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赐福？坑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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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塔斯，圣骑士训练营地，高大的德莱尼教官正在以一敌三。
左边的兽人战士把刀高高举过头顶，都是资深的老兵，谁不知道这样大幅度的动作速度慢、破绽多？但缺点明显，优点更是突出：这个动作的发力是最舒服的，所以劈砍下来的力量也是最强的。
德莱尼本想召唤圣盾术，但赛前约定好的不使用圣光力量让他放弃了这个本能。左肩下沉，硬是要用肩膀扛下这一击。
趁着这机会，在旁边等待机会的两个战士一个端矛直刺，另一个则是战斧由斜下而上划出一丝寒影。
为了让这帮新兵心服口服，教官特地允许他们使用开刃武器，当然，教官自己也得可以穿重甲。至于分胜负的方法，也简单，只要教官动了三步以上，就算新兵赢。
扛下左边而来的佯攻，另外两路攻击几乎没有时间差的往德莱尼身上落，就在演武场外旁观的新兵们高声欢呼的时候，镶嵌着紫色水晶尖刺的重锤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武器被磕得歪斜，两个新兵冲得太猛，直接被带的向旁边倒去。
“如果你们真的能打出一场毫无时间差的配合，我会很欣慰地认输。”
看了眼被惊得睁圆眼睛的佯攻者，教官抬肩的同时，锤子收回左手，一记长枪式的突刺把对手顶进了灰尘里。
抬脚躲开了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土灰烟的矛尖，资深圣骑士在确定这不是对方的又一次算计后，向高空举起了战锤。
“嘿，新兵蛋子们，还有谁想上来挑战？我热烈欢迎！”
看着那群嗷嗷乱叫的白爪兽人，演武场围栏外的老兵笑了出来。
“哎，这帮家伙真是好骗，不用超凡力量就以为自己打得过？呵，剑圣在跟普通人切磋时也是这么说的。”
莫雷格是第一批来到沙塔斯受训的兽人圣骑士，在这里度过的一年半时间，已经让当年叫嚣一挑五的准剑圣变成在场边嘲笑菜鸟的老油子。
“行了，结果注定的角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回去补《圣光法术模型基础》？”
看了眼旁边损友，莫雷德不禁叹了口气，“该死，不就把圣光往自己身上一浇完事儿？非得学什么模型基础？恶心不恶心。”
“行啊，你也可以不学，只要你能搓出圣光弹来，我保证那个老女人放你结课。”
这就是兰佐尔那帮子人为什么会被派来当兽人圣骑士……或者说圣骑兵的教官了，换二一个德莱尼圣骑士，也不可能让你靠着野性直觉来结这种理论基础课。因为这事儿，友军圣骑士叫他们野蛮人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当然，你得考虑一下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够不够用。
整个用来训练兽人圣骑士的兵营很简单，分东西南北四区，北区，就是兽人们最喜欢的地方－演武场，哦，也是兽人最少来的地方。倒不是说兽人有多么怠惰格斗技巧上的训练，只是没有必要而已。毕竟当初选进来的，不说千里挑一也是百中魁首。别看刚才一挑三那么轻松，你要是让那个骑士把重甲脱了，来一场一对三的切磋，那还真不一定能赢。
“不用圣光力量？他确实没用，没在赛场上现用！他身上那身光铸重甲至少会恒定十二个辅助战斗的法术，你们这两下子，要能赢就有鬼了！”
瞅瞅左边的射击靶场，又瞟了眼右边的跑马场（跑狼场），莫雷格狠狠地啐了一口。
走出演武场，分出三条岔路，右手边这条呢，通向西区的法术实际演练场。那是一个半封闭的，用不知名建筑材料临时搭建而成的场地。在那里，他们会进行法术应用和法术实战课。左手边这条路通向的，就是莫雷格的地狱－法术理论课的教学区了。
中间这条路？那是德莱尼们的宿舍，不是说兽人多不招人待见，主要是这个床吧……不好统一安排。南区还有一个德莱尼科技展览馆，其实那个地方原名叫科技学习区，但普通兽人战士对科技啊，魔法啊这些动脑子的东西一概没有兴趣。最后，南区就成了大部分兽人“留学生”眼中，看热闹的地方。
