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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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第一次见到温雪是在他刚被从天街接回程家的时候。
15岁的少年在那种人吃人的环境长大什么都没学会一身打架斗殴的本事倒是学了个透，程家老头子年轻时候风流惯了，不及知天命的岁数，就染了病无法再生育，最终竟只留下一个和流莺生下的儿子，将天街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是认祖归宗，接回了本家。
从一个混混突然变成了程家的继承人，程默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上学的第一天就差点揍死一个在他面前嚼舌根的同学，那些富家子弟自小养尊处优，又哪里是他的对手，结果这一打差点弄出人命。
程家势大，到底是摆平了这事，被打的那个小少爷转了学，但程默回去后还是挨了好一通揍，不过什么家规家法，他打心眼里没放在眼里：——在天街的时候他偷抢食物被抓住挨得可比这重太多了。
久而久之，程家的小恶霸算是在学校里不好惹出了名，打架事件发生了几次之后再没人敢在他身后说三道四，也没人再敢提程默的出身，对于程默的行为程父根本没空管，也管不住，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很多年后，程默都觉得，如果那时候没有遇见温雪，他估计不出几年他就会弄出大事然后被关进少管所或者监狱，纵使程家势力通天也捞不出来他。
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夏天里，他们学校转进了新生，是个小演员的女儿。
贵族学校的特点一是阶级分明，所以程默可以横着走；二是偏见，所以只有八岁的温雪转进小学部的时候经历和就程默真的不要太相似。
“拷你作业怎么啦，用你的是看得起你……切~婊子生出来的小孩脏死了！给我我还不想要呢！还你！”
程默逃课必须穿过小学部，结果路过操场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刚好他一大早又被老爷子抽了一顿，心情真的不太好，结果脚步不自主地就往声音出处拐了。
婊子生出来的，啧啧，真是熟悉的字眼。
他靠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个子较高的小女孩将手里的作业芯片扔到另一个小女孩的脸上，芯片因为太薄直接在左脸上划了一道扣子。被欺负的女孩子有些微胖，脸圆圆的看上去很好捏，生气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鼓起来特别可爱，只是就算气得脸都红了还是没有回嘴。
切，胆小鬼。程默心道。
高个子的女孩子见小胖妞脸上出了血，继续嘲笑：“哎哟，真是不走运啊，你怎么站那里啊，这么不小心往芯片上撞呢，果然跟你那便宜妈一样贱呢。”
女孩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感觉头发被猛地一拖拽，整个人向后倒去却没摔到地上直接被甩了出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程默眼里从没有男女的区别，因为天街里看上去柔弱的女人有时候比那些强壮的男人还要可怕，没人告诉他打女人是一件很没品的事，虽然现在他正准备揍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和女人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小温雪有些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高个子男生毫无芥蒂地将女孩子拖拽在地上，正准备摁着胖揍一顿。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跑上去抓住刚摁好准备动手的程默。
“你有毛病啊？”程默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程默很难回忆起具体的情形，就记得那个胖丫头就是死脑筋地抱着他手臂，结果用她那已经颇为可观的体重拖住了他，然后放跑了那个嘴巴很不干净的同学。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八十多斤的小胖妞他按道理来说应该还是很轻易能甩开的，只是对上那双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眼睛的时候，就没下得去狠手。
那时候正是夏至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罅隙照得林内粼粼一片，加上胖妞马尾上银杏叶发饰是极容易反光的金属色，两人纠缠中程默没太记得胖妞长什么样，倒是因为晃眼睛将那发饰记恨得死死的。
胖丫头看见那姑娘跑远后也准备溜，结果放手没走两步就被程默揪住了衣领，扯了半天都没扯开。
“我说你啊，就没一点羞耻心吗，都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你还帮她。”程默看着不停挣扎往前跑却一步都动不了的小崽子问道。
垂死挣扎了一阵子，小温雪的毛都要炸开了。
“继续，我看你能折腾到什么时候。”程默闲闲地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最后挣到没力气了的小温雪放弃似地转过身，却依旧是炸了毛的样子：“你放开我！”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讨厌刚刚那女人吗，你没胆子打她就算了，我帮你教训她你干嘛还要跟我拼命？”
小温雪知道没可能跑掉，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把刚放下防备的程默一起拖到地上。
“谁让你要打人，我是很讨厌季晓晓，不过打人就是不对。”
程默皱了皱眉跟着坐下，放开了温雪，一脸嫌弃，不屑地哼了哼：“切，这种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难道想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么？”
他们说你什么就是什么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做别的事，笨蛋才会理他们。
看不起又怎样，你打他们又没用，一样还是会看不起，当着大家的面不说背后也会说……我妈说脸是自己给的，想让别人看得起那么就努力变成一个让人没法瞧不起的人。
……
或许是经历太过相似，程默耐着性子听着正义凛然的小温雪絮絮叨叨着这些传自她那个演员妈妈的大道理，头一次觉察到外面世界和天街生存法则上的截然不同。这些东西很多人跟他说过，只是言行上的差异让他完全一点都不想听，直到碰到这个傻瓜。
后来程默开始认真去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尽管漏洞也没少钻，但不管如何他终于渐渐适应他程家继承人的生活。
