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蜀地追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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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弘看到唐老爷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然崩溃,于是收起宝剑,缓缓走近他,笑着说道:“唐老爷,你曾经也是江湖上的侠客,为何要助纣为虐呢?”
步剑南笑着说道:“唐老爷,你是江湖前辈,懂得的道理,可要比我们多多了,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前辈早作决断,回到正途。”
唐老爷听到这里,完全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选错了路,于是冲着诸葛弘和步剑南拱手施礼说道:“还请你们原谅!”
一直站在诸葛弘后面的安康公主见状,不禁笑了笑,暗想:“这个诸葛弘,不愧是诸葛亮的后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让人佩服。”
左元青看到卢秀花被擒,唐老爷投降,只剩下了自己,而且对面还要对付景幻雪。左元青自知武功比景幻雪差的太多,如果景幻雪全力攻向自己,料想今天定难逃命,于是也想打出去一条路,最好能够逃生。
此时,青城派的众多弟子已经将左元青团团围住,令他插翅难飞。
景幻雪见左元青手中铁尺,仙气纵横,灵力频现,如果不拼尽全力,恐难取胜。于是她心念一横,手中宝剑猛施一招“寒风暴雪”,左元青立即使用铁尺前来封挡,哪知道这是景幻雪的虚招。但见景幻雪身法灵动,忽然手腕一抖,改换剑招,将手中宝剑向上一挑,随即把左元青手中的铁尺荡开,然后身子如同弓箭一般直接冲到左元青的身前,轻提一口丹田真气,一抬左掌,马上使出寒冰掌,正好打在左元青的胸口。
“啊——”
左元青的胸口顿时被冰霜覆盖,而且面积逐渐扩大。左元青感到五脏六腑都奇寒无比,都好像冻住了一般,最后连呼吸都成了难事。最后,眼睛一翻,直接冻成了一个冰人。
“当啷——”
诸葛弘看到那把铁尺掉落在地上,立即走过去捡起来,冲着景幻雪说道:“这位女侠,此物应该如何处理?”
景幻雪走过去,接过诸葛弘递过来的铁尺,只见铁尺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凌然大公,于是笑着说道:“此乃是仙界二十二神器当中的一件,此物乃是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阁之物,必须要等上仙前来,交换回去。”
诸葛弘冲着景幻雪一笑,说道:“过去,我曾经听家父说起有缘人幻化成仙的事情,但还是不信,今日见到你,方才相信,这有缘人幻化成仙,竟然都是真的。”
景幻雪微笑一下,随即看了看穆无双。只见步剑南已经将穆无双伤口出血的穴道一一封住,于是说道:“还请步掌门安排一个房间,让我徒弟好好静养。”
景幻雪和安康公主将穆无双扶进屋中,然后一起给她上了金疮药。景幻雪见穆无双伤口深达半寸,鲜血浸湿了一条衣袖,未伤到筋骨,算是万幸,于是冲着穆无双说道:“这铁尺神器真是威力惊人,你需好好静养,十日之内,不可再动了。”
穆无双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师父,那铁尺可是仙界二十二神器?”
景幻雪微微点头说道:“这正是仙界二十二神器之一。”
穆无双强忍疼痛,微笑说道:“师傅,那等上仙前来,就可以把这神器送到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阁了。”
景幻雪听到这话,不禁峨眉微蹙,暗想:“按说,玉箫上仙赶去花海神阁,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他来寻我们呢?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不成?”景幻雪想要用心念推算,可是她试了几次,都难以算出玉箫上仙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玉箫上仙一切顺利。
安康公主打了一个哈切,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景幻雪送走了安康公主之后,依旧是愁眉不展。穆无双看在眼里,知道师傅一定是为玉箫上仙迟迟未来而忧心忡忡,于是说道:“,师傅,上仙不会有事的,倒是现在咱们擒住了唐老爷和卢秀花,该如何处置呢?”
景幻雪瞅着穆无双说道:“先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看幕后的真凶是不是安康公主说的徐贤妃?”
穆无双叹息一声,说道:“师父,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谋真的是徐贤妃,可就不好办了——他的儿子是太子,又有宰相与他联合,紧靠咱们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扳倒她呢?”
景幻雪微微点头,说道:“你所虑及是,这位徐贤妃即是太子生母,又与宰相狼狈为奸,看来此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她想了一会,见穆无双柳眉紧锁,便安慰她说道:“无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为师来做好了,你安心静养就是了。”
穆无双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总是受伤呢。”话毕,穆无双攥紧了拳头,狠狠敲了一下床板。
景幻雪安慰穆无双说道:“你行走江湖毕竟阅历还浅,偶尔受伤也是正常,以后经验丰富了,一切就会好了。”
正在此时,两人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景幻雪连忙打开房门一看,见步剑南有些慌张,连忙问道:“步掌门,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大事了。”步剑南冲着景幻雪呼呼直喘,着急说道:“我把唐老爷和卢秀花都押在柴房,适才,有门下弟子跟我说,唐老爷竟然把卢秀花给杀了。”
“什么?唐老爷把卢秀花给杀了?”景幻雪和穆无双听到这话,都顿时吃了一惊。她们吃惊之余,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毕竟卢秀花是天下第一次刺客,唐老爷想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穆无双听了这话,不解发问说道:“这唐老爷怎么会把卢秀花给杀了呢?难道两人被押在一起产生了内讧?”
步剑南说道:“我看不像,因为我听徒弟告诉我,两人被押进去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惨叫是突然之间发出的,看来不像是因为争吵和内讧而产生杀机。”
景幻雪连忙说道:“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的隐情,步观主,麻烦你把唐老爷押上来,我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景幻雪随即离开了穆无双的房间,来到了正堂。过了一会,步剑南就把唐老爷押到堂上。
那唐老爷十分顺从,见到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景女侠,没想到咱们三次见面,都充满了趣味——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里,你的身份是故友之女;第二次见面是在后院之中,你的身份是我的对手;第三次见面是在这里,我成了你的囚犯,你的身份是审问我的人。说吧,你想问什么?”
景幻雪并不觉得这三点有什么趣味可言,于是肃然问道:“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会和桑仲他们混在一起?你们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杀卢秀花?”
唐老爷微微一笑,说道:“就问这些么,我还可以多告诉你一些,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景幻雪立即问道。
唐老爷连忙说道:“四川唐门已经傲立江湖数十年,如果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若是传了出去,肯定会毁了我们唐门的声誉。”
“那你的意思是?”景幻雪连忙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说了这件事的始末,你得向我保证绝不能把此事散播出去,而且还要把我放了,如果能做到这些,我会一五一十对你全盘托出,如果不答应,休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唐老爷说得十分干脆,好像容不得对方做出别的选择。
步剑南听了这话,立即怫然说道:“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有脸提出这样的条件,真是恬不知耻,看我把你打得半死,你说是不说?”
