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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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潜行，杜隆坦同奥格瑞姆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旅居者教堂。
两位追踪者今晚本来的目标并不是找到自己追踪的嫌犯，只是想看看，这座沙塔尔城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这里成为邪教头目在穷途末路时选择逃往的庇护所。
谁能想到，二人误打误撞地，竟然盯上了另一个邪能使用者。甭管他是不是追捕的犯人，两位年轻人都不打算放他离开。于是，二人把出发时制订的计划都扔了个干净。
“人呢？让你给杀了？”
杜隆坦摇头，取出在隔离袋里闪闪发光的名牌说道，“人没抓住，不过我拿到了这个。”
“这是啥啊？咱忙活一晚上，就弄来这么个破牌子？”
自己的犯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追踪到的另一个犯人连毛都没摸着，最后就弄来个意义不明的牌子……也难怪奥格瑞姆会这么丧气。
“这个牌子，是从今晚上被咱俩盯上的家伙身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的？”
霜狼酋长三言两语，将整个追击过程，以及之后目标被守备官发现，自己藏于角落，拿到了这枚名牌的事件过程捋了个明白。
“总感觉，有问题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伊戈利玛和同事一脸茫然和困意地看着两位头领：本来就一宿睡不好，前半宿忙活着给两位头领制作伪装，后半宿被这俩半吊子顺窗户翻进来的动静吵醒。说真的，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不是我说啊，酋长，你们讨论这东西有啥用，是不是诱饵啥的，能不能让我俩睡觉去啊。这些东西……我们也，哈啊，不懂。”
还没等杜隆坦回答，两个亲兵就一头倒在了床上，打起了震天雷般的呼噜。
“虽然痕迹不明显，但总感觉，这次暴露和遗失名牌是故意地。”
说真的，如果换两个人，哪怕是罗非自己亲自来，恐怕都只会怀疑名牌上会有些防止泄露用的自毁法阵或诅咒法阵，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次名牌的遗失是有意而为。
很遗憾，这次名牌遗失的参与者，是杜、奥二人。
“为什么要把名牌遗失给我们？这上面的花纹……不是蹄子的文字，那是什么？”
两个人都是头疼得要死，虽然他们猜出来了名牌的遗失是有意而为，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与军团走狗为敌的二人，能得到敌人的“帮助”。
“等明天，拿着这名牌去问问劳什子主教议会，就说咱们巡逻的卫兵发现了一个侵入者，最后没抓住，侵入者跑得时候，把这东西落在地上了。”
霜狼酋长的眼角抽了抽，“你还敢更狂妄一点吗？万一这是对蹄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以为这个理由能站住脚吗？”
“切，”黑石少酋长撇了撇嘴角，“从你提出拿着东西问人家这个主意的时候，我们身上的嫌疑就不可能洗清。”
“现在我们给出的理由，只是一个大家面子上都能下来的台阶罢了。就算他们真有怀疑，也会私下里与我们沟通，在议会上当面提出来？哼，那咱就把实话告诉他们，看看是蹄子们下不来台。还是我们下不来！”
计谋已定，太阳也眼瞅着就要升起来了，两位忙了一夜的氏族话事人也没那心情再补个回笼觉。果然，天刚刚亮起来，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备官来到二人房间门口敲门。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主教议会希望能和两位见一面，共商星辰与德莱尼进一步的合作事宜。”
这就算得上是睁眼说瞎话了：杜隆坦还可以算得上是星辰权力中心，他奥格瑞姆有什么资格代表星辰？不过也无所谓，谁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好嘞，这就来。”
