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约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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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南葛SC的经理工作没有多难，有罗伯特的指导和建议，露华做起活来轻车熟路。静冈县的预选赛还没开始，现阶段也不需要她这个小学生到处去收集资料，每天为队员们打气、记录所有成员的运动数据、计算它们的变化周期和成长轨迹、帮忙放松肌肉、学习紧急治疗是她的主要工作内容。球员们训练时，露华格外喜欢坐在小板凳上，催促大汗淋漓的某某不要偷懒，俨然一位教练副手。
让露华啼笑皆非的是，城山领队说她需要承担的那一小部分后勤工作，其中之一竟然是敦促队员们换洗袜子！南葛SC的行为规则并不十分严格，队员们可以身着便服参加训练，球鞋球袜却是活动中心统一配备的，假如某个男生经过一整天训练后却忘了洗袜子，会给其他成员造成难以言喻的困扰。
还好不是要她帮他们洗。露华心有余悸地想，这些男生们训练后脱下的袜子，威力堪比毒气弹，任何时候她都不敢走进男生更衣室。假如这个不幸的工作落到她头上，她一定会罢工脱离组织的，就算是岬拜托她也不行！
半工半读，两周时间一晃而过，被学生们所诅咒的考试周如期到来。这些天巨大的运动量加上海量功课，让石崎终于收敛了许多，没了玩笑吹嘘的心思。翼和岬同样辛苦，平日训练结束、洗完澡走出活动中心，最早的一次是晚上八点，乘公车返回家，吃完晚饭就到了九点之后，还要完成当天的作业和考前复习。
因时间关系，露华和岬同路，先到他家里吃晚饭，边做功课边等路德来接。岬一郎推掉了一些需要外出的工作，替他们准备晚饭、洗衣服，并且不让他们帮做任何家务，让露华觉得很难为情。
岬经常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从上车睡到下车，无论是坐是站都能睡着，露华就当了人肉靠枕，抱着岬的上半身支撑着他，看着他睡得下巴一点一点，到家后立刻聚精会神地看书做题，觉得当职业运动员真是不容易。
期末考试成绩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公布了。出乎大家意料却在露华意料之中的是，南葛小学六年级第一名被新来的转学生——2组的岬太郎所获得；第二名是1组的学霸大川学，拿到成绩单时，他仍然难以置信；第三名是3组的班长平野启太，他往年成绩并不突出，据说是临考前突击补习了一周英语，而且总分与阿学相同，最后因数学＞英语的排序才名列第三。
足球队其他成员成绩普遍中等，零散地排在年级20至100名之间，只有石崎发挥稳定，以数学、社会、理科三门不及格的成绩牢牢占据着吊车尾的位置。南葛足球队成员们见怪不怪安慰着他，更打趣说，幸亏他没选英文，不然又会多一门红灯了！
“你们是怎么边训练边做功课的啊？”石崎拿着成绩单感到愤愤不平，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学习时间，他明明在考试前拼命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天底下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我就知道数学会给我扯后腿。”与岬交换试卷，边看边感慨的是露华，有阿学和岬的突击指导，数学考试勉强低空飘过，但运用公式的大题几乎全做错了。
“美国的学校功课要简单很多吗？”对成绩并不在意，乐呵呵提问的是好奇宝宝翼。
“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美国小学生上课时大多是实践互动，一二年级抱着字典要写几英尺长的论文，应该更重视创造力和逻辑思维吧。”回答的是非常谦虚的岬，他把成绩单还给露华说：“这几科我们差不多，露华的英语还是满分呢。只是数学，你前面太多内容没学过，不然是可以超过我的。”
“哪有那么容易！每天结束训练回来都快九点了，我要温书到夜里十一点呢，太郎应该比我还要晚？”露华敏感地发觉，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自己周围，干脆地把话题抛给岬。
岬笑笑，下巴冲一个方向微微抬起：“我听说，露华还义务帮别人补习英语来着？”
露华和被吸引注意力的几个人一起向身后看去，平野启太正同几名3组男生嬉笑着走出教室，隐隐传来几句“真有你的”、“别说大话”，平野大大咧咧地回答“小事一桩”，抬眼看到露华，笑脸似乎有些僵硬。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平野把一个男生搭着自己肩膀的手拍掉，匆匆走开了。
