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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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锁定：罗宁·堡，罗宁综合学院，坐标：n7467·w1521。】
‘滴滴’
听到提示音，安抬起头，打开影像：办公室的门外，麦斯卡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将卷发扎成一个马尾，神情有些焦虑和暗藏的期待。
放下手中的钢笔，安移动了下桌面的光屏，站起身时顺手敲击了键盘，打开电脑内植入的程序，快速设定好倒计时。做完这些后，安甚至还整理了下自己衬衣的领口和西装，这才走上前去打开门，迎接来宾。
麦斯卡按下一旁的访客通知系统按钮后，就有些惴惴不安。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她打听到安的办公地点，今天她刻意提前来到罗宁综合学院，就是为了来见安。可是临到办公室门口，麦斯卡又有些后悔，她不该这么冒失的就跑来见安。或者，她应该提前预约，才不至显得失礼，电话，邮件什么的都好。这么突兀的跑来见一位男士，可不是有教养的女士该有的行为。
不，或许她更应该思考的是，等下跟安说些什么好能做出一些挽回？
可是，她今天是来质问安的，为什么当年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扔下她不管？所以她的态度是否应该……强硬些比较好？
麦斯卡攥了攥手，她只觉得眼前严丝合缝的门有千斤重，她推不开，也不敢开。立在门前的她有些混乱了。
可下一秒，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麦斯卡瞬间变得僵硬，慢半秒才抬起头，她有很多话想跟安说。但是，当他忽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只剩下慌乱，以及硬生生挤出的一个笑容，然后……她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此刻，办公桌上光屏的倒计时恰好显示为零。
这意味着，罗宁综合学院总监控室里有一块监控屏发生了短暂的光电短路，而那块监控屏的画面，就停留在了安打开门，面对麦斯卡的那一幕。触点监控的死角，正好只能从斜上方看见安的背影和头顶，其余的被门所遮挡。
在麦斯卡纠结开口第一句话到底说什么为好的时候，安带着笑意，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用极其温柔的嗓音道：“麦斯卡，好久不见，进来吧。”
麦斯卡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微触电般，心脏都有些麻痹，她无法抵抗安这种带着无限包容让人全身发暖的笑容和眼神，她怀疑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抵抗。当她心跳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不知怎么已经走进办公室，还顺着安的指示做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诺大的办公室，即使麦斯卡会刻意避开安投向自己的视线，可总会有四目相对的时候。
麦斯卡放下手袋，尽量表现的自然得体。她侧头略微环顾了安的办公场所，她想，正常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这种表现才是最自然不过的吧。当然，从书柜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剪影时，麦斯卡也在努力给自己打气，今天很棒，妆容简单自然，唇色眼妆都很完美，嗯，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她顺着化妆流程思索了一遍，但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妆会不会花了，或者看上去不够漂亮，又或是安并不喜欢。
正当麦斯卡又陷入另一种担心的时候，安已经倒好两杯水端了过来，其中一杯放到了麦斯卡的面前。
还是跟以前一样，安只喜欢喝白水。麦斯卡看着面前玻璃杯中装着的水，有些怀念。
仿佛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对方依旧没变，她找回了久违的熟悉感。
注意到麦斯卡的双肩放松下来，安笑了笑，端着另一杯水坐到了麦斯卡的对面。
“新闻上听说你会来这里拍摄外景，那天去找你，正赶上你们开工，怕妨碍到你工作，所以就先离开了。”安似乎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显得有些兴奋，他喝了口水，接着说：“正巧还在苦恼，要如何见你这位大明星一面。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安双眼带着真诚，满布欢喜，这个话他由说出来就不显半点虚假。
“你还是喜欢看娱乐版面。”麦斯卡终于能用平常心来面对安了，笑容也变得自然。
在她印象中，安就是一位追星族，尽管与他的气质不符，但是他就是能乐此不疲的去收集喜爱明星的磁片和影集，跨越半个地球去看演唱会以及排队要签名等，真是神奇。
想到这，那这四年来安应该很清楚她的情况，作为她曾经的心理医生，最清楚她情况的人难道就不惊讶她的改变？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觉得无所谓？