杜隆坦刻完最后一笔，至此，名牌上的花纹就都复刻了下来。也是霜狼酋长博学多才，小时候学过一点图纹附魔，否则把花纹完美复刻下来？做梦。
一路引导，奥格和杜隆坦带着同屋亲兵走进了议会大厅。
在由一体紫色水晶掏空而成的大厅里，五位德莱尼身穿不同的装束，并肩坐在一张长桌前，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接见外国使团，倒像是给来人登记一样。
“首席游侠，奈丽。”
“最高守备官，阿卡玛。”
“你们啊，真是……”位居中间的大主教一抬手，奥术能量托扶着四人脚下的地板，将兽人抬到了与德莱尼一样高的位置上。
“对不起，星辰大酋长的身高……有些超乎常人。沙塔尔总督，奥萨尔。”
“死者代言人，玛拉达尔。”
“首席技师，哈塔鲁。”
等主教议会和兽人“使节”完成了互相介绍，作为沙塔尔总督的奥萨尔便开口问道，“长话短说，两位酋长究竟是因何事来到这里的呢？”
“我们追捕一个犯人，他逃到了塔拉多。”
杜隆坦向后一伸手，伊戈利玛立刻习惯性地把羊皮纸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奥萨尔挪出席位，亲自走到兽人酋长面前拿走了资料。
给自己头上拍个奥术智慧，沙塔尔总督确定自己能看懂羊皮纸上的每个字后才仔细阅读起来。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奥格瑞姆代替杜隆坦答道，“我的好友，使节团主使，希望诸位可以协助我们抓捕这个邪教头目。”
“他主持了至少十二次活人献祭，最少一次是用了十三个孩子，最多一次则是献祭了上千人的性命。对了，一周前，德莱尼去往纳格兰的商队被劫杀，就是他带人干的。”
“最重要的是，”霜狼代表补充道，“他手里有至少十个邪能使用组织的高等干部人员名单，其中包括你们内部的三个组织。”
“我想他们应该是会有大动作，否则没必要如此。”
“塔拉多很大，而且受到影月的影响，这群邪能使用者的藏身之地实在是多又危险。”
阿卡玛皱起眉头，他的心思其实是偏向于帮助兽人的，毕竟，军团是这个世界每个种族的敌人。但主观意愿不能解决高阶守备官口中的问题。
“不，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下一个大行动，应该就在沙塔尔。”
黑石少酋长拿出交给自己的隔离袋，总督放下羊皮纸，看向名牌的时候，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
霜狼代表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异常反应，开口说道，“昨天，我们的卫兵发现了一个翻窗进来的入侵者。他和卫兵过了两招，然后在我们赶去支援之前，他逃离了现场。”
“卫兵眼疾手快，抓下来了这么个东西。”
“在交手时，对方使用了术士们经常使用的疲劳诅咒。”
说完以上几点，杜隆坦作思考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侵入者会跑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呢？”
“哦，这个问题，我可以解答。”
阿卡玛和奥萨尔暗中递了个眼神，随后最高守备官才开口说道，“昨晚，我们确实发现了燃烧者，并在追捕过程中，经过了你们所在的街区。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他闯入了教堂吧。”
话唠到这个份儿上，黑石少酋长向好友挤了下眼睛。
两边都在撒谎，而且都是那种一戳即破的谎言：既然都说逃跑者进了旅居者教堂，还在里面打了一架，那问问一楼居住的修女和孩子们，不就全露馅了吗？
不过两边都是各有心思，谁都不希望把昨晚的真相挑明，于是这个拙劣的谎言，变成了兽人和德莱尼双方都公然认定的“真相”。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一下我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接过隔离袋，奥萨尔拿出水晶眼镜观察一番后，微笑着开口，“确实很重要，这是沙塔尔武器库最后一道锁的钥匙。如果说前面几道封锁措施还有方法窃取出来的话，那这最后一道锁的钥匙，就非得是有内应才行了。”
“内应？”杜隆坦看着对方的表情，“有内应你还这么开心？”
“为什么不呢？在温暖人心的圣光面前撒谎？即使是我们几个，都没法做到。”
