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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这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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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挂着点滴,床头摆着心跳监测仪,只是稍稍滚动喉头,喉咙深处就传来剧烈的撕裂感。

    身体有种轻飘飘的疲惫感,和我每次吃药吃多了,睡不着又醒不过来的感觉很像。

    想摸摸喉咙到底怎么了,才一动,身旁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一道带着香风的身影猛地扑过来,按住了我的手。

    “别动别动,要回血了。是不是觉得冷?我给你调慢点。”许汐握了握我的手,调慢了输液的速度。

    “我怎么了?”我忍着痛开口,声音粗哑难闻,仿佛整个声带都经历了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

    许汐侧身坐到床边,一双眼微微红肿着,眼里泪光闪烁。

    “你还问我怎么了?”她摸了摸我的面颊,一颗晶莹的泪珠砸下来,正好滴在我的手上,“人生什么坎儿过不去啊,你干嘛这么糟蹋自己?要是我和小唐晚到一小时,你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小念,你要还当我是小姨,就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我满心地疑惑。糟蹋什么?什么再也醒不过来?我吓谁了?

    我记得自己喝了酒,也记得自己吃了安眠药,但听许汐的意思,是以为我在家……服药自杀?

    笑话,我怎么可能自杀?

    一想到死后会有多少人对着这件事指指点点,将我生平当做豪门八卦议论纷纷,是个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点评我的为人。我就是做鬼都会想办法还阳,怎么可能主动赴死?

    我不惧怕死亡,但我绝不允许别人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我拧起眉心,试图跟她解释,可因为喉咙的不适加上身体上还未完全消散的倦怠感,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看你昨天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要出事,还好你密码锁密码跟之前公寓是一样的,不然我和小唐都进不去屋里。”

    许汐确实没有信我,她认定了我是想不开要死,不然实在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会将烈酒和安眠药混服。

    为了不再做梦。

    我简单思索了下这个回答的合理程度,之后便乖乖躺好,老实接受了许汐苦口婆心的开解,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许汐替我掖了掖被子,含着浓浓鼻音道,“桑念,我知道你对我们有很多的埋怨。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二十年前被我抱在怀里带到许家的那个孩子。那是我见过最乖巧、最勇敢的孩子,他成长得比谁都要坚强。”

    “无论你是谁,你的父母是谁,我都希望你以后健康快乐。”

    对于我小时候的经历,许汐总是会避免谈论,这还是我成年后第一次听她提及,竟然用了这么正面的评价。

    她对我的滤镜未免太厚了……

    我定定看着她,想要冲她微笑,让她不用为我担心,唇角却颤抖到无法长久固定在我同一个位置。

    “……我住院,我的猫怎么办?”一开口,说得是全然无关的话题。

    许汐似乎也明白我是在转移话题,没有强迫我继续:“两只小猫让莫妮卡接回家了,那只乌龟小唐说他来照顾,他有经验。”

    “他有屁的经验。”我小声道。

    他照顾得好,上次小王八就不会生病差点死掉了。

    “你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就别想着乌龟了。”许汐无奈道,“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要好好休养才行。”

    我昏昏欲睡地“嗯”了声,由于身体里的安眠药还未完全代谢掉,又说了会儿话便再次困得闭上了眼。

    洗胃损伤了胃粘膜,导致那几天我只能吃流食,不停打营养针,三天后,医生确认我已经无碍,准许我办理了出院。

    我并没有回租屋。我的酒精依赖和药物依赖日益严重,再不戒除,日后对我来说将是巨大的麻烦。长痛不如短痛,我请求许汐替我找了一家专门的戒断康复医院,一出院便无缝衔接住了进去,开始进行专业的戒断治疗。