“该死，真不想来见这个老女人啊！”
低声碎碎念，兽人战士整了整身上皮甲，迈步跨进了全兵营唯一一个用水晶制作而成的建筑。
理论上来说，德莱尼是不会缺乏建筑材料的：只要舍得破坏周围环境。
因此，除了飞船改出来的城市以外，流亡者们很少使用艾达水晶为原料建造房屋。
三拐两拐走进补课教室，让莫雷格意外的是，站在讲台上的不是什么老女人，而是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
“那个，那个，布兰妮女士出任务去了，今天，今天……”
看起来，小男孩是第一次在这群看起来就杀气腾腾地外族人面前讲课。好容易把台词说完，要在水晶板上用荧光笔写名字时，手里的教辅资料失去了平衡。
小家伙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写字还是该先把地上的教材捡起来。直到前排的萨满走出座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蹲下来把教辅材料往桌上搬动。
“胆小鬼！我们又不是想吃了你，你怕个毛啊？！废物，蠢货，胆小鬼！”
“怎么说话呢，莫雷格？是不是又想吃禁闭了？！”
霜狼准剑圣提起斧子转身都要走了，萨满一句话就给他摁那了。
回头哼哧哼哧看了半天，在萨满威严的目光下，霜狼战士只好把战斧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虽说之前一直以交白卷的形式混这门课程，准剑圣也没想到会拉出这么个上台以后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家伙来给自己讲课啊。再想想这门对莫雷格来说宛如开天辟地一样的课程，他的心情就更加爆炸了。
“孩子，不要害怕。这都是他参加的第六次补习班了，要是再不毕业啊，他就得被强行遣返了，心里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啊。别紧张，别害怕，慢慢来。”
手上帮他整理教辅材料，雷神萨满还不忘安慰着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小老师。
萨满们也不傻，作为“留学生”们的保姆和监护者，肯定会在换老师之前验一下代课人的本事如何。只是没想到，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孩子（德莱尼观念）上讲台以后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呃，那个，抱歉。我第一次上讲台，还有点不太适应。”
小男孩抬了抬鼻梁上的水晶镜，转过头来开始了课程。
别看开头的时候，新老师手忙脚乱地弄出来了不少笑话，真进入讲课状态了，还真称得上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是没过五分钟，莫雷格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行，不能睡。再睡的话……就真毕，毕，毕业，了。”
大脑袋往桌上一磕，“哐啷”一声响吓得讲台上孩子直激灵。
“没事儿，习惯了就好，这小子啊，看来是毕不了业喽。”
本来维纶和主教议会就考虑到兽人的性格，专门把理论课调整得特别简单，再结合萨满的意见，那圣光法术的使用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至少在场的其他兽人战士还是能听进去的，“不就是想象自己手里有个能爆炸的光球嘛，有什么难的？”。
然而即使是如此易懂的课程，莫雷格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上理论课，那铁定是从开课五分钟开始睡着，到老师喊下课结束。也是巧，只要老师喊下课，他立马醒，你说这缺德不缺德。
“孩子，莫雷格，我的孩子。”
一片黑暗的梦境中，霜狼战士“睁开了眼睛”。上下左右换了换视角，除了远处一点点光芒以外，周围都是漆黑不可见的虚空。