对此，两位兽人“使者”心里都是不置可否，嘴上功夫却仍要做足。
吹捧过后，两位年轻酋长获得了首席游侠和最高守备官的承诺，答应他们协助搜索那个身上带着名单的重犯。
地板缓缓回落，兽人“使节”们以自己的礼节告辞后，离开了议会大厅。
“这东西，一定不是什么武器库的钥匙。”
阳光照耀在霜狼酋长的脸上，却无法消融他心中的阴影。
“呵，从他们帮咱们圆谎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蹄子们嘴里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黑石少酋长皱着眉头，“不过我现在有两个猜测，想不想听听。”
“什么猜测？”
“一、军团八成是希望兽人氏族攻击蹄子。二、主教议会里，可能有军团的人。”
霜狼酋长眼睛略微放大，随后又想起周围可能，不，是一定有德莱尼人的眼线。便将表情平复下来，像平时谈话一样。
“理由。”
“第一条，我们已经知道那群垃圾留下名牌是故意的，且名牌上的花纹很重要。据我猜测，应该会跟德莱尼人的城防有关系。”
“确实，如果不跟这座城市的防御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个什么总督不会如此失态。武器库的钥匙？丢失以后再换一个就是，何必对我们如此防备。”
奥格瑞姆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逼迫我们攻击德莱尼，但既然已经实行这样的计划……恐怕，我们必须得在未来，跟蹄子盟友反目成仇了。”
霜狼酋长面色沉凝，无论燃烧军团的计划是什么针对谁，对兽人的伤害都绝对会不小。
“第二点呢？第二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那句’有内应’？”
“那句话真假难辨，不能作为依据。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直觉使然。”
话已至此，两位聪明人便不再谈论与刚才会见相关之事，而是和亲兵一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沙塔尔街边卖的各种小吃特产上面。
与此同时，主教议会厅。
“诸位，怎么看待这件事？”
五位大主教的脸色都糟糕了起来，之前在外人面前，为了不暴露更多情报，大家都拼了命的控制面部表情。现在关起门来，自然不必如此。
“为什么我的急停咒文，会出现在兽人的手上？”
在将兽人招呼过来之前，主教议会就接到了奈丽的警告，并在内部提前通了气。所以在场众人都知道，昨晚“使节团”的主使和副使出去这件事。
“我们一直在跟踪兽人使者，根据守备官们的报告，他们是在地上捡到的咒文原件。”
“捡到的？”首席游侠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不会打算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经过检查，咒文上没有可疑地法术痕迹。”
谨慎起见，奥萨尔又对急停咒文做了次检测，才允许哈塔鲁用自己的设备进行检查。
“恐怕不是巧合，但我不认为那两个兽人是燃烧者的同谋。”
“何以见得？”玛拉达尔开口问道。
“很简单，他们身上没有邪能痕迹。如果说在别的地方，燃烧者还有能力隐瞒自己的能量波动的话。在这里……”
奥萨尔话未说完，也没必要再说。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还有一点，我不认同燃烧者们在那种紧要关头会有时间和能力复刻咒文。”
所有大主教的急停咒文，都会分别保存在自己所控制机构中警备最森严的地方。
而游侠部队警备最森严的地方，自然是沙塔尔武器库。是的，奈丽的急停咒文确实是沙塔尔武器库的开门钥匙。但其更重要的作用，是在沙塔尔城防失控的时候，与另外两片钥匙结合，通过紧急协议关闭城市的所有自主防卫系统！
这次，就是有人在换班的时候企图盗取紧急咒文的原件，却被睡不着起来巡查的奈丽逮了个正着。之后手持咒文者一直在被追杀，自然没有时间复刻。
“无论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我们都得提防着点兽人了。虽然咒文复杂，他们几乎不可能复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阿卡玛看着奥萨尔，眼中泛着淡淡的疑惑。