    住的是单人病房,房间里装了监控,没有任何锐器,唯一的一扇窗只能打开一条缝的大小,连个手都伸不出去,窗外还有隐形防护网。

    一日三餐定时定量,吃药都有护士送到病房,午餐后会组织大家做各种活动,跳操、唱歌、打太极,能多健康就多健康。除了亲友能自由探视,这里简直就像个舒适的监狱。

    情绪在药物控制下迅速稳定下来,不再充满愤怒,也不再怨天尤人。

    唐必安和许汐她们会不时来看看我,陪我聊聊天,说说外面的八卦。

    可能是怕刺激到我,他们从不说关于桑家的事。桑正白有没有对外公布我的身份,和顾颖的婚约怎么办,纪晨风是不是认祖归宗了……这些我都一概不知。

    “哥,郑家的那位少爷最近一直在找你呢,大家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都来问我了。”唐必安坐在病床旁的双人沙发上,一个一个往嘴里塞樱桃,将自己的嘴塞得鼓鼓囊囊,跟只贪吃的松鼠一样。

    笔尖流畅地在纸面书写出字句,我从小桌板上抬头,问他:“你跟他怎么说?”

    “我说你去修行了,山里没信号,不便外人打扰。”

    眉尾抽了抽,不予置评,我低头接着干活。

    “不过最近外面都在传郑家资金链断裂的事,说他们欠了几十亿美金,快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一愣,笔尖再落不下去。

    郑家快不行了?郑解元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儿?

    那他真是找错人了。如今的我,要一两百万倒还能凑凑,几十个亿着实太为难我了。

    “哥,你每天写的都是什么啊?”唐必安端着樱桃忽然凑了过来,“你之前让我买了百来张贺卡我就觉得奇怪,现在谁还寄贺卡啊,太老派了吧。‘今日立夏,中午的饭难以下咽,但汤还不错……’哈哈哈哈你写什么啊这么好笑,我还以为你写情书呢。”

    将贺卡倒扣,我狠狠剐了他一眼,冷声道:“吃你的。”

    唐必安坐回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樱桃一边仍在笑。

    翻开贺卡,看着上面的内容,我有些不确定了……真这么土吗?可纪晨风当年不也是写这种很无聊的事情吗?

    他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哥,这是给……纪医生的吗?”唐必安试探着问。

    那天吵架动静那么大,我一副丧家之犬的姿态从公司离开,估计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各种流言蜚语。加上唐照月又是桑正白亲信,这种事想来不会瞒着她。如此一来,唐必安会知道我和纪晨风的事,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折起贺卡,我将其小心塞进淡绿色的素雅信封,没有写地址,拉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直接从缝隙中投了进去。

    “什么纪医生,现在不应该叫桑少爷吗?”

    “呀,许小姐没跟你说吗?”唐必安讶然道,“纪医生走了,没有留在桑家。他说送信只是为了完成养母的遗愿,他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打算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要走的路。”

    我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爸……桑正白就这样让他走了?”

    “桑先生可生气了,但拿他就是没办法。人家不要认祖归宗,总不能绑着他到警察局强制改名换姓吧。而且本来就没什么父子感情了,要是做太过分,对方索性就一刀两断了怎么办?”

    亿万家财,纪晨风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他是不是傻?有了桑正白这个有钱老子,别说宠物医院,就是动物园都能开,他想走哪条路不行?

    想起那天在雪地里,他问我钱有那么重要吗,我回他这世界最恶的就是穷。我知道到了此时此刻,我不该再自作多情,但还是忍不住地想……他难道是要向我证明,他确实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只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吗?

    夏天来临之际,我的康复治疗取得了不错的疗效,身上肉长回来了,气色好了,睡眠也正常许多。

    莫妮卡和许汐一道来接我出院,替我整理行李时,发现了抽屉里上百封的贺卡。

    “哇,这是什么?”

    莫妮卡好奇地探向其中一只信封,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

    “这个我自己收拾就行。”

    她赶忙后退,表示自己无意侵犯我的隐私。

    将贺卡全都理进纸箱内,正好满满一箱子。一手提着行李,一手夹着纸箱,我坐上许汐的车,离开了这个我待了三个月的地方。

    外头的空气微微透着初夏的燥动,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枝繁叶茂,已完全恢复生机。

    许汐想要我搬去和她住,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不放心。不过我没有答应,一来不想当电灯泡,二来有她们在,我自己做事也不方便。

    车开进小区,停在租屋楼下,许汐下车送我到门口。

    “有什么事就找我,别跟我见外。”许汐道。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做下决定,以后能不找她就不找她。