“你要屈打成招么?如此一来,我更是不能说了,你们动手吧,悉听尊便。”话毕,唐老爷把眼睛一闭,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景幻雪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对步剑南一摆手,示意他和众位门下弟子都先出去。步剑南顿时会意,冲着其他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大家立即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景幻雪和唐老爷两个人。
景幻雪说道:“这里没有旁人,而且我也保证不会告知他人,你若告知我事情真相,我马上放你回去。”
唐老爷看着景幻雪,笑着说道:“景姑娘,就凭你父亲景儒轩的江湖威望,想你也不会诓我,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早在一年之前,皇上准备选定储君,因为徐贤妃得宠,又与宰相张格内外勾结,于是皇上立下徐贤妃的儿子王衍为太子储君。可是皇上立了王衍为太子之后,发现他十分骄奢,贪图享乐,十分不满,于是就想重新立储,再从信王和幽王当中选出一个,立为太子,于是宰相张格就命人来找我,传徐贤妃的话,让我在江湖中,募集杀手,看好时机,随时准备行刺信王和幽王。”
“刺杀皇族,可不是容易事,皇族成员不但有众位卫兵守卫,而且身边高手如云,若是一般人物怎能行刺成功?”景幻雪瞅着唐老爷连忙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计划的呢?”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我就开始物色得力的杀手,正好在去年,这里连续发生了几起血案,被杀的几个人虽然都是小人物,无足轻重,但是杀他们的人却是非同小可。”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
“是谁?”景幻雪问道。
“是天下第一刺客卢秀花的师弟左元青。此人心狠手辣,只要找他杀人,绝对是十拿九稳,我父亲与左元青的师父颇有些交情,所以就想相邀左元青来做此事,也可能是我的面子不够,也可能是他做了几起案子之后,躲了起来,总之他是离奇失踪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于是此事就耽搁下来。”唐老爷缓缓说道。
“后来呢?”
“就在前些日子,我听道上朋友说起,左元青已经再次出山,我便极力相邀左元青加入我们。此时,正好遇到霹雳叟桑仲和天下第一刺客卢秀花来到我的府上,与我商谈一起寻找什么仙界二十二神器的事情,我知道左元青是卢秀花的师弟,便说服了卢秀花,将左元青请来,共商大计。这一次,左元青果真来了,他见我之后,直截了当问我要做什么事,我说就是刺杀信王和幽王,他冷笑一阵,然后对我索要了五百两的酬金,我先付给了他一百两,并且答应他,事成之后,如数结清。”唐老爷低着头缓缓说道。
“再后来呢?”景幻雪继续问道。
“再后来,我们就开始闲聊,左元青对卢秀花说,自己去年在荒山野外无意之间拾到一把兵刃,就是他手里的铁尺,这把铁尺不但尺锋犀利,而且尺身之上,竟有紫光泛起,发出炽热耀眼的光芒,,与人交手,只要凭借尺锋灵力就可伤人。”唐老爷如数家珍地说道。
景幻雪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了这神器的来历,继续问道:“怪不得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桑仲卢秀花的情况,你说不知道,但是脸色却有些异样,原来你是故意来骗我们,那然后呢?”
“姑娘善于察言观色,老朽佩服!后来,左元青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刺杀信王,他真是身法了得,在信王拜祭武侯祠的当天,在众多卫兵的看守之下,竟然行刺成功。正当他逃脱之时,却发生了一点意外,那就是被我儿子唐九鹏发现了。”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好像触动了心事一般。
景幻雪连忙问道:“这么说,你儿子唐九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唐老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知道,他还会一直追赶左元青吗?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还会与左元青打斗许久,引出你们前去救他吗?”
景幻雪忽然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不想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原来你还想在你儿子唐九鹏的面前,维护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唐老爷点了点头说道:“左元青刺杀信王之后,蜀地朝野震动,差役官兵开始到处搜查,同时在交通要道设置关卡,捉拿刺客,可是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抓到左元青,因为我早已经把他安排在府中后院的密室,藏了起来。”
“你们刺杀了信王之后,又开始刺杀幽王,难道你们就不怕在幽王府邸,布下天罗地网?”景幻雪连忙问道。
“其实,我们也很害怕,但是我们又接到来自皇宫徐贤妃的密令,让我们即刻刺杀幽王,不得有误。本来我们还是想让左元青去刺杀幽王的,可是左元青因为害怕幽王府邸,埋伏重兵,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执意让卢秀花去行刺。卢秀花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刺客,但是毕竟年岁已大,功力不及当年一半,我就有些犹豫。但是左元青对卢秀花冷言相激,卢秀花觉得面子实在是过不去,当即决定,当枪匹马,前去行刺。结果,这次行刺却被你的徒弟穆无双发现,让她未能成功,而且还是侥幸逃脱,我们原本商议,先在府中躲避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声,再采取行动,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穆无双竟然跟踪卢秀花一直到了唐门,致使事情败露,真是天要亡我!”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
“那你后来怎么把卢秀花杀了呢?”景幻雪继续问道。
“桑仲已经逃了,左元青已经死了,知道我投降的就只有卢秀花,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我投降的事情了,所以我趁着卢秀花不注意,就杀了她。”唐老爷说到这里,嘴角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让景幻雪和其他几人看了,觉得眼前的唐老爷真是阴森得可怕。。
景幻雪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幕后的黑手就是太子生母徐贤妃了?”
唐老爷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没错,的的确确是徐贤妃命人与我联络,然后让我杀人的,否则,我哪来那么多金子去作为杀人的酬金呢?”
景幻雪听到这里,想了一会,问道:“卢秀花武功不弱,你是如何把她杀的?”
唐老爷冷笑一声,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忘了我们四川唐门的暗器可是举世无双。”
景幻雪听到这里,不禁吁了一口气,暗想:“这唐老爷杀了卢秀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完美形象吗?”
唐老爷瞅着景幻雪,试探着问道:“如果景女侠没有别的疑问,我想先行告辞,不过,咱们已经有言在先,我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请你千万不要反悔呀。”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肯定就是说到做到,,你走吧。”
唐老爷冲着景幻雪,还有她身后的步剑南和诸葛弘都抱了抱拳,随即转身离开,直奔唐门而去。
步剑南冲着景幻雪问道:“施主,你把他放了,岂不是放了最有力的的人证?我们有如何能够揪出幕后真凶?”
景幻雪瞅着步剑南笑着说道:“咱们侠义之士,就是要说到做到,怎么可以事后反悔呢?何况——”
步剑南连忙问道:“何况什么?”
