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个女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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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自来香，何必大风扬。——我国谚语
每年四月的第二个礼拜五，是南葛小学的固定体检日。在这一天，学校会请市里的儿童医院携带仪器来到学校，以每个年级为单位，做一些常规身体检查项目，并对学生提出综合评估和健康建议，正式登记在学生手册中。
自两年前的隔周双休日实行后，对于南葛小学的学生来说，这一天到校却不用上课，可以和朋友们尽情游戏，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双休，便成了新学年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小连休。因此，这几天又被称为“不放假的三休日”，是公立小学特有的假日。
一早，由班主任在班上预先发放号码牌，再按照年级集合领取体检表格，随后便可以自由行动，到不同的教室检查不同的科目。十四个大项，三十多项具体数值全部要在午休前完成，校园内显得格外熙攘。
“天气可真好！”南葛小学啦啦队队长，在六年2组就读的中泽早苗向天伸了个很大的懒腰，身后是她的两个死党：市川一茂、中野浩二，三人都穿着正式的声援团制服，坐在领取体检表的大教室最前排。
市川和中野兴奋地讨论着年级里个子最高的几个人，早苗没有参与，她翘着腿，看着从门口三三两两进来的六年级同学，每一个路过的人她都要仔细地打量几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中野把手放在她的面前晃了几下：“大姐头，你是几号？”
“09。”早苗不耐烦地吐出几个字，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足球队的人怎么这么慢！”
市川回过头看了看教室后排，又转过头来：“阿了在后面啊，你要找他吗？”
“我找他做什么？”听到这句话，早苗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市川，“人家明明在等翼君啦！”
市川和中野对视一眼，一起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中野打着哈哈说：“翼君是不会迟到的，应该快来了吧！”
“自从大空翼加入足球队，大姐头就对足球队格外关注啊！”市川偷偷笑着说，“难道，大姐头喜欢上那小子了？”
“翼君多可爱啊！”似乎等着有人这么问，早苗像装上了弹簧似的，腾地一下转过身来，眼睛里闪闪发光：“笑起来那么帅气、眼睛圆圆的，他跑得好快，射门的样子帅呆了！阳光男孩！”
早苗把两手放在胸前，闭起眼睛一脸憧憬地反问：“你们难道不觉得，翼君很帅吗？”
啊～受不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帅气的男孩子！早苗情不自禁地陶醉着：“翼君……”
“大姐头，今天你已经提了‘翼君’十六遍，你快成了翼君的铁杆fans了。”中野无奈地说。
听到“fans”这个词，早苗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眉目直立：“对了！听说前几天我们的球队跟西丘小学踢了一场比赛？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通知你去上场比赛吗？市川小声嘀咕，说：“那个，是他们的教练——那个外国人临时决定的，连队长石崎了都是到了那片空场上才知道呢！”
“那可不行！”早苗自言自语，手指支着脸蛋想了半晌，下定决心，大声说：“翼君的比赛，我这个助威团长怎么可以不到场呢？看来以后要跟他们一起训练才行！”
市川和中野不约而同地叹气：“大姐头，饶了我们吧……”
六点四十九分，几乎就是在预备铃声响起的瞬间，最后一名六年级男生跑进了教室。这是一个个子小小、神采奕奕的男生，脑后一撮头发不听话地支棱着，脚下还带着片刻不离的好朋友足球。他抬起头来寻找空座位，露出一张圆脸和一双水润明亮的大眼睛。
看到他出现，早苗眼睛一亮，站起身就要招手：“翼——”
“安静！”训导主任田中老师带着一摞表格出现在门口，不怒自威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立刻悄无声息。大空翼快速地把球捡起，对早苗一笑，就到教室后面跟足球队成员坐在一处了。
“切——”早苗悻悻地坐下来，不忿地看着田中老师：您不能再晚来几秒吗？
