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贸易问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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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是五颜六色的一堆东西。库布利斯拿起那一叠东西挼搓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棉布？”
“精梳棉布。”埃克拉勉强用洛下音说出了精梳这个词儿，“秦那斯坦原产。”
“不！秦那斯坦应该没有棉花才对。”库布利斯还是有些不信。
“算了吧，秦那斯坦能用铁来作船，他们有什么都不奇怪。你为什么总在怀疑这些没用的事情，你难道没发现这个棉布的特点吗？”那个叫埃克拉的大商人摇晃着脑袋，似乎对库布利斯的反应迟钝有些不满。
库布利斯这时候才开始仔细的观察手中的这块棉布。这好像是一块桌布或者是窗帘。从浅色的底纹上看，应该是秦那斯坦的扎染工艺，这些在从秦那斯坦买的那些绢上也有。但是作为主体图形，这个桌布或者窗帘上，有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孔雀！就好像是一只真正的孔雀在这个窗帘或者桌布上。他招呼来两个仆人，把这块棉布整个伸展开。
“秦那斯坦的人怎么做到的？”看着这条扎染印染联合工艺的床单（这两人到底也没猜对，这是一条床单），库布利斯半天没说出话来。波斯染织工艺以花色繁杂，华丽异常为主要特色，但是这种仿真的花鸟，真不是波斯染织能搞出来的。
“那位自称是侯爵大人的朋友的家伙对我说，这是一种叫印染的工艺，涉及很多的工序。怎么做到的我自然没能打听到，但是另外一个事情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库布利斯，你从今年开始越发的迟钝了。”埃克拉显得很不耐烦。
“别催我，埃克拉。我很敏锐的，我就是在思考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给你展示这样东西是什么意思！确实，这东西很柔软，很细腻，和我们以及埃及人生产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还有，秦那斯坦的人想干什么？对我们示威？还是说他们确定要支持那位阿米娜当沙汗沙了？”那位库布利斯立刻反驳了埃克拉。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埃克拉很不以为然，“秦那斯坦的大唐帝国为什么要派一名侯爵来当使节，难道从秦那斯坦到我们这里来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吗？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库布利斯。鲁斯塔姆当沙汗沙还是那位阿米娜成为另一位女王都无所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贸易，贸易知道吗库布利斯！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问了我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问题！库布利斯。我想你也知道几年前，有秦那斯坦的巨大铁船抵达也门的事情。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亲口向我证实了这件事。秦那斯坦已经开辟了航路，打算从遥远的东方直接从海上运送商品到巴士拉！而他们的那种大铁船，可以一次运输超过70万磅的货物！你知道70万磅意味着什么吗？真主啊，70万磅，我曾经奢望能有运送7万磅商品的三角帆船，现在来了一种能运送70万磅的商船！”
（古波斯的重量单位是塔连特，容量单位是勃尔，这里用磅主要是为了好理解）
“知道，我们现在用骆驼队从秦那斯坦运送来的瓷器都是那种比较昂贵的，用他们的分级，属于奢侈级别。而他们还有被称为普通级和精品级的更便宜的瓷器，尤其是普通级，属于谁都能用的起的瓷器。还有被称为稀世级的，更加昂贵的瓷器。如果他们真的一次从东方运来了70万磅瓷器，那么普通瓷器的价格就会变得非常便宜，说不定一些普通的人都能买的起一两件瓷器。然后，我们就破产了。”
埃克拉一惊：“你知道了？”
“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好好想想就能知道的事情。70万磅的瓷器和丝绸，我们用什么付账呢？”库布利斯略微有些得意，但是很快就收敛了，他需要营造一下自己作为商会会长的矜持。