景幻雪说道:何况咱们即使不放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揪出幕后的黑手,毕竟刺杀信王的左元青已经死了,这个唐老爷就成了唯一的证人,如果我们拎着唐老爷前去找徐贤妃对质,一旦他临时改变说辞,那时候,我们不但局面被动,恐怕再想扳倒徐贤妃,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步剑南“哎”了一口气,问道:“难道就让幕后黑手徐贤妃继续逍遥法外?”
景幻雪说道:“事到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立即护送安康公主回宫,然后把此事全部向皇上奏明,如果他不是老糊涂的话,就会知道该如何办理。”
步剑南点了点头,看到景幻雪一脸困意,随即说道:“施主,你一直这么熬着,不休息,身子怎么受得了,你还是去休息吧。”
“嗯!”景幻雪听到这话,立即打了一个哈切,冲着步剑南说道:“好吧,咱们有话等我休息好再说。”
景幻雪回到房间,打了个盹。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一直睡到过了午后,她才缓缓醒来。她简单洗漱之后,立即去找安康公主,并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她。但景幻雪没有讲明,这一切都是唐老爷说的。
景幻雪说道:“如今刺杀信王和幽王的凶手左元青和卢秀花都已经死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所以想要严惩幕后真凶,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安康公主连忙问道。
“我们立即护送你进宫,然后面见皇上,由你把事情全部说明。”景幻雪试探着说道。
安康公主听到这里,立即苦笑一下,说道:“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就是你去了皇宫见到我父王,也没有用了,父皇已经老糊涂了,他只听徐贤妃的话,是不会听我说什么的。”
景幻雪一把拉住安康公主的手,连忙说道:“即便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还是希望能够去试一试。”
安康公主看到景幻雪如此执着,于是吁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回宫,我建议再把诸葛弘带上,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才学,面见父皇,可以推荐他入朝做官,这也算是为国举贤。”
第二天,景幻雪和诸葛弘一起护送着安康公主,从青城观往川中城里赶来。三人骑马行到路上关卡之时,安康公主立即拿出天潢玉牒,向关卡军士证明,她就是安康公主。众军士连忙下跪,随即一起上马,护送着安康公主,朝着川中城行去。
在城里的街道上,唐九鹏和周猛正在城中乱逛。周猛看到唐九鹏闷闷不乐,于是问道:“唐老弟,你到底是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得。”
“要说心事,我还真有。”唐九鹏连忙说道:“周大哥,我跟你说吧,我这几天是得了相思病了。”
“相思病?你?相思谁啊?”
“相思——”唐九鹏刚要说出景幻雪的名字,忽然看到街道之上,鸣锣开道,原来是军士护卫正在行来。唐九鹏往前一看,只见军士护卫之中,有一男两女,处于护卫正中。
“唐老弟,你看护卫正中那个女侠,不就是在荒野之中,救了咱们性命的景幻雪吗?”
“是吗?”唐九鹏仔细一看,只见护卫正中的一个白衣女子的确就是景幻雪。唐九鹏立即在心中发问:“这是怎么回事?景幻雪究竟要被这些军士带到哪里去呢?”唐九鹏看到队伍直奔宫门而去,心中更加起疑:“奇怪,景幻雪被护送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景幻雪等人进宫之后,立即有人通禀了蜀王。蜀王得知安康公主归来,十分惊喜,立即召见景幻雪等人。
景幻雪、安康公主和诸葛弘先是在宫门外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然后才由一名宦官进入到大殿之中,见到了蜀王王建。
蜀王看到跪在自己前面的人是安康公主,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我的宝贝女儿,大规矩免了吧,快过来,让父皇看看,这么多日没见,看看你瘦了没有?”
安康公主立即蹦跳着来到蜀往身前,冲着蜀王说道:“父皇,女儿好想你呀。”蜀王端详了一会安康公主,随即露出慈祥的微笑,说道:“我这些儿女当中,就属你和幽王长得最像朕,朕看到你呀,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话毕,蜀王轻轻抚摸着安康公主的长发,眼角忽然闪烁出一丝泪花。
景幻雪一看蜀王已经是满头白发,尽显龙钟老态,不过看到女儿之后,精神状态都为之一振,心里忽然生发出一丝感动,暗想:“如果我爹爹还健在的话,他看到我一定会如此疼爱我的。”
“皇上,您怎么忘了?不是王衍最像您吗?”
“这是谁?”闻声之后,景幻雪见到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从屏风之后转了进来。景幻雪看到这美妇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脸上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材略胖,体格丰满,颇有风韵,观之难忘。
安康公主连忙跪倒在这个美妇面前,十分恭敬地说道:“孩儿不知是徐贤妃驾到,未曾远迎,多请赎罪,女儿给您请安了。”
那美妇人正是安康公主口中的妖妃——徐贤妃。她先是微微一笑,随即瞅着安康公主说道:“我看皇上这些儿女里面,就属王衍和安康公主最懂得礼数,最讨人喜欢了。”话毕,徐贤妃立即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在安康公主和景幻雪看来,透着一种充满心机令人作呕的阴险和毒辣。
蜀王一看是徐贤妃到来,立即满面陪笑说道:“徐妃说得是。”
徐贤妃冲着安康公主笑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女儿,那我就得说你几句,你失踪这些天呀,可把你父皇给急坏了,我也是为了你失踪的事,弄得几天都睡不安稳,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闹小孩脾气,不告而别了,知道吗?这让你父皇和我多担心呀。”话毕,她抬起长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蜀王微微点头,冲着安康公主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徐贤妃非常牵挂你,经常向我问你的情况,她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却对你视如己出,你还不谢过徐妃?”
“多谢徐妃挂怀?”安康公主说道:“父皇,孩儿这次出宫,多亏了这位景女侠相助,才能安全归来。”安康公主故意把“安全”这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好像要对蜀王强调什么。
蜀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景幻雪,面沉似水地说道:“你既然救了安康公主,还护送她回来,朕要重重赏你,来呀。”蜀王冲着一名宦官说道:“传朕的旨意,给这位景女侠赏金百两,以资酬谢。”
景幻雪连忙抬头,施礼说道:“皇上,民女不要赏赐,只希望您能允许民女说几句话。”
蜀王听到这话,脸上稍稍有不悦之色,不过碍于她是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于是不好驳回,只能点头默许她说下去。
景幻雪说道:“幻唐太宗曾说——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道兴衰;以人为镜,可以知道得失。纵观古今,亲贤臣,远小人,王朝所以兴隆;亲小人,远贤臣,国家所以倾颓,皇上可知道兴隆之先汉和倾颓之后汉么?”