“谁TM是你的孩子？老子的父母早就去见先祖了！”
莫雷格想把自己的斧子拿过来，但梦境之中哪有什么武器，唯一能让他松口气的就是感觉：虽然刚才没看见自己的双手，但刚才大脑下达的命令确实被接收到了。
“我是，阿达尔，纳鲁。”
两个连基本身体构成都不同的种族，交流实在是磕磕绊绊。
“你是谁？在我的梦境里做手脚！”
莫雷格也是参加过荣耀试炼的人，在预备役的时候，就有通灵师（一个在兽人中极其少见的职业）告诉过学员们，记住一句话，你的梦境，永远属于你自己。
闭上，再睁开，莫雷格不再是孤身一人，无数先祖的虚影出现在自己身边，向着远处的“敌人”叫嚣着。
“你，圣光，中，选择。”
得，就前两句能说出人话，后面几句干脆就是单词的随机组合。微微光芒逐渐生长释放，很快，霜狼准剑圣的眼前已经是一片光明。
“靠，这是什么？大酋长可没说过有这么一招！”
徒劳地挥舞着战斧，莫雷格都不知道应该砍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砍下去。
先祖之灵们已经完全被暖黄色的光芒淹没，准剑圣又不是专业的，想象的先祖之灵说是徒有其表都算得上看得起他了。
在现实世界，刺眼圣光已经完全笼罩在整个教室里，“留学生”们想去帮忙，但即使是最有经验和阅历的萨满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有小老师反应过来，把那个冲动得要一斧头扔过去劈光源的二愣子拽住。
“这是纳鲁的赐福！阿达尔在给予你们兄弟以力量。”
要是放在德莱尼身上，十里八村的都得过来看热闹，等赐福者醒来，一定是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是纳鲁们不愿意给普通人赐福，而是这种突然袭击风险太大。一个不好，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啊，对德莱尼来说千年一见的奇遇，在莫雷格这儿就成了酷刑。
“呃，呃啊！”如果放开心神，圣光是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但阿达尔不声不响就进别人的梦境这件事，引起了准剑圣的反抗心理。
“命运，服从，必然，时间，不足。”
结果不说还好，阿达尔第一个词响起来，莫雷格更是疯狂地挣扎起来。
“命运？命你妈了个蛋！”
莫雷格就讨厌这句话，为了反驳这句话，他和他的家人不知道做出过多少傻事儿来。
十岁的时候，有个流浪看水相（算命）的告诉他父母说，这孩子活不过十五岁。果然，十四岁的时候，一场不知道来源的疫病之灵击倒了他。他父亲和母亲不信邪，硬是照顾他七天七夜，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成年礼的时候，莫雷格年少轻狂，非要去挑战处于发情期的公披毛犀。霜狼准剑圣硬生生放血风筝了一周，干掉了猎物。当他回到氏族时，加拉德亲自出来拥抱了他。因为阿克托里斯和德雷克塔尔合力做出来的寻踪术告诉全氏族，这孩子死在了原野上。
二十岁的时候，少年游历到了纳格兰，在那里，他见识到了剑圣的力量。为了成为剑圣，他向火刃氏族拜师，然而无论怎么训练，他都没法掌握十样武器的精通。永远都是最后一样差那么一点，鞭子、锤子、黑石拳套，他换过无数次第十件兵器，都没有达到合格的标准。
他不服，于是在最后一次换兵器的时候，选择了战斧。
“滚！”
用尽全部精神力的一划，阿达尔制造出来的圣光之海，被撕成两半。表现在现实世界，就是刚刚还晃得大家伙儿满眼花的圣光消散在空气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
满营地的德莱尼圣骑士跑了过来，一看圣光消散，心里都是一紧。
“怎么了？”
小老师看出周围前辈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他拒绝了……纳鲁的赐福。”
“呸！你管这玩意儿叫赐福？我干死你丫挺的！”
随手一挥，血红光芒划破空气，圣骑士们反应过来，一起低头躲开。