“现在不用担心了，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帮我们想到了。”说着，他把一支藏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看看这个。”
那是一朵棉桃。库布利斯拿在手里，撕了一下。
“看上去像埃及的棉花。”
“确切的说，一种长绒棉，能够在咱们这里种的长绒棉。”
“所以呢？那位侯爵的朋友，打算收购这些长绒棉，还是说，用那些瓷器和丝绸来换？”库布利斯问道。
“都不是。”埃克拉耸了耸肩膀，“那位侯爵的朋友说，他打算建设一个平台。嗯，他这样说的没错。是一个平台。让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或者亚美尼亚的，叙利亚的，埃及亦或是印度和秦那斯坦的，都能在上面自由的交易。秦那斯坦的瓷器，丝绸，纸张，我们种植的棉花，椰枣，大麦，都能在上面交易。”
“这听上去很不错，但是，那位侯爵的朋友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道？”埃克拉再次耸了耸肩膀，“我能感觉的出，他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然后让我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而已。至于他的真实目的，我们还是不要揣测秦那斯坦的贵人们想什么比较好。他们太强大，也让人捉摸不透。”
……
“期货？”在馆驿中，裴宣机和高冯都在仔细的听戴胖讲解他所要采取的措施。对于期货这种东西，实在是超出了他们两个人的认知。
当然，戴胖在解释的时候，也隐去了期货作为一种票据投机的本质，而是为他们讲解了一开始期货在最单纯时期的作用——根绝订单的多少来安排生产，以达到资源配置的最大化。
对于这种理想化的解释，裴宣机和高冯自然是感觉良好。根据订单来安排生产和种植，这确实是一个对市场的不确定性的良好的对抗手段。
但是，当期货加上一个“炒”字的前缀，然后配合保证金制度之后，整个期货市场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在戴胖的眼中，两河流域是如此的落后，虽然是个世界的十字路口，却没有任何能够撬动世界的东西。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打算在这里种下一粒种子。
长绒棉仅仅是让萨珊波斯获得跟巨唐进行大宗商品交易的资格。正经能让萨珊波斯立足的，是另外两种东西。
这里靠近也门，靠近埃塞俄比亚。这里有含糖率75%的椰枣。
那么，咖啡和朗姆酒，这两样东西会让萨珊波斯在和周围的交易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包袱里是五颜六色的一堆东西。库布利斯拿起那一叠东西挼搓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棉布？”
“精梳棉布。”埃克拉勉强用洛下音说出了精梳这个词儿，“秦那斯坦原产。”
“不！秦那斯坦应该没有棉花才对。”库布利斯还是有些不信。
“算了吧，秦那斯坦能用铁来作船，他们有什么都不奇怪。你为什么总在怀疑这些没用的事情，你难道没发现这个棉布的特点吗？”那个叫埃克拉的大商人摇晃着脑袋，似乎对库布利斯的反应迟钝有些不满。
库布利斯这时候才开始仔细的观察手中的这块棉布。这好像是一块桌布或者是窗帘。从浅色的底纹上看，应该是秦那斯坦的扎染工艺，这些在从秦那斯坦买的那些绢上也有。但是作为主体图形，这个桌布或者窗帘上，有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孔雀！就好像是一只真正的孔雀在这个窗帘或者桌布上。他招呼来两个仆人，把这块棉布整个伸展开。
“秦那斯坦的人怎么做到的？”看着这条扎染印染联合工艺的床单（这两人到底也没猜对，这是一条床单），库布利斯半天没说出话来。波斯染织工艺以花色繁杂，华丽异常为主要特色，但是这种仿真的花鸟，真不是波斯染织能搞出来的。
“那位自称是侯爵大人的朋友的家伙对我说，这是一种叫印染的工艺，涉及很多的工序。怎么做到的我自然没能打听到，但是另外一个事情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库布利斯，你从今年开始越发的迟钝了。”埃克拉显得很不耐烦。
