陷阱，算计韩淑珍的，何氏前些年发展不错，所以想要彻底整垮何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要慢慢掏空它，然后让它负债累累，到时候，何俊峰便是何氏最大的债权人。
龙子昕沉默。
何俊峰轻轻地叹，“言婉是你表姐，这些年，你舅舅一直视她为己出。”言外之意，你如果要报复言婉，肯定会伤害到言泽昊。
顿了话音，复又开口，“当然，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拦，因为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恨，因为我同样也恨韩淑珍，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龙子昕好笑的看着他，“言婉吗？她是无辜的，那我龙子昕就该死，就该被韩淑珍狠狠虐待这些年，韩淑珍这个魔鬼竟连我妈妈的骨灰都不放过，你说，我该怎么做？”
何俊峰不难听出她对自己的不满，心思一动，伸手去握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时，被她刻意躲开，“小昕，你误会我了，这样吧，等你去了美国，就可以亲眼所见言婉和言泽昊、言瑾，还有你外婆之间的亲密关系。”
龙子昕抿起嘴角，略微打量了何俊峰一眼，“你会把言婉的身世告诉我舅舅吗？”
“这事由你决定。”也就是说，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言婉的身世。
那天早上的谈话到此为止，后来，何俊峰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
下午，言婉给龙子昕打来电话，说李一航通知她明天就是fxd分公司上班，接替刘副总的工作，而刘副总被提升为fxd集团在江州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之前的总经理职位是何俊峰挂职的。
何俊峰并没有让言婉做他的秘书，他那天早上只是说让李一航去安排，言婉不是要在江州市寻亲吗？那就让她在分公司上班，岂不是更好？
对于何俊峰的安排，龙子昕无话可说，言婉表示很满意。
……
这天，何氏上下全都笼罩在阴云密布里，尤其是董事长办公室，那个一身黑衣，眸色暴戾的韩淑珍，她在人前风光华贵，却在人后怒气蒸腾，她刚刚在何氏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简单记者会，昨晚网上疯传的诡异坟墓今天一大早竟然上了头版头条，她告诉记者，那是一个商业死对头对她的人生攻击，她会采取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至于那个死对头，她三缄其口，还说到时候会召开记者招待会，这个“到时候”只有她心里清楚，那是一个遥遥无期。
她心里清楚，如果供出罪魁祸首是龙子昕的话，记者们会追根求源，再加上龙子昕抛出手中的人证物证，那么她在江州市的声誉会一落千丈。
龙子昕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奇耻大辱，韩淑珍不可能就此罢休，而她又是一个呲牙必报之人。
韩淑珍双手插着腰在办公室里反复踱着步，眼中射出凛冽的寒光，像是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母兽，最后她抬手招来龚树，对他耳语一番，率先出了门。
晚上，那是韩淑珍名下的一套复式楼，室内气氛很低，龚树带人来时，韩淑珍眼里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那是黑暗，是风暴，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殆尽。
“韩董，人都来了。”龚树上前。
韩淑珍问道，“多少？”
“目前集合了二十多人，还有三十多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站在韩淑珍身后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全都是一身黑衣，是干什么工作的，不言而喻。客厅茶几上整齐堆放着一摞摞钞票，合计五百万，这些钱都是从她私人账上取来的。
龚树指着桌上的钱，说这是韩董给的辛苦费，一旦找到何氏房地产工程技术部的程斌，不管是在哪里，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必须把他带回来。
韩淑珍摆手，“去办，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开庆功宴。”凭直觉，程斌的幕后指使者极有可能是龙子昕，如果真是她的话，她会让龙子昕这辈子哭都哭不出来。
那声“是”被一众人道出，闻者必定生瑟，面对韩淑珍的不惜一切代价，龚树很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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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昕帮甜甜收拾行李时，甜甜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们会不会喜欢我？”感觉言婉阿姨不怎么喜欢她，所以，甜甜有些担心。
“上次爷爷来这里，他不是很喜欢你吗？”龙子昕将一条裙子叠好后放在旅行箱里，起身，看着甜甜低着头在那里揪衣角。
“可是你不是说还有太婆，还有舅舅吗？他们会不会喜欢我？他们喜欢哪种类型的小女孩，你跟我说说，我好心里有数。”甜甜把求救的目光落在龙子昕身上。
龙子昕开始皱眉了，“你这样很好。”她也没有见过外婆，也不知道老人家好不好相处？