田中老师来到讲台前，清了清嗓子：“现在开始点名，请叫到号码的同学上来领取一张表格，并在名单上签字，就可以去排队了。全部体检项目完成后，再回到这间教室交给我。大家在体检过程中要注意，不要错拿了别人的表格。”
早苗看到翼兴奋地打量着教室里的同学，大部分人他都是第一次见到，又看到1组的几个女生似乎也在看着翼，她们互相交换着意义不明的眼色，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气闷。
田中老师念得很快：“07……会泽；08……赤屿；09……”
“来了！”早苗三步蹦上讲台，刚要伸手，却看见讲台另一边走上来个陌生女生，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径自接过田中老师手里的表格。
“诶诶，我说你，09号是我，你跑上来做什么？”中泽早苗外号“大姐头”，梳着齐耳短发，不爱穿女生校服，只穿着啦啦队的声援服，平时最喜欢跟男孩子们一起玩，说话自然也带了些豪气。
她一把抓住那个女生手里的表格，抬起头瞪了她一眼，这一瞪却睁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的人！对面的女生个子挺高，嘴唇薄薄的，肤色苍白，甚至眼睛都不是黑色的，身上还搭着一件厚厚的外套。看到早苗来拿表格，她连眉毛都没抬，只是手里也没放开。
“怎么回事，中泽同学？”田中老师看看左边，又看看早苗，问道。
“放开，听到没？你凭什么拉扯我的表格！”早苗的火气冒上来了，“你是哑巴啊，会不会说话？”
她使劲一扯，没扯动，反倒把表格从中间撕开了。再抬头，发现这个陌生的女生正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自己，被撕裂了一条缝的表格两端在自己和她手里，一人抓一角。
“你！”早苗刚想发作，田中老师已经翻开了花名册，用手指核对着名字：“09号……六年级3组，秋庭露华。中泽同学，还没轮到你呢。”
“啥？”早苗不敢相信，正想掏出裤兜里的号牌给老师看，对面那个女生突然放开了手，另向讲台上抽出一张纸并快速签好名字，旁若无人地走了。咧着嘴的破表格留在早苗手里，仿佛在笑话她一样。
“大姐头，下来啦！”市川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向早苗招手，中野小声说：“现在叫到的都是A开头的姓，你的首字母是N，怎么也不会排在前十位的！”
“老师，你没有搞错吧，我真的是09号！”早苗为证实自己，还是掏出号牌向田中老师挥舞着。
“那是60号……”中野绝望地说，“老师没有搞错，大姐头！你拿反了啦！”
“……”
（第二章待续）
有花自来香，何必大风扬。——我国谚语
每年四月的第二个礼拜五，是南葛小学的固定体检日。在这一天，学校会请市里的儿童医院携带仪器来到学校，以每个年级为单位，做一些常规身体检查项目，并对学生提出综合评估和健康建议，正式登记在学生手册中。
自两年前的隔周双休日实行后，对于南葛小学的学生来说，这一天到校却不用上课，可以和朋友们尽情游戏，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双休，便成了新学年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小连休。因此，这几天又被称为“不放假的三休日”，是公立小学特有的假日。
一早，由班主任在班上预先发放号码牌，再按照年级集合领取体检表格，随后便可以自由行动，到不同的教室检查不同的科目。十四个大项，三十多项具体数值全部要在午休前完成，校园内显得格外熙攘。
“天气可真好！”南葛小学啦啦队队长，在六年2组就读的中泽早苗向天伸了个很大的懒腰，身后是她的两个死党：市川一茂、中野浩二，三人都穿着正式的声援团制服，坐在领取体检表的大教室最前排。
市川和中野兴奋地讨论着年级里个子最高的几个人，早苗没有参与，她翘着腿，看着从门口三三两两进来的六年级同学，每一个路过的人她都要仔细地打量几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中野把手放在她的面前晃了几下：“大姐头，你是几号？”
“09。”早苗不耐烦地吐出几个字，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足球队的人怎么这么慢！”
市川回过头看了看教室后排，又转过头来：“阿了在后面啊，你要找他吗？”
“我找他做什么？”听到这句话，早苗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市川，“人家明明在等翼君啦！”
市川和中野对视一眼，一起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中野打着哈哈说：“翼君是不会迟到的，应该快来了吧！”