回头看着光滑的切口，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虽然刚才光芒的颜色不对，但在场的德莱尼人都可以确定，刚才那一招是标准的破邪斩。
一时间，教室陷入了沉默，尴尬地沉默。
沙塔斯，圣骑士训练营地，高大的德莱尼教官正在以一敌三。
左边的兽人战士把刀高高举过头顶，都是资深的老兵，谁不知道这样大幅度的动作速度慢、破绽多？但缺点明显，优点更是突出：这个动作的发力是最舒服的，所以劈砍下来的力量也是最强的。
德莱尼本想召唤圣盾术，但赛前约定好的不使用圣光力量让他放弃了这个本能。左肩下沉，硬是要用肩膀扛下这一击。
趁着这机会，在旁边等待机会的两个战士一个端矛直刺，另一个则是战斧由斜下而上划出一丝寒影。
为了让这帮新兵心服口服，教官特地允许他们使用开刃武器，当然，教官自己也得可以穿重甲。至于分胜负的方法，也简单，只要教官动了三步以上，就算新兵赢。
扛下左边而来的佯攻，另外两路攻击几乎没有时间差的往德莱尼身上落，就在演武场外旁观的新兵们高声欢呼的时候，镶嵌着紫色水晶尖刺的重锤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武器被磕得歪斜，两个新兵冲得太猛，直接被带的向旁边倒去。
“如果你们真的能打出一场毫无时间差的配合，我会很欣慰地认输。”
看了眼被惊得睁圆眼睛的佯攻者，教官抬肩的同时，锤子收回左手，一记长枪式的突刺把对手顶进了灰尘里。
抬脚躲开了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土灰烟的矛尖，资深圣骑士在确定这不是对方的又一次算计后，向高空举起了战锤。
“嘿，新兵蛋子们，还有谁想上来挑战？我热烈欢迎！”
看着那群嗷嗷乱叫的白爪兽人，演武场围栏外的老兵笑了出来。
“哎，这帮家伙真是好骗，不用超凡力量就以为自己打得过？呵，剑圣在跟普通人切磋时也是这么说的。”
莫雷格是第一批来到沙塔斯受训的兽人圣骑士，在这里度过的一年半时间，已经让当年叫嚣一挑五的准剑圣变成在场边嘲笑菜鸟的老油子。
“行了，结果注定的角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回去补《圣光法术模型基础》？”
看了眼旁边损友，莫雷德不禁叹了口气，“该死，不就把圣光往自己身上一浇完事儿？非得学什么模型基础？恶心不恶心。”
“行啊，你也可以不学，只要你能搓出圣光弹来，我保证那个老女人放你结课。”
这就是兰佐尔那帮子人为什么会被派来当兽人圣骑士……或者说圣骑兵的教官了，换二一个德莱尼圣骑士，也不可能让你靠着野性直觉来结这种理论基础课。因为这事儿，友军圣骑士叫他们野蛮人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当然，你得考虑一下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够不够用。
整个用来训练兽人圣骑士的兵营很简单，分东西南北四区，北区，就是兽人们最喜欢的地方－演武场，哦，也是兽人最少来的地方。倒不是说兽人有多么怠惰格斗技巧上的训练，只是没有必要而已。毕竟当初选进来的，不说千里挑一也是百中魁首。别看刚才一挑三那么轻松，你要是让那个骑士把重甲脱了，来一场一对三的切磋，那还真不一定能赢。
“不用圣光力量？他确实没用，没在赛场上现用！他身上那身光铸重甲至少会恒定十二个辅助战斗的法术，你们这两下子，要能赢就有鬼了！”
瞅瞅左边的射击靶场，又瞟了眼右边的跑马场（跑狼场），莫雷格狠狠地啐了一口。
走出演武场，分出三条岔路，右手边这条呢，通向西区的法术实际演练场。那是一个半封闭的，用不知名建筑材料临时搭建而成的场地。在那里，他们会进行法术应用和法术实战课。左手边这条路通向的，就是莫雷格的地狱－法术理论课的教学区了。
中间这条路？那是德莱尼们的宿舍，不是说兽人多不招人待见，主要是这个床吧……不好统一安排。南区还有一个德莱尼科技展览馆，其实那个地方原名叫科技学习区，但普通兽人战士对科技啊，魔法啊这些动脑子的东西一概没有兴趣。最后，南区就成了大部分兽人“留学生”眼中，看热闹的地方。
“该死，真不想来见这个老女人啊！”
低声碎碎念，兽人战士整了整身上皮甲，迈步跨进了全兵营唯一一个用水晶制作而成的建筑。