“大胆!”徐贤妃见蜀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立即厉声说道:“你个民女,懂得什么国家大事?竟然说出这等话来,难道皇上还不及你的见识?还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景幻雪瞅了一眼徐贤妃,脸上毫无惧色,继续说道:“当年幻唐名臣魏征曾经向太宗进言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天下安危,唯在为政善恶,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心为心,我观幻蜀官员皆是竭泽而渔,焚林而收,却不知道竭泽而渔,非不得鱼,明年无鱼;焚林而收,非不获兽,明年无兽,此次皇上的各位皇子,为了获得储君之位,竟然买通了江湖上的杀手来刺杀皇子——信王之死已经闹得幻蜀全国人心惶惶,整个皇室人人自危,这样的局面难道皇上就没有警觉吗?如果你已经知道,你就是在偏信这幕后的黑手。”
“住口,你个小小民女,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议国家大事。”徐贤妃气得脸色涨红,继续冲着景幻雪说道:“你刚才说得偏信,究竟是什么意思?谁偏信了?你难道是说当今皇上偏信么?”
说到此处,徐贤妃立即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说道:“谁不知道当今皇上雄才大略,才建立这屹立西南的幻蜀强国。幻蜀建国之后,皇上下诏劝农,发展生产,命令官吏不得侵扰百姓,以使他们能安居乐业,国势强盛。加之皇上对文臣格外重视,凡有能者皆受重用。幻梁建国之后,唯有幻蜀与之对抗,毫不示弱,令幻梁朱帝以兄相称,这些文治武功,你却视而不见,究竟是何居心?况且我看你不像是幻蜀国人,倒像是个南国来的间谍,来啊,给我拿下。”
安康公主见到徐贤妃脸上都是怒色,连忙跪倒说道:“父皇,徐妃,适才景女侠言语冒犯,还请你们看在女儿面上,恕她无罪。”
蜀王看了一眼徐贤妃冷冷说道:“爱妃,这位女侠所说得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嘛。”
“有什么道理?”徐贤妃肃然说道:“我看她就是南国派来在这里妖言惑众的。”
蜀王一摆手,低着头说道:“我幻蜀立国以来,朕虽有功于社稷,但是也有失政之处,不然的话,朕的儿子信王也不会死,这是上天对朕失政的警告,徐贤妃,你也要规劝王衍,以后不可再骄奢度日,贪图享乐,不要把心思尽弄些浓词艳曲上面,而是应该多把心思放在治理国家上面。”
徐贤妃立即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蜀王冲着景幻雪说道:“这位女侠,你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朕感激你,来呀,取五百两金子赠予她。”
景幻雪推辞说道:“多谢皇上赏赐,今天能够允许民女说话,而且能够虚心纳谏,已经是民女造化,所以不敢受赐。”
蜀王笑着说道:“你救了朕的女儿,又给朕提出这么好的建议,我十分感激你,所以这点心意,请你收下。”
景幻雪见推辞不过,所以跪迎赏赐。
此时,安康公主先看了一眼诸葛弘,随即冲着蜀王说道:“女儿这次发现了一个旷世奇才,他乃是三国蜀相诸葛亮的后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悟性八怪,无所不通,你若是能够让他来到朝中做官,一定能够使得蜀地更加强盛发达。”
“这人在哪?”
安康公主刚要说话,忽然听到殿下跪着的诸葛弘说道:“启禀万岁,此人正在家中耕种读书,若是陛下有意相请,非要三顾不可。”
“什么?”徐贤妃立即冲着蜀王说道:“旷世奇才都已经被皇上请到朝中,不可能再有贤者,退一步说,就算这人是贤者,也过于心高气傲,不懂礼数,臣妾凑请皇上,还是不要和这种人多交往为好。”
蜀王看了徐贤妃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随即欲言又止。
徐贤妃冲着安康公主说道:“你是阳春白雪,他们都是下里巴人,如果真有真才实学,根本用不着你来推荐,他可以参加每年的科举,那才是朝廷选拔良才的重要渠道。既然他没有参加,可见其所学之术都是旁门左道,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所以还是不要再去想他,干脆做你的公主,每日锦衣玉食,不比你在外面以一个平民百姓示人强得太多?”
诸葛弘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中烧,冲着蜀王说道:“当年,刘备为了匡扶汉室,曾经三顾诸葛亮,所以成就三分天下的霸业,现如今,中原群雄逐鹿,正应该是聚集贤才,成就一方霸业的大好时机,可是你们的想法,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率先告辞。”话毕,诸葛弘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徐贤妃见状,冲着蜀王说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这人对你如此无礼,你怎么还不降罪于他?”
“他说得没错,句句都是实话,一个能说实话,还能把实话说对的人,是不应该被抓的。”蜀王看着诸葛弘离去的背影,深感科举制度阻碍了贤者报效蜀地之路,不禁叹息一声。
景幻雪瞅了蜀王一眼,微微摇头之后,随即冲着蜀王说道:“陛下,民女再无事禀告,请求退下。”
蜀王抬眼瞧了一下景幻雪,随即一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去。景幻雪拜谢之后,立即出了大堂,朝着诸葛弘追去的时候,心想:“这就是蜀王,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抱有幻想,可是现在看起来,这里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景幻雪追上诸葛弘的时候,本想安慰他几句,哪知道诸葛弘已经是满脸泪痕,这种报国无门的苦闷,除了伤心的眼泪可以表白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景幻雪没有再去安慰诸葛弘,而是出了宫门之后,直接来到了唐门。他看了一眼唐老爷,见他坐在正堂装模作样地教唐九鹏为人处事之理。景幻雪顿时觉得作呕,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
唐九鹏看到景幻雪到来,顿时兴奋异常,便说道:“我看你去皇宫了,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呢?”
景幻雪先是瞧了一眼唐老爷,见他低了头,随即冲着唐九鹏说道:“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这件事,一直都揣在唐九鹏的心里,甚至让他寝食难安。这回,他听到景幻雪说有可能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顿时喜出望外,笑着说道:“好啊,还请景女侠全情到来。”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以都告诉你,不过不能在这里,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咱们到了哪里,我再给你详细介绍。”
唐九鹏不明就里,在景幻雪的催促之下,一起跟着她直奔城外的青城观而来。
景幻雪带着唐九光来到青城观之后,就把他带到左元青和卢秀花的坟前,然后把左元青如何刺杀信王,还有卢秀花刺杀幽王未果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唐九鹏连连点头之后,冲着景幻雪问道:“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唐公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告诉我的,请你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说,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地尘封吧。”景幻雪知道唐九鹏非常想知道是谁告诉自己的,但是景幻雪果真信守诺言,深深藏在心底,没有告诉他。
景幻雪冲着唐九鹏说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唐九鹏连忙问道:“你们往哪里去?”
景幻雪说道:“我们是来此处,就是为了寻找霹雳叟桑仲的,如今桑仲已经逃走,我们还要追他去。”
唐九鹏说道:“临走之前,我给你摆酒送行,可以吗?”话毕,唐九鹏的脸上,满是祈求之色。
诸葛弘看到唐老爷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然崩溃,于是收起宝剑,缓缓走近他,笑着说道:“唐老爷,你曾经也是江湖上的侠客,为何要助纣为虐呢?”
