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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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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风靠坐在位子上发呆,一旁的大山几个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他,几个人出院后回警局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除了一些零星的小事件外,没什么大案让他们马上忙碌起来,可以暂时将悲伤放在一边,所以虽然空闲,整个组的气氛却异常地阴沉,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欢快。

    贺冲他们这一整个星期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安慰开解顾小风,一下班就整队人拉他去吃饭喝酒。顾小风饭照吃,酒照喝,但话却少得可怜,基本上问十句没一句答的,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放弃要使他重新振作起来的坚持。

    顾小风其实对他们的一切关心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法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叶流云还活着的事,只能就这么沉默着等这段时间过去。

    顾小风突然站起来往外走,贺冲几个立马也站了起来,“小风,你去哪?”顾小风知道不回答的话,他们几个估计要一直跟着自己才放心,就说:“出去透个气。”顾小风在警局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说实在的,被贺冲他们整天像盯犯人一样看着也实在不是那么好受,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人冲过来撞到自己,一低头,却是那个周芷珊。

    周芷珊满脸是泪,匆忙说着“对不起”就跑开了,估计也没看清撞到的是什么人。顾小风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就听到楚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风?”

    顾小风回头看到楚廉脸上各种表情堆砌在一起的复杂,随口应道:“嗯。”也许也是抱着贺冲他们一样的心思,看着已经到午饭时间,楚廉就硬是要拉着顾小风一起去外面吃,顾小风只好推了跑过来找他叫上他吃午饭的贺冲他们。

    虽然楚廉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直到这顿饭都快吃完了,他也没讲出一个字。顾小风是无所谓,吃完饭他就回警局面对贺冲他们的有话不知道怎么说的情境,反正在哪都差不多。

    终于楚廉憋了半天憋出的话是:“刚才你都看到了?”顾小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仍旧随口应道:“嗯。”楚廉叹了口气说:“其实芷珊是个好女孩,只是我始终忘不了阿凌,每次和芷珊在一起想的却是阿凌,早知道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当初就不该开始的。”

    顾小风这才知道楚廉说的原来是刚才他看到周芷珊哭着跑远的事,听他这么说着,也没什么话好说,就保持沉默。

    楚廉突然换了语气道:“小风,你说我该怎么办?”顾小风莫名所以,道:“什么?”楚廉道:“不管和谁在一起,我都不能忘记阿凌,我该怎么做?”顾小风道:“那就不忘。”楚廉惊讶道:“不忘?可是阿凌并不喜欢我,我这样下去——”顾小风道:“她喜不喜欢你和你忘不忘得了是两码事。”

    楚廉愣了愣,才笑道:“如果是叶老师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像你这么说。”话一出口,楚廉猛然变了神色,看着顾小风歉意道,“对不起,小风,我——”

    顾小风道:“如果是她,也会这么说。”楚廉垂下头,道:“小风,你很痛苦吧。”顾小风站起来道:“这顿饭,谢了。”

    看着顾小风走出饭馆,楚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比起再也见不到叶老师的小风,我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沉,至少阿凌还好好地活着啊。”

    “我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我要亲眼见到叶子好好活着的样子才能放心。”杨凌紫对着准备出远门的常昊生气道。常昊叹了口气,搂着杨凌紫的肩道:“阿凌,要不是你看到死亡岛新闻那样子让我心痛,我也根本不会告诉你叶流云还活着的事。”杨凌紫听常昊这么说,语气也软了下来,道:“阿昊,我就是想去见叶子一面,就算一眼也好。”常昊摇摇头:“这次真的不行。”

    杨凌紫赌气般地走到房间一旁坐着,她当然知道常昊的脾气,他说不行那就是绝对不行,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点都不重要。常昊当然也了解杨凌紫现在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也许比他们自己所想的还要深,于是他在出门前看着杨凌紫说:“阿凌,你不来给我个吻别么?”杨凌紫坐着不动,但当听到开门声音的一瞬间,她忽然跳起来冲过去,搂住常昊的脖子给他深情一吻。

    这是他们两夫妻的习惯,因为每次常昊如果不带她一起出门的话,总是因为有不寻常的事,这种时候,杨凌紫就很怕,怕他会回不来,所以每次常昊出门前都会给他一个吻,算是平安符之类的替代。

    “说了多少遍,不准说吻别,这是平安吻。”杨凌紫靠在常昊胸前严肃地说道。常昊摸着杨凌紫光滑的头发,笑着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说着在杨凌紫额头亲了亲,忽在她耳边道,“也许你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她。”

    杨凌紫目送常昊的车驶去,想着刚才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不由想道:“叶子,你千万要好好的。”