“还有，你称呼我‘大明星’？”麦斯卡对于这个称谓有些自嘲，看着安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怨恨。“那你应该知道媒体对我的评价，花瓶，靠脸吃饭。”
“很抱歉。”安坦诚的表示出自己的歉意。
麦斯卡讥讽的笑容僵住，她言辞在自嘲可语气却充满了对安的责怪。她心底的那些埋怨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可没想到安一下就懂了她的心思，没有任何逃避，甚至一句托词都没有，就如此直接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四年前我正好出了一点事，不得不离开，甚至来不及跟你交代，我很抱歉。这几年，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新闻，知道你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与你联系，我以为你也许已经找了另外一位心理医生来帮助你。”安直视着麦斯卡对自己的消失做出一点交代，解释却不是借口，安垂下的眉眼间充满了歉意，神情内疚。
这是麦斯卡第一次见到这样弱势的安，在她的印象中安一直都是温和却不容置疑的，从未有任何问题可以难住他，一直是她的依靠。她的安可以包容，可以温柔，可以强势，可以冷漠，却惟独不能低头。
在麦斯卡心中安是永远不会犯错的存在。
就是这么的矛盾，她责怪安，却又觉得安做任何事情都无需质疑。
所以当安道歉的瞬间，麦斯卡觉得十分难受，她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只是安的一个患者，他们之间只存在半个月，一次仅限两小时的谈话而已。当初是她找安让他帮助自己提高演技的，安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而已，谁都不知道会出后面的意外，安也不知道。所以，她凭什么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倒安的身上？用受害者的姿态去逼迫对方承认自己犯错？
可是安却如此简单的接受了她的任性，包揽过错。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麦斯卡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甚至微微站了起来。
“是我自己心理出了问题。”麦斯卡最后还是坐了回去，有些颓废的向安坦言道。
“其实我之前去找你，也是想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希望我能帮到你。”安神色认真道，最后一句话说的干脆肯定，仿佛无所不能。
这样认真严谨的安，就是麦斯卡无限信赖的安。
“四年前，我在对戏的时候……杀人了。”麦斯卡开口，将四年前发生的演戏杀人事件完整的告诉安。
当初在片场发生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警察，随后现场人员就都被带回了警局问话，等麦斯卡被保释出来去找安的时候，安已经消失了。
等风波平息，麦斯卡再去确认，才发现原来安早在她出事前，就提交了辞呈。而且，尽管当时有媒体报道了这次事件，可也只是简单描述了那位男演员突然猝死，没有提及多余的事，所以安也不可能从新闻上得知事件的真相。因此麦斯卡想，安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这件事。
可麦斯卡不知道的是，其实四年前那场戏，安就在拍摄现场，目睹了一切。
“……所以现在，无论什么角色，我都无法入戏，我害怕入戏！我根本就入不了戏！我演不了戏！我不会，我不能！”麦斯卡将低垂的头埋入手中，情绪有些崩溃。在安的面前，她可以不用隐瞒，将内心的不甘和痛苦全部倾泄出来。
安注视着麦斯卡，浅色的双眼平静无波，像是一个镜头，只在扑捉麦斯卡的情绪和动作。即使面对稍显失控的麦斯卡，安也只是坐在原位，静静的等待她发泄完毕，平静下来。
等麦斯卡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时，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她的情绪却已经调整过来。安此时才从怀中拿出手帕递过去，等麦斯卡有些涩意的接过手帕擦拭泪痕修饰妆容时，他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觉得是因为杀人的阴影，让你无法入戏？”
“是的。”
“所以，你希望能克服这个心理问题？”安接着问道。
“嗯。”麦斯卡点头。
安笑了，严肃的表情转带上淡淡的笑容，“这很简单。”
“真的吗？”虽是疑问，但是安的笑容给了麦斯卡足够的信心，而且她相信安的能力，所以这句话中，更多的是欣喜。
“当然。”
安站起来走到麦斯卡身旁，按下控制键将沙发的椅背调整到合适的角度，示意麦斯卡放松，向后靠。
麦斯卡饱含信任的看了安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她很清楚治疗的过程。
“很简单，相信我。”安的声音轻柔地像从远处传来，“只要你放轻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对于信任安已经入魔的麦斯卡来说，听从安的指令跟着安的话语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想象你现在正站在一条长廊里，沿着长廊向前走，向前走，走到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上前，慢慢的，慢慢的把门推开，你会回到四年前的片场……”
“看到了吗？”安轻声问道。
已经全身放松，神情平和的麦斯卡回答道：“……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