步剑南笑着说道:“唐老爷,你是江湖前辈,懂得的道理,可要比我们多多了,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前辈早作决断,回到正途。”
唐老爷听到这里,完全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选错了路,于是冲着诸葛弘和步剑南拱手施礼说道:“还请你们原谅!”
一直站在诸葛弘后面的安康公主见状,不禁笑了笑,暗想:“这个诸葛弘,不愧是诸葛亮的后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让人佩服。”
左元青看到卢秀花被擒,唐老爷投降,只剩下了自己,而且对面还要对付景幻雪。左元青自知武功比景幻雪差的太多,如果景幻雪全力攻向自己,料想今天定难逃命,于是也想打出去一条路,最好能够逃生。
此时,青城派的众多弟子已经将左元青团团围住,令他插翅难飞。
景幻雪见左元青手中铁尺,仙气纵横,灵力频现,如果不拼尽全力,恐难取胜。于是她心念一横,手中宝剑猛施一招“寒风暴雪”,左元青立即使用铁尺前来封挡,哪知道这是景幻雪的虚招。但见景幻雪身法灵动,忽然手腕一抖,改换剑招,将手中宝剑向上一挑,随即把左元青手中的铁尺荡开,然后身子如同弓箭一般直接冲到左元青的身前,轻提一口丹田真气,一抬左掌,马上使出寒冰掌,正好打在左元青的胸口。
“啊——”
左元青的胸口顿时被冰霜覆盖,而且面积逐渐扩大。左元青感到五脏六腑都奇寒无比,都好像冻住了一般,最后连呼吸都成了难事。最后,眼睛一翻,直接冻成了一个冰人。
“当啷——”
诸葛弘看到那把铁尺掉落在地上,立即走过去捡起来,冲着景幻雪说道:“这位女侠,此物应该如何处理?”
景幻雪走过去,接过诸葛弘递过来的铁尺,只见铁尺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凌然大公,于是笑着说道:“此乃是仙界二十二神器当中的一件,此物乃是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阁之物,必须要等上仙前来,交换回去。”
诸葛弘冲着景幻雪一笑,说道:“过去,我曾经听家父说起有缘人幻化成仙的事情,但还是不信,今日见到你,方才相信,这有缘人幻化成仙,竟然都是真的。”
景幻雪微笑一下,随即看了看穆无双。只见步剑南已经将穆无双伤口出血的穴道一一封住,于是说道:“还请步掌门安排一个房间,让我徒弟好好静养。”
景幻雪和安康公主将穆无双扶进屋中,然后一起给她上了金疮药。景幻雪见穆无双伤口深达半寸,鲜血浸湿了一条衣袖,未伤到筋骨,算是万幸,于是冲着穆无双说道:“这铁尺神器真是威力惊人,你需好好静养,十日之内,不可再动了。”
穆无双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师父,那铁尺可是仙界二十二神器?”
景幻雪微微点头说道:“这正是仙界二十二神器之一。”
穆无双强忍疼痛,微笑说道:“师傅,那等上仙前来,就可以把这神器送到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阁了。”
景幻雪听到这话,不禁峨眉微蹙,暗想:“按说,玉箫上仙赶去花海神阁,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他来寻我们呢?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不成?”景幻雪想要用心念推算,可是她试了几次,都难以算出玉箫上仙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玉箫上仙一切顺利。
安康公主打了一个哈切,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景幻雪送走了安康公主之后,依旧是愁眉不展。穆无双看在眼里,知道师傅一定是为玉箫上仙迟迟未来而忧心忡忡,于是说道:“,师傅,上仙不会有事的,倒是现在咱们擒住了唐老爷和卢秀花,该如何处置呢?”
景幻雪瞅着穆无双说道:“先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看幕后的真凶是不是安康公主说的徐贤妃?”
穆无双叹息一声,说道:“师父,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谋真的是徐贤妃,可就不好办了——他的儿子是太子,又有宰相与他联合,紧靠咱们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扳倒她呢?”
景幻雪微微点头,说道:“你所虑及是,这位徐贤妃即是太子生母,又与宰相狼狈为奸,看来此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她想了一会,见穆无双柳眉紧锁,便安慰她说道:“无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为师来做好了,你安心静养就是了。”
穆无双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总是受伤呢。”话毕,穆无双攥紧了拳头,狠狠敲了一下床板。
景幻雪安慰穆无双说道:“你行走江湖毕竟阅历还浅,偶尔受伤也是正常,以后经验丰富了,一切就会好了。”
正在此时,两人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景幻雪连忙打开房门一看,见步剑南有些慌张,连忙问道:“步掌门,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大事了。”步剑南冲着景幻雪呼呼直喘,着急说道:“我把唐老爷和卢秀花都押在柴房,适才,有门下弟子跟我说,唐老爷竟然把卢秀花给杀了。”
“什么?唐老爷把卢秀花给杀了?”景幻雪和穆无双听到这话,都顿时吃了一惊。她们吃惊之余,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毕竟卢秀花是天下第一次刺客,唐老爷想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穆无双听了这话,不解发问说道:“这唐老爷怎么会把卢秀花给杀了呢?难道两人被押在一起产生了内讧?”
步剑南说道:“我看不像,因为我听徒弟告诉我,两人被押进去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惨叫是突然之间发出的,看来不像是因为争吵和内讧而产生杀机。”
景幻雪连忙说道:“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的隐情,步观主,麻烦你把唐老爷押上来,我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景幻雪随即离开了穆无双的房间,来到了正堂。过了一会,步剑南就把唐老爷押到堂上。
那唐老爷十分顺从,见到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景女侠,没想到咱们三次见面,都充满了趣味——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里,你的身份是故友之女;第二次见面是在后院之中,你的身份是我的对手;第三次见面是在这里,我成了你的囚犯,你的身份是审问我的人。说吧,你想问什么?”
景幻雪并不觉得这三点有什么趣味可言,于是肃然问道:“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会和桑仲他们混在一起?你们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杀卢秀花?”
唐老爷微微一笑,说道:“就问这些么,我还可以多告诉你一些,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景幻雪立即问道。
唐老爷连忙说道:“四川唐门已经傲立江湖数十年,如果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若是传了出去,肯定会毁了我们唐门的声誉。”
“那你的意思是?”景幻雪连忙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说了这件事的始末,你得向我保证绝不能把此事散播出去,而且还要把我放了,如果能做到这些,我会一五一十对你全盘托出,如果不答应,休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唐老爷说得十分干脆,好像容不得对方做出别的选择。
步剑南听了这话,立即怫然说道:“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有脸提出这样的条件,真是恬不知耻,看我把你打得半死,你说是不说?”