“自从大空翼加入足球队，大姐头就对足球队格外关注啊！”市川偷偷笑着说，“难道，大姐头喜欢上那小子了？”
“翼君多可爱啊！”似乎等着有人这么问，早苗像装上了弹簧似的，腾地一下转过身来，眼睛里闪闪发光：“笑起来那么帅气、眼睛圆圆的，他跑得好快，射门的样子帅呆了！阳光男孩！”
早苗把两手放在胸前，闭起眼睛一脸憧憬地反问：“你们难道不觉得，翼君很帅吗？”
啊～受不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帅气的男孩子！早苗情不自禁地陶醉着：“翼君……”
“大姐头，今天你已经提了‘翼君’十六遍，你快成了翼君的铁杆fans了。”中野无奈地说。
听到“fans”这个词，早苗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眉目直立：“对了！听说前几天我们的球队跟西丘小学踢了一场比赛？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通知你去上场比赛吗？市川小声嘀咕，说：“那个，是他们的教练——那个外国人临时决定的，连队长石崎了都是到了那片空场上才知道呢！”
“那可不行！”早苗自言自语，手指支着脸蛋想了半晌，下定决心，大声说：“翼君的比赛，我这个助威团长怎么可以不到场呢？看来以后要跟他们一起训练才行！”
市川和中野不约而同地叹气：“大姐头，饶了我们吧……”
六点四十九分，几乎就是在预备铃声响起的瞬间，最后一名六年级男生跑进了教室。这是一个个子小小、神采奕奕的男生，脑后一撮头发不听话地支棱着，脚下还带着片刻不离的好朋友足球。他抬起头来寻找空座位，露出一张圆脸和一双水润明亮的大眼睛。
看到他出现，早苗眼睛一亮，站起身就要招手：“翼——”
“安静！”训导主任田中老师带着一摞表格出现在门口，不怒自威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立刻悄无声息。大空翼快速地把球捡起，对早苗一笑，就到教室后面跟足球队成员坐在一处了。
“切——”早苗悻悻地坐下来，不忿地看着田中老师：您不能再晚来几秒吗？
田中老师来到讲台前，清了清嗓子：“现在开始点名，请叫到号码的同学上来领取一张表格，并在名单上签字，就可以去排队了。全部体检项目完成后，再回到这间教室交给我。大家在体检过程中要注意，不要错拿了别人的表格。”
早苗看到翼兴奋地打量着教室里的同学，大部分人他都是第一次见到，又看到1组的几个女生似乎也在看着翼，她们互相交换着意义不明的眼色，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气闷。
田中老师念得很快：“07……会泽；08……赤屿；09……”
“来了！”早苗三步蹦上讲台，刚要伸手，却看见讲台另一边走上来个陌生女生，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径自接过田中老师手里的表格。
“诶诶，我说你，09号是我，你跑上来做什么？”中泽早苗外号“大姐头”，梳着齐耳短发，不爱穿女生校服，只穿着啦啦队的声援服，平时最喜欢跟男孩子们一起玩，说话自然也带了些豪气。
她一把抓住那个女生手里的表格，抬起头瞪了她一眼，这一瞪却睁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的人！对面的女生个子挺高，嘴唇薄薄的，肤色苍白，甚至眼睛都不是黑色的，身上还搭着一件厚厚的外套。看到早苗来拿表格，她连眉毛都没抬，只是手里也没放开。
“怎么回事，中泽同学？”田中老师看看左边，又看看早苗，问道。
“放开，听到没？你凭什么拉扯我的表格！”早苗的火气冒上来了，“你是哑巴啊，会不会说话？”
她使劲一扯，没扯动，反倒把表格从中间撕开了。再抬头，发现这个陌生的女生正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自己，被撕裂了一条缝的表格两端在自己和她手里，一人抓一角。
“你！”早苗刚想发作，田中老师已经翻开了花名册，用手指核对着名字：“09号……六年级3组，秋庭露华。中泽同学，还没轮到你呢。”
“啥？”早苗不敢相信，正想掏出裤兜里的号牌给老师看，对面那个女生突然放开了手，另向讲台上抽出一张纸并快速签好名字，旁若无人地走了。咧着嘴的破表格留在早苗手里，仿佛在笑话她一样。
“大姐头，下来啦！”市川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向早苗招手，中野小声说：“现在叫到的都是A开头的姓，你的首字母是N，怎么也不会排在前十位的！”
“老师，你没有搞错吧，我真的是09号！”早苗为证实自己，还是掏出号牌向田中老师挥舞着。
“那是60号……”中野绝望地说，“老师没有搞错，大姐头！你拿反了啦！”
“……”
（第二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