“他在做什么？”
“他……他……躺在那里……”
“躺在那里……他是睡着了吗？”
“不……不知道……”
“那他还活着吗？”
“没……没有……”
安注意到，麦斯卡的手依然呈自然半握状，整个人的状态依旧平静。
“你还看到了什么？”安观继续问道。
“许多……许多人……”
“那些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不确定……”麦斯卡有些犹豫。
“那些人，认识你吗？”
“认识。”这一次麦斯卡回答的很肯定。
“他们在干什么？”
“说话……围着……围着那个男人……说话。”麦斯卡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些什么？”
“听，听不清……”这个时候，麦斯卡的手开始握紧。
安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用充满诱导的声音缓缓道：“你靠近一点。”
接收到安的指示，麦斯卡似乎有个听从的反应时间，但是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硬住，面容也变得扭曲，透露出明显的恐惧。
“怎么了？”安问道。
“他们在看我！”麦斯卡的回答极为快速，带着惊恐。
“为什么看你？”
“不，不，不要看我……不……不要！”麦斯卡全身开始颤抖，声音变得凄厉尖锐。
安想可以了，继续下去她会承受不住，而且也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他想，他已经找到麦斯卡的心理问题了。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会醒过来。”
“一。”
麦斯卡的唇色已经开始发白。
“二。”
甚至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三！”
麦斯卡骤然坐起，满目惊惧的看向安，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麦斯卡一把抓住安的手，太过用力以致指甲扣进了安的手心，可安依然带着温暖的笑容将麦斯卡抱进怀中，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抚。
“不，我不是杀人犯！不是凶手！我没有想杀他！那只是演戏而已！”麦斯卡埋在安的怀中凄厉的喊道。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麦斯卡，过去了。”安轻拍着麦斯卡的后背，低头轻吻着麦斯卡的额头，柔和而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人。”
“不，不，你骗我！我杀人了！”麦斯卡推开安，有些歇斯底里。
“麦斯卡，冷静下来。”安收敛温情，冷下声。
有些疯狂的麦斯卡一瞬间被安的气势震住，呆愣的看着对方。
而接下来，那冰冷的音色说出的话语，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
“我来告诉你，真正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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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斯卡按下一旁的访客通知系统按钮后，就有些惴惴不安。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她打听到安的办公地点，今天她刻意提前来到罗宁综合学院，就是为了来见安。可是临到办公室门口，麦斯卡又有些后悔，她不该这么冒失的就跑来见安。或者，她应该提前预约，才不至显得失礼，电话，邮件什么的都好。这么突兀的跑来见一位男士，可不是有教养的女士该有的行为。
不，或许她更应该思考的是，等下跟安说些什么好能做出一些挽回？
可是，她今天是来质问安的，为什么当年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扔下她不管？所以她的态度是否应该……强硬些比较好？
麦斯卡攥了攥手，她只觉得眼前严丝合缝的门有千斤重，她推不开，也不敢开。立在门前的她有些混乱了。
可下一秒，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麦斯卡瞬间变得僵硬，慢半秒才抬起头，她有很多话想跟安说。但是，当他忽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只剩下慌乱，以及硬生生挤出的一个笑容，然后……她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此刻，办公桌上光屏的倒计时恰好显示为零。
这意味着，罗宁综合学院总监控室里有一块监控屏发生了短暂的光电短路，而那块监控屏的画面，就停留在了安打开门，面对麦斯卡的那一幕。触点监控的死角，正好只能从斜上方看见安的背影和头顶，其余的被门所遮挡。
在麦斯卡纠结开口第一句话到底说什么为好的时候，安带着笑意，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用极其温柔的嗓音道：“麦斯卡，好久不见，进来吧。”
麦斯卡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微触电般，心脏都有些麻痹，她无法抵抗安这种带着无限包容让人全身发暖的笑容和眼神，她怀疑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抵抗。当她心跳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不知怎么已经走进办公室，还顺着安的指示做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诺大的办公室，即使麦斯卡会刻意避开安投向自己的视线，可总会有四目相对的时候。