理论上来说，德莱尼是不会缺乏建筑材料的：只要舍得破坏周围环境。
因此，除了飞船改出来的城市以外，流亡者们很少使用艾达水晶为原料建造房屋。
三拐两拐走进补课教室，让莫雷格意外的是，站在讲台上的不是什么老女人，而是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
“那个，那个，布兰妮女士出任务去了，今天，今天……”
看起来，小男孩是第一次在这群看起来就杀气腾腾地外族人面前讲课。好容易把台词说完，要在水晶板上用荧光笔写名字时，手里的教辅资料失去了平衡。
小家伙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写字还是该先把地上的教材捡起来。直到前排的萨满走出座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蹲下来把教辅材料往桌上搬动。
“胆小鬼！我们又不是想吃了你，你怕个毛啊？！废物，蠢货，胆小鬼！”
“怎么说话呢，莫雷格？是不是又想吃禁闭了？！”
霜狼准剑圣提起斧子转身都要走了，萨满一句话就给他摁那了。
回头哼哧哼哧看了半天，在萨满威严的目光下，霜狼战士只好把战斧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虽说之前一直以交白卷的形式混这门课程，准剑圣也没想到会拉出这么个上台以后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家伙来给自己讲课啊。再想想这门对莫雷格来说宛如开天辟地一样的课程，他的心情就更加爆炸了。
“孩子，不要害怕。这都是他参加的第六次补习班了，要是再不毕业啊，他就得被强行遣返了，心里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啊。别紧张，别害怕，慢慢来。”
手上帮他整理教辅材料，雷神萨满还不忘安慰着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小老师。
萨满们也不傻，作为“留学生”们的保姆和监护者，肯定会在换老师之前验一下代课人的本事如何。只是没想到，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孩子（德莱尼观念）上讲台以后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呃，那个，抱歉。我第一次上讲台，还有点不太适应。”
小男孩抬了抬鼻梁上的水晶镜，转过头来开始了课程。
别看开头的时候，新老师手忙脚乱地弄出来了不少笑话，真进入讲课状态了，还真称得上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是没过五分钟，莫雷格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行，不能睡。再睡的话……就真毕，毕，毕业，了。”
大脑袋往桌上一磕，“哐啷”一声响吓得讲台上孩子直激灵。
“没事儿，习惯了就好，这小子啊，看来是毕不了业喽。”
本来维纶和主教议会就考虑到兽人的性格，专门把理论课调整得特别简单，再结合萨满的意见，那圣光法术的使用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至少在场的其他兽人战士还是能听进去的，“不就是想象自己手里有个能爆炸的光球嘛，有什么难的？”。
然而即使是如此易懂的课程，莫雷格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上理论课，那铁定是从开课五分钟开始睡着，到老师喊下课结束。也是巧，只要老师喊下课，他立马醒，你说这缺德不缺德。
“孩子，莫雷格，我的孩子。”
一片黑暗的梦境中，霜狼战士“睁开了眼睛”。上下左右换了换视角，除了远处一点点光芒以外，周围都是漆黑不可见的虚空。
“谁TM是你的孩子？老子的父母早就去见先祖了！”
莫雷格想把自己的斧子拿过来，但梦境之中哪有什么武器，唯一能让他松口气的就是感觉：虽然刚才没看见自己的双手，但刚才大脑下达的命令确实被接收到了。
