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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老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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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找了一没人的地儿。
农村这种地方不要太多。
在午休的时候，其实大多数人都喜欢扎堆。村里大多数人都会在古树下休息，聊聊天，说说事儿。
要么就回家。
很少在外面瞎晃悠。
“都是一家人，我就直说了。”秦建军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自家媳妇那哭红的眼眶，他咬了咬牙：“我们也想养鸡崽子。”
养鸡崽子。
这在农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像是秦京茹家，自家就有养，不过数量并不多，一直在五到八只左右徘徊。现在的模式，大多数都是养着等下蛋，下了蛋，就去换生活物资，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前两者，后面的那些，大多数都是鸡蛋换的。几乎等同于货币。
等到这老母鸡不下蛋了，或者下蛋没那么频了，还可以拿出去卖。
也值钱。
秦建军口里的“养鸡崽子”很显然就是不想像是现在这样子小打小闹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如果严重点来说，那他就是想走“资本主义路线”了。
“巧了吗这不是！”沈昊一拍手：“你们等晚上的，晚上，你们来我家，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秦建军和秦爱国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惊喜。
养鸡难吗？
也还好，关键是大量的养殖，那是需要地方的。
兄弟两个的心思没那么大，他们就琢磨着，能养个几十只，这样子，家里怎么着都能饿不着，但是他们找不到一块合适的地儿，养在家里，那风险性太大了。万一被点了，藏都来不及藏。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隐秘一些的地方。
“成，那我们晚上来找你。”
“偷偷的，别让人知道了。”
“放心吧。”
兄弟俩走了。
剩下一个秦京茹，低着头，还是嗫喏着不敢说话。
沈昊乐了，伸出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没什么肉，手感不这么好，太瘦了：“瞧你瘦的，怎么了？不开心嘛。”
“我……”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啊，这事儿，我真干不来。你两个哥哥要是不说，我也得找他们呢。你知道的，我在村里，没熟人，以前的事儿，我都忘了。就只有你一个，我不找你哥哥，又该找谁。”沈昊温声细气地说着宽心话。
秦京茹的耳朵里只听到“只有你一个”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过载了。
不由得傻笑了一声。
“嘿……”又连忙捂住了嘴，她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别嘿了，晚上，记得跟你哥哥一起来。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事儿，那地儿，我只想带你一个人去。”
“嗯嗯！”秦京茹连忙点头，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沈昊不会骗她的，他说要人，那就一定要人，这样子就挺好。
其实沈昊也琢磨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不能告诉别人。
后来，他转念一想，没必要。人活在这世上，可以有戒心，可以不信自己，不信那个，但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相信了。不说他以后能变成怎么样的人，他活着，一定很累，他不想那么累。
农闲的时候，劳作强度并不大，沈昊被村长拉去跟村子里的老会计一起统计去了。
也差不多到年底了，到时间统计一下这一年的收成，再过些日子，就到了集体赶集的日子了。
平日里的赶集，大多数家庭，一个月也就去那么一两次。集市也是如此，这附近的集市开得算是频繁的了，一个月能开那么四五次。毕竟在四九城的边上，大家即便是困难，也还算是能过得去。
老会计也算是村子里正儿八经的干部了。
这年头，村委会，不叫村委会，村长，也不叫村长。
叫队长。
“大队”全名是农村生产大队，队长，也就相当于村长，这年头，但凡你要出门，结婚，上学等等等等一系列事情，那都是需要通过队长的。很多小说里会出现一些腐败的队长，然后主角敢怒不敢言，根就在这儿，这年头，队长但凡不想让你出去，你走不出村子。
或者能走出去，但是没了凭证，你就是个黑户，一抓一个准。
除了队长之外，还有会计、出纳、保管、记分员（记工员）等等。
说出来可能觉得离谱，在秦家村，会计和出纳都是一个人。都是老会计。在沈昊看来，这是不合规的，但实际上，也没啥办法，没人。只能这么招了。而且，这年头，起心思的人不多，老会计的人品也信得过。
老会计，原名刘老根，这是他自己说的。
六十几岁，经常穿着一套不怎么合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身体微微有些佝偻，拥有全村最先进的天气预报系统——老寒腿。但凡有个刮风下雨的，老会计会在自家里疼得死去活来，等缓了缓之后，又一脸淡定地走出去，告诉大家，要下雨了，都注点意。
老会计是个很优雅的绅士，是的，这是沈昊见到老会计之后的第一印象。
尽管他佝偻着身子，尽管他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尽管他的皮肤粗糙得多，但神奇的是，你站在他的身边，就感觉自己站在一饱读诗书的先生面前一样。这种奇特的反差感令沈昊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干活。
沈昊刚到地儿的时候，老会计正拿着自己的烟袋，给自己点烟呢。
老会计的烟袋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像是村长的烟袋，那就是自家婆娘做的，看得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物。老会计的烟袋，上面的绣了一条龙，一只凤，龙凤呈祥，还镶了金边。烟杆的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看起来还挺高级的。看老会计抽烟，跟看别人抽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沈昊还没多欣赏一会儿呢，就被老会计瞪了一眼：“莫要说什么马屁话了，再说多少，该干的活计是不会少的。年纪轻轻的，怎能尽想些偷奸耍滑的事儿？”