麦斯卡放下手袋，尽量表现的自然得体。她侧头略微环顾了安的办公场所，她想，正常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这种表现才是最自然不过的吧。当然，从书柜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剪影时，麦斯卡也在努力给自己打气，今天很棒，妆容简单自然，唇色眼妆都很完美，嗯，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她顺着化妆流程思索了一遍，但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妆会不会花了，或者看上去不够漂亮，又或是安并不喜欢。
正当麦斯卡又陷入另一种担心的时候，安已经倒好两杯水端了过来，其中一杯放到了麦斯卡的面前。
还是跟以前一样，安只喜欢喝白水。麦斯卡看着面前玻璃杯中装着的水，有些怀念。
仿佛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对方依旧没变，她找回了久违的熟悉感。
注意到麦斯卡的双肩放松下来，安笑了笑，端着另一杯水坐到了麦斯卡的对面。
“新闻上听说你会来这里拍摄外景，那天去找你，正赶上你们开工，怕妨碍到你工作，所以就先离开了。”安似乎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显得有些兴奋，他喝了口水，接着说：“正巧还在苦恼，要如何见你这位大明星一面。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安双眼带着真诚，满布欢喜，这个话他由说出来就不显半点虚假。
“你还是喜欢看娱乐版面。”麦斯卡终于能用平常心来面对安了，笑容也变得自然。
在她印象中，安就是一位追星族，尽管与他的气质不符，但是他就是能乐此不疲的去收集喜爱明星的磁片和影集，跨越半个地球去看演唱会以及排队要签名等，真是神奇。
想到这，那这四年来安应该很清楚她的情况，作为她曾经的心理医生，最清楚她情况的人难道就不惊讶她的改变？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觉得无所谓？
“还有，你称呼我‘大明星’？”麦斯卡对于这个称谓有些自嘲，看着安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怨恨。“那你应该知道媒体对我的评价，花瓶，靠脸吃饭。”
“很抱歉。”安坦诚的表示出自己的歉意。
麦斯卡讥讽的笑容僵住，她言辞在自嘲可语气却充满了对安的责怪。她心底的那些埋怨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可没想到安一下就懂了她的心思，没有任何逃避，甚至一句托词都没有，就如此直接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四年前我正好出了一点事，不得不离开，甚至来不及跟你交代，我很抱歉。这几年，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新闻，知道你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与你联系，我以为你也许已经找了另外一位心理医生来帮助你。”安直视着麦斯卡对自己的消失做出一点交代，解释却不是借口，安垂下的眉眼间充满了歉意，神情内疚。
这是麦斯卡第一次见到这样弱势的安，在她的印象中安一直都是温和却不容置疑的，从未有任何问题可以难住他，一直是她的依靠。她的安可以包容，可以温柔，可以强势，可以冷漠，却惟独不能低头。
在麦斯卡心中安是永远不会犯错的存在。
就是这么的矛盾，她责怪安，却又觉得安做任何事情都无需质疑。
所以当安道歉的瞬间，麦斯卡觉得十分难受，她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只是安的一个患者，他们之间只存在半个月，一次仅限两小时的谈话而已。当初是她找安让他帮助自己提高演技的，安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而已，谁都不知道会出后面的意外，安也不知道。所以，她凭什么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倒安的身上？用受害者的姿态去逼迫对方承认自己犯错？
可是安却如此简单的接受了她的任性，包揽过错。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麦斯卡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甚至微微站了起来。
“是我自己心理出了问题。”麦斯卡最后还是坐了回去，有些颓废的向安坦言道。
“其实我之前去找你，也是想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希望我能帮到你。”安神色认真道，最后一句话说的干脆肯定，仿佛无所不能。
这样认真严谨的安，就是麦斯卡无限信赖的安。
“四年前，我在对戏的时候……杀人了。”麦斯卡开口，将四年前发生的演戏杀人事件完整的告诉安。
当初在片场发生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警察，随后现场人员就都被带回了警局问话，等麦斯卡被保释出来去找安的时候，安已经消失了。