    千万里之外的异国小镇上,被教堂钟声吵得不得安宁的叶流云只好放弃了睡懒觉,随手拿了片面包就边吃边出门了。虽然说自己也是超爱面食的,但一段时间没吃到米饭,总觉得想念地紧,可惜这地方离水稻之国实在相差地太远,要看到一粒米简直比见到流星的几率都低得多。

    叶流云在小镇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这现在已经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小,小到一个小时就能走完全镇。还有这地方完全没有网络这回事,似乎还活在中世纪,每家每户摆着的电视机打开来除了国际新闻还是国际新闻,连电话都是那种老式的手摇机。叶流云刚开始的新奇已经消失殆尽,这里不比当时在楚廉的老家,没有什么丛林可以探险,也没有顾小风可以教导以及养眼,只有高耸的教堂里的钟声可以让人连烦躁都烦躁不起来。

    唯一让叶流云觉得还不错的就是这地方没有车,连自行车都没有,所有人出行只能靠走路,走一个小时到镇外唯一的马车站去往别的繁华的市镇。叶流云刚来的时候,对马车喜欢的要命,每天几乎就在马车上度过,就不停地从镇里到镇外地闲晃,最近才有些厌了,改成一天乘一趟马车。

    叶流云像往常一样又来到马车站,看到车站站长的络腮胡大叔朝自己亲切地打招呼,虽然只是懂一两句这边的语言,叶流云还是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当下也挥手打着招呼。

    这时,络腮胡大叔的神色突然变了,还对着自己大喊大叫完全听不懂的话,不过用不着听懂,叶流云也知道这是在告诉自己“危险,快躲开”的意思。叶流云一个纵跃翻身上了马车,跨坐在受惊发狂的马上,不久就安抚了马匹,车也停了下来。

    络腮胡大叔惊魂未定地跑过来拉住马车,对也吓得不轻的驾车的小伙计大声叱喝,小伙计吓得只有低头不说话。叶流云对络腮胡大叔摆摆手,又伸手拍拍小伙计的脑袋,对他们笑笑,意思自己没事,这才从马上跳了下来。

    这时,马车的门开了,下来个打着哈欠似乎才睡醒的人,他伸着懒腰说:“搞什么鬼,终于到了吗?”

    叶流云好久没听到普通话在自己耳边响起,高兴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不由主动走过去打招呼:“你好,你是中国人?”这人瞥了眼叶流云道:“你没长眼么,说什么废话。”

    叶流云觉得自己完全不应该听到一句乡音就高兴地忘乎所以的,这完全不是个适合打招呼的人,这么想着,叶流云忍下要握拳的冲动,一转身对络腮胡大叔做了个老规矩,准备马车进城的手势,刚要走,却被这人拦住了。“我刚到不熟,你带个路,这种事还要我说,你还真够笨的。”这人掏了掏耳朵说了这么句话。

    叶流云很清楚自己脾气不好,眼前这个人就完全撞在了枪口上,虽然在异国他乡老乡相见难免亲切,但对这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叶流云是完全不拿他当老乡的。不过好歹在外国人民眼里看来,自己和这个人是属于同一国的,要是刚见面就起冲突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国家都是野蛮人,自己好歹也是个爱国的良民,不能让国家背上这种误解。

    叶流云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有事要去办,您请便,还有旅途愉快。”叶流云说完,忽然一个背包兜头砸了过来,听到这人用一种完全没正眼看人的态度说:“这是我的东西,拿好了,接下来先去——”

    背包飞了过去,这人一低头躲开了,嘴角似乎还扬起了得意的笑。叶流云想着好哇,原来是故意找茬的,那我还真是客气过头了!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要是今天不好好教训这小子,别人还以为我们国家的人好欺负,叶流云这时已经完全没将这人当祖国人民看待了。

    这人也同样一个飞踢挡开叶流云的一脚,随即另一脚也踢了过来,叶流云心想不错啊,有两下子,不过仗着自己这点本事就耀武扬威的人,不给他点教训,实在有损自己的武道。

    叶流云这么一想,手上就加重了力道,一个旋身错步,闪开这人的飞踢,趁他还没收势,侵身直进,一拳头打他小腹,被他双手挡住,笑了笑,他肩头已经挨了一拳。这人退了两步,叶流云比他更快,旋身一脚踢在他还双手护住的腹部,将他踢得摔出去老远。

    叶流云刚要往前走,那络腮胡大叔和小伙计赶紧过来拦着她,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两个人要动手,见人都被打飞出去了,才赶紧过来劝解。不过叶流云看着络腮胡大叔和小伙计看着自己有些害怕的神色,知道也许自己在他们心里或许加了点恶人形象也说不准,不过自己也没想要解释,况且语言不通也没法解释,人打了气也消了,就做了个手势说自己要坐马车。

    叶流云看着那人慢慢地爬起来,想着希望等自己从城里逛一圈回来这人觉得这儿没意思走了就好,便跳上络腮胡大叔为自己准备的马车,朝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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