好嘛，一眼看穿。
四人找了一没人的地儿。
农村这种地方不要太多。
在午休的时候，其实大多数人都喜欢扎堆。村里大多数人都会在古树下休息，聊聊天，说说事儿。
要么就回家。
很少在外面瞎晃悠。
“都是一家人，我就直说了。”秦建军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自家媳妇那哭红的眼眶，他咬了咬牙：“我们也想养鸡崽子。”
养鸡崽子。
这在农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像是秦京茹家，自家就有养，不过数量并不多，一直在五到八只左右徘徊。现在的模式，大多数都是养着等下蛋，下了蛋，就去换生活物资，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前两者，后面的那些，大多数都是鸡蛋换的。几乎等同于货币。
等到这老母鸡不下蛋了，或者下蛋没那么频了，还可以拿出去卖。
也值钱。
秦建军口里的“养鸡崽子”很显然就是不想像是现在这样子小打小闹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如果严重点来说，那他就是想走“资本主义路线”了。
“巧了吗这不是！”沈昊一拍手：“你们等晚上的，晚上，你们来我家，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秦建军和秦爱国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惊喜。
养鸡难吗？
也还好，关键是大量的养殖，那是需要地方的。
兄弟两个的心思没那么大，他们就琢磨着，能养个几十只，这样子，家里怎么着都能饿不着，但是他们找不到一块合适的地儿，养在家里，那风险性太大了。万一被点了，藏都来不及藏。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隐秘一些的地方。
“成，那我们晚上来找你。”
“偷偷的，别让人知道了。”
“放心吧。”
兄弟俩走了。
剩下一个秦京茹，低着头，还是嗫喏着不敢说话。
沈昊乐了，伸出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没什么肉，手感不这么好，太瘦了：“瞧你瘦的，怎么了？不开心嘛。”
“我……”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啊，这事儿，我真干不来。你两个哥哥要是不说，我也得找他们呢。你知道的，我在村里，没熟人，以前的事儿，我都忘了。就只有你一个，我不找你哥哥，又该找谁。”沈昊温声细气地说着宽心话。
秦京茹的耳朵里只听到“只有你一个”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过载了。
不由得傻笑了一声。
“嘿……”又连忙捂住了嘴，她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别嘿了，晚上，记得跟你哥哥一起来。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事儿，那地儿，我只想带你一个人去。”
“嗯嗯！”秦京茹连忙点头，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沈昊不会骗她的，他说要人，那就一定要人，这样子就挺好。
其实沈昊也琢磨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不能告诉别人。
后来，他转念一想，没必要。人活在这世上，可以有戒心，可以不信自己，不信那个，但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相信了。不说他以后能变成怎么样的人，他活着，一定很累，他不想那么累。
农闲的时候，劳作强度并不大，沈昊被村长拉去跟村子里的老会计一起统计去了。
也差不多到年底了，到时间统计一下这一年的收成，再过些日子，就到了集体赶集的日子了。
平日里的赶集，大多数家庭，一个月也就去那么一两次。集市也是如此，这附近的集市开得算是频繁的了，一个月能开那么四五次。毕竟在四九城的边上，大家即便是困难，也还算是能过得去。
老会计也算是村子里正儿八经的干部了。
这年头，村委会，不叫村委会，村长，也不叫村长。
叫队长。
“大队”全名是农村生产大队，队长，也就相当于村长，这年头，但凡你要出门，结婚，上学等等等等一系列事情，那都是需要通过队长的。很多小说里会出现一些腐败的队长，然后主角敢怒不敢言，根就在这儿，这年头，队长但凡不想让你出去，你走不出村子。
或者能走出去，但是没了凭证，你就是个黑户，一抓一个准。
除了队长之外，还有会计、出纳、保管、记分员（记工员）等等。
说出来可能觉得离谱，在秦家村，会计和出纳都是一个人。都是老会计。在沈昊看来，这是不合规的，但实际上，也没啥办法，没人。只能这么招了。而且，这年头，起心思的人不多，老会计的人品也信得过。
老会计，原名刘老根，这是他自己说的。
六十几岁，经常穿着一套不怎么合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身体微微有些佝偻，拥有全村最先进的天气预报系统——老寒腿。但凡有个刮风下雨的，老会计会在自家里疼得死去活来，等缓了缓之后，又一脸淡定地走出去，告诉大家，要下雨了，都注点意。
老会计是个很优雅的绅士，是的，这是沈昊见到老会计之后的第一印象。
尽管他佝偻着身子，尽管他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尽管他的皮肤粗糙得多，但神奇的是，你站在他的身边，就感觉自己站在一饱读诗书的先生面前一样。这种奇特的反差感令沈昊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干活。
沈昊刚到地儿的时候，老会计正拿着自己的烟袋，给自己点烟呢。
老会计的烟袋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像是村长的烟袋，那就是自家婆娘做的，看得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物。老会计的烟袋，上面的绣了一条龙，一只凤，龙凤呈祥，还镶了金边。烟杆的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看起来还挺高级的。看老会计抽烟，跟看别人抽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沈昊还没多欣赏一会儿呢，就被老会计瞪了一眼：“莫要说什么马屁话了，再说多少，该干的活计是不会少的。年纪轻轻的，怎能尽想些偷奸耍滑的事儿？”
好嘛，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