“‘不让兽人意识到咒文的价值’，确实是个不让我立刻收回咒文的合适理由。但……”
在罗非不知道的情况下，德莱尼和兽人也好，德莱尼和德莱尼也好，都产生了一些不易被发现的，裂痕。
一路潜行，杜隆坦同奥格瑞姆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旅居者教堂。
两位追踪者今晚本来的目标并不是找到自己追踪的嫌犯，只是想看看，这座沙塔尔城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这里成为邪教头目在穷途末路时选择逃往的庇护所。
谁能想到，二人误打误撞地，竟然盯上了另一个邪能使用者。甭管他是不是追捕的犯人，两位年轻人都不打算放他离开。于是，二人把出发时制订的计划都扔了个干净。
“人呢？让你给杀了？”
杜隆坦摇头，取出在隔离袋里闪闪发光的名牌说道，“人没抓住，不过我拿到了这个。”
“这是啥啊？咱忙活一晚上，就弄来这么个破牌子？”
自己的犯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追踪到的另一个犯人连毛都没摸着，最后就弄来个意义不明的牌子……也难怪奥格瑞姆会这么丧气。
“这个牌子，是从今晚上被咱俩盯上的家伙身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的？”
霜狼酋长三言两语，将整个追击过程，以及之后目标被守备官发现，自己藏于角落，拿到了这枚名牌的事件过程捋了个明白。
“总感觉，有问题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伊戈利玛和同事一脸茫然和困意地看着两位头领：本来就一宿睡不好，前半宿忙活着给两位头领制作伪装，后半宿被这俩半吊子顺窗户翻进来的动静吵醒。说真的，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不是我说啊，酋长，你们讨论这东西有啥用，是不是诱饵啥的，能不能让我俩睡觉去啊。这些东西……我们也，哈啊，不懂。”
还没等杜隆坦回答，两个亲兵就一头倒在了床上，打起了震天雷般的呼噜。
“虽然痕迹不明显，但总感觉，这次暴露和遗失名牌是故意地。”
说真的，如果换两个人，哪怕是罗非自己亲自来，恐怕都只会怀疑名牌上会有些防止泄露用的自毁法阵或诅咒法阵，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次名牌的遗失是有意而为。
很遗憾，这次名牌遗失的参与者，是杜、奥二人。
“为什么要把名牌遗失给我们？这上面的花纹……不是蹄子的文字，那是什么？”
两个人都是头疼得要死，虽然他们猜出来了名牌的遗失是有意而为，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与军团走狗为敌的二人，能得到敌人的“帮助”。
“等明天，拿着这名牌去问问劳什子主教议会，就说咱们巡逻的卫兵发现了一个侵入者，最后没抓住，侵入者跑得时候，把这东西落在地上了。”
霜狼酋长的眼角抽了抽，“你还敢更狂妄一点吗？万一这是对蹄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以为这个理由能站住脚吗？”
“切，”黑石少酋长撇了撇嘴角，“从你提出拿着东西问人家这个主意的时候，我们身上的嫌疑就不可能洗清。”
“现在我们给出的理由，只是一个大家面子上都能下来的台阶罢了。就算他们真有怀疑，也会私下里与我们沟通，在议会上当面提出来？哼，那咱就把实话告诉他们，看看是蹄子们下不来台。还是我们下不来！”
计谋已定，太阳也眼瞅着就要升起来了，两位忙了一夜的氏族话事人也没那心情再补个回笼觉。果然，天刚刚亮起来，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备官来到二人房间门口敲门。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主教议会希望能和两位见一面，共商星辰与德莱尼进一步的合作事宜。”
这就算得上是睁眼说瞎话了：杜隆坦还可以算得上是星辰权力中心，他奥格瑞姆有什么资格代表星辰？不过也无所谓，谁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好嘞，这就来。”
杜隆坦刻完最后一笔，至此，名牌上的花纹就都复刻了下来。也是霜狼酋长博学多才，小时候学过一点图纹附魔，否则把花纹完美复刻下来？做梦。