“你要屈打成招么?如此一来,我更是不能说了,你们动手吧,悉听尊便。”话毕,唐老爷把眼睛一闭,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景幻雪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对步剑南一摆手,示意他和众位门下弟子都先出去。步剑南顿时会意,冲着其他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大家立即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景幻雪和唐老爷两个人。
景幻雪说道:“这里没有旁人,而且我也保证不会告知他人,你若告知我事情真相,我马上放你回去。”
唐老爷看着景幻雪,笑着说道:“景姑娘,就凭你父亲景儒轩的江湖威望,想你也不会诓我,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早在一年之前,皇上准备选定储君,因为徐贤妃得宠,又与宰相张格内外勾结,于是皇上立下徐贤妃的儿子王衍为太子储君。可是皇上立了王衍为太子之后,发现他十分骄奢,贪图享乐,十分不满,于是就想重新立储,再从信王和幽王当中选出一个,立为太子,于是宰相张格就命人来找我,传徐贤妃的话,让我在江湖中,募集杀手,看好时机,随时准备行刺信王和幽王。”
“刺杀皇族,可不是容易事,皇族成员不但有众位卫兵守卫,而且身边高手如云,若是一般人物怎能行刺成功?”景幻雪瞅着唐老爷连忙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计划的呢?”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我就开始物色得力的杀手,正好在去年,这里连续发生了几起血案,被杀的几个人虽然都是小人物,无足轻重,但是杀他们的人却是非同小可。”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
“是谁?”景幻雪问道。
“是天下第一刺客卢秀花的师弟左元青。此人心狠手辣,只要找他杀人,绝对是十拿九稳,我父亲与左元青的师父颇有些交情,所以就想相邀左元青来做此事,也可能是我的面子不够,也可能是他做了几起案子之后,躲了起来,总之他是离奇失踪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于是此事就耽搁下来。”唐老爷缓缓说道。
“后来呢?”
“就在前些日子,我听道上朋友说起,左元青已经再次出山,我便极力相邀左元青加入我们。此时,正好遇到霹雳叟桑仲和天下第一刺客卢秀花来到我的府上,与我商谈一起寻找什么仙界二十二神器的事情,我知道左元青是卢秀花的师弟,便说服了卢秀花,将左元青请来,共商大计。这一次,左元青果真来了,他见我之后,直截了当问我要做什么事,我说就是刺杀信王和幽王,他冷笑一阵,然后对我索要了五百两的酬金,我先付给了他一百两,并且答应他,事成之后,如数结清。”唐老爷低着头缓缓说道。
“再后来呢?”景幻雪继续问道。
“再后来,我们就开始闲聊,左元青对卢秀花说,自己去年在荒山野外无意之间拾到一把兵刃,就是他手里的铁尺,这把铁尺不但尺锋犀利,而且尺身之上,竟有紫光泛起,发出炽热耀眼的光芒,,与人交手,只要凭借尺锋灵力就可伤人。”唐老爷如数家珍地说道。
景幻雪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了这神器的来历,继续问道:“怪不得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桑仲卢秀花的情况,你说不知道,但是脸色却有些异样,原来你是故意来骗我们,那然后呢?”
“姑娘善于察言观色,老朽佩服!后来,左元青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刺杀信王,他真是身法了得,在信王拜祭武侯祠的当天,在众多卫兵的看守之下,竟然行刺成功。正当他逃脱之时,却发生了一点意外,那就是被我儿子唐九鹏发现了。”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好像触动了心事一般。
景幻雪连忙问道:“这么说,你儿子唐九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唐老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知道,他还会一直追赶左元青吗?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还会与左元青打斗许久,引出你们前去救他吗?”
景幻雪忽然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不想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原来你还想在你儿子唐九鹏的面前,维护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唐老爷点了点头说道:“左元青刺杀信王之后,蜀地朝野震动,差役官兵开始到处搜查,同时在交通要道设置关卡,捉拿刺客,可是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抓到左元青,因为我早已经把他安排在府中后院的密室,藏了起来。”
“你们刺杀了信王之后,又开始刺杀幽王,难道你们就不怕在幽王府邸,布下天罗地网?”景幻雪连忙问道。
“其实,我们也很害怕,但是我们又接到来自皇宫徐贤妃的密令,让我们即刻刺杀幽王,不得有误。本来我们还是想让左元青去刺杀幽王的,可是左元青因为害怕幽王府邸,埋伏重兵,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执意让卢秀花去行刺。卢秀花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刺客,但是毕竟年岁已大,功力不及当年一半,我就有些犹豫。但是左元青对卢秀花冷言相激,卢秀花觉得面子实在是过不去,当即决定,当枪匹马,前去行刺。结果,这次行刺却被你的徒弟穆无双发现,让她未能成功,而且还是侥幸逃脱,我们原本商议,先在府中躲避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声,再采取行动,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穆无双竟然跟踪卢秀花一直到了唐门,致使事情败露,真是天要亡我!”唐老爷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
“那你后来怎么把卢秀花杀了呢?”景幻雪继续问道。
“桑仲已经逃了,左元青已经死了,知道我投降的就只有卢秀花,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我投降的事情了,所以我趁着卢秀花不注意,就杀了她。”唐老爷说到这里,嘴角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让景幻雪和其他几人看了,觉得眼前的唐老爷真是阴森得可怕。。
景幻雪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幕后的黑手就是太子生母徐贤妃了?”
唐老爷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没错,的的确确是徐贤妃命人与我联络,然后让我杀人的,否则,我哪来那么多金子去作为杀人的酬金呢?”
景幻雪听到这里,想了一会,问道:“卢秀花武功不弱,你是如何把她杀的?”
唐老爷冷笑一声,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忘了我们四川唐门的暗器可是举世无双。”
景幻雪听到这里,不禁吁了一口气,暗想:“这唐老爷杀了卢秀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完美形象吗?”
唐老爷瞅着景幻雪,试探着问道:“如果景女侠没有别的疑问,我想先行告辞,不过,咱们已经有言在先,我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请你千万不要反悔呀。”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肯定就是说到做到,,你走吧。”
唐老爷冲着景幻雪,还有她身后的步剑南和诸葛弘都抱了抱拳,随即转身离开,直奔唐门而去。
步剑南冲着景幻雪问道:“施主,你把他放了,岂不是放了最有力的的人证?我们有如何能够揪出幕后真凶?”
景幻雪瞅着步剑南笑着说道:“咱们侠义之士,就是要说到做到,怎么可以事后反悔呢?何况——”
步剑南连忙问道:“何况什么?”