    她和我不一样,是许婉怡的妹妹,桑正白的小姨子。不仅是亲缘上,事业上同样与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跟我来往多了,被桑正白知道,对她不是好事。

    唐必安定期来打扫的关系,租屋内窗明几净,不见什么灰尘。所有的酒都被处理掉了,不管是红酒、洋酒,就连做菜的料酒都没留。

    给三个月没开机的手机充上电,屏幕一亮,数量惊人的短信和未接来电便涌了进来。

    大致查看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重要信息,全部一键删除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我带着装满贺卡的纸箱再次出门。

    冬去春来,春走夏临,草木不断变化,蝇城却始终不变。

    天空中错乱的电线,破败的街道,还有危险又长得过分的阶梯,都让人观感糟糕。

    之前不确定纪晨风会搬到哪里,所以一直没有把贺卡寄出去,就怕寄了他也收不到。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没有回桑家继承家业的打算,那他大概率还是住在蝇城,毕竟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冬天爬纪晨风他们家门前的楼梯都要气喘吁吁,更不要说夏天了,爬到顶,脖子和背上就都出了层密密的细汗。

    郑重其事地将纸箱摆在蓝色铁门前,上头没有任何署名,但只要纪晨风能打开看一眼,就绝对会知道是谁写的。

    这是我欠他的回信……

    调整了下纸箱摆放的位置,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离开,在下楼梯时,远远便看到长阶底下有两个人并肩往上走来。

    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身影,我都能认出其中一个就是纪晨风。

    还没做好重新面对他的准备,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动机。慌乱下,我原路返回,越过蓝色铁门,跑进了走廊更深处,闪身躲到了一处堆放得比人还高的泡沫箱后。

    几分钟后,纪晨风带着个陌生男人走了上来,停在了自家铁门前。两人手里提着袋子,像是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

    “咦?你有快递啊?”

    陌生男人约莫三十不到,长相颇为粗犷,听口音似乎是北方人,身高虽不及纪晨风,但身材可以称得上魁梧。

    他从地上捧起那只纸箱,颠了颠道:“挺重耶。”

    纪晨风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没有任何信息的纸箱看了眼,疑惑地蹙眉:“我没有买过东西。”

    他跟三个月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穿着宽松的休闲t恤,全身清爽,看着就像放假在家的大学生。

    “是不是熟人寄给你的你忘了?唉进屋拆吧,我热死了……”

    “有这么热吗?”纪晨风笑着将纸盒递还给对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拿出钥匙迅速开了门。

    男人推着他进了屋:“您冰肌玉骨,不怕冷不怕热,跟我们这种俗人怎么能一样呢……”

    铁门“啪”地关上,隔绝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对话。

    原地待了会儿,我从泡沫箱后缓缓步出,来到铁门前,视线恨不得穿透铁板,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只是三个月,纪晨风身边就有了这样一个人?看起来还很亲密?

    他对他笑了,他们一起去买东西,还一起回家……

    那是他的新男朋友吗?只是三个月,难道他已经爱上别人了?

    一步步退后,转身疾步冲下楼梯,不管是否会因此跌倒摔折脖子。

    回到平地,我撑着膝盖喘息了片刻,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随身药盒,往嘴里倒了一颗抗焦虑的药物。

    没有水,只能干咽下去,有糖衣包裹的关系,并不会太苦。

    往能叫到车的大路上走,我掏出手机翻找出阿瑶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进康复医院前,我已经将她的所有酬劳结清。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上她了……

    还好当初没删她电话。

    “喂,大佬?”阿瑶很快接起来,道,“不是说不用跟着纪晨风了吗?是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回头又看一眼纪晨风的家,蓝色的铁门异常醒目,就算离得远了仍能看得清清楚楚。

    “替我查一个人,我马上要他的资料。”

    纪医生:

    今日立夏,中午的饭难以下咽,但汤还不错。午睡时觉得有些吵,起身一看发现防护网上站了只喜鹊。

    据说遇见喜鹊就会有好事发生,我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好事,只希望它不要再吵到我睡觉。

    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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