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京城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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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初，本是赏荷游玩的季节，京城的百姓却不堪这样的闲情了。因为月初镇南王反动了兵变，举兵攻进皇宫，挟住了皇帝。一时间四方诸侯震动，燕王与齐王很快集结了军队，南下勤王。西野王没有动作，只是观望，等着坐收渔利。
乞丐二狗子的生活最近也吃紧了，因为富贵人家都关门避禍，能讨到的饭食越来越少。这日二狗子蜷缩在街边，见有一对巡逻骑兵从街上路过。待他们走后，他朝他们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呸，一群狗东西动逛西逛地，害得狗爷我混口吃的都难。”
二狗子抄了手，准备换个清净的地方歇着。正回头，忽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长相奇特，粗眉毛，小眼睛，兜下巴，活像个鞋把子。经过那女子身边时，二狗子啧了一声，“丑八怪”。
那女子听了，立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哟嚯，这是要挑衅？”二狗子想。“干什么？你自己长个鞋把子脸，还不许人说啊。”二狗子撺着手道。
那女子倒没愠怒，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瞅我干啥?”二狗子瞪了下她，见她不回嘴，只是露出奇怪地笑容。“你不是看上我了吧？”他夸张地向后仰着身体。
“那倒不是，你误会了”。那女子道，“小哥你相貌堂堂，怎么来做乞丐了？”
这丑八怪眼光倒是好，二狗子想，本大爷可是全京城最英俊的乞丐了。“要你管”，二狗子将自己的破碗端起来，“有钱没呀，有钱赏点儿。总不能白给你看吧。”
那女子摊了摊手，“你看我哪有钱。”
二狗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见这女子身上确实没有钱袋，也没有钗环、玉佩等值钱的饰物。“切，又穷又丑。难怪这时候还敢出来晃荡。谁要劫她的财、劫她的色，就算倒了霉了。”
二狗子赶苍蝇似地挥了一下手，转身欲走。
忽听那女子叫道，“小哥且慢。”
二狗子懒洋洋地回头，“又干啥呀。”
“小哥，同时天涯沦落人，我跟你打听点儿事儿呗。”那女子抛了个媚眼。
二狗子一阵恶心，但听她一声声地叫“小哥”，又觉得舒畅。“什么事儿啊？”，他扬声道。
“小哥可知道‘玄旗营’在哪里？”女子笑咪咪地问道。
二狗子大惊，向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你打听这干嘛？不要命了？”
女子也是惊奇，凑近了低声道，“这个‘玄旗营’怎么了？问不得的吗？”
二狗子砸了咂嘴，“问嘛。是问得，命嘛，就不一定保得住咯。”
“什么来头，这么厉害？”女子惊讶地问。
“呵呵，说了吓死你。”二狗子又看了看四周，与那女子耳语道，“那是皇帝手下的暗兵，专门杀人的！”
“哇”，那女子露出夸张的表情，“杀谁呀？”
“杀不听话的官呗”。说着，二狗子又摇了摇头，“可惜呀，这皇帝自身都难保了，那个玄旗营，估计也成了废棋营咯。”
女子憋着嘴点了点头，似乎受益匪浅。“那玄旗营到底在哪儿呀？”
“啧”，二狗子皱了皱眉，“你老问这干嘛呀？怎么，有相好在里面？”
只听那女子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是呀，我郎君在里面，好久都没见着啦。这不，我就来京城找他了嘛。”
就这样还能找着玄旗营的人？瞎吹吧就。二狗子斜了她一眼，“你别是被人骗了。天下哪来的那么多玄旗营，就是真有，也不找你呀。”
“唉...小哥你有所不知”，女子面色愁苦，“我那郎君与我是从小订的亲。我既与他定了终身，自然要千里寻亲的嘛。”
二狗子心道，“这丑八怪运气倒好，娃娃亲居然定了皇帝身边的兵。我怎么没这样的运气，定个郡主公主什么的。或者能见个郡主公主的也好啊。唉，真是苍天不公啊。”
“算了，告诉你吧”，二狗子慷慨地道，“我一个道上的朋友说的，说那玄旗营有个暗桩，在城中的妓院里面。”
女子扬了扬眉，“既然是暗桩，你朋友怎么会知道？”
“嗨”，二狗子道，“我那朋友，以前就是从玄旗营退役的。”
女子撇了撇嘴，“退役之后泄露暗桩，那也够不专业的。”
“那是我跟他喝酒喝大了听他说的。”二狗子神秘地道，“他还说，那玄旗营里，人人都在妓院有相好，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那就是夜夜春宵哇。我哥们儿说，他们会好几个人叫一个妓女，然后...”