景幻雪说道:何况咱们即使不放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揪出幕后的黑手,毕竟刺杀信王的左元青已经死了,这个唐老爷就成了唯一的证人,如果我们拎着唐老爷前去找徐贤妃对质,一旦他临时改变说辞,那时候,我们不但局面被动,恐怕再想扳倒徐贤妃,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步剑南“哎”了一口气,问道:“难道就让幕后黑手徐贤妃继续逍遥法外?”
景幻雪说道:“事到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立即护送安康公主回宫,然后把此事全部向皇上奏明,如果他不是老糊涂的话,就会知道该如何办理。”
步剑南点了点头,看到景幻雪一脸困意,随即说道:“施主,你一直这么熬着,不休息,身子怎么受得了,你还是去休息吧。”
“嗯!”景幻雪听到这话,立即打了一个哈切,冲着步剑南说道:“好吧,咱们有话等我休息好再说。”
景幻雪回到房间,打了个盹。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一直睡到过了午后,她才缓缓醒来。她简单洗漱之后,立即去找安康公主,并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她。但景幻雪没有讲明,这一切都是唐老爷说的。
景幻雪说道:“如今刺杀信王和幽王的凶手左元青和卢秀花都已经死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所以想要严惩幕后真凶,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安康公主连忙问道。
“我们立即护送你进宫,然后面见皇上,由你把事情全部说明。”景幻雪试探着说道。
安康公主听到这里,立即苦笑一下,说道:“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就是你去了皇宫见到我父王,也没有用了,父皇已经老糊涂了,他只听徐贤妃的话,是不会听我说什么的。”
景幻雪一把拉住安康公主的手,连忙说道:“即便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还是希望能够去试一试。”
安康公主看到景幻雪如此执着,于是吁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回宫,我建议再把诸葛弘带上,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才学,面见父皇,可以推荐他入朝做官,这也算是为国举贤。”
第二天,景幻雪和诸葛弘一起护送着安康公主,从青城观往川中城里赶来。三人骑马行到路上关卡之时,安康公主立即拿出天潢玉牒,向关卡军士证明,她就是安康公主。众军士连忙下跪,随即一起上马,护送着安康公主,朝着川中城行去。
在城里的街道上,唐九鹏和周猛正在城中乱逛。周猛看到唐九鹏闷闷不乐,于是问道:“唐老弟,你到底是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得。”
“要说心事,我还真有。”唐九鹏连忙说道:“周大哥,我跟你说吧,我这几天是得了相思病了。”
“相思病?你?相思谁啊?”
“相思——”唐九鹏刚要说出景幻雪的名字,忽然看到街道之上,鸣锣开道,原来是军士护卫正在行来。唐九鹏往前一看,只见军士护卫之中,有一男两女,处于护卫正中。
“唐老弟,你看护卫正中那个女侠,不就是在荒野之中,救了咱们性命的景幻雪吗?”
“是吗?”唐九鹏仔细一看,只见护卫正中的一个白衣女子的确就是景幻雪。唐九鹏立即在心中发问:“这是怎么回事?景幻雪究竟要被这些军士带到哪里去呢?”唐九鹏看到队伍直奔宫门而去,心中更加起疑:“奇怪,景幻雪被护送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景幻雪等人进宫之后,立即有人通禀了蜀王。蜀王得知安康公主归来,十分惊喜,立即召见景幻雪等人。
景幻雪、安康公主和诸葛弘先是在宫门外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然后才由一名宦官进入到大殿之中,见到了蜀王王建。
蜀王看到跪在自己前面的人是安康公主,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我的宝贝女儿,大规矩免了吧,快过来,让父皇看看,这么多日没见,看看你瘦了没有?”
安康公主立即蹦跳着来到蜀往身前,冲着蜀王说道:“父皇,女儿好想你呀。”蜀王端详了一会安康公主,随即露出慈祥的微笑,说道:“我这些儿女当中,就属你和幽王长得最像朕,朕看到你呀,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话毕,蜀王轻轻抚摸着安康公主的长发,眼角忽然闪烁出一丝泪花。
景幻雪一看蜀王已经是满头白发,尽显龙钟老态,不过看到女儿之后,精神状态都为之一振,心里忽然生发出一丝感动,暗想:“如果我爹爹还健在的话,他看到我一定会如此疼爱我的。”
“皇上,您怎么忘了?不是王衍最像您吗?”
“这是谁?”闻声之后,景幻雪见到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从屏风之后转了进来。景幻雪看到这美妇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脸上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材略胖,体格丰满,颇有风韵,观之难忘。
安康公主连忙跪倒在这个美妇面前,十分恭敬地说道:“孩儿不知是徐贤妃驾到,未曾远迎,多请赎罪,女儿给您请安了。”
那美妇人正是安康公主口中的妖妃——徐贤妃。她先是微微一笑,随即瞅着安康公主说道:“我看皇上这些儿女里面,就属王衍和安康公主最懂得礼数,最讨人喜欢了。”话毕,徐贤妃立即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在安康公主和景幻雪看来,透着一种充满心机令人作呕的阴险和毒辣。
蜀王一看是徐贤妃到来,立即满面陪笑说道:“徐妃说得是。”
徐贤妃冲着安康公主笑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女儿,那我就得说你几句,你失踪这些天呀,可把你父皇给急坏了,我也是为了你失踪的事,弄得几天都睡不安稳,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闹小孩脾气,不告而别了,知道吗?这让你父皇和我多担心呀。”话毕,她抬起长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蜀王微微点头,冲着安康公主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徐贤妃非常牵挂你,经常向我问你的情况,她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却对你视如己出,你还不谢过徐妃?”
“多谢徐妃挂怀?”安康公主说道:“父皇,孩儿这次出宫,多亏了这位景女侠相助,才能安全归来。”安康公主故意把“安全”这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好像要对蜀王强调什么。
蜀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景幻雪,面沉似水地说道:“你既然救了安康公主,还护送她回来,朕要重重赏你,来呀。”蜀王冲着一名宦官说道:“传朕的旨意,给这位景女侠赏金百两,以资酬谢。”
景幻雪连忙抬头,施礼说道:“皇上,民女不要赏赐,只希望您能允许民女说几句话。”
蜀王听到这话,脸上稍稍有不悦之色,不过碍于她是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于是不好驳回,只能点头默许她说下去。
景幻雪说道:“幻唐太宗曾说——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道兴衰;以人为镜,可以知道得失。纵观古今,亲贤臣,远小人,王朝所以兴隆;亲小人,远贤臣,国家所以倾颓,皇上可知道兴隆之先汉和倾颓之后汉么?”