很多年后他还记得，年少时候温雪完全放松下时的表情，眼神明澈如水，弯起来就是一汪月牙。
她笑着说：“我希望能变成一个美好的人，再与美好的人相遇。”
程默第一次见到温雪是在他刚被从天街接回程家的时候。
15岁的少年在那种人吃人的环境长大什么都没学会一身打架斗殴的本事倒是学了个透，程家老头子年轻时候风流惯了，不及知天命的岁数，就染了病无法再生育，最终竟只留下一个和流莺生下的儿子，将天街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是认祖归宗，接回了本家。
从一个混混突然变成了程家的继承人，程默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上学的第一天就差点揍死一个在他面前嚼舌根的同学，那些富家子弟自小养尊处优，又哪里是他的对手，结果这一打差点弄出人命。
程家势大，到底是摆平了这事，被打的那个小少爷转了学，但程默回去后还是挨了好一通揍，不过什么家规家法，他打心眼里没放在眼里：——在天街的时候他偷抢食物被抓住挨得可比这重太多了。
久而久之，程家的小恶霸算是在学校里不好惹出了名，打架事件发生了几次之后再没人敢在他身后说三道四，也没人再敢提程默的出身，对于程默的行为程父根本没空管，也管不住，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很多年后，程默都觉得，如果那时候没有遇见温雪，他估计不出几年他就会弄出大事然后被关进少管所或者监狱，纵使程家势力通天也捞不出来他。
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夏天里，他们学校转进了新生，是个小演员的女儿。
贵族学校的特点一是阶级分明，所以程默可以横着走；二是偏见，所以只有八岁的温雪转进小学部的时候经历和就程默真的不要太相似。
“拷你作业怎么啦，用你的是看得起你……切~婊子生出来的小孩脏死了！给我我还不想要呢！还你！”
程默逃课必须穿过小学部，结果路过操场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刚好他一大早又被老爷子抽了一顿，心情真的不太好，结果脚步不自主地就往声音出处拐了。
婊子生出来的，啧啧，真是熟悉的字眼。
他靠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个子较高的小女孩将手里的作业芯片扔到另一个小女孩的脸上，芯片因为太薄直接在左脸上划了一道扣子。被欺负的女孩子有些微胖，脸圆圆的看上去很好捏，生气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鼓起来特别可爱，只是就算气得脸都红了还是没有回嘴。
切，胆小鬼。程默心道。
高个子的女孩子见小胖妞脸上出了血，继续嘲笑：“哎哟，真是不走运啊，你怎么站那里啊，这么不小心往芯片上撞呢，果然跟你那便宜妈一样贱呢。”
女孩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感觉头发被猛地一拖拽，整个人向后倒去却没摔到地上直接被甩了出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程默眼里从没有男女的区别，因为天街里看上去柔弱的女人有时候比那些强壮的男人还要可怕，没人告诉他打女人是一件很没品的事，虽然现在他正准备揍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和女人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小温雪有些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高个子男生毫无芥蒂地将女孩子拖拽在地上，正准备摁着胖揍一顿。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跑上去抓住刚摁好准备动手的程默。
“你有毛病啊？”程默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程默很难回忆起具体的情形，就记得那个胖丫头就是死脑筋地抱着他手臂，结果用她那已经颇为可观的体重拖住了他，然后放跑了那个嘴巴很不干净的同学。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八十多斤的小胖妞他按道理来说应该还是很轻易能甩开的，只是对上那双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眼睛的时候，就没下得去狠手。
那时候正是夏至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罅隙照得林内粼粼一片，加上胖妞马尾上银杏叶发饰是极容易反光的金属色，两人纠缠中程默没太记得胖妞长什么样，倒是因为晃眼睛将那发饰记恨得死死的。
胖丫头看见那姑娘跑远后也准备溜，结果放手没走两步就被程默揪住了衣领，扯了半天都没扯开。
“我说你啊，就没一点羞耻心吗，都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你还帮她。”程默看着不停挣扎往前跑却一步都动不了的小崽子问道。
垂死挣扎了一阵子，小温雪的毛都要炸开了。
“继续，我看你能折腾到什么时候。”程默闲闲地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最后挣到没力气了的小温雪放弃似地转过身，却依旧是炸了毛的样子：“你放开我！”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讨厌刚刚那女人吗，你没胆子打她就算了，我帮你教训她你干嘛还要跟我拼命？”
小温雪知道没可能跑掉，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把刚放下防备的程默一起拖到地上。
“谁让你要打人，我是很讨厌季晓晓，不过打人就是不对。”
程默皱了皱眉跟着坐下，放开了温雪，一脸嫌弃，不屑地哼了哼：“切，这种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难道想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么？”
他们说你什么就是什么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做别的事，笨蛋才会理他们。
看不起又怎样，你打他们又没用，一样还是会看不起，当着大家的面不说背后也会说……我妈说脸是自己给的，想让别人看得起那么就努力变成一个让人没法瞧不起的人。
……
或许是经历太过相似，程默耐着性子听着正义凛然的小温雪絮絮叨叨着这些传自她那个演员妈妈的大道理，头一次觉察到外面世界和天街生存法则上的截然不同。这些东西很多人跟他说过，只是言行上的差异让他完全一点都不想听，直到碰到这个傻瓜。
后来程默开始认真去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尽管漏洞也没少钻，但不管如何他终于渐渐适应他程家继承人的生活。
很多年后他还记得，年少时候温雪完全放松下时的表情，眼神明澈如水，弯起来就是一汪月牙。
她笑着说：“我希望能变成一个美好的人，再与美好的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