“咳咳...”女子尴尬地打断了二狗子的话，向他拱手道，“多谢小哥指点，我这就去寻我家郎君去了。”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二狗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怔地道，“这身段儿还是不错的。”
迎春院的老鸨坐在门口嗑瓜子。这两人没什么客人，闲散得很。只见一个俊俏公子缓缓行来，若有所思地站在院门前看着招牌，看起来有些家底的样子。老鸨忙吐了瓜子，起身上去迎，“公子～进来坐坐吧，我们这儿嫩的熟的肥的瘦的都有，包您喜欢～”
“哦”，那男子开腔，声音却女里女气的，“我就随便坐坐行吗？”
老鸨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身形瘦削，相貌阴柔，立马心下了然，凑上去低声道，“我们这儿也有男人，上面的下面的都有，包您满意～”
那男子震了震，受了惊吓的样子。“随便吧，找个羞涩点的，不烦人的那种。”
哟，这身板儿，竟然还是上面的。“明白明白”，老鸨谄笑道，“公子这边请～”
老鸨将男子迎上了二楼雅间后，唤人道，“去把小霜找来，服侍那个娘娘腔”。很快小霜被带了过来，老鸨凶巴巴地道，“你小子今天就算**了。好好服侍里面的大爷，若搞砸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霜战战兢兢地应了，推门进去，见一个瘦弱公子坐在桌前，四处张望。“公子”，小霜弱弱地唤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走到男子面前，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端到手边，“公子...请饮酒。”
那男子深深打量了他一眼，接下了酒杯，却没有喝。“坐吧”，他只是说。
小霜“哦”了一声，战战兢兢地坐下。他偷偷打量着这个要给他“**”的男子，见他相貌文秀，举止斯文，立时放心了不少。只是这男子似乎不怎么健谈，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兀自想着什么。
“你是第一次吧？”忽然那男子问道。
“嗯...”小霜低下了头，有些紧张。
“我瞧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沦落到这里？”那男子盯着小霜的脸，看得小霜愈发垂下了头。
“我...是被人贩子带大，卖到这里的。”
“那你以前，是什么人家的？”男子继续问。
“我家本来是在外地做小生意的”，小霜咽了咽口水，“后来欠了债，父母就将我卖了。”说到这里，小霜眼里已经噙了泪。
那男子没有再问下去，自己喝了口酒。
“你想不想我帮你赎身？”又是沉默了半晌，男子才开口问道。
小霜诧异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男子笑了笑，又问了一遍，“你想赎身吗？”
小霜皱了皱眉头，想不通眼前的状况。这位恩客还没碰过他的身子，就要给他赎身？犹豫了一下，小霜还是低声道，“想。”
“那好”，男子道，“若要我给你赎身，你只需回答我一件事情。”
“您说”。望着男子清朗的容貌，小霜心下有些悸动。
“这里，是不是经常有神秘的人出入？”男子凑近了小霜，压低声音问。
小霜瞪大了眼，没想到男子问的是这个问题。
“嗯”，小霜道，“有时候晚上会有人来后院”。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男子接着问。
“不知道...”，小霜看了对方一眼，有些紧张，“只知道又很多人，都可以飞来飞去的。”
“很好”，男子撤回身子，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那银子足足有十两，足够他赎身了。“这些你拿着，去跟老鸨赎身。那之后你就自由了，天南海北，想去哪去哪。”
“公子你...”，小霜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不要小霜吗？”
只见那男子笑了笑，很是温柔，“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我没有权力要你。你若是不嫌弃，就拿了我赠你的银子吧。”
小霜望着他，眼眶红了。他双手颤抖地捧过银子，道，“公子的恩德，小霜无以为报。”
