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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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风在草野间呼呼的吹,雨水四溅,天空上时而划过一道霹雳,每一声都在雨中掀起波澜,那波澜随风而起,慢慢荡向远方,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大漠尽了,一片不太平坦的山丘却又起伏在眼前,在这山丘北上千里,便是斯诺曾踏寻过的德鲁拉山脉。
从清晨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薇琪才看到远处一个半人大的山窟,由于天色渐黑,大雨不断,又兼白马也是累了一天,无力再奔下去,薇琪便准备在那洞窟中过一夜……
“喂,我们在这里停下可以吗?”薇琪一回头,肩膀稍动,那倚在她身上的人一侧,倒了下去……
夜色落了,不大的小山窟中,有黑暗在四下泛开。
没有火,一点都没有。
忽的,一阵轻微的咳嗽从这黑暗中传过来,薇琪一惊,忙向月看去,但这洞内格外的黑暗,休说人在哪里,便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你在哪?”薇琪胡乱摸索,忽的看向怀中亮起的红铜色光芒,拿出来时,原是月当初送给她的那枚小刀。
光芒下,薇琪看到月正在自己左面的墙壁上,喘息不止。便急忙跑了过去:“你没事了么……你没事了么?”
“放心……”月的声音淡到几乎不可能让人放心的地步,他的气息紊乱,红铜色光芒映在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有些怪异。在他的胸口上,雨水早已把血水冲洗干净,但那被洞穿的伤口,却是不会自己愈合的。
“大小姐,饿了么?”月的眼睛停留在薇琪一个人身上,淋了一天的雨,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似乎也有些不堪,从她吐出来的气息中,月知道这个女孩子发了烧。
“才不饿呢,你当我是猪么”薇琪鼓起小脸,因为发烧而愈加显得红彤彤的脸庞,在这昏暗光芒下更显出几分可爱,她望向外面涟涟的水,山窟并不高,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月推上来的。
月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很想笑,但喉咙间却没有发出一声,后背上不时传来的丝丝痛感让他微皱起眉头,他知道,若是那把刀偏一点,现在他也不可能坐在这山窟里。
慢慢等死。
时光总在消磨,大雨却未停,久久的,月才说出一句话:“薇琪,冷么……”
“哼,才不冷呢”薇琪的两只手抱头,一边脱下湿透的外套,嗔道:“回过头去,不许看”
月应了声,慢慢转过头去。
其实,薇琪不知道,早在月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勉强把衣服上的水挤一遍,薇琪正要穿上衣服……旁边扔过来一张皮大衣,薇琪摸过去的时候,竟然感觉一点没有湿,心头一喜,不过转眼又想月在旁边看了半天,一阵羞涩恼火泛上心头,只是说来也怪,若是平日的她,恐怕早已大打出手……
“穿上吧,这件衣服在储物袋中,没那么恶心。”月一边喘息一边打趣道,他的身上仍旧是那件被雨水浸过的衣服,因为在他的左手边,那个储物袋已经空空如也。
薇琪正要披上大衣,无意间扫到月身上,道:“你怎么不穿,是不是皮大衣里有什么古怪,要不就是诚心骗得我……”
月一味的笑着:“我不冷……”
“哼,鬼才相信,”薇琪走到月身边,看眼他身上那件仍旧淌水的大衣,心里泛起一阵烦躁:“给你,我才不和受伤的人争东西,到时候要是你死了,肯定怪我不给你皮大衣。”
“哈哈哈……咳……咳咳……”月笑了两声,又咳嗽出来,一直咳嗽的不停。
薇琪没有看到他手心处的血迹,她上前走几步,道:“你先把你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吧,我们用一件。”
月摇头,不知是因为他已没了力气,还是因为他看不到,又或者其他的……
“我的马儿呢?”