露华看着他们拐弯下楼，冲岬扬扬眉：“我没跟别人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的却是早苗，她把成绩单折起来塞进书包，故意不压低声音：“你的班长朋友见人就说，英语考了99分多亏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前后座呢！”
露华不明白：“有人怀疑我帮他作弊？考试时座位都打乱了，他不可能看到我的卷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好，你指点了他整整一周，他就嚷得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什么总是分别人零食、你最爱喝咖啡，好像知道你多少秘密似的，哼！”早苗看了一眼岬，讽刺地说，“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不帮你补补数学呢？”
翼看起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早苗的语气觉得不是个好话题，于是他问石崎：“我们三个今晚是不是没有训练？”
“没有。”石崎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苦着脸看自己的成绩，“考试周、补考周，训练暂停。大冢教练没跟你说吗？”
“说过，我就是确认一下。”翼问岬，“你走不走？”
岬看看手里的成绩单，说：“我还要回教室收拾东西，你们先走吧！”直到他们都进了教室，岬才悄声对露华说：“爸爸说，暑假集训期间让你都来我家吃晚饭，跟路德先生打好招呼了。今晚想吃什么？”
“每天都去蹭饭，太郎又不能到我家里来，我都快没脸去了。”露华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我值日，什么方便弄什么吧。”
“那，咖喱好吗？”
“嗯，好。”露华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岬觉得几乎可以看到里面有名为“崇拜”的小星星在闪烁，“太郎做的咖喱，味道好到让人感动！”
岬忍不住微笑，弯弯的眼睛中流露出被肯定的喜悦：“露华也喜欢吗？咖喱膏跟咖喱酱汤做法不太一样，是我的独门配方哦。”
“真的吗？”露华有点吃惊，“太郎还会自己钻研菜谱，好厉害哦！”
“小东西，不值什么。”岬摆摆手，“露华吃得又不多，我每天给你做饭也没问题啊。”
露华正要说话，听到岬这样说忽地顿住了，一双有神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岬，却不做声。岬与她对视，情不自禁地想着，露华这神情，活像路德先生说起过的——小小的大人。
比露华大几个月的他，是不是也算“小大人”呢？
（第十二章待续）
适应南葛SC的经理工作没有多难，有罗伯特的指导和建议，露华做起活来轻车熟路。静冈县的预选赛还没开始，现阶段也不需要她这个小学生到处去收集资料，每天为队员们打气、记录所有成员的运动数据、计算它们的变化周期和成长轨迹、帮忙放松肌肉、学习紧急治疗是她的主要工作内容。球员们训练时，露华格外喜欢坐在小板凳上，催促大汗淋漓的某某不要偷懒，俨然一位教练副手。
让露华啼笑皆非的是，城山领队说她需要承担的那一小部分后勤工作，其中之一竟然是敦促队员们换洗袜子！南葛SC的行为规则并不十分严格，队员们可以身着便服参加训练，球鞋球袜却是活动中心统一配备的，假如某个男生经过一整天训练后却忘了洗袜子，会给其他成员造成难以言喻的困扰。
还好不是要她帮他们洗。露华心有余悸地想，这些男生们训练后脱下的袜子，威力堪比毒气弹，任何时候她都不敢走进男生更衣室。假如这个不幸的工作落到她头上，她一定会罢工脱离组织的，就算是岬拜托她也不行！
半工半读，两周时间一晃而过，被学生们所诅咒的考试周如期到来。这些天巨大的运动量加上海量功课，让石崎终于收敛了许多，没了玩笑吹嘘的心思。翼和岬同样辛苦，平日训练结束、洗完澡走出活动中心，最早的一次是晚上八点，乘公车返回家，吃完晚饭就到了九点之后，还要完成当天的作业和考前复习。
因时间关系，露华和岬同路，先到他家里吃晚饭，边做功课边等路德来接。岬一郎推掉了一些需要外出的工作，替他们准备晚饭、洗衣服，并且不让他们帮做任何家务，让露华觉得很难为情。
岬经常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从上车睡到下车，无论是坐是站都能睡着，露华就当了人肉靠枕，抱着岬的上半身支撑着他，看着他睡得下巴一点一点，到家后立刻聚精会神地看书做题，觉得当职业运动员真是不容易。
期末考试成绩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公布了。出乎大家意料却在露华意料之中的是，南葛小学六年级第一名被新来的转学生——2组的岬太郎所获得；第二名是1组的学霸大川学，拿到成绩单时，他仍然难以置信；第三名是3组的班长平野启太，他往年成绩并不突出，据说是临考前突击补习了一周英语，而且总分与阿学相同，最后因数学＞英语的排序才名列第三。