“你若要报，就借我你这张脸，还有这身衣服”。那男子忽然道。
“啊？”小霜歪了头。
时值夏初，本是赏荷游玩的季节，京城的百姓却不堪这样的闲情了。因为月初镇南王反动了兵变，举兵攻进皇宫，挟住了皇帝。一时间四方诸侯震动，燕王与齐王很快集结了军队，南下勤王。西野王没有动作，只是观望，等着坐收渔利。
乞丐二狗子的生活最近也吃紧了，因为富贵人家都关门避禍，能讨到的饭食越来越少。这日二狗子蜷缩在街边，见有一对巡逻骑兵从街上路过。待他们走后，他朝他们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呸，一群狗东西动逛西逛地，害得狗爷我混口吃的都难。”
二狗子抄了手，准备换个清净的地方歇着。正回头，忽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长相奇特，粗眉毛，小眼睛，兜下巴，活像个鞋把子。经过那女子身边时，二狗子啧了一声，“丑八怪”。
那女子听了，立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哟嚯，这是要挑衅？”二狗子想。“干什么？你自己长个鞋把子脸，还不许人说啊。”二狗子撺着手道。
那女子倒没愠怒，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瞅我干啥?”二狗子瞪了下她，见她不回嘴，只是露出奇怪地笑容。“你不是看上我了吧？”他夸张地向后仰着身体。
“那倒不是，你误会了”。那女子道，“小哥你相貌堂堂，怎么来做乞丐了？”
这丑八怪眼光倒是好，二狗子想，本大爷可是全京城最英俊的乞丐了。“要你管”，二狗子将自己的破碗端起来，“有钱没呀，有钱赏点儿。总不能白给你看吧。”
那女子摊了摊手，“你看我哪有钱。”
二狗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见这女子身上确实没有钱袋，也没有钗环、玉佩等值钱的饰物。“切，又穷又丑。难怪这时候还敢出来晃荡。谁要劫她的财、劫她的色，就算倒了霉了。”
二狗子赶苍蝇似地挥了一下手，转身欲走。
忽听那女子叫道，“小哥且慢。”
二狗子懒洋洋地回头，“又干啥呀。”
“小哥，同时天涯沦落人，我跟你打听点儿事儿呗。”那女子抛了个媚眼。
二狗子一阵恶心，但听她一声声地叫“小哥”，又觉得舒畅。“什么事儿啊？”，他扬声道。
“小哥可知道‘玄旗营’在哪里？”女子笑咪咪地问道。
二狗子大惊，向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你打听这干嘛？不要命了？”
女子也是惊奇，凑近了低声道，“这个‘玄旗营’怎么了？问不得的吗？”
二狗子砸了咂嘴，“问嘛。是问得，命嘛，就不一定保得住咯。”
“什么来头，这么厉害？”女子惊讶地问。
“呵呵，说了吓死你。”二狗子又看了看四周，与那女子耳语道，“那是皇帝手下的暗兵，专门杀人的！”
“哇”，那女子露出夸张的表情，“杀谁呀？”
“杀不听话的官呗”。说着，二狗子又摇了摇头，“可惜呀，这皇帝自身都难保了，那个玄旗营，估计也成了废棋营咯。”
女子憋着嘴点了点头，似乎受益匪浅。“那玄旗营到底在哪儿呀？”
“啧”，二狗子皱了皱眉，“你老问这干嘛呀？怎么，有相好在里面？”
只听那女子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是呀，我郎君在里面，好久都没见着啦。这不，我就来京城找他了嘛。”
就这样还能找着玄旗营的人？瞎吹吧就。二狗子斜了她一眼，“你别是被人骗了。天下哪来的那么多玄旗营，就是真有，也不找你呀。”
“唉...小哥你有所不知”，女子面色愁苦，“我那郎君与我是从小订的亲。我既与他定了终身，自然要千里寻亲的嘛。”
二狗子心道，“这丑八怪运气倒好，娃娃亲居然定了皇帝身边的兵。我怎么没这样的运气，定个郡主公主什么的。或者能见个郡主公主的也好啊。唉，真是苍天不公啊。”
“算了，告诉你吧”，二狗子慷慨地道，“我一个道上的朋友说的，说那玄旗营有个暗桩，在城中的妓院里面。”
女子扬了扬眉，“既然是暗桩，你朋友怎么会知道？”
“嗨”，二狗子道，“我那朋友，以前就是从玄旗营退役的。”
女子撇了撇嘴，“退役之后泄露暗桩，那也够不专业的。”
“那是我跟他喝酒喝大了听他说的。”二狗子神秘地道，“他还说，那玄旗营里，人人都在妓院有相好，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那就是夜夜春宵哇。我哥们儿说，他们会好几个人叫一个妓女，然后...”