等风波平息，麦斯卡再去确认，才发现原来安早在她出事前，就提交了辞呈。而且，尽管当时有媒体报道了这次事件，可也只是简单描述了那位男演员突然猝死，没有提及多余的事，所以安也不可能从新闻上得知事件的真相。因此麦斯卡想，安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这件事。
可麦斯卡不知道的是，其实四年前那场戏，安就在拍摄现场，目睹了一切。
“……所以现在，无论什么角色，我都无法入戏，我害怕入戏！我根本就入不了戏！我演不了戏！我不会，我不能！”麦斯卡将低垂的头埋入手中，情绪有些崩溃。在安的面前，她可以不用隐瞒，将内心的不甘和痛苦全部倾泄出来。
安注视着麦斯卡，浅色的双眼平静无波，像是一个镜头，只在扑捉麦斯卡的情绪和动作。即使面对稍显失控的麦斯卡，安也只是坐在原位，静静的等待她发泄完毕，平静下来。
等麦斯卡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时，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她的情绪却已经调整过来。安此时才从怀中拿出手帕递过去，等麦斯卡有些涩意的接过手帕擦拭泪痕修饰妆容时，他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觉得是因为杀人的阴影，让你无法入戏？”
“是的。”
“所以，你希望能克服这个心理问题？”安接着问道。
“嗯。”麦斯卡点头。
安笑了，严肃的表情转带上淡淡的笑容，“这很简单。”
“真的吗？”虽是疑问，但是安的笑容给了麦斯卡足够的信心，而且她相信安的能力，所以这句话中，更多的是欣喜。
“当然。”
安站起来走到麦斯卡身旁，按下控制键将沙发的椅背调整到合适的角度，示意麦斯卡放松，向后靠。
麦斯卡饱含信任的看了安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她很清楚治疗的过程。
“很简单，相信我。”安的声音轻柔地像从远处传来，“只要你放轻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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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你现在正站在一条长廊里，沿着长廊向前走，向前走，走到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上前，慢慢的，慢慢的把门推开，你会回到四年前的片场……”
“看到了吗？”安轻声问道。
已经全身放松，神情平和的麦斯卡回答道：“……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
“他在做什么？”
“他……他……躺在那里……”
“躺在那里……他是睡着了吗？”
“不……不知道……”
“那他还活着吗？”
“没……没有……”
安注意到，麦斯卡的手依然呈自然半握状，整个人的状态依旧平静。
“你还看到了什么？”安观继续问道。
“许多……许多人……”
“那些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不确定……”麦斯卡有些犹豫。
“那些人，认识你吗？”
“认识。”这一次麦斯卡回答的很肯定。
“他们在干什么？”
“说话……围着……围着那个男人……说话。”麦斯卡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些什么？”
“听，听不清……”这个时候，麦斯卡的手开始握紧。
安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用充满诱导的声音缓缓道：“你靠近一点。”
接收到安的指示，麦斯卡似乎有个听从的反应时间，但是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硬住，面容也变得扭曲，透露出明显的恐惧。
“怎么了？”安问道。
“他们在看我！”麦斯卡的回答极为快速，带着惊恐。
“为什么看你？”
“不，不，不要看我……不……不要！”麦斯卡全身开始颤抖，声音变得凄厉尖锐。
安想可以了，继续下去她会承受不住，而且也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他想，他已经找到麦斯卡的心理问题了。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会醒过来。”
“一。”
麦斯卡的唇色已经开始发白。
“二。”
甚至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三！”
麦斯卡骤然坐起，满目惊惧的看向安，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麦斯卡一把抓住安的手，太过用力以致指甲扣进了安的手心，可安依然带着温暖的笑容将麦斯卡抱进怀中，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抚。
“不，我不是杀人犯！不是凶手！我没有想杀他！那只是演戏而已！”麦斯卡埋在安的怀中凄厉的喊道。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麦斯卡，过去了。”安轻拍着麦斯卡的后背，低头轻吻着麦斯卡的额头，柔和而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人。”
“不，不，你骗我！我杀人了！”麦斯卡推开安，有些歇斯底里。
“麦斯卡，冷静下来。”安收敛温情，冷下声。
有些疯狂的麦斯卡一瞬间被安的气势震住，呆愣的看着对方。
而接下来，那冰冷的音色说出的话语，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
“我来告诉你，真正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