“别催我，埃克拉。我很敏锐的，我就是在思考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给你展示这样东西是什么意思！确实，这东西很柔软，很细腻，和我们以及埃及人生产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还有，秦那斯坦的人想干什么？对我们示威？还是说他们确定要支持那位阿米娜当沙汗沙了？”那位库布利斯立刻反驳了埃克拉。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埃克拉很不以为然，“秦那斯坦的大唐帝国为什么要派一名侯爵来当使节，难道从秦那斯坦到我们这里来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吗？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库布利斯。鲁斯塔姆当沙汗沙还是那位阿米娜成为另一位女王都无所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贸易，贸易知道吗库布利斯！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问了我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问题！库布利斯。我想你也知道几年前，有秦那斯坦的巨大铁船抵达也门的事情。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亲口向我证实了这件事。秦那斯坦已经开辟了航路，打算从遥远的东方直接从海上运送商品到巴士拉！而他们的那种大铁船，可以一次运输超过70万磅的货物！你知道70万磅意味着什么吗？真主啊，70万磅，我曾经奢望能有运送7万磅商品的三角帆船，现在来了一种能运送70万磅的商船！”
（古波斯的重量单位是塔连特，容量单位是勃尔，这里用磅主要是为了好理解）
“知道，我们现在用骆驼队从秦那斯坦运送来的瓷器都是那种比较昂贵的，用他们的分级，属于奢侈级别。而他们还有被称为普通级和精品级的更便宜的瓷器，尤其是普通级，属于谁都能用的起的瓷器。还有被称为稀世级的，更加昂贵的瓷器。如果他们真的一次从东方运来了70万磅瓷器，那么普通瓷器的价格就会变得非常便宜，说不定一些普通的人都能买的起一两件瓷器。然后，我们就破产了。”
埃克拉一惊：“你知道了？”
“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好好想想就能知道的事情。70万磅的瓷器和丝绸，我们用什么付账呢？”库布利斯略微有些得意，但是很快就收敛了，他需要营造一下自己作为商会会长的矜持。
“现在不用担心了，那位侯爵大人的朋友，帮我们想到了。”说着，他把一支藏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看看这个。”
那是一朵棉桃。库布利斯拿在手里，撕了一下。
“看上去像埃及的棉花。”
“确切的说，一种长绒棉，能够在咱们这里种的长绒棉。”
“所以呢？那位侯爵的朋友，打算收购这些长绒棉，还是说，用那些瓷器和丝绸来换？”库布利斯问道。
“都不是。”埃克拉耸了耸肩膀，“那位侯爵的朋友说，他打算建设一个平台。嗯，他这样说的没错。是一个平台。让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或者亚美尼亚的，叙利亚的，埃及亦或是印度和秦那斯坦的，都能在上面自由的交易。秦那斯坦的瓷器，丝绸，纸张，我们种植的棉花，椰枣，大麦，都能在上面交易。”
“这听上去很不错，但是，那位侯爵的朋友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道？”埃克拉再次耸了耸肩膀，“我能感觉的出，他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然后让我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而已。至于他的真实目的，我们还是不要揣测秦那斯坦的贵人们想什么比较好。他们太强大，也让人捉摸不透。”
……
“期货？”在馆驿中，裴宣机和高冯都在仔细的听戴胖讲解他所要采取的措施。对于期货这种东西，实在是超出了他们两个人的认知。
当然，戴胖在解释的时候，也隐去了期货作为一种票据投机的本质，而是为他们讲解了一开始期货在最单纯时期的作用——根绝订单的多少来安排生产，以达到资源配置的最大化。
对于这种理想化的解释，裴宣机和高冯自然是感觉良好。根据订单来安排生产和种植，这确实是一个对市场的不确定性的良好的对抗手段。
但是，当期货加上一个“炒”字的前缀，然后配合保证金制度之后，整个期货市场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在戴胖的眼中，两河流域是如此的落后，虽然是个世界的十字路口，却没有任何能够撬动世界的东西。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打算在这里种下一粒种子。
长绒棉仅仅是让萨珊波斯获得跟巨唐进行大宗商品交易的资格。正经能让萨珊波斯立足的，是另外两种东西。
这里靠近也门，靠近埃塞俄比亚。这里有含糖率75%的椰枣。
那么，咖啡和朗姆酒，这两样东西会让萨珊波斯在和周围的交易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