足球队其他成员成绩普遍中等，零散地排在年级20至100名之间，只有石崎发挥稳定，以数学、社会、理科三门不及格的成绩牢牢占据着吊车尾的位置。南葛足球队成员们见怪不怪安慰着他，更打趣说，幸亏他没选英文，不然又会多一门红灯了！
“你们是怎么边训练边做功课的啊？”石崎拿着成绩单感到愤愤不平，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学习时间，他明明在考试前拼命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天底下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我就知道数学会给我扯后腿。”与岬交换试卷，边看边感慨的是露华，有阿学和岬的突击指导，数学考试勉强低空飘过，但运用公式的大题几乎全做错了。
“美国的学校功课要简单很多吗？”对成绩并不在意，乐呵呵提问的是好奇宝宝翼。
“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美国小学生上课时大多是实践互动，一二年级抱着字典要写几英尺长的论文，应该更重视创造力和逻辑思维吧。”回答的是非常谦虚的岬，他把成绩单还给露华说：“这几科我们差不多，露华的英语还是满分呢。只是数学，你前面太多内容没学过，不然是可以超过我的。”
“哪有那么容易！每天结束训练回来都快九点了，我要温书到夜里十一点呢，太郎应该比我还要晚？”露华敏感地发觉，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自己周围，干脆地把话题抛给岬。
岬笑笑，下巴冲一个方向微微抬起：“我听说，露华还义务帮别人补习英语来着？”
露华和被吸引注意力的几个人一起向身后看去，平野启太正同几名3组男生嬉笑着走出教室，隐隐传来几句“真有你的”、“别说大话”，平野大大咧咧地回答“小事一桩”，抬眼看到露华，笑脸似乎有些僵硬。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平野把一个男生搭着自己肩膀的手拍掉，匆匆走开了。
露华看着他们拐弯下楼，冲岬扬扬眉：“我没跟别人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的却是早苗，她把成绩单折起来塞进书包，故意不压低声音：“你的班长朋友见人就说，英语考了99分多亏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前后座呢！”
露华不明白：“有人怀疑我帮他作弊？考试时座位都打乱了，他不可能看到我的卷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好，你指点了他整整一周，他就嚷得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什么总是分别人零食、你最爱喝咖啡，好像知道你多少秘密似的，哼！”早苗看了一眼岬，讽刺地说，“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不帮你补补数学呢？”
翼看起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早苗的语气觉得不是个好话题，于是他问石崎：“我们三个今晚是不是没有训练？”
“没有。”石崎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苦着脸看自己的成绩，“考试周、补考周，训练暂停。大冢教练没跟你说吗？”
“说过，我就是确认一下。”翼问岬，“你走不走？”
岬看看手里的成绩单，说：“我还要回教室收拾东西，你们先走吧！”直到他们都进了教室，岬才悄声对露华说：“爸爸说，暑假集训期间让你都来我家吃晚饭，跟路德先生打好招呼了。今晚想吃什么？”
“每天都去蹭饭，太郎又不能到我家里来，我都快没脸去了。”露华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我值日，什么方便弄什么吧。”
“那，咖喱好吗？”
“嗯，好。”露华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岬觉得几乎可以看到里面有名为“崇拜”的小星星在闪烁，“太郎做的咖喱，味道好到让人感动！”
岬忍不住微笑，弯弯的眼睛中流露出被肯定的喜悦：“露华也喜欢吗？咖喱膏跟咖喱酱汤做法不太一样，是我的独门配方哦。”
“真的吗？”露华有点吃惊，“太郎还会自己钻研菜谱，好厉害哦！”
“小东西，不值什么。”岬摆摆手，“露华吃得又不多，我每天给你做饭也没问题啊。”
露华正要说话，听到岬这样说忽地顿住了，一双有神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岬，却不做声。岬与她对视，情不自禁地想着，露华这神情，活像路德先生说起过的——小小的大人。
比露华大几个月的他，是不是也算“小大人”呢？
（第十二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