“大胆!”徐贤妃见蜀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立即厉声说道:“你个民女,懂得什么国家大事?竟然说出这等话来,难道皇上还不及你的见识?还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景幻雪瞅了一眼徐贤妃,脸上毫无惧色,继续说道:“当年幻唐名臣魏征曾经向太宗进言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天下安危,唯在为政善恶,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心为心,我观幻蜀官员皆是竭泽而渔,焚林而收,却不知道竭泽而渔,非不得鱼,明年无鱼;焚林而收,非不获兽,明年无兽,此次皇上的各位皇子,为了获得储君之位,竟然买通了江湖上的杀手来刺杀皇子——信王之死已经闹得幻蜀全国人心惶惶,整个皇室人人自危,这样的局面难道皇上就没有警觉吗?如果你已经知道,你就是在偏信这幕后的黑手。”
“住口,你个小小民女,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议国家大事。”徐贤妃气得脸色涨红,继续冲着景幻雪说道:“你刚才说得偏信,究竟是什么意思?谁偏信了?你难道是说当今皇上偏信么?”
说到此处,徐贤妃立即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说道:“谁不知道当今皇上雄才大略,才建立这屹立西南的幻蜀强国。幻蜀建国之后,皇上下诏劝农,发展生产,命令官吏不得侵扰百姓,以使他们能安居乐业,国势强盛。加之皇上对文臣格外重视,凡有能者皆受重用。幻梁建国之后,唯有幻蜀与之对抗,毫不示弱,令幻梁朱帝以兄相称,这些文治武功,你却视而不见,究竟是何居心?况且我看你不像是幻蜀国人,倒像是个南国来的间谍,来啊,给我拿下。”
安康公主见到徐贤妃脸上都是怒色,连忙跪倒说道:“父皇,徐妃,适才景女侠言语冒犯,还请你们看在女儿面上,恕她无罪。”
蜀王看了一眼徐贤妃冷冷说道:“爱妃,这位女侠所说得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嘛。”
“有什么道理?”徐贤妃肃然说道:“我看她就是南国派来在这里妖言惑众的。”
蜀王一摆手,低着头说道:“我幻蜀立国以来,朕虽有功于社稷,但是也有失政之处,不然的话,朕的儿子信王也不会死,这是上天对朕失政的警告,徐贤妃,你也要规劝王衍,以后不可再骄奢度日,贪图享乐,不要把心思尽弄些浓词艳曲上面,而是应该多把心思放在治理国家上面。”
徐贤妃立即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蜀王冲着景幻雪说道:“这位女侠,你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朕感激你,来呀,取五百两金子赠予她。”
景幻雪推辞说道:“多谢皇上赏赐,今天能够允许民女说话,而且能够虚心纳谏,已经是民女造化,所以不敢受赐。”
蜀王笑着说道:“你救了朕的女儿,又给朕提出这么好的建议,我十分感激你,所以这点心意,请你收下。”
景幻雪见推辞不过,所以跪迎赏赐。
此时,安康公主先看了一眼诸葛弘,随即冲着蜀王说道:“女儿这次发现了一个旷世奇才,他乃是三国蜀相诸葛亮的后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悟性八怪,无所不通,你若是能够让他来到朝中做官,一定能够使得蜀地更加强盛发达。”
“这人在哪?”
安康公主刚要说话,忽然听到殿下跪着的诸葛弘说道:“启禀万岁,此人正在家中耕种读书,若是陛下有意相请,非要三顾不可。”
“什么?”徐贤妃立即冲着蜀王说道:“旷世奇才都已经被皇上请到朝中,不可能再有贤者,退一步说,就算这人是贤者,也过于心高气傲,不懂礼数,臣妾凑请皇上,还是不要和这种人多交往为好。”
蜀王看了徐贤妃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随即欲言又止。
徐贤妃冲着安康公主说道:“你是阳春白雪,他们都是下里巴人,如果真有真才实学,根本用不着你来推荐,他可以参加每年的科举,那才是朝廷选拔良才的重要渠道。既然他没有参加,可见其所学之术都是旁门左道,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所以还是不要再去想他,干脆做你的公主,每日锦衣玉食,不比你在外面以一个平民百姓示人强得太多?”
诸葛弘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中烧,冲着蜀王说道:“当年,刘备为了匡扶汉室,曾经三顾诸葛亮,所以成就三分天下的霸业,现如今,中原群雄逐鹿,正应该是聚集贤才,成就一方霸业的大好时机,可是你们的想法,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率先告辞。”话毕,诸葛弘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徐贤妃见状,冲着蜀王说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这人对你如此无礼,你怎么还不降罪于他?”
“他说得没错,句句都是实话,一个能说实话,还能把实话说对的人,是不应该被抓的。”蜀王看着诸葛弘离去的背影,深感科举制度阻碍了贤者报效蜀地之路,不禁叹息一声。
景幻雪瞅了蜀王一眼,微微摇头之后,随即冲着蜀王说道:“陛下,民女再无事禀告,请求退下。”
蜀王抬眼瞧了一下景幻雪,随即一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去。景幻雪拜谢之后,立即出了大堂,朝着诸葛弘追去的时候,心想:“这就是蜀王,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抱有幻想,可是现在看起来,这里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景幻雪追上诸葛弘的时候,本想安慰他几句,哪知道诸葛弘已经是满脸泪痕,这种报国无门的苦闷,除了伤心的眼泪可以表白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景幻雪没有再去安慰诸葛弘,而是出了宫门之后,直接来到了唐门。他看了一眼唐老爷,见他坐在正堂装模作样地教唐九鹏为人处事之理。景幻雪顿时觉得作呕,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
唐九鹏看到景幻雪到来,顿时兴奋异常,便说道:“我看你去皇宫了,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呢?”
景幻雪先是瞧了一眼唐老爷,见他低了头,随即冲着唐九鹏说道:“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这件事,一直都揣在唐九鹏的心里,甚至让他寝食难安。这回,他听到景幻雪说有可能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顿时喜出望外,笑着说道:“好啊,还请景女侠全情到来。”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以都告诉你,不过不能在这里,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咱们到了哪里,我再给你详细介绍。”
唐九鹏不明就里,在景幻雪的催促之下,一起跟着她直奔城外的青城观而来。
景幻雪带着唐九光来到青城观之后,就把他带到左元青和卢秀花的坟前,然后把左元青如何刺杀信王,还有卢秀花刺杀幽王未果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唐九鹏连连点头之后,冲着景幻雪问道:“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景幻雪微微一笑,说道:“唐公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告诉我的,请你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说,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地尘封吧。”景幻雪知道唐九鹏非常想知道是谁告诉自己的,但是景幻雪果真信守诺言,深深藏在心底,没有告诉他。
景幻雪冲着唐九鹏说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唐九鹏连忙问道:“你们往哪里去?”
景幻雪说道:“我们是来此处,就是为了寻找霹雳叟桑仲的,如今桑仲已经逃走,我们还要追他去。”
唐九鹏说道:“临走之前,我给你摆酒送行,可以吗?”话毕,唐九鹏的脸上,满是祈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