“马儿走了,咱们下面可能有狼呢,马儿又上不来,万一被狼吃了怎么办。”
月默默的点头,他的眼睛不知何时望向洞口处,那一串串滑落下去的水珠在他眼中映出一点光芒,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忽的,天空上一记大霹雳闪过,洞内被照得一片明亮,从那雷光中,月像是看到了谁,他不言语……
许久……
“困了么?”月轻轻的说道。
“不困”薇琪一边打哈欠,一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样的暴风雨晚上,空气总是格外的冷。
月轻轻的笑出来,他道:“困的话就去睡吧,我守夜就好。”“不要,本小姐说不困就不困,你这个呆子不需再啰嗦,再啰嗦就把你嘴堵上,不,用针缝上,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月的心头一跳,旋即默默叹道:“一辈子么?”
“没错,就是一辈……”薇琪的脸忽然有些奇异的红色,她望向月的眼睛慌忙收回来,转头道:“你这坏家伙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石窟外雨声阵阵,也许是西南三百年间最大的一场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许久的沉默后,月缓缓启口,声音淡淡的,格外好听。
薇琪忽然来了兴趣,忙抬头,道:“什么故事,快讲快讲,我正无聊呢,你这呆子怎么不早说”
月淡淡一笑,道:“在很久很久前,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三十多户人家,,他们那里四季都有不落的紫杉木,迎春花在四季枯萎繁盛,杏花开了,桃花落了,一年一季的大麦也熟了……”“大点声音,我听不到”薇琪皱起眉头,跑到月身边,道:“你声音那么小,人家怎么听得到,快从头讲……快……嗯……”薇琪看到月冰的有些泛白的皮肤,拉开皮大衣,披在他身上,一人一边:“不许说出这件事情,不然本小姐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感受到有温存与淡淡清香在身边萦绕,月的神色微怔,他的嘴角有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笑容:“在很久很久前,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三十多户人家,他们那里四季都有不落的紫杉木,迎春花在四季枯萎繁盛,杏花开了,桃花落了,一年一季的大麦也熟了,他们自己用种出来的大麦酿造麦酒,一直到秋天,那时候,一片片的紫杉木上结满云果,他们去山林间摘云果……”
“什么是云果?”
月笑道:“就是一种果子,一种你没吃过的果子。”
“哼,没吃过就没吃过。”薇琪不服道,心中却把月骂了千百遍。
“等到山林间的四季花凋落,冬天也就来了,他们去山林间打猎,身上总要带一瓶烈酒,虽然那是不允许小孩子喝的酒,那里的小孩子只允许喝果浆,用云果做的果浆味道格外好,甚至有些大人都放着麦酒不喝,在罗兰节时候和孩子们一起喝果浆,吃粗糙的麦饼,自己做的面包……晚上,他们一起围在大火边,烤打来的猎物,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当迎春花再度开放的时候,一年又迎来一季春天……”
“那样好棒,我以后也要找一个这样的村子住,这样一年都能吃到好吃的。”薇琪满脸兴奋的说道,从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没有人会认为她在说假话。
但月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到:“又一年春末,当迎春花败去的时候,村子的人正清闲的时候,大漠来了,无边大漠不知从何时起就在那片土地上蔓延开来,那一晚,村民几乎个个都没有睡着,他们似乎看到自己辛苦种下去的大麦被沙漠吞的一干二净……”月似乎陷入沉思,他渐渐停下口中的故事,深吸一口气,平定下起伏的心情。
“然后呢?”薇琪轻声问道,她似乎来了兴趣。
“没有然后呢,故事结尾了。”
“你骗人,一定有的,一定有的对吧,你快讲……”薇琪趴在月的身上,在他的耳朵旁哈气,“快讲,再不讲我就咬你耳朵”