一路引导，奥格和杜隆坦带着同屋亲兵走进了议会大厅。
在由一体紫色水晶掏空而成的大厅里，五位德莱尼身穿不同的装束，并肩坐在一张长桌前，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接见外国使团，倒像是给来人登记一样。
“首席游侠，奈丽。”
“最高守备官，阿卡玛。”
“你们啊，真是……”位居中间的大主教一抬手，奥术能量托扶着四人脚下的地板，将兽人抬到了与德莱尼一样高的位置上。
“对不起，星辰大酋长的身高……有些超乎常人。沙塔尔总督，奥萨尔。”
“死者代言人，玛拉达尔。”
“首席技师，哈塔鲁。”
等主教议会和兽人“使节”完成了互相介绍，作为沙塔尔总督的奥萨尔便开口问道，“长话短说，两位酋长究竟是因何事来到这里的呢？”
“我们追捕一个犯人，他逃到了塔拉多。”
杜隆坦向后一伸手，伊戈利玛立刻习惯性地把羊皮纸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奥萨尔挪出席位，亲自走到兽人酋长面前拿走了资料。
给自己头上拍个奥术智慧，沙塔尔总督确定自己能看懂羊皮纸上的每个字后才仔细阅读起来。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奥格瑞姆代替杜隆坦答道，“我的好友，使节团主使，希望诸位可以协助我们抓捕这个邪教头目。”
“他主持了至少十二次活人献祭，最少一次是用了十三个孩子，最多一次则是献祭了上千人的性命。对了，一周前，德莱尼去往纳格兰的商队被劫杀，就是他带人干的。”
“最重要的是，”霜狼代表补充道，“他手里有至少十个邪能使用组织的高等干部人员名单，其中包括你们内部的三个组织。”
“我想他们应该是会有大动作，否则没必要如此。”
“塔拉多很大，而且受到影月的影响，这群邪能使用者的藏身之地实在是多又危险。”
阿卡玛皱起眉头，他的心思其实是偏向于帮助兽人的，毕竟，军团是这个世界每个种族的敌人。但主观意愿不能解决高阶守备官口中的问题。
“不，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下一个大行动，应该就在沙塔尔。”
黑石少酋长拿出交给自己的隔离袋，总督放下羊皮纸，看向名牌的时候，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
霜狼代表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异常反应，开口说道，“昨天，我们的卫兵发现了一个翻窗进来的入侵者。他和卫兵过了两招，然后在我们赶去支援之前，他逃离了现场。”
“卫兵眼疾手快，抓下来了这么个东西。”
“在交手时，对方使用了术士们经常使用的疲劳诅咒。”
说完以上几点，杜隆坦作思考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侵入者会跑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呢？”
“哦，这个问题，我可以解答。”
阿卡玛和奥萨尔暗中递了个眼神，随后最高守备官才开口说道，“昨晚，我们确实发现了燃烧者，并在追捕过程中，经过了你们所在的街区。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他闯入了教堂吧。”
话唠到这个份儿上，黑石少酋长向好友挤了下眼睛。
两边都在撒谎，而且都是那种一戳即破的谎言：既然都说逃跑者进了旅居者教堂，还在里面打了一架，那问问一楼居住的修女和孩子们，不就全露馅了吗？
不过两边都是各有心思，谁都不希望把昨晚的真相挑明，于是这个拙劣的谎言，变成了兽人和德莱尼双方都公然认定的“真相”。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一下我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接过隔离袋，奥萨尔拿出水晶眼镜观察一番后，微笑着开口，“确实很重要，这是沙塔尔武器库最后一道锁的钥匙。如果说前面几道封锁措施还有方法窃取出来的话，那这最后一道锁的钥匙，就非得是有内应才行了。”
“内应？”杜隆坦看着对方的表情，“有内应你还这么开心？”
“为什么不呢？在温暖人心的圣光面前撒谎？即使是我们几个，都没法做到。”
对此，两位兽人“使者”心里都是不置可否，嘴上功夫却仍要做足。
吹捧过后，两位年轻酋长获得了首席游侠和最高守备官的承诺，答应他们协助搜索那个身上带着名单的重犯。