甜甜看起来似乎很紧张，“哪里好了？”她将小小的身子抛在柔软的床上，挫败道，“我觉得我现在有些害怕。”
龙子昕抿唇，看着甜甜，如果甜甜是她亲生的，或许不会这么敏感，这么小心翼翼，她会随意，会自由自在，可现在，她该如何安抚一个孩子焦躁不安的情绪，怎么做才合适呢？
甜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起来，奔进衣橱前，拉开衣橱的门，看着里面齐刷刷排列整齐的衣服，急声道，“妈妈，你说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合适？公主裙？t恤衫牛仔背带裤？还是……”
看着拿衣服在身前乱比划的甜甜，龙子昕其实很想笑的，但心里总归浮起了那么一丝浅淡的哀伤。
这个孩子很怕别人不喜欢她！
龙子昕走过去，拿走甜甜手中的衣服，蹲下身子，看着她，“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甜甜忽然低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不希望他们讨厌我。更不想因为我是孤儿，让你在人前丢脸。”
“孤儿怎么了？别忘了，妈妈也是孤儿！”龙子昕失笑，温声道，“如果美国的亲人在乎我，又怎会不喜欢你？所以孩子，如果他们对你偶有成见的话，那不是你不好，而是身为妈妈的我，做的不够好。”
龙子昕不能把话说死了，言婉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对甜甜使脸色的话，她不希望甜甜胡思乱想。
听龙子昕这么说，甜甜终于轻松的笑了，“这是不是叫爱屋及乌？”
龙子昕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吧！”
这次去美国，同行的还有李一航和孟旭阳，言婉已经在公司正式上班，没有一起回美国。
坐上飞机，甜甜刚开始觉得很稀奇，后来睡着了，龙子昕也是吃的少，多是睡觉。
机场特殊通道，何俊峰牵着龙子昕的手，甜甜有孟旭阳照顾，何俊峰白衬衫上衣，一条黑色长裤，一双手工休闲皮鞋，清俊的五官轮廓，柔和的眉眼，褪掉了往日淡漠和疏离，龙子昕也是一件白色手工上衣，一条小脚牛仔裤，一双球鞋，两人步伐微错，他在前，她在后，不知惊羡了多少人的眼眸和芳心。
接机的人等候多时，看到何俊峰等人走出，快步上前。
何俊峰内敛含蓄，优雅微笑时，不管是他也好，龙子昕也罢，全都有了烟火气息，温情乍现。
“我太太，龙子昕，我女儿，甜甜。”
这样的介绍，对于龙子昕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但对于甜甜来说……只觉得惊喜，她咧嘴笑的时候，小脸都红了。
三辆黑色座驾徐徐离开机场，直奔何俊峰在加州的别墅，他需要让龙子昕和甜甜调整时差之后再去言家。
那栋别墅，龙子昕上次来过，大理石车道，庞大的花园和异常幽静的绿草地，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之前香艳的卧室重新进行了装修，何俊峰看得出来，龙子昕不自在，所以投其所好了。
何俊峰和龙子昕都不知道，在他们飞往美国的航班上，韩淑珍在给何俊峰和李一航打电话都关机的情况下，来到fxd分公司。
一楼大厅，她指名道姓要见何俊峰，并说她是何俊峰的大嫂，保安不敢怠慢，打电话到总经理办公室，刘总不在，去了自然风景区的开发现场，接电话的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经理，听说对方是何老板的大嫂，不敢自作主张，去向副总经理汇报。
言婉听说何俊峰的大嫂来访，来了兴致，“让她上来。”何氏的韩董？好耳熟，不知是在电视，还是在报纸上见过。
韩淑珍和龚树上楼后，直奔总经理办公室，她以为是何俊峰让她上来的，却被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经理挡住了，“韩董，请去那间办公室。”抬手指了指副总经理办公室。
龚树看了一眼办公室房门上的标牌“副总经理”，问道，“为什么？”他们韩董要见的何俊峰，为什么让他们去副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经理彬彬有礼的解释道，“何先生不在，刘总也不在，现在要接见您们的是言总。”
韩淑珍一听，脸色变了，她原本就是一个目空一切的人，现在让一个分公司的副总来接见她这个集团的董事长，简直是……
秘书经理很有眼力劲，瞧出对方的不悦，“韩董，如果您非要见何先生，或者刘总，对不起，很抱歉，他们都不在。”
“是你们的言副总让我上来的？”韩淑珍讥嘲道。
“是的。”秘书经理实话实说。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韩淑珍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扫了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一眼，迈步走过去。
秘书经理见状，急忙加快脚步，眼看韩淑珍就要去推那门，秘书经理不忘婉言阻拦，“韩董，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可能会比较好。”
职位不高，派头倒不小！
韩淑珍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她倒也没强行而为之，立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臂时，右手朝办公室方向摆了摆，那姿势倒是直接利落，似乎配合的很。
秘书经理敲了门，听见里面应了一声，“进来。”才推开门。
办公室里，言婉俯在办公桌上，面前摊着一个绿色文件夹，看见有人进来，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