月苦笑道:“是了,就在那一晚大漠吞了整各个村庄,村子里的人都走*,那里就再也没有村庄……”“敷衍我”薇琪嘴唇咬在月的耳朵上,刚要咬下去,忽的,薇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月的身上,脸上一片通红,忙爬下来,把头缩在大衣里,嘴里念叨不停:“不行,你快讲,你快讲……”
“那你先说好,等下不许害怕哦。”
“知道拉知道啦,我最喜欢听鬼故事了。”薇琪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搂在月的胳膊上安静的躺在地上。
月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气息让他依旧能够保持清醒:“那一晚,所有的村民都没有睡着,他们清早慌忙的走出屋子,但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没有沙漠,大麦还好好的,村民都以为那是神明的力量,于是就在那一晚,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他们唱歌,他们跳舞,为了感谢神明,他们把酒洒在火中,火烧很旺,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熄灭,最后,村民各自去休息,而那些孩子却都睡过大半夜,一时间精神的不得了,他们约好早上去爬山,于是早早的聚在一起,去北方那一坐不高的山……”
“你不是要讲鬼故事么,怎么一点都不恐怖。”薇琪打着哈哈说道,她的两只眼睛忍住不闭上,安慰的呼吸。
“他们爬上山峰,当他们向山下看去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远处有一股庞大的沙流像洪水一般涌过来,他们急忙跑下山,想去村子里通报,路上,他们看到杏树挂满沙子,湖水混的像泥水一样,大麦被压在沙子下面,紫杉木一片片的倒下去,再也没有往日的神气,他们匆忙的回到村子,村子里已没有活人,所有人都被杀死了,血流进沙子里,有黑色的痕迹在慢慢荡开。当他们各自像失了魂一般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村口有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那里,前面还有一个手拿血刀的男人,那群孩子知道,那是那个小男孩的父亲,又或许是杀害全村人的杀手……再眨眼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月深吸口气,胸口处的伤口依稀作痛:“那群孩子就和那个小男孩一起去了远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他们知道,迎春花不可能再开了,他们丢了家,却不想再丢掉性命……于是他们去了一个繁华的地界,他们在那里做苦工……”
薇琪淡淡的呼吸声透过空气传过来,月停下故事,他的一只手扬起,在他怀中的这个女孩头上轻抚:“已经好了么……”
“没意思……故事……故事不好玩……”薇琪呢喃着,样子十分可爱。
月忽然又笑出来,他的手落在怀中女孩的肩膀上,搂住她,轻轻的说着:“你知道么,那个小男孩就是我……”v
大雨滂沱。
风在草野间呼呼的吹,雨水四溅,天空上时而划过一道霹雳,每一声都在雨中掀起波澜,那波澜随风而起,慢慢荡向远方,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大漠尽了,一片不太平坦的山丘却又起伏在眼前,在这山丘北上千里,便是斯诺曾踏寻过的德鲁拉山脉。
从清晨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薇琪才看到远处一个半人大的山窟,由于天色渐黑,大雨不断,又兼白马也是累了一天,无力再奔下去,薇琪便准备在那洞窟中过一夜……
“喂,我们在这里停下可以吗?”薇琪一回头,肩膀稍动,那倚在她身上的人一侧,倒了下去……
夜色落了,不大的小山窟中,有黑暗在四下泛开。
没有火,一点都没有。
忽的,一阵轻微的咳嗽从这黑暗中传过来,薇琪一惊,忙向月看去,但这洞内格外的黑暗,休说人在哪里,便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你在哪?”薇琪胡乱摸索,忽的看向怀中亮起的红铜色光芒,拿出来时,原是月当初送给她的那枚小刀。
光芒下,薇琪看到月正在自己左面的墙壁上,喘息不止。便急忙跑了过去:“你没事了么……你没事了么?”