“咳咳...”女子尴尬地打断了二狗子的话，向他拱手道，“多谢小哥指点，我这就去寻我家郎君去了。”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二狗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怔地道，“这身段儿还是不错的。”
迎春院的老鸨坐在门口嗑瓜子。这两人没什么客人，闲散得很。只见一个俊俏公子缓缓行来，若有所思地站在院门前看着招牌，看起来有些家底的样子。老鸨忙吐了瓜子，起身上去迎，“公子～进来坐坐吧，我们这儿嫩的熟的肥的瘦的都有，包您喜欢～”
“哦”，那男子开腔，声音却女里女气的，“我就随便坐坐行吗？”
老鸨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身形瘦削，相貌阴柔，立马心下了然，凑上去低声道，“我们这儿也有男人，上面的下面的都有，包您满意～”
那男子震了震，受了惊吓的样子。“随便吧，找个羞涩点的，不烦人的那种。”
哟，这身板儿，竟然还是上面的。“明白明白”，老鸨谄笑道，“公子这边请～”
老鸨将男子迎上了二楼雅间后，唤人道，“去把小霜找来，服侍那个娘娘腔”。很快小霜被带了过来，老鸨凶巴巴地道，“你小子今天就算**了。好好服侍里面的大爷，若搞砸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霜战战兢兢地应了，推门进去，见一个瘦弱公子坐在桌前，四处张望。“公子”，小霜弱弱地唤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走到男子面前，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端到手边，“公子...请饮酒。”
那男子深深打量了他一眼，接下了酒杯，却没有喝。“坐吧”，他只是说。
小霜“哦”了一声，战战兢兢地坐下。他偷偷打量着这个要给他“**”的男子，见他相貌文秀，举止斯文，立时放心了不少。只是这男子似乎不怎么健谈，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兀自想着什么。
“你是第一次吧？”忽然那男子问道。
“嗯...”小霜低下了头，有些紧张。
“我瞧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沦落到这里？”那男子盯着小霜的脸，看得小霜愈发垂下了头。
“我...是被人贩子带大，卖到这里的。”
“那你以前，是什么人家的？”男子继续问。
“我家本来是在外地做小生意的”，小霜咽了咽口水，“后来欠了债，父母就将我卖了。”说到这里，小霜眼里已经噙了泪。
那男子没有再问下去，自己喝了口酒。
“你想不想我帮你赎身？”又是沉默了半晌，男子才开口问道。
小霜诧异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男子笑了笑，又问了一遍，“你想赎身吗？”
小霜皱了皱眉头，想不通眼前的状况。这位恩客还没碰过他的身子，就要给他赎身？犹豫了一下，小霜还是低声道，“想。”
“那好”，男子道，“若要我给你赎身，你只需回答我一件事情。”
“您说”。望着男子清朗的容貌，小霜心下有些悸动。
“这里，是不是经常有神秘的人出入？”男子凑近了小霜，压低声音问。
小霜瞪大了眼，没想到男子问的是这个问题。
“嗯”，小霜道，“有时候晚上会有人来后院”。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男子接着问。
“不知道...”，小霜看了对方一眼，有些紧张，“只知道又很多人，都可以飞来飞去的。”
“很好”，男子撤回身子，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那银子足足有十两，足够他赎身了。“这些你拿着，去跟老鸨赎身。那之后你就自由了，天南海北，想去哪去哪。”
“公子你...”，小霜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不要小霜吗？”
只见那男子笑了笑，很是温柔，“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我没有权力要你。你若是不嫌弃，就拿了我赠你的银子吧。”
小霜望着他，眼眶红了。他双手颤抖地捧过银子，道，“公子的恩德，小霜无以为报。”
“你若要报，就借我你这张脸，还有这身衣服”。那男子忽然道。
“啊？”小霜歪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