地板缓缓回落，兽人“使节”们以自己的礼节告辞后，离开了议会大厅。
“这东西，一定不是什么武器库的钥匙。”
阳光照耀在霜狼酋长的脸上，却无法消融他心中的阴影。
“呵，从他们帮咱们圆谎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蹄子们嘴里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黑石少酋长皱着眉头，“不过我现在有两个猜测，想不想听听。”
“什么猜测？”
“一、军团八成是希望兽人氏族攻击蹄子。二、主教议会里，可能有军团的人。”
霜狼酋长眼睛略微放大，随后又想起周围可能，不，是一定有德莱尼人的眼线。便将表情平复下来，像平时谈话一样。
“理由。”
“第一条，我们已经知道那群垃圾留下名牌是故意的，且名牌上的花纹很重要。据我猜测，应该会跟德莱尼人的城防有关系。”
“确实，如果不跟这座城市的防御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个什么总督不会如此失态。武器库的钥匙？丢失以后再换一个就是，何必对我们如此防备。”
奥格瑞姆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逼迫我们攻击德莱尼，但既然已经实行这样的计划……恐怕，我们必须得在未来，跟蹄子盟友反目成仇了。”
霜狼酋长面色沉凝，无论燃烧军团的计划是什么针对谁，对兽人的伤害都绝对会不小。
“第二点呢？第二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那句’有内应’？”
“那句话真假难辨，不能作为依据。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直觉使然。”
话已至此，两位聪明人便不再谈论与刚才会见相关之事，而是和亲兵一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沙塔尔街边卖的各种小吃特产上面。
与此同时，主教议会厅。
“诸位，怎么看待这件事？”
五位大主教的脸色都糟糕了起来，之前在外人面前，为了不暴露更多情报，大家都拼了命的控制面部表情。现在关起门来，自然不必如此。
“为什么我的急停咒文，会出现在兽人的手上？”
在将兽人招呼过来之前，主教议会就接到了奈丽的警告，并在内部提前通了气。所以在场众人都知道，昨晚“使节团”的主使和副使出去这件事。
“我们一直在跟踪兽人使者，根据守备官们的报告，他们是在地上捡到的咒文原件。”
“捡到的？”首席游侠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不会打算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经过检查，咒文上没有可疑地法术痕迹。”
谨慎起见，奥萨尔又对急停咒文做了次检测，才允许哈塔鲁用自己的设备进行检查。
“恐怕不是巧合，但我不认为那两个兽人是燃烧者的同谋。”
“何以见得？”玛拉达尔开口问道。
“很简单，他们身上没有邪能痕迹。如果说在别的地方，燃烧者还有能力隐瞒自己的能量波动的话。在这里……”
奥萨尔话未说完，也没必要再说。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还有一点，我不认同燃烧者们在那种紧要关头会有时间和能力复刻咒文。”
所有大主教的急停咒文，都会分别保存在自己所控制机构中警备最森严的地方。
而游侠部队警备最森严的地方，自然是沙塔尔武器库。是的，奈丽的急停咒文确实是沙塔尔武器库的开门钥匙。但其更重要的作用，是在沙塔尔城防失控的时候，与另外两片钥匙结合，通过紧急协议关闭城市的所有自主防卫系统！
这次，就是有人在换班的时候企图盗取紧急咒文的原件，却被睡不着起来巡查的奈丽逮了个正着。之后手持咒文者一直在被追杀，自然没有时间复刻。
“无论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我们都得提防着点兽人了。虽然咒文复杂，他们几乎不可能复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阿卡玛看着奥萨尔，眼中泛着淡淡的疑惑。
“‘不让兽人意识到咒文的价值’，确实是个不让我立刻收回咒文的合适理由。但……”
在罗非不知道的情况下，德莱尼和兽人也好，德莱尼和德莱尼也好，都产生了一些不易被发现的，裂痕。