“放心……”月的声音淡到几乎不可能让人放心的地步,他的气息紊乱,红铜色光芒映在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有些怪异。在他的胸口上,雨水早已把血水冲洗干净,但那被洞穿的伤口,却是不会自己愈合的。
“大小姐,饿了么?”月的眼睛停留在薇琪一个人身上,淋了一天的雨,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似乎也有些不堪,从她吐出来的气息中,月知道这个女孩子发了烧。
“才不饿呢,你当我是猪么”薇琪鼓起小脸,因为发烧而愈加显得红彤彤的脸庞,在这昏暗光芒下更显出几分可爱,她望向外面涟涟的水,山窟并不高,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月推上来的。
月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很想笑,但喉咙间却没有发出一声,后背上不时传来的丝丝痛感让他微皱起眉头,他知道,若是那把刀偏一点,现在他也不可能坐在这山窟里。
慢慢等死。
时光总在消磨,大雨却未停,久久的,月才说出一句话:“薇琪,冷么……”
“哼,才不冷呢”薇琪的两只手抱头,一边脱下湿透的外套,嗔道:“回过头去,不许看”
月应了声,慢慢转过头去。
其实,薇琪不知道,早在月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勉强把衣服上的水挤一遍,薇琪正要穿上衣服……旁边扔过来一张皮大衣,薇琪摸过去的时候,竟然感觉一点没有湿,心头一喜,不过转眼又想月在旁边看了半天,一阵羞涩恼火泛上心头,只是说来也怪,若是平日的她,恐怕早已大打出手……
“穿上吧,这件衣服在储物袋中,没那么恶心。”月一边喘息一边打趣道,他的身上仍旧是那件被雨水浸过的衣服,因为在他的左手边,那个储物袋已经空空如也。
薇琪正要披上大衣,无意间扫到月身上,道:“你怎么不穿,是不是皮大衣里有什么古怪,要不就是诚心骗得我……”
月一味的笑着:“我不冷……”
“哼,鬼才相信,”薇琪走到月身边,看眼他身上那件仍旧淌水的大衣,心里泛起一阵烦躁:“给你,我才不和受伤的人争东西,到时候要是你死了,肯定怪我不给你皮大衣。”
“哈哈哈……咳……咳咳……”月笑了两声,又咳嗽出来,一直咳嗽的不停。
薇琪没有看到他手心处的血迹,她上前走几步,道:“你先把你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吧,我们用一件。”
月摇头,不知是因为他已没了力气,还是因为他看不到,又或者其他的……
“我的马儿呢?”
“马儿走了,咱们下面可能有狼呢,马儿又上不来,万一被狼吃了怎么办。”
月默默的点头,他的眼睛不知何时望向洞口处,那一串串滑落下去的水珠在他眼中映出一点光芒,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忽的,天空上一记大霹雳闪过,洞内被照得一片明亮,从那雷光中,月像是看到了谁,他不言语……
许久……
“困了么?”月轻轻的说道。
“不困”薇琪一边打哈欠,一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样的暴风雨晚上,空气总是格外的冷。
月轻轻的笑出来,他道:“困的话就去睡吧,我守夜就好。”“不要,本小姐说不困就不困,你这个呆子不需再啰嗦,再啰嗦就把你嘴堵上,不,用针缝上,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月的心头一跳,旋即默默叹道:“一辈子么?”
“没错,就是一辈……”薇琪的脸忽然有些奇异的红色,她望向月的眼睛慌忙收回来,转头道:“你这坏家伙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石窟外雨声阵阵,也许是西南三百年间最大的一场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许久的沉默后,月缓缓启口,声音淡淡的,格外好听。
薇琪忽然来了兴趣,忙抬头,道:“什么故事,快讲快讲,我正无聊呢,你这呆子怎么不早说”
月淡淡一笑,道:“在很久很久前,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三十多户人家,,他们那里四季都有不落的紫杉木,迎春花在四季枯萎繁盛,杏花开了,桃花落了,一年一季的大麦也熟了……”“大点声音,我听不到”薇琪皱起眉头,跑到月身边,道:“你声音那么小,人家怎么听得到,快从头讲……快……嗯……”薇琪看到月冰的有些泛白的皮肤,拉开皮大衣,披在他身上,一人一边:“不许说出这件事情,不然本小姐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感受到有温存与淡淡清香在身边萦绕,月的神色微怔,他的嘴角有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笑容:“在很久很久前,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三十多户人家,他们那里四季都有不落的紫杉木,迎春花在四季枯萎繁盛,杏花开了,桃花落了,一年一季的大麦也熟了,他们自己用种出来的大麦酿造麦酒,一直到秋天,那时候,一片片的紫杉木上结满云果,他们去山林间摘云果……”
“什么是云果?”
