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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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儿不敢抬头,娇小的身体在听到德妃两个字以后轻轻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了几分:“回皇上,是的,奴婢以前在宣德宫服侍德妃娘娘。”

    这时候坐在楼宸如右边的德妃也有些坐不住了,盈盈起身走到皇后身边站在楼宸如面前温柔道:“皇上,这个宫女以前确实是在臣妾的宣德宫服侍臣妾,只是不小心打碎了太后赏赐给臣妾的花瓶。因为那花瓶是太后赏赐的,臣妾格外珍惜,当做自己性命宝贝着。这个奴婢打碎了太后赏给臣妾的花瓶,臣妾一时心急,就让侍卫拉出去打了几板子。想到这奴婢身体弱,又服侍了臣妾那么久,便即刻遣了揽翠让侍卫们将这个奴婢带回来,没有想到那些侍卫速度太快,揽翠到的时候,这奴婢已经……”

    说到这里,德妃的眸子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微微低头看向姝儿,泪水便沿着她粉红的脸蛋儿流了下来。

    楼宸如总算见识了,白居易说的“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了。而且,这梨花雨来的这么及时而又这么自然。

    如果不是知道这后宫水深,如果不是她见识过德妃在皇家狩猎山庄的狠辣手段,只怕真的会被面前这个哭得楚楚可怜的女子骗了过去。

    不过既然都是演戏,总是要配合一点儿的,不然这戏就没法演了。楼宸如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走到德妃身边,微微蹙起眉头道:“爱妃的心意朕了解,你能将太后赏赐给你的花瓶当命一样宝贝着,这份心意,太后是会领的。”

    说到这里,楼宸如的视线从太后的神色一扫而过,却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了几分冷意:“只是爱妃,一条人命还比不上一个花瓶吗?”

    德妃听到楼宸如前面的话,心底倒是放松不少。只是听到后面的话,脸上的神色忽然间顿住了,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皇上……臣妾……臣妾知错!”

    说着,德妃便要跪下去,楼宸如却顺势需抬一下,拦住了德妃的一跪,沉着脸看着德妃道:“朕素听说爱妃温柔善良,端庄贤淑,只是为什么朕每次看都的,都这么让朕失望呢?难道太后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同人情?一个死物和一个活人,太后会只看到花瓶的价值而看不到一个宫女一生能为朝廷付出多少?”

    “皇上!”德妃眼底带了一丝恐惧,脸色的血色尽褪,小嘴微微张着,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而坐在凳子上的太后,听到楼宸如的话,脸色变了变,眼中的神色也晃了晃,却没有吭声。

    玄澈一直淡笑不语,似乎现在说的事情,与他无关。就连德妃向他抛去的求救的眼神,他也视若无睹。

    楼宸如微微笑了笑,望着太后温和问道:“太后认为朕说得对不对?”

    太后沉着脸看了楼宸如一眼,沉声道:“自然,死物怎么可以与活人比?这件事情,德妃你确实考虑不周了些。不过好在这个宫女没事,也就算了吧。”

    也就算了吧!楼宸如眼底划过一丝光,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看向跪在地上的姝儿和环儿,然后目光落在站在她面前的柳含玉道:“太后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皇后随朕回宫吧!”

    “慢着!”太后忽然出声,看着楼宸如道:“皇上可是理会错了哀家的意思了,哀家说的是这宫女的事情了了,可没有说皇后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哦?”楼宸如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不解地问道:“难道太后的是意思是,皇后的事情,还有值得商顾的地方?这么清晰的事情,难道母后还觉得有刻意的地方?那不如,朕让侍卫去将那个莫美人身边宫女的尸体挖出来,让仵作验尸,看看那位宫女是不是病死的?”

    “皇上说笑了,都说人死了入土为安。母后,皇上金口玉言,说的话哪能还收回去?”楼逸轩忽然冷冷开口,瞧着楼宸如勾起嫣红的唇角,视线转移到太后,声音不冷不热道:“再说了,这环儿确实是去合孝宫送燕窝给姝儿的,有阿宝为证。莫美人也不是亲眼看到,至于那个死了的宫女的话,死无对证。如今德妃安好,皇后也在冷宫待了这么久,就是算了吧。”

    “太后,臣觉得轩王说得有理。”这时候,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玄澈开口,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声音温和:“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也是那个死了的宫女眼力不好,看错了皇后娘娘身边宫女去的宫殿。”

    “太后,轩王和宰相大人说的对,儿臣那个宫女,原是有眼疾的。只是一直以来儿臣担忧德妃娘娘的身体,把这个给忘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着,莫美人从位子上站起来,快速走到柳含玉身边跪了下来眼底带了泪水,一跪一低头,那地板上便落了几滴泪来。

    “太后,皇上,微臣觉得,就因为一个宫女眼疾,让一国之母被打入冷宫,这样的事情,如果不给皇后娘娘一个满意的交代,臣觉得有失公正。”说话的是那个满脸胡须的罗将军。

    “是啊,太后,臣等觉得罗将军所言有理。”

    一下子,大厅中几乎有大半的人都向太后进言,太后的眼神从楼宸如身上一扫而过,看向柳含玉。柳含玉微微低着头,恭敬有礼的道:“母后,儿臣没有什么要求,如今既然已经证明儿臣是清白的,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太后沉了沉脸色,看向柳含玉道:“既然有人能证明是你是清白的,哀家自然会还你公道。”

    说到这里,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莫美人,冷着脸色道:“莫美人,因为你身边的宫女的一句话,因为你的一时忘记,竟让一国之母在冷宫待了这么久,实在是荒唐。不过现在皇上回宫了,你是皇上的妃嫔,还是由皇上处置吧!”

    “母后,儿臣知错!皇上,臣妾知错了!”莫美人跪在地上,头几乎挨着了地面,哽咽着向柳含玉那边道:“皇后娘娘,妹妹对不起您!”

    “既然母后你开口了,那么莫美人,你也今日就不用回明兰宫了,就在这里歇着吧。里面被子什么的都有,皇后住了这么久,你就住过这个冬天吧!”楼宸如看了一眼莫美人,然后将目光落在太后身上,轻笑着问道:“不知道这样处理,母后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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