“我是，阿达尔，纳鲁。”
两个连基本身体构成都不同的种族，交流实在是磕磕绊绊。
“你是谁？在我的梦境里做手脚！”
莫雷格也是参加过荣耀试炼的人，在预备役的时候，就有通灵师（一个在兽人中极其少见的职业）告诉过学员们，记住一句话，你的梦境，永远属于你自己。
闭上，再睁开，莫雷格不再是孤身一人，无数先祖的虚影出现在自己身边，向着远处的“敌人”叫嚣着。
“你，圣光，中，选择。”
得，就前两句能说出人话，后面几句干脆就是单词的随机组合。微微光芒逐渐生长释放，很快，霜狼准剑圣的眼前已经是一片光明。
“靠，这是什么？大酋长可没说过有这么一招！”
徒劳地挥舞着战斧，莫雷格都不知道应该砍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砍下去。
先祖之灵们已经完全被暖黄色的光芒淹没，准剑圣又不是专业的，想象的先祖之灵说是徒有其表都算得上看得起他了。
在现实世界，刺眼圣光已经完全笼罩在整个教室里，“留学生”们想去帮忙，但即使是最有经验和阅历的萨满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有小老师反应过来，把那个冲动得要一斧头扔过去劈光源的二愣子拽住。
“这是纳鲁的赐福！阿达尔在给予你们兄弟以力量。”
要是放在德莱尼身上，十里八村的都得过来看热闹，等赐福者醒来，一定是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是纳鲁们不愿意给普通人赐福，而是这种突然袭击风险太大。一个不好，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啊，对德莱尼来说千年一见的奇遇，在莫雷格这儿就成了酷刑。
“呃，呃啊！”如果放开心神，圣光是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但阿达尔不声不响就进别人的梦境这件事，引起了准剑圣的反抗心理。
“命运，服从，必然，时间，不足。”
结果不说还好，阿达尔第一个词响起来，莫雷格更是疯狂地挣扎起来。
“命运？命你妈了个蛋！”
莫雷格就讨厌这句话，为了反驳这句话，他和他的家人不知道做出过多少傻事儿来。
十岁的时候，有个流浪看水相（算命）的告诉他父母说，这孩子活不过十五岁。果然，十四岁的时候，一场不知道来源的疫病之灵击倒了他。他父亲和母亲不信邪，硬是照顾他七天七夜，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成年礼的时候，莫雷格年少轻狂，非要去挑战处于发情期的公披毛犀。霜狼准剑圣硬生生放血风筝了一周，干掉了猎物。当他回到氏族时，加拉德亲自出来拥抱了他。因为阿克托里斯和德雷克塔尔合力做出来的寻踪术告诉全氏族，这孩子死在了原野上。
二十岁的时候，少年游历到了纳格兰，在那里，他见识到了剑圣的力量。为了成为剑圣，他向火刃氏族拜师，然而无论怎么训练，他都没法掌握十样武器的精通。永远都是最后一样差那么一点，鞭子、锤子、黑石拳套，他换过无数次第十件兵器，都没有达到合格的标准。
他不服，于是在最后一次换兵器的时候，选择了战斧。
“滚！”
用尽全部精神力的一划，阿达尔制造出来的圣光之海，被撕成两半。表现在现实世界，就是刚刚还晃得大家伙儿满眼花的圣光消散在空气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
满营地的德莱尼圣骑士跑了过来，一看圣光消散，心里都是一紧。
“怎么了？”
小老师看出周围前辈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他拒绝了……纳鲁的赐福。”
“呸！你管这玩意儿叫赐福？我干死你丫挺的！”
随手一挥，血红光芒划破空气，圣骑士们反应过来，一起低头躲开。
回头看着光滑的切口，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虽然刚才光芒的颜色不对，但在场的德莱尼人都可以确定，刚才那一招是标准的破邪斩。
一时间，教室陷入了沉默，尴尬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