月笑道:“就是一种果子,一种你没吃过的果子。”
“哼,没吃过就没吃过。”薇琪不服道,心中却把月骂了千百遍。
“等到山林间的四季花凋落,冬天也就来了,他们去山林间打猎,身上总要带一瓶烈酒,虽然那是不允许小孩子喝的酒,那里的小孩子只允许喝果浆,用云果做的果浆味道格外好,甚至有些大人都放着麦酒不喝,在罗兰节时候和孩子们一起喝果浆,吃粗糙的麦饼,自己做的面包……晚上,他们一起围在大火边,烤打来的猎物,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当迎春花再度开放的时候,一年又迎来一季春天……”
“那样好棒,我以后也要找一个这样的村子住,这样一年都能吃到好吃的。”薇琪满脸兴奋的说道,从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没有人会认为她在说假话。
但月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到:“又一年春末,当迎春花败去的时候,村子的人正清闲的时候,大漠来了,无边大漠不知从何时起就在那片土地上蔓延开来,那一晚,村民几乎个个都没有睡着,他们似乎看到自己辛苦种下去的大麦被沙漠吞的一干二净……”月似乎陷入沉思,他渐渐停下口中的故事,深吸一口气,平定下起伏的心情。
“然后呢?”薇琪轻声问道,她似乎来了兴趣。
“没有然后呢,故事结尾了。”
“你骗人,一定有的,一定有的对吧,你快讲……”薇琪趴在月的身上,在他的耳朵旁哈气,“快讲,再不讲我就咬你耳朵”
月苦笑道:“是了,就在那一晚大漠吞了整各个村庄,村子里的人都走*,那里就再也没有村庄……”“敷衍我”薇琪嘴唇咬在月的耳朵上,刚要咬下去,忽的,薇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月的身上,脸上一片通红,忙爬下来,把头缩在大衣里,嘴里念叨不停:“不行,你快讲,你快讲……”
“那你先说好,等下不许害怕哦。”
“知道拉知道啦,我最喜欢听鬼故事了。”薇琪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搂在月的胳膊上安静的躺在地上。
月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气息让他依旧能够保持清醒:“那一晚,所有的村民都没有睡着,他们清早慌忙的走出屋子,但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没有沙漠,大麦还好好的,村民都以为那是神明的力量,于是就在那一晚,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他们唱歌,他们跳舞,为了感谢神明,他们把酒洒在火中,火烧很旺,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熄灭,最后,村民各自去休息,而那些孩子却都睡过大半夜,一时间精神的不得了,他们约好早上去爬山,于是早早的聚在一起,去北方那一坐不高的山……”
“你不是要讲鬼故事么,怎么一点都不恐怖。”薇琪打着哈哈说道,她的两只眼睛忍住不闭上,安慰的呼吸。
“他们爬上山峰,当他们向山下看去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远处有一股庞大的沙流像洪水一般涌过来,他们急忙跑下山,想去村子里通报,路上,他们看到杏树挂满沙子,湖水混的像泥水一样,大麦被压在沙子下面,紫杉木一片片的倒下去,再也没有往日的神气,他们匆忙的回到村子,村子里已没有活人,所有人都被杀死了,血流进沙子里,有黑色的痕迹在慢慢荡开。当他们各自像失了魂一般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村口有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那里,前面还有一个手拿血刀的男人,那群孩子知道,那是那个小男孩的父亲,又或许是杀害全村人的杀手……再眨眼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月深吸口气,胸口处的伤口依稀作痛:“那群孩子就和那个小男孩一起去了远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他们知道,迎春花不可能再开了,他们丢了家,却不想再丢掉性命……于是他们去了一个繁华的地界,他们在那里做苦工……”
薇琪淡淡的呼吸声透过空气传过来,月停下故事,他的一只手扬起,在他怀中的这个女孩头上轻抚:“已经好了么……”
“没意思……故事……故事不好玩……”薇琪呢喃着,样子十分可爱。
月忽然又笑出来,他的手落在怀中女孩的肩膀上,搂住她,轻轻的说着:“你知道么,那个小男孩就是我……”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